《唐朝败家子》 第一章 穿越大礼包 “小王爷?” 一声略显稚嫩的声音轻轻响起,总算是把严宽从失神中拉了回来。 他茫然四顾,一时间有些愣神。 周遭皆是严整开朗的商铺,带有鲜明的唐朝斗拱式结构房屋;街道上人群体态丰满,衣着丰美华丽,偶有三三两两胡人牵马来往,还有从倭国远赴重洋而来求学的僧人。好一片海清河盐,歌舞升平的盛世景象。 严宽深吸一口气——自己确实……真的穿越了! 专门在文化局研究东亚历史的严宽一下子就回过神来,自己穿越到了史书所记载的盛世大唐。打听到所在年代是永隆元年。虽然自己研究了多年的历史,无比崇拜万国来朝的盛唐;当真正来到了唐朝,他心底还是有点发虚,因为作为一个后世之人,他知道许多年后将有一个胖子横空出世,改变唐朝甚至华夏的历史。 “小王爷,您在想什么?” 一个皮肤黢黑,穿着一件灰色长褂的昆仑奴站在自己的身边,此刻脸上正带着长年累月早已成习惯的谄媚笑容。 小三子,淮安王梦德运最喜欢的小奴才,长得跟黑炭似得,偏偏身材矮小,所以又被戏称为小陀螺,是王府里最得宠的下人。 严宽转头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这具身体上一任主人留下记忆的影响,严宽对这个家伙表现出来的谄媚有些反感。 他收回视线,不耐烦的挥手道:“你离我远点,看见你就心烦。” 小三子连忙点头称是,退后一步不再多说什么。 “我们现在这是到哪儿了?” 小三子转头看了看,低头回答说:“小王爷,马上就到惠春阁了。” 惠春阁是这繁华城池中的一处勾栏酒肆,山水极佳,备受文人雅士和达官显贵的推崇。 即便是在这版图最大的唐朝京都里,惠春阁也称得上第一。 严宽是不太喜欢这种话红酒绿的地方的,这一次来这里也是迫不得已。 说是迫不得已,其实这也算是严宽在给自己这具身体上一任主人的人生做一个了结罢了。 一想要自己接下来就要去那种地方吃饭,严宽就一阵头大。 他本是现代社会的一名孤儿,自小就尝过了这世界的酸甜苦辣,拼尽全力的他最终考取了国外的知名大学,还在大学期间取得了民族语言学博士的学位。 严宽并没有就此停步,继民族语言学博士学位之后,他又回国钻研华夏五千年的历史,最终取得了相应的博士学位。 他想着,就算是自己以后找不到一个好的工作单位,最起码自己可以凭借着双博士学位在一所不错的大学当一名讲师,这样也算是对得起自己这么多年的拼命努力了。 可老天就是不遂人愿,严宽好端端的走在大街上,忽然从侧面冲出一辆汽车,狠狠的就撞了上来。 等严宽再次苏醒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来到了这里。 刚穿越过来没几天的严宽,就收到了一份穿越大礼包——迎娶公主。 (本章完) 第二章 跳水救人 这不,前几天圣上召见了严宽现在的老爹梦德运,竟然有意把自己最宠溺的小公主许配给自己! 严宽在听老爹说出这个消息的时候,当场就拍桌子走人了。 开什么国际玩笑! 圣上把最宠溺的小公主许配给自己,别人不清楚里边儿的猫腻儿,严宽这个专门研究历史那么多年的专家还能不清楚吗? 纵观历史长河,哪个王侯之后在迎娶了皇上的女儿之后过上了幸福无忧的生活? 说是要招驸马,实际上就是要靠着这层不轻不重的关系死死地套牢那些手握重权的王侯将相,让他们以及他们的后代都没有造反的念头。 驸马?呵呵,这个头衔听着高不可攀,实际上就是去宫中给那从小被娇生惯养的女人当奴才去了。 暂且不论圣上的那位小公主姿容如何,性格是否刁蛮任性,光是驸马爷这个头衔放在自己身上,严宽感觉自己出去之后都没脸见人了! 不光是严宽不愿意,其实他老爹梦德运也是愁肠百转的很。 真正的小王爷在听到自己即将要迎娶圣上的小公主之后,一拍桌子转身就走,结果却不小心被门槛绊了一下,脑袋磕在地上之后就再也没能醒来,换成了现代版的严宽取而代之了。 “哎,苦啊……” 严宽重重叹气一声。 这具身体原主人结交的那些狗肉朋友在听到自己即将要迎娶公主这个消息之后,竟然在惠春阁大摆筵席,说是要庆祝。 其实严宽心里跟明镜一样——这哪儿是为自己庆祝啊,分明就就是要当面儿看自己的笑话。 他本来想要严词拒绝的,但是转念一想,就借这个机会和那些狐朋狗友划清界限好像也不错。 严宽抬头看了看天,心中默默的念叨了一句:“哎,能够像现在这样逍遥快活的日子不多了,能玩儿一天算一天吧。” 鬼知道他迎娶公主之后会过上什么日子! 天空的湛蓝色拂去严宽心头的阴霾,此时轿子已经停下,严宽便由狗腿子一样的小三子搀扶着下了轿子。 严宽刚要迈步走进惠春阁,却忽然听到一个沉闷的声音。 “啊!” 不远处,惠春阁附近的护城河上传来落水声,随之而起的是女人的尖叫。 “婉儿小姐溺水了,快来人救命啊!” 护城河中,廊坊之中站着一个女人,她的那张不知道涂抹了多少层胭脂水粉的脸上浮现惊恐神色,不断的大喊着救命。 落入水中的是个女人,看样子年纪不大还不谙水性,没有挣扎几下便直接沉入了河底。 周围的行人被那廊坊的女人呼喊了过来,一位位自诩风流的文人雅士手持扇炳直敲打手心。 “这可怎么办是好?” 平时饮上半杯酒就能做出几首诗词的大才子对着护城河指指点点议论不休,却始终都没有一人要跳下去救人的意思。 “快救人啊,那位姑娘就要淹死了!” “快跳下去救人啊,再晚一步,人就没了!” (本章完) 第三章 一起跳河啊 护城河边上围着的人越来越多, 呼喊声越来越大,但也仅仅只是呼喊而已,所有人都站在原地不动。 喊得最响亮、最焦急的是一位穿着考究的贵公子,就站在右手最边缘的位置。 他一脸焦急的喊着救人,眼珠子却时不时的往严宽这边儿飞,眼神之中带着轻蔑和鄙夷。 严宽狠狠瞪了他一眼,心说就你喊得最响亮,你怕人被淹死,那你怎么不脱衣下去救人? 那人见严宽瞪自己,嘴角勾起一个阴险弧度。 “哎,真是世态炎凉啊,明明一幅正人君子的模样,却没成想,真的遇到事儿之后就知道躲在后面看热闹,亏得他出行还带了那么多的扈从……” 那人看似是在抨击社会的弊端,但眼角余光却瞥向严宽这边儿,口中所指的自然是严宽。 “这家伙谁啊?干嘛这么抨击我?” 严宽忍不住多看了那家伙几眼,心说自己也不认识他啊,他这么针对自己干嘛? 难道是看自己出行这么有排场,羡慕嫉妒恨了? “呦呵,还是一位仇富分子!” 严宽挑了挑眉,迈步来到护城河畔。 “喂,你是在说我吗?” 那人显然没想到严宽会向自己走来,微微一愣之后竟忘了作答。 小三子不愧是成了精的狗腿子,抬头见自家主子脸色不对,立刻就心中了然。 不用严宽吩咐,小三子便上前几步,双手叉腰破口大骂:“你个狗崽子,就只是嘴上叫唤,你怎么不自己跳下去救人呢!” 那家伙现在总算是回过神来了,哗啦一声打开手中竹扇:“小生不过是一介文人,下水这种事情……” “去你娘的吧!” 他还话还没说完,小三子就凶神恶煞的冲了上去,抬腿狠狠一脚,直接就把他给踹了下去。 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小三子做完之后转身拍了拍手,一脸奴才相的回到严宽的身边。 “小王爷,这种人就是欠揍,多打几次就好了。” “恩,做的不错。”严宽轻轻点头,随后抬手结下腰间系挂的一块玲珑佩递给小三子。 “拿着。” 小三子一愣,随后面色狂喜。 他以为这是自家主子心情大好赏赐给自己的东西,忙不迭的伸出双手接过那块玲珑佩:“小王爷,这些事情都是我的分内事,能够为小王爷效劳,这是小的三生有幸……” 哗啦! 小三子一连番的马屁话还没说完呢,接着就听到护城河中又传来落水声。 小三子抬头看去,顿时吓得面无血色。 “小王爷,小王爷,您怎么……” 小三子见自家主子竟然毫不犹豫的就跳下护城河中,浑身一颤之下连死的心都有了。 他也顾不得其他,把玲珑佩收起之后快跑几步,扑通一声也跳了下去。 “小王爷,莫慌,小的来救您了!” 这一幕看的王府扈从有些傻眼——自家小王爷和大总管一起跳河了? 面面相觑之下,这些扈从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救人要紧,要是小王爷出了什么差池,我们都得跟着一起死!” (本章完) 第四章 无耻采花贼 一名二十岁出头的年轻扈从一咬牙,一跃之下也跳入水肿。 人是有羊群效应的,见扈从之中也有人跳河,众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咬牙之下也跟着一起跳了下去。 一时间,场面变得有些滑稽,十几人接连跳下了护城河中,就跟下饺子一样热闹,看的护城河畔的那些围观人群一阵呆滞。 看着身下的河面,众人由衷的感慨了一句:“今个儿可算是长见识了,以前知道大户人家做什么事情都有人陪,好嘛,原来跳河还接二连三的一起跳……” 最先跳下护城河的严宽一心只想着救人,总不能让活生生的一个人死在自己的眼前。 人生如白驹过隙,只不过是短短几十年,有什么事情是想不开,非要跳河自尽的呢? 你看我,我都要被圣上许配公主了,现在不还是照样该吃吃该喝喝? 额……好吧,我承认,虽然我并没有那么豁达,但最起码也不会去寻短见。 严宽心中这样想着。 他知道,人之所以会寻短见,无非是受到了刺激,觉得这个世界对自己太不善良了,所以才一时冲动想要寻短见。 别的时候他可以不管,但今天既然让自己撞见了这事儿,那他就不能袖手旁观。 眼睁睁看一条鲜活的生命死在自己的眼前,严宽可没办法像其他的那些纨绔子弟一样心安理得的看好戏。 严宽在前世学过游泳,而且这段护城河的水要比他想象之中浅许多。 以严宽一米七的身材,勉强能够脚尖踩在护城河底部。 尽快游到河中央,严宽深吸一口气之后俯下水去,把那名寻短见的女子拽了上来,抱在怀中之后便转身向着岸边游去。 女子年纪不大,此刻已经昏厥过去不省人事,安安静静的躺在严宽的怀中,脑袋还在随着严宽的身形晃动而左右摆动。 这一幕看的岸上众人直倒吸凉气——看这女子的凄惨境地,该不会是已经被淹死了吧? 严宽没有搭理那些看好戏的家伙,上岸之后把女子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 不用严宽吩咐,那些看好戏的家伙生怕惹事上身,忙不迭的给二人腾出了一大片的空地。 身上的衣服沾了水,变得极为粘稠沉重,严宽眉头一皱,随手就脱掉了衣衫。 下一刻,他又把手放在了那溺水女子的身上——他开始脱女子的衣服。 “啊,你……” 围观的那些人在看到严宽脱掉自己衣服的时候就皱起了眉头,当他们见到严宽竟然把‘魔爪’伸向女子,顿时有人惊呼出声。 更有自诩正直的家伙指着严宽大声呵斥:“呔,贼子你要干什么? 见你之前奋不顾身的跳水救人,本以为你是那品行高尚的君子,没想到你只是一个贪图美色的歹人!” “采花贼,速速放开那名女子,光天化日之下你还要行那……行那无耻的事情不成?” 严宽头都不抬一下,继续去脱女子的衣服。 那些随同严宽一起跳下水的王府扈从这时候也三三两两的爬了上来,见到眼前的一幕不由得一愣。 他们自然晓得自家小王爷的心性,眉头皱了皱,虽说心中觉得影响不好,但还是主动的把严宽和那名溺水女子围了起来。 (本章完) 第五章 围观群众 淮安王梦德运乃是早年平定战乱的亲王,王府上的扈从一个个都是经历过生死厮杀的军人,站在一起无形之中就有杀气弥漫。 将身后的小王爷严宽遮挡了个严严实实不说,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浓郁杀气更是吓得那位围观人群纷纷后退。 有人眼力极佳,立刻就认出了这些扈从,惊呼道:“居然是淮安王府的人! 大家都别说了,人家可是淮安王的人,惹的人家不高兴了,我们都得去吃牢饭去……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刚刚那位应该就是淮安王府的小王爷,人家就算是真的轻薄了那名女子又如何?我们什么都做不了的!” “这是什么话?”立刻有人义愤填膺的说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他只不过是没有继承王爷头衔的人!” 话是这么说,但那人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就遭到了一众扈从的冷眼,瞬间吓得噤若寒蝉。 周围围观的那些人再也不敢像之前那样大声斥责什么,只敢小声嘀咕几句。 那可是淮安王的小王爷啊,听说早年战乱的时候,淮安王凭借一己之力就攻破了敌国的城防,有着这样惊天战功又战力卓绝的淮安王,谁敢招惹? 就算今天这事儿真的是那位淮安王小王爷的错,这事儿闹到官府去,最后吃亏的还不是自己这些平头小老百姓? 要是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白白吃一顿板子,自己找谁说理去? 能够站在这里为那女子声讨几句,这已经是自己的极限了,那名女子应该感谢自己才对。 被王府扈从围起来的严宽对四周的情形不闻不问,脱掉女子衣服之后又掰开她的红唇,从中取出大量的河水和水草之后,双手叠放在女子的胸口之上,猛地向下压去。 扑哧一声轻响,女子身形微微颤抖了几下,一缕河水从她口中喷出,但却依旧双眼紧闭,没有要苏醒过来的迹象。 严宽微微犹豫,却也没有迟疑,深吸一口气之后,用双手按住女子的两瓣红唇,然后俯身贴了上去。 可能是因为在水中滞留的时间有些长了,女子的嘴唇冰凉且僵硬。 严宽无心关注这些细节,脑海之中回忆起自己大学期间学过的救人细节,把嘴唇贴在女子嘴唇之上,把自己口中的空气过渡给女子。 有一名扈恰好转头看了一眼,忙不迭的又把头转了回去。 他暗叹一声,心说:“小王爷啊,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您怎么能当众做这种事情呢? 再说了,就算是您忍不住了,告诉小的一声,小的可以为您安排啊……” “淮安王的小王爷又怎么样?他犯法就可以不用管吗?” “对呀,这里可是京都,圣上眼皮底下做这种事情,就没人出来管管吗?” 围观的人群依旧没有要散去的迹象,叫嚣不停的时候,脚下生根一样纹丝不动,丝毫没有要为自己的言语付出实际行动的意思。 眼看情况马上就要压制不住了,王府的扈从面面相觑,均都是看到了对方眼神之中的担忧之色。 (本章完) 第六章 确实救人 小王爷还在继续吗?我们要等到多久? 按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就会引来官府的人啊,到时候就算自己是淮安王府的人也会很麻烦的! “喂,那边的采花贼,快点儿放开那名姑娘,不然我要你好看!” 人群后方忽然传出一声娇喝,随后就有一名紫衫姑娘从人群之中挤了出来。 她气的俏脸儿微红,对着那些堵在严宽前方的扈从们怒目相视。 她肌肤胜雪,双眸清澈见底,即便是生起气来也是好看的紧。 见小姑娘出言不逊,旁边儿的人立刻劝说道:“这位姑娘,你别冲动啊,站在你面前的可是淮安王府的人,你斗不过他们的,还是算了……” 小姑娘却根本不搭理那人,依旧怒目瞪着扈从。 “你们竟然敢在天子脚下做这种欺辱良家女子的恶劣行径,真的是太可恶了! 你们谁都别拦我,今天这事儿本公……我管定了!” 沧郎一声剑鸣,女子手中竟然握着一柄寒光硕硕的宝剑,剑尖直指面前的王府扈从! 这一幕看的周围人群一愣,随后就像是碰着瘟疫了一样,一群人噔噔蹬忙不迭的后退出好远。 王府扈从看到面前这小丫头竟然抽出了一柄宝剑对着自己,纷纷面色一变,动作整齐划一的抽出腰间武器。 “保护好小王爷!” 周围的那些人虽然怕惹事上身,但见到小姑娘竟然抽出了宝剑,一个个都变了脸色。 京都可比不得其他的地方,这里管制森严,胆敢随身携带利剑的,不是王侯之后就是江湖的侠义之人。 啧啧啧,没想到这名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小姑娘竟然还是江湖中人,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于是乎,他们把惩奸除恶,维护社会和谐安定的重担交托到了那名小姑娘的肩头之上。 “小姑娘好样儿的,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帮不把规矩当回事儿的恶霸!” “小姑娘加油!” 听到四周那些围观人群的鼓励,小姑娘得意的扬起了下巴,而王府扈从则是脸色难看了起来。 面前这位小姑娘看起来瘦瘦弱弱的,没想到还是江湖中人,这…… 眼看情况就要一发不可收拾了,之前最先跳下护城河中的扈从小声说了一句:“你们掩护小王爷先走,我留下对付她!” “咳咳咳……” 就在这时候,扈从身后忽然传来女子剧烈的咳嗽声。 那名女子纤细的身姿随着剧烈的咳嗽不断的颤抖着,睫毛微颤几下,缓缓的睁开了眼,显然是从溺水的危险情况中走了出来。 严宽送了口气,起身推开面前的扈从,目光定格在那名拿着宝剑的小姑娘身上。 他眉头一皱,有些不悦:“你没看到我在救人吗?什么采花贼,这要是放在平时,我非得抽你一顿不可!” 那小姑娘楞了一下,随后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严宽。 见他眼神澄澈,不像是能做出那种歹事的采花贼,不由得气势一弱。 还不等小姑娘说些什么,周围的那些看热闹的家伙却不干了。 (本章完) 第七章保护小王爷 “什么救人,你别瞎说了,我们这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你非礼那名溺水的姑娘了,别想赖账!” “没错,要是你真的在救人的话,还需要解开女子的衣衫吗?你分明就是采花贼!” 两帮人各持己见,听的小姑娘都有些茫然了。 可能是见四周那些人说的极为笃定,小姑娘猛地转头瞪向严宽,手中宝剑转向严宽,怒喝一声: “你竟然敢欺骗本公……本姑娘!” 在那些围观群众的斥责声中,严宽摇了摇头,懒得解释什么。 一名年轻扈从实在是看不过去了,站出来面色难看的骂了起来:“你们这帮没用的东西,自诩正人君子,之前救人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跳下护城河中? 现在小王爷把人救上岸了,你们还倒打一耙说我们小王爷是采花贼,你们有什么脸面这样指责小王爷?” 这话一说出口,全场寂静。 那些手持竹扇偏偏而立的文人雅士羞红了脸,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之前被小三子一脚踹下护城河的家伙猛地跳了出来,指着严宽大声道:“一码归一码,救人可以,但是谁允许他朗朗乾坤之下欺辱良家女子了?” 一言既出,顿时惹来周围一通附和。 “没错,难道救了人就可以随意的欺辱女子了吗?那我明天就在护城河边儿候着,救上一名女子就要她与我共度春宵,这样也不算违法了?” “想我大唐盛世,竟然也会发生这种道德败坏的事情,这与那蛮夷野人有什么区别?” 听着周边人的‘义愤填膺’,小姑娘脸色涨得通红,一双眼睛满是愠怒,手中宝剑狠狠一指严宽。 “证据确凿,采花贼,你不用狡辩了,本姑娘这就拿了你的项上人头!” “不好,快保护小王爷!” 年轻扈从脸色巨变,大吼的同时腰肢一拧,如离铉之箭射向那名小姑娘。 其他的扈从迅速的围拢在严宽的四周,用自己的身体为严宽构筑起一堵防护城墙。 看着那名怒不可遏的小姑娘,严宽眉头皱起有些疑惑。 那名小萝莉看起来软萌娇柔一推就倒,难道还是一位隐藏极深的绝世高手? 他看了看围在自己四周的那些王府扈从,心中瞬间有了决断——能够让王府扈从如此紧张面对,那小姑娘一定是武林高手没错了! 严宽即便是确定自己今天不会有危险,但在面对那名小姑娘的攻击的时候,依旧是下意识的紧张了起来。 他屏气凝神看向前方的小姑娘和为了保护自己冲出去的扈从,紧张到屏住了呼吸。 只听得当啷一声金属碰撞声响起,王府的扈从与那小姑娘的战斗竟然瞬息之间就结束了。 仅仅是一招而已! 当看清楚场面局势之后,不光是那些围观看戏的人群愣住了,就连严宽都傻眼了。 锋锐无比的利剑架在脖子上,王府扈从面色凝重,那小姑娘面色惨白,双眼瞬间就红了。 没错,被众人寄托了希望的小姑娘一招落败,随后就被扈从手中的剑架在了脖子上。 一瞬间,小姑娘面无血色,身子都开始颤抖。 (本章完) 第八章 一场荒唐戏 “你你你……你别伤害我,我告诉你,我可是……” 小姑娘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音,但是还不等她把自己的后台搬出来,扈从抬手一击就把她打昏了过去。 扈从收刀入鞘,然后拖着小姑娘迈步来到严宽的近前。 “小王爷,这人如何处置?” 被扈从的询问惊醒的严宽看了看小姑娘,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随意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把她丢给官府处置就行了。” 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那小姑娘随身带着的武器,日光照耀之下寒光闪烁,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宝剑。 都不用询问那小姑娘,严宽自己就可以脑补出那小姑娘身上的故事。 她一定是平日里看多了那些武侠小说,一日趁着家里没人看管,偷偷拿了祖传宝剑想要出来闯荡江湖,结果在这里被王府扈从给直接打败了。 就这种常年呆在闺房的大户人家女子,得亏是遇上了严宽,要是换成别的纨绔子弟,非得好好疼爱她一番不可。 严宽刚想迈步离开这里,却又被扈从喊了回来。 “小王爷,这位溺水的女子……” 严宽有些不耐烦了,头也不回说道:“一起交给官府处置,这点小事还要我教你?” “遵命。” 严宽迈步向惠春阁走去,心中暗暗想道:“希望那名女孩儿在经历过这次的事件之后能够明白生命的宝贵,以后可不要随随便便的寻短见了,下次说不定就真的死了……” 见严宽走来,那些围观的人群面色一变,齐刷刷的后退几步,却依旧没有要给严宽让路的意思。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严宽冷着脸质问道。 自己只不过是好心救了人而已,为什么这些只会狂吠不会做事的家伙一定要缠着自己? 人群之中一位七八岁的小男孩儿跳出来一把拽住了严宽的袖子:“不许你走!” “对,你在朗朗乾坤之下欺辱了那名女子,还让自己的手下扈从打伤了敢于出头的小姑娘,这事儿我们要上报官府,不能让你就这么轻易的离开!” 之前被小三子一脚踹下护城河的家伙跳出来一脸的义愤填膺。 有人领头,剩下的那些围观群众胆子瞬间大了起来,又开始对严宽口诛笔伐。 “咳咳咳……” 身后,一阵咳嗽声响起,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之前溺水的那名女子缓缓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看了看严宽这边儿,竟然一言不发,转头就向着护城河中的廊坊走去。 刚刚从阎王殿回来的女子走路摇摇晃晃的,整个人毫无生气可言,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仿佛随时都会死去。 众人顾着看那名女子,一时间竟然傻眼了。 王府扈从也是一愣,不过他们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立刻就回过神来,赶忙上前驱赶那些围观的群众。 “都赶紧滚开,都挡在这里做什么?想去官府坐牢啊?” “该干啥干啥去,没事儿了没事儿了……再不走抓你去见官!” (本章完) 第九章 惠春阁 溺水的那位姑娘都已经转身离开了,自己这些外人还跟着瞎掺和什么? 众人想明白这一点之后,纷纷悻悻然的离开。 只是可怜了那位拿着宝剑出头的小姑娘,到最后都没人为她说一句公道话。 严宽看着这些没事儿找事儿的家伙,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心说看来咱们京都的赋税太低了,以至于人人都闲的蛋疼。 他迈步走向惠春阁,剩下的时候不需要他出手了,会有王府的扈从和狗腿子小三子帮忙料理…… 小三子?! 严宽猛地一愣——小三子哪儿去了? …… 惠春阁门口,一名穿着华丽的贵公子站在那里,身边还有仆从模样的人在哭泣。 贵公子轻轻地为仆从拂去脸颊泪痕,不断的柔声安慰着,眉眼之中净是温柔。 仆从低头哽咽着,就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这幅场景看在旁人眼中怪异无比,街边路人纷纷为之侧目,表情各异。 不过,不等他们多看几眼,王府的扈从就上前把这些家伙赶走了。 虽然好奇那边儿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相比较起来,还是不要惹祸上身为妙。 眉眼之中净是温柔的自然是小王爷严宽,而那不断抽噎的仆从则是狗腿子小三子。 小三子是第一个跟着严宽跳入护城河的人,也是最后一个上岸的。 当然,他也是这么多人中,唯一一个不谙水性的人。 严宽把女子救上岸之后,又发生了一连串的事件,直到众人散去才总算是想起了自己的狗腿子还在水里。 可怜的小三子,跟着自家小王爷跳下水之后差点儿被活活淹死,想要呼喊救命,但是一张开嘴就有腥臭的河水涌入口中。 到最后,小三子连扑腾的力气都没有了,好在王府扈从在最后一刻把他救了上来…… 严宽知道自己这一次是真的对不住这个对自己忠心耿耿的狗腿子,上岸之后便一直耐着性子柔声安慰他。 可小三子越是安慰就越是得寸进尺,一开始只是红着眼眶觉得委屈,见小王爷对自己这么温柔,后来反倒是哭了出来。 知道的人清楚他差点儿被淹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严宽对他这个仆从做了什么越界的事情呢! 严宽有些不耐烦了,抬手狠狠一拍小三子的后脑勺,骂道:“你还没完了是吧?” 没想到,严宽这一句话说出口,小三子哭的更厉害了。 他哽咽着断断续续的说了一句:“小王爷,不是小三子怨恨您,而是我觉得……这么多人里头,只有小王爷是真心实意关心我的,所以我对您感激的紧……” 严宽使劲儿一翻白眼,心说得了,这家伙是彻头彻尾的变成了自己的狗腿子,说话老想着讨好自己。 严宽懒得继续安慰小三子,转身迈步走进了惠春阁。 早就已经等待在了门口的店伙计立刻迎了上来,谄媚的说了一句:“小王爷,李公子已经来了,正在楼上等着您呢。” 严宽点了点头,由店伙计带路上了楼。 (本章完) 第十章 因为你太乖了 小三子见严宽不搭理自己了,忙不迭跟上:“小王爷,您等等我……” 进了房间,严宽发现人已经全部都到齐了。 “呦呵,驸马爷来了啊?赶紧坐下来,今个儿的主角可是你,要是你不来,我们永远都开不了席。” 说话的是礼部尚书的儿子李楚楠。 严宽一听这话就来气,狠狠挥了挥袖子说道:“驸马爷?去它娘的,都晦气死了。 再说了,圣上还没传出圣旨,你们别乱跟风。” “哎呀,这不是迟早的事儿吗?宫廷里边儿早就传出消息了,错不了的!” 李楚楠笑的都合不拢嘴了,凑到严宽的近前说道:“严宽啊,咱们这一辈人里,就数你进宫当官儿最早,你可是第一个,以后可不能忘了哥几个啊。” 听到李楚楠这话,严宽回以白眼,剩下的二人则是哈哈大笑不止。 剩下的二人全部都是朝廷之中的大官子弟,身世不比严宽差不多。 社会上有着交际圈,朝廷之中自然也有着各自的党派,而那些大官儿的子嗣之中又存在着各自的交际圈。 只不过,严宽他们这个圈子有些小,加起来一共四人,却全部都是从小玩到大的伙伴,各自家里的长辈也全部都是朝中重臣,关系自然也是要好的很。 李楚楠说那种话自然是有着戏谑严宽的意思,但也存在着同情和无奈。 严宽听着同伴一句接着一句,仿佛永无止境的戏谑,无可奈何的重重叹气一声,扭头不去看那些让人心烦的家伙。 一想到自己迎娶了公主之后就要过上暗无天日的生活了,严宽就心头直跳。 李楚楠等人见严宽这般难过,也不忍心继续这样讥讽他,各自开始推杯换盏起来。 喝过一杯一杯的酒水之后,众人均都是有些大舌头了。 李楚楠搂住严宽的肩膀,笑着说了一句:“严宽啊,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京都之中大把大把的官家子弟,圣上偏偏点名要你做他的乘龙快婿?” 这些家伙喝的有些微醺,严宽却并没有什么事儿。 唐朝的酒水比不得现代,对于严宽这个可以一口气干掉两瓶红星的人来说,这点酒水根本不算事儿。 他转头斜瞥了李楚楠一眼:“难道是因为我长得太好看?” “屁!”李楚楠哈哈大笑,鄙夷的翻了个白眼:“你啊,顶多是比癞皮狗好看一些,远远称不上好看。” “那是为什么?” 严宽是真的被勾起了兴趣,他是真的想不明白,京都里最不缺的就是官二代了,那么多年轻俊秀,为什么圣上谁都不要,偏偏要自己当那个驸马爷? 李楚楠打了一个酒嗝儿,神秘一笑,小声说了一句:“因为啊,你这个家伙实在是太……”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了下来。 另外一个人不耐烦了,接过话头说了一句:“因为你实在是太乖了。” 太乖?几个意思。 严宽愣住了,仔细回想了一下,瞬间明白了一切缘由。 (本章完) 第十一章 我要败家 对呀,自己真的是太乖了! 别人先不说,光是面前的这个李楚楠就坏事做尽,欺男霸女更是家常便饭,甚至还有一次当街纵马,他爹为他真的是操碎了心。 反观自己,一天天的不是出去游玩散心,就是在王府的藏书阁练字看书。 相比较起来,自己乖的不像话啊! 要是让李楚楠这种就差烧杀抢掠的家伙去宫廷里当了驸马爷,那以后宫廷里岂不是没有安生日子可以过了? 这样说来,圣上不把公主嫁给自己,还能嫁给谁? 严宽双眼灼灼,猛的一拍大腿:“原来如此!” 圣上不就是看中了自己的乖巧不闹事儿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自己从今以后也学着李楚楠他们那样,今天当街抢个女人,明天打死个平民,是不是就能让圣上改变心意,不让自己做那个狗屁驸马爷了呢? “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严宽激动的直跳脚,虽说自己现在得到了风声,但圣上还没有拟定诏书,既然如此,那这事儿就不能作数。 只要自己能够在圣上拟定诏书之前改变圣上的心意,自己以后不就可以不做那个驸马爷了吗? 只要不进宫当驸马爷,这偌大的天下,何处不是他逍遥之处? 只要不进宫当驸马爷,天底下的美娇娘俏佳人,岂不是全都是自己的了? 自己可是淮安王的儿子,家里的钱几辈子都挥霍不完,只要不当驸马爷,以后的日子里想怎么活就怎么活! 想到这里,严宽猛地大吼一声,一脸的狂喜:“太感谢你们了,我想明白了——从现在开始,我要做败家子!” “什么玩意儿?!” 李楚楠等人被严宽猛地一嗓子给吓得不轻,眨巴眨巴眼睛一脸的茫然,完全不清楚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严宽也懒得解释,说道:“你们尽情的吃喝玩乐,今天的花销全部都算在我严宽的头上!” 说完,他转身吩咐小三子:“去,把店老板叫过来。” “好的。” 小三子见自家小王爷情绪高昂起来,整个人也舒畅了许多,转身一路小跑就去喊店老板了。 没过多久,一名微胖中年人迈步走进来。 “诸位公子哥,有什么事情需要小人效劳的?” 严宽刚刚想明白了自己的症结所在,那股子兴奋劲儿还在,一脸打了鸡血的表情,直截了当的问了一句:“老板,你们这惠春阁里什么东西最贵?” 店老板本来还战战兢兢的以为是自己招待不周,惹得这几位生气了,听严宽这么一问,他立刻意识到不是自己惹祸了,而是有大把大把的银子要进自己的口袋了。 他忙不迭的开始介绍起这惠春阁里的一样样菜肴:“小王爷,咱们惠春阁别的没有,就数好吃的多,什么红烧狮子头啊,七窍玲珑粥啊…… 只要是您想吃的,我们惠春阁都能给您做的出来!” “行了!” 不等店老板介绍完,严宽猛地一嗓子就吼了出来,吓得那店老板浑身一颤,差点儿当场跪下。 (本章完) 第十二章 败家从今日开始 严宽嘿嘿一笑:“去,通知你家厨房管事的,只要是你们能够做的出来的,今天统统都做三份!” “这……小王爷?您确定要三份?”店老板一时间有些脑子转不过弯儿来。 “还愣着干什么?没听见我家小王爷要你家厨子把所有的菜都做三份吗?你耳朵塞驴毛了?” 说话的时候,小三子还狗仗人势的抬脚踹了那店老板一脚。 结结实实挨了一脚的店老板不敢坏了这些大人物的雅致,忙不迭点头,诚惶诚恐的就退了出去。 “还请小王爷稍等,小的这就去通知厨房那边儿。” “等等!”严宽忽然又喊了一句。 店老板又是一颤,转头的时候表情都有些僵硬了。 “小王爷,您……又有什么吩咐?” “有了好吃的,好酒也不能少,什么酒贵给我拿什么!记住,全部都要三份!” “哎,好嘞。” 店老板忙不迭的跑出去忙活这些事儿去了,而房间里的李楚楠等人则是一脸吃了屎的震惊表情,睁大了嘴巴看着严宽,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许久之后,李楚楠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吐沫,小心翼翼的说出一句: “严宽啊,咱不就是去当个驸马爷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听我爹说过,圣上的小公主长得挺好看的,就是脾气有些不太对,动不动就撒娇生气啥的,胸脯还有些小,不过这些都不是事,你一个老爷们,还担心……” 话刚说到一半儿,李楚楠忽然想到严宽的情况,忙不迭的止住了话头,讪笑一声:“除此之外,这位小公主还是很不错的,你别这样……” 旁边一人狠狠踹了李楚楠一脚,起身来到严宽的身边,柔声说道:“严宽啊,你别有压力,娶公主也不是要杀你的头,你可千万放宽心,不能想不开啊!” “对呀对呀,天无绝人之路,你可不能寻短见,你现在这样怪吓人的。” 三人眉眼之中净是担忧神色,一个劲儿的劝说严宽。 严宽却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没事儿没事,我今天高兴,想请你们吃一顿好的,怎么,你们还不愿意了?” “额……严宽,你别这样好不好?” 严宽一摊手:“那行,你们就吃这一桌子菜,待会儿我点的好吃的端上来了,你们一筷子都不许碰。” “别介呀!”李楚楠急了,忙不迭说道:“大家都是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说对不对?” “对呀,难得你这个铁公鸡舍得拔毛了,要是我们不吃,岂不是不给你面子?” “既然严宽你高兴,那我们今天就不醉不归,你说不行不行?” 这群纨绔子弟是什么样的品行,别人不清楚,严宽还是很清楚的。 他翻了个白眼,懒得多说什么了。 那股子兴奋劲儿渐渐地褪去,严宽重新坐下开始喝酒。 一想到自己接下来几天要满京都的胡作非为,将来还不用迎娶那位素未谋面的公主殿下,严宽就忍不住的笑出了声儿。 (本章完) 第十三章 想赖账? 李楚楠看着坐在那里一边喝酒一边还嘴角含笑的严宽,咧了咧嘴,用胳膊肘捅了身边另外一个公子哥一下。 “哎,你说咱们的小王爷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被圣上许婚的事儿给吓的疯了吧?” 另外一人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严宽,一脸凝重的点了点头:“倒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说不定他真的失心疯了……” “不就是去宫里当个驸马爷吗?这又不是杀头的大事儿,犯得着这样吗?” 李楚楠一瞪眼:“你说呢?要是让你去当那个驸马爷,你乐意不?” 李楚楠的声音略微高了一些,立刻引来了严宽的注意。 “你们几个小声嘀咕什么呢?也说出来让我听听?” “没没没,没什么,我们就是在讨论谁家的闺女长得好看呢,来来来,喝酒喝酒……” 和之前相比,严宽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得,这一幕落在李楚楠等人眼中,觉得他是失心疯了,哪儿还有心情吃肉喝酒啊,全部都用一种包含怜悯和悲哀的眼神看着严宽。 “小王爷,您点的菜来了。” 之前的店老板推门走了进来,身后还有二十几名身穿罗裙的二八少女端着美味佳肴鱼贯而入。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严宽面前的桌子上就已经摆满了山珍海味,连一杯酒的位置都没能空出来。 一时间,房间里弥漫着浓郁的诱人香味,就连李楚楠这种豪门出身的贵公子都不由得看花了眼。 严宽盯着面前桌子上的那些菜肴,缓缓的皱了皱眉头。 “站住!” 他忽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转头怒视着那名亲自送菜进来的店老板。 店老板被严宽一声怒喝吓得虎躯一颤,忙不迭转头,战战兢兢的问了一句:“小王爷,您……有什么吩咐?” 严宽紧皱眉头,抬手一指桌子:“我点的菜都在这里了?” “没错,您点的菜,我们都上了三份。” “谁让你们全部上桌的?” 听到严宽说出这么一句,那店老板面色一僵,心头瞬间生出不妙的预感。 这是什么意思?点了菜不上桌,那还能送去哪儿? 虽然心中这样想,但是店老板可不敢把内心的不满表现在脸上,忙不迭赔笑脸: “小王爷,您之前不是把每一份菜都点了三份吗?这不……” 严宽怒气更盛,一脚就把凳子踹翻了,怒视着那店老板:“我让你每一份菜都做三份,我又没说让你把这三份菜都端上桌子!” 他上前一把拽住店老板的衣领:“你看我像是能吃得了那么多菜的样子吗?” “小王爷,您消消气,是小的办事不利,您别生气……” 店老板什么时候见过这种阵仗啊,当时就被吓得腿肚子直打转,身体更是如同筛糠一样玩儿命哆嗦着。 这位小王爷到底想要做什么?之前是他说每一份菜都做三份,现在饭菜都做好上桌了,他又给自己整这么一出,难道说他想赖账? 店老板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吐沫,斜眼看了看那一桌子的丰盛佳肴,脸都青了。 (本章完) 第十四章失心疯了 这么一桌子菜,不说其他的,光是食材就要花去几百两银子,加上那上好的酒水,这一顿饭最起码也得两千两银子往上走,这位小王爷要是赖账,自己那还不得赔的连裤头都不剩? 想到这里,店老板眼眶一红就要哭出来了。 “小王爷哎,您是我的小祖宗,我们惠春阁到底哪儿招惹到您了,您给个痛快话行不行?” 现在才是暮春时节,店老板却像是刚从水里捞起来一样,浑身都湿淋淋的。 严宽眉头越皱越紧,脸上全部都是不满。 他冷哼一声,狠狠推开那店老板,转身指着一桌子的菜肴说道:“我让你做三份菜,一份上桌给人吃,一份喂狗,一份倒了,就这么点儿小事儿你都办不好,难怪你成不了大事儿!” “啊?!喂狗……” 店老板已经做好了被这位小王爷记恨在心头的最坏打算了,刚准备跪下求饶,却没成想听到严宽说了这一句,当场就傻眼了。 他怔怔的看着严宽,嘴唇微微翕动,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又说不上来。 见店老板还像个木头桩子一样站在原地,严宽的专属狗腿子小三子上前抬腿就是一脚,恶狠狠的骂道:“你耳朵塞驴毛啦?我家小王爷的命令你没听到啊?饭菜一份上桌,一份……” 话刚说到一半儿,小三子也愣住了,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他缓缓转头看向严宽,眨巴眨巴眼睛有些不太确定,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小王爷,您是说,把这些饭菜拿去……喂狗和倒掉?” 严宽一脸的不耐烦,转身对准小三子的屁股就是一脚,动作神情和小三子之前踹那店老板如出一辙。 “你还骂他耳朵塞驴毛了,你不也一样塞驴毛了?” 结结实实挨了自家主子一脚,小三子依旧楞在当场没能回过神来。 “我说了,饭菜一份上桌,一份喂狗,一份倒掉,你这一次听到没有?” 严宽只是说了两句话,期间就抬腿踹了小三子七八次,到最后累的气喘吁吁说不出话来,但眼神却极为坚定。 被狠狠胖揍一顿的小三子终于变了脸色——他终于确定了,自己家小王爷这一次是认真的! 李楚楠脸色剧变,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满脸震惊的看向严宽:“你他娘真的疯了不成?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那一桌子饭菜价值多少银子,别人不知道,他这位惠春阁的常客能不清楚? 严宽压根儿不搭理李楚楠,只是瞪着小三子:“还不赶紧去?” 扑通一声,小三子直接就跪下了。 他满脸悲痛欲绝的哭喊道:“少爷,我之前就觉得您有些不太对劲儿,来赴约之前冷不丁的跳下护城河救人不说,现在又要把那么好的饭菜拿去喂狗……小王爷,您别这样,要是您实在不愿意迎娶公主,大不了回家之后和将军商量着来,您别这样啊!” 严宽有些愕然,看着面前满脸泪水的小三子,又转头看了看脸上全是惊恐的李楚楠——好像现在的情况和自己的预期有很大的出入…… (本章完) 第十五章打屁股呢 严宽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即便知道现在的情形超出了自己的预期,但依旧临危不乱,这是他在那个残酷的社会上摸爬滚打许多年才得出的经验教训。 只见严宽面色不变,抬手狠狠敲了小三子脑袋一下,气急败坏的说道:“到底我是你主子,还是李楚楠是你主子?你听我的话还是听他的话?” “这……” 见小三子一脸的为难,严宽转头又对李楚楠怒目相视。 “李楚楠,老子今天心情好,难得花大价钱请你吃一顿饭,你就这样对我? 既然你对我的决定不满,那今天这桌宴席就把你摘出去,你想吃什么自己掏钱买!” 李楚楠本来已经笃定严宽今天这是失心疯了,可一听严宽说出那种话来,立马又有些拿捏不准了。 失心疯了?不对啊,这不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铁公鸡严宽吗? 小三子被自家主子突然之间的荒诞决定给吓得不轻,再加上结结实实挨了一顿毒打,这时候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实在狼狈,一个字都说不上来了。 严宽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而把目光放在那个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店老板身上。 “你耳朵真塞驴毛了?我让你做的事情你听清楚没有?还不赶紧去做!” 接下来,这偌大的繁华京都出现了一幕从未出现的奇妙景观。 二十几名身穿罗裙的妙龄少女整齐划一的站在那里,手里还端着热气腾腾的菜肴。 店老板抬起袖子一个劲儿的擦拭额头上的冷汗,有气无力的对那些妙龄少女喊道:“刚刚小王爷说的那些话,你们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 所有妙龄少女齐声应和了一句,少女们清脆如黄鹂鸟一样的声音极为尖锐,惠春阁外边儿来往的路人都被吓了一跳,纷纷侧目看了过来。 当他们看到惠春阁里展这一排齐刷刷的妙龄少女的时候,顿时露出一脸的好奇。 被吸引而来的人是越来越多,以至于把惠春阁的四周都围了个水泄不通。 “来,姑娘们都把盘子端起来。” 店老板在旁指挥着,举起双手狠狠向下一按:“摔!” 啪啪啪啪…… 瓷盘碰撞坚硬地面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声响,碎片夹杂着饭菜的诱人香气溅射开来,那场面丝毫不亚于将军排兵布阵。 围在惠春阁外边儿的那些看客亲眼目睹了眼前的一幕,差点儿把眼珠子给瞪出来。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围在前面的路人可以清晰的看到惠春阁里边儿发生了什么,外围一些的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他们只是见这边儿围拢了这么多人,好奇的过来看热闹罢了。 不过,还没等他们把脖子伸长看清楚惠春阁里边儿的场景,就听到里边儿传出一声声清脆的声响。 “这里边怎么了?这声音是在干嘛?” 有一个不明事实真相的路人胡说八道的来了一句:“你还不知道?我听说呀,是淮安王府的小王爷在惠春阁里发脾气呢,脱下一名传菜婢女的裙子正在打屁股呢!” (本章完) 第十六章 就要奢侈浪费 旁边儿有人立刻对此嗤之以鼻:“切,你就会胡说八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在这里胡说,胆儿真肥!” “那你说里边儿发生了什么事儿?” 嗤之以鼻的路人见所有人都把视线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立刻挺胸抬头:“恩……打屁股是不假,不过却不是一个,而是十几二十个,你没听到刚刚那一连串的声音吗?” “哦,原来如此!”众人恍然大悟。 “淮安王府的小王爷跟咱们一样,也是一个脑袋两只手,他两只手能一瞬间打出那么多响声?” “就是哦……” …… 最里边儿的路人是被惠春阁里边儿的一幕给震惊到说不出话来,外围的那些路人却是以讹传讹起来,到最后更是谣传说淮安王府的小王爷要在惠春阁和女子行那床笫之事,惹来一阵阵哗然。 一名看清楚惠春阁里边儿状况的路人听懂身后的荒唐传闻,转头想要解释,可那些人讨论的实在是太过热情,以至于他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最终,他只能无奈的摇头闭嘴不言。 自己和他们一样,都只不过是来这里看热闹的,谣言又不是关于自己的,费那心思干嘛?犯的着吗? “姑娘们举起手里的盘子!” 惠春阁里,店老板和那些妙龄少女又开始的下一轮的‘战斗’。 “摔!” 啪啪啪啪…… 又是一连串清脆的碎裂声。 “霍,好大的手笔!” “这么多菜,看起来好像还是刚做出来的,就这么……摔了?” 最前排的路人总算是从震惊之中回过味儿来,一个个的就像是见着了敌国兵临城下一般,一个个满脸的难以置信之色,议论的声音瞬间压过了后排的流言蜚语。 “惠春阁这是疯了不成?他们有钱烧的啊,这么多菜直接就摔在地上,这是不赚钱了?” “好好的菜就这么糟蹋了,可惜可惜,就算是你们不想要了,便宜卖给我也行啊,我又不嫌弃什么……” “我来的比较早,好像听店老板说,这菜是淮安王府的小王爷点的,人家每一份菜都要了三份,吃一份,扔一份,还有一份喂狗,现在咱们看到的好像就是那扔掉的那一份……” “我的个亲娘嘞,这淮安王府就是有钱啊,吃饭都吃一份扔一份的……” “这淮安王府的小王爷是不是脑子不太好使?” “肯定的啊,脑子好使的人谁能干得出这种事儿来?” 一名身穿书生长褂的读书人用扇子轻轻拍打着手心,眼眶通红的瞪着被摔落在地面上的那些美味佳肴,痛心疾首的说了一句: “此刻正值暮春时节,路边多有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可怜人,他淮安王的小王爷竟然如此豪奢浪费,真是不懂民生疾苦,可悲,可叹啊! 若是我大唐京都之内都是这种花花公子,那我大唐谈何盛世?谈何延续千年? 依我看来,这样的花花公子,这样的王侯贵胄,该死,实在是该死!” (本章完) 第十七章 再次流泪小三子 惠春阁内,严宽一口一口喝着窖藏八十年的美酒,一边儿听着楼下传来的嘈杂声,心情顿时好上云端,嘴角的笑容更盛几分。 见严宽还有心情笑,李楚楠等人均都是神色忧虑的看着他,别说是吃菜了,就连喝酒的心情都没了。 严宽心情大好,忽然想起了一个与喝酒有关的笑话,转头想要说给李楚楠等人听。 不过,当他转头的时候,却正好迎上了三人充满担忧的眼神,不由得一愣。 “你们几个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干嘛?饭菜不好吃吗?” 李楚楠一脸的苦涩,迟疑了很久才缓缓开口:“严宽,我爹认识一名医师,是一个姓孙的老头儿,据说治病挺厉害的, 要不我过几天推荐你去他那里坐坐?” 旁边儿一人也赶忙开口:“我也想起来了,我爹之前和我提过一嘴,说是宫里的一名太医有些手段,明天我就让我爹把他请来府上做客,到时候顺便给你也瞧瞧。” 三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医师的事情,时不时的还抬头用忧虑的眼神瞅一眼严宽,搞得严宽一阵头大。 不过,他转念一想就释然了。 李楚楠等人认为自己疯了,这不是正好迎合了自己的计划吗? 李楚楠这些和自己朝夕相处的狐朋狗友都觉得自己不对劲儿了,那在别人眼中,自己岂不是疯的更厉害了? 这说明自己的办法好用啊! 严宽想到这里,看向李楚楠的眼神顿时充满了赞赏。 有了这些纨绔子弟的散布消息,自己得了失心疯的事儿岂不是很快就会传遍整个京都? 到最后,这事儿肯定会传到圣上的耳朵里,到时候让自己当驸马爷那件事儿岂不是直接就死在了萌芽之中? 能够坐在龙椅上的人,自然都是野心勃勃的人,但是严宽可不觉得那位圣上会狠心到把自己最宠溺的小公主嫁给一个是失心疯的家伙。 到了那个时候,自己不用去朝廷里当那个什么狗屁驸马爷,公主也不用嫁给自己这个素未谋面的纨绔子弟,这对双方都好啊! 严宽一拍大腿,心中已经有了决断——为了让那位圣上最宠溺的小公主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自己即便是被冠上失心疯的帽子也不算什么! “小王爷啊,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不就是……” 旁边儿,小三子本来就被自家主子的突然转变吓得不轻,现在听几位公子哥都在讨论医师的事情,还以为自己家主子是得了什么难以治愈的天大病症,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知道的以为他是在担忧自家主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家祖坟被人给刨了。 严宽被吵的不行,扭头瞪了小三子一眼,却根本不管用,气的起身抬腿就是一脚,骂骂咧咧的说了一句:“滚你娘的,别在这儿哭丧,你家主子还没死呢!” 又挨了一脚的小三子吃痛,生怕自家主子发起狠来把自己打死,赶忙闭上嘴巴,不敢再嚎啕大哭了。 (本章完) 第十八章 从不赊账惠春阁 一直在门外边儿候着的店老板忙不迭跑了进来,脸上的笑容就跟自家祖坟在眼前冒青烟了一样,点头哈腰的说道: “小王爷,您吃的是否还满意?需不需要小的给您揉揉肩膀什么的?” 严宽摆了摆手:“不用,赶紧结账,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店老板赶忙让店伙计拿来算盘,噼里啪啦的打了一阵子之后,满面红光的说了一句:“小王爷,三份菜肴加上您喝掉的那些个酒水,一共一万又一百八十两银子,不过看在小王爷常来咱们惠春阁光顾的份儿上,小人可以做主,把那一百八十两的零头抹掉,您给一万两整就可以了。” 紧接着,他又问了一句:“请问小王爷是现银还是银票?” 这话说出口之后,不等严宽说话,他自己就抬手狠狠甩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这还用问吗?谁家贵公子出门还随身携带一万两现银的?那么重的东西,谁能搬得动? 自己说错了话,要是惹得那位小王爷不高兴了,自己可绝对担当不起。 一顿饭足足吃了一万两银子,这些钱都能买下十几处京都的院落了。 即便是现如今仕途最顺畅的郑王也不可能一顿饭花掉这么多银子。 听店老板说出价格之后,严宽吓得浑身一颤,差点儿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他猛地瞪向那店老板:“你他娘的才是失心疯了,一顿饭就管老子要一万两银子,你怎么不直接去抢银庄呢?” 店老板一愣,刚刚才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心脏又开始疯狂跳动。 “小王爷,账目的确是这样的,小的不会算错。” 严宽眉头紧锁,沉吟了许久,这才明白过来。 这惠春阁是京都里数一数二的大酒楼,背后更是有工部尚书做后台,肯定不会故意的骗自己的钱。 他转头看了看桌子上的那些个盘子,然后又看了看被自己喝了个精光的美酒,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自己刚刚吃的一顿饭难道真的花销了一万两银子?! 严宽脸一黑,伸手摸向口袋——一顿饭花了一万两银子,可自己兜里最多只有一千两银子,这可如何是好? “小三子,你过来。” 严宽把小三子叫到身边,然后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小三子随后忙不迭的跑了出去,回来的时候却是一脸的无奈。 刚刚他下去把随同出行的那些扈从的口袋都翻了个底朝天,结果到最后也只是凑到了一百两银子。 一千一百两银子,距离一万两还有很远的距离。 严宽看着手里的那些碎银子和银票,面色阴沉到了极点,心头更是悔恨不已。 早知道自己会陷入这种窘迫状态之中,自己点菜摆阔之前就应该先询问一下价钱的…… 他沉吟了一会儿,转头看向那店老板,语气放软了一些。 “老板,咱们商量个事儿,要不……” 店老板心思活络,一看严宽这神色就知道他囊中羞涩了。 只不过,生意人最看中的就是钱了,还不等严宽把话说完,那店老板就打断了他。 “小王爷,咱们惠春阁的规矩您也知道,从来都不赊账的,您还是免开尊口了。” (本章完) 第十九章 凶名初显 严宽叹了口气,转头把目光定格在了李楚楠等人的身上。 李楚楠等人缩了缩脖子,装作没看见严宽的求助眼神,低头继续喝自己的酒。 气氛一时间变得极为尴尬。 店老板料定了这几位公子哥跑不了,就怀揣着算盘双手插袖站在那里看着严宽,严宽则是转头死死地瞪着那三个自己的死党。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大概得有一炷香的时间,或许是被严宽的眼神看的浑身不自在,李楚楠叹了口气。 他从兜里摸索出一张皱皱巴巴的银票放在桌子上:“这是一百两银子,算我怕了你,都给你了。” 剩下两位也开始掏钱:“这里有五十两。” “严宽,你也知道我家里的情况,我爹从不让我带太多的钱出门,怕我去逛妓院,我身上就只有二十两碎银子……” 严宽怒吼一声,冲上去愣是把三人的衣服都给脱了下来,即便如此,他依旧没能从三人的身上搜出足够付账的钱。 说出来别人肯定不会相信,京都三大纨绔,身上的银子加起来都不足二百两,连买一栋别院的钱都不够! 就这还敢自称是纨绔子弟?我特么…… 严宽都想骂人了! 严宽实在是没办法了,手捧着一堆四处搜刮而来的银两,转头看向那店老板。 “老板,我身上就只有这么多钱……要不我给你立个字据,明日你上我家取钱?” 店老板一脸的为难——眼前这几位可都是经独立赫赫凶名的纨绔子弟,自己只不过是开饭馆的,哪儿能招惹的起这些人啊! 招惹不起是真的, 但这钱不能不要啊! 这时候,他的脑海之中响起了之前工部尚书的那位徐公子说过的话,整个人瞬间找到了主心骨。 他咬了咬牙,小心斟酌言语说道:“本来呢,小王爷说的话,我是应该竭尽全力满足,可是不瞒小王爷说,别的地方我可以网开一面,只是这账目上的事情,小的实在是没那个胆量啊……” 他抬头看了看严宽的脸色,见对方并没有当场发飙,这才缓缓的把剩下的半截儿话说了出来。 “小王爷您也知道,小人虽然明面上是这惠春阁的掌柜,可实际上,小的不过是给人打杂的吓人。 一万两银子这不是小数目,小的不敢擅做主张,我得去向那位公子禀报一下。” 严宽挥了挥手:“行,那你去吧,我们也不跑,就在这里等着你回来。” 店老板松了一大口气,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几位公子请稍等,小的去去就回。” 在场的几人都心知肚明,这惠春阁实际上是工部尚书徐大人创办的酒楼,在这里闹事儿,那就等同于是打工部尚书的脸,自然不敢太过为难那位店老板。 店老板退了出去之后,严宽转头看向李楚楠等人,挑了挑眉:“没事儿的,大家都把心放进肚子里。 今天既然我说要请客,那就肯定不会食言,今天这钱算是我借大家的,回去之后就想办法还给你们。” …… (本章完) 第二十章打断腿扔进粪坑里 工部尚书府中,正堂侧边的椅子上斜倚着一名年轻人,他手里尚且端着一杯茶水,脸上却是有些茫然。 “小王爷?” 那店老板从惠春阁一路小跑到工部尚书的宅邸之中,此刻双膝跪在那公子哥的面前,赶忙解释说:“就是咱们淮安王梦将军的独子。” “哦,是这样啊。” 年轻人笑了笑,略微思索片刻,眸子中出现一抹玩味。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他要是拿不出钱来付账,那你就让他一直呆在惠春阁。 到时候让人去淮安王府要钱,等一万两银子到手了,你再放了那位小王爷。” “这……这会不会有些过分?那位可是淮安王的独子,要是我们就这么软禁那位小王爷,让征战四方多年的严将军听到了,那还不得……” 店老板的话才刚说到一半,年轻人就投来阴冷的视线,吓得他浑身一颤,忙不迭磕头赔罪。 “还请徐公子恕罪,是小的失言了,小的这就按照徐公子所说,软禁那位小王爷。。 年轻人恩了一声:“淮安王的独子又如何?他在我们惠春阁吃饭,付账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就算是当今圣上来了,也不能说什么。 你放开手脚去做,毕竟有我这个工部尚书的公子给你撑腰,你还怕什么? 别说是一个没继承他爹职位的小纨绔了,就算是淮安王梦德运亲自来了,又能如何?” …… 惠春阁内,店老板离去之后,严宽和李楚楠等人又把酒言欢了许久。 唐朝的酒水都是没经过进一步加工处理的酒水,酒精含量极低,可量产终归是会引起质变的。 一连番的推杯换盏之后,李楚楠等人已经满脸通红,若是没有凳子,估计几人连站都站不稳了。 严宽也喝了不少酒,虽说不至于和李楚楠等人一般酩酊大醉,但也是有些微醺。 大概过了两炷香的时间,那店老板总算是回来了。 “小王爷,小的刚刚从工部尚书府中回来,徐公子说了,小王爷以及几位公子暂时不能离开,等那一万两银子从淮安王府中拿来,几位才可离去。” “什么?”一听店老板说出这种话,鸣笛你个大嘴的李楚楠猛的一拍桌子,起身骂骂咧咧的说道:“你特么算个什么东西,竟然还要软禁老子? 你知不知道,老子可是礼部尚书的儿子,老子想走,你还能拦得住不成?” 酒精可以让一个人的心理防线彻底放开,在醉酒的情况下,人是最容易暴怒的,就比如说现在的李楚楠。 他本来就是危害四方许多年的纨绔子弟,从来就不跟人讲道理,今天更是喝醉了酒,横行霸道起来谁能拦得住? 骂了一句之后,李楚楠微微皱眉,似乎是觉着有些不太过瘾,一脚踹翻桌子之后就趔趄着走向店老板。 他摇头晃脑的来到店老板的面前,一把拽住他的衣领:“不开眼的东西,老子现在就要走,你要是敢拦老子,直接打断腿扔进粪坑里!” (本章完) 第二十一章 大恶霸 狠狠咒骂了一顿店老板的李楚楠犹不解气,狠狠一拍桌子就要往外走:“老子现在就走,我倒要看看哪个狗娘养的敢拦老子!” 相比较起李楚楠来,严宽还算是清醒。 被李楚楠那么一闹,严宽的酒也醒了不少。 那店老板竟然敢这么直白的得罪自己和李楚楠这种京都豪阀子弟,必然是这惠春阁的幕后老板放话了! 惠春阁是工部尚书家里开的酒楼,他们为什么要得罪自己这些人? 严宽微微皱眉,随即便明了了。 以他双学位的智商,这点事情在脑子里转一个弯儿便明白了过来——工部尚书这是在明里暗里的在耍横啊! 当然,工部尚书府邸那边儿犯不着和严宽以及李楚楠这些豪阀子弟耍横,他们真正想要逼迫的是严宽和李楚楠等人的老爹。 当今圣上年事已高,几位皇子也长大成人,一个个野心勃勃的很。 这场皇位之争已经持续了很久,现如今更是已经演变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如果哪位皇子能够得到这大唐朝的将军们的支持,那便是等同于半个身子挨住了龙椅。 大唐朝的将军一共二十五位,无一不是战功彪炳手握重兵的大佬,可其中的十六位镇守边疆的将军也好,还是剩下的九位坐镇京都的将军,都没有要参与到皇位之争的意思,这就让那些皇子坐不住了。 近些日子,二皇子风头无二,而工部尚书又是站在二皇子那边儿的。 所以,严宽瞬间就明白了这件看起来微不足道的小事儿后边儿所牵扯出来的庞大利益关系。 不就是一万两银子吗?自己家还真不缺这点钱,工部尚书更是不把这些前放在眼里,之所以这一次态度会这么强硬,只不过是站在二皇子那个队列的工部尚书在为淮安王府警告——也可以说是在杀鸡儆猴。 不然的话,仅仅一个惠春阁的小小店掌柜就敢和自己这个小王爷叫板,可能吗? 见李楚楠执意要走,店老板面色瞬间就阴冷了下来,丢给旁边几个店伙计一个颜色。 下一刻,李楚楠的去路便被堵上了。 “李公子,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事儿便是当今圣上亲临也不能说什么——这是那位赵公子的原话,还请李公子不要让我为难。” 李楚楠气的眉毛倒竖,使劲儿推了一把堵在面前的店伙计,不但没能推开对方,反倒是险些把自己绊倒。 他趔趄着脚步转身回到那店老板的跟前,二人额头抵着额头,谁也不肯让步。 李楚楠狠狠地打了一个酒嗝儿,脸红脖子粗的吼了一声:“不要让你为难?为难你大爷!” 店老板估计没想到堂堂礼部尚书的公子竟然直接就口吐芬芳了,冷了一下之后气的浑身直哆嗦:“你你你……有辱读书人的斯文!” “斯文你大爷!” 李楚楠扭头提起桌子上的一个空酒瓶,对准店老板的额头就是狠狠一下。 砰! 店老板噔噔蹬后退了好几步才艰难站稳脚步,额头上瞬间鲜血狂飙。 他一脸慌张的抬手捂住额头,扑通一声就跌坐在哎了地上,扯着公鸭嗓大喊道:“快,快去请王捕头!” “王……王捕头?!” 李楚楠使劲儿揉了揉双眼,也不知道是被眼前那店老板额头鲜血狂飙的场景吓到了,还是被他口中的那个王捕头给吓到了,瞬间酒醒了多半。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酒瓶,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似得,忙不迭把酒瓶丢了老远,整个人就像是丢了魂儿一样,看看店老板,又看看严宽,身上的嚣张气焰竟然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店老板死命的捂住额头,在店伙计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一手指向李楚楠,颤声骂道:“这可是我大唐朝的京都,纵然你是礼部尚书李功厚的长子,也不能这么欺负人!” 说完这句话之后,店老板似乎是怕李楚楠被逼急了之后跳起来再打自己一顿,忙不迭的转头离开了这里。 严宽转头看向丢了魂儿似得李楚楠,有些好奇。 李楚楠的老爹虽说是现任的礼部尚书,但当年可是和自己老爹一起南征北战过的狠角儿。 按照常理来说,曾经上阵杀敌的礼部尚书的儿子再不济也会多多少少的有些带有军人的杀伐性子。 再看李楚楠,打了那店老板之后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茫然失措的状态。 怎么会这样呢? 严宽眉头紧皱,不断的在脑袋里搜索相关的记忆,却始终都回忆不起来。 尤其是刚刚店老板口中提及的那个王捕头,严宽更是没有半点儿印象。 严宽转头看了看已经没了人影的门口方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店老板口中的那个王捕头到底是什么人,怎么那店老板仅仅是说了三个字,就把平日里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混世魔王李楚楠给吓得失魂落魄成这个样子? 想了许久,严宽始终都没有丝毫头绪,不得已之下只能转头询问: “各位,那个王捕头到底是谁?” 对于严宽的询问,李楚楠置若罔闻,压根儿就不搭理。 另外一人看了看李楚楠,随后叹了口气,这才压低声音解释说:“哎,也难怪,你不像我们一样到处惹是生非,不知道那个王恶霸也正常。” 可能是会想到了自己之前干过的那些个龌龊事,这家伙老脸微红干咳了几声,把具体的细节一笔带过,直接开始描述这个王捕头。 “说起王恶霸,那可是一位相当……相当奇怪的人,他爹是英国公,也不知道这个王恶霸到底脑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好好的公子哥不当,竟然跑到官府衙门那里吵着要当什么捕快。 你想啊,英国公的公子哥想要当捕快,衙门的人敢拒绝吗?” 严宽抬手打断了他的言语:“哦,我好像想起来了。” 被严宽打断了言语,那人原本就被酒精刺激的涨红的脸庞更加通红了几分,但是严宽却没心情搭理他,而是扭头陷入了沉思之中。 (本章完) 第二十二章英国公的那位公子哥 之前听那店老板说什么王捕头,梦回是真的一点儿印象都没有,现在听人提及英国公这三个字,梦回才想起来。 梦回之前也曾经听过一些风言风语,说是京都的衙门新来了一位捕快,武功高强背景雄厚,虽说是在衙门当差,但是却无法无天的很,就连京都几位将军的公子都给揍了一顿。 当初梦回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还曾笑着说京都的公子哥太不顶事了,竟然被一个小小的捕快给揍了。 现在听自己的狐朋狗友这么详细一说,他才知道,不是京都的公子哥不顶事,而是那位王捕头实在是太强了。 这里的强可不是在夸奖那位王捕头,而是说他太过强势不讲道理了。 衙门其他捕快已经介入的事情,这位王捕头要管一管,衙门管不了,或者是不想管的事情,这位王捕头也要横插一脚。 要知道,能够在京都扎根下来的,十个里边儿就能有九个半跟王侯贵胄牵扯上关系,一板砖砸下去说不定就能砸死哪位宫中大臣的儿子孙子。 天子脚下,最不缺的就是贵公子了。 在王捕头之前,有好几位上任的捕头都是因为管了不该管的事情而惹到了不该惹的人头上,所以他们的捕头身份才被撤销了。 可这位王捕头和所有人都不一样,就仿佛是要和全世界唱反调一样,别人不让他管的事情,他偏偏要管——谁让人家王捕头背后站着的是咱们大唐朝的英国公呢! 当初跟随初代皇帝南征北战的英国公可谓是风华绝代一时无两,现如今,虽说英国公没了当初的风光,但好歹也是跟着初代皇帝一起打江山的大功臣、大元老,身份地位以及说话的分量,都绝对不是一般的王侯贵胄可以比拟的。 正是因为如此,那位英国公的公子王捕头,才仅仅上任三个月的时间,京都里一多半的公子哥都被揍过,敢还手或者是回家告状的,都有幸体验了一把京都牢狱一日游。 如此‘丰功伟绩’,那位王捕头在京都算是彻底出名了,更是被京都的纨绔子弟私底下称呼为王恶霸。 不过说来也好笑,自从这位王恶霸出现之后,京都的那些纨绔子弟倒是收敛了许多,不再像平时那样明目张胆的欺男霸女了。 为什么李楚楠会被王捕头这三个字吓得那般失魂落魄? 因为他之前就被那位王捕头狠狠揍了一顿不说,最后因为他骂了一句王恶霸,被人家直接就丢进衙门大牢里一个月,任凭他那个礼部尚书老爹怎么说情,王捕头说什么也不肯放人。 估摸着啊,这件事情给这位从来没有吃过苦头的李大公子留下心理阴影了,所以才会光是听到王捕头三个字就吓得肝儿颤。 梦回看了看呆坐在那里的李楚楠,不屑的撇了撇嘴,小声嘟囔了一句:“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合着就是一个英国公的公子哥啊……” 李楚楠狠狠一拍桌子,扭头对梦回怒目而视:“草,你就会说风凉话,惹上那个王恶霸的是我不是你,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得了得了!”梦回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你要是再这么说,小心我不帮你!” “啊?”李楚楠一愣,随即便喜上眉梢:“怎么,你有办法帮我搞定那个王恶霸?” 梦回嘿嘿一笑,故作神秘的摇头晃脑道:“山人自有妙计!” 见梦回这般神情,李楚楠忙不迭凑到近前,又是捶腿又是赔笑的:“梦回,梦哥儿,咱们不是好兄弟吗?好兄弟就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弟弟我这次遇到麻烦了,你就帮帮我呗?” 梦回点了点头,随后招手示意李楚楠凑到近前。 “你听我的,待会儿你就这样……” 把耳朵凑到梦回嘴唇边儿上的李楚楠听他把话说完,一脸的狐疑,抬头不确定的问了一句:“梦回,你确定这样能行?你不是在耍我吧?” 梦回嘿嘿一笑:“行不行我也不太确定,但总比你傻坐着等死强,不是吗?” “梦回,要是这办法不行,看我回头……” 李楚楠一句话还没说完,一个黑影就从门外窜了进来。 啪的一声脆响,一个盘子就已经在李楚楠的额头上绽开了花儿。 李楚楠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随后便是撕心裂肺的剧痛,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李楚楠抬手死死地捂住脑袋,瞬间的功夫,殷红的鲜血已经把他的袖子都给染红了。 “草你大爷,特么的……” 他扭头就要破口大骂,但是当他看清楚来人的面容之后,吓得嘴唇一哆嗦,到了嘴边儿的话又给生生咽了回去。 “就不能等我做好心理准备再打啊?” 这一幕看的梦回直撮牙花子,心说刚刚那盘子砸的是又准又恨,可别把李楚楠打出个脑震荡来。 他弯下腰想要为李楚楠包扎一下额头,楼下却是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都让开,别看热闹!” 几名身着官府衙役服饰的带刀男人从外边儿冲了进来,之前被李楚楠砸了额头的店老板忙不迭的跟在这些人身后。 “就是他!”店老板一进来就抬手指着李楚楠大声说道:“他吃了东西不给钱,还用酒瓶砸了小人的脑袋!” 一名捕快看了一眼额头上血流如注的李楚楠,眼神里充满了怜悯与同情,随后便冲着身后一招手:“头儿,这边儿呢!” 几名捕快整齐划一的让出一条路来,一名面如冠玉英姿勃发的捕头走到了近前,竟然是一名女子! 见王捕头亲临,惠春阁的店老板瞬间就有了主心骨,理直气壮的说道:“王捕头,这些人吃过了我们惠春阁的菜,临了了却不想付账。” “对,这几位公子哥点了三份菜,人吃一份,狗吃一份,剩下的一份扔了,最后却不给钱,我们惠春阁所有人都能作证!”一名店伙计跳出来大声喊道。 “切!”梦回见传说之中的那位王恶霸登场,微微愕然之后便双手环胸一脸的不屑:“你们能作证?你们都是惠春阁的人,说话做事当然向着惠春阁了。” (本章完) 第二十三章 你血口喷人 那名女捕快进来之后,目光冰冷的扫视了一圈儿,最终把目光定格在了满脸鲜血的李楚楠身上,不由得眉头一皱:“这是怎么回事儿?” 李楚楠瞪大眼睛看向那惠春阁老板,有些费力的抬起手指了过去。 可是还没等他把到了嘴边儿的言语说出口,竟然双眼一番直接昏厥了过去。 这一幕看的众人均都是一惊,就连严宽都被吓了一跳。 这……这不在计划之中啊! 那名女捕头眉头皱的更紧了几分,快步来到李楚楠身前,蹲下身子伸出手指放在李楚楠的鼻尖试探了片刻,随后才松了口气。 “没事,他只是身体有些虚弱,快快送去找郎中。” 严宽咽了口口水,心中暗暗嘀咕了一句:“刚刚……下手有点儿重了……” 没错,刚刚那砸在李楚楠脑袋上的盘子,就是严宽丢出去的! 他本来只是想着让李楚楠看的楚楚可怜一些,没想到自己这一下子竟然把人给砸晕了过去。 不过好在李楚楠皮糙肉厚,并没有什么大碍,不然的话,等到回家之后,李楚楠老爹那里根本就没办法交代。 确定过李楚楠并没有大碍之后,那名女捕快站起身来,转而把视线放在了严宽的身上,厉声质问道:“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那名惠春阁老板亲眼看到了李楚楠混到的一幕,心中疑惑不解的同时也有些不安,隐隐约约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妙,但是却又不知道具体是哪儿不对。 听到王捕头出声询问,他赶忙开口:“回王捕快,刚刚……”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那名姓王的女捕快便冷眼瞪了过来:“我没问你!” 仅仅是四个字,就把那店老板吓得浑身一颤不敢言语了,嘴巴就那么僵硬的张开着,一时间尴尬无比。 此时此刻,严宽已经彻底的从李楚楠昏倒的突发状况之中回过神来,眼珠子一转便上前几步,一把抱住那王捕头的胳膊就不撒手了。 “青天大老爷,您一定要为小民做主啊!这惠春阁传闻说的百般好,可实际上干的却是店大欺客的勾当啊!” 严宽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死死地抱住王捕头的胳膊不撒手,同时还扯着嗓子带着哭腔的哀嚎了起来。 这一幕看的众人差点儿把眼珠子瞪出来,之前曾经尝过王捕头厉害的那些家伙光是看着就觉得肝儿颤! 王姝悦霎时间柳眉倒竖,冷冷的瞪着严宽,咬着牙一字一字的说道:“撒开!” 别人畏惧这王捕头,那是因为有把柄抓在人家的手里,严宽平日里可安分守己的很,自认为没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把柄,此刻根本就不畏惧那王捕头。 听到王姝悦的冷声呵斥,严宽不但没有撒手,反而抱的更紧了几分,口中凄惨的哀嚎了一声:“不行,王捕头,我不能撒手,现在有你为我撑腰,等到你离开了,这帮人肯定又要打我!” 王姝悦一愣:“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们还打过你?” 严宽小心翼翼的换成一只手抱住王捕头的胳膊,腾出一只手来指向那店老板,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大声哭诉道:“王捕头,我和我的朋友正在这里吃饭,结果这些人就突然闯了进来,还狮子大开口的管我们要一万两银子的饭钱,不然就要打我们。” 他随后又指了指已经昏迷过去的李楚楠,满脸的悲戚神色:“可怜我的兄弟,不畏强权的去和他们辩解,结果就被他们打的脑袋流血,一时间怒气攻心便昏厥了过去。” 说到这里,他抬头红着眼眶看向王捕头:“青天大老爷啊,您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这些都是真的,您也亲眼看到了我那朋友被打的昏厥过去……” “你……血口喷人!”店老板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到他回味过来严宽口中说的那些子虚乌有的事情之后,顿时气的七窍生烟,抬手指着严宽的鼻子便骂: “你这厮好生不讲理,明明是你们……” 严宽压根儿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就以更高的声音碾压了过去:“你说我不讲理?你再说一遍试试!” 他蹭的一下就站直了身子,对着那店老板怒目相视。 “你……你还要打人不成?”店老板也不知道是畏惧王捕头还是畏惧身为淮安王小王爷的严宽,噔噔蹬后退了几步不敢再多说什么。 严宽并没有要对那店老板大打出手的意思,而是测过身去看向窗外的青天白日,一脸的悲怆神情,口中喃喃了一句:“在这天子脚下,一家酒楼就敢做那强买强卖的勾当,这世道还讲不讲王法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难道当今圣上都不管这事儿吗?还让不让人活了!” 王姝悦认认真真的打量了几眼严宽,随后便冷眼看向那店老板:“这位公子说的可是真的?” “冤枉啊!”店老板突然就遭受了这无妄之灾,急的一脸委屈,但是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慌了神的同时,把自己提前准备好了的那套说辞都给忘了。 没办法,他只能重新编制语言:“王捕头,小王爷说的都是假的,是他们在我们惠春阁点了两份饭菜,到头来却没钱付账,小人让他们付账,可是他们却……” 严宽猛地转头等了过来:“你说我在你们这里点了两份饭菜?红口白牙的怎的就能当着王捕头的面儿说谎?” “你们明明就是点了两份饭菜,我什么时候说谎了?”店老板彻底被逼急了,也不管严宽的身份是不是小王爷了, 瞪着眼睛大声辩解道:“我就算是有一百个胆子,那也不敢欺骗王捕头啊!” 严宽却冷笑连连,双手环胸嘟囔了一句:“谁知道你是不是刚好有一百零一个胆子?” “你……” “你什么你!”严宽使劲儿翻了个白眼,干脆耍起了赖皮:“你说我在你们这里点了两份菜,那你倒是拿出证据啊!” 这年头,压根儿就没有什么账单,全凭人的一张嘴说,那店老板哪儿能拿出什么证据给人看啊! (本章完) 第二十四章 你看看人家 听到严宽的质问,店老板忙不迭抬手指向桌子:“证据?这是你们用过的桌子,这便是证据!” 严宽重重冷哼一声:“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桌子上的到底是一份菜还是两份!” “桌子上明明……”店老板定睛一看,瞬间变了脸色,这才发现自己刚刚说错了话,忙不迭改口解释说: “王捕头,刚刚小人说错了,他们的确是点了两份菜,只不过一份上桌吃掉,另外一份拿去丢掉了。” “呔,大胆奴才!”严宽狠狠一拍桌子,大声怒骂道:“你这厮想钱想疯了吧?怎么的就能说出这种胡话来? 我和我的朋友来你惠春阁吃饭,为什么要吃一份丢一份,我钱多烧的吗?” 在旁边站着许久了的小三子适时地跳了出来,帮着自家王爷说道:“对呀对呀,我们小王爷是出了名的乖巧节俭,整个京城都有所耳闻,即便是在家里都不会随随便便的扔掉饭菜,出来吃饭就更不会这样做了,你这厮血口喷人!” “你,你们……”店老板被气得几乎都要喷血了,明明自己说的才是真的,可是偏偏又说不过那帮人,真的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见小三子都跳了出来,店老板身边的一名小二看不过去了。 “你们也太不讲理了,刚刚我们掌柜的记错了,你们一共点了三份菜,一份上桌吃掉,一份拿去喂狗,一份直接丢掉,我们惠春阁这么多人都能作证!” 严宽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招,冷笑一声说道:“这事儿对你们惠春阁有利,惠春阁的人当然会都向着掌柜的那边儿,这不能当做证据。” 店小二一时语塞,涨的满脸通红,但还是不肯善罢甘休,又梗着脖子大声说:“那你说我们惠春阁的人打你们,有证据吗?” “嘿嘿嘿……”就好像对方说到了自己心坎儿里一样,严宽嘿嘿坏笑几声,随后便当着众人宽衣解带。 他撩起衣服,指着身上的一处淤青大声说道:“王捕头请看,这就是惠春阁殴打我们的证据!” “你你你……” 店小二压根儿就没有预料到这位小王爷的身上竟然还真的有淤青,一时间瞪大双眼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店老板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一幕,气的浑身如筛糠一般剧烈颤抖。 “你们蛮不讲理,血口喷人,我……我要报官抓你们!” “你敢!”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野猫一样,严宽噔噔蹬上前几步,一脸要和对方玉石俱焚的悲怆神色: “你们惠春阁店大欺客,强买强卖不说,还对我们大打出手。 现在见道理都被我们讲完了,你说不过我们,又恼羞成怒的说什么要报官,这青天白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事到如今,严宽的那些个狐朋狗友总算是明白了过来——难怪刚刚严宽便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合着是从一开始就打着要恶人先告状的算盘啊! 几人对视一眼,随后便毅然决然的假如了严宽的行列之中,一脸愤怒的抬手指着那店老板便是一通劈头盖脸的控诉,说的那店老板一愣一愣的。 站在一边儿的小三子见没有自己插嘴的机会,便干脆扯着嗓子站在旁边儿干嚎了起来,时不时的还嚷嚷几声“没天理”、“太不讲理了”之类的言语。 王姝悦王捕头站在一边看着这场闹剧,嘴角扯了扯:“行了,都给我住嘴!” 随着她一声厉喝,整个包间里都安静了下来。 严宽的几位狐朋狗友畏惧王捕头的威慑,忙不迭缩着脑袋退后几步,像是要和严宽划清界限一般。 而那店老板则是被气得双眼通红说不出话来,估计他今天才算是真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百口莫辩。 严宽转了转眼珠,竟然又折返回去重新抱住了王捕头的胳膊,撒泼打滚的大声喊着:“青天大老爷,您可一定要明辨是非,为我们这些受害者主持公道啊!” “……” 王姝悦一脸黑线,俏脸之上满是阴冷。 她左手按在腰间佩刀之上,冷声说了一句:“我数三声,你要是还不松手,别怪我砍了你的蹄子!” 王捕头的声音森然异常,还带着一股浓浓的戾气,看那架势,仿佛真的随时都有可能抽刀出鞘一般,吓得严宽忙不迭松手后退了几步。 不过,严宽依旧满脸的委屈神色,讷讷的又控诉了几句那店老板:“王捕头见谅,不是小人不肯松手,实在是怕那店家又动手打人……” …… 严宽的那帮狐朋狗友被这一系列的事情惊的是目瞪口呆,看向严宽的眼神充满了骇然。 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王爷,怎么就能做出这种事情来?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不欺男霸女,只喜欢待在家里看书的那个小王爷吗? 震惊过后,这些纨绔子弟心中便只剩下了满满的钦佩。 严宽是不要脸了点儿,但不得不承认,他这一顿操作猛如虎,仅仅凭借一条三寸不烂之舌就把劣势扭转,顺带还抓了那王捕头的小手,这事儿说出去,都够他吹嘘半年了! 最重要的还不是这些,屙屎在于严宽做了这些事情之后,不但没有招来王捕头的针对,反而还可以安然无恙的全身而退,这让那些个自诩纨绔的家伙自叹不如。 打那一天起,这些人便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宁愿招惹那位王捕头,也绝对不去惹严宽不开心。 招惹了王捕头,自己最多是吃几天牢饭,可要是得罪了小王爷严宽,自己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你看看人家严宽,同样是京都里的富贵子弟,而且还是一起穿着开裆裤长大的,怎么人家就那么足智多谋,那么的老奸巨猾? 再看看自己…… 相比较之下,自己这些人简直就是废物啊! 言归正传。 王姝悦狠狠的瞪了严宽一眼,随后便不再搭理他,而是转头看向之前开口的店小二。 (本章完) 第二十五章 两位大人 “你之前说他们点了三份饭菜,吃了一份,丢了一份,还拿了一份去喂狗?此话当真?” 那名店小二连忙点头:“小人说的句句属实,不敢欺骗王捕头。” 店老板赶忙补充道:“此事千真万确啊!” 就仿佛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那店老板双眼发亮,抬手指了指楼下,对王姝悦说道:“王捕头,刚才许多人都看到了,丢掉的那份饭菜还在楼下呢,您若是不信,可以去找路人询问!” 听到这里,严宽心头一震——哎呦喂,坏事儿了! 这名王捕头不全相信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话,但是也不相信店老板那一方,讲究的是证据二字,现如今更是抓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这事儿不好办了! 严宽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多看了那王捕头几眼,心说这小妮子看起来不起眼,实际上还挺能耐的…… 就在这时候,楼下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便有一名男人浑厚的声音传来。 “店家在哪儿?一万两银子带来了,可以放人了吧?” 听到这声音的瞬间,王姝悦眉头一拧,快步走向楼梯口。 她就站在那里,双手抱胸,低着头不卑不亢的说了一句:“见过严大人,李大人。” 剩下的那些个衙门的人也紧跟其后,同时恭敬的喊道:“见过严大人,李大人!” 听到王捕头口中所说,店老板面色大变,忙不迭转头看向楼梯口的方向。 果不其然,来人正是淮安王府的正主严德运与李楚楠的老爹李大人。 一想起来刚刚才被送去看郎中的李楚楠,店老板的双腿就开始不受控制的哆嗦了起来,到后来更是扑通一声便跌坐在了地上。 那位送去看郎中的李公子可是礼部尚书的儿子,自己只不过是一个给人打杂的下人,要是人家问责起来,自己如何单带的起?怕是丢了小命都没办法让礼部尚书平息怒火啊! 冰凉的地板上,不断的有凉意侵袭入体,店老板却浑身大汗淋漓,心头悔恨的要死。 不管李楚楠是怎么受的伤,说到底,人家是在自己这酒楼出了事儿,礼部尚书李大人若是问责起来,自己肯定是要倒大霉的。 一想到这里,这店老板就恨不得狠狠甩自己几个大嘴巴子——早知道事情是这个样子的,当初就不应该听徐公子的! 梦德运和李洪山身着一身官袍出现在了这里,光是看着就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他们二人在战场上厮杀多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阴森煞气,即便是站在那里也会让人不寒而栗。 店小二哪儿见过这种阵仗啊,当时就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淮安王严德运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就与他擦肩而过,迈步来到严宽的面前,双眼死死地瞪着他。 刚刚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现在见到自家儿子的模样,顿时怒上心头,大声训斥道:“孽子,看你做的好事!” “爹,这事儿……” 严宽刚想要说这事儿和自己没多大关系,结果就被自家老爹打断了。 “你给我闭嘴!回头再找你算账!” 跟在旁边的李洪山环视一圈儿,却并没有找到自己儿子的身影,眉头一皱看向严宽:“我家那个小畜生哪儿去了?” 一听到李洪山询问李楚楠的取出,严宽就红了眼眶,委屈巴巴的指着那已经被吓得跌坐地上的店老板说道: “李叔,楚楠他被……被……” 严宽竟然泣不成声,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还别说,严宽的演技是一级棒,一时间哭的那叫一个伤心欲绝,就连知道实情的几位纨绔子均都是鼻子一酸险些哭出来。 见严宽如此伤心,李洪山面色一变,心中生出几分不好的预感,猛地转头瞪向那店老板。 在那一瞬间,行伍出身的礼部尚书如同一头择人而噬的暴躁野兽一般,整个人杀气腾腾! 屋内几人,包括严宽在内,在感受到那位礼部尚书由内到外散发出来的浓郁杀机之后,均都是不由自主的浑身一颤,冷汗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店老板被吓得浑身如筛糠一般颤抖了起来,手脚并用的仓皇起身,对着礼部尚书磕头如捣蒜,口中哭喊着:“大人啊,小人冤枉,冤枉啊!” …… 看着几位大人的背影,店老板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心中有苦说不出。 他到现在都没弄明白,为什么明明是对方不占理,到最后却是自己这些人吃了大亏。 那淮安王府的小王八蛋上嘴皮碰碰下嘴皮,就能把黑的说成白的,这到底是谁的错? 李洪山耐心听店老板解释了一遍之后,森然的目光便转而看向严宽,眸子里满满的都是愤怒。 能够从行伍转变为礼部尚书,这位李洪山李大人自然不是蠢人,听店老板解释了一遍之后,稍稍思索片刻便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不用说,肯定是淮安王府的那个小王八蛋搞的鬼! 虽说心中清楚自己儿子受伤与店老板无关,但是李洪山也不能当场就跟严宽发火不是? 他故意装出强压怒火的神情,瞪着那店老板厉声质问道:“我儿子不是你们打的,那是谁打的?难道是我那贤侄严宽打的不成?” 听到李洪山这话,严宽和店老板均都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这……小人不知道啊!”店老板把脑袋抵在冰凉地板上,心头苦兮兮的。 我要是知道谁打了你家儿子,肯定当场揪出来,那样的话,我就不用受这些个无妄之灾了! “你哑巴了?说话!”李洪山突然拔高了声线,吓得那店老板虎躯一颤。 “大人,我我我……” 礼部尚书问是谁打了自己的儿子,现在自己说‘我’,这不就等同于是把黑锅扛在了自己肩头上吗? 一想到自己接下来很有可能会遭到一场毒打,店老板忙不迭改口:“李大人听我解释,李公子不是我打的,我不知道……” “行了行了!”李洪山不耐烦的狠狠甩了甩长袖,怒目圆瞪大声说道: “我李家虽然在这天子脚下的京都里不算什么名门贵族,但好歹也站稳了脚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骑在我们头上拉屎撒尿的! 我那儿子是顽劣不堪,可再怎么顽劣,要教训也是我教训,轮不到你们这些人欺负! 说吧,今天这事儿怎么处理?” 完了,完了,彻底的摊上事儿了! 店老板一听李洪山说这种话,心头便已经拔凉拔凉的了。 (本章完) 第二十六章 你得赔我 他被吓得整个人都匍匐在了地上,带着浓郁哭腔的说道:“李大人饶命啊,小人知道错了,恳请李大人饶命!” 一旁站立的王姝悦王捕头冷冷的瞥了严宽一眼,适时的跳出来抱拳说道: “严大人,李大人,既然二位已经出现,那这里就没有我什么事儿了。” 淮安王严德运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说道:“让王捕头白跑一趟了。” 一边儿站着的严宽嘿嘿一笑,对着那王捕头挥手告别,还大声喊着:“王捕头慢走啊,有空来我们家坐坐!” 淮安王看了看吃了闷亏却又不敢多说什么,此刻正趴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的恳求礼部尚书饶命的店掌柜,又转头看了看身边恢复了往日嬉皮笑脸模样的自家儿子,重重冷哼了一声,口中骂道:“你这孽子,闯了祸还有脸笑?” 别看这位王爷嘴上骂的凶,可实际上心里却早已经乐开了花。 自己的这个儿子虽说一直以来都和礼部尚书的那个混账儿子是朋友,但相比较起来,自家儿子要更加安分守己。 以前的严宽不是很聪明,也不会做强抢民女的事情,算不得有出息,甚至还有些普通人的碌碌无为。 身为淮安王的严德运一直都心中不舒服,觉得严宽身为自己的儿子,实在是太过普通了。 他时不时的还会安慰自己平平凡凡的才是福气,可话是这么说,天底下的父母,哪个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有大出息? 别看今天这事儿和礼部尚书的那个混账儿子有关,实际上却是严宽惹出来的,关于这一点,李洪山和严德运都心知肚明。 最近这段时间,宫里边儿的皇位之争愈演愈烈,即便是今天自家儿子不惹出这种事情来,不久之后也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严德运抬手摸了摸下巴,偷偷丢给自己儿子一个赞赏的眼神。 就眼下的情况来看,自己儿子把事情处理的还算不错,最起码是找不出大的破绽漏洞,不但没有给别人落下可以挑刺儿的证据,就连那一万两的饭钱都省了。 唯一吃了亏的,就是礼部尚书的那个儿子了,白白的挨了一顿打不说,回家之后少不了的要被他那脾气暴躁的老爹教训一顿。 不过,相比较起来,宫里边儿几位大人物的猜疑与一万两银子比,一顿毒打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淮安王正在沉思那些个事情,严宽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嘿嘿笑道:“爹,你来的正是时候,不然你儿子就要吃亏了。” “哼,瞧瞧你做的好事!”严德运冷哼一声,抬手拧住严宽的耳朵狠狠咒骂道:“你个逆子,就不知道让我省心一点儿?” 严宽连忙叫喊道:“爹,你松手,疼!” 淮安王终究还是不忍心教训自己的儿子,用一种怒其不争的口吻说道:“回去之后,关你一个月的禁闭,这一个月里,你每天只能在书房里诵读圣贤书籍,别再想出门了!” 严宽揉了揉生疼的耳朵,撇嘴不以为然,转头看向礼部尚书的时候又换上了一副笑脸。 “李叔,今天的事儿多亏您出面了,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请您喝酒!” 李洪山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怒骂道:“你别给我惹事儿就不错了,还喝酒,喝你娘…… 咳咳,如果不是你爹在这里,我非得揍你小子一顿不可!” 严宽却并不生气,嬉皮笑脸的喊冤:“李叔,这事儿不能怪我啊,谁能想得到,堂堂惠春阁的人,竟然会做那店大欺客的事情,甚至还敢打楚楠,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不说这事儿还好,一听严宽提起自己儿子挨揍的事儿,李洪山就气不打一处来,上前踹了他一脚,骂道: “你赶紧滚回家去,我不想看到你!” “得嘞,既然李叔都发话了,那我这就滚蛋!” 严宽正愁找不到借口离开这里呢,听李洪山让自己滚蛋,嘿嘿一笑就跑了出去。 见自家小王爷跑了出去,却并没有带上自己,狗腿子小三子有些发怵。 他看向淮安王爷,有些惴惴不安:“王爷,小人……” “不用说了,你也跟着回去吧。” 小三子如获大赦的松了口气,应了一声便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 剩下了几名纨绔子弟对视一眼,然后斗胆上前打了声招呼。 淮安王和礼部尚书倒也没有和他们算账的意思,挥了挥手就让他们离开了。 随后,这偌大的房间里就只剩下了店老板一人。 桌椅板凳都被掀翻在地,盘子碗筷都摔了个粉碎,一分钱没捞着,到最后还差点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 店老板看着眼前的狼狈场景,鼻子一酸,那么大年纪的男人,竟然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淮安王府内。 严宽一脸无奈的看着霸占了自己位置的女孩儿,苦苦哀求着说道:“您行行好,就被折腾我了,我真的是受害者,你别这么欺负我行不行?” 女孩儿却翻了个白眼,随后拿起盘子里的一块精致糕点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一边儿咀嚼糕点一边儿含糊不清的说道:“我管你那么多,反正你家下人打了我,你得赔我!” “……” “这……”严宽一时间也无计可施,只能转头看向那名年轻扈从。 “你什么时候还学会打女人了?”严宽瞪眼呵斥道:“你拿到不知道为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这句话吗?” “喂喂喂,说话就说话,可不许骂人!”少女不干了,瞪着眼反驳道。 那名年轻扈从一脸的委屈:“小王爷,我没有打这位小姐啊!” 严宽一摊手,转而看向那名女孩儿:“你看,他都说没有打你了,你别……” 女孩儿似乎被嘴里的糕点给噎到了,跳起来往嘴里猛灌了一大口茶水。 好不容易把糕点给咽了下去,她这才站起身来,迈步来到严宽的面前,展颜一笑,如同那明媚春华一般。 她只是简简单单的说了一句:“他打我了,你得赔我!” (本章完) 第二十七章 赖上你了 少女年方十五,此刻又与严宽靠的这么近,一股沁兰之气扑面而来。 纵然是严宽这种两世为人的家伙,此时此刻在面对那少女的时候也忍不住的开始心脏狂跳。 他装模作样的干咳了两声,随后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小三子!” “小王爷们,有什么事儿?” 人还没到,声音就已经遥遥的传了过来。 一道黑影从门外冲了进来,正是狗腿子小三子。 严宽看了看面前一脸不肯善罢甘休模样的少女,无可奈何的对小三子吩咐道:“去,管账房先生拿五两银子给这位姑娘。” “好的,小王爷,小的这就去。”小三子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那少女,虽说心中疑惑,但还是不敢忤逆自家小王爷的命令,转身就要走。 只不过,还没等他迈出几步,身后就传来了那少女充满了愠怒的声音。 “你这是什么意思?”那少女双眼圆灯,再次向前靠了几步,几乎都要和严宽脸贴脸。 她厉声质问道:“本公……本姑娘就只值那五两银子?你看不起谁呢?” “那……”严宽认真思量了少许,小心翼翼的又伸出一根手指:“十两银子,如何?” “你你你!”少女气的鼓起腮帮子,恶狠狠的瞪了严宽一眼,随后转身又重新坐在了原本属于严宽的位置上。 “你别想轻易赶本姑娘走,从今往后,本姑娘就赖上你了!” 严宽一愣,随后重重叹气一声。 他抬头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一脸的惆怅:“女侠啊,实不相瞒,别看在下年纪尚小,实际上已经有了婚约,你这样赖在我家,实在是……不太妥当。” 少女眨巴眨巴那双仿佛会说话的大眼睛,一脸的茫然,看来是没能反应过来严宽现在和自己说什么婚事是什么意思。 “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 严宽转头颇有深意的看了看她,再次叹气一声,有一种极为深沉的口吻说道:“哎,老天爷怎么的就这么不开眼,偏偏给了我这幅好看的皮囊。 皮囊好看也就算了,偏偏我还满肚子的文采,这些东西对于姑娘们来说,那是可以媲美鹤顶红这样的毒药的,也难怪姑娘会对我这般死缠烂打,可这也不是我的错啊,我也不像这样啊……” 严宽仿佛有些词穷了,微微顿了顿之后狠狠锤了一下桌子,咬牙切齿的嘟囔道:“该死的,我实在是太有魅力了,才会害的姑娘像现在这样飞蛾扑火般的靠拢过来。” 那少女一脸茫然的看着在那里自顾自捶胸顿足的严宽,完全不明白他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严宽见她没反应,起身快步来到她的近前,俯下身子与那少女脸贴脸。 少女终究是少女,虽说不懂男女之事,但已然知道男女有别。 见严宽突然之间就靠拢了过来,她下意识的就要往后退去,想要借此躲开严宽的那张脸。 只不过,椅子就那么大,她能躲到哪儿去? 霎时间,少女羞红了脸,根本就不敢和严宽对视,就那么眼睑低垂,一双小手满是不安的使劲儿揉搓着衣角。 严宽直视着少女的双眼,一脸认真的说道:“姑娘,不管你怎么努力,我都不会喜欢上你的,你趁早放弃吧,否则,你一定会被我这如火焰一般炽热的美丽灼伤的!” “喜欢……”少女听到严宽口中的言语之后,脸上红晕更盛几分。 当她抬头看向严宽的时候,却发现对方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戏谑。 “你竟然敢调戏本姑娘!” 少女这才反应过来,合着眼前的是一位浪dang公子哥儿! 少女气的双目圆灯,一拳就锤在了严宽的脸上,起身之后好像还想要补上几拳头,但是看那名之前把刀子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扈从已经靠了过来,这才悻悻然的作罢。 她狠狠跺了跺脚,气鼓鼓的迈步走进了屋子,啪的一声就把房门关上了。 别看少女那一拳头挥舞的虎虎生风,但是早有防备的严宽并没有受伤。 看着那少女气鼓鼓的走进屋子,严宽微微笑了笑。 这女孩儿虽说有些刁蛮任性,但并不是什么坏人,而且还挺可爱的。 既然她现在还不想回家,那就让她暂时居住在王府内,反正自己家里也不缺她一个人的饭菜。 再说了,有这小丫头在,自己有事儿没事儿的就过来调戏几句,也能解闷儿不是? 想了想之后,严宽转头对还没来得及离开的小三子说道:“给这位姑娘找个院子住下,她有什么需求的话,能满足就尽量满足,有事儿你就通知我。” 小三子楞了一下,随后挑了挑眉,随后便露出一个‘不用小王爷吩咐,小的都懂’的猥琐表情,使劲儿点了点头之后说道:“小王爷尽管放心,这事儿您就交给小的吧,保准给您办的漂漂亮亮的!” 一看他露出那种表情,严宽就知道,这小狗腿子想歪了。 不过,严宽也懒得解释,转身便径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内萦绕着淡雅的紫檀木香气,阳光打在雕花木窗上,隔绝了外界的凉风,剩下的只有暖洋洋的感觉留在房间里。 穿越到了古代,这倒是一次不可多得的人生体验,但是不得不说,古代的娱乐项目是真的匮乏。 “难怪古代的人都会生那么多孩子,原来是一天天的没有娱乐项目,所以才……” 严宽一脸的恍然大悟,使劲儿点了点头,随后又重重叹了口气。 习惯了现代都市的快节奏生活,现在回到了古代,自己还成为了王府里的小王爷,这一天天的什么事儿都不用做,都快闲出鸟了。 无聊到了极致,严宽起身来到书桌旁,卷起袖子开始铺纸研墨,手拿毛笔开始抄写青莲居士的将进酒。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严宽停笔低头看了看,由衷感慨了一句:“这青莲居士写的词就是气势磅礴,可我这字也太拿不出手了,看来啊,得找时间好好练练字了……” (本章完) 第二十八章 谣传是真的 淮安王府,议事厅内。 两位身着官袍的男人坐在那里喝着茶水。 其中一位放下茶杯,转头看向另一人,开口问了一句:“你儿子没事儿吧?” 另外一位男人眉宇之间透着疲惫神态,叹了口气:“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擦破了皮而已。” 淮安王严德运有些无奈:“不管怎么说,二皇子这次做的过分了。” 李楚楠的脑袋是被严宽砸的,但是这事儿落在淮安王与礼部尚书眼中,那就不是小事儿。 如果不是惠春阁背后的势力指使,事情又怎么会演变成那种样子? 惠春阁是工部尚书家里开的,但工部尚书背后又是二皇子在撑腰,所以说来说去,这事儿还得算在二皇子的脑袋上。 宫中的皇位之争已经到了高潮,而朝堂之上宁王康王斗的旗鼓相当,如果想要得出结果,那就只能让那些手握兵权的将军们及时站队。 只不过,唐朝自从建立以来就没有武将参与到皇位之争中的先例,这让那些将军们难做的很。 哎,那位二皇子以及宁王,这一次有些操之过急了。 礼部尚书和淮安王均都是陷入了沉默,开始不断的在脑海之中谋划着接下来的事情。 许久之后,严德运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开口说道:“过几日是家父的忌日,我想着回老家祭祖。” “祭祖?我记得你们老家……” 李洪山的话才说到一半儿就停了下来,仿佛是明白了什么,微微点了点头也跟着说了一句: “你这么一说,我也得回老家一趟,最近我夫人身体不好,应该是水土不服,我准备带她回老家调养一段时间。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老家应该是在扬州,对吧?那里倒是山清水秀的很,正好适合我夫人调养身体……” “我爹回老家祭祖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严宽直接就掀桌子了。 好好的为什么要回老家?自己家搬来这里都好些个年头了,以前也没想过要回家祭祖,今年怎么就要回老家祭祖?而且一走还是大半年的光阴…… 严宽不是傻子,略微思索了片刻便明白了过来。 自己的这个便宜老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皇宫之中明争暗斗已经到达了白热化阶段,几位皇子已经开始明里暗里的逼迫将军们站队,自己老爹之所以回老家,这是要躲开那些麻烦啊! 只不过,你们回老家了,留下我一个人呆在这京都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就不怕你儿子被人暗杀了? 严宽恨得牙根直痒痒,可又偏偏不能说什么。 想了许久之后,严宽重重叹了口气:“哎,回老家就回老家吧,留下我一个人呆在这里倒也省心,做事情也就不用顾忌那么多了……” 严宽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双眼一亮,招手示意狗腿子小三子过来。 “小王爷,什么事儿?” 小三子满脸谄媚的凑了过来,严宽开口说道:“你待会儿出去,在街上找几个口舌利索点儿的说书先生,就让他们这样……” 小三子把耳朵贴在严宽的嘴唇上,仔细的听了许久之后,脸上却是露出了满满的茫然。 “小王爷,这……” “去做!” 虽说想不明白,但小三子还是乖乖的转身离去了:“小的这就去办。” 小三子才刚走出去几步,就被身后的严宽喊住了。 “你先等会儿。” 小三子转头,疑惑的看着自家小王爷,不知道他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你走之前,帮我把府内的管事和账房先生喊过来。” 严宽好歹也是淮安王的独子,现如今淮安王回老家去了,这偌大的宅邸就只剩下严宽一个人说了算。 没过多久,一把年纪的账房先生和管事就一起来到了严宽的面前。 二人累的满脸通红,显然刚刚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只不过,当着这位小王爷的面儿,两位下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只是低着头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 “小王爷,您把我们叫到这里来,是有什么事儿要吩咐吗?” 严宽半躺半卧在那舒适的椅子上,光溜溜的脚丫子磨蹭了几下大腿,这才懒洋洋的开口。 “咱们淮安王府一共占了多少良田?” 府内总管闻言浑身一颤,他想起了前些天京都之内那个有关自家小王爷要当败家子的传闻,心头一震,但还是恭恭敬敬的回答说: “回禀小王爷,城内除了王府之外没有占地,城外倒是有两千亩的田地。” “这就没了?”严宽皱了皱眉,声音略微的阴冷了几分。 大管事忙不迭又补充了一句:“田地的确就这么说,但是除了田地之外,王府名下还有三座山头,加起来大概也有两千五百亩的田地。” “这些个山头用来干什么?” “无甚用处。” 府内管事说话的时候,小心翼翼抬头打量了那位小王爷几眼。 他实在是好奇,自家的这位小王爷现在问这些事情干什么?难道真的如同京都城内谣传的那样,自家小王爷疯了,这就要开始败家? 果不其然,严宽没有让他失望,随后便开口问了一句: “这些山头田地,能卖多少钱?” “啊?”府内管事如同被雷劈了一般,整个人都傻了。 现在的唐朝正处于兴盛阶段,淮安王府好不容易在京都之内站稳了脚跟,目前正处于发展阶段,自家小王爷居然要在这个关键时候变卖府内田产? 果不其然,外界谣传小王爷得了失心疯,是真的! 管事想起了王爷临走的时候叮嘱自己的事情,顿时红了眼眶,一大把年纪的人了,竟然扑通一声就跪在了严宽的面前,带着哭腔的大喊着: “小王爷,田产万万卖不得啊,这是小王爷祖祖辈辈积攒下来的财产,若是卖了,这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管事冒着被严宽打死的风险,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劝说道:“小王爷,若是把那些田产都给卖了,整个京都的人都会看不起咱们淮安王府,说不得还要骂您是败家子……” 管事哭的跟孩子似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直哭的严宽一阵头大。 (本章完) 第二十九章 都卖了 我不就是询问一下自己家里有多少财产吗?什么时候说要卖了? 还说什么被人戳脊梁骨,戳你姥姥! “闭上你那张臭嘴,我又没说要卖田产!” 严宽不耐烦的呵斥了一声,但是却并没有收到任何的效用,那年迈管事依旧跪在地上鬼哭狼嚎个没完。 “你娘的!”严宽跳下地抬腿就是一脚,嘴里骂骂咧咧的嚷嚷着:“你给你爹哭丧呢?给老子闭嘴!” 这帮人啊,就是挨打挨的少了,这不,结结实实挨了严宽一脚之后,那府内管事顿时乖乖的闭上了嘴。 只不过,他虽然乖乖噤声,但还是红着眼睛看向严宽,过妥妥一个刚被家暴的小媳妇儿,看的严宽脊梁骨麻酥酥的。 好歹也是年近半百的人了,怎么看人的眼光那么恶心呢? 严宽没有跟那名管事一般计较,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随后开口说道:“田产……自然是不能卖的,不过这王府,还有我爹书房里珍藏起来的那些秘不示人的宝贝总可以吧?” “小王爷啊,小的自从出生以来就一直呆在王府内,住在这宅子里也快要五十年了,您……” 管事一听严宽不卖田产,竟然要把这王府给卖了,当场就又嚎啕大哭了起来。 严宽嘴角chou动了几下,大声呵斥道:“你给我闭嘴! 这王府到底是你的还是我的?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这……王爷临走之前还特意叮嘱过我……” 管事的话才刚刚说道一半儿,就被严宽直接打断了。 “我爹说话的时候是当着你的面儿说的,又没跟我说,所以我不知道他说了什么。” “小王爷,您……” 见严宽态度十分坚决,管事本来还想要劝说几句,但是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眼眶瞬间又红了。 “小王爷,咱们淮安王府在京都好不容易才站稳脚跟,别的可以卖,这宅子绝对不能卖!” “草!” 严宽瞪着眼就从椅子上跳了下来,他这一次是真的急了,就那么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年迈的总管。 “这是老子的家,老子说要卖,那就一定要卖,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好使! 你要是再敢废话半个字,老子把你双腿打断丢进粪坑里!” 说完这番话,严宽转头冷眼扫视了在场所有人一圈儿。 毫无例外,王府内的下人在听到严宽的那番话之后,均都是吓得双腿直哆嗦,赶忙低下头去不敢多说什么了。 在这一刻,严宽就如同一头雄狮,眼神之中绽放出硕硕精光,语气阴森的说道: “王府里的规矩你们也知道,我爹就我这么一个儿子,现如今,他回老家祭祖去了,这偌大的宅子就只剩下我一个人说了算。 我说要卖掉这宅子,你们谁要是敢非花半个字,那就是对我的大不敬,到时候打断腿扔进粪坑里都是轻的,丢去喂狼狗才合适!” “……” 跪在地上的府内总管缩了缩脖子,吓得直倒吸凉气。 旁人或许不知道这位小王爷的脾气秉性,但他是从小看着小王爷长大的。 这十几年来,小王爷什么时候说过这么狠毒的言语了? 不用说,小王爷这一次不是在开玩笑,他是认真的! 虽说小王爷是有些懒散,但这十几年来一直都很温良恭谦,对待府内的下人也很和气,从来都没有跟谁红过脸。 别家的主子动不动的就打杀下人,这位小王爷不但不会这么做,反而还会逢年过节的奖励下人一些钱财。 现如今看来,他仿佛就跟换了个人似得,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暴躁戾气…… 他肯定是真的失心疯了! 府内管事越想越觉得肝儿颤,自己小王爷都已经把话说的这么绝了,自己要是还敢反对,那不是找死是什么? 只不过,他好歹也是府内的管事,总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小王爷把王府给卖掉啊! 管事眼珠子转了转,顿时计上心头:“不如先顺着小王爷的脾气来,假装答应了这事儿,回头找机会写一封书信寄给王爷,让王爷来定夺此事。” 小王爷的确说话有分量,但他毕竟还是孩子,终究拗不过王府的真正主人不是? 想到这里,府内管事眨巴眨巴眼睛,终于停止了流泪。 严宽低头看了他一眼,忽然想到了什么,挥手叫来王府的扈从:“来人,把这老东西给我绑起来丢进柴房去,我什么时候高兴了,再把他放出来。” “小王爷,您可千万不能卖掉这宅子啊,这是要遭雷劈的混账行径!” 大总管哀嚎一声,依旧不死心的想要劝说严宽回头是岸,但是严宽却根本不搭理他,挥了挥手之后就有几名扈从拖拽着他丢去柴房了。 严宽呼出一口气,拍了拍双手之后,转头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账房先生。 “管钱的,你现在就去找牙行的人过来,我要把府内能卖的东西都卖了。” 这位账房先生倒是雷厉风行的性子,没像那管事一样一哭二钠三上吊,听到严宽的吩咐之后,二话不说就出门去了。 一炷香之后,这位账房先生便带着一个大肚如怀胎八月的男人回来了。 不管怎么说,这里是淮安王府,那人虽说是京都有名的商贾,但终究不能和王侯贵胄相提并论,进来之后便一直低着头,显得有些惴惴不安。 他来到严宽面前,不愧是做大生意的人,眼光就是毒辣,一眼就认出了严宽的身份,忙不迭跪下行礼: “小人王德彪,见过小王爷。” 严宽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起来起来,这边儿的事儿,我家管钱的账房先生都跟你说了吧?” 王德彪一愣,咧嘴瞥了一眼站在一边不说话的账房先生,小心斟酌言语说道:“额……小王爷,小的知道是知道,就是怕王爷那边儿……” 严宽眉头一拧,不悦的呵斥道:“废什么话!我爹那边儿有我,你用不着担心! 再说了,我们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任务,宅子卖了就卖了,难道我爹回来之后还能上门找你讨要?” (本章完) 第三十章 败家呀 王德彪闻言微微沉吟了片刻,随后一脸的无奈:“小王爷还请息怒,小的实在是没有那熊心豹子胆买下王府宅子……” 说到这里,他微微停顿了一下,随后话锋一转说道:“如果小王爷现在急需用钱的话,只需要您写一张把这王府宅子抵押出去的字据,小的就可以给小王爷提供两万两银子。” 严宽一愣,随即恍然。 这个王德彪看着傻乎乎的,实际上却精明的很。 他是打着抵押宅子的名头,给自己放高利贷呢! 严宽并没有立即拒绝,微微沉吟了片刻,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虽说这王德彪没有要直接买下宅子的意思,但是让自己把宅子抵押出去,也跟卖掉差不多了。 两个反感比较起来,还是抵押出去比较好,最起码这王府上下的人都不用在短时间内找其他的地方居住了。 想到这里,严宽微微点头算是答应了那王德彪的提议:“字据要怎么写?” 王德彪显然是早就有了准备,听到严宽这么说,忙不迭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纸递给严宽,谄媚笑着说道:“不用小王爷费心,小的已经准备好了,您只需要在这里按个手印即可。” 严宽拿过那张纸看了看,发现上边儿写着一行字,大概意思是每天的利息是一个铜板,不足一个月也按一个月计算利息,这份契约两年内有效,如果两年内没有把宅子赎回来的话,这宅子就成了王德彪所有。 每天一个铜板,而且还是每天都在累加,一个月下来就是一笔惊人的数额啊! 虽然这利息和现代的高利贷相比较起来,实在是不值一提,但在这个年代,一天一个铜板已经算是天文数字了。 严宽刚想转头骂娘,却忽然停住了身形。 自己不就是想要当败家子吗?要是现在不同意这事儿,岂不是显得自己太过精明了? 严宽仔细斟酌了一下,一边是去宫里给那位皇上当驸马爷,一边儿去挥霍家产当败家子…… 严宽一咬牙一跺脚,心说干了,和自己下半辈子的幸福比较起来,现在这点儿钱算什么? “行,那就这么敲定了!”严宽转头对账房先生说道:“去把这所宅子的房产地契都拿给他。” “小王爷英明。”王德彪笑的都快合不拢嘴了,但是心里却对这位小王爷鄙视到了极点。 你家老子在边疆沙场征战那么多年,用自己的命才换来了现在这偌大的家业,你个小兔崽子说卖就卖了,让人说什么好? 淮安王严德运铁骨铮铮的一位汉子,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败家子来? 哎,实属家门不幸,可悲可叹啊! 等账房先生拿来房产地契之后,严宽毫不犹豫的就在那契约书上按了手印。 王德彪如约交出了两万两银子的银票,只不过,卖了宅子的严宽却仍旧有些不得劲儿。 他低头看着手里还热乎着的两碗两银票,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在他的印象里,那些个有名的败家子,哪个不是花钱如流水,几十万两银子甚至于几千万的往外丢。 自己这才弄到手两万两银子,即便是一夜之间全花光了也不算多厉害啊——昨天去惠春阁吃了一顿饭还花了一万两银子呢! 于是乎,严宽略微思索了片刻,转头大袖一挥的说道:“小三子,你给我过来!” 小三子屁颠屁颠的来到严宽近前,听到严宽说了一句:“你去带那个王……王……” 因为太过激动了,严宽竟然忘记了那名牙行人的姓名了。 不过,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小三子,你带那个谁谁谁去我爹的书房,把那些个名人字画啥的都卖了。” 王德彪一愣,随即面露狂喜之色:“小王爷豪气,小的甘拜下风!” 先是用两万两银子买下了这偌大的王府宅子,现在听到那败家子竟然又要把淮安王珍藏的宝贝都给卖了,王德彪如何能不激动? 王德彪看起来憨厚,实际上精明的如狐狸一般,这一次显然是他占了天大的便宜,但脸上笑容不变,反而行为举止表现的更加惴惴不安了。 听到自己家小王爷的言语,小三子迟疑了很久,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小王爷,若是王爷回来了,这事儿……” “让你去你就去,哪儿那么多废话!” 被严宽这么一教训,小三子便不敢再废话了。 “小王爷,小的这就去。” 小三子在前带路,王德彪紧跟其后,最后边儿是严宽优哉游哉的散着步。 王德彪实在是难以压制心头的狂喜,可又不能说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只能是没话找话的夸赞王府内部风光多么多么的好。 还别说,严宽家里这宅子的确是好,即便是在京都里也可以排的上号。 毕竟严宽祖上便跟着开国皇帝南征北战,王朝兴衰几代,这王府依旧屹立不倒,根基之牢固可想而知。 出了议事厅,迎面而来的就是假山庭谢,脚下的路也是由好看的白色石子铺就而成。 道路两旁栽种着常青树,不远处还有一处大池塘。 再往前几百米便看到了一处宁静屋子,匾额上书‘轩墨阁’三字,正是淮安王的书房。 这里可是淮安王的禁脔,一般人连靠近都做不到。 严宽可以来到这里,这还是多亏了自己的那个老爹今天不在家,要是换成平时,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靠近这里。 进了书房之后,王德彪便如同那额了三天三夜的野狼一般,双眼直爆发出浓浓的绿光。 如果自己没看错的话,那百宝架上摆放的都是历朝历代名人雅士的传家宝,书桌上更是有着外人只能闻名,却从来没亲眼见过的绝世孤本……这这这,每一件拿出来,那都是价值不菲的宝贝啊! 王德彪看的都有些傻眼了,倒吸一大口凉气,小声呢喃了一句:“这……如果这些东西全都是真的,那少说也能再卖两万两银子!” 严宽不屑的撇了撇嘴:“我们淮安王收藏的宝贝能有赝品?你赶紧开价,要是我觉得合适,你现在就可以搬走。” 看着眼前那些个琳琅满目的宝贝,王德彪被吓得不轻,竟然都不敢胡乱说价钱了。 (本章完) 第三十一章 真是豪爽 迟疑了很久,王德彪见严宽态度坚决,不像是在拿自己开玩笑,便壮着胆子颤声说了一声:“小王爷,这些东西……小的还是没胆子买,如果小王爷还是缺钱的话,倒是还可以把这些东西抵押出去。” 严宽闻言心中冷笑,说什么你不敢买,其实不就是想要从我这个要败家的家伙身上多捞一些油水吗? 对于这些猫腻儿, 严宽心中了然,但是却也不明着说出来,权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他点了点头,随即大袖一挥说道:“行,这些玩意儿就是放在那里好看,屁点儿用处也没有,抵押就抵押了。” “这……小王爷真是豪爽,小人甘拜下风!” 纵然是王德彪这种见惯了败家子的人,此时此刻也想不出来一句合适的言辞来形容眼前这位小王爷。 看着王德彪那张因为兴奋而有些鼓胀的双眼,严宽点了点头,强忍住没有笑出声儿来。 这家伙演技不错,明明心中那么的鄙视自己,却从头到尾都不说出来,也真是难为他了。 淮安王的书房内的那些个宝贝加在一起,都被严宽一股脑的抵押了出去,又卖了两万两银子。 算上之前抵押宅子的钱,严宽现在手头有四万两银子。 要知道,这可都是现银啊,换算成银锭的话,估计一整座屋子都放不下。 即便是在这京都之中,能够一下子拿得出这么多钱的人,怕是也数不出第二个了。 严宽优哉游哉的坐在太师椅上,用手里的四张银票扇着风,心头惬意的很。 那些个下人都站在旁边,看着那位不知道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的小王爷,一个个如丧考妣,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有几名淮安王的贴身丫鬟仿佛已经预料到了淮安王回来之后会如何大发雷霆,竟然吓得开始小声啜泣起来。 被这些个家伙一闹腾,严宽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 他抬头恶狠狠的瞪向那几名哭哭啼啼的下人,咬牙切齿的咒骂道:“你们都哭什么哭?是死了爹还是死了娘啊? 现如今我有了大把的钱,你们应该放炮仗庆祝才是! 谁要是还敢哭,老子就拔了他的舌头!” 严宽府邸上的那些个丫鬟仆人,都是从市场上买来的奴隶,要是真的被严宽拔了舌头,衙门也管不了这事儿。 当初卖身的时候签下了卖身契,那就等同于是把性命卖给了淮安王府,即便是被淮安王府的人打死,那也是人家的家务事,即便是当今皇上来了也不能说什么。 一旁紧挨着严宽站着的贴身丫鬟慧儿从来都没见过自家小王爷发这么大的火气,吓得娇躯一颤,赶忙低头停下了哭泣。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是感觉自己家的这位小王爷好像从惠春阁回来之后就变了一个人似得,性情大变…… 想着想着,慧儿忽然想到了最近王府外边儿谣传的那件事,心肝儿顿时紧缩了起来。 难道真的如同外界谣传的那样,自家小王爷真的疯了? “疯了?” 惠春阁内,一名年轻男子手里的酒杯停顿在半空之中,脸上满满的都是惊疑不定的神色。 坐在他对面儿的那人微微点了点头,拍着胸脯保证说:“我说的还能有假?这事儿我可是听礼部尚书家的那位公子说的。” 礼部尚书平日里便与淮安王交好,两家的公子与小王爷也经常一起出入。 传说淮安王府小王爷得了失心疯的那一天,此人便在场。 他一说这事儿是自己听礼部尚书家的公子说的, 旁边的人便信了大半,连忙询问道:“你赶紧说说,那位小王爷到底是怎么疯的?” 见有人吹捧自己,那人反倒不急了,端起酒杯优哉游哉的抿了一口,这才洋洋得意的缓缓开口: “说起来啊,这事儿还得从当今圣上赐婚给那小王爷一事说起……” 这人开始缓缓的讲述淮安王府小王爷的生平事迹,语气抑扬顿挫,时不时的还用手中竹扇轻拍桌面一下,像极了说书先生的模样神态,周边围拢过来的那些人更是听的如痴如醉。 一直等到那人把故事说完了起身离开,众人这才缓缓的反映了过来。 接下来的,那便是一众人开始疯狂的讨论那位小王爷的事情。 “啧啧啧,我原本以为只有咱们普通人才会有那么轰轰烈烈的爱恋,没想到就连淮安王的小王爷都不例外!” “真是没想到啊,那位淮安府的小王爷竟然会对一名女子如此痴情,可歌可泣啊!” “哎,说来说去,还是有情人难成眷属,可惜了了……” 他们在这边儿疯狂的讨论淮安王府的小王爷,而那位正主此刻却优哉游哉的堂在院子里,正眯着眼睛享受着和煦的阳光呢。 暖洋洋的阳光洒在身上,让严宽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他甚至还有些昏昏欲睡了。 “小王爷?” 一声轻轻的呼唤响起,瞬间把严宽唤醒了。 严宽睁开眼睛寻声看了过去,只见院门那边儿站着一位十四五岁的小丫鬟。 少女正是身体抽条的岁数,此刻正俏生生的站在那里看向严宽。 见小王爷投来视线,丫鬟慧儿瞬间红了脸颊,低下头去不敢再与他对视,快走几步上前来到小王爷的跟前,抬起纤纤玉手为眼看捏起了肩膀。 迟疑再三,慧儿还是没能忍住,小心翼翼的询问了一句:“小王爷,奴婢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丫鬟慧儿是严宽的娘亲经过一连番的淘汰选拔之后在买下的丫鬟,上个月严宽满十七岁生日的时候,他娘亲便把慧儿送到了他的身边。 别看小丫鬟年纪不大,可出身不错,是一位落魄世家的小姐,从小便精通琴棋书画,如果不是家道中落迫不得已,慧儿是绝对不会给人做奴婢的。 慧儿性格开朗聪慧,样貌身材又很拔尖,所以严宽的娘亲很喜欢,便让她来做严宽的贴身丫鬟。 按照常理来说,贴身丫鬟就是要用身子伺候严宽的,可慧儿都被送来严宽身边一个多月了,严宽始终都没有要对她下手的意思,这让慧儿有些坐立难安。 (本章完) 第三十二章 凄婉的爱情故事 慧儿以为是自家主子觉得自己身子脏,所以才不愿意碰自己。 实际上,严宽压根儿就没那个念头。 严宽自以为生长在红旗下,是正儿八经的正派人士,而那丫鬟慧儿只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他思量了许久,终究还是不忍心辣手摧花。 此刻,严宽并没有去想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事情,而是惬意无比的享受着慧儿的揉肩。 “你想说什么?” 慧儿迟疑了很久,这才小心斟酌言语,开口说道:“小王爷,外边儿都谣传您……您为了一个姑娘生病了,这是真的吗?” 到了嘴边儿的失心疯三字,愣是被慧儿咽了回去。 她可不敢当着主子的面儿这么说。 见严宽没有回答,慧儿又壮着胆子问了一句:“小王爷,您当真是为了那个什么婉柔姑娘,才会变卖宅子和王爷书房里的那些宝贝的吗?” 要知道,淮安王严德运可是每天晚上恨不得抱着书房里那些宝贝东西入睡,现在他才走了没多久,那些个东西就被小王爷卖光了,等回来…… 严宽闻言睁开眼睛看向自家丫鬟,慧儿却不敢和严宽对视,红着脸连忙低下头去,手上揉肩的力道也轻了许多。 两世为人的严宽一眼就看出了丫鬟慧儿心中在想什么,故作深沉的叹了口气之后,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故意问了一句:“你都知道了?” 慧儿见严宽并没有否定,心中便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 她双眼直放光,讷讷的回了一句:“小王爷,奴婢是……是听外边儿的人说起的。” 严宽不知道,慧儿口中的外边儿的人,指的其实是每天给王府送菜的王大妈。 她之所以瞒着不敢和严宽说实话,其实是怕自家主子再次受到刺激,到时候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来,自己可担不起那个责任。 只不过,她的那点儿小心思,哪儿能瞒得过严宽啊。 严宽巴不得慧儿深究这个问题呢! 最近几天,京都内有关严宽失心疯了的消息,早已传的沸沸扬扬,那些个子虚乌有的事情之所以可以传的那么快,这都得归功于严宽在背后的推波助澜。 虽说严宽对于那些个事情心知肚明,但未了自己的长久大计,不得不在慧儿的面前装模作样一番。 “哎!”严宽重重叹气一声,神色惆怅到了极点,抬头看着天边的云彩,许久都没有开口。 见严宽露出这种申请,慧儿有些后悔,早知道自家小王爷会这么伤心,自己当初就不该问那个问题的。 她越想越是愧疚,低着头不再言语,开始细心为严宽揉捏肩膀。 严宽心中惊疑一声,见慧儿还是没有要追问下去的意思,便有些急了。 “哎!”他加大声音再次重重叹息一声。 终于,慧儿被他撩拨的实在是受不了了,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声:“小王爷,您为什么如此唉声叹气?是为了那个婉柔姑娘吗?” 严宽摇了摇头,一脸的悲怆:“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啊!” 慧儿被严宽这突兀蹦出来的一句文绉绉的言语惊到了,随即怯生生的问了一句:“小王爷,如果您心中实在难受,可以和奴婢讲一讲与那婉柔姑娘的事情,奴婢保证不乱说话。” “当真?” 别看严宽现在一脸的怀疑,实际上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巴不得慧儿赶紧让自己把那些个编制了许久的故事说出来。 别看慧儿平时大点事情就跟一个大人似得,实际上心性还是小姑娘。 这种情窦初开年纪的少女,最喜欢的是什么?当然是那些个情啊爱啊的事情了。 最近几日,慧儿听外人说自家小王爷竟然是那么一个痴情的公子哥,心中自然满是好奇。 见慧儿已经满脸好奇的神情,严宽再次叹息一声,故作惆怅的说道:“那一天,天阴沉沉的,我走在街上,忽然就听到有人落水了……” 见小王爷终于愿意给自己讲述那个凄婉的爱情故事了,慧儿赶忙站直了身子,给严宽揉捏肩膀的双手也加大了几分力道。 “我记得那天的她纵身跃向护城河,仿若那下凡的仙子一般飘然……” 严宽以上辈子看过的凄婉爱情故事为主体,其中夹杂了一些西厢记里边儿的情节,把自己和那位见了面都不一定认得出对方的婉柔姑娘的故事讲的栩栩如生,百转柔肠的同时又充满了浪漫主义,听的慧儿早已经泪眼婆娑泣不成声。 “哎,只可惜有情人难成眷属,我与婉柔已经倾心对方,但是当今圣上却执意要那位安乐公主嫁给我…… 如果我真的做了那驸马爷,那便负了婉柔姑娘,这一辈子都没办法再弥补了!” 故事终了,严宽再次种种叹气一声。 为了让自己的这个故事看起来更加的真实一些,严宽还趁着慧儿抬袖擦泪的时候,偷偷的往眼角抹了一把口水。 慧儿是真的被严宽的故事打动了,如果不是顾及到王府之内不能大声喧哗,不然早就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起来了。 此刻的丫鬟慧儿只顾着回想那个凄婉的爱情故事,哪儿还有心思去管严宽到底哭了没有。 许久之后,慧儿总算是停下了哭泣,抽噎着问道:“小王爷,当今圣上为何如此不讲道理?他为什么一定要拆散你和婉柔姑娘?” 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慧儿便惊呼一声,忙不迭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辆的惶恐不安。 严宽也是被吓得不轻,忙不迭坐起身子提醒了一句:“慎言,慎言啊!” 好在这院子里就只有他们主仆二人,要是刚刚那话让别有用心的人听了去,当今圣上肯定要大发雷霆。 要知道,在这种君主专制的时代,随便议论当今皇上,那可是要被诛九族的! 现在正是严宽实施计划的关键时候,要是让别人抓住了这个把柄,那可就麻烦了。 严宽赶忙压低声音说了一句:“当今圣上之所以会执意赐婚下来,肯定是还不知道我和婉柔姑娘的事情。” (本章完) 第三十三章 你恨她吗 慧儿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但还是难忍心中愤懑不平,忍不住替自家小王爷打抱不平。 “就算是当今圣上还不知道小王爷与那婉柔姑娘的事情,哪也不应该如此草率的赐婚。 还有那个什么安乐公主,她破坏了小王爷与婉柔姑娘的事情,如果没有她的捣乱,怕是小王爷现在就已经与婉柔姑娘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慧儿毕竟是小女孩儿心性,生起气来便不管那么多了,一个劲儿的为严宽打抱不平。 她低头看着严宽的那张脸,忍不住叹气一声,心说:“哎,被人横插一腿,小王爷现在一定满心不甘。” 严宽和慧儿在院子里闲聊,却没有注意到院门外边儿有一名少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那里。 此时此刻的少女背靠着墙壁,粉拳紧握眼眶通红,一幅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 听自家小王爷讲述了那段可歌可泣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之后,慧儿伤心了好一阵子,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院子。 一直到走的时候,小丫头都还红着眼眶。 看慧儿因为自己随口胡诌的一个故事而变得这么伤心欲绝,严宽有些后悔了。 慧儿毕竟还是个孩子,自己跟她将这些个故事,是不是太残忍了些? 慧儿的年纪正是少女怀春的时候,最适合听的其实是那些个才子佳人恩爱缠绵的美好故事,不是自己这个凄惨的爱情悲剧。 自己随口胡诌的一个故事竟然让一名少女哭的那么撕心裂肺,这是严宽怎么也没想到的,他开始觉得自己有些太过残忍了。 最残忍的是,这个故事还不是真的,是自己随口胡诌的…… 严宽重重叹气一声,起身想要回屋,却看到院门外边儿忽然有人鬼头鬼脑的往里边儿看来。 少女扫视了院子一圈儿,发现并没有第三个人在场,这才大着胆子走了进来。 她迈步来到严宽的面前,嗓音略微有些沙哑。 “严宽,我有事儿问你。” 经过这几天的和平相处,严宽已经简单的认识了这名赖在自己家不愿意离开的姑娘。 她叫赵倩倩,严宽果然没猜错,她就是这偌大京都的一名富贵人家的大小姐。 只不过,不管严宽怎么旁敲侧击,小丫头就是不愿意说出自己到底是谁家的小姐。 既然对方不愿意多说,严宽也就不刨根问底了。 现如今这个朝代,赵氏在是京都之中是皇帝的姓氏,偌大的京都,姓赵的家族堕入过江之鲫,那些赵家的大小姐更是多如牛毛,问了也没有多大的意义,反倒不如像现在这样相处,最起码双方还能保留住对方心中的一抹神秘感。 赵倩倩站在严宽的面前,就跟刚刚才离开的丫鬟慧儿一样,双眼红彤彤的,像是刚刚哭过。 严宽有些讶异,出生询问了一句:“你哭了?谁欺负你了?” 赵倩倩估摸着是没料到严宽居然一眼就看穿了自己,脸上浮现一抹惊慌失措,赶忙别过脸去不看严宽。 “没有,我没哭。” 严宽眨巴眨巴眼睛,有些直男的说道:“你明明就哭了,你眼睛都肿了。” 他不知道的是,像赵倩倩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内心都是极为敏感的,可又偏偏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脆弱。 刚刚的丫鬟慧儿就是这样,明明哭的梨花带雨,临了了还要强行挤出一副笑脸让严宽看。 “你跟我说,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看我……” “我没哭!”赵倩倩抬腿狠狠一脚踏在地板上,坚硬的青石板地面竟然出现了蜘蛛网一般的裂痕。 她死死地瞪着张平,一字一字的说道:“我没哭,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明白……” 严宽被吓得缩了缩脖子,赶忙顺着赵倩倩的话头说了下去。 只不过,他却是暗暗腹诽了一句:“没哭就没哭嘛,你凶我干什么?” 赵倩倩狠狠的瞪了严宽一眼,见他没有要进行纠结自己到底哭没哭这件事情,随后才继续开口。 “我问你啊,你和那个婉柔姑娘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严宽眨巴眨巴眼睛,想到了之前因为自己的这个故事而哭的伤心欲绝的小丫鬟慧儿,便有些不忍心再让面前的赵倩倩也哭成那个样子。 只不过,他刚想要说那个故事是自己胡诌的,低头却又看到了赵倩倩一脚之下便踩出的蜘蛛网裂痕,下意识的又缩了缩脖子。 要是让这丫头片子知道自己和婉柔姑娘的事情都是胡诌的,那还不得一脚踹死自己? 想了许久,斟酌利弊之后,严宽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 赵倩倩一直都在等着严宽的回答,当她看到严宽点头之后,大眼睛之中的光芒便顺加你暗淡了下去。 这一幕被严宽看在眼里,他不由得有些疑惑。 这小丫头突然之间问自己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她该不会真的是喜欢上了自己吧? 一想到这里,严宽就忍不住的一阵恶寒。 兴许是察觉到了严宽眼神的变化,赵倩倩娇哼一声:“你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严宽如释重负的拍了拍胸脯:“还好还好……” 还好啊,这名叫赵倩倩的小丫头不是真的喜欢上自己——天底下哪儿有女孩儿会对自己的如意郎君这样蛮横的? 赵倩倩对严宽发过火之后,又恢复了之前那种扭扭捏捏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的状态。 严宽有些不耐烦了,皱眉追问道:“你到底还想要说什么?” “你……你和婉柔姑娘那么恩爱,突然就蹦出来一个安乐公主要嫁给你,你讨厌她吗?” “啊?” 严宽有些反应不过来——赵倩倩之前还在计较自己那个故事的真实性,现在一转头就又问自己讨不讨厌安乐公主,这跨度也太大了。 想了许久,严宽这才回答了一句:“不讨厌。” 赵倩倩眨巴眨巴大眼睛,一脸疑惑的看着严宽。 “为什么?明明是安乐公主横插一脚才坏了你和婉柔姑娘的好事,你怎么还……” (本章完) 第三十四章 身不由己啊 严宽摆了摆手,苦笑一声实话实说道:“说实话,其实那位安乐公主和我一样,都是可怜虫。 她是公主,所以就连婚姻大事都得由皇帝陛下决定,而我则是淮安王的儿子,皇帝陛下要把公主许配给我,我没办法拒绝。 说到底,我和安乐公主都没办法主宰自己的命运,倒算是同病相怜的一拨人。” 严宽叹气一声,抬头看了看秋高气爽的天色,无可奈何的感慨了一句:“我都是这般境地,想来那安乐公主肯定也跟我一样身不由己……估计她也不想这样任人摆布。” 赵倩倩不知不觉便有些痴呆了,她怔怔的看着严宽,眉头缓缓皱起,小声嘟囔了一句:“我才跟你不一样……” 严宽没听清楚赵倩倩的言语,问了一声:“你刚刚说什么?” 赵倩倩却不想在那件事情上继续纠缠不清,她很认真的想了想,一脸凝重的开口询问道:“严宽,你是不是很不愿意娶那位安乐公主?” “哎!”严宽再次叹了口气:“不愿意又如何?我还能改变当今圣上的决定不成? 我们这种人生在富贵门庭,旁人以为我们天天都在享福,实际上,我们也有着自己不为人知的苦衷。 婚姻大事,这由不得我做主。 我既然身为淮安王的儿子,那就理所当然的要负起一定的责任,这事儿任凭是谁都没办法改变……” 说到这里,严宽戛然而止。 他还有剩下半截儿话没说出口——责任是需要负责,但我并不是真正的严宽啊! 很认真的听严宽把话说完之后,赵倩倩双眼之中的暗淡神色又浓郁了几分。 她居然反过来安慰严宽:“你别难过,这事儿肯定还有回旋余地的,说不定明天皇帝陛下就会改了心意。” 严宽多看了她几眼,又一次叹息了起来。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尤其是今天这一番问答,严宽已经多多少少的猜到了一些赵倩倩的身世。 估摸着啊,这位姑奶奶也是和自己一样,遇到了家族的逼婚,所以才一怒之下拿了宝剑出来闯荡江湖。 她宁愿赖在自己这个纨绔子弟家里不走,也不愿意回家去如约完成那桩婚事,南方得是多差劲儿的人啊? 难道比李楚楠还要不靠谱? 见严宽还是一脸的闷闷不开心,小丫头赵倩倩便轻轻拍了几下他的肩头。 只不过,小丫头个头不高,拍打严宽肩膀的时候还得踮起脚尖,显得有些滑稽。 做完这些事情之后,赵倩倩转身往外走去,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到了门口的时候还被高高的门槛绊了一下险些摔倒在地上。 看着赵倩倩离去的背影,严宽扯了扯嘴角。 赵倩倩说的皇帝明天就改变心意,这明显不现实。 严宽的确是不愿意迎娶那位安乐公主,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去当那个什么狗屁驸马爷,但是却并不是像自己刚刚说的那样没有任何办法改变。 想要逃避那桩婚事不难,难得是在逃避婚事之后如何像现在这样逍遥快活的过着自己的世家子生活。 这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好事,如果要想达成目的,那就必须要牺牲许多自己现在拥有的东西。 实际上,赵倩倩何尝不知道这些道理。 她之所以会过来询问严宽这些问题,只是想要寻求一些慰藉而已。 先是被丫鬟慧儿询问自己和婉柔姑娘的爱情故事,后来又被赵倩倩追着问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问题,严宽已经没了继续晒太阳的兴致了。 他起身开始在院子里踱步,一边抬头看着头顶的天空,一边儿在心里想着自己应该如何去躲避当今圣上赐下来的那桩婚事。 皇帝陛下要自己当那个驸马爷,严宽思来想去,也只是想到了两个可能性。 第一个可能性,正如李楚楠之前在惠春阁所说,自己实在是太乖了,不像李楚楠他们那样到处欺男霸女。 一边儿是顽劣不堪的纨绔子弟,一边儿是自己这个不闹事不打架的乖孩子,皇帝陛下当然要选自己当驸马爷了。 另外一个可能性就是皇帝陛下看中了自己是淮安王独子。 淮安王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儿子,若是严宽真的去了宫里当那个驸马爷,那淮安王就没有了后继者。 如果真的是这样,等到淮安王老的拿不动刀子了,他麾下的那些个兵将自然而然的就会落入其他将军的手里。 说不得最终还会成为皇帝陛下的亲卫军。 仅仅是招了一个驸马,就把一名手握重兵的将军权势瓦解了,当今皇帝好算计啊! 想到这里,严宽又开始摇头晃脑:“这样看来,要想不当那个驸马爷,光是装傻充愣还不够,得再过分点儿才行。” 从古至今,哪一位皇帝不是野心勃勃的大佬? 古人早就把道理说的很透彻了——伴君如伴虎啊,身居高位的人最是薄情寡义。 只要能够为自己带来足够大的利益,即便是自己的娘亲都能卖了,就更别说区区一个安乐公主了。 想了许久,严宽重重叹气一声,心说如果自己像现在这样胡闹了许久,那位龙椅之上的男人依旧没有要撤销那桩婚事的意思,那这事儿就算是敲定了。 既然自己没办法改变当今圣上的心意,那干脆躲起来不见人算了。 自己的老爹是淮安王,到时候让老爹把自己送到边疆沙场,借口说是要磨砺自己的心情,过个几年再回来,估摸着当今圣上也已经把赐婚的事儿忘掉了。 自己可是淮安王的独子,就算是去了边疆,自己老爹也肯定会想好万全之策,自己绝对不会有性命之忧。 严宽想的出神,忽然身边有人轻声呼唤:“小王爷?” 是小三子来了。 严宽转头看了过去:“怎么了?” 小三子赶忙低头说道:“小王爷,今年的花魁大赛已经定了日子。” “定在什么时候了?”严宽转身躺在椅子上,随口问了一句。 小三子嘿嘿一笑,露出他的那个标志性的谄媚笑容。 (本章完) 第三十五章 花魁大赛 “小王爷,花魁大赛定在了本月的初一十五,地点是在静铭轩,刚好是婉柔姑娘所在的场子。” 淮安王府小王爷与婉柔姑娘的事儿早就已经在京都之中传的沸沸扬扬,身为严宽头号狗腿子的小三子自然是了解最多的哪一个。 不等严宽发话,小三子便从怀中拿出一个小本子,恭恭敬敬的丢给了严宽,同时口中说道: “这是花魁大赛当天的座位安排,还请小王爷过目。” 严宽随后挑选了一个比较靠前,但是又不是很瞩目的位置,丢还了那个小本子说道:“之前叮嘱你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小三子赶忙点头:“小王爷尽管放心,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小的找了京都几位最会说书的先生,白天黑夜的讲述您和婉柔姑娘的故事。 那些说书先生一听这故事,当时就被感动的热泪盈眶,说不要钱也会把小王爷的故事说出去。” 严宽冷笑一声,直接拆穿了小三子的把戏:“你为了吞下我给的那些个银子,所以就威逼利诱那些个说书先生了吧?” “这……小王爷英明。”小三子尴尬一笑,不敢否认。 严宽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滚蛋。 随后,院子里就又只剩下了严宽一个人。 初一十五是京都各大青楼勾栏竞选最美花魁的日子,人称花魁大赛。 各大青楼勾栏都会把自己手里最美艳动人的姑娘拿出来让众人观摩评赏。 别看是青楼出身的姑娘们,可实际上却都是清白身子,不然也配不上京都第一花魁的美誉不是? 在花魁大赛的那一天,全京都的贵公子都会聚集在一起,那一天,青楼的生意要比一年之中的任何时候都要火爆。 为了把那些个有钱男人的腰包掏空,各大青楼的老鸨们可谓是费劲了心思。 这不,台上就有一位身材曼妙多姿的女子在扭动着那条水蛇腰翩翩起舞,台下的看客叫好声络绎不绝,不管是五大三粗的壮实汉子,还是那读书人打扮的儒生,此刻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的美人。 严宽迈步走进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全神贯注的盯着台上的美人,完全没有人注意到他。 严宽找了位置坐下,然后就闭上眼睛开始养神。 小三子跟在严宽的身边,见自家小王爷竟然如此清心寡欲,微微一愣之后便流露出可惜的神情。 他才不会和小王爷严宽一样闭目养神,咽了口口水之后就抬头瞪着眼睛看向那名女子。 就在这时候,忽然有人轻轻拍了拍严宽的肩头。 “你啥时候来的?怎么比我还早?” 严宽被吓了一跳,转头看去,却是脑袋上裹着纱布的李楚楠。 好家伙,之前受的伤还没好利索,听说花魁大赛开始了,拄着拐杖就赶过来了,好一个身残志坚啊! 严宽在看到来人竟然是李楚楠的时候,微微有些诧异,不过却也额没有多说什么。 诧异之后,剩下的就只有由衷的钦佩了。 “我才刚到。” 似乎是猜到了严宽的心思,李楚楠嘿嘿一笑,略微有些尴尬,开口说了一句: “我身体无碍,走几步不碍事儿,再说了,花魁大赛三年才举行一次,要是因为养伤而错过了这一次的花魁大赛,那我岂不是亏大发了?” 说着话,李楚楠用拐杖敲了敲严宽的腿:“往那边儿点儿,给我腾个地方。” 坐下之后,李楚楠丢了拐杖就开始瞪着眼睛看台上的姑娘了。 严宽无可奈何的耸了耸肩,心说亏得你李楚楠还是京都之中有头有脸的纨绔子弟,这点儿场面就把你给诱惑的不行了? 不就是扭个水蛇腰露个白花花的胳膊吗?要是让你看到现代的那种舞蹈,那你还不得狂喷鼻血? 严宽叹了口气,重新转过头去。 他对台上的争芳斗艳不感兴趣,于是就把目光落在了桌子上的精致糕点上。 他挑选的这个位置是静铭轩专门为贵公子准备的位置,地方宽敞不说,还特意准备了瓜果糕点。 在府邸的时候,严宽吃的都是些特别定制的东西,虽说好吃,但吃多了也会腻。 这静铭轩准备的糕点是严宽从来没见过的,不由得心生好奇,便拿起一块放在嘴里。 不得不说,这软糯的糕点再配上一口清香浓郁的热茶,二者在口腔之中相互融合,那滋味别说有多好了。 李楚楠双眼依旧离不开台上的姑娘,随口问了一声:“哎,我听说你为了给婉柔姑娘赎身,把你们家的宅子都卖了,真的假的?” 严宽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露出满脸的坚定:“是真的,你了解我的,我对那些个庸脂俗粉不感兴趣,今天之所以会来这里,为的就是给婉柔姑娘赎身。 若是能还给婉柔姑娘自由身,即便是让我把自己卖了,那我也心甘情愿!” 李楚楠大吃一惊,终于舍得把目光从台上姑娘的曼妙腰肢上收回,转而放在身边的严宽身上。 “我是了解你,但是可从来不知道你严宽竟然会对一名青楼女子如此痴情。” “这世界在变,人也在变。” “你是说你变了?” 严宽点了点头,故作深沉的回了一句:“人也是会变的。” 一个男人最起初的变化是因为钱,接着是女色,再接着就是岁数了。 像李楚楠这样的风尘子,自然是没办法切身体会对一名女子痴情如狂是一种什么样子的感受。 李楚楠仿佛真的被严宽惊到了,也顾不得看台上的女子了,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身边的严宽,直看的他心底发虚。 就在严宽马上要招架不住的时候,李楚楠咋舌感叹了一句:“你就别吹牛了,我了解你,你是绝对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挥霍掉家里所有财产的,尤其是青楼女子。 即便是你喜欢,你家老爷子肯定也不会同意,到时候说不得还会敲断你的腿。” 说这些话的时候,李楚楠罕见的一脸认真,让严宽都有些心底发虚。 (本章完) 第三十六章 断袖之癖 就在严宽以为这家伙已经看穿了自己的谋划的时候,李楚楠忽然嗤笑一声:“你之所以会变卖宅子,肯定是想着趁你爹不在的时候拿着钱跑路,好躲避圣上的赐婚!” “……” 严宽憋了半天,最终只能说出一句:“你可真……真聪明。” 得了严宽的跨黄,李楚楠一脸得意,嘴角勾起转而看向那台上的女子。 “你也太小看你爹淮安王了,不管你带着钱跑多远,你爹都会把你揪出来的。 作为你的好兄弟,我劝你早点儿打消这个念头,不然你会死的很惨。” 严宽点了点头,一脸的晦暗不明。 台上的那名姑娘已经把身上的衣服扯的就只剩下最后两件了,那白花花的肉体呼之欲出,看的台下众多大老爷们儿纷纷为之雀跃不已。 就在这时候,严宽身后忽然响起一声怒喝:“不知羞耻!” 严宽和李楚楠都是被这突兀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忙不迭转头看去,只见自己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名白面小生,此刻也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生气,那张脸气的通红。 严宽楞了一下,随后便一脸的古怪,别过脸去不再看这人。 李楚楠就没那么好脾气了,有人打扰了自己的雅兴,他顿时就骂骂咧咧了起来: “哪儿来的泥腿子,来这种地方还讲究脸面,你怕是个傻子!” 只不过,那名白面小生看都不看李楚楠一眼,只是盯着严宽,忽然出声问了一句:“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李楚楠直接就拒绝了,严宽更是没有说话,甚至连头都没转。 李楚楠见那人还赖着不走,皱起眉头刚要赶人,却忽然注意到了那人看着严宽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儿,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 他看了看那白面小生,然后又一脸古怪的看了看坐在那里纹丝不动的严宽,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难以置信啊! “来来来,你坐这儿,我站着就是。” 李楚楠像是明白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忙不迭拿起拐杖站了起来,把位置腾出让给了那名白面小生。 那人俏生生的冲着李楚楠微微点头示意,随后便不客气的挨着严宽坐了下来,顺便还拿起了桌上一块位于边缘的糕点丢进了嘴里。 严宽有些欲言又止,他想要告诉这个家伙,那块糕点自己刚刚咬了一口放在那里,等着待会儿再吃…… 不过,既然对方都已经丢进嘴里了,自己再说出来,好像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李楚楠站在一边儿盯着这两个人,忍不住啧啧称奇。 以他混迹花丛多年的经验来看,刚刚那位白面小生看向严宽的眼神不对劲儿,很不对劲儿! 虽说男人与男人行那床笫之事并不算多么稀奇,不少人还美其名曰断袖之癖,但是李楚楠还是满心震撼。 他可是和严宽从小穿着开裆裤长大的,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这位好兄弟竟然会有那种爱好。 一想到自己之前还紧挨着严宽坐着,李楚楠便浑身不自在,心底一股寒意直冲脑门。 严宽又不是傻子,早就注意到了离婚案的眼神,知道他想歪了,但是也懒得解释什么。 他将脑袋靠近身边的白面小生,压低声音小声说了一句:“啧啧啧,你这能耐挺高啊,竟然男扮女装混了进来。 不过,你既然是女人,来这青楼干嘛?也来找刺激?” 严宽身边这位白面小生的化妆技术果然了得,要是放在现代,那还不得成精? 严宽第一眼看到这人的时候就认了出来,她是赖在自己家不愿意离开的赵倩倩。 也正是因为认出了她的身份,所以严宽才没有赶人。 不过,不得不说一句,身为女子的赵倩倩扮成男人之后,还真有几分…… 听到严宽的询问,赵倩倩娇哼一声,同样小声回答了一句:“谁规定女人就不能来这里了?你当这里是你家开的?” 严宽被怼的无言以对,只能悄悄竖起大拇指称赞了一句:“女侠好魄力!” 赵倩倩斜瞥了严宽一眼,满脸的嫌弃与鄙夷之色。 “我悄悄跟着你出来,还以为你是要去什么好地方赏景,没想到却是来了这种腌臜地方,真让人恶心!” 严宽却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还堂而皇之的冲着身边的这位白面小生微微一笑,然后拿起酒杯抿了一口。 见严宽竟然这么理直气壮,赵倩倩被气得直瞪眼,但是却又不能当场和严宽闹腾,只能又恶狠狠的往嘴里赛了一大块糕点,借此来消除自己心头的不爽。 严宽转头看着身边塞了一嘴糕点的赵倩倩,觉得有些好笑。 她就像是为了储备过冬粮食的松鼠一样,糕点把腮帮子都撑的高高鼓起,看起来还挺可爱的。 严宽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转而把视线放在了台上的姑娘身上。 一直注意着这边儿动静的李楚楠第一时间就看到了严宽嘴角的笑意,心底的恶寒再一次攀上了新的高度。 他已经彻底确认了,严宽和那白面小生就是那种关系! 想到这里,李楚楠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赶忙又往旁边儿挪了几步,尽可能的远离那二人。 “呦呵,这位小兄弟看着很面生啊,是第一次来这儿?” 一个粗壮声音忽然响起,赵倩倩寻声看了过去,只见一名五大三粗的壮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 这人也不知道晚上吃了什么,身上一股令人作呕的强烈味道,此刻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赵倩倩下意识的往严宽那边儿凑了凑,脸上的嫌弃都懒得掩饰。 那名壮汉也不恼,继续保持笑容说了一句:“这位小兄弟,不瞒你说,虽然我们两个是第一次见面,但是我却对你一见如故,不知道小兄弟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啊?” 赵倩倩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随后瞪着眼睛看向那壮汉,字正腔圆的说了一个字:“滚!” 那壮汉依旧不恼,嘿嘿笑道:“小兄弟别生气,是在下唐突了……不过我也没有恶意,只是想和小兄弟交个朋友而已。” (本章完) 第三十七章 全场由严公子买单 说话间,这名壮汉居然要伸手去捏赵倩倩的脸颊! 赵倩倩是何许人也?一言不合就敢和严宽动刀子的人啊! 眼看那人竟然还敢对自己动手动脚,赵倩倩怒喝一声,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顺手操起桌上的一块糕点就砸在了那壮汉的脸上。 这边儿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整个会场的人都把目光投了过来。 “哦,原来是他!” “此人居然又来了!” 众人本来都在全神贯注的盯着台上的女子,冷不丁听到这边儿发出这么大的动静,纷纷转头看来。 他们好像都认识那名壮汉,见怪不怪的嘀咕了几句,随后就用一种看好戏的眼神盯着这边儿。 被赵倩倩用糕点砸在脸上的壮汉微微皱眉,一双三角眼瞬间眯了起来。 他声音渐冷:“小兄弟,我只是想要和你交个朋友而已,你犯不着这样对我吧?” 见那名壮汉面色不善起来,赵倩倩顿时又有些胆怯,下意识的就想要后退几步,却发现自己身后已经没了退路,顿时脸色苍白起来。 赵倩倩哪儿见过这种阵仗啊,从小娇生惯养的她连争吵都没见过几次,现在被那壮汉用不善的眼神盯着,顿时就慌了神,赶忙把求助的眼神投在严宽的身上。 “哪儿来的痞子,竟然敢打扰我们家小王爷的雅兴!” 小三子一步跨出便堵在了那名壮汉的面前,恶狠狠的仰着头瞪向对方。 见到有人站了出来,赵倩倩松了一大口气,忍不住侧脸看向严宽。 此时此刻的严宽正一脸优哉游哉的坐在那里看着自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拿出了一把扇子轻轻摇动着,俨然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这一幕落在赵倩倩的眼里,她没来由的一愣,随即便羞红了脸。 “切,这大半夜的还扇扇子,怕是个傻子!” 另外一边儿,小三子处理事情就极其干净利索了。 见那壮汉把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小三子丝毫不畏惧,挺胸抬头与那壮汉对视,期间还双手叉腰时不时的骂着脏话,把狗腿子的角色演绎了个淋漓尽致。 见有人在自家小王爷面前挑事儿,几名藏在暗处的王府扈从立即现身,瞬间就把那壮汉包围了起来。 只要那名壮汉胆敢暴起伤人,这些王府会从就会毫不犹豫的抽到杀人。 “小王八蛋,你敢……呦呵,我真是瞎了眼了,竟然没看到这边儿还有一位俊俏的小相公!” 被小三子骂了一顿的壮汉刚想要骂街,却忽然看到了坐在那里手拿竹扇的严宽,双眼一亮的同时,心头的那边儿怒气瞬间消散一空。 “这……我的天!”赵倩倩楞了一下,看了看那壮汉,然后又看了看一脸惊愕的严宽,随即便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她一边儿大笑,一边儿还抬手轻轻拍了拍严宽的肩膀:“你好自为之,我爱莫能助。” 见那人竟然敢把主意打到自己的身上,严宽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随后便换上了阴冷表情。 “别死人。” 严宽淡淡的吐出了这三个字,言下之意是狠狠揍这家伙,别打死人就行。 王府扈从瞬间明白了严宽的意思,可那壮汉却没能明白。 还不等那壮汉反应过来,狗腿子小三子便领命一声,上前一步,抬手抓住那名壮汉的手腕防止他跑掉,另外一只手对着那些王府扈从招了招。 几名王府扈从迈步走出,那名壮汉看到这种地方竟然会有佩刀的扈从出现,脸色苍白起来,看向严宽的眼神顿时就变了。 “啊!” 几名王府扈从二话不说就凑了上来,也不抽刀,就那么用刀鞘死命的砸那壮汉。 一声声代表痛苦的凄惨哀嚎瞬间响了起来,与这花魁大赛的歌舞升平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但是却没人敢插手。 “别打别打,我是……我是……” 那名壮汉似乎是想要讨饶,但是却根本没有开口说话的时间。 小三子咬着牙上前就是一脚,狠狠的踹在了那壮汉的脸上:“你喊你娘个大腿,老老实实挨打多好!” 打了一顿之后,小三子犹自不解恨,对王府扈从吩咐道:“这小子竟然敢对小王爷不敬,给我狠狠地打!” 这静铭轩是京都首屈一指的青楼,背后但是回礼勾结纵横,对于严宽这样的世家子弟也并不是很畏惧。 静铭轩有着自己的独特规矩——但凡敢在这里捣乱的人,会结结实实挨一顿毒打不说,完了之后还要送上一大笔银子给静铭轩做赔礼,这才不会被追究责任。 严宽不会畏惧一个小小的青楼,但这里毕竟是京都,静铭轩背后又有着那么多的势力撑腰,他也不好把事情做的太绝。 等到那汉子被打的差不多了的时候,严宽便让王府扈从把他丢出静铭轩了。 这起风波出现的极快,结束的也很快,但是动静不小,在场不少人都被这边儿吸引了注意力。 众人纷纷把目光落在了严宽的身上,开始揣测这到底是京都谁家的公子哥。 有人好奇严宽的身份来历,但是更多的人却是在我刚刚那件事情打包不轻。 严宽才不管那么多,坐正了身子之后便招呼小三子来到近前,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小三子点了点头,随后便上前几步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诸位,刚刚的事儿扰了各位雅兴,为表歉意,我们家小……我家严公子决定,今日这里所有的花销,都由他买单!” “霍,好大的手笔!” 全场哗然,随即便发出了一阵鬼哭狼嚎的声浪。 那位严公子是谁,他们才不在乎,他们在乎的是,今天自己可以在静铭轩尽情玩耍了。 那位严公子真是大好人啊! 舍得为别人买单的人都会很受欢迎,即便是在青楼里也不例外。 闹了这一出,整个青楼的人都记住了三个字:严公子。 就连这静铭轩的主人都不由得多瞅了几眼。 静铭轩二楼,老鸨子双眼直发亮,就那么死死地盯着楼下一脸惬意神情的严宽。 “查到了没有,这人是谁?” (本章完) 第三十八章 在青楼吟诗作赋 一名小二打扮的人小声回答说:“回妈妈, 查清楚了,那人把家里的宅子和宝贝都抵押了出去,一共抵押了四万两银子,都拿在身上。” 听到这个回答,老鸨子双眼直放光,微微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后院之内,某处宁静方院之中,一名女子安静的坐在梳妆台前,就那么痴痴地看着铜镜。 “婉柔,那位爷吩咐你的事情,你可一定要记在心里,千万不可懈怠呀。” 静铭轩的老鸨子站在女子身边,说到这里微微顿了顿,随后开口继续说道:“淮安王在边军之中威望极高,如果那件事情能够有淮安王的支持,那位爷的大事儿便等同于成了一多半。 到时候呀,你这位大功臣还不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女子默默的听完这番话,点了点头:“妈妈,我知道了。” 女子依旧痴痴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随后叹了口气,却什么都没说。 老鸨子自然知道这位姑娘心中在想什么,也是叹了口气:“反正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给你听了,若是到时候出了差池,那位爷问罪下来,你我都得掉脑袋。” 女子展颜一笑,终于转头,看着那位老鸨子说了一句:“如果那位淮安王的独子真的清新与我,又能有什么差池呢?” 老鸨子显得有些欲言又止:“怕就怕那位小王爷图谋的是其他,所以妈妈这才让你切记小心行事,可千万不能由着性子胡来。” 女子点头应了一声,脸上有些无奈。 见女子答应,老鸨子笑了笑:“你知道就好,那妈妈这就去做准备。” 老鸨子满脸欢喜的退了出去,忙着去准备自己的事情去了。 见老鸨子离开,女子的贴身丫鬟碧灵顿时欢喜起来,开口说道:“小姐,听闻那位小王爷长的很是俊俏,许多名门望族的大小姐都喜欢她,但是都被人家拒绝了。 现在京都里到处都是有关他的传闻,不少女子都说小王爷的心里只是牵挂着你一人……” 丫鬟碧灵还在旁边滔滔不绝的说个不停,婉柔却是哀叹一声,抬头看向窗外。 这房子如同牢狱一般,把自己的青春年华都锁在了这里。 婉柔双眸之中满是渴望,但是却又很快化作了惨然。 她在心中默默的问了自己一句:“这世界上真的有男子会对从来没有见过一面的女子倾心吗?” 这个问题就连她自己都没办法回答,她只是知道…… 哎! 婉柔再次叹气一声——不管这些消息是真是假,最终自己都没办法改变,只能任由那些大人物摆布自己。 她继续转头痴痴地看着铜镜之中的自己,脑海之中全都是那天在湖边酒醒自己的那张冷漠脸庞。 一直唧唧喳喳说个不停的丫鬟碧灵忽然听到了自家小姐的呼唤。 “碧灵,帮我准备衣物,我要沐浴更衣了。” …… “看看看,婉柔姑娘登场了!” 在看到场上出现的那道倩影的瞬间,全场都哗然了。 “听闻婉柔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是抚琴技艺高超,京都不少人都以亲耳听闻婉柔姑娘抚琴而感到自豪…… 哎,只可惜婉柔姑娘今日依旧遮着面纱,让人看不清楚她那绝世容颜!” “即便是看不到容颜也无妨,婉柔姑娘那么优秀,想必容貌也不会差了。” “对对对,不然的话,淮安王的那位小王爷怎么会为了婉柔姑娘连自家宅子都变卖了?” “听说那位小王爷竟然要为婉柔姑娘赎身,这事儿真的假的?” …… 议论纷纷中,严宽也是抬头看了过去。 只不过,在看清楚台上那名女子的模糊容颜之后,严宽却是一愣。 “竟然是她!” 随后,严宽便摇头叹息一声,新中欧冠有些无奈,放在唇边的茶杯也停在了那里。 京都中,有关他和那位婉柔姑娘的事情已经传的沸沸扬扬,这些消息自然都是严宽放出去的。 只不过,她并没有想到那位婉柔姑娘自己竟然见过。 一开始的时候,严宽之所以会选择婉柔姑娘作为女主角,只不过是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素雅,而且她还是静铭轩的头牌,所以才选了她。 严宽就算是算破了脑袋,也绝对算不出这位被自己随手挑中的姑娘竟然就是那天在护城河边被自己救起来的姑娘。 那次分开之后,严宽还以为两个人再也不会见面了,没想到才这么几天的光景,二人竟然如此巧合的重逢了,而且还是在这种地方…… “哎,不说了,都是缘分啊!” 严宽感慨了一声,心中满满的都是对缘分二字的钦佩。 严宽在这边儿感慨缘分的奇妙,其他人却只是顾着评论那位婉柔姑娘。 “三年前的那次花魁大赛,婉柔姑娘并没有参赛,这一次,她一定可以夺得魁首!” “这可不一定!”立刻就有人反驳道:“婉柔姑娘和那位小王爷两清想学天造地设的一对儿,这一次之所以会参赛,想必也是为了让小王爷能够名正言顺的为自己赎身罢了,魁首不魁首的,其实并没有多么重要。” “如果小王爷为婉柔姑娘赎身,魁首这个称号还不是得落在其他姑娘的身上?” “哎,话是这么说的,但就怕静铭轩不肯就那么轻易的放走这位头牌啊!” 说话间,这些人就同时转头看向某个方向。 在那里,严宽一脸淡然的坐在那里品着茶水,眼神深邃的望着台上素手抚琴的女子。 一曲尚未终了,坐席最后边儿有一名身着儒雅长衫的男子站了起来。 他面带笑容的看着台上女子,高声说道:“婉柔姑娘抚琴技艺高超,实在是赏心悦目。 只是,这大堂之中空有美妙琴声,却并没有诗词作伴,有些不太美。 小生不才,愿为婉柔姑娘作诗一首,算是对婉柔姑娘抚琴的赞美。” 随后,这人便清了清嗓子,见已经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这才开始吟诵出那首自己早就准备好了的诗词。 (本章完) 第三十九章 才华横溢的严公子 每次花魁大赛举行,都会考虑很多方面。 除了那些个想要争夺京都第一花魁头衔的女子是否精通琴棋书画,是否容颜绝美之外,更多的因素在于京都之中那些个慕名而来的文人雅士。 这是古代啊,要想出名,除了自身的硬性条件要压过别人之外,还不可避免的要依靠那些个文人雅士口中的诗词歌赋。 青楼的那些红尘女子要想出名,需要依靠有人为她傅赋曲,而这些个想要夺得魁首的女子便需要一些能够朗朗上口传播很远的诗词。 当这些朗朗上口的诗词被普通人口口相传的时候,不管诗词之中描述的那名女子之前多么的姬无命,之后都会声名鹊起,如同那东方红日一般扶摇直上。 这有点类似现代的明星新闻。 只不过,这位率先开口的书生并没能作出脍炙人口的佳作,没能引起太多的波澜便退场了。 认识有羊群效应的,有人开头,自然就有人跟上。 随后,不管是在京都之中声名鹊起的那些个才子,还是尚且在寒窗苦读的书生,开始争先恐后的起身吟诵自己的诗词。 霎时间,偌大的厅堂便被分成了两部分。 一部分是买那些个争先恐后吟诵自己诗词的酸秀才,一部分是富甲一方的商贾和富贵子弟,就比如说严宽。 好端端的异常花魁大赛,愣是被那些个酸秀才变成了一场斗诗比赛。 酸溜溜的诗词这边起了那边落,许久都没能结束。 “少锋兄的这位词意境高远,在下自愧不如,不比了不比了……” “少锋兄文思敏捷,在下自叹不如……” “少锋兄今夜作出这么一首佳作,明日怕是就要传遍京都,到时候声名远播了,可别忘了小弟我呀!” 不少书生都开始对另外一名书生吹捧起来,别人听到最多的便是自叹不如四字。 被众人围在中间一个劲儿拍马屁的书生笑着自谦了几句,一脸的字的申请。 今天晚上虽然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诗词大会,但也算是一次机会。 自己为婉柔姑娘做的那首词虽说不便大肆宣传,但能够在这种地方得到如此程度的吹捧,这就足够了。 这名书生抬头像是邀功一般的看向台上的婉柔姑娘,心中暗暗的想着,如果自己凭借这一首词获得了婉柔姑娘的青睐,到时候岂不是真正的抱得美人归了? 想到这里,他忽然脸色难看了起来,猛地转头看向坐席后边某个方向。 迟疑了一下,他便对着那个方向喊了一声:“京都传闻严公子才华横溢,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纵奇才,我们在这边吟诗作赋,严公子为何一言不发?” 严公子,这家伙可真够胆大的,明知道那位是淮安王府的小王爷,还敢如此称呼…… 他嘴上是在吹捧严宽,实际上却在心中冷笑不已。 这京都中都已经传遍了,淮安王府的小王爷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尤其是擅长败家! 这不,前几天还传出了一桩丑闻,说是在惠春阁吃饭没钱付账,回去之后就趁着淮安王不在的时候,把宅子和宝贝都抵押了出去。 才华横溢?我呸! 在场众人谁人不知那位小王爷的能耐,听到袁少锋如此吹捧,顿时一脸纳闷儿的转头看了过去。 只见这袁少锋口中的严公子此时此刻还泰然自若的坐在那里,正目不斜视的看着台上的婉柔姑娘呢。 颇有一种眉目传情的嫌疑! 众人楞了一下,随后这才恍然——刚才那袁少锋之所以那么说,是要捧杀那人啊! 至于那袁少锋为何这么针对小王爷,众人心知肚明。 无非就是他倾心于婉柔姑娘,一想到婉柔姑娘今夜过后很有可能便成为那严宽的女人,心中不忿而已。 袁少锋身边的那些个书生也是一脸的恍然,但是却也并不阻挠袁少锋的挑衅,就那么饶有兴趣的看着双方。 袁少锋出声挑衅严宽,严宽却根本不搭理,依旧望着台上的婉柔姑娘。 对于那些个针对自己的言论,他根本没听到。 见严宽看都不看自己一眼,袁少锋先是羞愧,随后便愤然跺脚起来。 他本以为严宽被自己这么当众捧杀,肯定会羞愧难当,到时候转身离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不过,袁少锋怎么也没想到,那位京都之中有名的纨绔子弟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只是把目光锁定在婉柔姑娘的身上。 在那一刻,袁少锋恨得直咬牙切齿——他觉得自己受到了天大的羞辱! “早就听闻严公子倾心于婉柔姑娘,既然如此,何不趁着这良辰美景为婉柔姑娘吟诗一首?” 袁少锋的声音之中带着些许气急败坏,声调比之前还要拔高了数筹,顿时引来了全场的关注。 再看那严宽。 他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盯着台上的婉柔姑娘看了许久,随后侧脸在身边的赵倩倩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是不是有人提到了我的名字?” 赵倩倩现在还在为了刚刚那壮汉的事儿生气,闻言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讥讽道:“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一名登徒子罢了,别人为什么要喊你的名字?” 说完这句话,小丫头再次拿起桌上的糕点丢进嘴里狠狠的咀嚼了起来。 严宽有些无奈,心说我刚刚可是救了你一次,你不但不感恩,还敢污蔑我是登徒子? 如果我真的是登徒子,怕是早就把你这漂亮小妞儿给吃进肚子里了! 严宽可不敢把这些个话说出口,只敢在心中暗暗嘀咕。 严宽转过脸去之后,继续盯着台上的婉柔姑娘。 他有些疑惑,刚刚隐隐约约的好像听到有人喊自己严公子,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夏天有蚊蝇,吵闹一些也就罢了,现在来青楼看看美女,耳边也是吵闹的很,真是烦人! 严宽叹气一声,不再继续纠结那些个事情,开始继续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的女子素手抚琴。 另外一边,袁少锋见严宽有所动作,还以为是自己的挑衅起了作用,面色一喜。 (本章完) 第四十章 自讨苦吃 当他看到严宽和身边的俊俏小生低声耳语几句,随后便继续盯着婉柔姑娘看之后,袁少锋气的脸都红了。 他宁愿严宽起身揍自己一顿,或者是让王府扈从把自己丢出去,也不愿意严宽当众这样无视自己。 他虽然是读书人,但是却心高气傲的很。 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是比无视更大的羞辱吗? 自己是读书人,更是文采远超严宽那种纨绔子弟的读书人,周边站着的都是对自己很是仰慕的同窗,严宽这样赤裸裸的羞辱自己,如何能受得了? 周围的那些个读书人见袁少锋气的满脸涨红,面面相觑之下便有些同情,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抚,只能讪讪然作罢。 不过,这些个同窗见到袁少锋出丑觉得很好笑,更加坚定了看热闹的心思。 偏偏这个时候还有一个不开眼的家伙凑了过来,抬手拍了拍袁少锋的肩膀,一脸认真的说了一句: “这位小兄弟,我见你面色潮红,定是肾血亏损导致,现在我有一颗滋阴补阳大补丸,不知道小兄弟要不要买下?” “要你大……” 袁少锋转头就想破口大骂,但是话到了嘴边儿,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自己好歹是读书人,怎么能像街边泼妇一样马基恩额? 想到这里,袁少锋的脸都憋成了紫青色。 深呼吸了好几口气之后,袁少锋这才艰难的把那句话说出口:“不需要!” “哈哈哈哈!” 一直观察着这边儿动静的那些个同窗此刻再也忍不住了,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袁少锋转头恼羞成怒的瞪着笑的最开心的那人,咬牙切齿的吼道:“你笑什么笑?” 这人是袁少锋的朋友,平时二人称兄道弟关系好的很。 见袁少锋是真的生气了,此人强忍住不笑,但嘴角的一抹弧度无论如何都压抑不下去 没办法,他只能一边忍着笑一边儿回答说:“少锋兄,我……我娘子为我生了一个儿子,我……我开心。 袁少锋和这人熟悉的很,知道他连媳妇儿都没有,哪儿来的儿子?这些都是他嘲笑自己的借口罢了! 袁少锋的脸庞都开始扭曲了,自己本来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羞辱一顿那名胆敢觊觎婉柔姑娘的登徒子,却没成想,最后反而搞得自己像是街边卖艺的人一样。 怒火开始灼烧袁少锋的理智。 他猛地转头瞪向依旧坐在那里面无表情的严宽,双眼几乎都要喷火了。 “严宽!” 他直接就喊出了严宽的名字,这一声怒吼过后,整个大堂都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为之侧目,纷纷看向这位不知为何满脸通红的读书人。 就连台上正在抚琴的婉柔姑娘都被严宽这一声怒吼吓得娇躯一颤,抚琴的动作微微一乱,琴音都变了调调。 严宽这次听清楚了,一脸讶异的看向袁少锋。 你谁呀你? 喊我名字做什么? 你脸红的跟猴屁股似得,干嘛? 一连串的疑问涌上严宽的心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仔细打量了一番那读书人之后,严宽更加纳闷儿了。 自己也不认识这人啊,他干嘛当众吼出自己的名字? 看他的眼神,好像自己刚刚杀了他爹还霸占了他媳妇儿似得,怎么回事儿啊? 严宽问了一声:“怎么了?” 见严宽总算是愿意搭理自己,袁少锋这才多少消了一些心头的怒火。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随后目光阴沉似水的看向严宽。 “严公子,听说你才华横溢,尤其擅长吟诗作赋,不知道今夜可否为正在抚琴的婉柔姑娘赋诗一首?” 全场人都愣住了。 严宽才华横溢? 别人都一脸的茫然,严宽更是觉得莫名其妙。 自己来到这个朝代之前就听说古代的读书人都饱受君主制度的摧残,现在一看,果然如此! 那名大声吼出自己名字的读书人怕是脑子不正常! 哎,好生生的一名年轻人,竟然被万恶的君主制度摧残的脑子都不正常了,可悲啊! 严宽重重叹气一声,用一种极为怜悯的眼神看了袁少锋几眼,随后便继续看向台上的婉柔姑娘。 见严宽对此并无回应,其他人只能摇头苦笑,并不敢议论什么,很快就又恢复常态了。 袁少锋见严宽竟然又不搭理自己了,胸口之中的怒火瞬间攀升到了极点。 他狠狠一跺脚,抬手指着严宽骂道:“你这个纨绔子弟,难道连吟诗作赋都不会吗?亏得你还喜欢读书!” 全场的注意力再一次的被袁少锋吸引了过来。 台上的婉柔姑娘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一次没有乱了琴音,头都不抬的继续抚琴。 严宽皱了皱眉,重新把视线凝聚在那人的身上。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家伙这是故意来找自己茬儿的啊! 常言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现在人家都要骑在自己的脖子上拉屎撒尿了,严宽可不能继续无视下去了。 严宽目光微微阴冷了几分,起身看向那说话的袁少锋。 “你刚刚说什么?” 袁少锋以为这是严宽对自己的挑衅,挺起胸膛理直气壮的重复了一遍:“我说你不会吟诗作赋,是那没用的饭囊衣架!” 全场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那袁少锋。 这里可是京都,你敢说淮安王的独子是饭囊衣架?你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严宽冷笑一声:“我不会吟诗作赋就是饭囊衣架了? 我大唐朝开国皇帝戎马一生,一辈子只拿过刀子,从没碰过笔墨纸砚,那这位开国皇帝也是饭囊衣架? 还有,你的爹娘辛辛苦苦供你读书上学,任劳任怨半辈子,他们也不会吟诗作赋,他们也是饭囊衣架? 你身上穿的衣服,脚上踩的靴子,手上拿的扇子,都是那些不会吟诗作赋的人编制而成,他们也是饭囊衣架?” 严宽字字珠玑,说到最后更是声如洪钟。 (本章完) 第四十一章 小小风波 他厉声质问道:“你身为读书人,对于书上的圣人教诲应该不陌生,为什么你如此狼心狗肺? 你不懂的感恩也就算了,竟然还对那些让你可以存活在这世界上的人们谩骂出声,你算什么读书人?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我……这……” 袁少锋做梦都没想到,那名卖了家里祖业的纨绔子弟竟然说话句句在理,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严宽再次冷声质问:“身为读书人,你应该有一颗怜悯天下可怜人的心,可你却在这里对那不会吟诗作赋的人大骂出声,你的读书人气节去哪儿了?你的书都读到哪儿去了?” “你身为读书人,却没有读书人应有的仁义礼智信,亏得你还有脸苟活在这世上,如果换成我,怕早就找一棵歪脖子树上吊自尽了!” 严宽的质问如同潮水一般,接连拍在袁少锋的心头,使得他没办法反驳不说,就连出声都困难。 袁少锋这时候才知道,自己在愤怒的状态之中说了什么过分的话。 只是,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再也没办法收回。 严宽抓住了自己的把柄,字字珠玑不说,还把自己定了个不仁不义的恶劣罪名。 明明是自己这边率先发难,可最后却让严宽抢占先手,偏偏袁少锋还不知道应该如何反驳,一时间急的满脸涨红。 自己今天真的是说了不该说的话,如果今天自己说过的言论传了出去,到时候自己身败名裂不说,说不得书院先生那边儿都要辞退自己。 到时候自己会因为今天的一番话而失去所有,并且再无翻身之时! 一想到这里,袁少锋便觉得心头如同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似得,身体更是如同筛糠一般剧烈颤抖。 扑哧一声,袁少锋竟然脸色苍白如金纸,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 “你……” 袁少锋颤抖着抬手指向严宽,可最后也没能为自己辩解几句,眼前一黑便昏厥了过去。 一片死寂! 在场所有人都楞在了当场,他们只是觉得刚刚严宽说的那些言论震耳发聩,如同惊雷炸响一般。 有那么一瞬间,这些人甚至还真的以为那袁少锋真的是不仁不义的恶劣之人。 只不过,在场所有人都知道袁少锋与严宽的脾气秉性,知道这一场闹剧不过是出自于一名读书人的嫉妒。 没错,仅仅是因为嫉妒,那名书生被冠上了不仁不义的罪名,正是因为嫉妒,他险些失去了所有。 台上,婉柔姑娘一曲终了,终于有时间抬头。 她看向了那名一脸冷漠,和那天几乎一模一样神情的严宽,眸子里满满的都是复杂。 众人都说这位小王爷纨绔且恶劣,现在看来,好像本人和传闻之中不太一样呢…… 袁少锋和严宽的争执不过是一场小小的风波而已,并没能在这花魁大赛之中掀起多大的风浪。 等到几名同窗把那昏厥过去的袁少锋拉了出去之后,场面便恢复了正常。 严宽重新坐回椅子,然后端起茶杯准备润润嗓子,忽然看见身边的赵倩倩在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不光是赵倩倩,就连拄着拐杖的李楚楠都是如出一辙的奇怪眼神。 尤其是李楚楠,一双眼睛几乎都要瞪出眼眶了,就那么死死地盯着严宽。 如果不是看在他脑袋上还有自己打出来的伤口,严宽怕是就要按捺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拳头了。 等了许久,李楚楠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开口问了一句:“严宽,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 李楚楠看着严宽的眼神很陌生,就好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家伙一样。 他换换的说了一句:“要是放在以前,你那几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屁的性格,绝对说不出今天这番言论。 哦对了,除了这一次之外,还有上次在惠春阁,那次你也是像今天这般伶牙俐齿,最终才骗过了那王捕头……” 说到这里,李楚楠忽然倒吸一口凉气:“蛮撮鸟,严宽你该不会是吃错药了吧?” 严宽认识李楚楠现在的眼神,那是正常人看待脑瘫儿童的眼神。 他冷笑一声,撇了撇嘴说道:“没错,我是吃错药了,。 我实话告诉你,今天出门之前我可是吃了一颗打不完,不光滋阴补阳,还最补脑子,两万两银子一颗呢。 对了,我这里还剩下最后一颗,看在我们是好兄弟的份儿上,一万两银子贱卖给你,如何?” 李楚楠张大嘴巴一脸的恍然,那表情简直就是在说——你看,我果然没猜错! 仔细思考了一会儿之后,李楚楠凑到严宽的跟前嬉皮笑脸的说了一句:“严宽,咱俩都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你五十两银子卖给我,如何?” 严宽使劲儿翻了个白眼,懒得再搭理这个家伙了。 他说了一句:“我骗你的,我没有那种东西。 要是真有那种滋阴补阳还补脑子的东西的话,我肯定第一个让你吃。” “好兄弟,我果然没看错你!” 李楚楠不但没有听出严宽的言下之意,反而还感动的红了眼眶,拍着严宽的肩膀一个劲儿的夸赞自己的这位好兄弟够仗义。 旁边儿的赵倩倩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在桌子下边儿狠狠踹了严宽一脚,抬头对李楚楠提醒了一句: “你这也太笨了,没听出来严宽是在骂你脑子不好使吗?” 严宽狠狠瞪了她一眼,恨铁不成钢的骂了一句:“小丫头片子,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吃谁喝谁的了?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呢!” 赵倩倩本来还想瞪眼反驳回去,可一想到刚刚严宽在面对那名读书人时候的伶牙俐齿,便缩了缩脖子作罢了。 他们这边儿打打闹闹,静铭轩二楼却是站着一名年轻女子。 她掩嘴娇笑一声,对身边另外一名略显年轻的女子问了一声:“那位公子是谁家的?怎么这般伶牙俐齿能说会道?” 那女子看了几眼,回答说:“是淮安王府的小王爷,严宽。” “小王爷啊……” 女子微微沉吟片刻,纳闷儿的转头又问:“不是说这位小王爷是败家子吗?怎么会这么聪明伶俐的?” (本章完) 第四十二章 横刀夺爱的人出现了 那女子摇了摇头:“虽说纨绔子弟未必是愚蠢的人,但不管怎么说,那位小王爷终究是把祖业给卖了……” 严宽有些委屈,自己坐在这里看着美女,没招谁没热水,白白的就被人给针对了,这算怎么回事儿。 虽说自己最后骂的那读书人口吐鲜血昏厥了过去,可终究是没了好心情。 他转头看像李楚楠,问了一声:“刚刚那个骂我的家伙是谁?” 李楚楠经常出入这种风月场所,认得的人应该要比自己多的多,应该会认识刚刚那个人的吧? 不料,听到严宽的询问之后,李楚楠却摇了摇头:“不过是一个读书读傻了的家伙而已,我哪儿认识。” 严宽点了点头,随后便心中了然。 自己和那人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他突然就蹦出来和自己作对,肯定是因为婉柔姑娘才会这样。 李楚楠显然是和严宽想到了一处,喝了一杯茶水之后才悠哉的说了一句:“我猜啊,那小子肯定也是喜欢婉柔姑娘,听说你小子要给婉柔姑娘赎身,所以才会如此记恨你。” 严宽苦笑一声,没有作答。 这么说来,自己这是白白遭受了一场无妄之灾? 虽说现在满京都都是自己和婉柔姑娘的爱情故事,可自己和那位婉柔姑娘真的是有名无实啊! 想到这里,严宽再次哀叹一声,心情瞬间跌落谷底。 见严宽一脸的闷闷不乐,李楚楠拍了拍他的肩头安慰说:“婉柔姑娘名动京都,倾心于她的男子更是数不胜数。 如果硬要说的话,这里坐着的每一个人都不喜欢你。” “也包括你?” 李楚楠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你最好小心一些,不然的话……” “不然如何?他们还能打我一顿不成?” 严宽嗤之以鼻,一脸的鄙夷:“他们要是真的敢打我,让他们尽管来,我不怕!” 李楚楠叹了口气:“你别这么说,有可能你今天出了这静铭轩的门就会被人套上麻袋暴揍一顿。” 严宽浑身一凉,赶忙转头看向四周坐着的那些人。 果然,如同李楚楠所说,严宽这一看之下,就发现了不少人都在对自己怒目相视。 知道的人以为这些人是因为婉柔姑娘争风吃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严宽刨了他们家祖坟! 严宽缩了缩脖子,赶紧收回视线,心中却是不屑的很。 打就打,谁怕谁! 你们有你的拳头,我有我的王府扈从,打起来说不定谁厉害,怕个卵蛋! 过了片刻,小三子见自家主子冲自己招手,便赶忙凑了过去。 二人小声嘀咕了几句,小三子会意一笑,然后站直身子看向台上。 在那里,婉柔姑娘脸上蒙着一层薄纱,一曲终了刚要起身离开,接下来上场的女子已经迫不及待的露相了。 既然婉柔姑娘的表演已经结束,那剩下的时间就得交给其他的姑娘们了。 就在这时候,小三子赶紧张嘴喊道:“我家严公……” 公子二字还没说出口,却又有一个声音盖过了小三子。 “小生仰慕婉柔姑娘已经很长时间了,正好借着这个机会为婉柔姑娘赎身! 小生知道,这偌大的京都之中,有着无数青年才俊仰慕婉柔姑娘……这样,小生愿出六千两银子为婉柔姑娘赎身!” 大堂门口方向,一名身穿长衫的年轻男子站在那里,面如冠玉仪表堂堂。 众人被他这一番言论惊到了,赶忙转头投来视线。 这人表情不变,双眼直视盯着台上即将离去的婉柔姑娘,眸子里满满的都是柔情。 “好家伙,这人竟然愿意出六千两银子为婉柔姑娘赎身,他是谁呀?” “那可是六千两银子啊,即便是再在京都开一家青楼都绰绰有余了,竟然要……” “这人好面生,从来没见过呀!” “之前就听说淮安王府的小王爷要为婉柔姑娘赎身,现在突然蹦出来这么一个人,这不是横刀夺爱吗?” 说话的人摇头叹气一声,眼神有意无意的瞥向严宽那边儿。 椅子上,严宽目不斜视的看着台上那名已经开始扭动腰肢的美女,根本不搭理说话那人,一幅气定神闲的模样。 在他的身边,与此事无关的赵倩倩却一脸的焦灼,转头对着那突然横刀夺爱的年轻人怒目而视。 赵倩倩使劲儿的拍打着严宽的肩头:“哎哎哎,严宽,你心爱的女子就要被别人赎身了,怎么办?” 要知道,这位小姑娘看着柔弱,实际上却是练武之人,那手劲儿…… 严宽扯了扯嘴角,咬着牙强忍疼痛的说道:“没事儿,等等再说,我相信我的婉柔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李楚楠叹了口气,啧啧道:“严宽啊,不是我说,这六千两银子不是小数目了,即便是婉柔姑娘不愿意答应那人,怕就怕静铭轩的主人愿意拿这六千两银子……” 严宽一愣——自己之前怎么没想到这一茬! 他猛地转头看向刚刚说话那人,二人有一瞬间的目光交汇。 只不过,那人好像有些心虚,很快就把视线挪开了。 严宽眉头微皱,随后便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看的很清楚,刚刚那人在和自己对视的时候,眼神中有着明显的慌乱和畏惧。 既然能拿得出手六千两银子,那肯定是背后势力很大的主儿,他为什么会在和自己对视的时候表露出慌乱和畏惧呢? 严宽沉思了许久,转头拍了拍李楚楠的肩头,抬手指了指那人说道:“你看看,认不认识?” 李楚楠这才恋恋不舍的收回视线,转而看向那年轻人。 “不认识,估计是外地那些个仰慕婉柔姑娘美貌的家伙。” 李楚楠是京都这边儿出了名的纨绔子弟,虽说朋友不多,但好歹能够认全京都之中的那些有权有势的人。 会出入这种花街柳巷的贵公子,全京都也就那么几位,李楚楠全部都认识。 可是刚刚开价六千两为婉柔姑娘赎身的家伙,他没见过。 可能够拿得出手六千两的家伙,绝对不是普通人。 所以,李楚楠推断那人是外地来的。 严宽点了点头,想的可就要比李楚楠多很多了。 “小三子,你过来。” (本章完) 第四十三章 我是应该担心一些 小三子和严宽耳语几句,随后便站直身子大喊道:“我家严公子愿意出七千两银子为婉柔姑娘赎身!” 听到小三子的鼾声,大堂之中顿时就议论了起来。 “你看,被我说中了吧?我就说淮安王府的小王爷不会对此事坐视不理的。” “这还只是开始,好戏才刚要开始!” “切,还严公子,真不害臊!明明就是个败光祖业的纨绔子弟……” “没错,为了一名青楼女子而卖掉了家里所有的祖业,现在更是要出七千两银子为一名青楼女子赎身,真是笑话……” 淮安王是何许人也?那是功高震主的一方霸主,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一个败家子? 在场不少人都心中暗暗地为淮安王不忿,心说如果这小子是自己的儿子,定要打折他的双腿,让他再也没办法出来祸害人间! 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嘈杂,眼看就要没办法控制了。 忽然有一道声音从后边儿传遍了全场。 “在下仰慕婉柔姑娘已经很久了,区区七千两银子而已,在下不看在眼里! 只要婉柔姑娘能够重获自由之身,在下愿出一万两银子!” “我的天!” 这句话从那男子口中说出之后,全场哗然,再次爆发出了比之前还要热闹的议论之声。 “一万两银子?这人疯了吧?为了一名青楼女子花出去一万两银子?” “有那一万两银子,怕是都能在京都盖两三座青楼了,这人好大的魄力啊!” “出手就是一万两银子,这人难道是京都首富王富贵的公子?” “小王爷出七千两银子,这人便直接出价一万两银子,这是摆明了和小王爷叫板啊,他到底是何方势力?” “我怎么觉着这位公子好像和淮安王的小王爷有仇啊?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要在这个时候……” “才仅仅是这么短的时间,婉柔姑娘的身价便由六千两银子飙升到了一万两,这事儿怕是玄乎了…… 那位小王爷怕是把他自己都卖了,也拿不出一万两银子吧?” 静铭轩二楼,老鸨子看着依旧坐在那里面不改色的严宽,心头窃喜不已。 “如果能让他把那四万两银子都留在这里,那位爷的大事儿就算是成了一部分了……” 旁边儿的以为小二打扮的家伙一脸谄媚的凑了上来:“妈妈,你这办法可真够高明,轻而易举的就让那所谓的严公子不得不出更多的钱为婉柔姑娘赎身了…… 他怕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那和他竞价的家伙是我们派出去的。” 大堂之内,众人依旧议论不休,不过已经分成了两波。 一波是在议论着严宽到底会不会为了婉柔姑娘而出更高的价格,另外一拨则是在好奇那位与严宽竞价的家伙到底是何方势力。 不少人都死死地盯着严宽,都想要看看这位传说之中的败家子最后悔如何选择。 “一万两银子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即便是变卖了宅子的小王爷,怕是也不会舍得拿出那么多钱来……” “此言差矣!你也太小看淮安王了,你难道不知道前些年淮安王平定叛乱大胜而归之后,当今圣上赏赐下来多少银子吗?” “这是两码事儿,家里有多少钱暂且不说,就怕那位小王爷不愿意为了区区一名青楼女子而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实在是有些不值当了……” 议论声很大,大到坐在严宽身边的赵倩倩都听的清清楚楚。 此刻,赵倩倩有些担心。 虽然她一直都藏在闺阁之中,却也不是那种对外界一无所知的笨蛋。 一万两银子是多么大的一笔钱,赵倩倩多多少少还是清楚的。 那人竟然能够张嘴就说出一万两银子,这是摆明了要压严宽一头。 如果事态就这么演变下去,怕是严宽和婉柔姑娘从此就要天各一方,再也没机会在一起了。 想了许久,赵倩倩眼眸之中的担忧开始转变成犹豫。 组中,她一咬牙转头看向身边的严宽,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似得,开口说道:“严宽,你是不是身上的银子不够?没事儿,只要你开口,我可以借你一些……” “什么?” 严宽一脸的纳闷儿,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赵倩倩。 赵倩倩到了嘴边儿的话被她生生的咽了回去,因为她发现,这个叫严宽的家伙此时此刻竟然一脸的淡然,就好像即将要被别人抢走的女人和自己没关系似得。 “你……混蛋!” 赵倩倩气的直跺脚,看向严宽的眼神也多出了几分别样韵味,有点儿像是在看负心郎。 她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与你恩爱缠绵的婉柔姑娘就要名花有主了,你就一点儿都不担心?” “额……好像是应该担心一些。”严宽摸了摸下巴,似乎这才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说完那句话之后,严宽站起身来,抬脚就把面前的桌子踹翻在地。 啪的一声巨响,那些个议论纷纷的家伙突兀的听到这个声音,均都是被吓得浑身一颤,下意识的止住嘴巴转头看了过来。 无数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严宽。 严宽面无表情的拍了拍手,然后转身便向着那和自己竞价的家伙走了过去。 见自家小王爷都有了动作,王府扈赶忙跟了上去。 看着这一幕,众人先是一愣,随后便恍然。 那些个挡在严宽面前的家伙一看到那些个亦步亦趋紧跟上来的王府扈从就有些胆寒,忙不迭的往旁边儿退去,给严宽让出了好大的一条道路。 那名身穿长衫的年轻男人见到严宽向自己走来,再也藏不住脸上的慌乱,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了几步,竟然要跑路! 只不过,他才刚刚生出跑路的念头就硬生生的给掐断了。 他想到了这件事情成了之后自己会拿到的一大笔丰厚报酬,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没能舍得逃跑。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随后用略带颤抖的声音说了一句:“我是真心喜欢婉柔姑娘的,小王爷,你还是放弃吧……” (本章完) 第四十四章 干你娘的 在他说话的功夫,严宽已经迈步来到了他的面前。 严宽并没有像其他人猜想的那般一言不合就动手,而是一脸笑意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他一幅人畜无害的笑容,凑到那名男人的耳边小声说了一句:“放弃?我放你姥姥!” 男人先是一愣,随后便勃然大怒,指着严宽的鼻子骂道:“你怎的骂人?” 严宽脸上笑容不变,嘴唇微动小声说了一句:“我不光骂你,还要揍你!” 年轻男人这时候才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太妙,看着面前那张似乎是人畜无害的笑脸,心头开始冒起寒气。 只不过,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忽然就看面面前的那位小王爷就跟变了个人一样,瞬间收敛起了脸上的笑意,身上更是散发出浓浓的戾气和杀机。 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响叮当之势,直接就落在了这男人的鼻梁上。 只听见啪的一声脆响,男人只觉得整个人瞬间失去了平衡,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去,脸上更是有一股难以忍受的剧烈疼痛感涌现。 “弄你娘!早看你丫的不顺眼了!” 严宽撸起袖子狠狠揍了那男人几拳头,嘴里骂骂咧咧的说道:“你还敢在老子面前玩儿这种小把戏,真当老子是傻子? 我是败家子没错,可不代表我是软柿子! 让你丫的欺负老子,让你把老子当傻子看,干你娘,打死你丫的!” 打了一会儿之后,严宽似乎有些累了,深吸一口气,对着身后那些已经看傻眼的王府扈从招了招手“给我往死了打!” 王府扈从和小三子得了命令,二话不说就开始动手。 尤其是狗腿子小三子,就跟那下山的猛虎一般,嗷呜一声就扑了上去,趴在那男人的身上又打又咬的。 凄惨的哀嚎和求饶声在静铭轩大堂之中回荡起来,令那些个看热闹的家伙都有些不寒而栗。 这一切来的都太过突然了,以至于所有人都忘了上去拉架…… 这是什么情况?刚刚两个人还脸贴脸的笑着打招呼,现在怎么一个眨眼的功夫就打起来了? 难道说是淮安王府的那位小王爷因为身上带着的钱不够,所以恼羞成怒之下要教训那个敢和自己叫板的家伙? 不应该啊,即便是心中不爽,那他也不应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那么明目张胆的欺负人啊! 严宽动手打人的瞬间,静铭轩二楼的老鸨子脸色巨变,就像是见到了外星人降临地球一样,满满的都是匪夷所思。 “快,快去救人!” 老鸨子扯着嗓子让身边的人去把楼下挨揍的年轻男人救下来,当她重新转头看向楼下的时候,严宽已经把袖子放了下去。 严宽抬头,老鸨子低头,二人视线在半空之中交汇。 严宽冷笑一声,又扯着嗓子骂了一声:“干你娘,敢欺负老子,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 严宽看似是在骂那正在挨揍的年轻男人,实际上却是在痛骂这静铭轩的主人。 老鸨子面色越发难看,咬着牙和严宽对视了一眼,随后便低下了头。 这偌大的厅堂之中,没有一个人预料到事情会演变成现在这种样子。 谁也没想到,堂堂淮安王府的小王爷,竟然嚣张跋扈到当众行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欺负人,这简直是藐视我朝律法啊! 有几名青衫儒士实在是看不过去了,一脸愤懑的便要上前打抱不平。 结果还没等这两个人开口说话呢,严宽就对着几人扬了扬拳头。 他的意思很明显——今天老子就要揍这个家伙,谁说话也不好使,谁要是要管闲事,老子连他一起揍! 这样一来,就没人敢上去触霉头了。 好在没过多久就有静铭轩的人赶了过来,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看样子应该是静铭轩请来看家护院的打手。 他凑到严宽的身边闷声说了一句:“小王爷,咱们静铭轩的规矩您应该也知道,能不能给在静铭轩些许薄面,把这人给放了……” 见到有人把自家小王爷给围了起来,厮打正酣畅淋漓的小三子怒吼一声,带着王府扈从就冲了上来,一个个面色不善的盯着那帮静铭轩看家护院的打手,已经准备好一言不合就动手杀人的准备了。 严宽耐着性子听那人把话说完,然后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放你大爷!老子就是要揍他! 你们静铭轩有规矩,我严宽也有自己的规矩,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是什么算盘!” 严宽冷笑一声,转头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二楼:“我不是无理取闹的人,想必你们也知道我为什么会动手打人。” 说完,他便冲着脚下狠狠啐了一口。 他的言下之意已经很明确了——今天的事儿错不在我,要是还有下次,别怪我跟你们静铭轩翻脸! 被臭骂了一顿的打手红着脸不敢反驳,只是抬头看向二楼。 见到二楼的那位老鸨子点头,他松了一大口气,连忙压低声音说道:“小王爷息怒,小的知道了。” 严宽冷着脸招了招手,王府扈从立刻让出了一条道路,静铭轩的打手上去把那个被揍的已经鼻青脸肿,就连他爹娘来了都认不出来的年轻男人抱了起来,随后便脚步匆匆的离开了这里。 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众人瞪大眼珠子,满脸的难以置信。 这是什么情况?这事儿……就这么完了? 要知道,去年的时候,京都之中某位尚书郎的公子在静铭轩闹事,后来被静铭轩的打手暴揍了一顿丢出门口。 事后,那位尚书郎听闻了这件事情之后,只是斥责自己的儿子给他丢人现眼,随后便没了下文,丝毫没有要找静铭轩算账的意思,足以可见静铭轩背后势力之大。 可现在再看,淮安王府的小王爷公然打伤了一名年轻男人,静铭轩的人连个响屁都不敢放,别说是打杀那位小王爷了,就连一句斥责都没有,只是默默的带走了那位受伤的男人…… (本章完) 第四十五章 多愁善感的少女 严宽完事儿之后就重新回到了座位上,而那些个看热闹的家伙还是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到现在都没能回过神来。 过了许久,大堂之中才微微起了一些议论声。 之前被严宽一脚踹翻的桌子已经有静铭轩的人过来换上了新的瓜果糕点,严宽不急不缓的拿起一杯茶抿了一口。 赵倩倩眨巴眨巴水灵灵的大眼睛,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件事情,就张嘴问了一句:“严宽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严宽笑着反问了一句。 “你就算是恼怒那男人跟你抢婉柔姑娘,那你也不能当众打人啊!” 严宽哑然失笑,放下茶杯又反问了一句:“你怎么就知道我是恼羞成怒才打人的?” 赵倩倩有些愕然,随后压低声音小声说:“难道你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对那男人大打出手的?” “不是,”严宽笑的有点儿像老狐狸,神高深莫测的说了一句:“我之所以动手打他,只是单纯的看他不爽而已,才不是因为他和我抢女人……” “啊?”赵倩倩这次是真的想不明白了:“那你到底是因为什么才……” 严宽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她,并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 被严宽这么盯着看,赵倩倩怒气更甚:“你过分了!” “切!” 严宽不屑的撇了撇嘴,压低声音为赵倩倩解惑道:“你也不想想,为什么静铭轩的人会把那个挨了一顿毒打的家伙带回后院儿去?” “带回后院……” 赵倩倩愣了愣,转头看向刚刚那波人离开的方向,还是没能想明白这里边儿到底有什么关系。 在这一点上,赵倩倩就比不得李楚楠心思敏捷了。 被严宽这么一点拨,李楚楠顿时恍然大悟,随即皱着眉头小声问了一句:“严宽,你该不会是一位那个家伙和静铭轩是一伙儿的吧?” “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 赵倩倩愣住了,随即勃然大怒:“这帮人太过分了,真是岂有此理,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呢!” 李楚楠无奈的摊了摊手:“那是你孤陋寡闻而已,这种事情并不稀罕了。 在那帮人的眼里,钱才是最重要的,只要能够多赚一些钱到自己的腰包里,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你信不信,只要我现在丢出去十万两银子,让这静铭轩的老鸨子当众脱衣服她都愿意!” “……” 赵倩倩瞪了他一眼,转头看向严宽:“那……婉柔姑娘怎么办?难道你不为她赎身了?” “这事儿不着急,”严宽抿了口茶水,开口道:“时间我有的是,这次不成的话,还有下次花魁大赛。” 严宽冷笑了一声,微微眯起眸子:“我就不信这静铭轩能把婉柔当金子一样藏一辈子。” 其实只要严宽愿意,随时随地都可以为婉柔姑娘赎身,只不过,看眼下的情形,好像没必要为婉柔姑娘赎身了。 本来嘛,严宽又不是真的喜欢那位青楼女子,之所以会闹出那么大的风波,只是为了推波助澜做大事儿而已,说的直白一些,就是严宽之所以搞出这么多的事情,为的只是让龙椅上的那个男人知道自己心有所属,最好不要把那位安乐公主嫁给自己。 可为了一名青楼女子出价一万两银子赎身,这就有些超出严宽的预期了。 风波过后,婉柔姑娘还是离开了众人的视线,又有一名姑娘上场开始跳舞。 只不过,看过了婉柔姑娘之后,众人对其他的女子便再也没了兴致,反倒是时不时的就把目光扫向严宽那边儿。 其实不光是他们,就连严宽也有些兴致缺缺了。 他起身带着赵倩倩和一众王府扈从离开了静铭轩,打道回府去了。 在静铭轩旁边是一家茶馆,茶馆一楼有一位说书先生。 只需要在这家酒楼买上一壶茶水,就可以找个地方坐下听一下午的书。 在这娱乐项目极其缺乏的古代,说书便成了普通人闲来无事的消遣。 静铭轩之前闹出的风波已经传了出来,可是人气却不减反增起来,。 只不过,那种青楼勾栏是有钱人才能去的地方,普通人要想了解那里的风波,就必须要通过说书先生那两瓣嘴唇。 茶馆二楼,一桌人围在一起小声议论着。 “听说淮安王的独子又闹出事儿了?我一大清早醒来就听到不少人在议论……” “什么?他竟然在静铭轩公然打人?岂有此理……” “我就想不明白了,淮安王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一个败家子,变卖了祖业不说,现在还当众行凶,当真不把我大唐的律法当回事儿吗……” 说书先生正说到精彩地方,忽然抬手猛地一拍惊堂木,起身对各位客人说了一句:“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见那说书先生这就要离开,顿时就有人嚷嚷了起来。 “你这老头,故事才刚说到精彩的地方,继续说啊!” “还下回分解,分解你的棺材去吧!” “对呀,你赶紧说说那女鬼从老井里爬出来之后做了什么,急死我了!” “不就是想要钱吗?拿去!” 众人叽叽歪歪的抱怨个没完,虽然嘴上不满,但还是乖乖的掏出了铜板儿丢给了那说书先生。 脆生生的铜板儿掉地声响起,说书先生顿时就笑的满脸褶皱。 “既然各位喜欢听小老二讲故事,那我就接着往下说……” 说书先生一颗一颗的把脚下的铜板儿捡了起来揣进兜里,然后做下去继续讲故事。 “上回书说到,那名被残忍杀害的女子被大户人家抛尸古井,魂魄无法投胎转世,便干脆化作了厉鬼报复仇人……” 说书先生故意吊胃口,停下来慢悠悠的抿了一口茶水润嗓子,之后才接着说道: “那名可怜女子被大户人家杀害,死后化作厉鬼便发誓要让那大户人家家破人亡。 于是,每逢子时的时候,女子化作的厉鬼便会从那古井中探出身子来,飘飘然的来到那大户人家的院落之中,悄悄地摸上他们的床榻,用尖锐的指甲割破大户人家子嗣的脸庞……” 淮安王府之中。 严宽回到院子里,一眼就看到赵倩倩那个小丫头此刻正托着腮帮子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本章完) 第四十六章 一块儿逛窑子 小丫头已经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脸上表情变化多端,一会儿哀怨忧愁,一会儿又嘴角含笑娇笑连连,一会儿又眼眶含泪如那闺中怨妇…… 看着眼前的一幕,严宽叹了口气。 赵倩倩这个年纪,本来应该无忧无虑的快乐生活着,要是放在自己的那个年代,她应该还在上初中,每天都在朗朗读书。 可现在,这么一个小丫头就要被家里逼婚,搞得好端端的少女都有些老太太的暮年气态了。 想到这里,严宽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对于赵倩倩也心生同情起来。 他刚要上前安慰几句,说什么结婚这事儿不着急,你回家和大人好好商量商量之类的言语,只不过,还没等他走进,赵倩倩就有所察觉,猛地转头看了过来。 当她见到来人是严宽的时候,赵倩倩顿时柳眉倒竖怒声呵斥了一句:“看什么看,滚蛋!” 咔嚓一声,严宽好不容易生出来的同情和怜悯瞬间瓦解了。 看着面前的少女,严宽撇了撇嘴一脸的不屑,说道:“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也不知道你哪儿来的自信,竟然会觉得本公子会看你……你有那个资本吗?” 赵倩倩先是一愣,随后便明白了严宽的言下之意。 她顺着严宽的视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随后便勃然大怒。猛的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 那足足有成年人手掌厚的石板桌子竟然被少女一拍之下碎成了两半! 赵倩倩顺势就把手里的茶杯丢向不远处的严宽,气的小脸儿通红:“混蛋!” 严宽赶忙往旁边儿躲开,实在是被那少女的蛮横气力给吓到了。 那么厚的石板桌子,赵倩倩居然只是一巴掌就给拍成了两半,这得有多大的力气呀? 严宽咽了口口水,随后赶忙说道:“赵倩倩,你在我家赖了这么久,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现在还拍碎了我家桌子,更是用我我家的茶杯打我,你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 很显然,严宽占据了上风。 赵倩倩被严宽这么一问,顿时有些心虚,却还是不甘示弱的反驳了一句:“这是我应得的!” 严宽上前几步,直勾勾的瞪着赵倩倩:“就算是我家扈从真的打了你,那让你在我家白吃白住这么多天,应该也偿还清楚了吧?怎么你还不走?难道你还打算在我家住一辈子?” 赵倩倩狠狠一跺脚,明明气的不轻,可又偏偏说不过那家伙。 她别过脸去不愿意再看严宽一眼,气鼓鼓的回了一句:“反正你家这么多房子,让我住几天又不会掉块肉…… 再说了,我又不会白吃白喝你们家,临走的时候会给你钱的。” 严宽道士不在乎这些,就是不满赵倩倩的蛮横态度。 他坐在椅子上,抬手招了招:“一天三餐,而且给你吃的还顿顿有肉,放在市面上,这一天就是一两银子。 你刚刚拍碎的桌子,我算你一两银子。 之前你练武的时候弄塌了一堵墙,算你一两银子。 刚刚你又打碎了我家一个茶杯,看在我和你这么熟了的份儿上,就不跟你要钱了。 …… 零零碎碎的加起来,大概得有二十多两银子,你只需要给我二十两银子就行了,拿来。” 赵倩倩一愣,显然没想到严宽竟然真的说翻脸就翻脸。 她转头对严宽怒目而视:“小气鬼!” “既然你说我小气,那我就跟你好好算算账。” 严宽抬手指了指摔在地上粉身碎骨的那个茶杯说道:“那个杯子你得赔我二十两银子!” “什么?一个破烂茶杯而已,丢在大街上都不一定有人要,你居然管我要二十两银子?” “呵呵,”严宽冷笑一声:“你有见过前朝官窑烧制的破烂茶杯吗?” 赵倩倩吓了一跳,赶忙跑过求低头查看茶杯。 只不过,她在茶杯底部看到的字样却和前皇帝扯不上半点儿关系。 少女有些发愣,随即便勃然大怒:“你敢骗我!” 严宽缩了缩脖子,但还是伸手要钱:“茶杯可以不要钱,但你在我家这么多天的吃穿用度总得掏钱,拿来!” 严宽冲着赵倩倩伸出右手招了招——掏钱! “你……”赵倩倩气的小脸儿通红,可严宽却依旧伸着手管自己要钱。 许久之后,赵倩倩咬着嘴唇低下了头,小声念叨了一句:“是我的错,钱的事儿……” 她的声音细弱蚊蝇,更是羞红了脸。 严宽见状,嘿嘿一笑,心说还是自己厉害,这么轻而易举大家流占据了伦理制高点。 “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见。” 严宽有些得意,侧着耳朵故意又问了一声。 “严宽!”赵倩倩忍无可忍,握紧双拳怒吼出声。 “掏钱!” “……” 赵倩倩最终还是不得不屈服于严宽的淫威之下,强忍着拔剑杀人的冲动,她咬牙切齿的说道:“这次是我的错,我不该跟你发火儿的……” 严宽却使劲儿翻了个白眼:“要是认错就有用的话,那我明天就上街杀个人玩儿玩儿,然后衙门捕快要逮捕我的时候,我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跟人家道歉,说不定人家就能放了我。” “严,宽!” 赵倩倩红着眼睛瞪向严宽,右手垂下猛地一抽。 只听得沧浪一声剑鸣,少女手中宝剑出鞘,剑尖直指严宽的脑袋。 “喂喂喂……女侠冷静,有话好好说,那二十两银子的事儿咱们好商量,你别动不动就要用武力来解决问题……” 赵倩倩咬牙切齿,一幅要跟严宽同归于尽的决绝表情:“你管我要多少钱?” “二十两……” 这话一说出口,严宽就后悔了,因为他看到少女握着宝剑的手更紧了几分。 他赶忙改口:“二十两是有些多,看在我们两个之前还一起逛窑子的份儿上,我就不管你要钱了,谈钱伤感情不是?” “我呸!”少女瞬间羞的耳根子都红透了:“谁跟你一块儿逛窑子去了?你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戳穿你的脑袋!” 严宽拼了命的摆手:“没有没有,我们没一起逛窑子,你自己去的……不不不,我自己去的,没有你!” (本章完) 第四十七章 帮我个忙 严宽见少女没有要真的砍了自己,小心翼翼试探性的上前几步,用手指捏着剑尖往旁边儿挪了挪,迈步来到赵倩倩的身边。 “银子我可以不要,但是你得帮我一个忙。” 赵倩倩皱起眉头:“什么事?” 严宽嘿嘿一笑,又上前几步,这一次是真的和赵倩倩脸贴脸了。 他凑到赵倩倩的耳边,小声说了一句:“明天晚上子时,你……” 一股热浪带着男人特有的气息扑面而来,赵倩倩哪儿见过这种阵仗啊,当即就羞红了脸,如同那被踩了尾巴的小野猫似得,再次举起手中的宝剑对准了严宽,怒吼道: “呔,lang荡子,你别痴心妄想了,我就算是死也不会从了你!” “从了我?你想哪儿去了……” 严宽刚要解释,却被赵倩倩打断了。 她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明天晚上子时……你不就是想要对我做那种事情吗?别以为我不知道!” 严宽愣住了,很久之后才回过神来。 “别闹,我没跟你开玩笑,过来,我和你说正事儿呢。” 赵倩倩却执拗的摇了摇头:“你别想,我和你是不可能的!” “哎!”严宽忽然重重叹了口气,转而看向那碎裂成两半的桌子:“那二十两银子……” “行行行!” 赵倩倩气咻咻的丢掉手中的宝剑,红着脸来到严宽的身边:“你赶紧说……” 严宽知道赵倩倩为何羞涩,所以这一次专门往旁边儿挪了挪。 他压低声音小声说道:“明天晚上子时,你去城西边儿的商铺附近……” 赵倩倩一开始还是一脸的羞涩,随后便是愕然,似乎是打消了心中的疑虑。 不过,她的愕然很快就转变成了狐疑。 她皱起眉头看向严宽,眸子里又是狐疑又是鄙夷的开口说道:“你怎么能干得出这种下三滥的事情来?你别想了,这种事情我是不会帮你的!” 严宽叹了口气,转头看向那碎裂成两半的桌子。 “那二十两银子……” 还没等严宽把话说完,赵倩倩直截了当的就打断了他。 “二十两银子就二十两银子,真当本……本小姐拿不出来吗?大不了给你就是,反正那种下三滥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帮你的!” 严宽有些愕然,心说这招怎么不灵了。 他转头看着赵倩倩,沉思了许久,忽然又开口说了一句:“如果我说等这件事情办成之后,我会拿出一半的钱来救济城中的百姓,让他们可以安然的度过这个冬天,你答不答应?” “额……”赵倩倩眨巴眨巴眼睛,随后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主意倒是不错……这算不算救苦救难?” 严宽很认真的点头回答:“当然算,不光是救苦救难,还是劫富济贫呢!” 赵倩倩这一次没有再继续犹豫下去,当机立断的点了点头:“那行,不过至此一次,下不为例,就算是我偿还你那二十两银子了。” …… 城西边儿,一家茶馆内,说书先生正在讲故事。 他正讲到了精彩的地方,台上听书的无一不是一脸的焦灼,屏气凝神的等待着老头儿把故事的后续说出来。 就在这时候,忽然有一名小孩子瞪大眼睛看向某个方向,脸色刷的一下子就惨白了起来:“有……有鬼!” 其他人正在屏气凝神的听书,小孩子突兀的喊了这么一嗓子,把众人都给吓得不轻。 一时间,茶馆内鬼哭狼嚎声几乎都要掀起屋顶了。 距离那小孩儿最近的一名七尺壮汉蹭的一下子就弹了起来,只不过,他起的匆忙,膝盖砰地一声就撞在了凳子上,疼的他又赶忙抱住膝盖开始倒吸凉气。 其余的听书人被小孩儿吓得不轻,赶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哪儿有什么鬼呀,分明是一支浑身漆黑如墨的野猫不知道什么时候跳到了桌子上,此刻正在偷吃糕点。 “小屁孩儿,你没事儿瞎喊什么?人吓人是要吓死人的!” 那名撞了膝盖的壮汉红了脸,也不知道是害臊了还是生气,转头冲着那胡乱嚷嚷的小孩儿瞪了一眼。 其余人也是对那小孩儿埋怨了几句,然后就又开始听故事了。 那名撞了膝盖的壮汉着实是被吓到了,刚刚说书先生正讲到那女鬼半夜子时从古井之中爬了出来,悄咪咪的就摸到了仇人的床上,恰好那人睁开眼眸,一章血淋淋的脸庞就那么悬挂在他的头顶。 虽说自己并没有见过这种场景,但壮汉一想到那个场面就肝儿颤,实在是控制不住的心里发怵。 冷不丁的就听到身边的小孩儿喊了一嗓子,差点儿把他这个七尺男儿的魂儿丢给吓飞了。 此刻,已经有人开始催促那说书先生。 “你倒是赶紧说啊,那女鬼爬上仇人的床之后到底做了什么?” 说书先生也是被吓得差点儿魂飞魄散,此刻颤抖着双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这才缓缓的开始讲述。 “那女鬼手刃仇人报了血海深仇,但却已经没有了投胎转世的机会。 于是,在这时候,她每隔三年便会从古井之中爬出,专门找城中坏事做尽的人,半夜爬到他们的床边,用指甲划开他们的脸庞,把那张脸皮生生的剥离下来……” 城西,醉仙楼。 老板揣着双手站在门口,看着比以往冷清了太多太多的街道,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转头对小二吩咐道:“大宝啊,收拾收拾东西准备打烊了。” 名为大宝的小二有些不解,抬头看向自家老板,张嘴问了一句:“掌柜的,这还没天黑,怎么就要打烊?不做生意了?” “就算是天还亮着,那也没客人会上门了,不如早早的打烊。” 说到这里,老板一脸的疲惫神态,一边儿说话一边儿怀揣着双手往后院走去。 他碎碎念叨着:“该死的,这两天的客人越来越少,要是一直这样下去,咱们这醉仙楼也别开了,都各自回家找老婆孩子热炕头算了。” 大宝看着自家老板那个充满了萧索意味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 (本章完) 第四十八章 闹鬼 也不知道是从哪儿传出的消息,说是最近几天会有女鬼从古井之中爬出,在夜晚子时的时候找人报仇。 可这城内就只有城西边儿有一口古井,偏偏还和自己这家店铺正对着,搞得最近几天都没客人上门消费了。 不光是自家商铺受到了影响,附近的几位商家都人心惶惶的,生意惨淡了许多。 鬼神之说本就是无稽之谈,可偏偏城中那些个没见识的老百姓对此深信不疑,每次路过自家酒楼都要躲的老远,就跟自家酒楼有瘟疫一样。 原本城西是商业最繁华的地方,最近几天却因为那个无稽之谈,搞得各大商铺都门可罗雀,萧条的都要关门了。 比如说隔壁布庄的王老板,因为这事儿还专门去找了有名的道士和尚来念经做法。 他还以为这样做就会留下那些个客人,只不过,经过他那么一连番的折腾之后,来这里买东西的人就更少了。 这也难怪,那王老板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开坛做法,岂不是等同于告诉路人,这里闹鬼,你们别来这里了…… 现在这城西的人已经有不少拖家带口的离开了这里,说是要去外边儿不闹鬼的地方避避风头,等那女鬼的事儿消停了之后才回来。 在城中有亲戚的,便去亲戚家暂住几天,没亲戚的,宁愿花钱去住客栈也不愿意呆在这城西,剩下的那些还留在城西这里,倒不是不想走,而是实在舍不得丢下自家产业。 到了晚上,这城西死寂一片,除了冷冽的寒风在窗外呼啸之外,也只有一声声有气无力的犬吠了。 偌大的一条街道,就跟乱葬岗一样的死寂一片。 到了深夜,寒风呼啸的更厉害了,就连酒楼的窗户都会被风吹开。 窗户大开,寒风一股脑的灌了进来,那正在熟睡的大宝也被冻醒了。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见是窗户被风吹开了,骂骂咧咧几句,却裹紧被子不愿起身。 后来则是实在受不了那呼啸的寒风,这才不得以起身去关窗。 来到窗户边儿上,他下意识的往外看去。 街道上除了被寒风卷起的树叶和灰尘之外,连个人影都没有。 女鬼?压根儿就没出现。 虽然并没有看到传说之中的女鬼,但是大宝还是不自觉的想到了近些日子被人们以讹传讹越来越邪乎的女鬼,想到了他们口中那女鬼鲜血淋漓的脸庞,还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大宝伸出手想要关上窗户,就在这时候,他忽然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呜呜呜……” 这好像是个女人的声音! 大宝浑身一颤,瞪大眼睛看向古井的方向。 那声音好像是从古井那边儿传来了,被寒风一搅和,声音也不太真切了,影影绰绰的仿佛是从古井底部传出的。 大宝身上寒气更深,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盯着那古井方向看了许久,他却始终都没能看到人们口中的女鬼。 除了萧索的枯叶飘荡之外,别无他物。 这几天有关那女鬼的消息传的实在是太过邪乎了,大宝摇了摇头,心说自己还真是自己吓自己。 叹了口气之后,大宝关上窗户搓了搓手,转头准备上场继续睡觉。 “呜呜呜……我死的好惨啊,我不甘心……” 这时候,窗外忽然传来一个凄厉的女子声音,像是在哭,更像是在呐喊。 死寂一片的大街上忽然传来了一个尖锐的呐喊,把毫无心理准备的大宝吓得不轻,转头看了一眼窗户的方向,随后手脚并用的爬上了床,用被子把自己紧紧地包裹了起来,浑身不断的颤抖着。 他好像以为只要自己躲起来,那女鬼就找不到自己了。 大宝死死地抓着被子一角,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就更别说发出声音了。 窗外,女鬼的声音依旧在持续着,大概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那女鬼的声音这才缓缓的泯灭在了呼啸的寒风之中。 又等了一会儿,大宝确定那女鬼的声音是真的消失了,这才小心翼翼的壮起胆子往外看去。 窗户还关着,并没有再次被封吹开,好像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 大宝松了一大口气,这才把自己从被子里拽了出来,准备躺下去好好的睡上一觉。 就在这时候,他忽然浑身一震,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刷的一下子就惨白一片。 他身子僵硬的转头看向床边。 “啊,有鬼!” 在床边,一个身穿白衣,长发把面容全部遮盖起来的女子身形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那里,见到大宝转头看了过来,女鬼阴测测的发出一阵笑声,然后就伸出了血淋淋的双手…… 第二天清晨,酒楼的老板按照以往的时间来到酒楼门口,可他敲了好一会儿门,都没见到自家的小二过来开门。 别说是开门了,酒楼里安安静静的就跟没人在一样。 店老板勃然大怒,骂骂咧咧的念叨了一句:“这小子胆子越来越大了,明知道我这会儿要来,还敢睡懒觉!” 店老板皱紧眉头,后退几步抬头看向二楼,对着紧闭的窗户大喊道:“大宝,大宝,赶紧开门!” 可他一连喊了好几声,酒楼里都没人应答。 这时候,店老板隐约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大宝是他从附近的村子招来的伙计,似乎是家里父母得了重病,不得不来自己这里打工赚钱。 虽说大宝脑子不太灵光,但好在要的工钱不是很多,人也吃苦耐劳很是勤快。 以往这个时候,自己还没来酒楼,大宝就已经起身开门,自己来的时候就已经在收拾桌椅板凳了…… 眨巴眨巴眼睛之后,店老板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后扯着嗓子就吼了起来:“大宝,你家掌柜的来了,你要是再不开门,就滚回家去别在我这儿干了!” “草,一大清早的就在门口叫丧,你他娘的是不是昨天晚上没被家里娘们儿收拾?” 斜对面儿一家肉铺的老板从窗户探出脑袋,骂骂咧咧的嚷嚷着:“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店老板被莫名其妙的骂了一顿,一张脸憋得通红,小声又嘀咕了一句:“粗鄙的蛮子……” (本章完) 第四十九章 二百两银子 “你念叨什么呢?” 肉铺老板是个五大三粗的壮汉,说话的功夫就已经穿好了衣服迈步走了出来。 他来到店老板的面前,个头竟然比他要高出一个肩头。 肉铺老板低头看着酒楼掌柜的,横眉竖眼的说:“你他娘的刚刚是不是骂老子了?” “额……” 店老板抬头仰视着面前的壮汉,倒吸一口凉气之后赶忙改口:“不是,我哪儿敢骂你。 哦对了,李哥,能不能帮我个忙,把我这酒楼的门打开?” 被称呼为李哥的男人斜眼瞥了一眼那酒楼,点了点头闷声应了一句:“简单!” 随后,他迈步上前抬腿就是一脚,咔嚓一声,酒楼的大门便被他一脚踹倒,烟尘四起中,酒楼老板一脸呆滞。 “这这这……我的门啊!” 他本来还想着让那家伙赔钱修门,可抬头之后又看到了那家伙高高隆起的肌肉,到了嘴边儿的话就又给咽了回去。 算了算了,和气生财,不跟他一般计较——店老板这样心理安慰着自己。 踹倒了酒楼的大门之后,那李哥也有些内疚,说了一句:“别怕,待会儿我给你重新装好。” “……” 他转头看了看空空荡荡的酒楼内部,有些纳闷儿:“你家的小二呢?那小子不是天不亮就起床给你打扫酒楼的吗?” 他这么一说,酒楼老板才想起来这事儿,随即皱着眉头一脸的纳闷儿: “我也不知道啊,我昨天晚上让他留下来看店,结果这小子也不知道是跑哪儿去了,我喊了好半天都没回我。” 那李哥面色变了变,大声嚷嚷了一句:“我昨天晚上睡着之后好像听到他大声嚷嚷了几句,是不是出事儿了?” 说到这里,李哥和店老板对视一眼,似乎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面色大变之下猛地就冲进了酒楼。 那店老板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李哥的背影,连忙也跟了上去。 在二楼一间屋子里,一名男子半边身子耷拉在床边,身上盖着棉被,可他却依旧身子如筛糠一般的颤抖不止。 就仿佛是被人勾走了魂魄一样,这家伙双眼无神陷入了呆滞之中,就连李哥踹门冲进来也不搭理。 李哥冲进来之后,一眼就看到了床上的男子。 他楞在了那里,竟然不敢上前,小声的喊了一句:“大宝?” “……” 没人回话。 李哥看着那个躺在床上的身影,咬了咬牙,装起胆子靠近了几分。 床上的男人终于察觉到有人靠近,缓缓的偏转过脑袋,一张满是鲜血的脸庞出现在了李哥的面前。 “有……有鬼,这里有鬼……” 城西,原本繁华一片的商业街,现如今已经小挑一篇,枯黄的树叶掉落在地上都无人打扫,街边的商铺更是关闭了大半。 在醉仙楼里,一名瘦高个儿的男人正昂着下巴四处打量着,那样子像极了在沙场点兵的将军。 在他的身边,酒楼老板满脸堆笑的说着:“您看看我这醉仙楼,地段就不用多说了,光是这宅子,少说也得五千两银子。” 男人名为王德彪,是本地一家牙行的老板。 他闻言点了点头,说道:“说的不错,的确是这样……” 见到男人附和自己,店老板脸上的笑容便真诚了许多,忙不迭开口说道:“不愧是牙行的大老板,眼光就是毒辣。” 王德彪伸出手摸了摸放在百宝架上的瓷瓶,终于开口说道:“这宅子连同地契家具,你开个价吧,如果价格合适,我会买下来的。” “要不……这个数?” 店老板沉吟片刻,然后伸出了两根手指。 王德彪转头看了看,随即摇了摇头:“二百两银子?太多太多。” 店老板一愣,随即脸色就黑了下来,但是却又不愿撕破脸皮,挤出一个生硬笑容之后解释说:“王老板说笑了,我的意思是两千两……” 王德彪猛地停住脚步,转头看向店老板的眼神充满了震惊。 “若是放在一个月前,你别说是出价两千两了,即便是四千两都不贵,可现如今,二百两银子卖我,我都嫌贵!” 店老板耷拉下脸,紧锁眉头苦兮兮的说道:“王老板,别的不说,光是我这酒楼的家具就不光两百两银子那么多,那可都是上好的楠木啊。 如果不是我城东边儿的另外一家商铺等着银子周转,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贱卖这醉仙楼的。” 王德彪不以为然,嗤笑一声斜瞥了他一眼:“等着银子周转?呵呵……” 说完这句话,王德彪直接就要迈步离开这里。 “既然你不愿意卖,那你就去找其他的亚航吧,我就不跟你这儿浪费时间了。” 店老板瞪大眼睛,一脸的犹豫不决。 他咬了咬牙,几次三番想要开口,但是最终还是没能答应下来。 醉仙楼开在了京都城西最繁华的街道上,地段非常好,繁荣时期,每年光是进账的银子就可以上万。 不说地段,光是这宅子就足以卖出四千两的高价,再加上这家具和地段,七千两银子都不在话下。 那王德彪开价二百两银子,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漫天要价,坐地还钱。 两千两银子已经是店老板的底线了,这已经是赔本的买卖了,若是二百两银子就贱卖了,那是绝对不可以的。 再怎么说,这醉仙楼也是自己一手经营起来的,绝对不能那样贱卖,他下不了那么狠心。 再说了,虽说现在这醉仙楼生意萧条,可谁能保证以后不会再次红火起来? 如果明天这城西就恢复了往日的繁华鼎盛,自己二百两银子卖了,到时候怕是要悔恨的吐血三升。 再说那王德彪。 在回家的路上,王富贵抬头看着身边的兄长,一脸的纳闷儿。 “大哥,那醉仙楼地段极好,再加上酒楼和家具,卖五千两银子咱们都不亏,那店老板开价两千两银子,你怎么不同意?” 王德彪看了他一眼,有些恨铁不成钢:“你之前去静铭轩玩儿,难道就没听到什么消息?” “额……”王富贵下意识的就想要反驳,但话到了嘴边儿又说不上来了。 (本章完) 第五十章 贱卖 不用说,肯定是大哥又派人跟踪自己了,不然怎么会知道自己去了静铭轩。 他干脆谈成的点了点头:“是没听说什么消息。” 王德彪哼了一声,有些不满的瞪了他一眼:“没用的东西,要是你一直这么下去,我如何放心把家里的产业交给你来打理?” 王富贵却一脸的不以为然,说道:“反正家里有大哥你撑着,用我干什么?我只需要每天吃喝玩乐就行了。” 王德彪见弟弟如此不知道上进,气的直咬牙切齿,骂道:“你个狗东西,现如今家里是有我撑着,可要是你一直这么挥霍无度,再厚的底蕴都会被你折腾的没了。 淮安王府的小王爷你知道吧?那在京都也是响当当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就因为一个女人,小王爷把宅子和宝贝都变卖给了我。 他倒是能够逍遥快活一段时间,可以后呢?钱花光了之后,他们一大家子人要怎么办? 现如今淮安王还在,等到淮安王过世之后,他又要如何谋生?怕是到时候连街边的乞丐都不如!” 王德彪指着弟弟的鼻子,痛心疾首的说道:“你难道也想像他那样败家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现在就打断你的手脚,把你丢在街上行乞!” 见自家大哥动了真虎,王富贵赶忙认错:“大哥,是我错了,我不该不思进取的。 你放心,虽说我现在是有些浪lang荡,但我会悬崖勒马的,绝对不会变成小王爷那样的败家子!” “哼!” 见王富贵的认错态度还算陈诚,王德彪重重冷哼一声:“你去逛窑子,我不管你,但你要是一直把这个当成生活的全部,那你就废了! 寻花问柳是正常的事情,你大哥我当年也曾经进去过那种地方,但你千万不可玩物丧志,知道了吗? 还要,别看静铭轩是那种地方,但正因为如此,静铭轩里鱼龙混杂,许多小道消息都是从那里传出来的,如果能够稍微上心一些,你就可以知道不少重要的机密。 比如说这一次,如果不是我听……听街上的人说起这城西边儿闹鬼的事情,怎么会碰上这种事情?” 王富贵一愣:“闹鬼?什么鬼?” 王德彪开始娓娓道来:“相传,在城西边儿有一口古井,曾经有一名女子被人抛尸其中……” 听大哥把那个故事说完之后,王富贵已经吓得满脸煞白。 他转头看了看身后,只觉得浑身冒冷气。 “大哥,那酒楼原来闹鬼啊!我说那么好的地段,他怎么就两千两银子贱卖…… 如果真的闹鬼的话,那我们还买不买?” “买,为什么不买?”王德彪扯了扯嘴角,一脸的讥讽:“就算是那里真的在闹鬼,那也是三年一次,等到这段时间过了,那里还是和往日一样的繁华,到时候就有大把大把的银子入账。” 王富贵挠了挠后脑勺,还是有些想不明白:“大哥,可这段时间过去了之后,这条街怕是都没几个人愿意住了,到时候再好的地段都值不了几个钱了,买下来岂不是亏了?” “不管以后如何,现在能用最低价格买到一家酒楼,那就是大赚一笔的事情。” 王德彪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仿佛已经看到了以后自己日进斗金的场面,笑着说了一句:“这其中的道理,不用我跟你解释了吧?” 王富贵知道自己大哥的意思,这是在告诉自己人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啊! “大哥,我知道了。” 就在这时候,二人前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呦呵,这不是王老板吗?这么巧啊!” 王富贵抬头看了过去,只见前方迎面走来一位公子哥。 等到他看清楚那人的面容之后,赶忙躬身迎了上去:“小王爷,您是在是太抬爱小人了,我哪儿是什么老板啊,您要是愿意,就喊我一声德彪好了。” 迎面走来的那位公子哥,除了严宽还能有谁? 严宽看了看那王德彪,一脸笑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开口说道: “德彪啊,我最近手里有了些闲钱,准备做些小买卖,你有没有什么门路,跟我说道说道?” 王德彪赶忙赔笑:“小王爷天资过人,哪儿用得着我这种人指手画脚,随随便便做什么生意都能赚大钱。 我就是个粗鄙的生意人,说不来什么好的意见,您就别为难我了。” 虽然嘴上一声一声的喊着小王爷,但是王德彪在心中却是对面前的家伙非常鄙夷。 你变卖了家产换来了那些个钱财,现如今又心血来潮的想要做生意,只不过是换个方向挥霍家产罢了,做什么都无所谓的。 “呵呵呵……” 听到王德彪的回话,严宽笑了几声,然后转头看向身边的赵倩倩说道:“你看,我之前没说错吧?我生来就是赚大钱的天才!” 小三子赶忙凑上前来一脸谄媚的附和道:“小王爷乃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不但人长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更是聪明绝顶,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能大有作为的。 小三子三生有幸,才能够陪伴在小王爷您的身边,这是小的前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一想到以后也能侍奉在小王爷的身边,小三子便情难自已,忍不住的热泪盈眶……” 说着说着,小三子竟然真的就热泪盈眶了,说话都带起了几分哽咽。 这一幕看的严宽一愣一愣的,即便是见惯了人情世故的王德彪也是被眼前这一幕惊了个目瞪口呆,一时间都有些自惭形愧了。 在严宽身边,再次男扮女装的赵倩倩使劲儿翻了个白眼,满脸的讥讽,随后冷哼一声,嘟囔了已经:“狗腿子!” “额……” 严宽也觉得小三子的表演过于浮夸了,一时间有些尴尬,装模作样的干咳了几声之后,他转头对王德彪说了一句: “我听说这附近有一家酒楼要卖出去,正要过去看看。 德彪你忙不忙?不忙的话跟我过去看看,如何?” (本章完) 第五十一章 五百两就五百两 王德彪犹豫了一下,随后就点了点头:“既然小王爷愿意邀请,那小的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完之后,他转头对身边的弟弟王富贵吩咐了一句:“富贵,你先回家去吧,我陪着小王爷转一转。” 王富贵知道,眼前这位穿着打扮十分考究的年轻人便是大哥刚刚才提及的那位淮安王府的败家子严宽。 虽然心中瞧不起那个败家子,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王富贵赶忙恭敬的对严宽做了做了一揖,恭敬的说道:“见过小王爷,既然小王爷还有事要忙,那小的这就告辞了。” 严宽点了点头,随后便迈步径直往醉仙楼走去。 醉仙楼里,店老板看着门可罗雀的就落,有些欲哭无泪。 要是一直这样下去,那自己这酒楼便要倒闭了。 或许自己之前应该以二百两银子的价格把酒楼卖给王德彪的。 等了大概一个时辰,醉仙楼还是没有客人上门,店老板心里越来越后悔了。 早知道这样,自己当初就应该再好好的和王德彪商议商议价格的事情,出售的价格低一些也无妨,最起码不至于让自己分文不赚。 又等了一会儿,依旧是没有客人上门,店老板重重叹气一声,站起身来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天色。 天空灰蒙蒙的,正如自己的人生际遇一般。 店老板重重叹气一声,就在他准备转身的时候,忽然看到不演出好像有一个身影在向自己这边儿走来。 如果自己没看错的话,那道身影应该就是刚刚才离开的王德彪! 店老板顿时喜上眉梢,赶忙上前去迎接。 “王老板,刚刚我慎重考虑了一段时间,觉得两千两银子是有些贵了……” 等到店老板走近了一些,才发现王德彪的身边还跟着三个人,全部都是衣着不俗的人。 其中有着两位面如冠玉的公子哥,在这二人之后,还有一位下人打扮的家伙。 看他们的站位,分明是以年纪最年轻,身上衣服最华丽的那位公子哥为首。 看到这里,店老板微微有些发愣:“这三位公子是……” 王德彪主动介绍说:“这位是淮安王府的小王爷,严宽,严公子。” 淮安王府的小王爷?! 店老板吓得不轻,瞪大眼睛有些震惊。 他刚要作揖行礼,可忽然又想到了最近京都内盛传的消息,面色瞬间就难看了起来,噔噔蹬后退了好几步,这才艰难的站稳了身子。 “这……严公子……” 店老板嘴角狠狠抽搐了几下,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小人是醉仙楼的掌柜,见过严公子。” 严宽点了点头,然后抬头看了看那醉仙楼的招牌,由衷称赞了一句:“不错,这是个好地方。” 听到严宽说这话,那店老板都快哭出来了。 他想到了惠春阁老板的凄惨遭遇,下一刻就变得面无人色了。 人家惠春阁的背后有工部尚书撑腰,即便如此,还不是被眼前的这位京都有名的败家子给霍霍了? 自己只不过是平头老百姓而已,哪儿能和人家惠春阁的掌柜比,要是让这位严宽严公子盯上了自己的醉仙楼,那自己岂不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想到这里,店老板便红了眼睛,赶忙说道:“严公子,咱们醉仙楼最近这段时间生意不景气,实在是……实在是没多少银子孝敬您……” 严宽一脸的纳闷儿,心说我又不是要管你收租子,你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 孝敬我?你又不是我孙子,我用得着你孝敬吗? “额……咳咳!” 旁边儿站着的王德彪实在看不下去了,装模作样的咳嗽了几声,然后悄悄的给那店掌柜使了个眼色,开口说了一句:“严公子今天来你这里不为别的,而是想要买下你这醉仙楼。” “啊?” 听到王德标的话,店老板一愣,随即脸上就变了表情,如同那三月春花儿一般,瞬间就绽放了一脸的笑容。 “严公子果然要眼光啊,咱们醉仙楼不管是地段还是装潢,都是一顶一的好,醉仙楼的招牌更是在城西出了名的好。 如果不是我其他商铺等着银子周转,是绝对不会卖掉醉仙楼的。” 他眼珠子转了转,随后伸出五根手指,小心翼翼的看向严宽。 他的意思是要卖给这位严公子五百两银子,不料,那王德彪见到他的手势之后,却是微微摇了摇头,心头有些后悔。 如果这家伙之前跟自己开价五百两,自己绝对当场就答应下来了。 可现如今是这淮安王府的小王爷要卖醉仙楼,自己也不好开口了。 虽说大唐朝没有什么重农抑商的政策,但商人的地位依旧不是很高。 即便严宽再怎么败家,但他依旧是淮安王的独子,自己一个商人实在是不好为了一个醉仙楼就跟他撕破脸皮。 那实在是太得不偿失了。 至于那酒楼的老板,开价五百两卖掉醉仙楼,虽说比之前王德彪开除的价位高了一半还多,但心头依旧在滴血。 随后,他就看见那位严公子缓缓的皱起了眉头。 店老板一愣,随即就想到了最近京都盛传的一件事——有一位公子哥在静铭轩和严公子争抢婉柔姑娘,当场就被打了个半死…… 扑通一声,店老板直接就给严宽跪下了,一脸的悲怆神色,哭喊着: “杨公子,小的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可怜人,五百两依着你已经是低的不能再低的价格了,不能再少了,您高抬贵手,放过小的吧……” “五百两银子?!” 严宽闻言一脸的震惊和愕然:“当真只要五百两?” 店老板一见这事儿好像还有回旋的余地,赶忙擦了擦眼泪,拼命点头说道:“严公子,就五百两,真的不能再少了。” 严宽眨巴眨巴眼睛看着那店老板,许久之后重重叹气一声,有些怅然若失。 “为了买下你的醉仙楼,我原本还准备了五千两银子,没想到你竟然只要五百两就愿意卖给我,真是好人啊…… 既然老板你心意已决,那我也不强人所难了,五百两就五百两!” (本章完) 第五十二章 实在是情难自禁 听到严宽这么说,那店老板先是一愣,随后便面容绝望,反复全身力气都没了一般,整个人都狼狈的瘫软在了地上,双眼无神,口中碎碎念叨着:“五千两……五千两……” 旁边儿的王德彪也是被吓了一跳,不由得瞪大眼珠子看向那位严公子。 这家伙疯了吧?五千两银子,你准备买这间闹鬼的酒楼?! 闹鬼的酒楼看着是好,可招揽不来客人,赚不来钱啊,你那五千两银子岂不是亏大发了? 严宽看了看那已经绝望的酒楼老板,随后摇头叹息一声,转头对身后的小三子说道:“那五百两银子给这位老板,今天晚上就派人过来守夜。 从今天开始,这家醉仙楼就是我的了。” 醉仙楼具体值多少钱,严宽怎么可能不提前调查清楚。 之前他专门找人问过,这醉仙楼地段极好,一万两银子都不一定能买得到手。 现如今听说醉仙楼闹鬼,贬值了好多,所以严宽才准备了五千两银子。 古代人不懂得科学道理,但凡遇到厂里无法解释的事情就归咎于鬼神之说,这便是迷信。 一万两银子的酒楼贬值到五百两银子,足以可见古代人的愚蠢了。 听到严宽的话之后,小三子点了点头就从怀中拿出一大摞因飘来,开始从中翻找五百两的银票。 那瘫软在地的酒店老板在看到那一大摞的银票之后,这才确定刚刚严宽说的都是真的,只觉得心如刀绞,一时间万念俱灰,差点儿直接就昏厥过去。 小三子找了许久,抬头对严宽说道:“小王爷,咱们这一次出门准备的五千两银票都是整的,没有五百两的。” 严宽楞了一下,随后慷慨大度的摆了摆手:“那就给他以前良好了,这个总该有的吧?” “有。” 小三子从一大摞银票之中抽出一张递给那店老板,店老板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结果银票,如丧考妣一言不发。 许久之后,他才多少回过神来,抬头看向面前的严公子,不断的磕头感谢:“严公子,小的身上没带钱,等我回去之后,就让人把五百两银子送到府上……”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严宽就大袖一挥,十分慷慨的说道:“今天买下了你的酒楼,我心情高兴,五百两银子就当是我的赏钱,不用还了。” 店老板听到严宽说要把那五百两银子赏给自己,顿时就红了眼眶,哽咽着说了一句:“严公子心善如菩萨,小的无以为报……” 王德彪一脸的惊愕——五百两银子说赏就赏了? 要知道,这京都花销是大,但一般的家庭一年也花不了三十两银子,他居然把五百两银子当赏银,就那么白白的送给了人家? 败家子不愧是败家子,厉害! 王德彪心头感慨了一声,要是自己的弟弟王富贵做出这种事情来,不用爹娘,自己这个兄长就能生生的掐死他。 说实话,严宽用五百两银子买下这偌大的醉仙楼,实在是心中不忍。 他只是想用手里的银子在京都多买几家商铺,可没成想,最后竟然把这醉仙楼的老板给逼的成了这般田地…… 严宽虽说是败家子,但他还有良心,见到店老板那样失魂落魄,实在是良心难安。 犹豫了许久,严宽叹了口气,强忍肉痛说道:“既然你说我如菩萨一般的心善,那我就心善到底,怎么也不能让你这个上有老下有小的人吃亏。 之前准备用五千两银子买下你的醉仙楼,现在还是五千两。” 说完,他转头对小三子说道:“拿钱。” 说完之后,严宽还抬手拍了拍那店老板的肩头以示安慰。 小三子听到自家小王爷竟然要把已经说定了的五百两银子翻十倍交给那店老板,一脸的愕然。 他赶忙凑到严宽的耳边劝说道:“小王爷,这地方闹鬼,别说是五千两银子了,五百两银子都贵,您……” 严宽瞪了他一眼:“我说五千两就五千两,你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再说了,读书人不贪牛鬼蛇神,这些都是无稽之谈,你也信?” 被严宽教训了一顿的小三子顿时耷拉下脑袋来,有些恋恋不舍的把怀中的四千两银子递给了那店老板。 听到严宽说这种话,店老板整个人都傻了。 明明之前说好了是五百两,现在突然又变成了五千两,这…… 店老板下意识的屏气凝神,有一种如坠云雾的感觉。 幸福,太幸福了! 这突如其来的幸福感,让他有些头晕目眩。 还好严宽一直盯着他,不然他就要摔倒在地上了。 许久之后,那店老板总算是回过神来了,扑通一声就给严宽跪下了,感恩涕零的嚎啕大哭起来。 “严公子宅心仁厚,深明大义,小人愿为严公子当牛做马,以报恩情啊!” 旁边儿的王德彪看着眼前的一幕,整个人都楞在了当场。 当时他的心头就只有一个念头:“这家伙失心疯了,是真的失心疯了!” 不光是王德彪,就连站在严宽身边的赵倩倩都是相同的想法。 赵倩倩抬头一脸纳闷儿的看着严宽,有些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说出来。 严宽把那店老板搀扶起来,柔声安慰着说:“不就是五千两银子吗,这样你就要为我当牛做马了?不至于不至于……” 店老板用袖子擦干净泪水,但泪水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严公子说的对,但……但小人实在是情难自禁……” 回去的时候,马车车厢内。 赵倩倩眼神古怪的看着身边一脸悠闲自在的严宽,也不说话,就那么盯着他看。 严宽实在是被她看的有些心底发出,扯了扯嘴角小心翼翼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咋回事儿?你看我做什么?” 赵倩倩摇了摇头,并不回答。 “我脸上有脏东西?” 赵倩倩依旧摇头。 “你这么一直看我是什么意思?” 赵倩倩往严宽的身边挪了挪,她实在是忍不住了,张嘴问了一句:“严宽,你到底怎么想的?” (本章完) 第五十三章 千金难买我喜欢 严宽一脸的茫然:“你什么意思?” 赵倩倩这才娓娓道来:“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你大半夜不让我睡觉,把我带来城西,还让我学女鬼的声音,为的难道不就是想用最少的价格买到那醉仙楼吗? 你刚刚都已经成功了,五百两银子就买下醉仙楼,这不是你的目标吗?为什么最后又改变主意,给了那店老板五千两银子呢?” 赵倩倩的话让严宽恍然大悟,他这才明白,原来刚刚这小妮子用那种古怪的眼神看着自己,是在好奇这个问题呀。 他转头正襟危坐的看着赵倩倩,脸上没了平时那吊儿郎当的表情,很是认真的回答说:“如果我说,我在最后关头于心不忍良心发现了,你相信吗?” “切!”赵倩倩翻了个白眼,使劲儿摇头:“打死我都不信! 你这家伙抠门的很,一个破茶杯就管我要二十两银子,还逼着我学女鬼的声音,现在说什么良心发现了,你骗谁呢?” 严宽挑了挑眉,嘿嘿坏笑着点了点头:“没错,你说的对,我就是坏人。 实话告诉你,刚刚之所以会用五千两银子买下醉仙楼,完全是我看那店老板顺眼,想着多给他几个钱而已。 正所谓千金难买我喜欢,我就喜欢用钱来让别人心情跌宕起伏,就喜欢用五千两银子买下闹鬼的醉仙楼,我乐意! 反正我钱多的是,没地方花!” 赵倩倩知道严宽说的是玩笑话,也没当真,但她就是不开心。 赵倩倩转过头去不再看严宽,重重的冷哼了一声,小声骂了一句:“败家子!” 严宽嘿嘿一笑,看着赵倩倩那精致的侧脸,,不知为何,他忽然有些心头悸动。 这种感觉很奇怪,是严宽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赵倩倩,你说咱们两个都住在一起这么多天了,你是不是也该告诉我你的来历了?” 冷不丁被严宽问起这个问题,赵倩倩明显有些发黄,但还是很快镇定了下来。 她转头怒气冲冲的瞪了严宽一眼,仍是不解恨,又翻了个白眼,这才嗔怒的骂道:“败家子,自己想去,本姑娘不乐意告诉你!” 严宽早就预料到是这个结果,也不恼,摸着下巴开始沉吟分析起来。 “按理来说,赵姓是京都中的大姓,更是国姓,看你这样子,应该是京都大户人家出身。 可京都大户人家姓赵的很多,有闺女的却很少,所以我推断……” 严宽说到这里顿了顿,转头看向赵倩倩,一脸认真的说道:“你是不是当今圣上嫁不出去,所以才着急忙慌准备许配给我的那个安乐公主?” “什么?!” 赵倩倩猛地转头瞪向严宽:“你说谁嫁不出去呢? 本……本姑娘才不会是那安乐公主,再说了,安乐公主长得秦国青城,又温良贤淑善良大方,想要迎娶安乐公主的人堕入过江之鲫,怎么会嫁不出去?” 严宽右手重重敲击了一下左手手心,一脸的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他接下来又问了一句:“你知道的这么详细,难道你之前见过安乐公主? 安乐公主可还没出阁,遵循咱们大唐朝的律令,现如今还呆在闺阁之中不见人。 只有等到安乐公主十五周岁以后才可公之于众,即便是宫中的太监宫女都很难见到公主一面,你又如何知道的……” 严宽说着说着就一脸的狐疑,看向赵倩倩的眼神充满了睿智。 赵倩倩根本不敢和严宽对视,又往另外一个方向拧转脑袋,显然有些慌乱。 严宽皱了皱眉,心说这个小妮子该不会是京都中某位权臣的闺女吧?不然她怎么会知道那位安乐公主善良大方之类的? 见严宽不肯放过自己,赵倩倩有些气恼,气咻咻的回了一句:“我猜的,这下你满意了吧?” “哦,原来是这样!” 严宽点了点头,然后又叹了口气,说道:“我就说你怎么知道那么多,原来是猜的…… 京都所有人都知道,那位安乐公主年纪小脾气差,长得奇丑无比,一脸的痦子不说,还黑的跟一块黑炭似得,最重要的是,那儿还很小……” 说话的时候,严宽故意瞥了赵倩倩胸口一眼。 “你混蛋!” 赵倩倩气的满脸通红,一脸煞气的转头瞪向严宽。 “你可别……” 不等严宽把话说完,赵倩倩便扑了上来,张嘴就咬在了严宽的胳膊上。 “我特么……疼疼疼,松口松口!” 赵倩倩压根儿就没预料到赵倩倩会突然咬人,倒吸一口凉气之后疯狂的开始喊痛。 只不过,赵倩倩被他气得不轻,说什么也不肯撒口,对于他的痛苦哀求更是置若罔闻。 严宽也急了:“你要是再不松手,我就脱了你衣服!” 赵倩倩缩了缩脖子,恰好心中怒火也发泄的差不多了,这才松开牙齿。 严宽不断的倒吸凉气,转头抱怨了一句:“我说的是安乐公主,又不是在说你,你急什么?” 赵倩倩又凶神恶煞的瞪了他一眼:“我就是看不惯你在背后说安乐公主的坏话,怎么,你不服气?要不等我回去之后拿了宝剑,我们好好较量较量?” 说完这句话,赵倩倩又摇了摇头:“不行不行,等不及了!” 说完,她又扑了上来,口中嚷嚷着:“我眼不下这口气,今天不仅要咬你,还要揍你呢!” 严宽又不是泥菩萨,当然也有脾气。 只不过,现如今他可没办法反抗。 不是他不想,而是不能。 赵倩倩扑上来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不等严宽反抗,就已经把他给牢牢地止住。 为了防止严宽挣脱束缚,赵倩倩还把严宽压在身下,把他的两只手都绑在身后,就那么骑在他的背上,居高临下的说道:“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还敢满嘴喷粪侮辱本……本姑娘最喜欢的安乐公主!” “小王爷,我们到……” 恰巧,小三子这时候先开车链子转头看了过来。 (本章完) 第五十四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一眼就看到了这些天赖在王府里还不消停,一天天抱着宝剑嚷嚷着说要为民除害的那个小姑娘,此时此刻正骑在自家小王爷的身上,姿势十分暧昧! 严宽寻声看了过来,因为被赵倩倩欺负的有些火大,所以眼神也凶恶了几分。 小三子被吓了一跳,忽然灵机一动说道:“哎呀,小王爷我忽然眼睛看不见了,这可怎么办……” 他一边儿说一边儿还伸出双手在面前胡乱摸索。 小三子缓缓的转过头去,放下车帘子之后又故作惊喜的叫了一声:“啊呀,我的眼睛又能看见东西了! 哦对了,小王爷,我们到了。” 被人看见了这一幕,赵倩倩又羞又气,但是也不好多说什么。 她狠狠的锤了严宽后背几下,这才从他的身上站了起来,一溜烟的跳下了马车。 严宽趴在车厢里半天没能站起身来,眼眶通红满脸委屈,嘴唇哆哆嗦嗦的说了一句:“造孽啊,怎么就招惹了这么一位姑奶奶……” 他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招惹那位赵奶奶了,好一顿胖揍啊…… 事后严宽才想明白一件事——女人这个物种,不分年龄等级,生气都是不需要理由的。 因为马车里的风波,接下来好几天的时间,赵倩倩看见严宽扭头就走,压根儿就不给他道歉的机会,连个好脸色都没有。 严宽也乐得清静,她不搭理自己是好事儿,虽说寂寞了点儿,但最起码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挨揍了。 走出屋子之后,严宽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然后抬头看了看头顶蔚蓝的天空。 和煦的冬日,微风裹挟着丝丝缕缕的寒气,却并不刺骨,这种感觉很不错,严宽的心情也为此好了很多。 严宽像往常一样躺在院子的椅子上晒太阳,慵懒的享受着这悠闲地时光。 他正眯着眼睛昏昏欲睡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之前变卖祖业换来了四万两银子,先后买了醉仙楼在内的几处不动产,尤其是城西边儿,听说自己在收购铺子,那条街上的店老板争先恐后的来找自己。 没用多少时间,严宽就把那一整条街所有的商铺都买了下来。 光是这些就花去了严宽两万多银子,而且那些店铺重新装潢和购置家具就要一大笔银子。 虽说花钱如流水让严宽有些心疼,但是等那条街完全改造完成之后,那就是大唐朝第一条拥有餐饮,娱乐和住宿的一条龙服务街道。 严宽是文科生,不会用科学技术制作可乐和发电机,但是他有着自己的眼界和只是。 在古代这种什么都没有的地方,现代化的娱乐项目好像是唯一可以赚大钱的办法。 两万两银子要是放在一般人家手里,那真的是两辈子都花不完的巨款,可严宽并不是要等着坐吃山空,而是要打造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 再说了,皇宫那边儿到现在都还没有动静,看来是自己的败家事迹还不够轰动,要再加把劲儿才行。 败家败家,那也得有家可以败才行啊! 于是乎,严宽就想着多赚一些银两,这样自己败家起来也有底气不是? 至于赚多少钱这个问题,严宽倒是不在乎——只需要赚到能够让当今圣上回心转意,收回那道赐婚心思就行。 等到那个时候,真的事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 这偌大的世界,自己岂不是就可以向鸟儿一样无忧无虑了? 想到这里,严宽有些激动。 但是转念又一想 ,他又叹了口气。 鬼神之说放在现代,绝对没多少人相信,可这是愚昧的古代,威力要远远超出严宽的想象。 那么繁华的一条街,就因为自己放出的女鬼的消息,就愣是从繁华的商业一条街变成了那种惨淡的光景,这让严宽吃了一惊的同时,也开始重视这个问题。 他本来一开始的时候就想着用鬼神之说来欺骗那些愚昧的古人,好让自己用最低的价钱买到那一条街上所有的商铺。 事实证明,他的计划很成功,大成功! 只不过,正如严宽之前在马车里和赵倩倩所说,到了最后关头,他却没能胜过自己心中的正义感——没错,他良心发现了。 好端端的一个计划,就那么会在了良心二字上,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丫子。 严宽叹气一声,心中默默的说了一句:“哎,没办法了,人可以坏,但总得有一些良心,哪怕是丁点儿也行。 赚钱的事儿不急,依赖我在现代学到的那些个营销手段,应该不愁赚钱……” 严宽正在这边考虑正事儿呢,忽然听到了一阵洗髓的脚步声。 转头看去,是自家的丫头慧儿来了。 她对着严宽笑了笑,也不打扰严宽,随便找了根树枝就蹲在那里开始在地上写写画画。 严宽有些纳闷儿,心说这丫头干嘛呢?练字? 他起身来到慧儿的身边,低头看了看,却仍是没能看出来什么门道。 “你干什么呢?” 慧儿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羞赧的看着严宽:“小王爷,我在学着画画。” “画画做什么?” 严宽低头凑近了看了看,发现地上依稀有着一个模糊的图案。 慧儿更加羞涩了,耳根子都红了,赶忙用手擦掉地上的图案:“小王爷,你别笑话我。” “你刚刚画的是驴子吧?”严宽一脸的纳闷儿:“你没事儿做画驴子干嘛?怎么,想吃驴肉了?” 一句话说出口,慧儿的脸红的就跟夕阳似的。 好半天之后,她这才缓缓的解释说:“小王爷,那不是驴子,是……是一只小白兔。” “……” 兔子?那不是驴子吗? 严宽眨巴眨巴眼睛,有些难以置信。 自己画的小白兔,结果被小王爷错以为是驴子,丫鬟慧儿都羞的想逃走了。 要是这事儿放在赵倩倩的身上,那丫头估计直接就和严宽刀剑相向了。 严宽好半天之后才回过神来,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刚想调笑几句,却看到了慧儿那几乎要滴血的脸蛋儿,实在是不好多说什么。 严宽强忍着不笑出声儿来,张嘴又问:“你画兔子做什么” (本章完) 第五十五章 超越时代的绘画 慧儿红着脸回答说:“小王爷,过几天就是元宵节了,王府里准备闹元宵赏花灯……” 严宽恍然,原来是要闹元宵啊! 元宵节是在正月十五,这个朝代却在正月十六,往后推迟了一天。 虽然日子有所变化,但内容大致一样,无非是吃元宵看花灯什么的。 严宽这种贵公子自然不会在乎元宵节,但是对于忙碌了一整年的丫鬟下人来说,过年过节就是最幸福的事情。 慧儿这些丫鬟最喜欢漂亮的东西,尤其是华灯。 众所周知,女人是最喜欢争风吃醋暗中比较的一个物种,平时没事儿做就喜欢凑在一起比较谁的衣服最好看,谁的头饰嘴漂亮。 到了元宵节,那些个丫鬟们比较的自然就是花灯的图案了。 严宽大袖一挥,说道:“慧儿,你去把你的花灯拿来。” 慧儿对自家的小王爷自然是言听计从的,点了点头就离开了,再次出现的时候就手上拿了一个花灯。 严宽低头看了看慧儿手里的花灯,觉得有些好笑。 这也太粗糙了些,自己动手做都要比这好看。 慧儿也知道自己的花灯拿不出手,更加羞赧了:“小王爷,你别笑了……” 她低着头,都不好意思看自家小王爷了。 严宽点了点头,收敛笑意之后接过了花灯,对慧儿说了一句:“笔墨伺候。” 慧儿心思敏捷,怎么会不知道自家小王爷的意图,红着脸就高高兴兴的回屋研墨去了。 严宽的确很会画画,但却并不是古代盛行的那种山水画,而是现代主义的简笔画。 在现代的时候,严宽为了凑齐自己的学费,但凡是能赚钱的工作他都尝试过,其中就包括给小孩子画简笔画。 屋内,慧儿站在书桌旁素手研墨,严宽把她的花灯放在桌上,然后开始思索到底要画什么团。 想了片刻之后,严宽便有了主意,拿起毛笔开始绘画。 一条条简单却又不那么简单的线条逐渐的勾勒出来,无数条简单的线条汇聚在一起,最终,花灯的纸上便出现了一个栩栩如生的宫装女子,手里还抱着一只白色的兔子,身后是一座烟雾缭绕看不真切的磅礴宫殿。 只是草草几笔就勾勒出一幅仙境一般的美妙景象,这一幕把旁边儿的慧儿都看的呆住了。 严宽没有停笔,继续画了下去。 笔墨逐渐成形,丫鬟的眼睛也越来越大,仿佛是大白天见了鬼似得,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不用说,严宽的简笔画太过栩栩如生了,给这位从来没见过这种现代画法的丫鬟造成了太大的心理冲击。 估计慧儿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为什么自家小王爷不用任何色彩,仅仅凭借一些简单的线条就可以画出这么好看的图案。 她只是准备让小王爷在自己的花灯上画一只小白兔的,结果小王爷却添加了美女和宫殿…… 最终,花灯的图案成型,慧儿欢天喜地的抱着花灯离开了,那样子如获珍宝。 才刚离开严宽的院子,慧儿就迎面撞上了赵倩倩。 “赵姑娘。” 慧儿实在是难以压抑心头的欢喜,见着了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赵倩倩就笑着打了声招呼。 赵倩倩点了点头,一脸不开心的样子。 她看到了慧儿怀中的那个花灯,有些好奇,疑惑的问了一句:“这是为元宵节准备的花灯?” 慧儿笑的格外灿烂,高高举起手中的花灯,炫耀似得在赵倩倩面前晃了晃:“你看,这是小王爷给我画的图案,好看吧?” “就他那种败家子还会画画?你开玩笑的吧?”赵倩倩鄙夷的撇了撇嘴,显然对于此事极为质疑。 慧儿见到赵倩倩露出这种表情,不满的为自家小王爷辩解道:“小王爷不仅仅会画画,还画的很好呢。 小王爷是读书人,虽说画画不是专长,但画画也很厉害的。” “画的再好看,能比得过翰林院的御用画师?” “……”慧儿哑言,有些泫然欲泣,想为为自家小王爷打抱不平,但是却又不知道说什么,顿时一脸的委屈。 虽说夫人和王爷都很喜欢自己,但自己毕竟只是一个小丫鬟,人微言轻的,没办法和赵姑娘这种大户人家的闺秀相提并论,眼界亦是如此。 虽说如此,但在丫鬟慧儿的心中,小王爷肯为自己画画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别说是画的这么好看,就算是很难看,她也不会嫌弃。 看着满脸委屈的慧儿,赵倩倩也有些难为情,上前拉住慧儿的手安慰说: “你别哭,等到元宵节了,我去找我……找我爹,让他请全京城最著名的丹青画师为你画一幅画,保准好看,而且还是你想要什么就画什么的那种。” 本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慧儿开心起来,可慧儿却摇了摇头。 “我觉得小王爷给我画的图案就是全天下最好看的,别人画的,我不要!” 赵倩倩顿时哑言,心头有些郁闷。 我都说要请全京都最著名的画师给你画画了,你还不满意?那你要我怎么办? 严宽那个败家子会画画?你就开玩笑吧! 那家伙到底有什么好的?你为什么就这么喜欢他呢? 虽说心头郁闷,但毕竟是自己有错在先,赵倩倩也不好发脾气,就耐着性子说道:“慧儿,你能不能把严宽画的图案给我看看?” 哼哼,我倒要看看那个败家子能画出多好看的东西来! 要是不好看的话,看我待会儿见面怎么羞辱他! 慧儿还以为是赵倩倩对自家小王爷的画作感兴趣了,赶紧把花灯递给了赵倩倩。 简单的线条勾勒纵横,总后凝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呼之欲出的曼妙场景。 这是一种超越现在几千年的绘画方式,赵倩倩别说是见过了,就连听都没听说过。 当看到花灯上的图案的一瞬间,赵倩倩傻眼了。 “这图案……” 赵倩倩瞪大了眼睛,想要点评一二,但是却又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言辞。 (本章完) 第五十六章 制作蒸馏酒 眼前这图案和常见的那种笔墨丹青截然不同,线条极为简单,也没有什么色彩。 赵倩倩看了许久,知道这图案画的极为简单,但却又不能昧着良心说不好看。 实际上,她第一眼看到这副图案的时候就觉得脑子轰的一声,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冲击了一下。 可当赵倩倩凝神去查看的时候,却又什么都抓不到,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出现似得。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赵倩倩的眉头开始皱起,脸上开始出现一种从来没有在她脸上出现过的表情。 那是震撼,那是震惊,那是惊艳。 慧儿一直都在紧紧地盯着赵倩倩的神情变化,此刻见到赵倩倩的表情,挑了挑眉头瞬间开心起来。 让你笑话我家小王爷,现在知道厉害了吧?看你以后还敢笑话我家小王爷! …… 看着慧儿的背影消失在院子里,严宽又回到了椅子上,开始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小三子从院子外边儿走了进来,见到严宽之后赶忙上前来,满脸堆笑的说道:“小王爷,您找我?” 严宽没有睁开眼睛,问了一句:“咱们现在还有多少钱?” 小三子想了想之后说道:“大概还剩下不到五千两。” 严宽点了点头:“拿出两千两银子,去换成现银。 然后放出消息,说是在元宵节那天,城西的日照街会举办为期三天的花灯会,所有人都可以参加,而且还有奖励。” 小三子点了点头,谄媚的说了一句:“小王爷深谋远虑,小的佩服。” 严宽睁开眼睛,斜瞥了他一眼:“之前让你准备的东西,你准备好了没有?” 小三子点了点头:“准备妥当了,都放在另外一个院子里。” 严宽点了点头,然后起身就往外走去,小三子赶忙跟了上去。 走到另外一处院子,严宽一眼就看到了摆放在院子正中央的那几大缸酒水。 严宽迈步上前,伸手打开封酒的盖子,顿时就有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 小三子一脸标志性的谄媚笑容,凑到近前说道:“小王爷,这是越州的花雕酒,是京都里可以找得到的最烈的酒水了。” 严宽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吩咐道:“这种酒可以,你在多买一些放在这里。” 小三子却摇了摇头,一脸的为难神色。 “小王爷,全京都的花雕酒都被小的买来放在这里了,如果还想要,那就得从越州那边儿运过来了。 只是,从越州那边儿运酒价格高昂不说,而且今年怕是不行了,得等到明年开春……” 严宽一愣,显然是没想到这个问题。 他沉吟了片刻——既然买不到花雕酒了,那就再买一些相同类型的烈酒。 “再给你一千两银子,像这种类型的烈酒,能准备多少就准备多少,多多益善!” 小三子实在是忍不住了,张嘴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小王爷,小的斗胆问一句,咱们就是过一个元宵节,买这么多酒干嘛?” “什么叫就只是过一个元宵节?”严宽嘿嘿一笑,转头说道:“再过几天就是元宵节了,这些天我们一直都在忙活着日照街那边儿的事情,辛苦的很,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放松一下,犒劳犒劳那些跟着我们辛苦奔波的人。” 小三子闻言一愣,随后就双眼放光的拼命点头。 “小王爷,这些酒都要放在元宵节上喝?” “不是!” 严宽直接就摇头否定了。 这么多酒都喝进肚子里,怕是要把人喝死。 他之所以买来这么多酒水,为的不是要给人喝,而是要制作更高纯度的烈酒。 酒水有很多种制作方式,最常见的是蒸馏酒和发酵酒。 发酵酒需要时间,严宽就不作考虑了,直接就决定要做蒸馏酒了。 这些酒可是严宽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可不能让小三子这些人给白白糟蹋了 。 见到严宽摇头否定,小三子眼神略微暗淡了几分,张了张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显得格外沮丧。 严宽哈哈大笑起来,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头说道:“别担心,到时候会有你们的好处的。 哦对了,之前让你找京都铁匠打造的大铁锅做好了没有?” 蒸馏酒,听起来简单,实际上却并不是放在锅里煮沸,因为那样温度太高了。 要想制作蒸馏酒,需要把酒精和水分一起蒸发,然后将酒精从水分之中分离出来,冷凝之后就是酒水了。 只不过,这样一来,得到的依旧是低纯度的究竟,根本就达不到严宽的要求。 他之所以让小三子找铁匠打造一口大铁锅,为的就是要制作一个简易的蒸馏装置。 小三子听到严宽的询问之后,赶忙回答说:“已经拿来了,就在屋子里,小的这就为小王爷拿来。” 然后,他一溜烟的冲进了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就背上了一口大锅。 看着小三子那因为剧烈跑动而颤抖不止的肥肉,严宽扯了扯嘴角。 是王府的伙食太好了吗?这家伙怎么胖成这个样子了? 严宽叹了口气,好心提醒道:“小三子,你应该找个机会好好减减你身上的那些个肥肉。” 小三子嘿嘿一笑,有些尴尬:“小王爷说的对,小的是应该多锻炼了。” 严宽让他把铁锅放在地上,他上前试了试,铁锅很沉,必须得用两只手才能勉强提起来。 除了铁锅之外,还有一个形状有些奇怪的锅盖,顶部高高鼓起,呈现圆锥形,边儿上还有一圈儿深深地凹槽。 在严宽的特意叮嘱下,这锅盖上边儿还留有一个可以插上细小竹管的口子。 这就是严宽准备的简易蒸馏装置,在现代的时候,严宽倒是亲眼见过真正的蒸馏装置。 只不过,那样的装置实在是太过复杂,严宽现在的条件还没办法制作出来。 所谓事急从权,眼下也只有用这简易的装置将就着用了,等以后赚钱有条件了,一定要搞个更好的。 其实蒸馏的过程并不复杂,严宽虽说是文科生,但也对这个过程知晓一二。 不过也仅仅是知晓一二罢了,这些内容还是严宽当初上高中的时候在化学课本上看到的,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些细节已经忘记,大致的流程还记得。 至于那些忘记的细节,这还需要严宽慢慢试验才能得出。 (本章完) 第五十七章 宽心 严宽想了想之后,吩咐身边的小三子把那几大缸的烈酒都倒入了大铁锅之中,然后盖上锅盖,又把竹管插入了锅盖的小孔之中。 如此加热锅中的烈酒,酒精的沸点要比常温情况下的谁要低很多,究竟会发之后遇到温度相对较低的国改之后,就会凝结出水滴,然后顺着提前准备好的凹槽流入竹管,最后进入到另外准备的容器之中。 看着正在烧火给铁锅加热的小三子,严宽点了点头,心头难免有些紧张。 这还是自己这个文科生生平第一次进行试验,可别爆炸了。 没过多久,高温之下的酒水开始沸腾,一缕缕的水蒸气在生疼,遇到国改之后就冷凝化作水珠。 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竹管缓缓的滴落到了严宽早就准备好了的就被之中,严宽盯着看了许久,也没能发现什么门道。 大概一炷香的功夫,一大铁锅的烈酒就那么蒸馏完毕了。 严宽端起酒杯,根本不用品尝,光是闻味道就知道,现在蒸馏出来的液体纯度根本不够。 味道太淡,看来是自己的器具不行,得多整流机变。 把蒸馏过的花雕酒再次倒入铁锅之中,再次吩咐小三子烧火嘉文,重复了之前的过程。 如此这般一直重复了五遍,小院子之中开始弥漫起一股浓郁的酒香。 严宽点了点头,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春香的酒水顺着喉咙一直流淌进入腹部,没错,是记忆之中的那个味道。 辛辣,但是却又透着一股特别的香味,是现代的那种酒水了。 只不过,刚刚倒入大铁锅之中进行蒸馏的花雕酒大概得有一斤多,蒸馏了五遍之后竟然就只剩下了一小杯,看的严宽都有些肉疼。 不用说,肯定是自己用来蒸馏的东西不太行,过程中浪费了太多的水蒸气。 另外一个方面,是这大唐朝的花雕酒本来就没有多少的纯度,蒸馏出来的酒精自然也没多少,能够浓缩出这么一小杯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严宽正皱着眉头思考着以后要如何改进自己的蒸馏器皿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咕咚。 是咽口水的声音。 严宽转头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李楚楠来到了这边的小院,此时此刻正死死地盯着严宽手中的那杯高纯度烈酒,疯狂的吞咽着口水。 察觉到严宽在看着自己,李楚楠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赶忙收回视线,故意装作无辜的样子,开口说道: “严宽,我到处都找不到你,原来你在这儿啊……” 严宽知道这家伙是醉翁之意不在自己,转了转眼珠子之后说道:“你想喝酒? 我这酒是新创的,你也看到了,才刚刚出炉的新鲜酒水,还没名字。 如果你想喝的话,看在我们兄弟那么多年的情面上,我便宜一些卖你,这一杯就算一百两银子,你看如何?” 李楚楠大袖一挥,极为豪迈的说:“行,一百两就一百两,成交!” 李楚楠双眼直放光,夺过严宽手中的就被就一饮而尽。 这是严宽刚刚提取出来的高纯度蒸馏酒,和李楚楠平时喝过的那些酒水截然不同。 仅仅是一杯酒水下肚,严宽就清清楚楚的看到李楚楠的脸颊一点一点的红润起来,最后就跟猴子屁股一样的红。 李楚楠有些意犹未尽的砸吧砸吧嘴,然后发出一连串的感慨。 最终,他对严宽竖起一根大拇指,由衷称赞道:“好酒,一百两银子不亏!” 说完这句话之后,李楚楠便双眼一翻倒在了地上,竟然是就这么一杯下肚就醉死了过去。 严宽愣了一下,随后便有些无奈。 没想到这个家伙酒量竟然这么差,仅仅是一杯高纯度的烈酒 就放倒了。 不过,严宽看到这一幕之后却是心头狂喜起来。 自己这高纯度烈酒看来功效不错,就连李楚楠这种尝遍了京都美酒的人都由衷称赞好酒,那以后肯定可以在京都畅销不衰! 李楚楠一直醉死过去没有醒来的迹象,被小三子背走的时候还一个劲儿的说醉话:“好酒,好酒啊,再来一杯,严宽……不醉不归啊!” 说起来,这大唐朝的好酒之风很强,强的就连和现代比较起来都丝毫不差。 比如说花雕酒这种粮食酿造出来的酒水,光是这种纯度的酒水就已经算是烈酒了,在京都之中更是可以卖出一壶十两银子的高价。 即便如此高昂的价格,花雕酒还是被众多嗜酒之徒的追捧。 经过严宽蒸馏的高纯度蒸馏酒一出现在市面上,怕是到时候就会引起轩然大波,那些个嗜酒之徒怕是就算倾家荡产都要品尝一下这酒水的味道。 到时候别说是钱了,怕是严宽连半个京都都能买的下来! 不过,这酒水的发展前途肯定是一片光明,可到现在还没有个正儿八经的名字,总不能退出市场的时候还是称呼为蒸馏酒吧? 所谓佛靠金装,人靠衣装,酒水也要靠响当当的名字流传出去。 可是作为文科生,严宽起名字又太过古板,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全部都是现代那些个已经成名的品牌,比如说江小白啊,茅台啊什么的。 这些名字是好,叫着也顺口,但严宽总感觉自己有一种剽窃别人著作的嫌疑。 咕噜…… 就在严宽沉思着酒水取名问题的时候,身后又传来了熟悉的吞咽口水的声音。 不用说,这一次肯定是小三子了。 见小王爷转头看自己,小三子顿时一脸的尴尬。 可那酒水的味道实在是太诱人了,小三子终于忍不住了。 他一脸谄媚的凑到严宽的身边,又是捶腿又是揉肩的:“小王爷,这酒真好闻,能不能也让小三子我尝尝?” 严宽看了他一眼,没好气的摆了摆手:“去去去,我正忙着呢,如果你能帮我给这酒水取个响当当的名字,我倒是可以给你尝尝。” 小三子双眼一亮,随后就开始搜肠刮肚的想名字。 许久之后,他忽然一拍大腿:“小王爷,这酒水香味醇正,要不就要宽心,如何?” 宽心? 严宽一愣,随即笑骂了小三子一声:“你啊,真是无时无刻不是在想着拍我的马屁。” 宽心,严宽,这名字倒是也不错。 (本章完) 第五十八章 元宵佳节 蒸馏酒的酒精纯度要远超现在这个时代的酒精纯度,名字叫宽心倒也不错,寓意着一醉方休。 只不过,这小三子不愧是自己的狗腿子,说话做事无时无刻不是在惦记着拍自己的马屁。 严宽一脸古怪的看向小三子,最终点了点头,就这么敲定了新酒的名字。 这酒水的制作方法,小三子已经全部掌握,严宽就把之后的制作全权交给了他。 而他本人则是一脸凝重的盯着那蒸馏装置陷入了沉思,开始认真考虑如何才能提高蒸馏酒的制作效率。 该如何改进这个装置,严宽思考了许久都没有丝毫头绪,就在严宽即将要抓狂的时候,忽然身后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子声音。 “严宽,你这是在做什么?好浓的酒味啊!” 严宽转头看了过去,赵倩倩那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自己的背后,此刻正一脸疑惑的盯着自己的那个蒸馏装置看个不停。 严宽摇了摇头,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懒得跟你解释,反正说了你也不知道。” 赵倩倩顿时有些愠怒,噘着嘴抱怨说:“你别瞧不起人,这世界上还没有本姑娘不知道的事情!” 严宽斜瞥了她一眼,满脸的讥讽:“你知道什么叫蒸馏吗?你知道纯度是什么意思吗?你知道酒精又到底是什么东西吗?” 赵倩倩一愣,虽然并不知道严宽刚刚口中所说的那些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但仍旧不愿服输:“我不知道,难道你就知道?” 严宽叹了口气,懒得和赵倩倩做口舌之争。 “你来找我是有事儿吧?直说无妨。” 赵倩倩见严宽主动的岔开了话题,还以为是自己取得了这场战斗的胜利,得意洋洋的哼了一声。 她从身后拿出一个做工粗糙的花灯,递给严宽之后说道:“这上边儿的图案是你画的吧?也给我画一个,要一模一样的。” 严宽低头看了看,那是慧儿的花灯。 瞬间,严宽就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肯定是丫鬟慧儿得了自己的画作之后拿出去到处显摆,然后让赵倩倩看到了。 严宽把视线从花灯上收回,然后看向赵倩倩,伸出右手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开口说道: “一幅画一百两银子,童叟无欺,拿来。” “一百两银子?你打劫啊?”赵倩倩顿时瞪大了双眼,满满的都是怒气。 严宽把眼睛瞪的比她还大,依旧理直气壮:“你瞪什么瞪?再瞪,就管你要一千两银子!” 严宽心想,这小妮子最近真的是越来越跋扈了,这里可是在自己的家里,这小丫头就敢这么嚣张,那要是自己去了她家,那还了得? 赵倩倩鼓着腮帮子骂道:“你就是奸商!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 “我又不是君子,我就是奸商,一千两银子拿来!” 严宽坏笑了几声,然后伸出一根手指:“就一千两,没的商量,不然你就别想让我给你画画!” “你欺负人!” 赵倩倩怒吼一声,然后张牙舞爪的就扑到了严宽的面前,撸起严宽的袖管就露出了洁白森森的牙齿,作势就要咬下去 严宽被吓得虎躯一颤,赶忙噔噔蹬往后退了好几步。 “赵倩倩,你要干什么?你可是女孩子,要记得矜持,别动不动就往我的身上扑,成何体统!” 赵倩倩气的小脸儿通红,咬牙切齿的瞪着严宽,一幅要和严宽拼命的架势,看的严宽都有些肝儿颤。 他赶忙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一脸认真的改变了心思: “咳咳,我们都是朋友,最好的朋友那种,之前是在和你开玩笑呢,你别当真。” …… 淮安王府那么多人已经筹备了很多天,总算是在元宵节之前准备妥当了。 元宵节当天,入夜之后,严宽走出去就可以一眼看到院子里挂满了各色各样的花灯,喜庆的气氛丝毫不输给过年。 桌以上还摆放着许多瓜果糕点,赵倩倩最喜欢甜食,此刻早就已经坐在了那里。 只不过,此时此刻的赵倩倩却并没有在吃东西,而是双手撑着下巴转头看向天边的明月。 严宽凑近了看了看,发现赵倩倩这个小妮子竟然罕见的一脸的失神,好像是在想什么事情,隐约还透着一股愁容。 严宽如约给赵倩倩的花灯上画了图案,不过那个花灯此刻却被赵倩倩放在面前的桌子上,并没有引起赵倩倩的注意。 严宽微微一愣,随后略作思考就想明白了。 此时正值元宵佳节, 正是月圆的时候,在咱们这泱泱华夏五千年的历史之中,无论何时,月圆都寓意着阖家团圆。 赵倩倩此刻却是呆在了陌生的王府之中,举目之下没有一个亲人,赵倩倩如何能不伤感? 别说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了,就连严宽这种两世为人的家伙都有些想念自己真正的家了。 只不过,脚下的路是赵倩倩自己走出来的,别人帮不了她,后果自然还是要她自己陈丹。 想到这里,严宽重重叹了口气,迈步上前坐在赵倩倩的身边。 抬手轻轻拍了拍赵倩倩的肩头,严宽说道:“城西边儿正在举办花灯大会,你要不要去看看?” 赵倩倩这才回过神来,见是严宽在邀请自己,就很硬气的摇了摇头:“不跟你去!” 严宽点了点头:“行,那我这就去找慧儿了。” “别……” 赵倩倩忽然没来由的红了脸:“我忽然又有点儿感兴趣了……” 严宽故意调侃她,开口说了一句:“你刚刚不还不想去吗?怎么主意改变的这么快?” 还没等严宽把话说完,赵倩倩就丢过来一个凶神恶煞的表情,嗔怒道:“本姑娘愿意,你管我!” 呵呵,口是心非,反复无常,这就是女人! 还别说,过节就是要人多一些凑在一起才会热闹。 只不过,严宽来到这个陌生的时代才不过几个月,认识的人不多,真正算得上朋友的,怕是也只有李楚楠一个人。 只不过,李楚楠这个家伙是典型的花花公子,此时正值元宵佳节,那个家伙肯定不会像自己这样乖乖的待在家里,这会儿说不定正在哪家青楼里逍遥快活呢。 (本章完) 第五十九章 姿容绝美的女子 想了许久,严宽也没能想出来自己到底要去找谁一起过元宵节。 最终,他只能叹了口气,心说既然没有朋友,那就带着自己的狗腿子去逛花灯大会算了。 不光是小三子,还有丫鬟慧儿和赵倩倩。 等严宽找到小三子的时候,他正在和王府里的漂亮丫鬟一起猜灯谜。 听说严宽要带着自己去花灯大会,小三子高兴的身上的肥肉都在颤抖。 丫鬟慧儿比谁都开心,让严宽等了一小会儿,回屋换上了自己平时都舍不得穿,只有等逢年过节才舍得拿出来的新衣服。 当慧儿来到严宽身边的时候,俏生生的就站在那里,一脸的表情就像是在说“小王爷你快夸我”,看的严宽一脸无奈。 于是乎,赵倩倩、严宽、小三子和丫鬟慧儿一起去了城西边儿的花灯大会。 淮安王府距离城西并不远,步行大概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 下了马车之后,入眼的是那繁华的城西一条街。 这元宵节夜里,城西边儿遍地都是小商贩的摊子,屋檐下,树枝上,店门口,全部都挂满了各色样式的花灯,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热闹的要远超所有时候。 赵倩倩和慧儿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就像是刘姥姥第一次去大观园一样,一双眼睛瞪的老大,东看看西瞅瞅,就跟第一次见到花灯大会似得。 严宽对于这些事情热情不是很高,他心里还想着其他的事情。 这日照街的大改造基本上已经完成了大半,蒸馏酒的制作在小三子的加班加点辛苦劳作之中也算是步入了正规,今天早上就已经有一大坛子的宽心酒进入了醉仙楼。 当然,严宽心里想的并不是这些事情,而是……宫廷里那两位皇子的皇位之争。 上次在惠春阁的时候,那就是典型的皇位之争,只不过规模要小了很多,也没有那么明显。 那一次,宁王想要靠着威胁严宽来拉拢淮安王严德运来支持自己,只不过最终却并没有成功。 现如今,已经快要过去一个月了,那边儿好像就再也没了动静,安静的让严宽都有些心慌。 这不对劲儿,很不对劲儿啊! 难道说宁王放弃了拉拢淮安王? 不对! 会不会是宁王得知了淮安王严德运回老家祭祖之后,然后猜到了拉拢将军支持自己这事儿根本就行不通? 身为淮安王的独子,严宽想的自然要比其他人更加久远。 不过,对于这件事情,严宽想了许久,始终都没能想明白什么。 严宽在心中默默的告诫自己,既然自己是淮安王的唯一儿子,就一定要小心行事,千万可不能卷入了那皇位之争的战斗中去,到时候自己说不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小王爷,我们去那边看看好不好?” 严宽正想的出神呢,身边的丫鬟忽然软软糯糯的问了自己一句。 严宽这才回过神来,低头看去,只见小丫鬟慧儿正满脸期待的看着自己,眼神里满是恳求。 旁边的赵倩倩闻言双眼一亮,但还是尽可能的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 她目光时不时的扫向严宽,显然是在等着严宽的回答。 她也很期待去看看那边儿的光景。 严宽对此并不在乎,点了点头就答应了下来。 慧儿一双眼眸都眯成了月牙,高兴的一个劲儿的对严宽道谢。 说完之后,慧儿就拉起了赵倩倩的手往某个方向跑了过去,严宽顺势看了看,发现那边儿竟然是卖胭脂水粉的摊子,顿时明白了过来。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两个小丫头是要去买胭脂水粉来打扮自己啊! 既然如此,严宽也就不方便再继续跟上去了。 他找了个地方斜着,小三子则是站在严宽的跟前,双手横放胸前做出一个不伦不类的防御姿势,看那架势,似乎是在为了严宽抵御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的敌人偷袭。 严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声骂了一句:“你个狗腿子,就会装腔作势,要是真的会有坏人伤害我,怕是你跑的比我还快!” 被严宽踹了一脚的小三子满脸的委屈,揉了肉屁股之后说道:“天地良心啊,小王爷明鉴,小三子对您的忠诚之心日月卡号……” 严宽不说话,就那么死死地盯着他。 最终,小三子也说不下去了,一脸的尴尬。 因为是元宵节的关系,所以这条街虽然才刚刚传出闹鬼的消息,但人流量依旧要很多。 尤其是这个时代的女子,那姿容身材还真没的说。 这个年代和现代没的比,既没有美图滤镜,又没有可以变脸的化妆技术,有的只不过是一些简单的胭脂水粉,所有的女子都只是略施粉黛就上街来了,全部都是纯天然的样子。 即便只是略施粉黛,那样子也是很好看的。 当然了,严宽家里的丫鬟慧儿和赵倩倩那都称得上美女了,虽然年纪是小了点儿,但绝对是一顶一的美人坯子,等再长大一些,说不得就要倾国倾城了。 说起来,严宽对于美女的抵抗力已经上升了一大截了。 王府里除了丫鬟慧儿和赵倩倩之外,还有很多形形色色的美人儿,大大小小都数不过来,一天天的就在严宽的眼皮子底下晃悠,这是导致严宽对于美女的抵抗力直线飙升的直接原因。 严宽可以拍着胸脯保证,就算是自己在大街上遇到一位倾国倾城的美女,那也绝对不会像以前那样看的痴痴傻傻,连路都走不动了。 心头这么想着,严宽还有些小骄傲,顺势就抬头看向人群之中。 很显然,严宽的自信来源于盲目。 不远处的煎饼摊子上,一名女子俏生生的站在那里,身姿绰约曼妙异常。 借着临近的槐花树指头上挂着的一盏花灯散发出来的光亮可以看到,那名女子姿容绝美,尤其是那双眼眸,狭长而又好看,透着一股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好看。 她站在那里优雅的吃着煎饼,吃完了之后抬手拿起一块白纱覆盖在了脸上。 那可是绝美的女子啊,就那么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花灯,三千发丝随风轻轻摇摆不定…… (本章完) 第六十章 婉柔姑娘 严宽刚刚还自信满满的觉得自己现在就算是看到倾国倾城的美女也不会看的痴傻了。 于是乎,严宽坐在那里盯着那名女子看了一眼,两眼,三眼…… 最终,严宽许久都没能从那女子的身上挪开视线。 小三子看了看身姿绰约的美女,又看了看严宽的眼神,顿时会意,脸上浮现那标志性的谄媚笑容。 “小王爷,要不要小的去和那名女子说一声?” 在这个年代,有钱人的日常娱乐项目是什么?当然是欺男霸女! 而为自家主子排忧解难,这自然就是身为狗腿子的首要任务了! 只不过,这是在京都之中,哪怕是路边随便的一名路人,说不得都会和某未超重权臣有所牵连,尤其是那种看起来柔柔弱弱又很漂亮的女子。 小三子说的很隐晦,说是要和那名女子打声招呼,实际上却是要去暗中调查那女子的背景。 如果那女子是清白人家出身,又和大人物没什么关系的话,小三子就要把她带回王府了。 严宽自然明白小三子的心思,瞪了他一眼骂道:“滚蛋!” 当严宽转头再看的时候,那名女子却已经消失在了灯火阑珊处,没了踪迹。 虽说没能真真切切的近距离看清楚那名女子的样貌,但那曼妙的身材和绝美的侧脸已经彻底的征服了严宽。 这京都里最不缺的就是漂亮的女人。 尤其是花魁大赛那天,静铭轩里你方唱罢我登场的全都是姿容绝美的女子,哪一个不是可以让男人为之疯狂的主儿? 但是那些女子落在严宽的眼里,却始终都不是很满意。 如果硬要说的话,那就是她们身上都多多少少的沾染了一些烟火气,和刚刚自己看见的那名女子相比,身上没了那种飘飘欲仙的纯粹气质。 刚刚站在那里的女子,仅仅是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身上就散发着一股很清淡的气质,但是其中又夹杂着一股浓郁的媚态。 那股子媚态仿佛是天生就有的,用浑然天成四个字来形容也丝毫不为过,和静铭轩的那些个绝美女子比较起来,完全不是一种类型。 只不过,严宽之所以会盯着那名女子看个不停,倒不是全部都因为她姿容绝美,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那名女子身上的气质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二人之前曾经在那里见过一面似得。 可当严宽绞尽脑汁去回想的时候,却根本找不到一丝一缕的线索,这才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四处找了找,严宽始终都没有再次见到那名女子的身影,有些怅然若失的叹了口气,所有的兴致都瞬间没了。 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夜空,明月高悬在那里,如同一盏花灯似得,明亮而又娴静。 月亮在咱们泱泱华夏的传统文化之中,总是和思乡抛不开关系。 严宽在现代的时候是个孤儿,在那里也无亲无故的,但好歹那里是自己的世界,那里有着自己太多太多的回忆了。 正所谓生于斯长于斯,严宽看着头顶的明月,不知不觉的也有些思念家乡了,心头开始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愁绪。 “这位公子,你可是在找我?” 身边忽然响起一个很好听的声音。 听声音似乎是一名女子,很好听。 严宽有些讶异,转头看了过去,不由得吃了一惊。 只见之前那名站在煎饼摊子旁边的女子此时此刻竟然站在了自己的身边,就那么俏生生的俯视着自己。 一层薄纱覆盖在她的脸上,使得严宽看不清楚她的面容,但是女子那一双眼眸却是晶莹透亮,如同一汪泉水一般清澈见底,没有任何的杂质。 严宽抬头看着这名女子,一时间有些失神。 女子又问:“这位公子,你可是在找我?” 严宽脱口而出:“没有找你。” “公子,我……” 女子还想要说些什么,但听到严宽说并没有在找自己,剩下的半截话直接就堵在了嗓子眼里,无论如何也说不上来了。 严宽站起身来,和那名女子对视。 许久之后,女子这才幽幽的开口:“严公子,你不记得奴家了?” 严宽盯着眼前这女子看了又看,没错,就是很熟悉。 可严宽仔细想了许久,始终都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在哪儿见过这名女子。 自己来到这个时代没多久,除了花魁大赛那天见到了很多的女子之外,平时几乎都呆在王府里不出门,别说是女人了,就连陌生男人都很少见面,这女子为什么一见面就问自己这个问题? 严宽又上下打量了那女子好久,还是感觉很熟悉。 等等! 严宽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自己的前身是一名花花公子,难道这名女子是在自己鸠占鹊巢之前就认识自己? 而且看着女子说话时候幽幽的模样,难道是…… 自己的前身睡了这名女子,然后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严宽吓了一跳,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不由得就有些没底气,就连说话都有些发虚。 “这位姑娘,我前些日子生了一场大病,之前的许多记忆都丢失了。 如果以前有什么地方得罪过姑娘,还望海涵。” 那名女子明显一愣,随后怔怔的看着面前的严宽。 见他不像是在开玩笑,忽然叹了口气,语气更加幽怨。 “公子,前些日子,奴家不慎掉入护城河中,是公子奋不顾身跳下去救了奴家,难道连这件事情都记不得了?” 护城河?救人? 严宽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女子,脑海之中一名女子狼狈的模样逐渐的开始和面前的女子重合。 “你就是婉柔姑娘?!”严宽忍不住惊呼出声。 那名女子灿烂一笑,施了个万福之后开心的说道:“公子没有忘记奴家,奴家很是开心。” 严宽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总算是明白这名女子给自己的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儿了。 那天晚上,花魁大赛举行现场,这名婉柔姑娘就是如同现在这般,脸上覆盖着薄纱登场弹琴,一曲终了便离去了。 还别说,这婉柔姑娘真是绝美! (本章完) 第六十一章 是你自作多情了 京都城西是这京都之中除了皇宫之外,最最热闹的地方。 许多商铺酒楼都建造在这里,若是放在现代,那这里就是典型的商业一条街。 今天又是元宵节,来来往往的行人络绎不绝,摩肩接踵的好不热闹,丝毫不比现代的五星级景区差。 就是在这茫茫人海之中,严宽与传说之中的那名婉柔姑娘相遇了。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这样安排的,二人就这么巧合的相遇了,还搭上话了。 不管是不是真的巧合,严宽对此都不是很在意。 虽说这名婉柔姑娘是真的绝美,不光是容貌倾国倾城,就连身上的气质都很诱人,但严宽却没有多想。 因为他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严宽了。 现如今,严宽对于美女的抵抗力直线飙升,当然,他还是没办法完全不在乎眼前的这名婉柔姑娘,但是也不会就那么轻易的被她迷惑住。 严宽略微沉吟了片刻,随后说了一句:“那天离开之后,我没想到我们还会再次相遇,而且还是以这种方式相遇,真是造化弄人啊! 哦对了,婉柔姑娘,你找我有事儿吗?” 前面还在感慨命运的巧合,下一刻就直截了当的询问人家婉柔姑娘找自己是不是有事儿,这前后的反差实在是太大,让婉柔姑娘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愣了愣,随后就如那深闺怨妇一般,幽幽的说了一句:“旁人都说严公子倾心于奴家,说什么海枯石烂都不会改变这份情意,更说严公子为了奴家变卖了王府宅子和宝贝,现如今看来,似乎也并不是那样的……” 严宽有些尴尬,笑着问道:“谁这么胡说八道,要是让我逮住,非得揍他一顿不可。” 婉柔姑娘看着眼前的严公子:“说这些话的,是奴家的那些个姐妹。 她们一天到晚的都这么说,奴家一开始不相信,后来也就信以为真了。 现在看来,是奴家自作多情了,对不起……” “额……” 严宽尴尬更甚,挠了挠后脑勺说了一句:“没事没事,婉柔姑娘用不着道歉。 再说了,这事儿也是人之常情,每个人都会经历的,姑娘不用放在心上。” “严公子,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楚婉柔看着面前的严宽,瞬间就红了眼睛,胸口更是起伏不定,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严宽刚要回答,忽然有一个声音抢在了他之前开口。 “小王爷的意思是,你就是自作多情了!” 严宽转头看了过去,是丫鬟慧儿。 她看了看一幅泫然欲泣模样的婉柔姑娘,又看了看对方那曼妙的身材,微微袒露出来的性感锁骨,顿时就一脸的鄙夷。 婉柔姑娘换头看了过去,红着眼将打量了几眼慧儿,转头又看向严宽。 “严公子,这位姑娘是……” “我是小王爷的贴身丫鬟,伺候小王爷的起居。”慧儿噘着嘴回答说。 “是这样啊。”婉柔姑娘蓦然收敛起泫然欲泣的神情,眼眸之中多出了几分笑意。 她微微施了个万福,然后自我介绍说:“奴家楚婉柔,姑娘可否告诉我你的名字?” 楚婉柔? 慧儿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微微一愣,眨巴眨巴水润大眼眸,有些疑惑。 她感觉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又不愿意在外人面前失了礼数,就赶忙回答说:“我叫慧儿。” “慧儿姑娘,”楚婉柔笑意更甚,随后说道:“慧儿姑娘生的好看,又性格活泼,有你陪在严公子的身边,真是好呢。” 伸手不打笑脸人,楚婉柔说话的时候一直都在笑,即便是在听到慧儿说出那些个充满了挑衅意味的言语之后也没有改变。 不知不觉的,慧儿就开始喜欢上这个叫楚婉柔的女子了,对她的印象也开始从勾引自家小王爷的狐媚子转变成了不是坏人的狐狸精。 慧儿得了夸奖有些洋洋得意,就站在严宽的身后不说话了。 严宽见状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丫鬟慧儿年纪还小,心思单纯的很,哪儿能斗得过眼前这位坐镇静铭轩的头牌姑娘。 楚婉柔三言两语就搞定了对自己充满敌意的慧儿,转而又把视线落在了严宽的身上。 严宽却并没有搭理她,而是问慧儿:“赵倩倩哪儿去了?” 慧儿很不自然的偏转过视线,不敢和严宽对视,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附近的大槐树,有些心虚的说道: “赵姑娘现在还呆在卖胭脂水粉的摊子前耐心挑选着,她让我先回来找小王爷。” 严宽知道自家小丫鬟的心性,立刻就知晓她在撒谎。 顺着慧儿刚刚下意识看过去的方向,严宽瞥了一眼。 借着昏暗的花灯光线,严宽隐约看到一道黑影蹲在枝头上。 见严宽并不爱搭理自己,楚婉柔思索了一下,便开口说了一句: “既然严公子觉得是奴家自作多情了,那奴家便不打扰严公子的雅兴了,这就告辞。” 说完这句话之后,楚婉柔施了个万福,然后就转身离开了,很快就消失在了灯火阑珊处。 不得不说,这名婉柔姑娘是一个绝妙的尤物,一颦一笑都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媚态,最是勾引男人的心弦。 如果放在之前,严宽绝对不可能说出她是自作多情这种话。 可现在嘛…… 楚婉柔离开没多久,赵倩倩的身影就从慧儿刚刚回来的方向出现了。 她迈步来到严宽的跟前,也不说话,就那么抬头看着严宽,眼眸里满是疑惑不解。 严宽不耐烦的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刚刚那个女人就是婉柔姑娘吧?” 严宽也没有隐瞒,点了点头承认了。 “啊?她就是婉柔姑娘?那便是小王爷的心上人?!” 慧儿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一脸的震惊,忙不迭的就探出脑袋在人群之中找寻婉柔姑娘的身影。 赵倩倩见严宽点头承认,也没多问,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她也转头看向婉柔姑娘离开的方向,小声嘀咕了一句:“怎么我看你们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好像不太对,不像是你之前和我说的那样你侬我侬情意深重啊……” (本章完) 第六十二章 是假的吗 “该不会是!”赵倩倩忽然瞪大双眼看向严宽,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得。 在她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危险的信息。 “严宽,你跟我说实话,之前你告诉我的有关你和婉柔姑娘的故事,是不是你胡诌的?” “额……”严宽顿时哑言,随后就露出一脸的讪笑。 他抬头看着头顶的天空,感慨了一句:“哎呀,今天晚上的月亮真是又大又圆啊!” 赵倩倩凑近了几分,死死地盯着严宽,又问:“你是不是听到当今圣上要把安乐公主嫁给你,所以你就故意胡诌了你和婉柔姑娘山盟海誓的爱情故事,为的就是想要骗当今圣上改变主意?” 严宽有些汗颜,心说这小妮子平时呆呆傻傻的,遇到问题就只会用武力来解决,现在在这件事情上倒是很机敏,猜的竟然全都是正确的! 严宽咧了咧嘴,抬手指向不远处的一个花灯:“你看你看,那个花灯好亮啊!” 丫鬟慧儿顺着严宽手指的方向看去,那个花灯灯火昏暗,一幅马上就要熄灭了的光景,哪儿亮啊? 她转头看向自家小王爷,联想起之前赵姑娘说过的那些话,顿时就有些委屈: “小王爷,赵姑娘说的是不是真的?” “……” 严宽叹了口气,心说完了,看来今天这事儿是没办法翻篇儿了。 既然躲不过,那他干脆就实话实说了。 严宽重重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其实也不全都是假的,虽然故事的主角并不是我和婉柔姑娘,但我的的确确和婉柔姑娘有过一面之缘,那次是在护城河边……” 严宽转头看向赵倩倩,忽然问了一句:“那次你也在场,那时候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还记不记得?” 赵倩倩一脸的茫然,皱眉沉思了许久,忽然脸色一变:“难道说,那天你从护城河里救起来的那名女子就是婉柔姑娘?!” 严宽点了点头:“没错,其实这事儿我一开始也不知道,后来在静铭轩见过了真正的婉柔姑娘,这才得知我们两个原来这么有缘……” 赵倩倩咬牙切齿的又问:“除了这些,剩下的故事都是你胡诌的?” 严宽连忙摆手否认:“你们有没有看过《西厢记》?” 赵倩倩和慧儿对视一眼,均都是摇头说没有。 “这就好办了!”严宽笑容很是爽朗,大踏步向前走去:“既然你们都没看过,那我回头就找个时间给你们好好说道说道……” 赵倩倩连忙拽住严宽的衣角,怒喝道:“严宽,你给我站住,别想就这么蒙混过去!” 严宽嘿嘿一笑,解释说:“没有梦魂,我说的都是真的。 哦对了,醉仙楼那边儿正在举办猜灯谜大会,我们过去看看吧。 剩下的事儿,我在路上给你们说。” 赵倩倩一脸的质疑,仍旧不肯松开严宽的衣角,上前几步用威胁的口吻小声说了一句: “我警告你,你要是敢骗我,我就把你那天晚上穿上女子衣服假扮女鬼吓唬人的事儿说出去,到时候你怕是要吃官司!” 当初在计划买下城西整条街的时候,严宽就深更半夜的穿上女子的衣服去吓唬人了。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这个角色是属于赵倩倩的,但是看赵倩倩满脸不情愿的样子,严宽也不好强人所难,就退而求其次,自己亲自动手了。 当初两个人约定好了,说这件事情是两个人的秘密,谁也不会告诉,没想到这才过了短短几天,赵倩倩这小妮子就翻脸不认人了,女人啊! 果然,那句话是对的——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想了想之后,严宽附身到赵倩倩的耳边小声说了一句:“你怎么回事儿?当初咱们不都拉钩上吊说这件事情不会告诉别人的吗?你怎么不遵守约定?” 赵倩倩的个头有些矮,正好只到严宽的肩头,严宽低头也恰好能够碰到赵倩倩的耳朵。 在这寒冬腊月里,一个人凑到自己的耳边小声耳语,感受着那股来自男人的炽热气息,赵倩倩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噔噔蹬后退了好几步。 她红着脸瞪向严宽:“我就是不遵守诺言,你打死我啊!” “……” 严宽翻了个白眼,心说不跟你一般计较,叹了口气之后就率先迈步走向醉仙楼的方向。 在路上的时候,严宽开始为丫鬟慧儿和赵倩倩讲解西厢记里边儿的剧情,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日照街的醉仙楼附近。 和过去几天截然不同,再也没了之前那股子七情寂寥的景象,此时此刻,这一整条街都热闹非凡,人声鼎沸不说,人头攒动的厉害。 还没走到街道里头,光是远远看去就见到有一大波人围拢在那里,吵吵嚷嚷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严宽停下脚步,下意识的也闭上了嘴巴。 听故事听的正专注的赵倩倩和慧儿往前走了几步,这才发现严宽停在了原地,急忙开口询问: “之后呢?那个张生高中状元了吗?” “小王爷,莺莺最后和张生在一起了吗?” 严宽叹了口气:“这个故事之后再跟你们说,小三子,小三子?” 小三子正沉思着小王爷到底是从哪儿得知的这些个情情爱爱的故事呢,听到严宽的呼喊之后赶忙回过神来。 “小王爷,有什么吩咐?” 严宽看向面前被堵了个严严实实的街道,皱眉说道:“去看看发生什么事儿人了,怎么这么多人都围拢在这里。” “好的,小王爷。” 小三子赶忙上前去查探消息去了。 别看他有些身材臃肿,长得也不是很可怕,但是他当狗腿子很多年了,自然而然的就养成了一身凶神恶煞的气势,看到这家伙靠拢了过来,许多路人都不自觉的让开了一条道路。 没过多久,小三子就折返了回来,对严宽说道: “小王爷,那波人都在参加我们醉仙楼举办的猜灯谜大会,正聚在那里讨论呢。” 严宽哦了一声,有些诧异,没想到自己随手举办了一个猜灯谜大会,竟然会引来这么多人参加。 这有些超出严宽的预期了。 看来啊,在这愚昧的古代,鬼神之说的力量还真是无穷大。 (本章完) 第六十三章 出言不逊的家伙 赵倩倩愣愣的看着前面那人满为患的街道,一脸的纳闷儿,转头问严宽: “这条街不是因为闹鬼而人烟罕至吗?为什么今天会有这么多人来? 严宽,你到底做了什么?” 严宽嘿嘿一笑,神秘兮兮的问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 “有钱能使鬼推磨!” 严宽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得意洋洋的大踏步走进了那条街道,丫鬟慧儿和小三子自然也是紧跟其后。 赵倩倩愣在原地想了许久,依旧是没能想明白那句话的意思。 仅仅才几天的功夫,那条原本因为闹鬼而没了人居住的街道,现在怎么就那么多人聚在一起? 难道他们不怕闹鬼了? 严宽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能够让一条因为闹鬼传闻而萧索的街道变得这么繁华? 赵倩倩忍不住多看了严宽的背影几眼,她忽然发觉了一个问题——自己呆在严宽的身边时间越久,自己就越是看不明白这个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明明他就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而已,为什么自己总是猜不透他心里的念头呢? 就比如说那次惠春阁的事情,还要这一次散布女鬼谣言的事情,赵倩倩都看不明白。 明明情况都已经差的不能再差了,严宽是怎么在这种情况下扭转败局,还让自己的势力蒸蒸日上的? 看着那个修长的背影,赵倩倩眨巴眨巴眼睛,心头满是复杂情绪。 “我的天,仅仅是猜灯谜而已,竟然舍得拿出一百两银子!” 人群最后边,一人伸长了脖子想要看清楚里边儿的状况,口中惊呼出声。 他身边有人说了一句:“这位兄台,如果你知道了这醉仙楼的幕后主人是谁,估计就不会说出这种话了。” 那男人转头疑惑的看了过来:“谁呀?总不能是当今圣上吧?” 另外一人撇了撇嘴,随后解释说:“这醉仙楼换了主人,正是这位新主人举办了今天的猜灯谜大会。 估计你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这醉仙楼的新主人就是那个据说得了失心疯的淮安王府的小王爷!” “啊?” 男人听到这句话,顿时恍然大悟,点了点头深以为然的说了一句:“难怪难怪,我就说怎么会这么出手阔绰,原来是他呀……” 他转头看了看醉仙楼,咋舌道:“有钱人家的子弟就是阔绰,猜对一个灯谜就给一百两银子……” 赵倩倩来到近前,把那二人的言语听到了耳朵里,顿时就来了兴趣,双眼放光的问了一句:“灯谜?什么灯谜?” 那两个人聊的正起劲儿,被赵倩倩打断了,自然有些不爽。 当他们转头看了过来,发现说话的人竟然是一名女子,顿时就有不屑神色流露。 其中一人皱着眉头,嘟囔了一句:“好端端的姑娘家,不呆在闺阁里等着家人,出来乱跑什么……” 虽然四周声音嘈杂,但是赵倩倩耳力惊人,立刻就瞪起眼睛冷冷的看着那个说话之人,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有本事再说一遍试试?” 那人似乎是觉得赵倩倩是女子,不屑的神色更加浓郁了几分,挺起胸膛理直气壮地说:“说就说,你竖起耳朵挺好,我刚刚说……” 他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迟疑了一下之后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我不跟女人一般见识,你赶紧回家待着吧。” 赵倩倩虽然是女孩子,但她从小就憧憬刀光剑影杀气腾腾的江湖,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因为她是女子就说那些个瞧不起她的言语。 女孩子又怎么了?谁说女子不如男的? 男子能够做得到的事情,女子照样可以做! 哪位皇帝规定女子就必须天天呆在闺阁里等着嫁人?谁说女子就只能相夫教子了? 赵倩倩越想越觉得生气,一张粉嫩脸颊气的通红,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扬起拳头就要冲出去教训那个出言不逊的家伙。 照她的脾气秉性,那对她出言不逊的家伙少不了的要挨一顿胖揍。 别看赵倩倩功夫不咋地,但总比一个从来没有练过武的读书人要强太多了。 对方虽然是成年男人,但以赵倩倩的气力,打的他嗷嗷怪叫还是不难的。 赵倩倩咬着牙就要冲出去揍人,但是才刚走出去一步,就有人拽住了她高高扬起的拳头。 赵倩倩转头一看,居然是严宽。 严宽笑了笑,把赵倩倩那纤细的胳膊拽了回来,柔声说道:“在京都打架斗殴,按照律令,是要被丢入打牢的。” 赵倩倩冷哼了一声,狠狠甩开严宽的手,大声质问道:“既然如此,那你当初在静铭轩里为何纵容府上的扈从暴揍那名外乡人?此时又作何解释?” 小三子闻言尴尬一笑,挠了挠后脑勺届时会所:“赵姑娘误会了,当时揍人的就只有我一个而已,我并不是府上的扈从,而是小王爷的狗腿子而已,嘿嘿……” 小三子有些委屈,在他看来,自家小王爷和这位不知道来历的赵姑娘肯定是郎有情妾有意。 看赵姑娘的言行举止,一定是出自名门世家的大家闺秀,将来说不得还可以成为自家小王爷的正房妻子。 正因为如此,小三子最近几天在面对赵倩倩的时候百般上心,就跟对待自家的王妃似得,听到她竟然把自己归在王府扈从一列,自然有些委屈,忍不住就要上前辩解几句。 或许是察觉到了小三子对自己的善意,赵倩倩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终究还是打消了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清的念头。 她死死地瞪着严宽,大有一种你今天不给我解释清楚,我就跟你没完的架势。 你身为大家闺秀,在大街上行凶打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使用暴力,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严宽本来想这么劝说赵倩倩的,但看她那满脸杀气的样子,严宽到了嘴边儿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要是这句话真的说出去,这小丫头估计到时候就真的要和自己不死不休了。 严宽眼珠子转了转,转变了口风,说道:“你难道有百分百的把握打赢那男人?” “当然!”赵倩倩底气十足。 (本章完) 第六十四章 谢谢 严宽有些吃瘪,又问:“你难道就有十层的把握,打了人家还不让人家报官抓你?” 赵倩倩一听这话就彻底怒了,瞪着眼睛嚷嚷:“报官就报官,我才不怕!” “你是大户人家的千金,肯定不会怕官府找事儿,但是你好好想想,要是人家报官之后抓了你,到时候这事儿让你家里人知道了,然后你家里人把你带回家里,逼着你和你不喜欢的人成婚,你愿意?” “额……” 赵倩倩这一次愣住了,眨巴眨巴眼睛好像是要反驳严宽,但是终究没能说出话来。 她低头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我就是生气,他凭什么那么说我…… 严宽见状微微一笑,柔声说了一句:“我知道你想教训那个出言不逊的读书人,但教训人不一定要使用暴力。 你过来,我跟你说个办法……” 严宽在赵倩倩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赵倩倩随后抬头一脸震惊的看着严宽:“你怎么会知道那些谜题的答案的?” 这句话才刚说出口,赵倩倩就后悔了。 这不是废话吗?醉仙楼是严宽买下的,财迷大会是严宽举办的,灯谜他能不知道吗? 自己真的是被刚刚那人给气的昏了头,都忘了这茬儿了! 赵倩倩抬头看向严宽,本以为这家伙会趁机好好嘲讽自己一番,却没想到严宽并没有像自己预料之中的那样,说一些让自己难堪的言语,而是笑吟吟的回了一句: “这些谜题都是我想出来的,我当然知道答案了!” “是你自己想的?你是从书上抄来的?” 赵倩倩一脸的惊讶,看着严宽的眼神也发生了些许微妙的变化。 刚刚她也听那些个猜灯谜的人念叨了几句灯谜,发现那些个灯谜都是自己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一个个都很奇怪,如果不是真正的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估计都不可能想出答案来。 这些晦涩难懂的谜题,竟然是严宽自己想出来的?怎么可能! 在赵倩倩的心里,严宽就是一个不学无术,歪点子一想一箩筐的花花公子,他说那些个灯谜是他自己想出来的,虽说有些让人难以置信,但也不是全然没有可能…… 想到这里,赵倩倩沉默了下来。 她低敛眉目点了点头,小声说了一句:“谢谢你跟我说这些。” 听到赵倩倩口中说出‘谢谢’二字,严宽哎呦喂一声就叫了出来,满脸的诧异。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够从这位刁蛮小姐的口中听到谢谢这两个字,看来自己费了好一番心思才想出来的谜题没有白费。 抬头看去的时候,赵倩倩已经离开,大踏步的往人群里边儿钻。 听说醉仙楼这边儿举办猜灯谜大会,猜出答案就可以拿到一百两银子的奖励,许多人都跑过来凑热闹,想要碰碰运气拿赏钱。 写着灯谜的地方早就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的报过来了起来,怕是一身腱子肉的壮汉都很难挤进去。 只不过,赵倩倩身为女子,自然有着自己的办法。 只见她在人群外边儿站定脚步,然后扯着嗓子尖声喊了一声:“本姑娘要猜灯谜,无关人等统统让开,否则刀剑不长眼,伤了谁都与本姑娘无关!” 话音刚落,赵倩倩右手握住剑柄,沧浪一声就拔剑出鞘。 十四五岁的年纪,正是胡搜阿女声音嘴尖锐的时候,再加上那一声让人胆寒的宝剑出鞘声,正在猜灯谜的那些人都被吓得虎躯一颤。 他们还以为是这条街的女鬼又从古井之中爬了出来,嗷嗷怪叫着就往后退去。 骚乱持续了大概五分钟的时间,醉仙楼里边儿就有青衣小厮走出来维持秩序。 很快,人群又恢复了平静,只不过,那些个路人却是纷纷冲赵倩倩瞪眼。 “小丫头,不好好在家里呆着,出来鬼叫什么?” “就是就是,没事儿你就看看花灯,瞎叫唤什么?吓死个人!” “这是谁家的野丫头,也不好好管管……” 凑在灯谜前面的绝大部分都是成年男人,就这么被一个小丫头的呼喊声吓得哭爹喊娘,都觉得颜面无存,只能一个劲儿的埋怨赵倩倩。 之前对赵倩倩出言不逊的那名读书人认出了赵倩倩,皱起眉头斥责道:“之前我就让你回家了,你怎么不听话? 你刚刚喊什么?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 赵倩倩也不说话,就只是冷眼瞪着那名读书人。 那名读书人看到赵倩倩露出这种眼光,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没来由的想起了那个从古井之中爬出索命的女归来,就有些肝儿颤,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赵倩倩就像是打了胜仗的将军似得,扬起下巴趾高气昂的走向人群。 人群的面前就是醉仙楼,在醉仙楼的二楼挂满了各色各样的花灯。 花灯底部挂着红色的布条,上面写着一个个谜题。 赵倩倩凑到近前踮起脚尖看了看,见到第一个灯谜是——日落半林中。 最前面还站着几位身穿儒雅长袍的读书人,凑在一起正在争论那个谜题的答案。 “这到底是谜题还是什么?怎么就只有半句诗,连一点提示都没有的?” “对呀,没有提示,不说是让我们猜字还是猜东西的,这还让人怎么玩儿?” “据我看啊,这就是醉仙楼搞出来的噱头罢了,说是猜灯谜,其实就是随随便便胡乱弄出来的一些个东西,根本就没有什么答案,所以那一百两银子也没人能够拿得到!” “估计就是这样了,哎,我还以为醉仙楼当真如此大方,合着是在搞噱头啊……” 就在这时候,忽然有一个嬉笑声音响起:“你们猜不出来,我觉得有人能猜得出来,比如说那边站着的那位姑娘。” 身穿儒雅长袍的读书人立刻就皱起了眉头,心说我堂堂读书人都猜不出来的谜题,一个小姑娘就能猜得出来了?你这不是故意来羞辱我的吗? 他转头瞪向那说话之人,发现自己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名穿着华贵的公子哥。 (本章完) 第六十五章 答案竟然会…… 读书人微微一愣,很快就恢复了冷静。 他对着那人微微抱拳:“兄台,你为何会这么想?难道是觉得在下的学识比不过那姑娘?” “不是,”严宽笑的很是爽朗,抬手点了点站在那里的赵倩倩,开口说道:“我只是看她长得好看,就顺口那么一说。” “顺口一说……” 读书人微微皱眉,显然有些不满,但叶柄么有多说什么,微微点了点头之后,就顺着严宽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严宽见那人不说话了,就主动挑起话题,说道:“这位兄台,要不我们赌一把?” “不赌,读书人不会做那种事情。” “……” 严宽愣住了,没想到那名读书人竟然会这么直接的拒绝自己,到了嘴边儿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实际上,那读书人想的很简单,自己只不过是一介书生,和自己搭话的公子哥一看就是出自富贵人家,和他打赌的话,不管自己最后是赌输了还是赢了,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所以,他不会答应那人的赌约。 只不过,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读书人不答应和自己赌博,严宽也有办法。 他嘿嘿一笑,心说在这个世界上,不管是哪个朝代的人,都不可能抵挡得住金钱的诱惑。 想到这里,严宽笑的有些老奸巨猾。 他说:“兄台,要不这样,如果我赌输了的话,我给你一百两银子作为奖励,可如果你输了,我也不要你的钱,只需要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大喊一声我寒窗苦读十几年,还不如一名女子,如何?” 不出严宽所料,那名读书人在听到一百两银子之后,顿时就来了兴致,转头多看了严宽一眼,好像是有些心动了。 那可是一百两银子啊,对于普通人家来说,那是半辈子都赚不来的巨款! 他的夫人即便是辛苦劳作一年,怕是连十两银子都赚不来,自己随随便便打个赌就可以赚来一百两银子? 读书人蠢蠢欲动,但终究还是保持住了理智。 他心里清楚,既然这名身着华丽的公子哥敢于和自己用一百两银子赌博,那就肯定有着很大的把握可以赢了自己…… 读书人思来想去,总觉得这是一个天大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赢了就能拿到手一百两银子,如果输了,自己也不过是当众喊一嗓子而已,又不会掉块肉。 再说了,这元宵节的街道上人山人海的,自己即便是输了,喊的时候声音略微小一些,应该也不会有人注意到自己这边儿的。 在心中天人交战了许久,读书人咬了咬牙,总算是下定了决心。 “好,我跟你赌! 但是,你不能反悔,要是我赢了,一百两银子必须给我!” 严宽自然知道这家伙在担心什么,转头喊了一嗓子:“小三子,过来。” 随后,一个小胖墩儿就从人群之中挤了进来。 严宽让他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然后放在那读书人的面前晃了晃,开口说道:“如果兄台信不过我的话,可以请人作证,随便谁都可以。” 那读书人看了看严宽的笑脸,然后又看了看他手里的银票,摆了摆手:“用不着别人作证,我信得过公子的为人。” 一百两银子要是真的落入了自己的手里,那自己可能将来十几年都吃穿不愁了。 这些钱在自己这里可以做很多事情,对于面前那位贵公子来说,说不定就是一顿酒菜的事情。 读书人心里跟明镜一样,知道真正的有钱人是不会为了区区一百两银子就跟自己开玩笑的。 听到那读书人的回答之后,严宽赞赏的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兄台信得过我,那咱们就开始吧。” 读书人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转头看向站在那里的漂亮小姑娘,心头有些紧张。 他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小声碎碎念着:“千万不要猜中答案啊……” 凑过来猜灯谜的,绝大部分都是男人,赵倩倩身为女孩子,此刻却和这帮大老爷们儿站在一起,显得极为突兀。 不少人都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均都是有些疑惑。 “这小丫头想做什么?” “废话,凑过来当然是要猜灯谜了!” “别瞎琢磨了,就她还猜灯谜?能猜得出来吗?” “估计就是过来看个红火热闹而已,咱们还是好好猜灯谜吧。 刚刚有一个考中了进士的书生站在这里想了许久,都没能猜出第一个灯谜的答案,一个小丫头能猜得出来?” “这话说的不对,猜灯谜又不是要吟诵诗词,不需要多大的才华的……” 那些人说什么的都有,但却都不觉得赵倩倩能够猜的出灯谜答案。 赵倩倩本人对此置若罔闻,嘴角始终上扬着。 她抬手冲着那站在门口维持秩序的青衣小厮招了招手,等他走过来之后才说:“所谓日落半林中,其实这个灯谜很简单,担架就是一个东字!” 见赵倩倩向青衣小厮招手,众人知道她这是知道答案了,纷纷看了过来。 当听到赵倩倩口中的那个答案之后,瞬间安静下来,之后便是一阵哗然。 “东字?别瞎说了,日落半林中和东字有什么关系?” “你一个女孩子,不乖乖的在家里相夫教子,跑出来凑什么热闹?快起开吧!” 后边儿看热闹的人还比较礼貌,但是那些个站在花灯下边儿冥思苦想了许久都没能想到答案的读书人就不开心了,一个劲儿的驱赶着赵倩倩。 他们自诩读书人,觉得自己寒窗苦读十几年,虽不敢自称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但也算是饱读诗书,一个个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来答案,你一个女孩子能猜得对? 要是真的让你猜出了答案,那我们这些读书人的脸面往哪儿搁? 那名青衣小厮听到赵倩倩的答案之后,楞了一下,随后就由衷的称赞了一句:“姑娘真是聪慧,灯谜的答案的确是东字。” 全场寂静,随后又一次哗然。 “什么?这怎么可能!” (本章完) 第六十六章 才女赵倩倩 “不可能才对的,日落半林中,怎么会和东字有关系?你是不是搞错了?” “不对,日落半林……林字拆开了就是两个木,太阳的日字在木中间,不就是一个东字吗?” 看来那些读书人也不都是傻子,在知道正确答案之后,很快就推敲出了原理。 实际上,这个灯谜其实并不算难,只不过,仅仅凭借一句‘日落半林中’就让人去猜,实在是范围太大了。 答案并不是唯一的,可以是东西物件,也可以是字,也可以是其他的东西,但是如果没有灵光一闪的顿悟,普通人是很难想到答案的。 当赵倩倩说出谜题的答案之后,很快就有人推敲出了原理。 那些读书人这个时候才明白,原来谜题的答案和他们之前猜想的那些截然不同,只需要稍微转换一下思路变回茅塞顿开,很容易就可以猜出答案的。 正如之前那人所说,猜灯谜其实并不需要学富五车才高八斗,需要的只是脑子灵光罢了。 看到那位只不过是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从青衣小厮的手里接过一百两的银票,许多读书人都悔恨的直跺脚,但是却也无能为力。 在感慨那名小姑娘聪敏过人的同时,他们都要把肠子悔青了,一个劲儿的埋怨自己刚刚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 至于刚刚还对赵倩倩出言不逊的那些个人,均都是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堪。 他们想破脑袋也没想到,自己看不起的那名小姑娘竟然真的能够猜得出灯谜的答案。 人群发出的哗然久久不散,有捶胸顿足的悔恨,有怅然若失的无奈,也有由衷的称赞,全部都清晰的落到了赵倩倩的耳朵里。 赵倩倩因为被人瞧不起而跌落谷底的心情顿时又好转到了极点,还不忘转头得意洋洋的瞪了之前对自己出言不逊的那名读书人一眼。 严宽站在旁边,看着赵倩倩小孩子气的行为,觉得有些可爱。 赵倩倩虽说已经到了婚配的年纪,但终究还只是个孩子。 见赵倩倩真的猜出了答案,之前和严宽打赌的那名读书人一脸的匪夷所思:“这……这不可能!” “这位兄台,你输了,愿赌服输,所以……” 那名读书人一脸的恍惚,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 他抬头深深地看了严宽一眼,眼神极为复杂。 但是他也没有反悔,咬着牙大喊道:“我寒窗苦读十几年,还不如一名女子!” 这人喊的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声音也洪亮,显然是真的愿赌服输了。 喊完之后,这人没有丝毫停顿,抬腿就离开了这里。 众人被那读书人的一声大喊吓得浑身一颤:“特娘的,今天是有人撞邪了还是怎么的,怎么都喜欢瞎嚷嚷?” “没事你嚷嚷什么?找打是不是?” 那些围在醉仙楼门口的人正在为了刚刚那事儿而感到懊悔,冷不丁听到又有人大喊了一嗓子,见到喊话的人是一名读书人,立刻就开始破口大骂。 那名读书人脚步一个趔趄,就像是受到了奇耻大辱一般,狠狠甩了甩袖子,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了这里。 严宽叹了口气,看了看那读书人的背影,心说这人倒也爽快,并没有想着要跟自己耍滑头。 幸好他没那么做,不然的话,他就不仅仅是要丢面子了,到时候说不得连裤子都要被丢了。 严宽摇了摇头,叹气一声收回视线,然后转头把视线落在赵倩倩的身上。 灯谜大会举办了那么长时间,一直都没有人猜出答案。 赵倩倩作为第一个说出答案的人,除了拿到手一百两银子之外,还可以在醉仙楼里免费吃一顿饭。 这是鬼点子最多的严宽想出来的办法,一方面是为了给醉仙楼做宣传,另一方面就是为了集思广益,好让自己能够把醉仙楼的菜品稍加改良。 严宽本人都没想到,这份名额最后竟然落在了赵倩倩的头上。 第一个猜出了灯谜的答案,赵倩倩瞬时间就被众人捧上了天,周围那些人四毫不吝啬溢美之词,说的赵倩倩都有些小脸儿发烫了。 也不知道是得意还是心虚,赵倩倩转头看了严宽一眼。 二人视线在半空之中交汇,随后很快就分开了。 赵倩倩低下头去不好意思再看严宽,竟然罕见的有些小女儿的娇羞韵味。 赵倩倩是有些刁蛮,但她不傻。 她心里清楚,自己之所以会被周围人如此称赞,全部的功劳都是出自严宽。 没错,她一开始是有些得意洋洋,但在看到严宽之后就有些心虚了。 自己这个‘才女’的头衔,来的有些名不副实啊! 那青衣小厮把钱递给赵倩倩之后,满面春风的说道:“这位姑娘,我们醉仙楼推出了不少新的菜品,姑娘可否赏脸,来帮我们品尝一二?” 赵倩倩楞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问了一句:“我还有几个朋友,可以一起进来吗?” 青衣小厮点了点头:“可以的,几位里边儿请。” 赵倩倩灿烂一笑,然后转头蹦跳着冲严宽和小三子等人招手。 四人迈步走进醉仙楼,青衣小厮对着依旧不肯离开的那些人大喊道:“刚刚那位姑娘解开了第一道灯谜,剩下的十九道灯谜,不管是谁,只要能够得出正确答案,都可以获得醉仙楼奖励的银子,只不过,奖励从一百两银子变成了一两。” 虽说将近降低了一百倍,但仍旧是白给的钱,不要白不要。 外边儿的人纷纷开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在他们看来,一名十四五岁的小姑娘都可以解出答案来,自己这些个饱读诗书的读书人岂不是易如反掌? 之前之所以没有得出答案,只不过是没有找到正确的解题思路罢了。 现如今知道灯谜的答案是字了之后,只要稍加思索,的出答案还是不难的。 抱着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所以,灯谜大会不但没有就此结束,反而越来越热闹了起来,许许多多的路人都被吸引了过来。 这些人都在惦记着醉仙楼奖励的银子,至于女鬼不女鬼的,他们早就忘了。 (本章完) 第六十七章 好酒 之前与严宽打赌输了的读书人在日照街绕了一圈儿之后,又悄悄地折返回了醉仙楼门口。 直到他迈步走进醉仙楼之后,读书人的脸上还是红彤彤的,看来刚刚的事情把他臊的不行。 在这位读书人的心里,女子文不能提笔安天下,武不能上马定乾坤,生来便是在家里相夫教子的,自己怎么会比不得一名女子? 虽说他现在还是寂寂无名的普通人,寒窗苦读了十几年,却依旧没有考上状元,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瞧不起那些个女子。 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今天竟然会因为一个赌约而大声喊着什么自己不如女子。 虽说那个时候人声鼎沸,不一定有人听到自己喊了什么,但这还是让他感到了天大的羞辱。 坐在醉仙楼的椅子上,读书人仍旧红着脸,越想越觉得愤懑不平,胸口仿佛被人用重锤狠狠抡了一下似得。 于是乎,他招手寒来小二:“小二,给我上酒,我要你们这里最好最烈的酒水!” 不管是在什么朝代什么笛梵,酒水一直都是用来寄托感情的载体。 送朋友离开要喝酒,失恋了要喝酒,高兴了要喝酒,就连胸中愤懑难平也要喝酒。 青衣小厮迈步走了过来,先是上下打量了几眼那读书人,好心提醒了一句:“公子,咱们醉仙楼的酒水可不便宜,您确定要最好最烈的酒水?” 读书人不爽的冷哼了一声,瞪着那青衣小厮说道:“怎么,觉得我拿不出买酒的钱?” 青衣小厮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就只是提醒公子一声。” 读书人又哼了一声:“比你们这里贵一百倍的酒水我都喝过,我就不信了,你们这里的酒水能比越州那里的花雕酒我都喝过好几坛子!” 不管那读书人说什么,青衣小厮只是笑,并不揭穿。 见青衣小厮只是点头,并不附和自己,读书人便觉得有些无趣,摆了摆手有些兴致缺缺。 他问了一声:“你说你们这里的酒水贵,到底有多贵?” 本来是好心提醒,结果却让人家觉得自己是瞧不起人,青衣小厮有些无奈。 他撇了撇嘴,却也没有出言讥讽读书人,笑着说了一句:“我们醉仙楼的酒水很多,最贵最烈的就名为宽心,平时要百两银子才能喝到,今日只需要二十两银子即可。” “二十两银子?!” 读书人瞪大眼睛就要拍桌子,二十两银子?你们怎么不去抢? 可他终究是有着读书人的气节和礼貌,最终强行忍住了发火的冲动。 人家醉仙楼一开始就提醒了自己酒水很贵,是自己偏偏要买的。 明码标价都告诉你了,你又嫌人家的酒水卖得贵,这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 读书人好歹也是明事理的人,这点道理还是明白的。 他压下心头的震惊,然后迟疑了起来。 许久之后,他才下定决心,咬着牙说道:“那就给我来一壶宽心酒,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子的酒水,竟然能够卖出二十两银子的高价!” 青衣小厮点了点头:“好嘞,您稍等。” 青衣小厮离开了,很快就拿来了一个酒杯放在了读书人的面前。 读书人低头看了看,发现那酒水澄澈似清泉,和自己见过的那些酒水截然不同,不由得双眼放光起来,就连这杯酒价值二十两银子的事儿也给抛到脑后去了。 他端起酒杯放在鼻尖嗅了嗅,然后迫不及待的就一饮而尽。 酒水顺着喉咙流入腹中,读书人的白净脸庞瞬间就变得通红起来,就像是喝下了什么琼浆玉液一般,整个人都变得豪爽起来。 他眯起眼睛大声喊道:“好酒,真是好酒啊!”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便扑通一声倒在了桌子上不省人事了。 一直在旁边儿候着的青衣小厮见状,撇了撇嘴满脸的鄙夷神色,心说就你这点儿酒量,还好意思说要喝我们醉仙楼最好最烈的酒?也不嫌害臊! …… 京都皇宫之中。 皇帝陛下放下手里的奏章,抬手揉了揉满是疲惫的脸庞。 在他的身边站着一位老态龙钟的老太监,就那么揣着手站在皇帝的身边。 见皇帝陛下放下手里的奏章,太监山前几部,躬身说了一句:“皇上,夜已经深了,该入寝了。” 皇帝陛下却没有作答,只是问了一个问题:“人找到了吗?” 老太监低头回答说:“安乐公主现在就呆在京都淮安王府之中。” “哦?”皇帝陛下吃了一惊,抬头看向那老太监。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嘴角竟然勾起了一抹笑意:“天底下竟然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老太监沉吟了片刻,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皇帝陛下哈哈大笑,坐直了身子之后说道:“淮安王的那个儿子,虽说是没多大的本事,但跟京都之中其他的富贵人家子弟相比起来,的确是安分守己了太多。 倩倩住在他那里,朕也算是安心了些许。” 老太监实在忍不住了,斟酌言语之后说道:“皇上,有件事儿杂家不得不说……” 皇帝陛下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了。 “皇上,杂家听人说起过,说是安乐公主是被……是被淮安王的儿子强行带回王府的。” “岂有此理!”皇帝陛下猛的一拍桌子,满脸的怒气。 他厉声呵斥道:“这厮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情,他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见到皇帝陛下因此生气,老太监忙不迭跪下,颤声解释说:“皇上喜怒,根据传言所说,安乐公主虽说被强行带回了淮安王府,但是淮安王的儿子并没有对安乐公主施以暴行,而是以礼相待,安乐公主也很开心。 正因为如此,所以安乐公主才可以长久的在那里住下……” “哦?还有这事儿?”皇帝陛下喜怒无常,听到老太监的解释之后,顿时就平息了怒火,坐下之后点了点头,恍然道: “朕听说那淮安王的独子并不是那么的嚣张跋扈,所以不可能做出那种僭越律法的事情。 不过……” 说到这里,皇帝陛下微微顿了顿,又问:“不过他为何会把朕的小公主强行带回王府?” “据说……据说是患病了。” (本章完) 第六十八章 皇帝陛下的抉择 皇帝陛下闻言微微一愣:“患病了?” 老太监回答说:“据说那位小王爷患上了失心疯。” “前段时间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失心疯了?” “这……”老太监迟疑了很久,终究还是不敢实话实说。 皇帝陛下摆了摆手:“你说实话,朕不会降罪与你。” 老太监把身子趴的更低了几分,这才小声的回答说:“有传言说,淮安王府的小王爷是因为……因为听说皇上有意把安乐公主许配给他,所以……所以一时激动,就失心疯了。” 这番话说完,那老太监白皙无须的脸庞竟然憋的通红,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怎么。 这件事儿实在是太难启齿了,正所谓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慎,自己就会人头落地。 如果告诉皇帝陛下,那淮安王的独子之所以会失心疯,其实是因为人家心里有了别的姑娘,估计到时候皇帝陛下就会龙颜大怒。 难道堂堂安乐公主还比不得一位青楼女子吗? 可如果不说实话,最后让皇帝陛下从其他的途径得知了那件事情的真相,到时候自己就有了欺君的罪名,依旧是人头落地的下场。 老太监一辈子都在伺候皇帝陛下,现如今却因为这件事情搞得左右为难,想了许久,这才把那件事情尽量的说好听了些。 皇帝陛下闻言有些错愕,沉默了很久。 因为自己有意把安乐公主许配给他,所以失心疯了? 片刻之后,皇帝陛下便明白了这老太监言语之中隐藏起来的那层含义,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 “朕本来是觉得淮安王为我大唐朝南征北战数十载,为我大唐朝立下了无数功劳,所以才想着把安乐公主…… 哎,算了算了,既然事已至此,那降婚一事,作罢好了。” 让当今皇帝陛下降婚,把他最疼爱的安乐公主许配出去,那是多么荣耀的一件事情,这偌大的京都有着数不清的名门年轻俊彦,哪一个不想着迎娶公主? 娶了公主便摇身一变成了驸马爷,这就等同于是和当今圣上结下了一层亲属关系,那小子倒好,为了这事儿还失心疯了…… 英国公的长子,近些年在边关那边儿立下了无数的竣工,皇帝陛下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要把自己的安乐公主嫁给他。 如果不是淮南王远离故土,这几十年来不断的为大唐朝南征北战,时至今日还在镇守边疆,皇帝陛下也不会生出降婚的念头。 那淮南王的独子,没有功名,更写不出名动仕林的好文章,何德何能可以成为当今皇帝陛下的驸马爷? 皇帝陛下又不是傻子,心思微动之下便明白了那所谓患了失心疯是什么意思。 这是不愿意迎娶安乐公主耍的把戏啊! 皇帝陛下脸色一你请不定,起身之后开始在殿内踱步。 那名老太监依旧趴在地上,见皇帝陛下脸色不太好,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句:“皇上有所不知,那淮安王的小王爷近些日子做了许多荒唐事情,实在是……” “都有什么?” 老太监不敢隐瞒,实话实说道:“前些日子,淮安王回老家祭祖,那位小王爷不但没有随同一起回去,反而留在了京都之中。 趁着淮安王回家祭祖的时间,他把淮安王府都变卖了,就连淮安王视若珍宝清供雅玩都给变卖的一件不剩。 不止如此,这位小王爷把变卖家产换来的四万两银子都用来了买店铺。 据说城西边儿闹鬼,那位小王爷便把城西边儿所有的店铺都给买了下来。 原本那店铺只值五百两银子,结果小王爷开价五千两,还美其名曰说不让店老板受委屈……” 皇帝陛下有意把安乐公主嫁给淮安王的独子,安乐公主可以不愿意嫁,但是他淮安王的独子不能说不愿意娶,这是脸面问题。 这不是小门小户的婚嫁,而是当今天子的意思,如果你说你不愿意迎娶那位安乐公主,那便是在打当今圣上的脸面。 关于这一点,伺候了皇帝陛下一辈子的老太监心里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 可正因为如此,他现在才会为了那个败家子小王爷极力遮掩,拼了老命不要也要把那位小王爷说成真的患了失心疯的样子。 如果是得了失心疯,那不愿意迎娶安乐公主就能说得通了,即便是当今的皇帝陛下也不能埋怨什么。 果不其然,当皇帝陛下听老太监说起那位小王爷的荒唐事迹之后,脸色略微好转了一些。 他转头过来示意那老太监站起身来说话,随后开口道:“淮安王为我大唐朝立下了汗马功劳,而且忠心耿耿,从来没有让朕为难过。 现如今,淮安王的独子患了失心疯,那朕也不能坐视不管。” 微微沉吟之后,皇帝陛下大袖一挥说道:“传令下去,让御医去医治淮安王独子的失心疯,之后……” 说到这里,皇帝陛下忽然戛然而止。 他皱了皱眉,打消了原本的那个念头:“算了,古人有言,子不教,父之过。 现如今淮安王回老家祭祖去了,他的儿子便没了人管教,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也是情理之中。 传朕口谕,让淮安王独子届时参加校阅。” 皇帝陛下本来想着让御医治好淮安王独子的失心疯之后,再严惩他不愿意迎娶安乐公主的事情。 可转念又一想,自己贵为当今天子,要是和一个得了失心疯的孩子一般见识,位面也太小家子气了。 …… 京都是大唐朝版图之中最繁华的城池,现如今又正值元宵节,晚上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城西边儿的日照街上,热闹程度和现代的都市比起来也丝毫不差。 整条街道人满为患,平时足够三辆马车并行通过的大道,现在连行人都很难通过。 路上全是摩肩接踵的行人,道路两边儿则是趁着元宵节反买东西的小商贩。 明明这条街上热闹非凡,可在距离日照街不远的一处空旷地方,那里没有一个人影。 凑近就会发现,这地方有着一口古井。 (本章完) 第六十九章 千杯不倒醉了 一名略显消瘦的男人站在那里,也不顾四周黑暗,即便是被冷冽的寒风吹的瑟瑟发抖,也没有要离开这里的意思。 他就那么安安静静的站在古井边儿上,时不时的往旁边儿张望几眼,像是在等待什么人。 片刻之后,不远处的黑暗之中忽然响起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一名身穿黑色斗篷的人向这边儿走了过来。 在看到这人出现的时候,等待在古井边儿上的男人面色一喜,快步迎了上去。 二人面对面站着,那黑泡男人转头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人关注这边儿,便从袖口里拿出一袋沉甸甸的银子递给面前的男人。 他压低声音提醒说:“这是给你的酬劳,你得尽快离开这里,以后不要出现在京都之中了,明白了吗?” 男人接过钱袋子之后掂量了一下,确定银钱分量并没有问题之后,展颜一笑说道:“明白明白,大人的话,小的自然民记在心,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京都了……” 黑泡男人摆了摆手:“去吧。” 二人随后背道而驰,很快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那名拿了银钱的男人却并没有当时就离开,而是找了一个可以远远看见京都繁华夜景的地方,就驻足站在那里远眺。 不知不觉中,他的眼眶里泛起了晶莹泪水。 在距离他十几米远的地方,王捕头看到了这一幕,微微皱了皱眉,随后便陷入了沉思之中。 醉仙楼里,那名扬言要喝醉仙楼最好最烈的酒的读书人啪的一声砸在了桌面上,不少人都被他吸引了视线。 当看清楚这家伙只是喝了一杯酒就昏死了过去之后,众人均都是一脸的鄙夷和不屑神色。 就这点儿酒量还好意思嚷嚷?也不嫌丢人! 读书人旁边儿的桌子,一名身高七尺的壮硕男人看了看那读书人手里还紧紧抓着的酒杯,楞了一下。 他拦下了路过的青衣小厮,粗着嗓子问:“你先别走,我问你,那家伙喝的是什么酒?” 青衣小厮笑着回答说:“回这位爷,那位客官品尝的是咱们醉仙楼新推出的酒水,名为宽心。 这宽心酒若是放在平时,是要卖出百两银子的天价,可今天是元宵节,就只卖二十两银子。” “宽心酒?” 魁梧汉子啐了一口,不屑的嚷嚷道:“老子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喝过二十两银子一杯的酒水。 来来来,小二,给老子端一坛酒上来!” “这……”青衣小厮有些为难,便小心翼翼的解释说:“这位爷,咱们醉仙楼有规矩,这宽心酒每个人只能点一杯,若是想要再喝,那就必须要……” “怎么!”魁梧汉子一瞪眼,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骂道:“你这小二好不长眼,你是瞧不起老子还是怎么的?你觉得我像是拿不出二十两银子的人吗?” “不是不是,我没那么想。”青衣小厮连连摆手,解释说:“咱们醉仙楼的规矩是如此,这也是为了客官您的身体着想。 要是一杯酒下了肚,您就醉倒了,那剩下的酒水不是都浪费了吗?” “老子活了三十多年,从来不知道什么叫醉!” 魁梧大汉根本就不吃这一套,嚷嚷着:“你以为我是那卵用没有的读书人吗?别像个娘们儿一样叽叽歪歪的,给老子那一坛子上来!” 说完这句话之后,壮汉从怀里摸出一块金锭拍在桌子上:“这些钱够买一坛子酒了吧?” 青衣小厮没办法, 只能拿了金鼎去拿酒。 他把这事儿和掌柜的说了之后,掌柜的也没办法,收了金锭之后就挥手让青衣小厮去搬酒了。 在这时候,那壮汉的桌子上放了一个大白碗,青衣小厮往里边儿倒了一大碗酒水。 青衣小厮本来还想提醒几句的,可还没等他开口,那壮汉便端起酒碗放在了嘴唇边儿上。 大白碗里装满了蒸馏酒,清澈的就跟没有东西一样。 壮汉使劲儿抽了抽鼻子,双眼一亮:“好酒!” 说完这两个字之后,他仰头就开始灌酒。 一碗酒下肚,汉子使劲儿摇了摇头,脸庞上浮现了两坨红晕。 他果真没有像那读书人一样直接昏死过去,而是豪气十足的抹了一把嘴唇,再次称赞道:“好酒,够劲儿!” 实际上,蒸馏酒不管是味道还是酒精纯度,都要比现代工艺酿造出来的酒水差很多。 只不过,在技术远远不成熟的古代,这样的蒸馏酒便已经称得上是琼浆玉液了。 那壮汉显然是嗜酒如命的性子,知道了那宽心酒好喝之后,便开始抱着坛子牛饮起来。 到最后,这一大坛子酒水竟然全部都进了他的肚子。 只不过,喝光了酒水之后,壮汉的脸色便由红转黑,然后变成了吓人的白色。 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壮汉双眼一番,和那读书人如出一辙,啪的一声就摔在了桌子上不省人事了。 这一幕看的醉仙楼其他的食客一脸的愕然。 那壮汉是醉仙楼的常客,酒量惊人,人送外号千杯不倒。 可今日的千杯不倒好像阴沟里翻船了,仅仅是一小坛子的宽心酒便失去了直觉。 这一幕落在那些个熟识他酒量的人眼中,只觉得震惊之中还有满满的难以置信。 与此同时,他们也开始好奇那醉仙楼新推出的宽心酒到底是个什么味道。 “小二,那个什么酒……” 旁边儿有人提醒了一声:“宽心酒。” “对对度,就是这宽心酒,也给我来一杯。” “这宽心酒竟然能够放倒那位千杯不倒,我今天倒要品尝一下,看看它到底是什么味道的!” 有人开头之后,在场几乎所有人都要买一杯宽心酒尝尝味道。 没过多久,刚刚才从淮安王府送来的十坛子宽心酒便卖了个一干二净。 只不过,醉仙楼一楼里,想要品尝宽心酒味道的人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一个劲儿的嚷嚷着要喝宽心酒。 没办法,青衣小厮只能硬着头皮喊了一声:“对不住了各位爷,宽心酒已经卖光了,如果各位还想要品尝的话,请明天赶早……” (本章完) 第七十章 吃你家饭菜了 听到青衣小厮这么说,那些个还没有喝到宽心酒的人立刻就嚷嚷了起来:“这么快就没酒了?我看是你们醉仙楼为了提高价格,故意把酒藏了起来!” “没错,今天一杯宽心酒二十两银子,等到明天就恢复了百两银子的天价,掌柜的,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刚刚那两个喝过酒的人,肯定是你们醉仙楼的人,故意演戏给我们看的!” 眼看那些客人就要闹腾起来,掌柜的想了想,出面说道:“醉仙楼承诺,宽心酒的价格不会变,明天依旧是二十两银子。 酒水真的是卖光了,真不是我们藏了起来……” 听到掌柜的说宽心酒明天依旧只卖二十两银子,那些个好酒之徒这才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那些个没有喝到宽心酒的人实在是嘴馋,就眼巴巴的看着那些个幸运的买到了酒水的人身上。 他们双眼眨也不眨的盯着买到酒水的人,似乎是想要看看这酒水的效果是不是真的像之前看到的那样,仅仅一杯就足以让人醉倒。 感受着四周那些炽热的视线,买到酒水的人立刻就挺胸抬头,一幅天潢贵胄的得意模样。 他们平时喝酒都是一饮而尽的样子,可今天却有些迟疑,小心翼翼的一口一口抿了几口宽心酒。 酒水刚刚进入喉咙,就如同喝进去的不是酒水额,而是烈火一般,喉咙里开始火辣辣的烧烫。 等酒水顺利进入肚子里之后,便开始感觉到头晕目眩,没用多久就有了醉酒的迷离眼神。 有人一杯酒下肚之后便醉的开始胡言乱语,酒量差一些的,半杯酒下肚便已经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 其他那些没有买到酒水的人为止愕然,面面相觑之下,一脸的震惊,心说这宽心酒难道真的那么神奇? 此刻,醉仙楼门口,赵倩倩低着头,耳根子微红,声音细弱蚊蝇的说道:“严宽,谢谢你了……” 严宽嘴角使劲儿勾起,点了点头,一脸的欣慰神色。 他的眼神和笑容搭配在一起,就像是看到自家孩子长大懂事儿了的长辈…… 严宽抬手拍了拍赵倩倩的肩头,语重心长但是活到:“我们都是一家人,用不着说什么谢谢。” “谁跟你是一家人?你是你,我是我!” 赵倩倩瞪着眼本来想这么反驳严宽的,但是话到了嘴边儿又咽了回去。 今天是元宵节,这么好的日子,就别扫兴了。 “我有点累了,进去歇歇脚吧。” 严宽一脸的震惊,用见了鬼的眼神上下打量了赵倩倩几眼:“你……又饿了?” 醉仙楼是酒楼,去到里边儿,除了吃饭,好像也没什么可以做的了…… 赵倩倩听到严宽说这种话,直接就啐了他一口,冷着脸骂道:“你是嫌本姑娘能吃?” 严宽张了张嘴,很想告诉她,其实能吃和饿了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但是看小丫头的脸色有些不善,严宽生怕她又跳起来咬自己一口,最终还是放弃了。 他摇了摇头,解释说:“我没有那么想……是我饿了,咱们进去吃点东西,然后再去逛街吧。” 赵倩倩依旧不依不饶,双手叉腰像极了骂街的泼妇。 “如果不是醉仙楼白白送了本姑娘一顿大餐,我才不会和你这种失心疯了的人一起吃饭! 再说了,我饿不饿,跟你有什么关系?吃的又不是你家的饭菜!” “……” 严宽看了看赵倩倩,一脸的无辜。 我什么都没说,你这么生气干嘛? 再说了,这醉仙楼已经被我严宽买下来了,刚刚你吃的那顿饭,可不就是吃我家的饭菜吗? 严宽可不敢跟这位姑奶奶辩解什么,更怕她一个不开心就抽出宝剑劈了自己。 可怜的严宽,两世为人,上一辈子没有女人缘,这一辈子好不容易身边有了女人,却是这么个泼辣的货色…… 重重叹气一声,严宽不再多说什么。 赵倩倩还没有消气,狠狠瞪了严宽一眼,迈步便走进了醉仙楼里。 严宽紧跟其后,走进醉仙楼之后,他一眼就看到了一楼桌子上趴着十几具无人认领的尸首,吃了一惊。 不光是桌子上,醉仙楼的地面上也躺着不少汉子,均都是一身的酒气,还有人一个劲儿的说胡话。 严宽倒吸一口凉气,嗅着空气之中浓郁的酒香味儿,他忽然有些感慨。 此情此景,有点儿像酒吧…… 话是这么说,可咱们的醉仙楼是吃饭的地方,怎么大晚上的多了这么些个醉鬼? 严宽一脸的纳闷儿,抬头之后就看到醉仙楼的掌柜,也就是之前那位把店铺卖给了严宽的中年人,此刻正快走几步迎了上来。 “小人林松,见过小王爷。” 赵倩倩明显楞了一下,忍不住转头看了看身边的严宽。 她这时候忽然反应过来了——自己刚刚那句话说错了,自己吃的就是人家严宽家的饭菜…… 严宽摆了摆手,示意那掌柜的不用多礼。 他指了指醉死在店里,横七竖八的那些个醉鬼,皱眉问道:“这些家伙怎么回事儿?大晚上怎么在这里躺尸?难道不会影响到生意?” 掌柜的林松转头看了看,有些无奈,如实回答说:“小王爷,这些人都是喝了宽心酒,醉倒的。” 严宽一愣,随后便恍然,点了点头说道:“那好,我知道了。” 虽说之前就已经预料到自己的宽心酒会在京都之中引起轩然大波,但是他没想到的是,这些个古代人竟然在喝过酒之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自己的蒸馏酒可和他们平时喝的那些个劣质酒水不一样,酒精纯度提升了足足几十倍,醉死过去也是正常。 林松躬身问道:“小王爷是要在这里吃饭?” 见严宽点头,林松说道:“咱们醉仙楼今天晚上的生意很好,楼上的雅间已经满了,小的这就让小二腾出一间来……” “没事儿,不用那么麻烦了,让人随便做点东西出来就好了。” 听到严宽的吩咐之后,那名为林松的掌柜便转身去和后厨说了。 今天是元宵节,醉仙楼的空余桌子不是很多,只不过,许多人都在喝过了宽心酒之后醉死过去。 (本章完) 第七十一章 好姑娘和坏姑娘 严宽让小三子把一个桌子上的醉鬼都丢在地上,然后便坐了下去。 小二上前把桌子收拾干净,添了几把椅子。 只不过,椅子是有了,跟着严宽出来赏花灯的小三子和丫鬟慧儿却说什么都不敢坐下来。 严宽招呼了他们好几次,可他们两个就跟屁股长了痔疮一样,不管严宽说什么,他们都只是摇头。 最后,还是严宽拿出了小王爷的架子,威逼利诱之下,总算是让两个人坐了下来。 只不过,小三子和慧儿做下来之后便如坐针毡,满脸的紧张和不安。 坐定之后,赵倩倩忽然凑到了严宽的身边,压低声音说了一句:“你放心,我欠你的钱,以后一定会还给你的。” “……” 严宽有些哭笑不得,可看了看一脸认真的赵倩倩,便有些不忍心拒绝。 “那好,这话是你说的,可不能反悔。 到时候如果你不还钱的话,我就让京都最厉害的王捕头抓你!” “切,小气鬼!”赵倩倩狠狠的瞪了严宽一眼,转头不再搭理他了。 “几位客官,你们点的才来了。” 因为之前闹鬼的事情,醉仙楼的小二都辞职不干了,最后就只剩下那个叫大宝的小二还死守着。 再后来,大宝被女鬼给找上了,不得已之下也走了。 所以,在严宽买下这醉仙楼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招收新的店小二。 这些店小二全部都是后来的,并不知道严宽就是这醉仙楼幕后的主人,上菜的时候也没有过于热络和讨好,放下菜肴就转身离开了。 严宽只是让掌柜的随便做两个菜,结果那掌柜的端上来了十几个盘子,全部都是各种珍馐美味,把那本来就不是很宽大的桌面挤了个满满当当。 实际上,在出来赏花灯之前,严宽等人都已经吃过饭了,现在即便是面前摆满了珍馐没问,严宽也没有多少的兴趣。 他是没有兴趣,可丫鬟慧儿却双眼直放光,眼巴巴的盯着桌上的桂花糕看个不停。 淮安王府是淮安王的府邸,里边儿规矩森严,下人不得和主人同坐一席便是规矩之一。 即便是慧儿这样受宠的贴身丫鬟,自从进了淮安王府之后,也从来没有和严宽一起坐下来吃过饭。 正因为规矩二字,小三子和慧儿之前才不敢坐在严宽的身边,严宽没有动筷子,他们更是不敢率先吃饭。 赵倩倩也没有动筷子,她倒不是在乎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只是单纯的和严宽怄气而已。 明明很想尝尝那金黄色的诱人糕点,但是她却偏僻啊你仰着下巴,做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看的严宽一脸的茫然。 五分钟之后,严宽回过神来之后才发现,桌子上的菜早就已经上齐了,可到现在还没有人动筷子。 “你们怎么不吃?” 赵倩倩气冲冲的回了一句:“本姑娘不稀罕!” 小三子赶忙擦了擦口水,讪笑着回了一句:“小王爷不动筷子,小的不敢吃。” 严宽翻了个白眼,心说我是让你吃饭,又不是要你去送死,有什么敢不敢的? 显而易见的,现如今的严宽还没有意识到古代人们那陈旧却根深蒂固的阶级观念。 严宽见三人都不动筷子,有些无奈,开口说道:“我不想吃,你们吃吧,别管我了。” 慧儿低着头,小声说:“慧儿不饿,既然小王爷不吃,那我也不吃了。” “……” 严宽转头看了看身边的慧儿,察觉到她的视线始终都放在桂花糕的身上,开口问道:“你想吃这个?” 知道自己的眼神被小王爷察觉到了,丫鬟慧儿顿时羞红了脸,赶忙低下头去。 “不想吃。” 严宽摇了摇头,心说这些人脑子都进水了吧?让你们吃个饭而已,怎么这么磨磨唧唧的? 见慧儿是真的不动筷子,严宽摇了摇头,主动夹了一块桂花糕放到了慧儿的碗里,说道: “你不饿也得尝尝,咱们好不容易来这里吃一顿饭,可不能亏待自己的肚子。 再说了,这一大桌子的菜都已经上来了,你们要是不吃,待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慧儿见自家小王爷竟然给自己夹了一块桂花糕,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感动,低着头都不敢看严宽了,只是软软糯糯的回了一句:“谢谢小王爷。” 看着身边的慧儿,严宽点了点头,笑的格外开心。 慧儿这样的姑娘,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儿有脸蛋儿,性格还好,要是放在现代,那便是万里挑一的好姑娘啊。 要是从这一方面来说,严宽穿越来这里,好像是一件好事儿。 只不过,慧儿这样的好姑娘毕竟是少之又少的稀罕物种,比如说严宽现在另外一边的那位双手环胸的姑奶奶。 明明年纪还笑,可脾气却大的惊人,动不动就要抽出宝剑来,而且气急了还会咬人。 她除了脸蛋儿好看,那双腿挺长,还会一些花拳绣腿之外,还有什么优点? 想到这里,严宽就忍不住暗叹了一声。 他看着身边的赵倩倩,忽然觉得这丫头从家里逃出来,对于她未来的那位夫君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 要是让她的那位未婚夫知道了她是这种泼辣的性子,估计都要趁早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感受到严宽的奇怪视线,赵倩倩立刻就转头瞪了过来,还不忘凶神恶煞的呲了呲牙。 那模样,活脱脱一只护食儿的小野猫! 赵倩倩瞪了严宽一眼之后,百年抓起筷子夹了一块桂花糕放进嘴里,使劲儿咀嚼了起来。 严宽有些欲言又止——你不是说你不稀罕吗?怎么现在又开始吃了? 只不过,严宽想了想之后,还是算了。 赵倩倩和自己只不过是萍水相逢,说不定哪天就分开了。 一场缘分,没必要给双方都留下不好的印象。 如果以后分开了,天各一方的二人回想起现在相处的时光,还能够不自觉的嘴角勾起笑意,这便是最好的事情了。 (本章完) 第七十二章 游方老道士 赵倩倩等人吃饱喝足之后,刚要起身离开这里,忽然看到醉仙楼门外出现了一名身穿黄色道袍的老道士。 这老道士像是在追寻什么似得,一手托着罗盘,另外一手捏着剑诀,低着头就那么闯进了醉仙楼里。 在迈步走进醉仙楼之后,老道士忽然面色一变,收起剑诀之后,他掏出一张黄色符纸丢向空中,抽出背后的桃木剑狠狠一戳。 桃木剑戳中了那张黄色符纸之后,老道士便开始闭着眼睛在原地迈着诡异的步伐不断转圈,嘴里还碎碎念着什么。 严宽一愣,立刻就明白了这是要干什么。 赵倩倩没严宽那么多心思,只是觉得那老道士的作为有些古怪,便兴致盎然的看了起来。 掌柜的林松一看见那老道士迈步走进来,就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忙不迭从柜台后边儿走出。 林松从袖口里掏出实际可铜钱放在了那道士的罗盘之上,小声笑着说:“道长斩妖除魔辛苦了,这些个铜板算是我孝敬您的。” 这些个道士自诩名门正派,说什么斩妖除魔,实际上却是到到处招摇撞骗,无非是借着愚昧百姓对于鬼神之说的敬畏心理,耍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而已。 一般情况下,主人家给一些个铜板,或者是好酒好菜赵盾一次,就可以把他们打发了。 如果遇上横一些的,直接报官抓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严宽第一个念头就是要把这招摇撞骗的游方道士抓起来,让他好好尝尝牢狱之苦,可是转念想一想,要是把他抓起来的话,那自己的醉仙楼还不得受到影响啊? 其实不光是严宽有这种心思,几乎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 有钱人为了不耽误自己赚钱,就会随便施舍一些钱让那老道士离开,没钱的人家就招待道士吃一顿饭,这已然成了一种无形中的默契。 那老道士在林松把钱放在罗盘上之后,猛地睁开眼睛,瞪着面前的林松喝到:“此地妖气冲天,定然是藏匿了大妖,若是不管的话,日后定然要为祸一方!” 林松本来以为这样就可以打发走那老道士,可一听他说这话就阴沉下了脸。 “道长不要胡说八道,我们醉仙楼已经经营了十数载,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什么怪事儿,哪儿来的什么大妖?” 说完这话,林松皱着眉头,又从袖口里掏出十几个铜板放在老道士的罗盘之上。 谁知道,那老道士不但没有见好就收,反而猛地拔高了声音。 “我绝对没有看错,这里的确妖气冲天,绝对藏匿着不出世的大妖!” 老道士装扮怪异,再加上声音洪亮,立刻就引来了醉仙楼所有人的注意。 听到那老道士口中所说,众多食客面面相觑,立刻就有人捕风捉影的想到了前些天盛传的那个女鬼。 “这位道长说的难道是那个女鬼?” “我之前还有些怀疑女鬼的事儿是真是假,现在看来,肯定是有女鬼作祟,老道长不会平白无故的来这里说有妖怪的!” “这位老道长肯定是身怀绝技,不然不可能一眼就看穿这里有女鬼出没……” “林掌柜,快点儿求求这位道长帮你抓鬼吧,要是等到女鬼真的出现害人了,你后悔也晚了!” “白衣女鬼?”赵倩倩闻言一愣,忙不迭转头看向严宽,紧张兮兮的问道:“严宽,这里真的有女鬼?” “有个屁的女鬼!”严宽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有没有女鬼,你心里不清楚?” 赵倩倩眨巴眨巴眼睛,这才会想起来,那女鬼的事儿其实是严宽和她暗中假扮的。 “可……”赵倩倩刚要开口,那老道士却是又喊了一声。 “呔,何方妖孽,还不速速现身?” 扭头一看,那老道士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摸出来一张白纸,身边跟着的小徒弟递过去一盏油灯。 老道士把白纸放在油灯上点燃,下一刻,那燃烧之中的白纸忽然就熄灭了,上边儿竟然开始浮现出一个影影绰绰的人影! 这一下子就掀起了渲染巨擘,周围食客看到这一幕,吓得一个蹦跳,站起来疯狂的往后躲去。 就连林松这个掌柜的也是见状脸色惨白了几分。 他们瞪大眼睛看着白纸上那个逐渐清晰起来的人影,心中惊骇不已。 那老道士拿出来的分明是一张白纸,用火烧过之后为何会出现人影? 难道这醉仙楼里真的藏有女鬼不成? “啊,有鬼!”赵倩倩尖叫一声,竟然是跳到了严宽的身后躲了起来,一双手死死地抓住严宽的胳膊,颤抖着叫喊着:“严宽,有……有鬼!” “有鬼个屁!” 赵倩倩是练武之人,手劲儿大的惊人,抓的严宽感觉骨头都要断掉了,没好气的在她脑袋上狠狠拍了一下。 “你看看人家慧儿,人家怎么就不怕……” “小王爷,有鬼呀!” 严宽一句话还没说完,慧儿就面色惨白的跳到了他的身后,一把就拽住了严宽另外一只胳膊。 “……” 那老道士把浮现出人影的白纸放在临近的桌子上,然后转头环顾一周,微微点了点头,似乎对众人的反应很是满意。 “刚刚我已经用法力把此地的妖孽封印在了那白纸之中,诸位不用惊慌。” 听老道士这么说,众人略微心安了一些,立刻就开始称颂那老道士是神仙中人,法力高强这种词语层出不穷。 刚刚亲眼看到那白纸之上浮现出鬼影,众人对于那老道士的话已经丝毫不怀疑了,不仅不怀疑,而且还瞬间变成了人家的虔诚信徒,不少人站起身来对老道士行礼,看的严宽一阵无奈。 只不过,等众人抬起头之后,那老道士没来由的重重叹气一声。 “哎,那妖孽现在是被封印在了白纸之中,只不过,我年老力衰,没办法永远封印这妖孽。 用不了多久,这妖孽就会再次出现,倒是偶怕是会出现生灵涂炭的惨剧……” 一句话过后,醉仙楼微微寂静,随后便传出了一声声震惊的声音。 (本章完) 第七十三章 抓鬼 不光是醉仙楼内食客变了脸色,就连掌柜的林松都微微变了脸色。 他折返回柜台后边儿,重新迈步拉掉那老道士的面前,把手里的一个小袋子塞到他的手里,小声说道:“道长,这是我醉仙楼的一点小小心意,还请一定要帮我们度过难关啊!” 老道士把袋子拿在手里掂量了几下,微微摇了摇头:“不是我不想帮忙,而是我实在是能力有限,没办法……” 林松又从袖口里拿出一个小袋子塞到老道士的手里:“道长,请您一定要想想办法。” 老道士把两个袋子收入怀中,然后一脸的凛然正气,慷慨陈词道:“既然相亲都难,我身为道门中人,不能置之不理,今天就算是耗尽一辈子的法力,也一定要把那妖孽灭掉!” 说完这句话,老道士转头看向坐在醉仙楼某个方向的一众人。 “要想灭掉那妖孽,必须要有人从旁协助。 这位姑娘,看你腰间佩刀,定然是习武之人,愿不愿意帮我这一次?” 赵倩倩被吓得满脸惨白,使劲儿的摇了摇头,然后就躲在燕麟逸的身后不敢露面了。 那老道士丝毫不意外,转头又看向了赵倩倩身边的严宽。 “这位公子,你愿意住我一臂之力吗?” “老道长指的是我?”严宽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有些吃惊。 老道士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没错,就是这位公子。” 之前办事儿的时候,都是老道士的徒弟代劳,这事儿落在在场其他人的眼中,就有些演戏的嫌疑了。 如果能够让那位公子哥上来帮忙,肯定能够消除在场所有人的猜疑! 严宽看了看身边的赵倩倩,然后又看了看一脸期待神色的老道士,哈哈大笑道:“既然老道长要求了,那我就助老道长一臂之力好了。” “严宽!” 赵倩倩没料到严宽竟然会真的答应下来,立刻就急了,死死地抓住严宽的手臂不松手,小声提醒道: “你别去,让别人去吧,这种事情……” 严宽却是微微一笑,掰开赵倩倩的双手之后说道:“没事情的,放宽心。” 他迈步来到那老道长的面前,笑着问了一句:“老道长,请问需要我做些什么?” “……” 老道士微微愕然,没想到这位公子哥答应的如此双利。 他回过神来之后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小道士,然后使了个眼色。 徒弟从背上背着的行囊里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白碗递给严宽。 严宽拿着白碗端详了几眼,就听到那老道士说:“这位公子,我要用毕生的法力,把那妖孽封印在这白碗里。 你只需要站在这里捧着白碗,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严宽点了点头,然后把那白碗往前递了递。 站在不远处的赵倩倩一脸的但有深色,转头冲小三子说道:“你快去劝劝严宽啊,他怎么能做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危险了……” 小三子双腿直打摆子,一个劲儿的摇头,苦兮兮的解释说:“赵姑娘,小王爷他决定了的事情,我也没办法。” 丫鬟慧儿的一双水润眸子盯着不远处的严宽被应,两只小手死死地攥着衣角,口中呢喃着:“小王爷,您可千万不能有事儿啊……” 醉仙楼内,除了认识严宽的那些人之外,所有人都在得到老道士的承诺之后,松了一大口气。 不管怎么说,只要那老道士答应消灭这里的女鬼,不要让那女鬼出来为祸乡里就可以了。 众人很是默契的为严宽和那老道士腾出了老大一块儿地方,醉仙楼的正中央空地上,老道士手里拿着桃木剑,左手捏着剑诀,脚底下踩着奇怪的步伐,开始“做法”。 “我是天目,与天相逐。晴如雷电,光耀八极。彻见表里,无物不伏,急急如律令!” 老道士口中念念有词,像是在念诵道门法决。 所有人都不自觉的屏气凝神,目光都凝聚在那老道士手中的桃木剑伤。 店掌柜面色难看,赵倩倩和慧儿则是为严宽捏了一把汗。 老道士念叨了好一阵子,忽然猛地怒目圆睁,对着空气厉声喝道:“呔,妖孽,还不速速现出原形!” 还别说,这老道士似乎真有几分本事,全身气势蓦然一变,手中的桃木剑也挥舞如风,最后直指严宽手中的那个白碗。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之后,老道士就像是消耗了所有的体力一样,脚步趔趄了几下之后勉强站住身子。 老道士的徒弟赶忙上前搀扶,一脸担忧的问:“师父,你没事儿吧?” 老道士摆了摆手,声音虚弱的对众人说道:“那妖孽已经被我做法封印在了那百万之众,只要把白碗摔碎,然后把碎片吞入肚子里,就可以让那妖孽彻底的烟消云散,从此不如六道轮回……” 众人闻言面色一喜:“谢谢老神仙了。” “真是多亏了老神仙降妖除魔,不然我们这些人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众多食客纷纷面露感激之色,甚至还有人冲着那老道士跪下磕头,嘴里边儿也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听到老道士说已经没事儿人了,林松松了一大口气,赵倩倩则是快步跑到严宽的身边,围着他转了几圈之后才放心下来。 “严宽,我知道你胆子大,怎么还没脑子?你做事情这么冲动,万一被那女鬼缠上了,那可怎么办?” 赵倩倩的语气之中竟然带着几分埋怨意味。 严宽笑了笑,并没有多做解释。 见严宽这种反应,赵倩倩更加恼火了,跳着脚的重重拍了严宽脑袋一下,骂道:“你傻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 哼,你已经失心疯了,要是再被妖孽缠上了,到时候本姑娘拍拍屁股就走人,看你怎么办!” 赵倩倩一个劲儿的在严宽耳朵边儿上念叨着,而那老道士则是拿起了那个白碗。 他转头看了看周围,开口说道:“那妖孽修行多年,道行很是高深,我用尽了所有的法力,能做到的就只是把她封印在这里。” 众人又开始称赞老道士是神仙中人,而那老道士却并没有因此沾沾自喜。 他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本章完) 第七十四章 鱼骨头 他把手里的白碗放在桌子上,然后转头看向众人,开口询问到: “现在那妖孽就在这白碗里,只需要有人把这白碗打碎,然后把碎片吞进肚子里,到时候就万事大吉了,不知道有没有勇士敢于做这件事情?” 听到老道士的话,周围的那些食客面色一变,噔噔蹬一个劲儿的往后退,就跟那白碗里装着的是什么要命的瘟疫似得。 先抛开白碗里边儿封印的女鬼不说,光是把白碗的碎片吞进肚子里,那还不得死人啊? 谁的肚子不是肉长的?谁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他们只是普通人,要是把白碗的碎片吞进肚子里,到时候肯定会死,就更别说是要用自己的肚子去消化那女鬼了。 家众人唯恐避之不及,老道士无奈一笑,转头看向醉仙楼的掌柜林松。 “掌柜的,你可愿意一试?” 林松看了看老道士手里的白碗,咽了一口口水,连连摆手,就连嘴巴都不敢张开了。 老道士又迈步来到赵倩倩的身边:“这位姑娘,要不你试试?” “我不!”赵倩倩一溜烟就躲在了严宽的身后。 最后,老道士又把视线落在了严宽的身上,笑吟吟的问:“这位公子,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可以。” 一如既往的,严宽答应的极为爽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愣。 只见严宽快步上前,从老道士的手里拿过白碗,然后毫不犹豫的就摔在了自己的脚下。 碎片碎了一地,却并没有发出瓷器碎裂的声音。 严宽不给众人思考的时间,蹲下来就捡起一块碎片丢进嘴里咀嚼了起来。 “公子,你……” 老道士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严宽,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僵硬了。 “严宽,你疯了?”赵倩倩脸色惨白一片,大叫一声就想要上前拽住严宽的手臂。 严宽却根本不搭理她,转了个身背对着赵倩倩,仿佛是不想要让赵倩倩阻止他似得。 醉仙楼内死寂一片,在场所有人在看到眼前那一幕之后,均都是一脸的震惊。 这位公子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毫不犹豫的就把白碗的碎片吞进了肚子里,他……他失心疯了吧? 所有人都愣住了,就那么呆呆的看着严宽把白碗的碎片塞进嘴里。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赵倩倩,她疯魔了一般冲到严宽的面前,大声呵斥道:“严宽,还不赶紧把碎片吐出来,你想死不成?” 严宽一边儿咀嚼碎片,一边儿扭头看向赵倩倩,嘿嘿一笑说了一句:“没事儿没事儿,这东西还挺好吃的。” 严宽随后拿起一块碎片递给赵倩倩,诱惑道:“你尝尝,真的很好吃。” 赵倩倩一愣,随后抬手就拍飞了严宽手里的碎片,根本不给严宽解释的机会,伸出双手死死地捏住了严宽的脸颊,转头冲身后喊道: “小三子,慧儿,快上来按住严宽,他又犯病了!” 被赵倩倩这么一喊,小三子和慧儿总算是回过神来了,忙不迭快步冲了过来。 其中一人抱住严宽,另外一人则是把手探进严宽的嘴巴里,试图把白碗的碎片从严宽的嘴里边儿拿出来。 三人配合无比的娴熟,严宽一个没反应,差点儿就在自家人手里翻船了。 严宽猛地站起身来后退了好几步,高高举起双手大声道:“别动手,我自己来!” 赵倩倩和小三子记忆丫鬟慧儿这才停手,死死的盯着严宽。 那老道士嘴角抽搐了几下,上前一步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是却被严宽大胆了。 他砸吧砸吧嘴,然后看向脚下的白碗碎片,转头看向老道士,疑惑的问了一句:“老道长,这白碗的碎片味道不对啊,这不是瓷器,分明是鱼骨头啊!” 严宽蹲下身子又捡起一块碎片闻了闻:“没错,这就是鱼骨头,老道长,之前的那个白碗呢?” “这是鱼骨头?” “什么玩意儿?鱼骨头?!怎么可能!” 众人闻言一愣,随后呼啦一下就凑了上来,开始拿起地上的碎片打量了起来。 到最后,他们竟然发现那碎片竟然真的是鱼骨头,立刻就露出了一脸的质疑和匪夷所思。 “没错,就是鱼骨头!” “白碗呢?不是说要把白碗摔碎吗?” “白碗不见了?那女鬼是不是也没有被封印?” “老神仙,这是怎么回事儿?” 那老道士一脸的僵硬表情,站在那里一头的冷汗。 他嘴角抽搐了几下,抬头看向严宽,心说这小子看起来宽眉大眼一幅老实人的样子,怎么跟个傻子一样? 自己纵横江湖半辈子了,这还是头一次遇到毫不犹豫就敢把白碗碎片吞进肚子里的人,他难道不怕死吗? 这家伙……不按套路出牌啊! 那个家伙不仅仅不按套路出牌,而且还煽动的周围人开始质疑自己的能耐…… 按照计划,当自己说出用白碗封印了那妖孽之后,老道士把真正的白碗藏在袖子里,用一堆打磨的跟白碗几乎一样的鱼骨头取而代之。 一般情况下,是没有人愿意主动的把白碗碎片吞进肚子里的,到时候万般无奈之下,老道士只能让自己的徒弟来做这件事情,这样一来既可以保证计划的顺利进行,还可以增添几分神秘的色彩。 让老道士万万没想到的是,那看起来很老师的年轻人很不老实,不仅把封印着妖孽的白碗碎片吞进肚子里,而且还发现了白碗其实是鱼骨头。 这这这……这该如何是好? 老道士算是黔驴技穷了,因为他的计划已经被那个年轻人彻底的打乱了。 不知不觉中,老道士已经一头的冷汗,说话的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 “这……我已经用尽全部的法力封印那只妖孽,剩下的事情就……就等下次再做吧,我先撤了。” “别介啊!”立刻就有人拉住了老道士的胳膊:“老神仙,你走了,我们怎么办?” (本章完) 第七十五章 你就是白衣女鬼 “老神仙,你可一定要把那女鬼处理掉啊!” “正所谓帮人帮到底,老神仙,这事儿您可不能半路撂挑子!” 听那老道士的意思,竟然是要离开了,周围的食客马上就不干了,呼啦一下子全部都围了上来,把醉仙楼的大门都给堵死了。 老道士一看自己走不了了,立刻就浮现一脸的怒容。 “我警告你们,别对我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我是修道中人,如果你们对我不敬,小心我引下天雷来劈你们!” 之前还跪在地上对老道士感恩戴德的食客,现在却是说什么都不肯放老道士离开,态度极其强硬。 “老神仙,今天就算是您引下天雷劈死我们,那也得是等您灭了那女鬼之后!” “对呀,可千万不能让那女鬼继续祸害我们了!” 老道士怒喝一声:“既然你们民顽不灵,那就别怪我不手下留情了!” 老道士一脚踹开面前苦苦哀求的食客,后退一步双手再次捏起了剑诀。 他刚要装模作样的念诵口诀,就听到身后有人大喊了一声:“老道长,等一下!” 转头看去,喊话之人正是严宽。 严宽伸出手指了指老道士脚下,疑惑不解的问道:“老道长,那个是不是封印了女鬼的白碗?” 老道士楞了一下,顺着严宽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之前藏在袖口里的那个白碗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落在了自己的脚下。 “这……” 老道士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点,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 那些个苦苦哀求老道士的食客们面露狂喜之色,上前拿起白碗就摔在了脚下。 啪的一声脆响,白碗摔了个粉碎。 有人捡起一块白碗碎片递到老道士的嘴唇边儿,一脸激动地说道:“老道长,这里就数您道行高了,这封印了女鬼的白碗碎片就在这里,您快吃下去吧!” “我我我……” 老道士吓得连连摆手,赶忙说道:“还是算了,我忽然感觉到身体有些不太舒服,可能是因为刚刚用掉的法力太多了,我先回去休息个十天半月的,等下次吧……” 一名魁梧汉子推开众人,一把抓住那老道士的肩膀,沉声说道:“老道长身体虚弱,那我来帮你!” 说着,壮汉接过碎片就要往老道士的嘴里塞。 老道士吓得浑身直哆嗦,深吸一口气之后猛地大喊了一嗓子:“你们都退后!” 众人被吓了一跳,忙不迭往后退了几步,眼巴巴的看着老道士。 老道士脸色凝重,扫视一圈儿众人,然后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一边儿磕头一边儿哭喊道:“各位好汉饶命啊!” …… 敢在醉仙楼招摇撞骗的老道士被衙门抓了起来,他的那个徒弟本来还见状不妙想要桃之夭夭的,但是却被敢来的捕头给逮到了。 醉仙楼的掌柜林松站在严宽的面前,一脸的羞愤。 “小王爷,这次是小的疏忽了,竟然没能一眼看穿那老东西的把戏……” 严宽笑了笑,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吩咐了一句:“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之前那白衣女鬼的事儿也是骗人的,以后要是再有人借口鬼神,在咱们醉仙楼里闹事儿,直接报官抓人就行了。” 听到严宽的话之后,林松迟疑了起来,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 林松苦着脸重重叹气一声:“小王爷,今天那老东西的确是在骗人,但是……但是白衣女鬼的事儿是真的,我以前的店小二就是……” “没错,白衣女鬼的确存在!” 醉仙楼门外忽然传来一个冷清的声音,直接就打断了林松但是火化。 严宽转头看了过去,微微皱眉,心说这声音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下一刻,一名身穿捕头衣服的女子便从外边儿迈步走进了醉仙楼里,竟然是那名京都之中赫赫有名的王姝悦王捕头! 这位王捕头迈步来到严宽的面前,冷着脸说了一句:“白衣女鬼,咱们去衙门坐一坐?” 林松看见这位王捕头亲临,一开始还有些敬畏,可当他看到那位王捕头竟然对着自家小王爷说要去衙门坐一坐,顿时就一脑门的疑惑。 迟疑了一下之后,林松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问道:“王捕头,是不是搞错什么了?我们小王爷可不是什么白衣女鬼,是活生生的人啊……” 王姝悦斜眼瞪了林松一眼,没好气的呵斥道:“是不是搞错了,你说了不算,得去衙门一趟才能知道真相。” 当林松听到衙门二字之后,脸色顿时就变得难看了起来。 他凑到近前压低声音提醒道:“王捕头,我们家小王爷是淮安王的独子,跟咱们京都衙门的府尹也颇为熟识……”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王姝悦直接打断了。 “你的意思是说,白衣女鬼的案子,淮安王和京都的府尹都有参与?” “这……小的没那个意思。”林松愣了一下,显然是被这位传说之中的王捕头的神奇脑回路给惊到了,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淮安王作为大唐朝镇守边疆的大将军之一,即便是在京都也是颇为著名。 一般情况下,只要搬出淮安王的名号,天大的事儿也能往下压一压,可看眼前这王捕头的意思,好像是根本就不给淮安王面子啊! 严宽笑了笑,看着面前的王捕头说道:“王捕头,咱们抓贼抓脏,抓奸抓双,你说我是白衣女鬼,有证据吗?” “证据?”王姝悦嗤笑一声:“本捕头抓人,从来不需要证据。 等你到了京都衙门之后,什么事情都会水落石出的。” 王捕头说完这句话之后,立刻就有两名随从的捕快上前来要把严宽带走。 “你们好大的胆子,谁让你们抓人的?!” 赵倩倩就跟护食的小野猫似得,一个闪身就堵在了严宽和那些个捕快中间,扬起脑袋理直气壮地问: “你就算是捕头,那你也不能随随便便的抓人! 你们就这么强行抓人回去,那跟江洋大盗有什么区别?你们有没有把我们大唐朝的律令放在眼里?” (本章完) 第七十六章 证据呢 王姝悦看了看面前的赵倩倩,开口说道:“你说我随随便便抓人? 那好,既然你要理由,那我就说给你听——装神弄鬼愚弄百姓,借此来牟取暴利,够不够?” 赵倩倩愣住了,很认真的想了想,摇头说:“不够,你说严宽装神弄鬼牟取暴利,证据呢?” “等到了京都衙门之后,府尹大人自然会给出证据的。” 赵倩倩却又摇了摇头:“那不行!既然你现在没有证据,那你就不能抓人! 还有,你说严宽牟取暴利,那他牟取的是什么暴利?” “这……” 赵倩倩竟然把王姝悦说的哑口无言。 王姝悦皱起了眉头,说实话,牟取暴利这一个问题也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关键所在。 最近这段时间,城西边儿有白衣女鬼出世,这件事情闹的沸沸扬扬,整个京都城都知道了。 正因为女鬼的事情,城西的店铺都贬值了好多,整条街道几乎都要荒废了。 在这个时候出手,以低价买入店铺的人定然是想着牟取暴利。 可让人意外的是,这段时间里,除了严宽之外,就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买入这里的店铺。 据此推断,王姝悦断定严宽就是那女鬼之事的幕后黑手! 这样一来,事情就能说的通了,可让王姝悦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就在这里。 如果说严宽宣称这里闹鬼,然后低价买入这里的店铺是为了牟取暴利,这倒是合情合理,可偏偏严宽并没有低价买入,反而出的是高价。 仅仅是价值五百两银子的醉仙楼,严宽便出了十倍的价格买下。 这实在是太不合乎情理了,王姝悦几个昼夜都没能想明白这件事情。 王姝悦想了许久,最终才说:“这件事情我不好说,只能等府尹大人定夺了。” “你好生不讲理!”赵倩倩双目圆瞪,一脸的怒容。 她本来还想要指责面前的这位捕头颠倒黑白诬陷好人,可是却被严宽打断了。 严宽笑着拍了拍赵倩倩的肩头,小声说了一句:“没事儿的,放心。” 赵倩倩欲言又止,想说又说不上来。 严宽脸上始终保持着恬淡笑容,看着那位王捕头说道:“那就去京都衙门走一趟,正所谓清者自清,相信府尹大人会给我一个公道的。” 早在当初计划女鬼一事的时候,严宽就想过会有一天东窗事发,并且早就拟定好了对策。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是严宽的座右铭。 就算是最坏的结果到最后都没有发生,自己提前拟定的计划也没有用处,那也不碍事。 现如今,严宽的计划顺利进行,他的名下不但有了醉仙楼,还有铁匠铺、糕点铺子等等等等。 等到醉仙楼的宽心酒彻底畅销之后,到时候赚来的钱肯定是无法想象的多。 说来说去,严宽需要的只是时间而已。 说完那句话之后,严宽便主动迈步跟着捕快往外走。 小三子本来还想要跟着一起去的,却被王姝悦瞪了一眼,吓得他赶忙又退了回去。 赵倩倩一脸担忧的看着严宽的背影,眼神里满是迟疑和挣扎。 眼看严宽就要消失在视线之中了,赵倩倩像是下定了某个决心一样,狠狠一跺脚便跟了上去,大喊道: “女鬼的事儿我也有参与,要抓的话,连我一起抓了!” 醉仙楼外,元宵节的花灯大会依旧在进行着,整条街道完全没了萧索的意味。 醉仙楼内,众人听到赵倩倩的呼喊之后,均都是一脸的诧异。 有人认出了赵倩倩,惊疑不定的说道:“这不是那位第一个猜出灯谜的小姑娘嘛?她怎么……” “她说参与了女鬼的事情,难道说她就是那女鬼?” “啊?真的假的?” “……” 一时间,众说纷纭,醉仙楼内喧嚣异常。 王姝悦转头多看了赵倩倩几眼,随后点了点头:“如你所愿。” …… 在去往京都衙门的路上,赵倩倩刚刚被严宽毫不留情地教育了一顿,此刻正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跟在严宽的身边。 严宽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她一眼:“你错没错?” “哼!” 赵倩倩执拗性子使然,即便是知道错了,也是一脸的不服气。 严宽气的直跳脚,想要狠狠教训这赵倩倩一顿,但是又下不了手。 一方面是打不过人家,另外一方面,他心里也有些无奈。 说到底,赵倩倩之所以会被抓起来,全都是因为自己的计划。 如果不是自己非要她掺和进来,现在被抓的人就只有自己了。 看了看赵倩倩那一脸委屈巴巴的表情,严宽叹了口气,不再继续责备她。 他转而看向道路两旁的各式花灯,叹了口气。 京都衙门,这就跟现代的警察局差不多,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啊,尤其是对于女孩子来说。 好在赵倩倩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出身于名门望族,相比京都衙门的府尹也不会过于为难她。 虽说如此,赵倩倩和自己的缘分算是到此结束了。 等到了京都衙门之后,赵倩倩的身份必然会被认出来,到时候她肯定会被家族的人带回去,继续和她不喜欢的那个男子成婚。 怕赵倩倩和严宽逃走,王姝悦就不紧不慢的跟在二人的身后。 只不过,当她看向严宽背影的时候,眼眸里总是会闪过一抹疑惑。 实际上,之前那老道士在醉仙楼里招摇撞骗的时候,她就站在门外看着。 当然,身为捕头的王姝悦自然不会被那老道士的把戏骗到,但是平心而论,她绝对不可能像严宽那样,想都不想就把白碗碎片塞进嘴里咀嚼。 对于严宽,王姝悦在还没有成为京都衙门的捕头之前就有所耳闻,只不过,那个时候听到的,都是家族长辈对于这位淮安王独子的称赞言语。 说他虽然没有太大的本事,但却和其他的名门子弟不一样,从来不做那欺男霸女的恶劣行径,即便是在京都的纨绔子弟之中,绝对算是好人。 后来,听说这位小王爷在得知当今圣上有意赐婚之后,便激动的得了失心疯。 (本章完) 第七十七章 你们可以走了 这位淮安王府的小王爷, 做人做事都极其不正常,关于这一点,王姝悦在惠春阁内便深有体会。 这世界上哪儿有正常人会画大价钱买三份菜,一份吃掉,一份喂狗,另外一份直接丢掉的? 可当王姝悦赶到现场之后才发现,这位小王爷好像并不是真的得了失心疯,因为他在看到自己之后,又表现的极为机敏,差点儿把那惠春阁的店老板给活活气死。 王姝悦想了许久都想不明白,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 “王捕头请留步。” 王姝悦正在脑子里不断的思索着严宽假扮白衣女鬼牟取的到底什么暴利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呼唤。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名身穿黑衣的男人忽然出现在了王姝悦的身后,他的脸上有一道从眉头贯穿到下颌的丑陋刀疤,好像是被刀剑所伤。 王姝悦瞬间就皱起了眉头,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右手已经放在了腰间的佩刀之上。 好浓重的杀气! “你是谁?想做什么?” 黑衣男人看到王姝悦这样提防自己,并没有在意,微微笑道:“王捕头,还请放了那位姑娘和小姐。” 放人?开玩笑!我才刚抓来的人,现在正要送去京都衙门审问,你说放就放? 王姝悦眉头一挑,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要拒绝。 就仿佛是早就预料到王姝悦会拒绝,黑衣那人从怀中拿出一块令牌递给王姝悦,在她的面前晃了晃,然后就收了起来。 他脸上的表情不变,压低声音说道:“还请王捕头放人。” 在看到那黑衣人拿出的令牌之后,王姝悦整个人都傻了,瞪大眼睛满脸震惊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 “遵旨!” 王姝悦面色肃穆,对着面前的男人恭恭敬敬的抱拳,然后便不再过问。 …… “赵倩倩,以后你不能再这样了,知道了吗?” 赵倩倩双手叉腰,皱着琼鼻瞪着面前的严宽,明显很不服气,但还是没有反驳什么。 王姝悦忽然拍了拍严宽的肩头,沉声道:“没事了,你们两个人可以走了。” 她的目光扫了赵倩倩一眼,眸子里有一些不同寻常的韵味。 听到王姝悦说他们现在可以走了,顿时一脸的惊愕神色,赶忙问了一句:“王捕头,我们现在不用去衙门了?” 王姝悦点了点头,随口胡诌了一个理由说:“白衣女鬼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和你们两个人没有半点关系,你们只是普通的百姓而已。” “那白衣女鬼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赵倩倩又追问了一句。 “白衣女鬼只是……只是说书先生那些个升斗小民以讹传讹出来的谣言,并不是真的。” 说到这里,王姝悦微微顿了顿,提醒道:“这件事情就此结束,不要再对外声张了。” “可这也……” 赵倩倩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万数月打断了。 “如果你们还有什么地方想不明白的话,大可以去找府尹大人询问,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回答你们这种问题的。” 王姝悦的态度极其强硬冰冷,一句话就把赵倩倩给噎的不行。 “哦,那就算了。” 王姝悦又多看了蔫头耷脑的赵倩倩一眼,随后就告辞说:“本捕头还有事情要做,就不送你们回去了,告辞。” 临走的时候,王姝悦的目光在赵倩倩的身上停留最久,转身之前又皱眉看了严宽一眼。 等到那位王捕头彻底离开之后,严宽抬手摩挲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京都之中,王捕头的威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可是真正的铁面无私、严于律己啊,尤其是对于京都那些个纨绔子弟,更是不会手下留情。 王捕头的秉公执法是出了名的不讲情面,这件事情在京都纨绔子弟之中流传甚广,绝对不可能是假的。 可这位王捕头为什么一开始的时候用那么强硬的态度抓走了自己,现在又半路忽然放了自己? 想来想去,严宽也只是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他猛地转头看向身边的赵倩倩,心中的那个念头越来越强烈。 见严宽死死地盯着自己,赵倩倩一脸的纳闷儿。 她抬手抹了一把脸,疑惑的问严宽:“你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脏东西?” 严宽摇了摇头,如实回答说:“没有,干净的很。” 见赵倩倩并没有表露出奇怪的神态,严宽皱了皱眉,心说可能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能够让那样秉公执法的王捕头乖乖放人的,这京都之中怕是除了那位高坐龙椅之上的男人能够做到,就再也没有第二个人了。 严宽一开始还以为身边的这位小丫头就是皇帝陛下的小公主,可后来仔细想了想,总觉得不太对。 如果赵倩倩真的是公主殿下的话,她为什么要离开皇宫,来到自己的身边呢? 再说了,在这大唐朝,公主殿下自从懂事之后就要学习一系列的女工,每天除了跟着宫女嬷嬷学习礼仪和刺绣,其他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 虽说公主殿下并不需要掌握琴棋书画,但最起码也会有公主殿下应有的仪态。 再看看那个叫赵倩倩的小丫头,一天天的除了吃就是睡,闲的没事儿还会拽着严宽陪她在校武场内练她那三脚猫功夫,根本就没有半点儿公主的样子。 如果说赵倩倩是武学世家的大小姐,严宽相信,如果说她是公主殿下,打死严宽都不会觉得这是真的。 不过,根据严宽这段时间的了解,这个朝代虽说也有着自己的江湖,但是江湖之中的那些个武林门派却成不了什么大气候,无非是十几号人凑在一起小打小闹一场,和严宽看的武林小说里,武林盟主可以号令全天下的江湖豪杰,甚至还可以呀影响到帝王的朝政截然不同。 严宽心里一边儿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一边儿带着赵倩倩在街上胡乱逛荡。 就在二人走到了繁华的街道上,严宽正心里边儿琢磨着为什么王捕头会忽然改变了口风的时候,身边忽然有人喊了一声:“小姐,你在这里啊!” (本章完) 第七十八章 你会不会想我 严宽循着声音看了过去,只见一个穿着黑衣,脸上有着丑陋刀疤的男人正快步走了过来,目光看都不看自己,只是盯着身边的赵倩倩。 “小姐,您可让我好找啊!” 男人来到赵倩倩的身边,笑着说了一句:“小姐,您还是快点回去吧,老爷想您了。” 赵倩倩看着突兀出现的男人,一脸的茫然:“你是谁呀?我不认识你啊!” 男人笑了笑,解释说:“不瞒小姐,小人前些天才到府中,当时小姐已经离开了,不认识小人也是正常。 只不过,小姐应该认识这个吧?” 说着,男人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递个赵倩倩,说道:“小姐,您真的要回去了。” 赵倩倩伸手接过那个令牌,借着昏暗的花灯看清楚上边儿雕刻的字样和图案之后,赵倩倩明显愣住了。 严宽有些疑惑,心说这突然出现的男人是谁啊?难道是赵倩倩家里的下人? 他低头想要看一看男人递给赵倩倩的令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可赵倩倩却已经主动的还给了男人。 赵倩倩看了看面前的刀疤脸男人,迟疑了很久,罕见的用一种商量的口吻说了一句:“我……能不能过几天再回去?” 男人抬头看了看严宽,见对方正皱着眉头打量自己,微微一笑算是打招呼了。 他沉吟了一下,拒绝了赵倩倩的请求。 “老爷很是想念小姐,小姐还是尽快回去的好,免得老爷责罚。” 赵倩倩瞬间就红了眼眶,衣服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 这一幕看的那刀疤脸男人一愣,随即赶忙改口说:“不过嘛,再着急的事情也不在这两天,小姐还可以再逗留一两天,我回去之后会和老爷说清楚的,想来老爷也不会过于怪罪小姐的。” 听到男人这么说,赵倩倩顿时破涕为笑,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那刀疤脸男人抬头把视线落在了严宽的身上,抱了抱拳说道:“严公子,我家小姐最近这些日子,多有叨扰。” 严宽摆了摆手,说了声没事儿,表示自己并不在乎这和谐。 刀疤脸男人点了点头,还冲着严宽善意一笑,随后就转身离开了。 他本来就穿着黑色的衣服,在这光线昏暗的街道上行走出去一段距离便消失在了严宽的视线之中。 等那人彻底离开之后,严宽低头问道:“那个是你家的人?” “恩。” 赵倩倩低着头缓缓向前走着,回答的很是心不在焉。 严宽也并不在意,笑着说道:“你过几天就要回家了?” “恩。” “那你回去之后不要忘记欠我的钱,那个前朝烧制的茶杯可是价值二十两银子呢。” 要是放在以往,听到严宽说这种话,赵倩倩非得飞起一拳打在他的胳膊上,然后狠狠翻了个白眼,骂他是小气鬼。 只不过,现在的赵倩倩却没了那份心情,听到严宽这么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蝎子,轻轻地恩了一声算是回答了。 “……” 说实话,看见赵倩倩那么活泼的一个姑娘变成这个样子,严宽心里也有些不得劲儿。 他停住脚步,按住赵倩倩的肩头,很是认真的说道:“赵倩倩,如果你不想回去的话,就待在王府里,到时候谁都不能带你走的!” 赵倩倩瞪大水润眸子看着面前的严宽,眸子里闪烁着亮光,但是很快就又暗淡了下去。 “你说的是真的?” 严宽点了点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你就不怕惹上麻烦,到时候我爹找你的麻烦?” 严宽却嘿嘿一笑,高深莫测的冲赵倩倩挑了挑眉:“我都已经患了失心疯了,还会怕惹上麻烦?” 赵倩倩抬头瞪大眼睛看着严宽,严宽低头看着赵倩倩,二人对视了好一阵子,谁都没有开口。 过了许久,赵倩倩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板起脸来,抬起手指着严宽的鼻子质问道:“你个登徒子,知不知道咱们大唐的律令,拐卖孩童要被抓起来的?” 严宽装模作样的想了想,随后说道:“拐卖孩童,肯定是要丢进牢里,秋后问斩了,只不过嘛……” 说到这里,严宽淫笑一声,上下打量了赵倩倩几眼,目光尤其是在她那扁平的胸脯上停留最久:“拐卖妇女的话,好像就只是吃几天牢饭而已,嘿嘿嘿……” 赵倩倩使劲儿翻了个白眼:“瞧你那副德行!” …… 天色昏暗,但是京都城内却是依旧亮如白昼,星星点点的花灯汇聚在一起,把整个京都城都照耀的很是华丽。 街头悬挂着各式各样的花灯,就连护城河里都有花灯随波逐流。 不远处,有富贵人家在庭院里放着烟火,空中爆炸开来的烟花把严宽的脸庞映照的五颜六色。 赵倩倩看着严宽那棱角分明的脸庞,不知不觉便有些眼神迷离。 一想到马上就要分离了,严宽就不自觉的有些发愣。 等她回过神来之后才发现,一向对自己不满的赵倩倩,此时此刻竟然破天荒的还在盯着自己看,眼神竟然有些迷离,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你不看花灯和烟火,看我做什么?我有花灯烟火好看?” 赵倩倩被严宽的询问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之后赶忙扭转过头,小声的嘟囔了一句:“没事没事。” 不远处的天边传来烟花爆炸的声音,严宽的耳朵被震的有些嗡鸣。 头顶的烟花把附近都照耀的如同白昼一般,赵倩倩忽然问了一声:“严宽,我走了之后,你会不会想念我?” 严宽使劲儿揉了揉被震的有些嗡鸣耳朵,大声道:“你刚刚说什么?” 赵倩倩惨然一笑,摇头转身就走:“没什么,本小姐饿了,你请我吃馄饨吧!” …… 和赵倩倩在街上逛了一圈儿之后,等到二人回到醉仙楼之后,却发现小三子和慧儿早就已经离开了。 醉仙楼门口的猜灯谜大会依旧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几十道灯谜,被人解开的还不到五分之一。 尽管如此,猜灯谜的人还是络绎不绝的敢来,如果不是林松早一些派人清理出一条供食客出入的道路,怕是严宽和赵倩倩现在就没办法顺利走进醉仙楼了。 (本章完) 第七十九章 纯属子虚乌有 人群实在是太拥挤了,以至于马车都没办法进入日照街。 没办法,严宽只能和赵倩倩步行回去。 女孩子的体力终究还是比不得男人的,别看赵倩倩平时就跟疯丫头一样,但此刻是真的累了,走路的时候都有些迈不动脚步了。 严宽想要背着她回去,却被赵倩倩严词拒绝了,还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言语,搞得严宽一脑门儿黑线,心说我这是要帮你,你以为我是要占你便宜啊? 严宽实在是拗不过赵倩倩,最后只能给她找了一个歇脚的地方。 坐下之后,二人均都是陷入了沉默之中。 兴许是知道二人不久之后就要分别了,以后能不能再见面都是问题了,一直不愿意提及自己家里事情的赵倩倩竟然罕见的主动为严宽讲起了自己小时候的故事。 她说,自己小时候不喜欢读书,不喜欢背诵那些个之乎者也,所以就偷偷雕刻了一把手臂长短的木剑,一个人在院子里胡乱劈砍。 后来又一次,她不小心用木剑劈断了他爹很是喜欢的一簇花儿,知道自己肯定是要被爹责罚了的,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躲避,就急的嚎啕大哭。 陪在她身边的那些个丫鬟都是草包,也不知道怎么劝她,看着赵倩倩哭,后来竟然也跟着哭了起来。 诸如此类的糗事,一件一件的从赵倩倩的嘴里蹦了出来。 要是换成以前,赵倩倩是绝对不可能和严宽说这些事情的,现在,她终于可以不用顾及那么多了。 说起自己小时候的糗事,赵倩倩不但不感到害羞,反而还引以为傲的勾起了嘴角,很是俏皮。 严宽也不打断她,就那么侧着脸笑着看她,有那么一瞬间,严宽忽然有一种强烈的念头——他想要牢牢地抱住这个小丫头,不让她离开自己。 不知不觉中,赵倩倩说了很多自己小时候的糗事,声音也越来越低。 到后来,她的声音彻底停息,呼吸沉稳平静下来,竟然是睡着了。 这时候,不远处有一辆马车出现,应该是王府的小三子和慧儿出来寻找严宽了。 马车停在二人的面前,小三子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身上的肥肉还在颤动的时候,他就红着眼眶开始喊了:“小王爷,您没事儿……” 严宽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小声点儿,别吵醒了睡着的赵倩倩。 小三子这才注意到那位赵姑娘已经睡着,此刻就靠着自家小王爷的肩头,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敢发出半点儿声音。 为了不吵醒赵倩倩,严宽小心翼翼的把她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臂弯里,然后一个公主抱,把赵倩倩抱上了马车。 小三子赶忙跟了上去,驾着马车回去了。 为了不让车厢里的二人感觉到颠簸,小三子故意放缓了马车的行驶速度。 就这样,赵倩倩暗暗精进的睡在严宽的怀里,严宽就那么笑眯眯的看着她,小三子安安静静的驾着马车往王府方向走。 等回到王府的时候,天色已经微微亮。 严宽把赵倩倩送到她的房间之后,然后回房睡了一会儿。 等他睁开眼睛之后,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阳光明媚和煦,风儿轻柔又不寒冷,很是舒服。 严宽走出房间,舒舒服服的伸了一个懒腰,顿时就觉得浑身舒泰到了极点。 不知道什么时候,院子里已经站着一个人了。 看到严宽从房间里走出,那人赶忙凑到近前来。 “小王爷……” 严宽抬头看了看,发现说话的人是最先罗的掌柜林松。 林松躬身站在严宽的面前,小声说道:“小王爷,您没事儿就好,那王捕头没有过于为难您吧?” 严宽有些不耐烦,挥了挥手打断了这种虚假的客套,说道:“你有什么事儿?” “小王爷,昨天晚上您离开之后,有人找到我,说是要用六千两的价格买断宽心酒的配方。 这事关重大,小人没办法做主,所以就来请小王爷定夺。” 六千两银子? 严宽不屑的撇了撇嘴,吐出一句:“让他滚蛋!” 林松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严宽会是这样的忽地啊,点了点头说道:“小人也是这么想的,光是昨天晚上,咱们醉仙楼的宽心酒就卖出了几百两银子,五千两银子就想要买走我们的配方,那人也太不知道羞耻了。” 严宽找了个地方坐下,随后应了一声。 林松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脸上流露出激动神色,凑上去小声说道:“小王爷,除此之外,还有一件喜事儿要告诉您。” “你说。” “那白衣女鬼的事儿,京都衙门的府尹大人已经派人来调查过了,就连那口古井都派人下去看过,说是女鬼的事儿纯属骗人。 衙门给出的解释是,醉仙楼守夜的那个小二,在晚上起身关窗户的时候,不小心把树枝当成了女鬼,惊慌之下磕到了脑袋,所以才会误以为是闹鬼了。 后来又有说书先生为了赚钱,就随口编造了女鬼出世的荒谬消息,一些没读过书的百姓就信以为真,以讹传讹之下就有了今天那种程度的恐慌……” 在这偌大的京都之中,要说百姓心里的地位,最重的是皇宫之中的那位九五之尊,第二位怕就要轮到衙门的那位府尹了。 既然府尹大人都说女鬼的事儿纯属子虚乌有的谣言,绝大部分的民众就相信了大半儿。 即便是还有人对于那女鬼的事儿耿耿于怀,现在有了官府衙门处理这件事情,他们也不敢再继续像之前那样的大肆宣扬了。 造谣制造恐慌,这按照律令来说,是要被抓起来的。 严宽看了看一脸喜气的林松,有些无奈,挥了挥手说道:“行,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林松走了之后,小院儿外边儿才有人探头探脑的往里边儿看。 除了赵倩倩还能是谁? 严宽笑眯眯的看着鬼头鬼脑的赵倩倩:“睡好了?” “恩。” 见院子里就只有严宽一个人,赵倩倩这才放心大胆的迈步走了进来。 只不过,在她恩了一声,抬头看了严宽一眼之后,然后就莫名其妙的羞红了脸! (本章完) 第八十章 没羞没臊的生活 看着莫名其妙就羞红了脸的赵倩倩,严宽一头的雾水,心说这位姑奶奶今天这是要整哪一出啊? 赵倩倩羞红了脸的模样,和平时判若两人,严宽看了许久,始终都说不出话来。 赵倩倩嘴唇微动,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眼看气氛越来越尴尬,严宽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问了一句:“啥事儿?” 赵倩倩的脸更红了,低着头迟疑了很久,才小声的说了一句:“昨天晚上,我的衣服……” “哦,这事儿啊!” 严宽恍然大悟,赶忙说道:“昨天晚上你睡觉流哈喇子,衣服湿了一大片,我怕你穿着着凉,就让慧儿给你换了一身。” 赵倩倩抬头一脸的质疑:“真的?你没骗我?” 严宽哪儿敢在这种事情上撒谎啊, 要不然赵倩倩说不定直接拔出宝剑就冲上来要砍他了。 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刚刚说的千真万确。 赵倩倩狠狠一跺脚,恼羞成怒的骂了一句:“你才睡觉流哈喇子,你们全家都流哈喇子!” 说完这句话,赵倩倩气冲冲的扭头离开了。 “……” 严宽眨巴眨巴眼睛,一脑门儿的黑线。 流哈喇子是重点吗?难道谁给你脱衣服不是真正的重点吗? 不得不说,女人的心思永远都是一个谜题…… 严宽看了看赵倩倩离开的方向,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然后闭上眼睛继续享受阳光浴。 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好,风儿不喧嚣,阳光也温暖,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严宽就像是一只打盹儿的懒猫一样,眯着眼睛躺在那里享受着这冬天里难得的舒服。 严宽正享受着阳光浴呢,忽然感觉眼前的阳光被黑影挡住,睁开眼睛之后却发现,刚刚离开的赵倩倩去而复返了。 “额……还有啥事儿?” 严宽皱了皱眉,挪动身子想要让阳光继续照在自己的身上。 赵倩倩皱了皱眉,忽然问了一句:“你之前给我们讲的那个故事,张生和崔莺莺最后怎么了?在一起了吗?” 严宽点了点头:“恩。” “……” 等了许久,赵倩倩都没能等到严宽继续说话,她这才意识到,刚刚那简单的一个音节就是严宽给自己的回答了。 她有些不死心,又问:“然后呢?之后的故事是怎么样的?” 严宽有些不耐烦了,挥了挥手说道:“你先起开一点儿行不行?” 赵倩倩往后退了一步,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严宽,一脸的急不可耐:“严宽,你能不能给我讲一讲之后的故事?” “你再往后退。” 赵倩倩又退后一步,纳闷儿的问:“你讲故事的时候,不喜欢有人站在你跟前?” 严宽翻了个白眼:“不是不喜欢有人站在我面前,而是你挡住阳光了。” 赵倩倩眨巴眨巴眼睛,有些难以理解严宽的想法。 “难道必须要有阳光照在你的身上,你才能讲故事?那昨天晚上你怎么可以讲故事?” 严宽有些无奈,心说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刚刚还在讨论流哈喇子的事儿,怎么一扭头就有跟昨天晚上的那个故事杠上了? “我现在不想讲故事,只想安安静静的晒太阳,故事以后再说给你听。” 赵倩倩立刻就皱起了眉头,满脸的阴沉,出声指责严宽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哪儿有讲故事讲到关键的时候就不讲了的?” 严宽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她,眯起眼睛说了一句:“说书先生就是这样讲故事的。 再说了,我又不是说书先生,能给你降一半儿故事就已经很不错了,剩下的瞪以后再说。” “不行,你必须今天讲给我听!” 赵倩倩的态度极其强硬,上前一步又挡住了严宽的阳光,丝毫不给严宽拒绝的机会。 昨天晚上,严宽讲的那个故事实在是太过吸引人新了,以至于赵倩倩睡了一觉醒来之后,脑子里依旧全都是崔莹莹和张生的凄婉爱情故事。 如果今天听不到严宽说出之后的故事情节,赵倩倩感觉今天一天就熬不过去了。 没办法,严宽拗不过赵倩倩,只能睁开眼睛看着她。 赵倩倩也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个小马扎,就那么毫无淑女形象的蹲坐在严宽的面前,用闪烁着小星星的期待眼神眼巴巴的看着严宽。 严宽重重叹气一声,开口说道:“在那后来,张生高中状元,崔莹莹的母亲总算是同意把女儿嫁给张生了。 后来啊,张生和崔莺莺就过上了没羞没臊的生活,白头偕老了。” “……这就没了?” 严宽点了点头:“没了,这就是故事的结局了。” 严宽现在根本就没有讲故事的心情,只想着安安静静的晒会儿太阳,才懒得给赵倩倩这个小丫头片子讲什么爱情故事。 可看赵倩倩的样子,自己要是不讲故事的话,怕是今天一整天,她都得缠着自己不放,所以,严宽就干脆直接说出了故事的结局。 赵倩倩有些不爽,但是又不好说什么。 她皱眉开始沉思,想了许久都没能想明白,只能开口询问严宽:“没羞没臊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的?” “这……”得亏是严宽现在没吃东西,不然非得被噎死不可。 哪儿有女孩子这么直白了当的问这种问题的! “没羞没臊的生活就是……就是没羞没臊的生活,别问了啊!” 别看赵倩倩平时大大咧咧的,跟严宽一个男人也能打成一团,但她实际上也还是个没嫁人的姑娘,那方面的事情根本就不了解。 她不了解,严宽总不能手把手的解释给她听啊! 见小姑娘依旧眼巴巴的盯着自己,严宽彻底无奈了:“这事儿你得回去问你父母,我没办法跟你解释。” 等将来有一天,赵倩倩从小姑娘变成大姑娘了,如果将来还有机会见面的话,严宽倒是不介意把这个词语解释给她听,只是,现在不行。 赵倩倩眉头越皱越紧,忽然说了一句:“我感觉这个结局不行,我不要他们两个过上没羞没臊的生活!” (本章完) 第八十一章 以忤逆罪名论处 她抬头瞪着严宽,很认真的说:“我感觉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实在是太顺利了,没有一起经历困难和风波,以后就算是在一起了,那也肯定不会幸福的。” “可故事的结局就是这样的啊,你让我怎么办?”严宽还是不想给赵倩倩讲故事,敷衍的回了一句。 “我不管,故事是你编撰出来的,你得为这个故事负责,结局什么的,你得改一改,让他们多经历一些困难,比如说……比如说……” 严宽见她实在说不上来,就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比如说,有一位大将军也看上了崔莺莺,就想要娶她为妻?” “对对对,就这样!”赵倩倩使劲儿的点着脑袋,满脸都是激动。 “你快点讲一讲这个故事,我想听。” 严宽皱眉沉思了很久,最后一拍大腿:“后来啊,有一位将军打了胜仗回来了,偶然见到了崔莺莺,对她一见倾心,就想要娶她为妻。 张生打不过那个将军,就发愤图强努力考取了状元郎的头衔,亲自率兵围剿了那名将军,把他丢进牢房之后,回去和崔莺莺结婚,二人又过上了没羞没臊的生活……” 赵倩倩的双眼之中,原本闪烁着熠熠的光辉,可听到严宽那么敷衍的故事情节之后,那点光芒渐渐的暗淡了下去,竟然红了眼眶。 她哽咽着说:“严宽,我就要走了,你难道就不能把那个故事好好的说给我听吗?” 严宽一愣,看着面前开始抽泣的赵倩倩,忽然有些鼻子发酸。 他牛转过头不去看赵倩倩,叹了口气,如实说道:“那个故事很长很长的,要是让我说的话,怕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你如果真的喜欢的话,回头我写下来给你看,到时候你带回去也行。” “谢谢。”赵倩倩擦了擦眼泪,又露出了笑容。 她起身跑进了严宽的房间,把小马扎放回原处之后,又快步跑了出来,临走的时候对严宽展颜一笑:“我等你写完再来找你。” 到最后啊,赵倩倩终究还是没能等到严宽把那个故事彻底写完。 当严宽写到第一卷结束的时候,赵倩倩就在刀疤脸男人的带领下,离开了淮安王府,回自己家去了。 赵倩倩离开了,偌大的王府之内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机。 院子里再也没有小姑娘叽叽喳喳的叫喊声,校武场内也没了小姑娘练剑的身影。 当赵倩倩还黏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严宽觉得烦人,以为自己喜欢的是她离开之后的宁静祥和,以为那样自己就会开心,以为那样就不会有人打扰自己了。 可是他错了,等到赵倩倩离开的第二天晚上,严宽失眠了,他觉得有些太冷清了。 今天早上的时候,宫里边儿传出了消息,说是太后病重,安乐公主担忧太后的身体,主动去寺庙为太后带发修行三年,说要为太后的身体祈福。 一时间,小小的安乐公主如此孝心,瞬间就博得了全京城人的赞美,皇帝陛下更是龙岩大约,颇感欣慰。 严宽之所以会假装失心疯,只是不想要迎娶公主罢了。 现如今,安乐公主去带发修行了,一直让严宽头疼的问题就这么简简单单的的解决了,让严宽有些措手不及。 他为了不当驸马爷,准备了好多好多的计划和方案,现如今,所有的计划和方案都没有地方用了,让他有些无聊,就好像是失去了奋斗的目标一样。 严宽不用再担心皇帝陛下赐婚了,一天天就跟废人一样,吃了睡,睡了吃,闲来无事就给丫鬟慧儿讲一讲张生和崔莺莺的故事,感觉生活没有半点儿盼头。 时间过去的很快,不知不觉,寒冬已经到了尾声,春天要来了。 万物复苏的时候,庭院里的树枝抽出了嫩芽。 这一天,严宽就和以往一样,躺在院子的藤椅上安安静静的晒着太阳,嘴里还给伺候在一边儿的慧儿讲着故事。 “聂小倩忤逆了老树妖的命令,和宁采臣连夜跑到了山下,老树妖……” 慧儿本来就胆子小,当初知道了白衣女鬼的谁让之后,就吓得好几天不敢走夜路。 这一次听着严宽讲鬼故事,虽说并没有吓得当场哭出声儿来,但双手死死地攥着衣角,身子都开始微微颤抖,显然是恐惧到了极点。 严宽正讲到聂小倩和宁采臣反抗老树妖的关键时候,不远处忽然传来了一声呼喊:“小王……” “鬼啊!”慧儿瞬间脸色惨白一片,嗷呜一声就叫了出来。 刚刚小王爷才讲到老树妖动用法力追杀聂小倩和宁采臣,这个时候恰好就有人喊了一嗓子…… 扑通一声,小三子被门槛绊了一下,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慧儿的嗓门儿太大太尖锐了,吓得小三子一个不注意就跌倒了。 小三子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也顾不上和慧儿计较什么,连身上的尘土都不拍,手脚并用的跑到了严宽的身边,气喘吁吁的说:“小王爷,大事不好了,出事儿了!” 小三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满脸都是惊慌失措的表情。 “宫里边儿来了位公公,说是今天举行校阅,皇帝陛下要求小王爷也参加这场校阅!” “啊?”严宽一愣,满脸的震惊。 “那位公公还说了,皇帝陛下口谕,如果小王爷不参加校阅,以忤逆罪名论处!” “什么玩意儿?!” 严宽面色大变,蹭的一下子就跳了起来。 校阅,并不是现代的阅兵仪式,而是一场书面考核。 在大唐朝,如果想要入朝为官,那就必须要参加科举考试。 科举考试是考研读书人肚子里的墨水,而所谓的校阅就是考研练武之人的能耐。 如果有人在战场中立下了足够的军功,想要入朝当武官,那就必须要参加校阅。 而校阅又不同于科举,校阅只有富贵门庭的子弟,或者是王侯贵胄的子弟才能参加,考的好了就可以在军中得到官衔。 所以,京都之中,王侯贵胄的子弟但凡有点儿而出席,都会参加这场校阅。 当然,这里边儿并不包括严宽。 校阅三年一次,以往的时候,皇帝陛下也没有让严宽和李楚楠这些不争气的纨绔子弟去参加校阅,毕竟他们不管再怎么不争气,他们的老爹或者是祖上都为唐朝立下了汗马功劳。 可为什么今年…… (本章完) 第八十二章 睡着了 皇帝陛下为什么突然要自己去参加校阅?他抽风了? 严宽思来想去,始终都想不明白那位皇帝陛下脑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要知道,这么多年以来,皇帝陛下也是从来都没有强制要求他们这些勋贵子弟去参加校阅的。 难道是之前自己做的那些个荒唐的事情传到了皇帝陛下的耳朵里,让他老人家龙颜大怒了? 要是这事儿放在前两天,严宽说不定会高兴的一蹦三尺高,但现如今,宫中的那位安乐公主已经带发出家了,好几年之内都不会回来了,根本就不可能再嫁给自己,皇帝陛下那边儿又有了自己的恶名,这让严宽有些不太舒服。 想了想之后,严宽吩咐道:“小三子,备马车,去参加校阅。” 不管怎么说,那都是皇帝陛下的命令,严宽即便是淮安王的独子,那也不得不从。 严宽起身之后,严宽转头对丫鬟慧儿说了一句:“剩下的故事,等我回来之后再跟你讲。” 慧儿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此刻也顾不得故事不故事了,赶忙说道:“小王爷,我伺候你宽衣。” …… 严宽坐上马车去参加校阅了,等他落座之后便有人主动送上了笔墨纸砚。 监考的是定国公,见来人已经到齐,这位定国公便吩咐下去,随后就有人举着一个大牌子四处转了一圈儿。 这大牌子上写着四个大字——安国之论。 这便是今天校阅考试的试题了。 说实在的,其实唐朝的校阅和严宽想象之中的差不错,一开始的时候是重视武功,考试的内容也都是骑马射箭什么的。 到了现在这位皇帝陛下的手里,他更改了策略,觉得武力在现如今的盛世之中并无大用,便提出了“先之以策略”的口号。 所以,现在的这场考试虽说还叫校阅,但却已经改了内容,只重视谋略,武力并不在考核范围内。 安国之论? 严宽冷了一下,瞬间就明白了这位皇帝陛下的意图。 这是要考核京都之内这些王侯之后勋贵之子对于国家大事的关注程度和长远谋划啊! 安国之论,换而言之就就是如何让国家变得更加安定繁荣。 那些个参加校阅的考生显然提前做了准备,在看到考题之后双眼直放光,磨墨之后提笔就开始写答案。 这些人虽说是寻鬼之后,但出身优越,老爹那一辈的人都吃了没文化的亏,所以这些家伙绝大部分都读过书,写这些个没有固定答案的试题简直就是信手拈来。 这些人的文章,一上来就是先称颂当今圣上以及先帝的丰功伟绩,将他们当年的壮举一一列举出来,描述几位皇帝在位期间国家是如何的兴盛繁荣,为后世子弟带来多少多少的福音。 在这之后,便开始提出对当今种种政策的评价,褒贬不一,随后提出自己的相关意见或者是改进的方法。 他们写的千篇一律,看起来中规中矩的没有什么大的毛病,但如果用心看的话,就能看得出,这些人写的那些个文章,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废话,不管是对于当今国家和社会的哪一方面,都没有任何的用处。 尽管说校阅和科举考试不一样,考试的难度也相较科举降低了很多个层次,皇帝陛下对这些个勋贵子弟并没有抱有多少的骐骥,只是希望他们的文章能够拿得出手,但这场考试依旧不是那么简单的。 定国公看着下边儿那些已经满脸得意,开始书写自己文章的考生,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心说安国哪儿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要真的像你们写的那么浅薄,这龙椅岂不是随便谁都可以坐上去了? 现如今,西部蛮荒草原上的那些个蛮子蠢蠢欲动,已经有了联起手来一致对外的架势,乞颜部更是在最近这些年迅速崛起,有了派兵压境的趋势。 那位乞颜部的领袖野心勃勃,不光是要吞并大唐王朝,更对其他国家虎视眈眈。 西北放,以小宛为首的诸多国家已经开始秘密谋划,根据探子的汇报,好像已经有了撕毁当年先帝缔结的盟约的意思。 说不定,明年他们就会大兵压境,侵犯我大唐朝。 西南边儿的战事才刚刚平息了不到三年,现如今又有了死灰复燃的迹象。 皇帝陛下在这次校阅考试上出的是安国之论的考题,足以可见皇帝陛下对于国家安危的重视程度。 说不定,今天春闱考试的时候,试题也会和安国有关。 想到这里,定国公眼神之中的无奈情绪更甚几分。 他目光扫视一圈儿,最后定格在了严宽的身上。 本来校阅考试是个人自主参加的,可这位年轻人却是皇帝陛下钦点的考生,想来应该是有几分真才实学的吧? 定国公忍不住多看了那年轻人几眼,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赞许。 别的考生在得知了考试的内容之后,想都不想就开始胡乱的撰写文章,这位年轻人倒是沉得住气,根本就没有要随随便便动笔的意思,反而目光深邃眉头紧锁,看起来好像是在慎重考虑。 那副成熟稳重的样子,哪儿像是十五六岁的年轻人啊,分明比成年人都要老练。 定国公越看越觉的那年轻人顺眼,抬手捋了捋胡须,心中说道:“恩,孺子可教,有几分老夫当年的风范,说不得会是我大唐朝的栋梁之才。” 本来定国公以为那年轻人会思考一段时间之后就提笔写文章,可等了一会儿,又等了一会儿,那年轻人还是坐在那里没有动静。 定国公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微微皱眉起来,用一种很是奇怪的眼神看着那年轻人,心说这小子怎么就只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他什么意思? 一炷香过去了,那小子还是没动静! 定国公有些沉不住了,心说这小子该不会是睡着了吧? 明明刚刚还在皱着眉头做出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怎么现在闭上眼睛了? 定国公凑近了一看,气的须发皆张——好小子,别人在考试,你居然真的睡着了?! (本章完) 第八十三章 别送别送 可他毕竟是定国公,面前这年轻人还是皇帝陛下钦点的人,他总不能直接发火吧? “喂!” 定国公迈步来到严宽的身边,抬手轻轻推了他一下。 “啊?谁谁谁……谁碰我?” 严宽猛的从梦中惊醒,吓得嗷呜一嗓子就叫了出来。 刚刚他做梦了,还是一个噩梦。 他梦到自己结婚了,大喜之日喝了很多酒,踉踉跄跄的回到婚房之后,掀开新娘的红盖头,竟然发现新娘赫然是刚刚离开没几天的赵倩倩! 严宽吓得不轻,转头下意识的就想要逃离这里,可刚要逃跑,他就被那定国公推了一下。 严宽一脸的茫然,抬头看了看四周。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在干嘛? 眼前这些人又在干嘛? “这是校阅,要睡觉回家睡去!” 严宽楞了一下,这才回想起来自己来参加校阅考试了。 他抬头循着声音看了过去,发现一个老头儿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的身边,正对着自己吹胡子瞪眼呢。 严宽有些尴尬,校阅途中,自己竟然睡着了,有些难堪。 更重要的是,头顶太阳高挂,自己怎么睡着的? 定国公刘景阳都要气的打人了,在校阅考试之中,别的考生都在忙着写文章,文章的水准和内容暂且不说,态度就很端正。 这小子呢,一炷香顿时间过去了,一个字没写不说,居然还当着自己这位考官的面儿睡着了,他到底有没有把自己这位定国公放在眼里? 刘景阳越想越气,恨不得回家练一段时间武功,然后回来一巴掌打死这个混小子,好好的替他老爹教训他一次! 刘景阳内心怒火滔天,但这里终究是在考试,他不好当场发作,只能忍着怒气低声提醒道: “你叫严宽对吧?你小子能耐啊,别人在写文章,你倒是舒心,坐在这里睡起觉了。 如果不是皇帝陛下钦点的你,老夫今天非得把你丢出市场,然后再禀告圣上,看你还敢不敢放肆!” 严宽暗暗咋舌,心说这老头儿太凶了,看起来不好惹啊! 他尴尬一笑,刚要说些什么来缓和气氛,那定国公就黑着脸没好气的呵斥了一声:“快点答卷!” 严宽睡得有些迷糊,都忘了考试的内容,就抬头看了一眼那大牌子上边儿的字。 安国之论? 在严宽的记忆里,自己现在的老爹是镇守边疆的将军,回家之后就老是喜欢说一些边关的事情,时不时的还会插一些国家大事的走向。 比如说西边儿那边儿的蛮子是怎么的凶狠残暴,朝廷重兵镇压了多少次,依旧贼心不死不知悔改。 比如说北方草原的那些个蛮子如何的野心勃勃不知进退,接连进攻边关数次,想要侵犯我大唐朝的版图。 诸如此类的事情,严宽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就算是并没有刻意的去记忆,多多少少也会有一些印象。 更何况,严宽上辈子还是历史学博士,华夏上下五千年的历史,他倒背如流,即便是现在形势和史书上记载的有些出入,那也应该可以找到有些可以用的只是。 严宽皱眉沉思了片刻,脑子里便浮现出多位皇帝处理外敌压境的办法,笑了一下就拿起了毛笔。 不远处的定国公看到严宽此时此刻竟然还有心思笑,气的差点儿七窍生烟,刚刚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又蹭的一下子窜了上来。 这小子笑什么?他还有脸笑? 严宽并没有注意到定国公那张老脸上的表情变化,自信满满的开始在白纸之上作答。 奋笔疾书之下,严宽的文章便有了大之论亏,如何安国情,如何御外敌,如何匡扶社稷…… 作为参加过高考而且还是文科生的男人,严宽对于这类问题信手拈来,根本就不需要如何思考。 还没到半炷香的时间,严宽就把文章写好了。 从头到尾的审视了一遍自己的杰作之后,严宽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然后放下毛笔抬起右手:“我写完了!” “我……” 定国公一口茶水就喷了出来,满脸匪夷所思的看向严宽。 交卷?! 在场参加校阅的那些个考生被吓了一跳,抬头看过去的时候一脸呆滞。 整个校阅场一片死寂! 只不过,当考生看清楚刚刚大声喊出要交卷的那个家伙的脸庞之后,却是又不屑的嗤笑了一声,低头继续写自己的文章去了。 我还以为是谁啊,原来是淮安王府的那个败家子啊,听说他都得了失心疯了,能写出什么文章来? 不到两炷香就交卷,果然是失心疯了! 说起来,不到两炷香的时间就交卷,和他变卖家产祖业比起来,其实根本就不算什么。 严宽自然明白那些人为什么露出鄙夷的神色,但是却根本就不在乎。 反正自己的答案已经写出来了,能不能高中状元,那就得看天命和皇帝陛下的意思了,继续留在这里发呆也没有任何的意义,还不如早点儿回去给慧儿讲故事呢。 定国公刘景阳先是一愣,随后勃然大怒。 他一开始还挺看好这小子的,以为是皇帝陛下钦点的人物,再怎么说,也应该是有几分墨水的。 现在看来,这小子和传闻一般,失心疯了不说,还不争气! 真不知道淮安王是怎么生出这个一个玩意儿的! 定国公抬手指向严宽,嘴唇微动想要骂他几句出出气,可话到了嘴边儿又给眼回去了。 自己作为定国公,又是这次校阅的主考官,于情于理都不能辱骂那叫严宽的小子。 再说了,自己可是定国公,因为一个得了失心疯的小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大骂出声,岂不是让别人看笑话? 呵呵,既然你不觉得丢人,那就随你去吧。 定国公深吸一口气,然后吩咐道:“去那他的试卷封存起来。” 严宽交了卷子,然后一刻钟都不在这里停留,起身之后对定国公说了一句话,然后就扭头走了。 “老先生,我走了,别送别送。” (本章完) 第八十四章 来取东西的 小三子早就等待在了校阅场门外,见到严宽迈步走出,忙不迭凑了上去,一脸谄媚的问道:“小王爷,校阅……”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严宽一挥袖子打断了。 “打道回府!” 小三子不敢再多说什么,赶忙驾着马车就带着严宽回家去了。 严宽本来想要在京都随便转转的,可脑子里总是会想起那个梦的内容。 当自己掀开红盖头之后,看到的是赵倩倩那张羞红的俏脸儿,这幅场景在严宽的脑海里萦绕,久久不散。 严宽打了个寒颤,重重叹了口气,回家之后便一头钻进书房不出来了。 说是来,《西厢记》的内容其实并不多,如果有那本书在身边的话,严宽最多两天就能抄完,可现在这个时代,那本书的作者还没有出生,严宽又没有背下那本书的内容,强度不亚于重新写一遍,所以知道现在都没能把那本书写出来送到赵倩倩的手里。 如果不是之前答应了赵倩倩要把那个故事写出来给她看,严宽才懒得这么费劲儿。 哎,真的是天作孽有可为,自作孽不可活啊! …… 第二天清晨的会后,淮安王府大门外来了一人。 敲门声吵醒了门房老先生。 “谁呀?这大清早的就敲门,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看门的老先生被人扰了清梦,骂骂咧咧的起身去开门。 打开门之后,门外边儿站着一个长得很清秀的小姑娘,看穿着打扮,好像是丫鬟。 她怯生生的往大门里边儿张望了几眼,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门房:“这里是淮安王府吗?” 门房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发现这小丫头的穿着打扮不像是普通的百姓,就强压下怒火应了一声:“没错,这里是淮安王府,你有什么事儿?” 小丫头转头四处看了看,确定没人盯着自己,这才跟做贼似得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小的东西,竟然是一个香囊! 把香囊递给门房之后,小丫头怯生生的说:“麻烦把这个东西交给你们的小王爷,就说是来取东西的。” 门房接过香囊,在手里掂量了几下,确定不是什么武器之后,这才点了点头。 “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这就去通报我们小王爷。” 小丫鬟在门外等了有一会儿,好不容易看见那门房去而复返。 开门的时候,门房一脸的倨傲和冰冷,回来之后,他就换上了一幅和蔼可亲的笑脸。 “姑娘,我家小王爷想见你,跟我来。” 门房说着话,把之前的那个香囊还给了小丫头,做了一个里边儿请的手势。 小丫头点了点头,收好了香囊之后客气的说了一声:“劳烦老先生了。” “没关系,没关系。” 跟着门房走进淮安王府之后,小丫头发现大门后边儿的空间很大,如果不是有人带着,自己根本就找不到路。 门房在前面领路,小丫头在后边儿跟着,然后二人就来到了一处院落。 门房在门口的时候就停下了脚步,转头对身后的小丫头说道:“我家小王爷就在里边儿,姑娘自己进去吧。” 小丫头又客气的说了一声谢谢,那门房这才笑眯眯的离开了。 只不过,等门房走了之后,小丫头却是一个人站在庭院外边儿不敢进去。 她双手交叉放在胸口,十指紧紧地咬在一起,竟然有些害怕。 公主殿下吩咐自己这件事情的时候,小丫头就已经得知了那位淮安王的独子暴虐成性,简直就是无恶不作的匪徒,还有传言说,这位小王爷喜怒无常,但凡有人做事情说话不合他的心意,动辄就会打骂,杖杀府内下人的事儿频频发生。 在来到这里之前,小丫头就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那个时候的小丫头心想,为了那位公主殿下,死又算得了什么? 可真当她要见到那位小王爷的时候,两条腿控制不住的直打摆子,身体每一处肌肤都在向大脑传递着害怕的讯息。 眼前就是那个京都纨绔小王爷的庭院,自己会不会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就这样,小丫头站在门口迟疑了很久,觉得一直这样也不是个事儿,干脆一咬牙一跺脚,心说死就死了,总比这样一直受煎熬要来的好。 她深吸一口气,心里告诉自己管不了那么多了,强忍着内心的恐惧,一步跨入了庭院大门。 进入院子之后,小丫头瞬间就愣了。 在她的想象之中,那位京都纨绔子弟的院子里肯定是尸横遍野,满地都是鲜血的场景。 可让她意外的是,院子里很干净,而且院子里还站着一个风度翩翩如读书人的年轻人,清秀的不像话…… 难道说,这位长相清秀的年轻人便是淮安王的独子,那位小王爷? 小丫头愣愣出神,一时间都忘了礼仪。 如果眼前这年轻公子就是淮安王的小王爷的话,有些不太对啊! 他看起来好像……好像并没有那么凶残暴虐…… 片刻之后,小丫头回过神来,知道自己失态了,忙不迭上前请安。 她怯生生的施了一个万福,颤声说道:“奴婢见过小王爷。” “是你家小姐让你来取东西的?”严宽问了一声。 那小丫头连忙点了点头,却也不敢抬头看严宽。 严宽拿起准备好了的那一卷书,递给面前的小丫头,柔声说道:“这本书我已经写好了,你拿回去之后,记得告诉你家小姐,就说那个故事一共分为两部分,上卷我已经写好了,就在这里头,下卷的故事还要再等一些时日。” 小丫头忙不迭接过那本书:“奴婢谢过小王爷……” 小丫头现在别的不想,满脑子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快离开这里,不然的话,自己说不定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她急切的想要离开,可偏偏双腿不听使唤了,一个劲儿的打摆子。 怎么办?接下来要怎么办? 自己已经拿到了东西,要是还不走的话,会不会惹怒这位传闻之中喜怒无常的小王爷? 他会不会把自己吊起来挂在树上打? 不行不行,我还不想死,我还没有把东西给公主殿下送回去呢! (本章完) 第八十五章 没良心的 小丫头想要转身离开,可身体无论如何就是动不了,急的眼眶通红,眼泪一个劲儿的在里边儿打转儿。 严宽楞了一下,低头看着面前的小丫头,笑着问了一句:“怎么,早上出来的时候没顾得上吃饭,现在饿了,想要在我这里吃一顿便饭?” 小丫头瞬间就被吓哭了——吃饭?难道这位小王爷是要把自己杀了,炖肉吃吗? 严宽冲着外边儿喊了一声:“小三子,带这位姑娘去厨房吃一点东西……” “不了不了,奴婢就不叨扰小王爷了,这就走。” 小丫鬟挤出一个生硬的笑脸,说完之后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多了,忙不迭施了一个万福,然后转头逃也似的离开了这处庭院。 严宽看着落荒而逃的小丫头,挠了挠后脑勺,一脸的纳闷儿。 难道自己长得很凶神恶煞,把这位小丫头给吓到了? 不对吧,自己虽说不是那种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翩翩公子,可也不至于把人都给吓成那个样子吧? …… 离开了王府之后,小丫头把那本书死死地揣在怀里,低着头脚步匆匆的往皇宫里边儿跑。 进了皇宫之后,她仍是不放心,又转头看了看身后,确定没有人跟着自己,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跳到嗓子眼的那颗心总算是放回了肚子。 途中遇到了很多的宫女和太监,小丫头的脚步没有停留,直接就进了安乐公主的院子。 安乐公主年纪不到,还没有出闺阁,按照规矩来说,公主再没有出阁之前,需要和母亲一起住。 可现任皇帝身边的嫔妃寥寥无几,许多的院落便空余了下来。 安乐公主是当今圣上最宠溺的公主,所以她被赏赐了一处宅院当读居住,还取名为安乐宫。 走进安乐宫之后,小丫头喊了一声:“公主殿下,奴婢回来了,这就把东西给您送进去。” 之前在淮安王府的时候,小丫头惴惴不安的就跟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似得,可回到安乐宫之后,她便平静了下来,变得有些跳脱和激动。 安乐宫内传出一个激动的声音:“快快快,本公主迫不及待的要看!” 赵倩倩等了许久,刚刚还在气鼓鼓的埋怨小丫鬟沁心怎么还不回来,还说这沁心手脚不够麻利,下次肯定不让她去了。 结果才刚刚抱怨完毕,然后外边儿就传来了丫鬟沁心的声音,赵倩倩激动的跳下床来,竟然去迎接丫鬟沁心了。 从沁心手里接过那一卷书之后,赵倩倩顾不得讲话,第一时间就坐下来开始翻越。 看了几眼之后,赵倩倩见到了熟悉的名字:崔莺莺,张生…… 赵倩倩的脸上顿时洋溢出灿烂的笑容:“哼,还算你有点儿良心,没辜负本小姐平时对你那么好!” 赵倩倩就那么一个人坐在那里傻笑起来,旁边儿的沁心看到这一幕,瞪大眼睛一脸的震惊。 公主殿下笑了?她竟然笑了?还是因为一本别人写的书? 自从公主殿下四字溜出皇宫,被带回来之后就被皇帝陛下禁足了,到现在已经半个多月了。 在这半个多月的时间里,公主殿下整天都是愁眉不展的样子,要不就坐在那里发呆,要不就躺下睡觉。 这还是沁心这半个多月以来,第一次展露笑颜! 这是喜事儿,天大的喜事儿啊,回头一定要禀告皇帝陛下! 赵倩倩捧着那本书看了看,微微咋舌:“没想到这家伙的字还挺好看的,中规中矩……” 沁心闻言一愣——他?他是谁?难道是那位小王爷? 沁心有些疑惑,但是又不好上去打扰公主殿下的雅兴,就只好憋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沁心感觉公主殿下出去之后再回来,整个人都变了,好像一颗心已经不在皇宫之中了,而是落在了其他的地方。 沁心正想着事情呢,赵倩倩忽然转头无奈了一句:“你看见严……严公子了吗?” 沁心猛地回过神来,像是回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似得,连忙低下头:“见到了。” 赵倩倩又问:“他怎么样了?” 沁心有些欲言又止,她想要告诉公主殿下,您这样说话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他怎么样了?这句话好像有些暧昧,似乎是公主殿下在关心某个人一样。 赵倩倩在哪句话说出口之后,也意识到有些不太妥当,忙不迭改口说:“本公主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严公子看上去有没有什么变化?比如说……他是不是变得憔悴了些许? 或者说你看见他的时候,他有没有双眼红肿?” 沁心一愣,随后皱眉沉思了起来。 京都传言都说那位淮安王府的小王爷是纨绔子弟,喜怒无常暴虐成性,动不动就打杀别人。 公主殿下现在问自己对方的眼睛有没有红肿起来,自己当初吓得腿都软了,哪儿还有胆子抬头看那位小王爷啊! 沁心想了许久——好像,估计,大概,可能……没有吧? “回禀公主殿下,小王爷看起来和常人无异。” 赵倩倩一愣,随后一巴掌重重拍在了桌子上:“混蛋,这家伙这么没良心的吗?” 宫中,韦皇后路过某处宅院的时候,老远就听到里边儿传出了叽叽喳喳的声音。 太皇太后现如今年事已高,身体又抱恙,很不喜欢吵闹声。 虽然这里距离太皇太后的寿宁宫很远,但如果这事儿让皇帝陛下知道了,定然是要则发下去的。 韦皇后微微皱眉,问身边的小太监:“这是谁的居所?” 旁边儿随行侍奉的小太监赶忙回答说:“皇后娘娘,这里是安乐公主的安乐宫。” “安乐公主?”韦皇后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几分,迈步向前走去,口中说道:“进去看看。” 进了安乐宫之后,韦皇后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桌子前,手里捧着一本书籍哈哈大笑的赵倩倩。 赵倩倩正看在高潮的地方,毫无公主形象的使劲儿拍着桌子放声大笑。 她一边儿笑一边儿还嘴里嚷嚷着:“让你嘚瑟,让你嘚瑟,现在被抓住了吧?看你以后还怎么欺负人?你就等着秋后问斩吧!” (本章完) 第八十六章 公主与皇后 “谁要秋后问斩?” 韦皇后听到赵倩倩的言语之后,皱起眉头问了一句。 赵倩倩正看的激动,头也不抬的回了一句:“还能是谁?当然是那个不安好心,居然还敢率兵反叛的大将军咯!” 率兵反叛? 韦皇后大惊失色,追问道::“哪位大将军要谋反?” 赵倩倩这时候才回过神来,转头看了一眼,吓得花容失色,忙不迭解释说:“不是某位大将军要谋反,是张生和崔莺莺……也不对,没有人要谋反,我刚刚在看书,是书上的内容。” 韦皇后盯着赵倩倩看了几眼,这才放下心来。 她有些无奈,叹了口气之后,坐在赵倩倩的身边说道:“倩倩,你也已经这么大了,该改一改你这性子了。 你皇祖母身体欠佳,你身为公告民主殿下,却还带头在宫廷之中吵闹,这成何体统?要是让你父皇知道了,非得责罚你一顿不可。” 赵倩倩有些委屈,噘着嘴低下头说了一句:“母后,我知道错了,以后不敢了。” 韦皇后看着自己的女儿,本来还想要苦口婆心的劝说几句,但是话到了嘴边儿又不忍心说出来了。 她拉起赵倩倩的小手,柔声说道:“倩倩,你不要怪母后过于严苛,过了今天冬天,你就年满十六岁了。 最多两年的时间,你就要嫁出去了,倒是偶离开了皇宫,就没有母后和你父皇的庇护,你要记得谨言慎行,更要对人礼貌,不然的的话,免不了要被别人说笑。” 赵倩倩本来就不愿意听这些,可对方是自己的母后,又不能反驳,就只是低着头闷闷不乐的答应着:“我知道了,母后放心。” 要是严宽对她说这些话,赵倩倩直接就抽刀砍人了——天底下能让她这么乖乖听话的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她母后,一个是当今圣上。 听着韦皇后的教导,赵倩倩心里很不服气,但是脸上还得装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恭敬模样。 身为赵倩倩的生母,韦皇后如何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韦皇后叹了口气,苦口婆心的说了那么多,说的自己都有些口干舌燥了,但却是一点儿用处都没有,这让她有些失望。 韦皇后弹了阔气,无奈的说道:“算了算了,既然你不愿意听,那母后不说就是了。 如果你能把母后说的那些话,留一半儿在心里,母后就高兴了。” “母后放心,您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我都记在心里了。” 赵倩倩一看自己的母后不再和自己说教,立刻就恢复了平时那种笑嘻嘻的跳脱模样,拉住韦皇后的手一个劲儿的傻笑。 韦皇后白了她一眼,却也无可奈何。 她转而把目光落在了桌子上赵倩倩还没来得及合拢的树上,疑惑的问了一句:“倩倩,你刚刚看的就是这本书?拿来让母后也看看,到底是什么故事,能够让堂堂公主殿下都笑的那样不合规矩。” 韦皇后知道,自己的这个宝贝女儿从来就不喜欢看书,平日里总爱耍一些刀剑棍棒什么的,前些日子还偷偷一个人溜出了皇宫,说是要闯荡江湖行侠仗义,回来之后就跟变了个人似得,竟然也开始读书了,这有点儿不太对啊! 韦皇后有些好奇,那本书里边儿到底写了什么,竟然能够让自己的宝贝女儿看的那么起劲儿。 她刚要抬手拿起那本书,却被赵倩倩阻止了。 “母后,这书是我的一个朋友写出来的,全天下就这么一本,您可一定要小心,别弄坏了。” 韦皇后佯装生气道:“一本破书而已,能有多值钱?再说了,母后就是看一眼,能弄坏吗?” 赵倩倩这才舍得把那本书递给自己的母后,还得意洋洋的扬起下巴强调了一句:“全天下,就这么一本哦!” “全天下就这么一本?” 韦皇后有些不屑,拿起书看了看。 那本书第一页上写着四个字,是用小楷写的:西厢记。 扉页除了这三个字之外,别无他物——竟然是一本连作者名字都没写的孤本残卷? 韦皇后出身名门世家,自小就饱受诗书的熏陶,发现自己手里拿着的竟然真的是一本股本之后,顿时来了兴趣。 她翻开第二页,开始看起了里边儿的内容,这一看就是一炷香的功夫,越看越觉得有意思。 故事的确写的很不错,情节也很跌宕起伏,尤其是里边儿的大小姐崔莺莺,竟然让母仪天下的韦皇后找到了当初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 不知不觉中,韦皇后把那本书看完了。 见母后把书放下,赵倩倩带着邀功意味的凑过来,笑嘻嘻的问道:“怎么样,母后,这本书好看吧?” “写的的确不错,是很好看……” 韦皇后皱着眉头,依旧沉浸在那本书中记载的故事之中。 她下意识的回了一句之后,又觉得不太妥当,又补充了一句:“这种书籍不入流,你偶尔读一读,可以用来解闷儿消遣,但绝对不能沉迷其中无法自拔,知道了吗?” 赵倩倩有些委屈:“母后,这就是一本书而已,我怎么可能沉迷其中无法自拔呢? 再说了,母后你让我不要沉迷其中,刚刚你不还读的入了神?” “倩倩!” 韦皇后瞪着赵倩倩,带了几分愠怒教训道:“倩倩,我是你的母后,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 你都这么大了,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儿? 既然如此,那母后就罚你一个月不能读这本书!” 说话间,韦皇后就把手里的书籍递给了身后的一位宫女。 “这本书就先放在母后那里,母后先替你保管者,等一个月后再还给你……” 赵倩倩急了,一脸的不服气道:“母后,你要是想看那本书的话,拿去看就是了,何必这样找借口?我不服!” 找借口? 韦皇后一愣,随后气笑了:“我是你母后,还管不了你了? 上次你偷偷溜出皇宫,皇帝陛下震怒,还说要派人去把你抓回来,你知道是谁在你父皇面前跪了一个时辰,才求得你父皇不责罚与你吗?” (本章完) 第八十七章 病急乱投医的皇帝 “你个没良心的,你知道母后当年怀胎十月生下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吗? 我是你母后,现在还管不了你了?现在竟然为了一本破书就说母后找借口?你还有没有把我当你的母后?” 说着说着,韦皇后便眼眶一红落下泪来。 赵倩倩悄悄撇了撇嘴,对此不以为然。 自己这母后动不动就来这一招,从小到大都来了无数次了,赵倩倩看都看腻味了。 虽说赵倩倩清楚自己的母后并不是真的生气了,但她还是不得不装处慌了神的样子,凑上前去柔声安慰说:“母后,是我的错,我知道错了,以后不敢那么说话了,你要是喜欢那本书,拿去看就是了,不要哭了。” 妃皇后立刻就擦干净眼泪,露出了笑脸。 “母后不是喜欢那本书,只是怕你玩物丧志,所以帮你暂为保管一个月,等一个月之后,就还给你。 母后这也是为了你好,你一个大姑娘家家的,天天不学习女工刺绣,反而看这些情爱小说,不好! 要知道,母后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就已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眼看自己的母后又要继续唠唠叨叨的说当年自己的那些个丰功伟绩,赵倩倩赶忙举手投降。 “母后,我真的知道错了,事件不早了,我有点儿困了,母后还是快点儿回去写洗吧。” 妃皇后一愣,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哼,不像话,你看看你,哪儿像个大家闺秀啊? 哎,都是母后太惯着你了,才让你变成了这么样子。 母后都快把嘴皮子磨破了,你就是不听话……也不知道你这性子随谁,你父皇和母后都是沉稳的性子,怎么偏偏你这个女孩子就是……” 赵倩倩听得耳朵都起老茧了,压根儿就没有吧韦皇后的这番话放在心里,表面上一个劲儿点头称是,实际上却早就已经心猿意马到了别的地方。 韦皇后絮絮叨叨的说了好多,说了半天,嘴唇都有些干涸了,见赵倩倩依旧是那种你说你的,我继续我行我素的样子,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也觉得有些乏味了。 她起身说了最后一句:“倩倩,这本书母后拿走了,暂时帮你保管一个月,这也是为了你好,你别在心里埋怨母后。” 赵倩倩听到自己的母后这就要走,赶忙回过身来,起身施了个万福:“恭送母后。” 赵倩倩现在心情很不好,她好不容易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盼到严宽把那个故事写出来了,这还没等自己看完,母后就给拿走了。 虽然她很想把那本书留下来,但母后一定要带走,她也不能忤逆。 赵倩倩送走了为皇后之后,就一个人闷闷不乐的坐在那里发呆。 想了一会儿之后,赵倩倩没来由的心情又好转了起来。 对呀,那本书的作者现在还在京都,这本书让母后拿走了,让他再写一遍就是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要是不愿意的话,自己给他钱就是了,多大点儿事啊……额,不对! 那家伙是淮安王的儿子,好像家里也不缺钱啊! 赵倩倩才刚刚好转的心情,蓦然间又低落到了谷底。 最后,她狠狠一跺脚,咬牙切齿的嘀咕了一句:“他要是敢不给本公主写,本公主就跟父皇告状,说他非礼本公主……” 话才刚说到一半儿,赵倩倩的语气又蔫儿了下去。 “这样也不行啊,要是真的和父皇告状说那家伙非礼本公主,到时候父皇一怒之下,把他杀了怎么办? 到底要怎么办呢……” 养心殿内,几位宦官把校阅考试中所有的试卷都拿到了皇帝陛下的案头上。 老宦官躬身对皇帝陛下说道:“皇上,校阅考试的试卷已经全部都放下了。” “恩,知道了。” 皇帝陛下点了点头,然后随手拿起案头上第一张试卷,粗略的扫了一眼便放下了。 “恩,字体倒还凑合。” 言下之意,那张试卷除了字体还能凑合之外,其他一无是处。 皇帝陛下又拿起一张试卷,皱了皱眉,一个字都没说,直接就放在了一边。 参加校阅的全部都是京都之内的勋贵子弟,他们从小锦衣玉食惯了,能写的一手好字就已经殊为不易,能够把文章写的有理有据,那根本就别奢望。 皇帝陛下接连看了好几张校阅的试卷,均都是一言不发,眉头也逐渐的皱的更紧了几分。 虽说考生都是勋贵子弟,没什么大气候,但他们祖辈都是为大唐朝建功立业的大功臣,不然也没办法在天子脚下扎根那么多年。 本来皇帝陛下还以为那些个勋贵子弟在家里长辈的耳濡目染之下,多多少少的能够学到一些东西,现在看来,自己是想太多了。 皇帝陛下叹了口气,把手中的卷子放在一边,抬手使劲儿的揉了揉眉心。 旁边儿一直在察言观色的老宦官忙不迭递过去一杯参汤,柔声说道:“皇上,您都已经看了一个时辰了,要爱惜龙体啊。” 当今的皇帝陛下,那是出了名的勤政爱民,自登基之后,每天便忙于处理政务,二十多年来没有一天间断过,正因为如此,皇帝陛下的身体也是一天不如一天,看在这老宦官的眼里,着实是心疼的紧。 作为皇帝陛下的贴身宦官,老宦官刘成旺看在眼里,却也不能说些什么,毕竟自己身份卑贱,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皇帝陛下的上次,如果皇帝陛下觉得自己太过聒噪,说不得就会让自己一无所有。 结果刘成旺手里的参汤之后,皇帝陛下仅仅是抿了一口就又放回原处。 “朕再看看,看完再歇息。” 说完,他拿起剩下的几张试卷开始看了起来。 只不过,皇帝陛下直到现如今都没有露出满意的身材,眉宇之间全都是失落。 把手里的试卷放在一边,皇帝陛下叹了口气,随即又自嘲的摇了摇头。 哎,朕老了,脑子也不好使了。 安国之事,内阁大臣争论了大半年都没有具体的方案,现如今朕把希望寄托在一群不学无术的勋贵子弟身上,这和病急乱投医有什么区别? (本章完) 第八十八章 皇帝陛下要喝酒 想到这里,皇帝陛下眉宇之间的失望神色更浓了几分。 既然知道自己这是病急乱投医,皇帝陛下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些许,心中也就不对这些不学无术的勋贵子弟书写出来的文章报什么希望了。 桌面上还剩下最后一张试卷,皇帝陛下也懒得看了,随手拂到一边儿,起身让老宦官收拾桌子。 他刚要离开,眼角余光下意识的瞥了一眼那最后一张试卷的内容。 只是,这一撇之后,他就再也没能挪开视线。 当皇帝陛下看清楚那篇文章开头的文字之后,猛地瞪大了眼睛,精神为之一震。 那篇文章开头便简明扼要的表明了自己的观点,一共分为几个部分,如何安国情,如何御外敌,如何匡扶社稷…… 这篇文章思维缜密,条理清晰,而且没有像之前的那些文章一样废话连篇。 光是开头就出现了皇帝陛下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一些新鲜词汇。 虽说从来没见过那些词汇,但是皇帝陛下却在沉思之后便明白了它们的意思。 “等一下。” 皇帝陛下赶忙喊住了要把那些试卷丢掉的老宦官,从他的手中抽出了最后一张试卷,然后又重新做下来仔细的看了起来。 推恩令,改土归流,茶马互市…… 推恩令,这三个字听起来陌生,但是皇帝陛下坐在龙椅上二十多年,自然知道这里边儿的具体内容。 自从开国皇帝坐镇京都以来,便已经开始有意无意的推行推恩令。 这件事情说起来简单,但是实施起来却无比的困难。 一开始的时候,为了安抚本地人的情绪,朝廷专门册封了许多当地的豪绅为世袭官爵。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好几百年,却依旧没能彻底的解决。 那些当地的豪绅虽说没有多大的能耐,但也绝对不是傻子,皇帝陛下一直以来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和借口来削弱他们的势力。 让皇帝陛下感觉震惊的是,这推恩令三个字说的极为简明扼要,虽是第一次出现在他的眼里,但却道出了他心中的许多想法。 他又继续往下看,这才发现,这篇文章至少开头提了一嘴推恩令,其实重点并不在那里。 真正的安国之论,其实在后白呢人。 改土归流,茶马互市…… 茶马互市是实施政策的手段和方法,而改土归流则是最终目的。 唐朝版图以平原山地为主,并没有盛产骏马,而盛产骏马的地方是北方草原的蛮子。 那些蛮子野心勃勃,几百年来一直都在和唐朝对峙,始终都想吞并大唐朝的版图。 以前的时候,要想从北方草原蛮子的手里换取一批骏马,付出的代价是好几石的粮食。 北方蛮子和唐朝进行贸易,一直都以粮食和铜钱为主,而这些东西却又成为了北方蛮子养精蓄锐,培养优良战力的中药养料。 尤其是最近这些年,随着唐朝和北方蛮子交易的频繁,北方蛮子变得越来越兵强马壮,对于边关造成的压力和威胁也越来越大,这让皇帝陛下越来越忧心忡忡。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北方草原的蛮子迟早会有一天挥兵南下。 可要是转换一个思路,从此以后,大唐朝和北方的蛮子进行货物贸易的时候,铜钱和粮食变为茶叶布帛药草之类的生活用品,这就大大减少了北方蛮子发展势力的速度,同时也很大程度上削减了北方蛮子对大唐朝造成的威胁。 不用说,北方的蛮子一开始肯定会有不同意,甚至还会直接断绝双方的贸易。 可是,北方草原并没有药草和布帛之类的生活用品,如果长时间断绝贸易的话,他们肯定会处于劣势。 这样说来,不管北方草原的蛮子同不同意改变贸易方式,其实对于大唐朝来说,都是一件大好事儿,毕竟大唐朝地大物博,最先承受不住后果的,定然是那北方蛮子。 用茶叶这些生活用品来换取北方蛮子的健硕骏马,一方面可以补充军需,一方面还可以提供给其他西南方。 西南方天气恶劣,地形多山地丘陵,茶叶一方面可以帮助兵卒和百姓温暖身子,另一方面也可以使得西南方兵强马壮。 从这一方面来说,本朝对于茶叶的需求,其实并不亚于北方的蛮子。 再比如说其他的生活物品:布帛,铁器,粮草……西南方的边关将士根本就没办法自给自足,只能依赖内地这边儿一次一次的粮草运送。 若是实施了茶马互市这一政策,大唐朝便等同于是攥住了北方蛮子的命脉,让他们前进也不是,后退也不是。 而且还可以让西南方的那些当地豪绅不得不同意削削藩的政策,到时候再实施改土归流的政策,效果必然卓著! 一篇文章,洋洋洒洒近千字,皇帝陛下仅仅是读到一边儿,便已经心中豁然开朗,这些时日一直困扰着他的国家大事便已经解决了两件! “好,好,好!” 一向沉稳的皇帝陛下竟然哈哈大笑起来,拍着桌子连着说了三声好。 最近这大半年的时间里,皇帝陛下无时无刻不再思考着北方蛮子和西南方的事情,几乎都要患病了,现在看过了这篇文章之后,他已经知道了解决的方法,如何能不开心,如何能不激动? 见到皇帝陛下开心起来,老宦官松了一口气,嘴角不自觉的也带起了几分笑容。 “朕今天高兴,一定要喝酒,不然觉得对不起这篇文章! 刘成旺,之前倩倩从宫外带回来的酒水还有多少?全都给朕拿来!” 皇帝陛下对那篇文章爱不释手,即便是说话的时候都没舍得放下。 他实在是太激动了,激动到克制不住的狂笑。 刘成旺自从入宫伺候这位皇帝陛下,到现在满打满算也有四十个年头了,也从来都没见过皇帝陛下像现在这样的开心过。 他躬身笑道:“皇上,安乐公主带回来的酒还有很多,都在御膳房那边儿存着,杂家这就取去。” (本章完) 第八十九章 朕要教育他 “去吧。” 皇帝陛下挥了挥手,示意刘成旺可以走了。 等到刘成旺转身离开之后,这养心殿内边只剩下皇帝陛下一人。 他实在是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起身开始在养心殿内踱步,走了几步之后又实在好奇,就又折返回去坐下来重新审视那一篇文章。 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皇帝陛下这一次看的要比之前更加认真专注。 一个字一个字的看了过去,皇帝陛下越看越觉得心境。 这文章之中竟然还提出了离间计! 让北方草原的各个部落之间相互讨伐,假如完颜部落有了盐铁,以他们那野心勃勃的性子,定然会按捺不住的去扩张势力,很容易就会造成势力割据的局面,到时候,各个部落之间相互牵制,自然而然的就没了侵犯我大唐朝的想法。 说不得我大唐朝到时候还可以左手渔翁之利,不费一兵一卒便可以拿下北方草原。 皇帝陛下重重叹气一声,脸上满是激动,喃喃自语道:“这等计策,为何满朝文武百官没有想到,为何朕没有想到…… 没想到我大唐朝之中竟然还有如此才思敏捷之人,只要稍加培育,日后定然能够辅佐太子,成为我大唐朝……” 说到这里,皇帝陛下的声音戛然而止,脸上的表情一僵。 太子?朕哪儿还有太子? 皇帝陛下低下头去,眸子里满满的都是痛苦和无奈。 朕的那个一心只想着黎明百姓的太子,已经不在了…… 就在这时候,刘成旺取酒回来了。 “皇上,酒来了。” 皇帝陛下抬头之后,已经把眸中的痛苦神色收敛,他淡然的示意老宦官可以倒酒了。 刘成旺抱着酒坛,往皇帝陛下的酒盅之中到了一些酒水。 瞬时间,养心殿内酒香四溢,即便是从来不喝酒的人,闻到这酒香也能明白,这绝对好久。 皇帝陛下抽了抽鼻子,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 举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之后,皇帝陛下双眼一亮,低头看着杯中酒忍不住称赞了一句:“真是好酒啊!” 他有些好奇了,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够把酒水酿造的这么好喝。 皇帝陛下又转头看了看放在案头上的那篇文章,忍不住又抿了一口酒水,心中暗暗说道:“如此美酒佳酿,才能配得上如此字字珠玑的好文章!” 喝过了一杯就之后,皇帝陛下苍老的面容之上浮现了一抹红晕。 他放下酒杯,复又拿起文章看了看,反复咀嚼了好几遍,他每一次都能从中得到不同的启示。 皇帝陛下点了点头,他觉得写出这篇文章的人实在是太聪明了,的的确确是我大唐朝的栋梁之才。 皇帝陛下不再喝酒,抬手亲自撕掉了盖在署名上的那张封条,一个名字映入眼帘。 严宽。 皇帝陛下皱了皱眉,怎么这么耳熟? 严宽,严宽……难道是他? 瞬间,皇帝陛下的表情变得有些不太自然,他把文章放下,皱眉沉思了片刻,然后转头问刘成旺。 “淮安王的独子,最近这段时间在做什么?” 刘成旺思索片刻,赶忙躬身回答说:“回皇上,杂家听说那位小王爷最近开始酿酒了,是一款很烈的酒水,在市面上售卖的价格高达百两银子一杯。 即便如此,慕名前往品尝美酒的人竟然络绎不绝,一时间,整个京都都传的沸沸扬扬。 有钱人能买得起那百两银子一杯的酒水,一般百姓却根本买不起,甚至还有人说,说……” 刘成旺微微停顿片刻,打量了一下皇帝陛下的脸色之后,这才继续开口。 “甚至还有人说,那位小王爷仗着权势强买强卖,欺负良善之人。” 当今的皇帝陛下是一代名君,最厌恶的就是那种仗势欺人的心境,听到刘成旺的汇报之后,皇帝陛下果然皱起了眉头,一脸的不悦。 不过,皇帝陛下很快就收敛起脸上的不悦。 他转念想了想,之前十几年的时间,京都之中都没有传出那个家伙欺男霸女的事情,应该是忠厚老实的性子,现如今做出这样的事情,肯定是和他患了病有关系。 更何况,自己刚刚看了他写的文章,字里行间都透漏着忧国忧民的情愫,不像是那种不明善恶,欺压良善的歹徒。 肯定是有人添油加醋,恶意诽谤的! 退一步说,即便那些传闻是真的,那也是因为那个小子的了失心疯,所以才导致性情大变。 如果能够让宫中太医院的御医治好他的失心疯,也不是没可能变回之前那种良善的性子。 想到这里,皇帝陛下微微舒展美目,心中本就不多的怒火便去了大半。 他沉声吩咐道:“让人去淮安王府,把他带到这里来,朕要替淮安王好好教育教育他。” 听到皇帝陛下的口谕,刘成旺忙不迭领命:“杂家这就去。” …… 与此同时,淮安王府内。 严宽的院子里摆上了一口大铁锅,里边儿正腾腾的冒热气。 涮锅,这玩意儿在现代并不吃香,几乎是家家户户都吃过,但是并不太喜欢的那种烹饪方法。 但是严宽并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小时候吃了太多苦头,每次一到冬天,挨冻的时候就会想起涮锅。 冷风嗖嗖的寒冬,还能有什么比一锅热气腾腾的涮锅更让人感到身心舒泰呢? 虽说现在是初春,但却依旧寒冷。 现在这天气,刚好适合吃涮锅。 只不过,唐朝虽说繁华,却也还没有出现涮锅这种吃法。 正因为如此,严宽心血来潮之下,让人打造了这么一大口铁锅,下边儿是特制的灶火,锅里边儿加了一些简单的食材。 小三子负责烧火,知道待会儿就有好吃的了,小三子干起活儿来格外卖力,所以没用多久,铁锅已经开始冒热气。 严宽然后又往锅里放入了重金买来的牛油,等到牛油沸腾之后,他才往里边儿舔了水和食材。 小三子在灶火下玩儿了命的吹起,铁锅之内的食材很快就熟了。 本就不大的小院儿,现在已经弥漫着饭菜的浓郁香气了。 (本章完) 第九十章 君子易交小人难防 旁边儿的桌子上摆放着满满当当好几大盘子的牛羊肉,均都早已经被切成了片儿。 虽说现在是初春,农家还没有开始种菜,但是严宽却还是买来了大把大把的新鲜蔬菜。 不管是什么年头,只要你兜里有钱,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严宽坐在椅子上,看着大铁锅里热气腾腾的样子,他也不吃,就坐在那里一个劲儿的傻笑,笑着笑着就流了眼泪。 在孤儿院长大的严宽酷爱涮锅,奈何条件不允许,小时候想吃涮锅,那得是逢年过节的时候才有。 后来,严宽上了大学,靠着勤工俭学赚来的钱,偶尔也能吃上一顿火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没有小时候在孤儿院吃的香了。 现如今,自己又吃了涮锅,但是一切都变了,自己的身边没了熟悉的朋友,没了那节奏很快的大都市,一切都已经变了。 严宽叹了口气,心中暗暗说了一句物是人非啊。 看锅里的蔬菜已经煮的差不多了,严宽坐起身子,夹起一块牛肉放了进去。 眨眼的功夫,牛肉由红色变成了白色。 严宽拿起筷子,却并没有把那块牛肉放进自己的碗里,而是放到了身边眼巴巴盯着看了好久的慧儿碗里。 他柔声说道:“这就是我之前和你说过的涮锅,很好吃的,你常常喜不喜欢。” 慧儿知道,自己的馋嘴模样肯定又被小王爷看到了,顿时羞红了脸。 她有心拒绝,但看着那块已经到了自己碗里的牛肉,终究还是没能抵得过馋嘴。 她低着头红着脸,小声说了声谢谢小王爷,然后就拿起了筷子。 身为王府的下人,能够和主子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这对于慧儿来说,本来就是一种赏赐了。 自家小王爷刚刚还主动为自己夹菜,这让丫鬟慧儿感觉到实在是太受宠若惊了,感动的都有些想哭了。 以前的时候,小王爷虽说对他们这些下人也很温柔,但却并没有像现在这样。 丫鬟慧儿感觉自己的少爷好像变了一个人似得,变得好像不是自己心目之中的那个小王爷了,因为他似乎并没有把自己这些下人当成奴才看待。 丫鬟慧儿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蹲在灶火旁边儿烧火的小三子就没想那么多了 。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咕嘟咕嘟冒泡泡的铁锅,一个劲儿的吞咽口水。 鼻尖萦绕的全都是那诱人的香气,小三子心中除了好奇之外,更多的是馋嘴。 如果不是严宽还坐在那里没有动筷子,小三子现在怕是连脱裤子跳进去捞的念头都有了。 严宽尝了几块牛肉,忽然听到有吞咽口水的声音,这才梦的想起来,慧儿吃上了,小三子还蹲在那里烧火呢。 他放下碗筷,冲着满脸委屈的小三子招了招手:“来来来,你也坐下吃吧,瞧把你给馋的。” 要是放在以前,小三子是绝对不敢和自己家主子同坐一桌的,顶多是一开始慷慨陈词一番,最后假装实在拗不过了,这才坐下。 可现在,他已经馋的不行了,哪儿还顾得上那么多啊,一心只想着赶紧做下来尝一尝自家小王爷鼓捣了半天弄出来的涮锅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儿。 说了几句感谢的言语之后,小三子坐下来拿起了筷子。 他看见严宽把生牛肉放进锅中之后没有来得及捞出去,便眼疾手快的夹到了自己的碗里,迫不及待的就往嘴里塞。 可刚出锅的牛肉烫嘴的很,小三子被烫的直抽抽,张嘴下意识的想要把嘴里的食物吐出去,可又实在舍不得,就那么手舞足蹈了半天,这才缓过劲儿来。 旁边儿的慧儿本来也想直接喂进嘴里的,可是被小三子那惨样儿吓得不轻,吹了几口才小心翼翼的喂进嘴里。 三人有模有样的凑在大铁锅前开始吃涮锅,吃的不亦乐乎。 才刚吃的兴起,就有一名府内下人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大声说道:“小王爷,宫里边儿来人了,是一位公公,说是来传圣上口谕的!” 公公?还是宫里来的? 严宽皱了皱眉,有些不悦。 但他还是不得不放下筷子,起身之后对慧儿说道:“你们两个先吃着,我出去看看。” 慧儿嘴唇翕动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还没说出口,就看见严宽快步走了出去。 小三子忙着吃肉,等他回过神来之后,发现自家小王爷已经离开了,忙不迭丢下碗筷跟了上去。 一位面白无须似女子的公公正站在议事厅,他背负着双手,一脸倨傲的表情。 早就听说淮安王的小王爷得了失心疯,什么荒唐事儿都能做的出来,现在一看,果然名不虚传! 杂家这次来,可是传皇上口谕的,在这里都等了这么长时间了,愣是没能看见那位小王爷的身影,实在是太可恶了! 严宽刚刚在吃涮锅,领口沾染了些许油水,生怕在那位公公面前丢人,就急匆匆的换了身衣服。 此刻,他迈步来到议事厅门口,整了整衣襟之后,严宽迈步走进议事厅,一眼就看到了那位公公。 出现的时候,严宽就已经换上了一幅笑脸。 他了解历史,读了那么多的史书,严宽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君子易交,小人难防。 别看公公这个职位不太上的了台面,但是这种阉人有着自己的心思,没有一个太监是省油的瞪。 他们是地位被剪,但却和皇帝陛下走得近,有意无意的吹一吹风,就可以让皇帝陛下对某个人某件事生出不好的想法。 严宽猜测,这些宦官之所以是小人,十有八九是因为他们不是真正的男人,身体欠缺了某个部分,心灵也跟着欠缺了一些,所以才会比常人更加的难伺候。 如果没有太大的过节,最好还是不要惹怒的好。 严宽笑吟吟的迈步来到那位公公面前,实实在在的行了一礼,然后说道:“严宽见过公公,公公远道而来,严某没能主动迎接,还望公公不要怪罪……” 说着说着,严宽就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银票。 (本章完) 第九十一章 该当何罪 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严宽深知不能得罪小人的道理,送钱自然是最能讨好别人的方法。 只不过,还没等严宽把钱递出去,那位公公的脸色却蓦然冷到了极点。 他尖着嗓子,面带不善的说动:“您是高高在上的小王爷,杂家是伺候人的奴才,怎么敢收小王爷的钱呢。” 严宽一愣,一时间有些琢磨不透这阉人的想法。 “没事儿没事儿,这是我的一些心意,还请公公务必收下。” “这钱,杂家不能要!” 严宽彻底愣住了,他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这个阉人,这才反应过来——来者不善啊! 还不等严宽说一些暖场的话,那阉人就阴测测的笑了一声,开口说道: “这钱啊,还是小王爷自己留着吧,到时候被关进大牢里,上下打点可都用得着。” 严宽一听阉人说出这话,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他皱起眉头,直起腰来冷冷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太监。 “公公,何出此言啊?谁要被关进大牢啊?” 嘴上这么问着,严宽脑子里却是在飞快运转着,不断的思索着自己最近这段时间做的事情说过的话,是不是有地方不注意,说了或者是做了让皇帝陛下不开心的事情了。 可他想来想去,自己最近这段时间,除了给赵倩倩写西厢记之外,就只是去参加了一次校阅考试,别的什么都没有做,也没犯下什么大罪啊! 如果硬要说出了问题的话,那应该是…… 想到这里,严宽心神剧震——难道说自己之前在校阅场上写的那篇文章,不经意间写了被皇家视为大逆不道的言论? 听到严宽的询问,那太监阴测测的冷笑了一声:“小王爷真是贵人多忘事,现在竟然问杂家什么意思,呵呵……” 这太监自从严宽出现之后就有好脸色,顿了顿之后依旧没有说出具体的事情,只是丢下一句:“小王爷做了什么事情,您心里清楚。” 我心里清楚?清楚你大爷!老子要是清楚的话,还用得着问你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阉人? 严宽的脸色彻底楞了一下,看向面前公公的眼神多出了几分不善。 不管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说到底,自己终究是淮安王的儿子,自己现在的身份地位,那是他老爹严德运用无数次厮杀换来的。 你就是一个伺候人的阉人而已,谁给你的胆子跟老子这么说话? 给你脸,你还不要脸了! 严宽微微眯起眼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太监最是擅长察言观色,见严宽露出这种表情,立刻就知道严宽生气了。 只不过,他却仗着自己是伺候皇帝陛下的身份,根本就不怕严宽,依旧阴测测的说:“严宽,你就是一个即将被皇帝陛下问责的罪人,难道还……”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严宽笑了。 这笑容看在太监的眼里,充满了阴森。 他的心头才刚生出不妙的念头,就看到眼前的严宽猛地收敛笑容,紧接着,一个黑影在自己的眼前扩大。 砰地一声,严宽直接一拳就砸在了这阉人的鼻梁上。 太监压根儿就没料到严宽竟然敢在这里大人,一个趔趄就往后摔去。 扑通一声,太监跌在了地上,前额不小心磕到了旁边儿的椅子上。 这位太监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整个人都傻了。 坊间盛传这位小王爷的了失心疯,现在看来,是真的疯了! 这即将要被皇帝陛下问责的罪人,竟然还敢殴打自己这个传口谕的公公?!他这是要抗旨不尊吗? 太监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张牙舞爪咬牙切齿的瞪着严宽,尖锐的声音在议事厅内回荡。 “严宽!你竟然敢打我,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难道你还要反了不成?” 谋反,这可是重罪啊,要是被查出来,那可是要被诛九族。 现在这太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嚷嚷了这么一嗓子,这是摆明了要置严宽与不仁不义之地啊! 严宽却呵呵一笑,并不搭理那太监,而是同样大声说了一句:“我在做什么?我倒要问问你这个阉人想要做什么? 谁给你的狗胆,竟然敢当着我的面儿辱骂当今圣上,你该当何罪?” “这……” 太监愣住了,眨巴眨巴眼睛看着面前的严宽,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辱骂皇上?这什么跟什么啊,我什么时候辱骂皇上了? 不光是太监愣住了,跟着太监一起来淮安王府的那些个禁卫军和小三子也楞在了那里,面面相觑之下,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小三子只是看到自家小王爷和那太监聊了几句之后就面色一冷,直接抬手就打了那太监一拳。 太监什么时候辱骂皇上了? 怎么好端端的就,就又牵扯到了当今圣上? 这不应该啊, 那太监是伺候皇上的太监,怎么敢辱骂皇上呢? 那太监被严宽狠狠锤了一拳,鼻梁骨已经断裂,鲜血汩汩往外流,疼的他嘴角直抽抽,但是太监此时此刻却没有管那些事情的心情,而是死死地盯着严宽,尖着嗓子喊道: “姓严的,杂家什么时候辱骂皇上了?你你你……你这是血口喷人,莫须有的罪名!” 太监想要反驳,但是却根本就找不到强有力的证据,一时间气的浑身直哆嗦。 严宽冷笑一声,转头看向小三子:“刚刚这个阉人辱骂皇上,你听到了没有?” “啊?”小三子一愣,随即点头:“听到了,听到了,他刚刚骂皇上……” 严宽赶忙打住小三子的言语:“行了,不要说了。” 随即,严宽转头看向站在太监身后的几名禁卫军,板起脸来问道:“请问几位大人,按照我们大唐律令,辱骂当今圣上,该当何罪?” “这……” 几位禁卫军面面相觑,根本就不敢搭这茬儿。 这位公公是否真的辱骂了当今圣上,他们并不清楚,但是那位小王爷是真的打了公公,几位禁卫军看的清楚。 可说到底,那位小王爷终究是淮安王的独子,而淮安王又是鼎鼎大名的镇远大将军,以刚正不阿著称于世,尤其是受他们这些个兵卒崇拜和敬仰,如果今天这事儿闹大,怕是那位小王爷要吃不了兜着走啊! 如果到时候再把淮安王牵扯进来,那这事儿就有些…… (本章完) 第九十二章 你可知罪 那名小宦官让他们把淮安王的独子抓起来,而淮安王的独子却说那位小宦官辱骂皇上,这可如何是好? 几位禁卫军面面相觑,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见禁卫军没有动静,那名小宦官气的直跳脚:“诬陷,他这是在诬陷杂家,杂家怎么敢辱骂皇上!” 他抬手捂住流血的脑袋,扯着嗓子尖声喊道:“快把他抓起来,抓起来!” 几位禁卫军面面相觑,最终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迈步来到严宽的身边,拿出绳子把严宽绑了起来。 其中一人,一边儿绑一边儿小声说道:“小王爷,小人也是奉命做事,还请不要让小人为难。” 严宽沉默着没有说话,他知道,要是继续这样闹腾下去,怕是到最后自己都没办法收场,如果最后再传到皇帝陛下的耳朵里,自己就真的要完蛋了。 于是,严宽也没有挣扎反抗,乖乖的就让那几名禁卫军把自己给绑了起来。 看着严宽被绑了起来,那名小宦官依旧气的咬牙切齿。 只不过,他仅仅只是敢传令把那位小王爷绑起来,更过分的事情则是万万不敢做。 这一次过来传皇帝口谕,皇帝陛下只是让自己把面前这个人带回去,并没有给自己处置他的权利。 自己过来传口谕,结果却发生了这种事情,自己虽然没办法对这位小王爷做什么,但是回去之后当然可以和皇帝陛下告状,但是这件事情引发的后果不是自己这种小太监能够承担得起的。 一件小事而已,自己连这点儿小事儿都办不好,还怎么有脸和皇帝陛下告状? 小宦官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最终下定决心,即便是见那个小王爷再怎么不顺眼,那也不能回去告状,不然的话,自己以后的前途说不定就这么没了。 禁卫军把严宽绑了起来,淮安王府的人都看见了,但是却根本不敢上去阻拦。 还是小三子头脑转得快,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赶忙跑出去让人写了一封信,快马加鞭的交给回到老家的淮安王。 另外一边,严宽始终沉默着,即便是被绳子五花大绑起来也没有多说半个字。 那名被揍了一拳的小太监骂骂咧咧了好一阵子,估计是觉得出了一口恶气,这才转身带着禁卫军和严宽前往皇宫。 皇宫之中,皇帝陛下还在仔细的咀嚼那篇文章之中的观点言论,就连有人从外边儿进来都没有察觉。 传口谕回来的小太监跪在了大殿之上,低着头恭恭敬敬的说道:“皇上,淮安王府的小王爷已经到了。” 皇帝陛下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却是微微皱了皱眉。 见那名小太监脑袋上缠着绷带,皇帝陛下疑惑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小太监根本不敢抬头,更不敢和皇帝陛下告状,只能颤声回答说:“回皇上,奴婢在回来的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 摔了一跤而已,就摔的头破血流了? 皇帝陛下眉头皱的更紧,见那小太监并没有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也就懒得继续追究了。 他招了招手,说道:“让他进来。” “遵旨。” 小太监起身缓缓退后,离开了皇帝陛下的视线之中。 很快,一名穿着华丽,长相清秀的年轻人低头迈步走了进来,恭恭敬敬的跪下行那跪拜礼,口中说道: “臣严宽,觐见皇上。” 皇帝陛下端正的坐在龙椅之上,居高临下的打量着那个跪在下边儿的年轻人。 皇帝陛下对于这个叫严宽的年轻人并没有什么恶感,甚至还觉得他挺知书达理的。 放下手中的试卷之后,皇帝陛下微微点了点头,竟是主动起身绕过书案,迈步来到了严宽的面前。 堂堂大唐朝的皇帝陛下,此时此刻竟然是绕着跪在那里的严宽转了起来,随后才停下脚步。 他问了一句:“你就是严宽,淮安王的独子?” 皇帝陛下的语气有些冰冷,其中还夹杂着一丝如有若无的慵懒。 严宽瞬间就浑身紧绷起来,没来由的有些紧张。 自己现在是在古代,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可是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啊。 在这个年代,皇帝陛下的想法就是浩荡天威,只要面前这个男人一声令下,自己说不定就会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位皇帝陛下的一个念头,可以决定自己的命运,甚至于整个国家的命运都会为之更改。 严宽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依旧不敢抬头。 “臣是严宽。” 皇帝陛下微微点了点头,心中暗暗赞赏了一句:“初次上殿就能够做到如此冷静沉稳,像是能够写出那般绝妙文章的奇才!” 皇帝陛下对严宽的表现十分满意,可并没有表现在脸上,依旧冷声问了一句:“严宽,你可知罪?” 严宽是学历史的,听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伴君如伴虎。 之前的时候,他并没有多少感触,现在看来,是自己初生牛犊不怕虎了。 严宽的心脏开始扑腾扑腾的疯狂跳动,脑袋都开始微微颤抖。 面对皇帝陛下的质问,如果自己的回答稍有差池,说不定就会落得五马分尸的下场。 但是严宽心头也有些不解——这位皇帝陛下忽然就把自己抓来皇宫,开口就问自己是不是知罪,这到底是想干什么? 在那一刻,严宽的脑袋飞快转动,但始终都想不出来自己到底什么时候犯法了。 最后,他只能硬着头皮回了一句:“回皇上,臣……不知。” 皇帝陛下冷哼了一声,开口说道:“朕听说你在贩卖酒水,一杯酒可以卖出百两银子。 你身为淮安王的独子,竟然做出这种仗势欺人,强买强卖的勾当,你还不认罪?” “额……” 本来严宽被吓得都要尿裤子了,可当他听到皇帝陛下说出那件事情之后,楞了一下之后反而冷静了下来。 我还以为是因为什么要治我得罪,合着是这件事儿啊…… 严宽心中暗暗咒骂了一句,心说也不知道是哪个生儿子没pi眼的家伙胡说八道,自己什么时候仗势欺人强买强卖了?我干的那可是正儿八经的买卖好吧! (本章完) 第九十三章 你也懂酒 严宽依旧低着头,口中说道:“皇上,臣是在卖酒,酒水的价格也的确是百两银子一杯,但那是明码标价的价格,臣绝对没有仗着淮安王府的势力强买强卖,更没有仗势欺人,皇上明鉴啊!” 换地陛下依旧板着一张脸,冷声道:“越州那边儿的花雕酒,即便是在这寒冬腊月搬来京都售卖,那也不过十两银子一坛子,你倒好,一杯酒就卖出百两银子,难道你的酒是那琼浆玉液吗?” 嘴上说着恐吓的言语,皇帝陛下却是一直都在打量着严宽的神色变化,心中暗暗称赞了一句: “此子在面对朕的质问的时候,依旧能够保持沉稳,才学又不输给翰林院的那帮老家伙,如果能够稍加磨砺,定然可以成为我大唐朝的栋梁之才! 不过……现如今,坊间盛传此子得了失心疯,品行不端,即便是拥有旷世奇才,那也不能委以重任!” 皇帝陛下不断的在心中思考着这件事情,始终都无法打消心中的顾虑。 如果这个叫严宽的家伙都没办法为自己辩解,那就更没办法辅佐将来的太子殿下了。 如果他没办法解释那件事情,那就说明坊间盛传的那些个小道消息,十有八九都是真的。 如果这的是这样的话,那这人便不可以重用。 听到皇帝陛下的质问,严宽赶忙解释说:“皇上,请听臣解释。 臣酿造的酒水虽然比不得越州的花雕酒那么出名,但这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皇上有所不知,臣酿造出来的酒水丝毫不比越州的花雕酒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酒香醇厚悠扬,让人流连忘返回味无穷。 臣敢保证,即便是尝酒无数的人来了,臣那百两银子一杯的酒水也可以让他醉的不省人事。 如此说来,臣的酒水卖百两银子,实在是不算贵。” 百两银子还不算贵? 皇帝陛下微微扯了扯嘴角,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严宽心中微微叹气一声,心说要不是现在这个时代工艺水平跟不上,自己的宽心酒还可以更加完美的。 这个时代的酒水品种繁多,越州的花雕酒更是久负盛名,但是因为加工工艺的不成熟,所以酒水的酒精纯度并不高。 古人常说吃酒,而不是喝酒, 原因就在于古代的酿造工艺不成熟,酒水沉淀物太多了。 严宽的宽心酒虽说只是经过简单的蒸馏过程,但是却提纯了很多倍,根本不是花雕酒可以媲美的。 一个是清澈见底,酒精纯度很高的宽心酒,另外一个是浑浊不堪,酒精纯度低的可怜的花雕酒,相比之下,宽心酒胜出太多了。 听严宽这么说,那位皇帝陛下越发觉得好奇了。 “严宽,你当真有那种比花雕酒还要好喝的酒水?朕身为天子,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皇帝陛下说话的时候,依旧板着脸,一幅冷冰冰的样子,显然是根本就不相信严宽口中所说。 实际上,这位万人之上的皇帝陛下也是爱酒之人,身为太子的时候就经常喝酒喝到烂醉,常常被先皇骂的狗血淋头而不改。 后来,先皇驾崩,这位皇帝陛下登基成了天子,虽说不再像身为太子的时候那样彻夜买醉,但是却也时常小酌几口。 身为大唐朝的皇帝,每年都会受到很多藩国的进贡,而在那些进贡物品之中,各个州郡的美酒都会出现。 作为皇帝陛下,想要喝酒,那还不是简单至极的一件小事儿? 如果在唐朝版图之中,哪个地方酿造出了新的酒水,自然会在第一时间进贡给这位皇帝陛下。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才会怀疑严宽所言的真实性。 如果真的出现了新的酒水,他这位皇帝陛下绝对不可能不知道。 面对皇帝陛下冰冷的质问,严宽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慌乱,成熟冷静的解释说:“回皇上,臣也是最近这段时间才酿造出新的酒水,怕皇上看不上眼,所以就没敢进贡给皇上,所以,皇上不知道这事儿也是情理之中。 当然,如果皇上有兴趣品尝一下,臣这就让府中下人送酒过来。” 见严宽说话的时候从容不迫,神色更是淡然无比,似乎是对自己酿造出来的酒水很有自信,皇帝陛下便心中了然了许多。 他微微缓和了一些语气,开口又说:“除了那百两银子一杯的酒水之外,朕还听说你身为淮安王的独子,却成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现如今你又说你会酿酒,难道不是在骗朕?” 严宽一愣,随即恨得压根儿都有些痒痒了。 哪天杀千刀的说的?我和他什么仇什么怨啊,怎么一个劲儿的在皇帝陛下的面前说我的坏话? 严宽嘴角抽搐了几下,赶忙解释:“皇上,臣无论如何也不敢骗您…… 臣并非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废物,臣在家里的时候就经常温习功课……” “好了,不用说了。” 严宽还没把话说完,就被皇帝陛下打断了。 皇帝陛下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开口道:“别的不重要,你先跟朕说一说,你身为淮安王的独子,怎么会酿酒技术的?” 严宽有些无奈:“皇上,不瞒您说,这酿酒的技术,其实是臣自己领悟出来的。” “哦?你还有这本事?” 皇帝陛下微微挑了挑眉,脸上露出玩味的表情,饶有兴趣的盯着严宽的身子又看了几眼,这才开口: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也喜欢酒?” “额……略懂,略懂。” 要说喝过的高级酒水,严宽说什么也比不得这位皇帝陛下,但要说知道的酒水信息,那这位皇帝陛下就算是多活二百年,那也比不得严宽。 严宽从小就生活在孤儿院,虽说不至于饿死,但却也很贫瘠。 严宽为了凑齐上学的学费,除了犯法的事情不敢做之外,其他的事情基本上都做过。 就说这和酒有关的营生,严宽在上高一的那年暑假就做过。 那个时候的严宽是在超市里做酒水销售,对于柜子上陈列着的那些个各式各样的酒水,严宽了若指掌,就连它们各自的酿造工艺和特点都熟稔都很。 (本章完) 第九十四章 进宫面见皇帝陛下 看到严宽在谈论酒水的时候身上散发出一种强烈的自信,皇帝陛下微微皱眉,挑衅似得问了一句:“既然你对酒这么了结,那你就给朕说说着天底下的美酒应当如何分辨。” 如何分辨天底下的美酒? 严宽微微沉吟片刻,随后缓缓的开口说道:“臣以为,分辨酒水应该从香气入手。 一种酒水属于酱香酒,味道以酱香突出,口感揉环细腻,给人一种优雅女子的感觉。 还有一种是窖底香,味道以窖泥味突出,比酱香酒要更加醇厚柔和。 最后一种是醇甜香类型的酒水,香味一比不得前面两种,但是却更加醇甜,也更加协调,是属于中庸的哪种类型。” 以香气和味道来区分酒水的优劣,这种说法还是第一次听,皇帝陛下微微有些冷沈。 许久之后,他才回过神来,本来还想要问一句:严宽,你这样说可有证据? 可话到了嘴边儿,皇帝陛下没能问出来。 要是真的这样问了,那岂不是显得自己这个皇帝见识短浅,还不如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皇帝陛下可拉不下这个脸来。 想了想之后,皇帝陛下只能假装出一幅恍然的神情,点了点头之后吐出两个字:“很好。” 说完这两个字之后,皇帝陛下就陷入了沉默之中。 堂堂的皇帝陛下,竟然就以那种淡然的表情沉默了一炷香的视线。 最终,严宽实在忍不住了,抬头小心翼翼看了看那位皇帝陛下,轻声说了一声:“皇上,您……” “恩?何事?” 从失神之中回过神来的皇帝陛下这才贵过神来,抬头看向严宽。 微微一愣之后,他这才想起来那监视器你个,转身回到龙椅上坐下,对守候在外边儿的太监吩咐道:“来人,赐座。” 刚刚只顾着说酒水的事情了,差点儿就忘了正事儿。 不管这个叫严宽的年轻人到底品性如何,光是他的那篇文章就足以彰显他的才学了。 那些个写在纸张上的文字,可全部都是千真万确的安国之论啊! 如果那篇文章里边儿的理论真的能够应用在实际之中,即便是这个叫严宽的年轻人不值得委以重任,那也应该赏赐足够的黄金。 只不过,对于那篇文章之中提到的理论,皇帝陛下还有些地方不太明白,思来想去了许久,始终都觉得有些不太妥当,所以才让人把那篇文章的作者带到宫中来,为的就是当面儿好好询问一番。 听到皇帝陛下要给自己赐座,严宽松了一大口气,赶忙说了一句:“谢皇上。” 在这之后,严宽才站起身来。 听到皇帝陛下亲口说出要给那个纨绔子弟赐座,守候在外边儿的小太监浑身一颤,忙不迭搬来一把椅子。 他挤出谄媚笑容,搬着椅子来到严宽的面前,说道:“小王爷,请坐。” 严宽却是神色淡漠的坐下,看都不看那小太监一眼。 感觉到从严宽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小太监心头咯噔一下,知道自己这次算是真的惹到这位小王爷了。 他有心跟严宽道歉求饶,但是皇帝陛下还坐在那里,他不敢那么做,只能灰溜溜的走了出去。 皇帝陛下心细如发,发现小太监和严宽之前好像不是很和谐,忍不住多看了那小太监一眼,所以就露出一种若有所思的表情。 等严宽坐下之后,皇帝陛下这才开口问道。 “朕看过了你写的那篇文章,其中写到了改土归流和茶马互市,这真的是你的主意?” 严宽有些愣神——这位皇帝陛下之前还在和自己讨论酒水的问题,怎么一转眼就又跑到了文章的内容上边儿? 这跨度太大了,以至于严宽都有些跟不上这位皇帝陛下的思路。 只不过,严宽却是明白了一件事情——皇帝陛下冷不丁的就把自己叫到皇宫之中,怕不是为了酒水,十有八九是因为自己在校阅考试之中写的那篇文章。 严宽略微思索了片刻就明白了过来——皇帝陛下之所以会那么重视自己写的那篇文章,估计是因为自己提出的那几个观点正好附和大唐朝现在的境地。 严宽没有犹豫,点了点头说道:“回皇上,的确是臣想出来的点子,让皇上见笑了。” 皇帝陛下沉默了更长的时间,许久之后才皱着眉头说:“你文章里提到了茶马互市的观点,如果这个计划能够顺利实施的话,那的确是安国定邦的好计策。 可你有没有想过,北方草原上的那些个蛮子也并不全都是头脑简单的唇彩,说不得也会有如我大唐朝一般深谋远虑的谋士。 如果我们真的实施茶马互市的计划,他们绝对不会让我们顺利实行的。” “皇上的意思是……觉得这个计划还是太过肤浅了?” 严宽也随之皱起了眉头——听皇帝陛下一言,他也明白了其中的难处。 的确,如果大唐朝开始推行茶马互市的办法,草原上的那些个蛮子肯定会想办法对抗,说不定还会联合起来断绝和大唐朝的贸易。 这样一来,大唐朝说不定讨不到半点儿的好处,到最后说不得还会率先垮台。 身为一国之君的皇帝陛下,考虑的就是长远,更不会冒着那么大的风险来推行自己这个富家子弟随便写出来的计划。 严宽沉吟了片刻,开口说道:“皇上,臣觉得北方草原上的那些个蛮子在最近几百年内一直窝里横,相互之间的战斗肯定已经削减了不少实力。 最近几十年,乞颜部迅速崛起也和那些大大小小的战斗有关。 有了乞颜部坐镇北方,那些草原蛮子才肯消停下来,可几百年来积攒下来的仇恨却并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化解的。 皇上,如果我们派遣时辰前往北方草原各个部落进行游说,就说哪个部落率先实行茶马互市的计划,咱们大唐朝就愿意给予更多的好处。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肯定会有部落动心的。 即便是到最后也没能顺利推行茶马互市的计划,到时候草原各个部落肯定也因为这事儿而心生不满。” (本章完) 第九十五章 还没好利索 “如果我们再断绝和他们的粮食盐铁贸易,到时候肯定会有部落遭到乞颜部怀疑,十有八九会被直接吞并。 等到那个时候,咱们再恢复和草原各个部落的粮食盐铁贸易,顺势大举推行茶马互市,肯定会有部落响应我们的政策。 到了那个时候,这事儿可就由不得他们了——为了不被乞颜部吞并,他们不得不顺着我们的脚步走!” 皇帝陛下一开始听的并不怎么上心,毕竟改土归流和茶马互市都有些纸上谈兵的嫌疑,要想顺利实施下去,那可不仅仅是想象之中的那么简单。 他之所以召见严宽,为的不过是好好了解一下这个淮安王的独子脑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到底是怎么想出这些个令人拍案叫绝的计策的。 至于如何落实推行那些个计策,皇帝陛下还是要和文武百官商议之后才可以做决定。 可现如今,皇帝陛下却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震惊神色。 他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个淮安王的独子说的头头是道、字字珠玑,而且所说的言论都很切合实际,和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很多不谋而合的地方! 这就让皇帝陛下不得不重视起来。 为什么北方草原的那些个蛮子总是蠢蠢欲动?为什么那些个蛮子总是杀不尽? 原因就在于大唐朝把北方的那些个蛮子也视为自己的一部分,无论是战斗还是贪婪,亦或者是在商业贸易的时候,都会不自觉地视为和自己平起平坐的对象。 如果按照严宽口中所说,先是挑起北方草原各个部落之间的战斗和嫌隙,我大唐朝岂不是就可以不用一兵一卒,到时候坐收渔翁之利了? 退一步说,就算到最后,大唐朝没能覆灭北方蛮子部落,那也最起码可以保证我大唐朝北方边境数十年之内安稳无忧! 皇帝陛下顺着严宽的想法不断深入,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可身为皇帝,他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 见严宽停下来看着自己,皇帝陛下微微点了点头:“继续说下去。” 严宽想了想,开口道:“皇上,茶马互市必须尽快推行,而改土归流却是急不得,必须要慢慢来,必须先推恩,然后互市,等到控制住西南方的命脉之后,最后实行改土归流。 西南方的那些个权贵,没了盐铁和粮食的支撑,熬不了多久就不得不要向朝廷低头。” 皇帝陛下依旧还是点头,面无表情的问了一个问题:“如果西南方的土司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兵强马壮,到时候大举叛乱,又该如何?” 对于这个问题,严宽早就有了想法,直截了当的说到怕:“快刀斩乱麻,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反正那些土司三天两头的就要闹腾一次,咱们直接重兵压境,把他们压制一段时间,到时候打死推行改土归流,到了那个时候,那些个土司就算是不愿意,那也要对皇上俯首称臣。” “这……” 皇帝陛下惊的目瞪口呆,就那么痴痴地看着坐在大殿之中的那个少年,嘴唇翕动,但是却说不上话来。 这本事朝中文武百官都没办法解决的问题,现如今却被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分析的头头是道,而且还不仅提出了方法,更是想好了最坏的应对策略。 这个叫严宽的少年,不仅足智多谋,而且还能够提出对症下药的策略,实在是太……太让人震惊了! 皇帝陛下下意识的站起身来,认认真真的打量了几遍那个叫严宽的孩子。 强压下心头的震惊之后,皇帝陛下吸了一口冷气,感慨道:“在你来之前,朕还听说你平时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就只是知道呆在祖辈庇护之下享福,现在看来,传闻全都是错的! 你不但不是游手好闲之辈,反而是那颇有能耐的……富家子弟!” 皇帝陛下本来想说严宽是旷世奇才的,但是想了想之后觉得有些不妥,对于一个还没有功名的少年大加褒奖,这有些揠苗助长的嫌疑,说不得还会害了这个孩子。 皇帝陛下深深的看了严宽几眼,这才重新坐了下去。 听到皇帝陛下的夸奖,严宽却并没有感到沾沾自喜,神色淡然从容的低下头去,说道:“传闻的确是不能全信的。” 严宽话音刚落,忽然就看到那位才刚刚坐下的皇帝陛下又猛地站起身来,快步就往自己这边儿走了过来。 严宽吓得缩了缩脖子,心头直呼:“完蛋了完蛋了,惹皇上生气了,我要脑袋不保了……” 皇帝陛下迈步来到严宽的面前,却并没有要把他拖出去斩首的意思,而是饶有兴趣的往外边儿张望了几眼,这才压低声音问了一句:“传朕口谕的那个小太监脑袋受伤了,他说是摔了一跤,你怎么看?” 严宽一愣,随即眨巴眨巴眼睛有些茫然。 刚刚还在讨论国事,怎么又一眨眼跳到了那小太监的身上? 难怪别人总是说伴君如伴虎,就自己眼前这位皇帝陛下的脑回路,一个不注意就跟不上对方的思维了,不死才怪! 严宽抬头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下皇帝陛下的神色,法决对方并没有生气的意思,这才苦笑着说了一句:“皇上,他的头……是臣打的。” 皇帝陛下笑了笑,抬手虚空指了指严宽:“你小子倒是诚实,这都敢承认。” “臣罪该万死,不该殴打那位公公的……” 皇帝陛下抬手示意严宽不用继续说下去了,淡淡的问了一句:“你可知道,殴打本朝钦差,该当何罪?” 虽然皇帝陛下语气极为淡然,但是他身为一国之君,身上自然而然散发着一种让人不敢直视的威慑力。 严宽的额头上瞬间就布满了冷汗,但是却也并没有慌乱中胡言乱语。 他吸了口气,如是说道:“回皇上,那位公公对臣不敬,臣一时怒极,再加上前些日子患了失心疯还没有好利索,所以就动手打了那位公公。” 先说那小太监对自己不尊敬,然后再说自己的了失心疯才会打人,果然思维严谨! (本章完) 第九十六章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皇帝陛下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第一时间就说要治严宽的罪。 小太监是负责去传递皇上口谕的,严宽动手殴打钦差,往小了说,这是严宽嚣张跋扈不可一世,往大了说,那就是严宽对皇帝陛下不尊重,有叛逆之心,即便是当场关进天牢里秋后问斩也丝毫不为过。 只不过,皇帝陛下知道,自己眼前的这个少年根本不可能有叛乱的念头。 如果他真的要叛乱,那就没有必要在校阅的时候写出那篇文章了。 退一步说,这个叫严宽的少年是淮安王的独子,而淮安王又是以忠心耿耿著称,先后辅佐了两位君王,绝对不可能叛乱。 严宽虽说有些不学无术,但是平日里根本不敢做出对皇帝陛下不敬的行为。 至于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十有八九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是那小太监狗仗人势,对严宽不尊敬,才会使得严宽出手打人…… 可即便真的是这样,那名小太监再怎么说也是自己派出去传口谕的,代表的是自己这个一国之君的脸面,如果不惩罚严宽的话,自己这个皇帝陛下的脸面往哪儿搁? 想了想之后,皇帝陛下板起脸来,对严宽说道:“殴打钦差,本事死罪一条,不过念在你患了失心疯,淮安网对我朝又劳苦功高,今天变饶你一命。” 听到皇帝陛下这么说,严宽松了一大口气,连忙谢恩:“臣谢过皇上!” 虽说自己在进宫面圣之前就知道,当今皇帝绝对不可能会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太监就杀掉自己这个淮安王独子的,但听到琴儿听到皇帝陛下说不杀自己,严宽还是忍不住松了一大口气。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皇帝陛下接下来一句话让严宽有些肝儿颤: “你回去之后抄写四书五经二十遍,来年春闱的时候准时参加,就以官生的身份参加科举考试。 到时候,如果你胆敢不来,朕饶不了你!” 严宽瞬间傻眼了——啥玩意儿?你让我参加科举? 严宽怀疑是这位皇帝陛下记错了,赶忙解释说:“皇上,家父是淮安王,按理说……” 还不等他说完,皇帝陛下就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淮安王又如何?我大唐律令也曾明文规定,武勋之后不可参加科举考试?” “这……” “严宽,你现在已经是戴罪之身,难道你还想抗旨不尊?” “……” 严宽苦着脸低下头去,尽管心中一百万个不情愿,但还是不得不答应下来:“臣不敢抗旨不尊,只是……” “够了,不要再说了!” 皇帝陛下转身回到龙椅上坐下,然后拿起文案上那篇文章,低头继续看了起来。 他对严宽挥了挥手说道:“你可以走了。” 严宽一脸的幽怨,起身行了臣子礼节之后转身离开。 他有一种感觉——仿佛自己被当今皇帝陛下拉上了贼船,但是他又没有证据…… 严宽脸入仕都没有,按照常理来说,自己连参加科举的资格都没有。 皇帝陛下直接让自己参加校阅,这已经有些不合常理了,现在更是要让以官生的身份参加来年的科举考试,这让严宽无比的头大。 自己莫名其妙的参加了一场校阅考试,见到了皇帝陛下之后,稀里糊涂的就拥有了参加科举考试的资格,这算什么? 看皇帝陛下那意思,好像自己如果没办法在来年的科举考试之中取得功名,到时候还要种种责罚自己…… 这也太……古怪了吧? 严宽站在大殿门口许久,见身后的皇帝迟迟没有要改变主意的意思,最终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迈步离开皇宫。 看着严宽离开的背影,皇帝陛下终于憋不住了,罕见的露出了一抹笑容,抬头说道:“斟茶。” 大殿之外,刘成旺听到了皇帝陛下的声音,赶忙端了一杯茶水走进来。 皇帝陛下轻声问了一句:“你听到刚刚严宽说的那些言语了?” 刘成旺点了点头,用略带尖锐的声音回答说:“听清了一二分。” 皇帝陛下忽然苦涩一笑,摇了摇头之后放下手中茶杯,像是在教训刘成旺,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开口说道:“纵观历史,身为皇帝,最信不得身边人的谗言,可朕这一次却犯了这个错误。 朕明明心知肚明,知道偏听则不明,偏信则暗的道理,平时里还经常引以为戒,没想到这一次却……” 不等皇帝陛下把话说完,刘成旺就吓得双腿一软,扑腾一声就跪了下去,磕头如捣蒜的说道:“杂家罪该万死,不该在皇上耳边胡言乱语的!” 刘成旺满脸的惊惧神色,重重磕头之下,额头很快便已经渗出了鲜血,把地板都染出来一抹红色。 刘成旺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伺候在了皇帝陛下的身边,这么多年下来,即便是养一条狗一只猫也有了感情。 见到刘成旺这样惊慌恐惧,皇帝陛下有些不忍心,说道:“朕知道你也是偏信了坊间传言才会那么说,朕不怪你,起来吧。 不过你要记住这一次的教训,下次决不能再犯了。” “杂家谢过皇上不杀之恩,日后定然不敢再犯。” 刘成旺不顾自己额头的鲜血淋漓,再次重重磕了一个头,这才起身。 皇帝陛下挥了挥手:“你下去吧,朕乏了。” 刘成旺点了点呕吐,诚惶诚恐的转身离去。 皇帝陛下把桌案上酒壶里的最后一点酒倒入杯中,一饮而尽之后低头又看了看桌面上的那篇文章,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改土归流,茶马互市,推恩…… 如果真的能像那个少年口中所说的那样,顺利推行这几项政策的话,那就好了。 淮安王府之中,丫鬟慧儿坐在严宽的院子里,双眼红肿,显然是刚刚才哭过。 她站在那里,双手死死地攥着衣角,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院门的方向,那双往日里充满灵气的眼眸也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光泽神韵。 自家小王爷被抓到了皇宫之中,不知道有没有事…… 她就那么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痴痴地等待着自家小王爷回来。 (本章完) 第九十七章 秋后问斩 慧儿希望那个总是喜欢安安静静躺在藤椅上给自己讲故事的人永远都陪在自己的身边,哪怕以后每天不给自己讲故事了,那她也愿意。 可是慧儿知道,自己现在这么想,已经成了一种奢望,那个人估计十有八九是回不来了。 想到这里,慧儿的眼眶就又红了起来,鼻子一酸差点儿落下泪来。 她终究只是十四五岁的小女孩儿,终于还是没能忍住,眼泪扑朔扑朔的开始往下掉。 “小王爷……” 慧儿蹲下身来,把脑袋深深地埋在双臂之中开始大声哽咽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一道意外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慧儿,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慧儿一愣,抬头循着声音看了过去,泪眼婆娑之中,前方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她有些傻眼,怀疑自己看到的是幻觉,赶忙抬起袖子使劲儿揉了揉言囧。 再次看去的时候,那张脸依旧存在。 看着慧儿红肿起来的双眼,严宽有些心疼,赶忙上前几步太手擦掉慧儿脸上的泪痕。 “乖,别哭了,如果有人欺负你的话,你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 感受到脸上的真实触感止呕,慧儿这才真正的意识到——自己眼前的并不是幻觉,而是小王爷回来了! “小王爷,我……” 慧儿激动的泣不成声,水灵灵的大眼眸里再次滚出眼泪。 下一刻,张平的怀里就多出了一具柔软的胴体。 平时动不动就会羞红了脸的丫鬟慧儿本来是不会做出这样的行为的,但是今天的她实在是太激动了。 感受着扑到自己怀里的慧儿还在小声哽咽,严宽的脑海里浮现了那张梨花带雨的面孔,不由得有些疑惑。 这是闹哪样?慧儿好端端的哭什么? 慧儿扑到张平的怀里不断的哭泣着,而严宽背后的院门口出现了一个人。 李楚楠抬头之后,一眼就看到了院子里的那一幕,顿时楞在了当场。 他眨巴眨巴眼睛,然后一声不吭的又转头退了出去,满脸的尴尬。 等了一会儿之后,李楚楠这才重新回到院子里。 他几个健步冲到了严宽的跟前,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顿,然后又用一种很是古怪的眼神盯着他看了看,这才问了一句:“严宽,是你吗?” 慧儿大哭了一场之后,情绪多多少少的稳定了下来。 见到李楚楠出现在这里,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太恰当,小脸儿刷的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她想要起身离开,但是又怕自家小王爷在自己松手之后跟烟雾一样消散在自己的眼前。 所以,慧儿迟疑了一下,干脆也不离开了,双手用尽全身的力气死死地抱住严宽,顺便还把小脸儿也埋进了严宽的怀中。 被怀中少女紧紧搂住的严宽听到李楚楠的询问之后,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废话,这里是我家,不是我还能是谁?” 李楚楠一脸的激动神色,张开双臂好像是想要给严宽来个熊抱,但是却见到慧儿说什么都不肯撒手。 没办法,李楚楠张开的双臂只能象征性的使劲儿拍了拍严宽的肩头。 他找了个地方坐下,疑惑不解的问道:“严宽,你不是被抓到天牢里要秋后问斩吗?怎么还在这里?” 天牢是由朝廷直接掌管的牢房,里边儿关着的都是犯下了谋反叛乱这样大罪的臣子。 严宽一脸的黑线,反问了一句:“这事儿你听谁说的?谁告诉你我被抓进天牢里了?” “诺,就是他。” 李楚楠撇了撇嘴,严宽转头看了过去,只见小三子就跟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茹茹诺诺的站在院子门口那白呢人。 见严宽看了过来,他赶忙缩了缩脖子解释说:“小王爷,这事儿我也是听宫里边儿那位公公说的,我……” 严宽摆了摆手:“没事儿没事儿,这不重要。” 李楚楠点了点头:“这事儿的确不重要,只要你还安然无恙就好。” 要是这话由慧儿或者是京都某位妙龄女子说出口,那倒是很正常,但是这话偏偏是从李楚楠这个大男人的口中说出的,这就让严宽有些浑身不得劲儿,总感觉好像哪里不对似得。 眼看院子里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慧儿终究是小女孩儿,再也受不了自己的羞耻心,从严宽的怀里挣脱出来,低着头红着脸快步跑到了严宽的背后。 但是小丫头好像还是怕严宽消失一样,站在他的背后的时候,依旧用双手抓住他的衣袖不愿意松开。 严宽有些无奈,但是也不好多说什么。 皇宫在京都内城,淮安王府距离皇宫有些远,要是步行的话,那最起码也得走上一个半时辰才能到地方。 在皇宫之中面圣的时候,严宽被吓得不轻,现在回来自己家里,早就已经口干舌燥的厉害。 他转身来到石桌旁,抓起茶壶就让自己的嘴里灌了一大堆微热的茶水。 感觉好了一些之后,严宽这才转头看向李楚楠,有些疑惑的问:“你来我这里,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情?” 李楚楠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闻言之后嘿嘿一笑,顺势翘起了二郎腿。 “我之前不在家,刚回来就听说你被抓进天牢里了,所以就赶忙过来看看你。 哦对了,既然你不是被抓进天牢,那你是去哪儿了?” “刚刚我是去了……” 严宽下意识的就要说出自己进宫面圣的言语,但是话到了嘴边儿又给停住了。 要知道,现在是古代,稍有不慎就要掉脑袋的。 再说了,自己刚刚去皇宫里和皇帝陛下讨论国家大事,把这事儿说给李楚楠听,似乎不太合适。 严宽迟疑了依一下,随口胡诌道:“我我刚刚去京都随便转了一圈儿。” “真的?你没骗我?”李楚楠皱起了眉头,转而看了看站在门口那边儿的小三子。 “我怎么听你家下人说,你是被宫里来的公公给抓走了,还说什么是传皇帝陛下的口谕……” (本章完) 第九十八章 好好说话 严宽一摊手,无奈的说了一句:“他的话你也信? 那要是说我刚刚去皇宫里边儿面见皇上,顺便还和皇上探讨了一下当前的国家大事,你信不信?” “你快拉倒吧!”李楚楠顿时吃消除射洪,信誓旦旦的说了一句:“要是你这种不学无术的浪dang子都能和皇上探讨国家大事,那我岂不是都可以率兵征战北方草原了?” 严宽重重的叹了口气:“你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你以为你别我好?” “嘿嘿嘿,不然呢?” 听到严宽的挖苦之后,李楚楠竟然破天荒的没有和严宽对骂起来,而是神秘兮兮的笑了起来,笑容之中满是得意和嚣张。 他抬手拍着大腿,下巴都快要扬到天上了:“严宽,不瞒你说,今天我来找你,其实还有别的事儿。” “啥事儿?” “从此以后,哥哥我就要去宫里当差了!” 严宽一脸的诧异:“你要进宫当差?” 李楚楠点了点头,一脸的得意:“怎么样,羡慕不羡慕?” “这……”严宽迟疑了一下,还是苦口婆心的劝解了起来: “李楚楠啊,你听我一声劝,这事儿急不得,你想想,要是你进宫了,你爹咋办?” 李楚楠愣住了,心说我进宫和我爹又有什么关系? 严宽重重叹了口气:“你要是真的想要进宫的话,那也得先给你们李家生个一儿半女的再说。 古人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要是进宫了,你爹估计得哭死。 你不为自己考虑,那也得为你爹考虑啊,你想想,你爹都那么大年纪了,再生一个儿子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你……” 李楚楠愣了很久,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黑着脸对着严宽破口大骂:“滚你娘的蛋! 老子说要进宫当差,又不是要去当太监!” 严宽一脸的茫然,反问:“这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 李楚楠气呼呼的从袖口里拿出一张圣旨递给严宽,抬手指了指圣旨说道:“前几天的校阅,我去参加了,还拿到了乙榜第六名,当今圣上特封我为羽林卫录事参军。 你睁大你的狗眼仔细看看,这道圣旨上写的清清楚楚,我马上就要去宫里当差了,专门保护皇上的军伍,就问你羡慕不羡慕!” 严宽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 校阅和科举有所不同,并没有状元郎探花进士什么的,而是分为甲榜乙榜。 甲榜一共有三个名额,会被皇帝陛下授予禁卫军十六郎将的职位。 乙榜有二十个名额,反会被授予录事参军的职位。 能够排的上榜的人,那就意味着在校阅场上的发挥受到了皇帝陛下的看中,将来可谓是前途似锦。 这也难怪李楚楠会这么激动。 只不过,他们家的人都随着淮安王去了老家,李楚楠现在得了皇帝的恩典,激动的无法自已,跟府内下人炫耀又没有任何的成就感,所以这才第一时间跑到严宽的面前,为的就是和严宽分享自己中榜的喜悦。 当然,这里边儿当然还是炫耀的成分居多。 在李楚楠的心里,觉得满京都的纨绔子弟之中,就数我李楚楠本事最大,最后出息! 严宽皱起眉头盯着那道圣旨看了许久,一脸的疑惑:“你也去参加校阅了?我怎么没看见你啊?” “废话!校阅的时候,你是最后一个才入场的,又是第一个离开的,而且还坐在最前面,能看的见我才怪!” 李楚楠无奈的叹了口气,忽然变得有些欲言又止起来。 他抬头看了看严宽,眼神无比的古怪。 严宽有些纳闷儿,却又并没有放在心上,权当是这家伙现在又要变着法儿的跟自己炫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随意的说了一句:“你有屁快放,别磨磨唧唧的。” “这可是你让我说的!” “快说。” 李楚楠再次叹了口气,竟然收敛起身上那股子玩世不恭的态度,极其罕见的以一种语重心长的口吻说道: “严宽,咱们两个是从小光着屁股长大的好兄弟,又都是家里的独生子,关系比一般的亲兄弟都要好。 有些话不太好听,但是作为好兄弟,更是作为你的兄长,不管你爱不爱听,我都要和你说一说。” “恩?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见李楚楠罕见的一脸认真,严宽放下茶杯,做出正襟危坐的样子,认真的看着李楚楠。 李楚楠抬头看了看严宽,见他并没有表现出不耐烦的神色,顿时来了兴趣,继续刚刚的话题: “严宽,你知道兄长我为什么要去参加校阅吗?” “为什么?” “哎,”李楚楠有些无奈:“那是因为啊,兄长我不想让别人看扁了咱们老李家。 俗话说得好,男儿志在四方,咱们虽然是勋贵子弟,但也不能一辈子都活在祖辈的荫蔽之下,也要学着祖上,为咱们的朝廷效力,总不能一辈子待在家里混吃等死,你说对吧?” 严宽还是没能明白李楚楠到底想要说什么,就茫然的点了点头,继续听他的下文。 “以前是我年纪还小,不懂事儿,成天就只知道吃喝玩乐,到处惹是生非的,惹得我爹三天两头的就要生气。 现在我才明白,人活在世上,不能只是知道一昧的享福,男人就要顶天立地! 我李楚楠纵然没办法像祖上那样征战四方,但还是要尽可能的努力,绝对不能让别看觉得我们老李家后继无人,你说对吧?” 严宽使劲儿的皱了皱眉头——李楚楠说这话的确是没错,还很有道理,但这话从李楚楠的嘴里说出来,那就有些变了味儿了。 你想啊,一天天就知道满京都寻花问柳的花花公子,某一天从妓院大门走出来,仰头大喊一声我要考上状元郎,这任凭是谁都会觉得纳闷儿的。 严宽盯着李楚楠看了好久,实在是忍不住了,张嘴问道:“你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严宽,你也知道,兄长我……” “你给谁当兄长呢?好好说话,不然抽你!” (本章完) 第九十九章 乌鸦嘴的李楚楠 “咳咳!” 李楚楠顿时破功,满脸尴尬的笑了笑,解释说:“严宽,我的意思是你也长大了,是时候为自己的前程着想了,总不能一辈子窝在你爸的怀抱里当纨绔子弟吧?” 顿了顿之后,李楚楠见严宽并没有要生气的意思,这才缓缓的又说:“这些话,别人不愿意跟你唠叨,你也不愿意听,你爸跟你说吧,你肯定也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能让我来说了。 你好好想想,我们当了这么多年的好兄弟了,我什么时候害过你?” 严宽一脸的认真,掰着手指头说道:“十岁那年,你兜里没钱,带着我去买烤鸡,结果你拿了东西跑了,丢下我一个人站在原地,后来被店铺老板找上门,我爸狠狠揍了我一顿。 十四岁那年,你带着我去偷窥某个姑娘洗澡,结果被人家发现了,你一口咬定是我的主意……” “行了行了……” 李楚楠一脑门儿的黑线,赶紧打住严宽的话头。 “那些都过去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就不要提了。” 他装模作样的咳嗽了几声,继续以长辈的口吻教训严宽:“反正我是不会害你的,你要是一直像现在这样浑浑噩噩的混日子,总有一天你要倒霉的。 现在你爸还健在,手里还握着重兵,倘若某一天你爸不在了,你又要依靠谁?” 严宽沉默了下来,不得不说,作为纨绔子弟,李楚楠能够说出这么一番掏心掏肺的言语,还是很不容易的。 作为淮安王的独子,严宽平时接触的人很多,但绝大部分都是下人,能够和他这么掏心掏肺说话的人,除了淮安王之外,就只剩下李楚楠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二人的友谊早就超越了一般的情谊。 在李楚楠看来,自己现在得了皇帝陛下的封赏,更是幡然醒悟自己一直这么混吃等死是不行的,所以才会和严宽说这些。 自己以后一步步的踏上正途,怎么说也得拉好兄弟严宽一把,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在泥潭里越陷越深不是? 李楚楠认为自己刚刚说的那番话情真意切的很,正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抬头看见的却是严宽一脸的似笑非笑表情。 他楞了一下,随后叹了口气,也不管严宽爱不爱听,接着说道:“严宽,别的咱们先不说,就说说前段时间的那次校阅。 那么多人参加校阅,就只有你一个人迟到了,迟到不说,你还早早的离开了校阅场。 要是这事儿传到皇帝陛下的耳朵里,到时候震怒之下,砍掉你世袭继承爵位的资格,你将来怎么办?” 李楚楠说的正起劲儿,忽然看见王府里一个下人脚步匆匆的闯了进来,嘴里嚷嚷着: “小王爷,不好了,宫里来了一位公公,还是……还是上次的那位!” 公公? 李楚楠面色大变,转头瞪大眼睛看向身边的严宽,心说自己该不会是乌鸦嘴吧?怎么刚刚才说要皇帝陛下要砍掉严宽世袭继承爵位的资格,下一刻就有宫里的太监来了? 难道真的让自己的乌鸦嘴说中了? 不光是李楚楠有些愣神,就连严宽也有些脑袋发蒙。 什么情况?我这才刚从宫里面圣回来,还没休息两炷香呢,怎么宫里又来人? 来人就来人吧,怎么来的还是上一次的那个太监? 啥意思啊?难道是那个阉人跟皇帝陛下告叼状了,皇帝陛下震怒之下,让人火速赶来降罪给自己? 可也不应该啊,那皇帝陛下不是都说了自己殴打钦差的事儿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明年参加科举考试就算惩罚了吗?怎么又派人过来了? 堂堂一国之君,总不能言而无信吧? 站在严宽身后的丫鬟慧儿小脸儿煞白,一双小手死死的攥住严宽 的衣服,仿佛自己一松手,小王爷就会离自己而去一样。 严宽皱眉沉思了片刻,这才勉强冷静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换上了一幅从容神色,轻轻拍了拍慧儿的小手之后,柔声安慰道:“放心,我没事儿的。” 说完这句话,严宽起身往外走去,此刻的严宽,脚步匆匆,神色虽然从容,但是眉宇之间却透着一股忧虑。 李楚楠也回过神来,赶忙快步跟了上去。 他有些不放心,想要跟上去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被自己的乌鸦嘴说中了。 严宽才刚一只脚迈步进入大堂,就看见了拿到熟悉的身影。 那人身材瘦削,脑袋上还裹着一层层白色的绷带,果然还是上一次的那个小太监。 和上次不一样,这小太监身上跟着的可是足足二十几名禁卫军,全部都是身披甲胄,腰间佩刀,整齐划一的站在大堂两侧,如同一尊尊杀神一般,眼看光是看着就觉得胆寒。 “这……” 严宽眉头皱的更紧了几分,心里难免有些忐忑不安。 看着架势,好像来者不善啊! 难道那皇帝陛下真的出尔反尔,要治自己的罪了? 站在严宽身后的李楚楠在见到那么多身披甲胄还佩刀的禁卫军出现在大堂两侧,吓得面色苍白如纸,两条腿都开始不受控制的哆嗦起来。 他心中一个劲儿的念叨着:“完蛋了,完蛋了,这次真的是完蛋了! 不用说,肯定是严宽这小子在校阅场上迟到早退的事儿传到了皇帝陛下的耳朵里,这就要惩戒他了啊! 哎,我也真是够乌鸦嘴的,说什么不好,非要说这事儿……” 那名小宦官见到严宽出现,赶忙转过身来,两只手放在胸前不断的搓着,竟然表现的比严宽和李楚楠都要紧张不安。 那小宦官像是回想起了可怕的事情一样,见到严宽那冰冷的面色之后,竟然浑身一颤,然后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脸。 这一幕看在李楚楠的眼里,心头更是悔恨不已。 早知道自己是乌鸦嘴,刚刚就不说那些话了! 哎,看来自己这个好兄弟今天是要倒霉了,都是自己的错…… 严宽和李楚楠愣神的功夫,那名小太监已经拿出了圣旨,打开之后尖着嗓子开始宣布圣旨的内容。 (本章完) 第一百章 疯了吧 小宦官手里拿着黄色的圣旨,扯着嗓子喊道:“淮安王之子严宽跪下接旨!” 严宽迟疑了一下,忐忑不安的跪了下去。 那小宦官继续喊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淮安王之子严宽,才学渊博,为国之万民献上改土归流、茶马互市之计策,救万民于水火之中,深得朕心,现赐校阅头名,封羽林卫左中郎将,择日入宫,钦此!” 严宽傻眼了,李楚楠愣住了。 啥玩意儿?校阅头名?羽林卫左中郎将?怎么可能! 不是要砍掉严宽实习继承爵位的资格吗?怎么会是现在 这个样子? 李楚楠瞪大眼睛满脸的匪夷所思,他感觉自己的世界好像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校阅头名?这可是和科举状元郎一样的存在啊! 自己这么多年来都一直在读书,虽说算不得寒窗苦读,但也是吃了很多苦头,受了很多的罪。 平时向自己那个在朝当官的老爹请教学问的时候,动不动就会被骂做蠢材。 自己这么努力了,在校阅考试之中才拿到了乙等第六名的名次。 严宽什么都没做,一天天的就只是混吃等死,而且在校阅的时候还迟到早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位列榜首? 李楚楠抬手狠狠甩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啪的一声清脆声音响起,李楚楠不但没有回过神来,反而更加发蒙了。 这居然不是在做梦,这是真的?! 许久之后,还是那个小宦官重重咳嗽了一声,这才把李楚楠和严宽拉了回来。 严宽回过神来,赶忙叩首谢恩:“臣严宽,谢皇上恩典……” 那小宦官深深地看了一眼眼看,本来想要和他计较接圣旨的时候礼数不对的问题,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 在离开皇宫的时候,干爹特意叮嘱过自己,说绝对不能和严宽对着干。 小宦官深以为然,赶忙脸上堆出谄媚笑容,上前说道:“杂家恭喜小王爷荣获校阅头名,从此以后,小王爷可就要步步青云了……” 小宦官一句话还没说完,严宽却摆了摆手:“哎,这话可不能乱说。 说不准我什么时候就要被抓进天牢里秋后问斩了,到时候万一牵扯到了公公的身上,岂不是不好了,你说对吧?” 旁边儿的李楚楠闻言吃了一惊,恨不得上去堵住严宽的嘴。 进天牢,秋后问斩,这种话岂是随随便摆乱说的? 这话要是落在有心人的耳朵里,说不得回头就添油加醋的讲给了皇帝陛下,到时候皇帝陛下若是以为严宽有意谋反,到时候真的把他抓进天牢里秋后问斩,那就完蛋了! 更何况,眼前这位公公可是宫里来的钦差,更是有望成为下一任大貂寺的人物,别看他没有官职,但是人脉却是通天。 要是惹恼了这位公公,严宽以后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只不过,事情的发展却并没有像李楚楠想的那样。 那负责传圣旨的小宦官似乎并没有听到严宽的不敬言语,反而满脸堆笑,用近乎于谄媚的口吻说了一句:“小王爷说笑了,您怎么可能被抓进天牢里。 之前是杂家猪油蒙心了,才说出那些个难听的言语,惹小王爷不开心了,杂家在这里跟您道歉,您宰相肚里能撑船,就……” 说到这里,小宦官顿了顿,迈步凑到严宽的跟前,小声说出了下一句:“就当杂家是个屁,放了得了。” 说话间,这小宦官还从怀里掏出了一块早就准备好了的金锭,作势就要往严宽的手里塞。 这一幕看的李楚楠目瞪口呆,差点儿把舌头都给咬断。 我的天,这什么情况? 虽然他并没有听清楚那位公公口中所说,但是这往严宽手里塞银子的举动,他却是看的一清二楚。 从来都只有接圣旨的人给传圣旨的公公塞钱,哪儿有传圣旨的公公给别人塞钱的道理? 这这这……是我看错了? 李楚楠使劲儿揉了揉眼睛,揉的眼眶都有些泛红。 睁开眼睛再看,严宽还是那个严宽,公公还是那个公公,金锭还在那里…… 李楚楠长大嘴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眨巴眨巴眼睛,口中轻声呢喃了一句:“什么情况?!” 让李楚楠做梦都没想到的是,让人震撼的事情还在后头。 严宽看到那位公公给自己手里塞银子,不但没有顺势拿过来,反而还极为夸张的后跳了一大步,当着那么多禁卫军的面儿,从小宦官的手里抢过银子,啪的一声就狠狠摔在脚下。 他抬手指着小宦官的鼻子破口大骂:“这位公公,你把我严宽当成什么人了?这钱是什么意思? 我虽然是纨绔子弟,但是却品行高尚,从来都是视金钱如粪土的性格,你以为你塞钱给我,我会收下吗?你也太看不起我严宽了,你你你 ……” 说到这里,严宽忽然抬手捂住胸口,满脸的痛苦神色,似乎是被气到了肺腑之中,喘了好几口气这才继续义愤填膺慷慨陈词。 “这官田华日朗朗乾坤之下,你身为朝廷钦差,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给我钱,你这是在公然贿赂朝廷命官,亏的你还是伺候皇上的人,知法犯法,你该当何罪?” 这番话说出口,在场众人都傻眼了。 不管是那些身披甲胄还佩刀的禁卫军,还是那小宦官,亦或者是和严宽光着屁股长大的李楚楠,都瞪大眼睛楞在了当场,许久没能反应过来。 大堂之中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在那一刻,所有人的心中就只有一个念头——这家伙疯了吧? 可他们转念又一想,好像也没错啊,前段时间就有传闻说淮安王的独子得了失心疯…… 想到这里,众多禁卫军面面相觑之后,多多少少也理解了一些严宽刚刚所说言语的意思。 难怪他会做出这么荒唐无厘头的举动,果然是的了失心疯。 既然是失心疯了,那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禁卫军把视线从严宽的身上收回,一个个挺胸抬头器宇轩昂,对于那边儿发生的事情置若罔闻,看都不看一眼。 (本章完) 第一百零一章 这是在做梦吗 李楚楠可没有那么好的理解能力,直到现在还处于发蒙的状态之中。 他实在是无法理解,严宽说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要干嘛? 至于那个主动塞钱给严宽的小宦官,此刻则是解释也不是,继续塞钱也不是,就跟读书人一脚踩空掉进茅坑里一个表情。 愣了许久之后,那小宦官总算是回过神来了。 他瞬间就红了眼眶,颤声说了一句:“小王爷,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杂家吧…… 要是您还气不过,骂杂家几句,实在不行打几下也行,杂家保证绝对不敢还手,等小王爷出了胸中的恶气,杂家再走,您看行不?” 再打一次?怎么这话说的好像严宽之前就揍过他一次似得…… 之前就揍过一次?! 李楚楠双眼一番差点儿昏死过去,趔趄几步之后扶住椅子,这才堪堪站稳。 他目光呆滞的呢喃了一句:“疯了,都疯了,你们都是一群疯子!” 李楚楠一开始还以为自己是那校阅乙等第六名,这就已经是纨绔子弟之中最后出息的了,还乐呵呵的跑过来跟严宽炫耀,顺便还摆出了兄长的架势,跟严宽好好说道了一次。 可现在再看,人家严宽才是真正的大佬,而且还是那种深藏不漏的类型。 自己是乙等第六名,人家严宽是甲等第一名,皇帝陛下还下了圣旨,赐严宽为羽林卫左中郎将。 好死不死的,严宽恰好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啊! 李楚楠现在回想起刚刚说的那些个故作成熟的言语,羞的恨不得当场钻进老鼠洞里,一辈子不出来见人。 丢人,太丢人了,都丢到姥姥家了 ! 就在李楚楠羞愧难当的时候,又有一件让他始料不及的事情发生了。 传圣旨的公公给接圣旨的人塞银子,接圣旨的人不但不接,而且还冠冕堂皇的公之于众,顺便对那位公公还破口大骂了一顿。 那名公公不但不生气,反而还一脸委屈巴巴的向刚刚骂了自己一顿的人道歉,看那架势,那位公公连跪下磕头求饶的心思都有了。 疯了,真的是疯了! 李楚楠忽然想到了什么,抬手狠狠又甩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啪! 斯,疼! 这一切原来都是真的! 再说严宽,听到那位公公可怜巴巴的求饶之后,他却是丝毫不领情,反而冷笑了起来。 他看着如丧考妣的小宦官,故意问道:“公公,贿赂朝廷命官,按照我大唐律令,该当何罪啊?” “这……”小宦官那张充满了阴柔气息的脸庞都开始扭曲,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连相似的心都有了! 本来是干爹让自己来给这位小王爷赔礼道歉的,想着让自己说几句好听的,然后再塞一笔银子,这事儿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可让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这位小王爷不但不领情,反而还要问自己的罪,这算哪门子事儿啊! 小宦官心中暗暗叫苦不迭,心说杂家虽然是伺候人的贱种,但好歹也是皇帝陛下跟前的人,出来给你传圣旨,而且还低三下四的跟你道歉,你不但不领情,反而还这么对杂家,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心里虽然不满,但是小宦官却不敢当着严宽的面儿表露出来。 见他说不上来,严宽冷笑一声:“这你都不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好了。” 严宽双手环胸,一脸的正气凛然:“按照我大唐律令,贿赂朝廷命官,应当场斩首,以儆效尤!” “严宽,别胡说八道!” 李楚楠再也受不了这接踵而至的冲击了,赶忙快步来到严宽和那位公公的面前,说了一句: “这位公公也是好意,想着你现在被皇上赐了御林军左中郎将的职位,拿出钱来想要和你一起吃顿饭,喝杯酒,哪儿来的贿赂朝廷命官一说?” 说完,李楚楠赶忙转头对着那位公公拼命使眼色。 “你说对不对啊,公公?” “啊?对对对!”见有人上来为自己解围,那名公公赶忙点头,同时对李楚楠投去感激涕零的眼神。 “这位公子说得对极了,杂家就是这个意思,不过是想要请小王爷吃顿饭喝杯酒而已,绝对没有要贿赂小王爷的意思。” 严宽依旧阴沉着脸,冷冷的瞥了那小宦官一眼,就没有继续纠缠下去了。 他也知道,要是这事儿继续闹腾下去的话,就真的没办法收场了。 即便是严宽真的把那小宦官贿赂自己的事儿捅到皇帝陛下那里,到最后,顶多是杀了那小宦官而已,更多的事情也做不了。 可如果那样的话,自己可就在宫里边儿留下了不好的名声,于情于理都不合算。 再说了,严宽跟皇帝陛下说那小宦官对自己不尊重,实际上严宽也没有受到多少我去,反倒是那小宦官,白白挨了自己一拳,回去之后还没敢告状。 严宽之所以会故意刁难他,只是看见他不爽而已,每一次看见那张男不男女不女的脸,严宽就会想起这个阉人对自己说过的那些个阴阳怪调的言语。 此时此刻,揍了人家一拳,还当众折腾的他这么凄惨,严宽胸口积郁的怨气也出的差不多了。 抬起眼睛看了看那小宦官,严宽叹了口气,略微缓和了一些态度,教训道:“这位公公你也是,想要请我喝酒你倒是明说啊,冷不丁的就拿出那么一锭金子往我的手里塞,是个人都会觉得你是在贿赂我,你说对吧?” “对对对,小王爷说的对,是杂家唐突了,还请小王爷不要怪罪。” 嘴里边儿一个劲儿的附和着,但是小宦官的心里却叫苦不迭。 他连连点头,口中说道:“小王爷教训的是,杂家下次一定注意,绝对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了。” 或许是被震惊的已经麻木了,看到负责传圣旨的公公竟然这么低三下四的面对严宽,他嘴角chou动了几下,什么都没说。 李楚楠在心中暗暗的想着,不管接下来严宽和那位公公说什么做什么,自己都不会在感到震惊了。 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能比一个一天天混吃等死的纨绔子弟成为校阅头名更加让人震惊的事情呢? (本章完) 第一百零二章 身正不怕影子斜 见那小宦官一幅诚恳认错的模样,严宽点了点头,苦口婆心语重心长的说道:“哎,这就对了嘛,圣人有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圣人都有犯错的时候,就更别说我们这些普通人了,你说对吧?” 小宦官连忙点头,一个劲儿的称是。 他本来是想说——圣人老爷怎么会犯错? 可他想了想,还是算了。 本来自己就惹到了这位小王爷,现在好不容易缓和了一些关系,要是再说话不注意一些,自己怕是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现在,小宦官他只想着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这里真的不适合自己呆着,每一秒钟都是一种煎熬。 自己眼前这个小王爷,看着倒是人畜无害,实际上心肠歹毒着呢。 除此之外,不管这位小王爷说什么,自己只需要点头附和着就对了,其他的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问。 严宽叽里呱啦的说了老半天,小宦官也不反驳,只是来来去去那几句话:小王爷教训的对,杂家知道了…… 严宽觉得有些没意思,使劲儿翻了个白眼,心说自己这不是在对牛弹琴吗? 他瘪了瘪嘴,不再继续说下去了。 始终低着头的小宦官等了半天,结果也没听到严宽继续说什么,抬头有些忐忑不安的看了严宽几眼,小心翼翼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小王爷,那杂家可以回去了? 严宽没说话,那小宦官生怕惹得严宽生气,也不敢再多问一遍,就直愣愣的站在那里等着严宽的回答。 这一幕要是让别人看见,估计当场就得把眼珠子瞪出来。 过来传圣旨的人要想回去,还得等接圣旨的人同意才行,这事儿可从来没有发生过! 李楚楠是彻底的麻木了,他已经对此见怪不怪了。 严宽好一会儿之后才反应过来,忙不迭回过神来转头看向那小宦官,一脸惊讶的问了一声:“你说什么?” 小宦官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脸,又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 “小王爷,你看,圣旨也送到了,杂家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什么?” 严宽一瞪眼,赶忙问了一句:“公公,你刚刚不是还说要请我吃饭喝酒吗?怎么喝酒要回去了?” “……” 小宦官一张白静的脸庞瞬间就涨得通红,连死的心都有了。 他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小王爷,吃饭喝酒这事儿不急,杂家还得回宫交差,要不吃饭喝酒的事儿,就等下次?” 听到小宦官说出这种话,严宽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他沉声道:“公公,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人吗?” “这……” 小宦官刚要解释,却被严宽打断。 “实话告诉你,我平生最讨厌那种说话不算数的人,这种人难以交心,要是换成平时,我连一个字都不会和他多说!” “……” 小宦官感觉脑瓜子嗡嗡的,几乎都要崩溃了。 他费尽心机哄了半天,总算是把那位小王爷哄开心了,结果却因为自己没办法陪他吃饭喝酒,就又生气了,这算什么事儿啊! 小宦官支支吾吾了半天,可也说不出来个所以然来。 最终,他实在是没招了,带着几分哭腔的说道:“小王爷,要不……要不杂家先把吃饭喝酒的银子垫上?” 严宽眨巴眨巴眼睛,做沉思状:“额……这样似乎……大概不妥吧?” 似乎?大概?不妥? 小宦官在如同大染缸一样的皇宫之中生存了这么多年,自然是那心思狡黠的人物,瞬间就明白了严宽的意思。 他左右看了看,见跟着自己来的那些个禁卫军压根儿就不往自己这边儿瞅,这才放下心来,迈步来到严宽的跟前,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小王爷,要不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严宽却瞪大了眼睛,一幅正人君子的模样,故意拔高声音喊了一嗓子:“换什么地方啊,咱们两个之间又没有什么龌龊勾当,反正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就在这里说好了!” 说完这句话,严宽却忽然话锋一转,砸吧砸吧嘴唇嘟囔了一句:“唠叨了这么多,我都有些口渴了,喝杯茶再回来说话。” 说完,严宽转身就往后院儿走去。 小宦官楞了一下,这才明白那位小王爷的意思,赶忙屁颠儿屁颠儿的跟了过去。 几位禁卫军看都不看这边儿一眼,就跟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似得,像是一排排柱子似得杵在那里动也不动。 小宦官也严宽跑到后院儿喝了一杯茶之后,然后严宽带着小宦官迈步再次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炷香之后的事情了。 再次回到众人视线之中的小宦官变了一副神情,满脸的痛苦不说,面容都有些扭曲了。 可奇怪就奇怪在这里看,小宦官明明一脸的痛苦神色,隐约还可以看到他眼眶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儿,而作为始作俑者的严宽却满面春风得意,眉宇之间还有着几分爽朗。 小宦官最终还是安然离开了淮安王府,只不过,走出淮安王的小宦官满脸的痛苦神色,双眼无神,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迟暮老人才会拥有的死气沉沉,或者说是……绝望? 送走了小宦官之后,淮安王府里就只剩下了严宽和李楚楠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他们二人面面相觑了很久,最终还是严宽率先打破了沉默。 严宽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得,忽然张嘴问了一句:“那啥,你刚刚想说什么来着?” “……” 李楚楠满脸的憋屈,嘴角使劲儿抽搐了几下,这才颤声回了一句:“没……没什么了,我忽然记起来家里还有事儿,先告辞了,再见!” 说完这句话之后,李楚楠就跟逃命似得,撒着欢就离开了严宽的视线,背影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狼狈不堪的感觉。 严宽摇了摇头,转身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躺下,继续晒自己的太阳。 羽林卫左中郎将? 严宽有点儿恍惚,一时间都有些无法相信自己刚刚经历的事情了。 (本章完) 第一百零三章 你害我 自己上辈子经历了太多太多的苦痛,好不容易投胎转世到了一个家里贼有钱的纨绔子弟身上,严宽本来是打定主意要游戏人间一辈子的。 做那逍遥快活,完事儿不挂心头的浪dang子多好,现在怎么突然就有了官职呢? 严宽对此百思不得其解,毕竟他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就一直处心积虑的想要给人一种得了失心疯的感觉,做人做事都极为荒唐,而且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用自己的头脑和能力投身到建设大唐王朝兴盛时代的浪潮之中去。 之前去参加校阅考试,那也是被皇帝陛下逼的不得已而为之,那篇文章也是严宽随随便便写出来的。 但凡是现代上过高中的学生都知道什么改土归流和茶马互市的知识,严宽本来还想着随便敷衍一下蒙混过关就好了,可谁知道,自己这一下子就得了校阅第一名。 严宽重重叹息一声,心头仿佛压上了一座搭讪,沉重异常。 校阅第一名也就算了,可那位皇帝陛下随后还封了自己一个什么羽林卫左中郎将…… 严宽成为了校阅第一名,还被皇帝陛下钦点封了官儿,严宽很不开心,心头很郁闷,但是淮安王府的其他人好像并不这么想。 小三子一直都守在大堂那边儿的,也是第一波得知自己家小王爷被皇帝陛下封了官儿的人,直到现在还没能缓过劲儿来。 御林军左中郎将?将军啊!这可是将军的职位啊! 淮安王府的淮安王严德运带兵征战四方那么多年,到最后才坐上了将军的椅子,自家小王爷从来没有带兵打仗过,而且还没有及冠,就已经被皇帝陛下封了将军! 其实小三子并不知道,严宽的羽林卫左中郎将和严德运的镇远大将军完全没法儿比。 一个是手握重兵,镇守在边疆的大将军,偌大的唐朝就只是有那么几位而已。 而中郎将却有很多,仅仅是这京都之中就有三十几个,绝大部分都是出身名门的富贵子弟。 一般情况下,只要勋贵子弟并没有犯下太大的错,并不是那么一无是处,这辈子都有机会坐上中郎将的位置。 可要是想要从中郎将的位置更上一层楼,那就很难了。 要知道,中郎将上边儿就是真正意义的将军,可要想成为手握重兵的将军,那必须要满足很多的条件,最重要的两条就是——必须会打仗,而且还得是胜仗,第二条就是军功很高。 小三子哪儿会知道这里边儿的门门道道啊,他只是觉得自家老爷是将军,自家小王爷还没及冠就也是将军了,这实在是太幸运了。 于是乎,整个淮安王府,上到府内大总管,下到扫地丫鬟仆人,就连看门的老头儿都心生骄傲,觉得自己脸上有光,能给淮安王府的人做工,那是自己三生有幸。 一时间,不管走到哪里,哪怕是淮安王府的茅厕里,都能够听到窸窸窣窣的交谈声,说的都是小王爷严宽也当上将军了之类的言语。 整个淮安王府的气氛变得有些热闹,就跟过年似得,犄角旮旯里都充斥着一股愉悦的气氛。 严宽有些无奈,抬手招了招,示意小三子凑过来。 严宽这时候情绪有些低落,便闷声对小三子说:“你让所有人都离我远点儿,我要一个人静静。” 小三子点了点头,转身走出院门:“都散了,都散了,小王爷累了,要一个人静静!” 小三子伺候严宽也有好些个年头了,最是熟悉严宽,一眼就看出严宽的心情不太好。 驱散了众人之后,小三子转头悄悄咪咪的看了严宽一眼,眼神有些疑惑不解。 他想不明白一件事情——自家小王爷是成为了校阅第一名,而且还被皇帝陛下封了将军的职位,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啊,试问偌大的京都,哪个门庭之中接连出过两位将军? 可看自家小王爷的表情神态,不但不高兴,反而还忧心忡忡的样子,就跟刚刚被人抢走了所有的家底儿似得…… 小三子皱紧了眉头,心里暗暗嘀咕了一句:“难道说……小王爷嫌皇帝陛下封的官儿小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丫鬟慧儿本来以为自家小王爷被那位公公抓到宫里,是要被皇帝陛下兴师问罪,然后关进天牢秋后问斩的,可后来又见到自家小王爷安然回来了。 不仅安然回家了,而且小王爷还被皇帝陛下封了官儿,慧儿高兴的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觉得就跟吃了蜜一样的舒坦。 小王爷当了将军,自己这个随身伺候的丫鬟岂不是就成了将军的丫鬟? 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慧儿没来由的就羞红了脸颊,偷偷看向严宽的眼神里充满了旁人所无法理解的韵味。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天地之间终于变得安静了很多。 严宽抬头看着天空,失落到了极点。 他猛地抬起手指向头顶天空,愤愤不平的骂了一嗓子:“草,狗皇帝,你害我!” 严宽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皇帝陛下一开始强制勒令自己去参加校阅考试,然后又把自己叫到宫里恩威并施了一通,最后以要求自己参加明年开春的科举考试为结束。 严宽纵观历史长河,还从来没听说过有谁接连参加文武两场考试的。 这不是害人是什么? 严宽愤愤不平的指着头顶天空,本来还想骂几句脏话的,但是想了想,还是没敢骂出声儿来。 他觉得有些委屈,噘着嘴蜷缩在藤椅上开始发呆。 虽然不知道那位皇帝陛下的脑袋里究竟在想什么,但是严宽可以确定一点,那就是自己以后都别想再过上逍遥快活万事不挂心头的生活了。 …… 醉仙楼二楼,严宽一个人坐在窗边独自饮酒,满脸的愁容和憔悴,脑子里只是想着要如何才能拒绝掉皇帝陛下赏赐给自己的那个羽林卫左中郎将的官儿。 拿钱不干事儿,或者是贪污受贿,徇私枉法? (本章完) 第一百零四章有求于我 可严宽转念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妥当。 要是贪污受贿就能让皇帝陛下收回对自己的封赏,让自己以后继续混吃等死,做一个无忧无虑逍遥快活的纨绔子弟,那倒是不错。 可要是皇帝陛下龙颜大怒,到时候把自己关进大牢,连带整个淮安王府的人都跟着受罚,那就不好了。 严宽正想着呢,有一个声音响起。 “小王爷,您的酒来了。” 林松手里端着一壶酒走了过来,正是严宽自己酿造的宽心。 严宽正在苦思冥想如何脱身,也没时间搭理林松,敷衍的点了点头之后说了一句:“放下吧。” “好的,小王爷。” 林松走了之后,严宽低头看了看面前的桌子,心头更加的憋屈了。 皇帝陛下给自己挖了这么大一个坑,还让自己不得不主动往下跳,严宽捏着鼻子做人,到最后还得给人家皇帝陛下送酒,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严宽越想越觉得委屈,端起酒杯猛灌了一大口。 他才刚放下酒杯,忽然又听到了一个声音响起。 “你是一个人来这里喝酒的?” 说话之人的声音挺好听的,严宽楞了一下,抬头看去。 当严宽看清楚那人的面容之后,却是不由得有些意外。 来人正是京都衙门捕头王姝悦,那位王恶霸! 此刻,王姝悦正在用那双很是灵秀的眼眸看着严宽。 一杯烈酒入喉,即便是严宽也有些酒劲儿上头。 他抬头怔怔的看着那位京都之中恶名昭彰的王恶霸,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她主动找自己搭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又想抓我去坐牢? 这也怪不得严宽会多想,他只是和这位王恶霸见过两次面,而且每一次都不是很愉快。 虽然并不了解这位王恶霸的性格,但严宽却也听到了不少有关她的传闻。 这种雷厉风行,谁都不怕的人忽然就来到了自己的面前,说是没事儿,严宽打死都不信。 在严宽想来,像王姝悦这种性格的人,是绝对没有理由找自己这个并不熟识的人喝酒的。 可严宽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淮安王府怀架子,而是摇身一变,成了皇帝陛下封赏的羽林卫左中郎将,倒也不怕这位王恶霸对自己不利。 想到这里,严宽松了一口气,语气慵懒的问了一句:“一起喝一杯?” 兴许是觉得严宽的言语有些轻佻了,那位王恶霸微微挑了挑眉头,但是却罕见的没有发火儿,而是冷声拒绝道:“还有公务,就不陪小王爷喝酒了。” 严宽点了点头,心中瞬间了然——不是来找自己喝酒聊天儿的,那就是有事儿咯? 而且看这位王恶霸的意思,好像还是有求于自己。 啧啧啧,让王恶霸这种性格的人求人,那事情肯定很棘手。 严宽倒也不在意,笑了笑之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才说:“王捕头,有事儿坐下说,别客气。” 王姝悦点了点头,也不跟严宽虚情假意的客套,直接就坐在了严宽的对面。 坐下之后,王姝悦明显放松了一些。 她本就不是拖泥带水的性子,坐下之后就直截了当的说事儿:“小王爷,有人托我来找你拿一样东西,是一本书的后半卷内容。” 严宽笑着摇了摇头:“我没有《西厢记》,你找我没用。” 王姝悦冷冷的看着对面的严宽,反问了一句:“我又没说是要找你拿《西厢记》,小王爷何出此言?” 严宽一愣,随后狠狠拍了一下大腿,心说看来自己的酒度数真的很高,竟然把自己都给灌醉了。 《西厢记》这本书的作者还没生出来,这个朝代的人压根儿就不知道这本书的名字,当然,丫鬟慧儿和小三子除外。 最后还有嫌疑的,那就只有赵倩倩了。 可赵倩倩那里已经有了自己亲手编纂的稿子,她怎么又找自己要啊? 严宽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儿,心说这王恶霸从哪儿知道了西厢记的名字的? 严宽皱着眉头盯着对面儿的王姝悦,王姝悦也冷冷的看着严宽。 两双眼眸隔空对视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严宽败下阵来。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哪本书的稿子我倒是有,但是现在并不在我的手里。 而且啊,过几天我就要进宫当差了,怕是没时间写稿子了,没办法给王捕头,还请见谅。” 王姝悦不说话,依旧冷冷的看着严宽。 她的眼眸很是清秀,给人一种纤尘不染的感觉,但是却看的严宽浑身不舒服。 两次和这位王恶霸见面,都是很不好的经历,严宽可不想招惹这位京都纨绔字第都要怵得慌的王恶霸。 被王姝悦这么盯着看,严宽竟然有些背后发凉。 他缩了缩脖子,站起身来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既然王捕头这么想要,要不我现在就开始写?” “好!” “王捕头不介意的话,就坐在这里等着好了。” “好!” 王姝悦的回答极为干脆利索,点了点头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了,脸上并无表情,使得严宽根本就不知道这位王恶霸到底是开心还是不满。 “王恶霸这种冷若冰霜的美人,看起来就跟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似得,没想到也会喜欢看那描写男女情爱的小说啊!”严宽心中啧啧称奇。 醉仙楼后院儿就有一间小小的书房,本来是给那些来京都参加科举考试的学子准备的,里边儿并不缺文房四宝。 严宽迈步走进书房,在桌子旁坐下,也不废话,稍微斟酌了一下之后,便开始提笔书写西厢记后边儿的内容。 兴许是觉得严宽不靠谱,王姝悦竟然冷着脸跟到了书房里边儿。 她本来只是想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严宽动笔书写那本书的后边内容,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她忽然嗅到了一股浓郁的酒香。 王姝悦轻轻抽了抽鼻子,然后就把目光放在了严宽书桌上摆着的那杯酒上。 迟疑了一下,王姝悦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这一喝之下,她就没能停下来。 (本章完) 第一百零五章 愁啊愁 严宽写完稿子之后,已经是几个时辰之后了。 他拧转了几下手腕,刚要起身,眼角余光就看到了那名恶名昭彰的王恶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倒在了自己书房的案头边儿上,竟然就那么睡了过去! 严宽一愣,随后就勾起了嘴角。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干柴烈火,是不是下一步就可以一触即发了? 只不过,严宽立刻就收回了这份龌龊心思。 躺在那里的可是让满京都的纨绔子弟都闻风丧胆的王恶霸啊,要是自己真的敢对她做什么的话,估计她清醒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先把自己砍死。 想了想之后,严宽起身迈步来到王姝悦的身边。 本着当代暖男要体贴女生的宗旨,严宽本来想要把王姝悦抱上床休息的,可凑近了几分才发现,这样好像不太好。 好在醉仙楼虽然是酒楼,但是却也并不缺少女人。 严宽生怕惊扰到那位王恶霸的休息,蹑手蹑脚的往外走去,准备去喊一名女子来伺候王姝悦休息。 可他才刚刚来到门口,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不带有任何情感色彩的声音。 “写好了?” 严宽浑身一僵,转头看向身后,发现王姝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苏醒,此刻已经坐直了身子看着自己。 只不过,王姝悦现在的脸颊上浮现了一抹红晕。 严宽有些诧异,忍不住腹诽了一句:“怎么,难道这位冰霜美人也被我的暖男行为打动了?” 严宽想了想,随后微微点了点头。 这样倒也不是完全没可能啊! 一个喜欢看西厢记那种全篇都描述男女情爱的女人,不管外表多么的冰冷坚强,内心一定是柔软温暖的! 姓许是发现严宽看着自己的眼神不太对,王姝悦瞬间树起了眉头。 严宽眼神微微偏转,看到了原本自己摆放在书桌上的那杯酒不知道什么时候空了,空气之中好像也弥漫着一股熟悉的酒香…… 难道是那样的? 严宽眨巴眨巴眼睛,觉得有些尴尬,赶忙回答说:“写好了,就在桌子上。” 王姝悦拿到了西厢记的后边儿内容,和严宽告别一声,便脚步匆匆的离开了醉仙楼,只留下严宽一个人站在那里愣愣出神。 他原本以为只有丫鬟慧儿和赵倩倩那种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儿才会喜欢看西厢记那种情爱故事,可现在看来,好像是自己想错了。 不光是赵倩倩和慧儿喜欢看,就连吓得满京都纨绔子弟都不敢为非作歹的那位王恶霸都喜欢看,这也太神奇了! 不光如此,严宽还从三人的身上看出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好像唐朝的人还挺喜欢西厢记那种故事的。 著书立言?还是算了。 一方面,严宽没有那能耐,另一方面,他也没那么多精力。 抄书? 额……这好像是一个不错的点子,又能为自己带来名声,还能赚来不少的钱财。 只不过,严宽终究还是要脸的,那本书毕竟不是自己的作品,要是用这个办法来赚钱的钱,那可得好好琢磨琢磨了…… 一炷香之后,严宽坐在了醉仙楼二楼老位置,而店掌柜林松就站在他的面前。 “小王爷,您是认真的?” 严宽点了点头,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宽心。 林松皱眉沉思了起来:“要说书坊的话,咱们这条街都没有一家,可隔壁的铺子一直都空着。 如果小王爷愿意的话,倒是可以把隔壁的铺子改成书坊,只不过,小王爷,咱们要开书坊的话,没那么多书可以卖啊!” 在唐朝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印刷术,中后期的时候就已经很成熟,并且开始广泛应用了。 只不过,唐朝京都之中的书坊并不多,拢共才只有七八家而已。 这些个书坊,平时里除了帮人刊印书册之外,还会招募一些文人墨客帮忙撰写稿子,可谓是产销一条龙服务。 只不过,肚子里有墨水的文人墨客很少,喜欢读书的人也很少,绝大部分的百姓喜欢的,还是如同西厢记那样的情爱小说,而且这类小说才是书坊真正赚钱的地方。 综上所述,想要在京都开设一家书坊的话,那就必须要招募一些会编纂稿子的文人墨客。 可真正的读书人对于西厢记这种情爱小说,从来都是嗤之以鼻的态度,看都不看多看一眼,就更别说是誊抄了。 只有极少数科举落榜,对于考取功名已经不抱有任何希望的人才会去接触情爱小说。 可最大的问题就在于这里——对考取功名不包邮任何希望的读书人很少,真的很少,用凤毛麟角来形容都丝毫不为过! 要知道,在唐朝这个时候,科举考试才是唯一的前途,除非是真的到了山穷水尽没有办法的地步,几乎没有一位读书人愿意放弃科举考试。 严宽抬头看着天空,重重叹气一声:“愁啊愁,愁白了少年头啊……” 此时,皇宫之中。 皇帝陛下刚刚才和翰林院的那些个文臣商议过来 茶马互市和改土归流的政策。 走出大殿的皇帝陛下开始在皇宫之中闲逛,脑子里却依旧在琢磨着刚刚的事情。 走到一处地方的时候,皇帝陛下忽然皱了皱眉,转头看了一眼。 不远处的宫殿之中,高墙里边儿传出一声声欢笑。 皇帝陛下习惯性的皱了皱眉,但是很快就舒展开来。 因为皇祖母身体欠佳,宫廷之中变得安静了许多。 虽然是怕惊扰到皇祖母,也是一片孝心,但这样一来,偌大的宫廷之中就少了很多的生气,显得有些死气沉沉。 皇帝陛下已经记不得自己多久没有听过别人发笑了,这时候忽然觉得,这宫廷之中多一些欢声笑语,似乎也并无大碍。 想到这里,皇帝陛下罕见的展露笑颜,转换了一个方向,迈步走向那处传出欢声笑语的宫殿之中。 高墙之内,韦皇后正和淑妃聊着什么,两个人聊的十分开心,竟然都没有察觉到当今圣上的驾临。 (本章完) 第一百零六章 皇帝也看书 一直等到皇帝陛下身边随从的老太监刘成旺出声提醒,韦皇后和淑妃这才发现皇帝陛下的到来,赶忙诚惶诚恐的起身迎接。 “臣妾见过皇上。” 皇帝陛下坐下之后,摆了摆手说道:“没事,朕只是乏了,路过你们这里进来喝杯茶,休息休息而已。 你们不用在意朕,说你们自己的就行。” 虽然皇帝陛下嘴上这么说,但是韦皇后和淑妃却不敢真的那么做。 见到韦皇后和淑妃都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皇帝陛下有些无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好奇的问道:“刚才你们二人在谈论什么?朕老远就听到了你们这里的笑声。” 韦皇后微微一笑,解释说:“回皇上,倩倩前些日子回来的时候,从外边儿带回来一本书,臣妾觉得有意思,就拿来给淑妃妹妹也看看。” “哦?带回来一本书?” 听到自己的那个向来不喜欢读书的女儿竟然带回来一本书,皇帝陛下顿时来了兴趣,追问道:“什么书?是诸子百家哪位圣贤写的?” 韦皇后摇了摇头:“皇上,只是一本情爱小说罢了,闲来无事拿来解闷儿的,登不得大雅之堂。” 皇帝陛下点了点头,还是有些感慨,说道:“倩倩身为女儿身,平时是调皮顽劣了一些,但却也颇有孝心,实属难得……” 说到这里,皇帝陛下微微顿了顿,没来由的想起了前些天喝的那杯酒,正是自己的那个女儿从外边额带回来的。 一杯酒下肚,如同烈火灼烧咽喉一般,一时间有些疼痛难忍,但回过味道之后,又觉得这酒和寻常的酒水不一样,其中有着很奇怪的口感…… 那种味道,让这位尝遍天下美酒的唐朝皇帝都有些上瘾了。 只可惜,那种琼浆玉液实在是太少了,即便他贵为天子,却也没能喝上几杯,实属憾事。 韦皇后和淑妃见皇帝陛下有些神色落寞,似乎是在沉思某件事情,都自觉的安静了下来,生怕惊扰到皇帝陛下的思考。 片刻之后,皇帝陛下回过神来,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看向韦皇后问道:“倩倩回来之后做了什么?有没有埋怨朕不讲道理?” 韦皇后勾起一抹笑意,开口说道:“前些日子,臣妾路过安乐宫的是偶,听到里边儿传出朗朗读书声,想来是倩倩开始奋发图强了。” 读书?奋发图强? 皇帝陛下微微摇头苦笑,心头有些无奈。 赵倩倩是他的小女儿,也是他最宠溺的小公主。 全天下除了韦皇后之外,剩下的就只有这位皇帝陛下最了解赵倩倩的性格了。 说她在院子里读书,皇帝陛下是绝对不相信的,说她舞刀弄枪倒还有几分可信度。 读书这事儿,只是韦皇后在维护自己的孩子,借口而已。 只不过,皇帝陛下对此却并不生气,天底下哪儿有母亲不疼爱自己孩子的?人之常情罢了。 皇帝陛下沉默片刻,开口说道:“倩倩已经到了婚配的年纪,虽然现在对外传出带发修行三年的传言,但在这三年里,倩倩不能再像以往那样由着性子胡来。 你作为她的母后,要时刻督促教导她。” 韦皇后连忙点头:“皇上放心,臣妾定然会好好督促倩倩学习女工。” 皇帝陛下点了点头,又和韦皇后和淑妃闲聊了片刻,这才起身离开。 可偏偏就在这时候,门外忽然闯进来一名小宫女,一边儿跑一边儿兴冲冲的喊道: “娘娘,皇后,奴婢找到那本书的后边儿内容了!” 话音刚落,这位宫女就发现房间里边儿气氛不太对,扭头一看,椅子旁边儿竟然站着皇帝陛下,吓得她娇躯一颤,赶忙跪下 求饶。 “奴婢不知道皇上驾临,惊扰了圣上,奴婢罪该万死,还请皇上责罚……” 皇帝陛下其实挺喜欢宫女身上携带着的那种蓬勃朝气,对于冲撞一事也并不生气,笑着说了一句:“不知者无罪,起来吧。” 小宫女知道,当今圣上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贤明君主,对待其他人想来宽厚,听到皇帝陛下说不知者无罪,她松了一大口气,起身恭恭敬敬的施了个万福,这才站在了淑妃的身后。 皇帝陛下被小宫女刚刚口中呼喊的言语提起了兴趣,看向小宫女手里攥着的书页,好奇的问:“这就是你们二人刚刚谈论的那本情爱小说?” “皇上,的确是这本书。” 韦皇后解释说:“这本书本来是一整个故事,但倩倩带回来的就只有前面半本书。 臣妾和淑妃妹妹看过之后,都觉得好看,就托人去找后边儿的内容。” “哦?”皇帝陛下是真的来了性质,他有些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故事,竟然能够把韦皇后和淑妃都给迷的团团转。 “皇上,这本书是孤本,而且上边儿也没有写上作者的名讳,本来臣妾是不抱希望的,没想到还真寻来了后半本书,想来是托了皇上的洪福……” 没有署名的孤本? 皇帝陛下挑了挑眉,招了招手说道:“既然是孤本,拿来让朕也瞧瞧。” 淑妃赶忙冲着那名小宫女使眼色,小宫女不敢怠慢,赶忙上前几步,低着头用双手把那本书呈了上去。 皇帝陛下拿过那本书,不以为然的随意翻了几页。 一目十行的看过几页之后,皇帝陛下心中有些震惊。 这本书在皇帝陛下眼中看来,其实只是普通的情爱小说,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可如果这本书的故事不好看的话,肯定也没办法吸引韦皇后和淑妃都围着看。 皇帝陛下微微皱眉,心说难道这本书所讲述的故事是女子才会喜欢的类型? 他不经意间抬头看向韦皇后和淑妃,却愕然的发现——两位女子竟然都在用一种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仿佛是在等待自己对于这本书的褒奖。 皇帝陛下耐着性子又多看了几页,心中有些好奇。 这天地下的读书人,哪一个不是立志要寒窗苦读十数载,然后一朝高中状元郎? 怎么会有人愿意如此花心思的去琢磨女子的心思呢?难道这本书的作者根本就不想着考取功名? (本章完) 第一百零七章 琼浆玉液 想到这里,皇帝陛下不由得开始对这本书的作者来了兴趣。 他转头看向那位拿来这本书的小宫女,问道:“你知道这本书是什么人写的吗?” 小宫女浑身一颤,赶忙上前一步,鼓起勇气回答说:“奴婢听坊间人说,这本书的作者名叫严宽。” 严宽?! 皇帝陛下美貌一挑,脸色瞬间就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随后,他抿了一口茶水陷入了沉思之中,片刻之后恢复了平静脸色,像是想通了什么。 皇帝陛下心中想道,可能只是名字重合了,不太可能是他写的。 如果说那个严宽年纪轻轻就懂得治国方略,还深谙女子心思,这未免也太过惊才绝艳了些,就连阅人无数的皇帝陛下都有些心生佩服了。 哦,对了! 皇帝陛下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之前那个严宽说起酒水的事情头头是道,还说要送酒给自己喝,可是不知道为何,那酒水到现在都还没有送到宫里来。 难道是那小子骗人的? 美酒只不过是为了蒙混过关的借口,实际上却只是为了掩盖他强买强卖,欺男霸女的恶行? 想到这里,皇帝陛下的脸色有些难看。 淑妃和韦皇后心思细腻,深谙地黄之心,见到这一幕,不由得有些战战兢兢。 尤其是淑妃,见到皇帝陛下脸色沉了下去,更是吓得小脸儿煞白起来。 她和韦皇后对视一眼,均都是看到了对方眼神之中的惊惧。 犹豫了很久,淑妃这才小心翼翼试探性的问了一句:“皇上,不知道是不是这本书里写着让皇上不开心的事情?” 皇帝陛下闻言摇了摇头,依旧没有说话。 淑妃又说:“如果皇上不喜欢这本书,那臣妾这就让人把它烧了,以后绝对不再看了。” 皇帝陛下这才回过神来,抬头看了一眼战战兢兢的淑妃,笑着摆了摆手。 “好端端的,突然烧书做什么? 你们不用害怕,朕刚刚只是在想其他的事情,和这本书,和你们,都没有关系。” 听到皇帝陛下这么说,韦皇后和淑妃这才松了一口气,同时心中也没了那种惋惜情绪。 这本书的后半部分才刚刚拿过来,她们还没看一眼呢,要是就这么烧掉,未免太可惜了。 皇帝陛下随后起身离开了这里,回到了自己的养心殿之中。 坐下之后,他抬头看向刘成旺,随后问了一句:“严宽最近在做什么?有没有做出什么恶行?” 自从上一次把严宽叫来面前询问对策,皇帝陛下之后就时不时的会询问一下那个小子的近况,搞得刘成旺也不得不对严宽的近况多加关注。 听到皇帝陛下的询问,刘成旺赶紧回答说:“回皇上,严宽……严中郎将并没有做什么坏事儿,反而还开了一家中规中矩的书坊,命名为三味书屋,好像是想要卖书赚钱。” “书坊?三味书屋?” 皇帝陛下微微一愣,随后又是一脸的古怪。 传闻之中,严宽一直都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虽说经常看书,但学识应该不会太高。 他突然之间就开了一家书坊,这是要干什么?他有那个能力吗? 难道说,这新开的书坊和那卖酒的套路一样,都是仗着自己是淮安王的独生子而强买强卖? 想到这里,皇帝陛下脸色阴沉似水,很是不悦。 但是,很快之后,皇帝陛下就释然了,重重叹气一声,也没了之前的怒气。 改土归流和茶马互市,这些计策都是淮安王独子献上来的治国良策,这本身就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儿和功劳。 有了这些功劳傍身,那个叫严宽的小子就算是真的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强买强卖,倒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想到这里,皇帝陛下有些无奈,心说算了算了,就那么让他胡闹好了,只要不闹的怨声载道,那就随他去好了。 现在封了他当羽林卫左中郎将的官衔,等他以后进宫开始做事儿,肯定就没那么多闲情逸致了。 到时候他要是能够收敛一些,本本分分的做人做事,那自己这个当皇帝的也就心安了。 刘成旺忽然开口说了一句:“皇上,就在刚刚,严中郎将派人送来一壶酒,说是之前答应皇上的,现在补上。” “哦?拿来给朕尝尝。” 刘成旺早就准备好了,转身用眼神示意等待养心殿门口的小太监把酒拿过来,然后亲手用双手呈给皇上。 皇帝陛下一脸的好奇,命令刘成旺斟酒。 打开酒瓶的封泥之后,一股浓郁的酒香瞬间弥漫养心殿。 壶中酒水清澈透亮,酒香醇厚扑鼻。 皇帝陛下双眼一亮,刚要拿起酒杯,却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面色一变,转头满是诧异的问刘成旺。 “怎么朕闻着这酒水的味道,好像和之前倩倩从宫外带回来的酒水那么像?” 刘成旺只是低头,并不回答。 实际上,在之前检验酒水是否有毒的时候,刘成旺就发现了这一点。 严宽这一次送来的酒水和公主殿下前些日子带回来的酒水,不是很像,而是根本就是同一种酒水。 刘成旺不是傻子,结合之前知道的那些公主殿下出宫遇到的事情,瞬间就断定了一件事情——这酒水肯定是公主殿下带回来的那种酒,之前皇帝陛下还由衷称赞这酒是琼浆玉液呢。 皇帝陛下并不知道刘成旺心中在想什么,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苍老的脸庞之上顿时浮现起一抹红晕。 他诧异的低头看了一眼杯中酒水,喃喃自语了一句:“怎么味道也这么相似……” 微微错愕了一阵子,皇帝陛下猛的一拍桌子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皇帝陛下终于反应过来了。 把杯中酒水一饮而尽,皇帝陛下开怀大笑道:“那小子说的果然没错,这酒水的确配得上百两银子的天价,简直就是琼浆玉液,怕是就连天上的仙人都不一定能够喝得到这种酒水! 哈哈哈,痛快……” (本章完) 第一百零八章 当官恐惧症 皇帝陛下终于尝到了严宽那售卖百两银子一杯的美酒,心情大好。 和皇帝陛下不同的是,此时此刻的严宽却心情异常烦躁。 用严宽的话说,明天就要上班了,今天是周末最后一天。 皇帝陛下封了他为羽林卫左中郎将,明天就要他进宫任职。 在现代的时候,假期结束的前一天,学生们都会一身的病态,表现为恶心,烦躁,食欲不振,甚至还会伴有轻微或严重的腹泻现象…… 根据科学家研究表明,这种病症为开学综合征。 严宽觉得自己现在的情况就跟开学综合征差不多,只不过不是开学,而是当官。 一想到明天就要去宫里给皇帝当官,严宽就忍不住的心情烦躁,甚至还有些恶恶心头晕。 不行不行,看来得找个时间和皇帝陛下说说这件事情,就说自己得了病,不仅有失心疯,而且还有当官恐惧症。 如果可以的话,严宽还想要和皇帝陛下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让他老人家把自己的那个什么狗屁羽林卫左中郎将的头衔去掉。 只不过,这个念头在严宽的脑子里转了一圈儿,就直接散掉了。 皇帝陛下虽说宅心仁厚,但却也不是傻子。 如果严宽说自己得了什么当官恐惧症,皇帝陛下又不是傻子,怕是一下子就能猜得到自己的心思,到时候会不会治自己的罪? 严宽唉声叹气个没完,一个人坐在院子的凳子上喝着闷酒,满脑子都是在想着要怎么才能不去当官。 要是换成别人,怕是得到皇帝陛下如此厚爱,为人家当牛做马还来不及呢,可严宽却不那么想。 在现代的时候,严宽经历了太多太多的苦难,好不容易有机会穿越到古代,那一定得好好享福才行,可不要去当什么官儿。 别人都说酒壮怂人胆,严宽现在倒是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 虽然厌倦并不是怂,但喝过几杯酒之后,他感觉自己的胆子的确壮了很多。 又喝下一杯酒之后,严宽狠狠一拍桌子,终于下定了决心。 去他娘的狗屁羽林卫左中郎将,老子不当官儿! 面圣去! 严宽下定决心,今天就要去见皇上,一定要亲口告诉皇帝陛下,就说自己有病,当不了官儿。 …… 养心殿。 皇帝陛下高高坐在龙椅之上,低头看着跪在那里的严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有事?” 严宽赶忙清了清嗓子,端端正正的给皇帝陛下行了一礼,这才开口说道:“臣恳请皇上收回成命。” 收回成命?什么意思? 皇帝陛下先是微微一愣,随后便勃然大怒。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还仅仅是君子。 他身为万人之上的皇帝陛下,既然都已经发出了圣旨,哪有收回的道理?又怎么可以收回? 就算是收回,也不是你一个还没及冠的毛头小子随随便便说这么一句收回成命,就能收回的! 再说了,身为皇帝陛下,他并不记得曾经有对严宽下过什么命令啊! 严宽悄悄咪咪小心翼翼抬头打量了一眼皇帝陛下的神色,发现对方的脸色有些难看,知道自己有些说话太直了,刚要改口,可转念一想,自己在皇帝陛下眼中,就是一个得了失心疯的小子而已,要是太过正常的话,那岂不是要穿帮了? 如果真的表现的太过正常的话,皇帝陛下又如何收回成命? 于是,严宽低着头继续说道:“皇上对臣如此恩宠,封了羽林卫左中郎将,臣感激不尽……但是皇上,臣现在患有失心疯,一想到从明天开始就要进宫作势,便会腹泻不止,严重的时候,甚至还会卧床不起。 臣本以为这种情况睡一觉就会好转,可谁知道,自从领了圣旨之后,这种状况就越发严重了,几乎夜不能眠。 臣这一次来觐见皇上,实属无奈,不得已之下才会恳请皇上收回成命。” 兴许是看见严宽说的实在是情真意切的厉害,便有些愣神。 皇帝陛下愕然的看着跪在那里几乎要痛哭流涕的严宽,许久没能说出话来。 一想到要进宫来当差,就会夜不能眠?这是什么病?世界上还有这种奇怪的病症? 皇帝陛下当然不知道,在很久很久的未来,世界上有着一种病症,名为懒癌晚期…… 说起来,这满朝文武,甚至是后宫那些妃子,没有一个人敢这么一本正经的和皇帝陛下说这些有的没的,难怪皇帝陛下会脑子转不过弯儿来,还在心里一个劲儿的怀疑这种病到底是怎么来的。 想了许久,皇帝陛下脸上的怒容已经收敛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好奇的神色。 “一想到当官就会发作?这是什么病?” 严宽一本正经的说了一句:“回皇上,这种病名为当官恐惧症。” 皇帝陛下陷入了沉思之中,嘴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那个病症的名字。 伺候了皇帝陛下一辈子的老宦官刘成旺就站在那里,此时此刻已经一脑门儿的黑线。 他忍不住多看了那淮安王的独子一眼,心说这家伙分明是不想要入朝为官,随口胡诌了那么一个病症而已,皇上你还当真了?! 要是没有皇帝陛下在场,刘成旺肯定已经忍不住出生拆穿了那小子的谎言。 可他现在不能那么做,因为有皇帝陛下在场。 如果自己拆穿了这位不想当官而满口胡说八道的勋贵子弟的谎言,那岂不就显得皇帝陛下泰国语纯,就连这种谎言都看不穿吗? 于是,刘成旺一言不发,只是低着头看着脚尖,到后来,他的脸都憋的通红起来。 想了许久之后,皇帝陛下重重叹气一声,挥了挥手说道:“严宽,既然你的病情这么严重,那你就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好了,入朝为官的事情不用着急。” 说完这句话,皇帝陛下还自顾自的摇头叹息了一声,看他那表情神态,似乎还有点儿惋惜。 皇帝陛下心中暗暗的想道:“严宽患有失心疯,刘成旺曾经和朕说过这件事情……” (本章完) 第一百零九章 皇帝震怒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说那种不能当官的病症也不足为奇。 或许是之前那杯宽心酒喝的有些大了,皇帝陛下不知不觉中便相信了严宽口中所说。 见到皇帝陛下点头答应下阿里,严宽有些愕然。 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未免也太过简单了吧? 下一刻,严宽咧了咧嘴,对于自己欺骗那位皇帝,心中竟然生出了愧疚。 自己就这么欺骗一位明君,真的好吗? 一直到严宽离开养心殿,皇帝陛下依旧在回想之前那件事情,喃喃自语了一句:“真是神奇,竟然还会有不能当官的病……” 刘成旺憋得满脸通红,实在是忍不住了,犹豫了一下开口提醒道:“皇上,不知您有没有想过,那淮安王的独子可能只是不想要入朝为官,才故意编造了那么一个……当官恐惧症。” “啊?” 皇帝陛下一惊,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向来性格沉稳的皇帝陛下此刻竟然勃然大怒,猛的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骂道:“混账小子,竟然敢欺骗朕,真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万人之上的的一国之君,此刻竟然被一个还没有及冠的毛头小子骗了一次,这事儿要是说出去,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皇帝陛下气的厉害,恨不得现在就派人去把还没来得及离开皇宫的押款抓回来,就吊在这养心殿的房梁之上狠狠鞭挞一顿。 愤怒之余,皇帝陛下未尝没有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意味。 羽林卫左中郎将,这已经是不小的官位了,若是没有显赫的军功傍身,一般的勋贵子弟拼尽所有的力气,怕是一辈子也没办法达到这样的高度。 严宽那小子倒好,仅仅是考了校阅第一名就得了如此官位,皇帝陛下更是有心委以重任,本以为他会感激的当牛做马无以为报,从今以后就一直任劳任怨的为皇帝陛下做事。 没成想,人家不但不领情,反而还随便胡诌了一个病症搪塞皇帝陛下。 千算万算,皇帝陛下就是没算到那小子竟然会给自己来这么一出! 不思进取,自甘堕落,朽木不可雕也,孺子不可教也! 皇帝陛下重重坐在龙椅之上,又猛灌了一大口酒水。 感觉到喉咙被烈酒灼烧带来的痛感,皇帝陛下微微出神片刻,这才多少平复了一些情绪。 刘成旺从来都没见过皇帝陛下会这么震怒,一时间吓得战战兢兢,都不敢抬头看向皇帝陛下。 陪在皇帝陛下身边那么多年,他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皇上这么生气。 刘成旺忍不住的在心中为那个叫严宽的小子默哀,现如今皇上这么震怒,怕是那小子要倒大霉了。 随着时间缓缓的流逝,皇帝陛下始终一言不发,刘成旺的内心也越来越惴惴不安。 许久之后,他这才听到一个声音。 “刘成旺。” 刘成旺吓得不轻,赶忙跪下准备受罚。 不料,皇帝陛下却是说了一句:“传朕的口谕,命御医去淮安王为严宽治病,如果真的有病,那就好生医治,如果没有……” 说到这里,皇帝陛下微微一顿,没来由的叹了口气。 “如果没有病,那也好好对待。” 刘成旺傻眼了,心中满是诧异。 那个小子狗胆包天,竟然敢那么欺骗皇帝陛下,皇帝陛下知道了这事儿之后,虽说生气,却也并没有要治那小子的罪,这是什么情况? 他本以为接下来严宽会迎来一通惊涛骇浪砸脸,可没成想,皇帝陛下竟然没有要惩罚他的意思。 不仅如此,皇上更是宅心仁厚的命御医去给他治病,这…… 刘成旺低头领命的时候,心中忍不住感慨了一句:“皇上对那小子还真的是恩宠至极啊!” …… 再说严宽。 从皇宫大门大招打败的走出来之后,时间还早,严宽也不想回家,便开始在四处闲逛。 最近这些日子,他一直都窝在家里想事情,觉得有些无聊,便吩咐小三子自己回家,他要去四处转转。 最终,严宽一个人来到了日照街。 这个时候正值中午,街道上人头攒动,正是醉仙楼生意兴隆的时候,不少热衷喝酒的人便嗅着酒味儿赶了过来。 虽说严宽已经在宽阔的地方盖了一间加工厂,让人日夜不停的加工宽心酒,但酒水还是有些供不应求。 每一次宽心酒被送到醉仙楼,不用两个时辰,保准会被卖光。 即便是再怎么忙碌,醉仙楼的掌柜林松在看见了人群之中的严宽之后,就跟看见了自己的亲爹一样,满脸谄媚讨好的迎了上来。 “小王爷,您老怎么来了?” 严宽瞪了他一眼——您老?我还没成年,哪儿老了? “我就是随便转转,你不要管我,忙你自己的生意去。” 严宽摆了摆手,示意林松不用招呼自己,随便找了个地方就坐了下来。 那掌柜的林松本来还想要说些什么,似乎是发现严宽心情不太好,就把到了嘴边儿的言语咽了回去。 他点了点头,转头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严宽一个人坐在临窗的桌子上,就那么看着醉仙楼里客人如履络绎不绝,内心之中满是欣慰和自豪。 这他娘的是自己的功劳,这里的每一个铜板,就连桌椅板凳都是老子的资产! 现如今,宽心酒的招牌已经在京都传开了,无数人慕名而来,都不信邪,但是都被一杯宽心酒灌醉了。 就这样,严宽赚了很多很多的钱,不仅仅还给了之前欠王德彪的银子,还有买下了不少的上铺。 如果把严宽现在拥有的资产都换算成银钱的话,他这一个月之内,最起码净赚了两万两白银! 要是能够一直保持这样迅猛的势头,不用一年,严宽就能挤掉京城首富的屁股,自己坐在那个首富的椅子上。 坐了一会儿之后,不知不觉中,严宽的桌子上就已经摆满了山珍海味,旁边儿还站着一个俏丽小姑娘,似乎是在等待着伺候严宽吃饭喝酒。 “……” 严宽叹了口气,一脸的黑线。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章 无竹令人俗 林松这个掌柜的,有做生意的头脑,有待人接物的圆滑,有算账的精明能干,但是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过勤快谄媚了。 无奈之下,严宽给自己倒了一杯宽心酒。 一杯酒水下肚,严宽无意间看到街上有一名稚童手里拿着一本新买的小人书,猛地记起来一件事情——自己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喝酒的,而是要来看看自己新开的那家书坊的! 不知不觉中,自己怎么又开始吃喝了? 想到这里,严宽的心情便有些不太晴朗。 放下酒杯之后,严宽连筷子都没碰,起身就要往外走,全然不顾那位一直等候在旁边儿的俏丽小姑娘一脸惊愕的表情。 只不过,严宽才刚迈步来到门口,就迎面撞上了一个身穿皂衣的捕头。 竟然是王姝悦! 王姝悦站在店门口,抬头看了一眼差点儿和自己撞了个满怀的严宽,很快就挪开了视线。 她冲着店掌柜林松喊道:“来一杯宽心酒。” 声音清冷,并没有女儿家的温柔婉转,反而多出了几分男人的豪气。 这声音落在严宽的耳朵里,觉得有一种咀嚼不出来的味道,很是奇特。 见到这位京都之中鼎鼎大名的王恶霸登门买酒,店小二忙不迭上来笑脸照护。 “王捕头,实在是对不住,您来的有些晚了,咱们醉仙楼的宽心酒已经卖光了,要不……您明天再跑一趟?” 说完这句话,那店小二一脸的苦涩,似乎是有些过意不去,赶忙又不充了一句:“王捕头,实在是对不住,让您白跑一趟了。” 王姝悦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生气,冷着脸转头就走。 看着王姝悦远去的背影,严宽陷入了沉默之中。 看着架势,好像那位王捕头都来了不止一次了,每一次都没能买到宽心酒…… 也不知道严宽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在这种时候呼喊了一声。 “王捕头请留步!” 王姝悦脚步停顿,转头看了过来,脸上依旧冰冷。 严宽转头看了看自己那一桌子动也没动的珍馐美味,迟疑着问了一句:“王捕头,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要不要赏脸和我喝一杯?” 王姝悦皱了皱眉,似乎是觉得严宽这是在调戏她。 她冷着脸又回到严宽的眼前,红唇微启刚要说些什么,眼神却越过严宽的肩头,看到了他身后那一桌子的菜肴,最终目光定格在了那一壶酒上边儿。 醉仙楼里虽说也售卖其他品种的酒水,但王姝悦知道,严宽可是这醉仙楼幕后的老板,他来这里喝酒,喝的肯定是最好的宽心酒。 王姝悦沉默了很久,就那么和严宽面对面的站着。 她的眉头皱起又散开,如此往复了好几次,最终这才下定决心。 “好。” 不愧是王恶霸,说话就是简单明了。 二人坐下之后,严宽拿起筷子开始吃菜。 …… 一炷香之后,严宽的脸都黑了,也不吃菜了,放下筷子愣愣的看着对面的王姝悦。 就这么短的时间里,严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王恶霸一杯一杯的往肚子里倒酒。 她那原本洁白无瑕的脸庞逐渐泛起了红晕,眼神开始变得迷离醉人。 一直到喝进去半壶酒,王姝悦这才放下酒杯。 严宽忍不住的咋舌感慨了一句:“王捕头真是好酒量啊!” 要知道,这京都之中的好酒之徒,喝了宽心酒之后,一杯就会醉倒。 这王姝悦竟然足足喝进去半壶酒还好端端的坐在那里,这种酒量,放在现代,那就是真正的千杯不倒啊! 王姝悦看了严宽一眼,起身之后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就要离开。 从她坐下之后,到现在核过了酒要离开,她就只是说了这么两个字。 严宽眼皮跳了几下,忽然有些后悔了。 自己没事儿干,为什么非要请她喝酒呢? 虽然心中这么想着,但是严宽也不能丢了男人的面子,挤出笑容站起身来送客,口中说道: “王捕头,这醉仙楼是我的产业,你要是下次想要来买酒,随时都有,我会提前通知掌柜的,专门为你留下一壶酒的。” 听到严宽这么说,王姝悦停下了脚步,转头一脸狐疑的看了看严宽。 不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王姝悦沉默了很久,之后才开口说了一句:“好,下次我请你喝酒。” “……” 严宽有些无奈,心说这我王捕头未免也太过那啥了。 这一次喝了自己的酒,走的时候就说下次请自己喝酒,这不是摆明了是要还给自己人情,两不相欠吗? 看来啊,把满京都的纨绔子弟都吓得不敢做坏事儿的王恶霸果然名不虚传啊。 如果能够那么简单的就被一顿酒水收买,那就不是她王恶霸了! 送走了王姝悦之后,严宽有些出神。 虽说王恶霸那个人有点儿难相处,但说到底,严宽并不讨厌她。 这种人就跟佛教信徒一样,心中有着一个很强大的信念,做人做事都会遵循那个信念走,不会卖任何人情面。 严宽一向尊重这样的人。 那位可是英国公的长女,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明明可以藏在闺阁之中不见人,乖乖的做她那一辈子享福的大小姐多好。 她却偏不那样,一个人跑到京都衙门之中当了什么捕头。 如果不是心中有着追求和理想,王捕头绝对不可能这么做的。 当然,也不排除她还有惊世骇俗的高强武艺,不然也不可能打的满京都的纨绔都闻风丧胆。 想到这里,严宽摇了摇头,转身迈步走向隔壁新开的三味书屋。 说起取名字,严宽实在是头疼——这玩意儿未免也太难了。 于是乎,严宽便套用了一个现代烂大街的名字。 虽说名字俗气了一些,但是严宽却把这家书坊装扮的很是文雅,周围更是种植了不少的青竹,光是看着就很雅素。 苏东坡曾经说过一句话: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 想到这里,严宽自己被自己逗笑了。 雅素?不可能的! 别看咱们三味书屋前面种植了青竹,但是里边儿刊印的书籍可一点儿都不雅素呢!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一定会大卖 严宽的书坊只刊印了一本书,那就是他自己写的那本西厢记。 只不过,这本书到目前为止,也只是刊印了前半部分的内容,而且还没有正式售卖,只是在隔壁的醉仙楼找说书人稍微宣传了一下而已。 当初严宽还做了承诺,说只要购买自己书坊的书,前两百名还可以来醉仙楼免费品尝一杯宽心酒。 这话一说出去,全场哗然。 要知道,一本书的价格最多不过三十颗铜板,一杯宽心酒就价值百两银子,这种买卖不做的话,那可真的是要糟天打雷劈的! 于是乎,就因为严宽的一句话,醉仙楼隔壁的书坊门口总是有不少喝过了宽心酒而变得最气熏天的酒徒在门口晃荡。 他们都是要来碰运气的,要是能够买到三味书屋的书,他们就能免费品尝一杯宽心酒了,这种买卖,就连傻子都知道稳赚不赔。 严宽没有搭理那些酒鬼,绕过他们迈步走进三味书屋正堂,一眼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正是醉仙楼的前任掌柜,范四。 范四正抱着严宽之前给他的西厢记原稿仔细品味着字里行间的味道,抬头看见严宽迈步走了进来,忙不迭放下书本起身欢迎。 “小王爷,您来了。” 范四对着严宽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严宽示意他不用多礼,随口问了一句:“那本书刊印了多少册了?” 范四转头看了看忙的热火朝天的店伙计,开口说道:“小王爷,应该有一千册了。” “一千册?” 严宽微微皱眉,有些不悦的说道:“太少了,数量远远不够,明天再多招一些伙计,争取在清明节之前刊印一万册出来。” 范四不敢反驳,只能点头称是。 严宽刚要离开,范四却露出一脸的欲言又止神色。 严宽问道:“怎么了?有事儿?” 范四犹豫了很久,这才开口说道:“小王爷,您给的那本原稿,小的已经前后看过好几次了,写的不过是一些男女情爱之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 以小人看,这本书未必能够在京都大卖,即便是卖了出去,那也不过是寥寥几本,不会赚钱的。 说不得,那一万册书到最后,还得囤积在仓库里,那咱们到时候亏损可是一大笔银子……” 严宽不急不缓的坐下,喝了一杯茶水,这才缓缓的开口:“这件事情不用你操心,我自有定夺。 三味书屋只管负责刊印这本书的内容,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去处理。” 听到严宽这么说,范四虽然对那本书并没有多少信心,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生怕惹得小王爷不高兴。 一开始的时候,范四也是听说过严宽的斑斑劣迹的。 又是变卖祖业和家产,又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殴打读书人,又是用大价钱买下自己的闹鬼醉仙楼。 在范四的眼中,严宽就是典型的败家子! 只不过,现在的他却完全不那么想了,好家伙,变脸比翻书都快。 不但没有了鄙夷和讥讽,反而还满心的崇拜与敬仰。 一晃过去了几个月,严宽家的宅子不但没有卖掉,他反而还用那变卖祖宅的钱赚回来好多银子,就连日照街那一条街都买了下来。 这已经不是小赚一笔了,而是赚了个盆满钵满! 不仅如此,在此期间,严宽还参加的校阅,拿到了校阅第一名以及皇帝陛下敕封的羽林卫左中郎将。 这一切的事情都被范四停耳朵里,当时都惊的都合不拢嘴了。 虽说现在京都还有些人觉得严宽是败家子,得了失心疯什么的,但是范四却不敢那么想了。 自家小王爷哪儿是失心疯啊,分明是千古难得一遇的大才啊! 想到这里,范四又堆起了满脸的笑容,不知不觉中便选择了相信自家小王爷。 “小的这就出去张贴告示,尽可能的多招几名店伙计,一定会在清明节之前,为小王爷刊印出那一万册书籍的。” 严宽点了点头,又押了一口茶水,忽然没来由的说了一句:“当初我买下你的醉仙楼,你肯定心里很不满,对吧?” 刚要离开的范四心头一惊,赶忙转头解释说:“小王爷说笑了,小的对您那是忠心耿耿的很,感激都感激不过来,怎么会有不满呢……” 严宽瞥了他一眼,借着自己的话题说道:“我之所以让你过来管着三味书屋,是因为在我的心中,你比其他人更加靠谱,更加信得过。 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三味书屋的价值,压远远超过隔壁的醉仙楼。” 他抬手指了指三味书屋外边儿的那些酒鬼,对范四硕大送:“这天地下的好酒之人很多,但一百两银子一杯的宽心酒,又有多少人能天天都喝的起? 的确,在这偌大的京都之中,最不缺的就是达官显贵和有钱人,所以百两银子的宽心酒才可以畅销。 可如果离开了京都,去到别的地方售卖宽心酒,你觉得会有多少人买?” 说到这里,严宽身体微微后仰,靠着椅背长长呼出一口气,显得有些慵懒。 “可这西厢记不一样,别人家的书一本卖几十颗铜板,我们一本书就要卖几两银子,这还是最低价!” 说到这里,严宽双眼精光闪烁,浑身意气风发。 “咱们这本书肯定会大卖,到时候如果能够风靡全天下,那就更好了! 几两银子一本书而已,全天下的人都能消费的起,到时候入账的钱,可就要远超醉仙楼的受益了! 退一万步说,就算咱们这本书最后没能闯下偌大的名头,那我以后就再写一本东厢记,北厢记,终有一天会闻名于世的! 到时候,你范四就准备跟着我严宽扬名立万吧!” 严宽猛地从椅子上坐了起来,转头笑眯眯的看着范四:“我之所以会和你说这些,就是要告诉你一件事,西厢记的刊印工作,一定要好好做,绝对不可以糊弄我。 不然的话……” 说到这里,严宽笑了笑,没有把剩下的话说出口,但是却已经让范四感受到了压力。 严宽的一番话说的字字珠玑,而且从头到尾都把事情说的一清二楚,范四又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其中的轻重厉害。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大事不好了 范四还沉浸在之前严宽说的西厢记美好发展前景之中,一时间有些会不过神来。 仅仅凭借一本西厢记就红遍大江南北,到时候,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本西厢记是出自三味书屋。 到时候,全天下认得字的人都会手里拿着一本西厢记,那得是多么壮观的一幅场景啊! 等范四回过神来之后,赶忙端正姿势,恭恭敬敬的冲着严宽鞠了一躬,口说道:“小王爷尽管放心,小的知道轻重厉害,定然不会辜负小王爷的一番良苦用心,必然会竭尽全力将我们三味书屋发扬光大!” 不知不觉中,范四已经被严宽说服,说话的时候,他便已经红了眼眶。 严宽笑着点了点头,又抿了一口茶水,这才起身,挥了挥手说道:“这里边儿的事情,我已经说的很清楚明了了。 西厢记能够红遍大江南北,其中有一半在于你的身上,你自己好好考虑。” 说完这句话,严宽便迈步走出了三味书屋。 范四赶忙去恭送严宽:“笑的恭送小王爷!” 走出三味书屋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傍晚。 醉仙楼门口依旧人来人往,金黄色的夕阳倾泻在道路上,配合着那宽心酒浓郁的酒香,仿佛人间都因此变得极为美好起来。 严宽呼出一口浊气,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啊! 不用严宽出声,看见他从书坊走出,立刻就有车夫走上前来小声询问:“小王爷,要去哪儿?” 严宽抬头看了看昏黄的天边,叹了口气,说道:“打道回府。” 日照街距离淮安王府不过斑竹乡的路程,期间,马车平稳行驶在宽阔大道上,让严宽都有些昏昏欲睡。 在路上的时候,严宽心中暗暗的想着:“自己以后是不是也要搞一辆比较拉风的坐骑了?” 回到淮安王府门口,马车停了下来,严宽掀开车帘迈步走出。 下了马车之后,严宽抬头之后,却是愕然的发现,自家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多出了几十号人,清一色的皇城亲军侍卫! 在那一刻,严宽吓得屎都凉了——卧槽,该不会是皇帝陛下幡然醒悟过来,知道我之前说的什么当官恐惧症是在骗他,这时候恼羞成怒,派了这么多人过来围剿自己吧? 严宽下意识就要撒丫子跑路,可转念一想,自己要是就这么跑了,能跑的过那么多军队吗? 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去,还能夺得过皇帝陛下的追杀吗? 既然跑不了,那严宽就干脆放弃了这个念头。 强忍住跪下求饶的冲动,严宽一咬牙一跺脚,心说今天死就死了,直接大踏步径直走向淮安王府。 在经过那些个装备精良俨然如同金甲战神的皇城亲卫军的时候,严宽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他本以为这些人会当场就把自己绑起来,结果没想到的是,那些个全副武装的家伙只是面无表情的目视前方,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的! 严宽心中纳闷儿,但是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迈步走进淮安王府的大门,严宽一眼就看见早已等待在那里的小三子。 小三子估计也被吓得不轻,双眼无神直勾勾的盯着严宽。 他先是有些发愣,似乎是怀疑自己看花了眼,赶紧使劲儿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看到的是严宽之后,咧嘴就嚎啕大哭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严宽的跟前,张嘴哀嚎道: “小王爷,大事不好了,出事儿了!” 严宽面色一沉,心说果然出事儿了! 小三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喊着:“小王爷,府里突然来了很多将士,就跟……” 说到这里,小三子忽然一愣,转头看了看四周,发现并没有人看这边儿,这才压低嗓音把剩下的半截儿话说了出来。 “来了好多人,就跟下来打秋风的土匪似得,从今以后就要吃我们的,喝我们的,赶也赶不走。 小王爷,这可怎么办啊!要是让他们一直这样住下去,迟早得把我们家吃穷不可!” “……” 严宽一脸的茫然:“这就是你口中的大事不好了?” 严宽有些恼火,心说你小三子搞得跟祖坟被人刨了似得,害的我还真以为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原来指的是这种小事儿? 不就是吃我们的,喝我们的吗?多大点儿事啊! 难道你忘了?你家小王爷前些时候在惠春阁吃饭,都是点三份菜,吃一份丢一份,还拿一份去喂狗的! 像我这种败家的纨绔子弟,还会在乎多养几个人? 严宽越想越觉得恼火,抬腿狠狠踹了小三子一脚,骂道:“别胡咧咧,赶紧说正事儿!” 小三子平白无故的挨了一脚,有些委屈巴巴的噘着嘴:“小王爷,这……这就是正事儿啊,难道这还不够严重的?” 严宽一愣:“真的?” 在得到小三子的点头之后,严宽就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些皇城亲军侍卫不再皇宫里边儿保护皇上,没事儿跑到自己家门口守着干嘛? 似乎是看到了严宽脸上的疑惑不解,小三子赶忙又说了一句:“刚刚宫里来了一位公公,还是之前那位,说是皇帝陛下传了一道圣旨,派出这么一队皇城亲军侍卫常驻我们淮安王府,说是让他们守在这里,让御医们好生为小王爷你医治病症。” 严宽一听这话,反而更加的纳闷儿了。 “治病?还来了御医?” 自己没病啊, 皇帝陛下好端端的派御医来这里干嘛? 再说了,就算是自己真的有病,在大街上随便找个郎中不就行了,还用得着劳烦御医? 太医院的御医,那可是只有皇亲国戚患了病,才会动用的存在,即便是严宽的老爹,那位大名鼎鼎的淮安王生了病,都没可能请动御医…… 难道说,这里边儿有猫腻儿? 严宽倒吸一口凉气,陷入了沉吟之中。 许久之后,他这才抬起头看向小三子,皱眉问道:“那位公公呢?” “走了……”小三子说到这里,一脸的古怪神色,抬头看了看严宽,然后小心翼翼的说道: “那位公公给我们王府传达了皇帝陛下的旨意之后就说看见小王爷不在,就先回去皇宫复命去了。”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三章 御医登门 钦差传圣旨,没见着自己这个正主,然后就先行回去了? 严宽轻轻摩挲了几下下巴,一脸的古怪神色。 看来啊,前面两次见到自己,给那位公公留下了太大的心理阴影,以至于都不敢再和自己碰面了。 “哦对了!” 说起那位公公,小三子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伸手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递给严宽,口中说道: “小王爷,这是那位公公偷偷留给我的银子,说是要请您喝酒吃饭,这点儿钱请您先收下……” 严宽接过银子,在手心掂量了几下,脸色顿时就沉了下去。 就这么点儿钱,连半杯宽心酒都买不了,糊弄谁呢?! 严宽刚要发飙,忽然又听到小三子不充了一句:“那位公公还说了,这一次出宫,他没办法带太多的钱在身上,剩下的钱,等有机会了,一定会亲自送到小王爷的手上。” 听到这话,严宽板着脸点了点头,这才原谅了那个阉人宦官。 他转头看了看面无表情守护在自家门口的那些个皇城亲卫军,沉吟片刻,转头问小三子:“你说宫里来了御医,他们在哪儿?” “几位御医早就来了,一直都在大堂候着,就等小王爷回来了。” 几位御医?到底来了多少?! 严宽心头更加震惊,稍稍考虑了一下,然后就下定了决心。 不管前方是什么龙潭虎穴,现如今这种情况,严宽都不得不去以身涉嫌了。 “走,陪我去见见几位御医。” 淮安王府的大堂之中名,两位花甲老人正端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水。 这就是宫里来的两位御医。 旁边儿,有淮安王府的丫鬟婢女恭敬伺候着,其中一名御医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转头看向身边的同僚,开口问道: “柳大人,以前听说过那当官恐惧症吗?” 被称呼为柳大人的老人撇了撇嘴,不屑的说道:“老夫在太医院研究医术几十年,见过了太多太多的疑难杂症,各种稀奇古怪的病人都见过,可就是没听说过还有不能当官的病。 想来啊,十有八九是淮安王的那个儿子胡说八道,为了不去当官而编了一个借口糊弄皇上而已……” 另外一位御医略微沉吟,满脸的为难神色。 许久之后,他这才开口说道:“当今圣上是宅心仁厚的明君,现如今碰上了这种人,这种事情,怕是也难免会龙颜震怒……” 说到这里,这位御医微微顿了顿,一脸的古怪神色:“可偏偏皇上并没有发怒,反而还让你我二人来这里为那个叫严宽的小子治病,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如果那个严宽真的有病,这还好说,可要是他并没有患病,这不就说明皇上被……” 说到这里,这位御医赶忙停住了话头。 另外一个姓柳的御医也是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点了点头便阴沉着脸不说话了。 如果那个严宽并没有患病,岂不是显得皇帝陛下眼拙? 等到那个时候,严宽那小子纵然是难逃其咎,可自己这个御医自然也会脱不开干系…… 想来想去,两位御医对视一眼,均都是下定了决心。 不管这一次如何,不管那个严宽到底有没有病,更不管那当官恐惧症是真是假,他们回去复命的时候,给皇帝陛下的回答都是——那小子有病,而且病的不轻! 就在两名御医商量对策,想着该如何度过这一次难关的时候,一位长相极为俊美的年轻公子哥忽然从门外边儿走了进来。 两名御医赶忙停下讨论,齐齐转头看了过去。 还别说,严宽这辈子投胎投的不错,生的一幅好皮囊。 即便是深谙严宽做人做事风格的人,都会在看见严宽那副好皮囊的时候心生亲近。 严宽长得实在是太过清秀,以至于别人一看见他,第一印象就是极好的。 这便是长得好的好处! 两位御医愣住了,怔怔的看着站在门口的严宽,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们有些怀疑,这个长得眉清目秀的年轻人,真的就是坊间盛传的那个做事荒唐至极,成天无所事事,还喜欢欺男霸女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吗? 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患了失心疯的样子啊! 严宽迈步走进大堂,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椅子上的两位老人,不用介绍,这两位肯定就是皇宫之中的御医了。 严宽赶忙正了正衣襟,然后快步来到两位御医的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学生礼,说道:“严宽见过两位御医大人。” 见到严宽这样,两位御医面面相觑,更加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坊间盛传的那位败家子,竟然如此彬彬有礼? 两位御医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均都是看到了对方眼神之中的震惊和疑惑。 事到如今,他们心中竟然也生出了一抹愧疚。 严宽啊严宽,不要怪老夫心狠手辣,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啊! 被称为柳大人的那位御医没来由的叹了口气,开口说道:“严中郎将,我们二人是太医院的御医,奉了皇上的口谕,来这里为你治病。” 严宽没有起身,依旧以学生礼对着两位御医,口中说道:“谢过两位御医大人。” 柳大人点了点头,眼神之中多出了几分赞赏,看着严宽说道:“老夫听说你得了一种不能当官的病症,名为当官恐惧症,是这样吗?” 严宽想都没想就使劲儿点了点头:“我可不敢欺骗两位御医大人,更不敢欺骗皇上,说的自然都是真的。 不瞒两位御医,其实我小的时候就发现了这种病症缠身,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痊愈。” 柳大人皱起了眉头,想了想又问:“具体有什么表现?” “头晕目眩,恶心干呕,腹内绞痛,眼中的时候,甚至都无法下床。” 说这些话的时候,严宽脸不红心不跳,完全没有撒谎的迹象,就跟提前演练过几千遍似得。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四章 滚开,莫挨老子 两位御医盯着严宽的脸色看了看,发现对方并不像是在说谎,和同僚对视一眼之后,心中均都是有些惊疑不定。 难道说,这世界上还真的存在不能当官的病症? 柳大人想了想,冲着严宽招手说道:“严中郎将,伸出手来。” 严宽没有犹豫,撸起袖管便把左手递了过去。 柳大人就跟街头的郎中一般无二,伸出手摁住了严宽的手腕脉搏,许久之后这才松开。 他面色有些古怪,上下打量了几眼严宽,啧啧道:“不对啊,严中郎将的脉象死沉把稳,不像是身患顽疾的样子啊!” 另外一名御医赶紧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转头说道:“让老夫来试试!” 严宽又把手腕递给了另外一名御医。 这位御医就比之前那位柳大人更能沉得住气了,光是把脉就花了一炷香的时间。 等到这位御医好不容易抬头,却也是一脸的古怪神色。 “严中郎将的脉象……的确是很正常的,不过许多奇怪病症都不会表现在脉象上。 光是凭借把脉,怕是没办法做出定论。 比如说严中郎将这一次患上的不能当官的病症,老夫行医几十年,这还是第一次遇上,想来也不是能够从脉象上诊断出来的。” 那位柳大人闻言赶忙点了点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得,赶忙附和道:“说的对极了,既然是世间罕见的奇怪病症,自然不会和其他的病症一样,必须得用非同寻常的手法才能诊断出来。” 说到这里,柳大人微微顿了顿,先是和身边的同僚对视了一眼,然后又把视线放在了严宽的身上。 他开口问道:“严中郎将,这当官恐惧症发作的时候,会不会头疼欲裂?” 严宽刚要说是头晕,不是头疼,话到了嘴边儿忽然又停住了。 头疼欲裂?这样说的话,岂不是显得比头晕更加严重? 虽说头晕和头疼察觉不大,但身为御医,想必肯定明白二者的差距。 想到这里,严宽干脆利索的点了点头。 柳大人一拍大腿,像是明白了什么似得,笑了笑说道:“既然会头疼,那就和头有关,想必也是属于脑疾的一种……” 说着话的功夫,柳大人已经从随身带来的药箱里取出了一个小包裹,打开之后竟然整整齐齐排列着几百根银针! 他的手指从银针上一一划过,然后捻出一根寸余长短的银针,转头对严宽说道: “但凡是脑疾,都需要用银针来医治。 来来来,严中郎将不要害怕,你所患的那种病症不碍事的,只需要用老夫这银针扎一下就会好了。” 严宽瞪大眼睛看着那柳大人手中的银针,吓得噔噔蹬直往后退,一句话脱口而出:“滚滚滚,莫挨老子!” 一句话说出口,柳大人和另外一个御医都愣住了。 严宽赶忙改口说:“咱们……能不能不扎针?” 柳大人沉吟了一下,却是摇了摇头:“这可不行!严中郎将,有病就要治,可千万不要讳疾忌医啊! 你别怕,老夫的针灸手法乃是祖上人一辈一辈流传下来,有病治病,没病也能预防得病,来来来,严中郎将坐下,乖乖让老夫为你扎一针……” 说着话,这位柳大人拿着手中寸余长短的银针就迈步逼近严宽。 严宽吓得直冒冷汗——那么长的银针,要是真的扎进自己的脑袋里,那自己还能活下去吗? 严宽噔噔蹬又往后退了好几步,几乎都要背靠墙壁了。 就在这时候,严宽忽然一愣,他想起了一件事情。 自己现在不是身处皇宫养心殿,更不是在他太医院里,而是在淮安王府自己家啊! 在自己家里,一切不都是自己说了算? 想到这里,严宽的一颗七上八下的心顿时就安稳了下来。 老子说不扎针,看你谁能扎的下来! 严宽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而是抬头冷冷的看着那位不断向自己逼近过来的柳大人,开口问了一句: “御医大人,劝你还是乖乖的把银针收起来吧,不然的话,等到时候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你我都不太好收场。” “意外?” 柳大人面色一沉,怒气冲冲的嚷嚷了一句:“严中郎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意外?难道你是信不过老夫的医术吗? 老夫这针灸手法乃是祖传下来的,京都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怎么会出意外?” 严宽不置可否的咧了咧嘴,神色有些古怪,他开口说了一句:“其实……我不是那个意思。” 柳大人只当是自己的医术受到了一个毛头小子的质疑,当时气得不轻,冷哼一声反问道:“那严中郎将是什么意思?” 严宽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又没能说出口。 他看了看对方那花白的头发和胡子,做出了一个极为无奈的表情。 两位御医均都是一愣,面面相觑之后,竟然觉得有些不妙。 不过,两位御医终究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物,虽说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终究还是没有自乱阵脚。 那位柳大人皱了皱眉,看向严宽的眼神多出了几分不善。 老夫可是堂堂太医院的御医,地位仅次于太医令,行医这么多年,为那么多达官显贵都治过病,即便是当今皇上得了病,偶尔还会传召我去治病。 我就不信了,你一个小小的羽林卫左中郎将而已,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别说是你了,就连你爹淮安王亲自来了,在老夫面前,那也得恭恭敬敬的站着! 想到这里,柳大人新中大定,多出了几分底气,冷声对严宽说道: “严中郎将,这一次是皇上的命令,让我们两位御医前来为你治病,如果你不愿意配合的话,那就是有心要违抗皇上的旨意,到时候,这事儿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即便是我们二人有心要护着你,那也无能为力了,希望你不要做傻事!” 柳大人本来是想要用高高在上的圣旨来压严宽一头,可没成想,严宽听到他说的那些话,不但不怕,反而还咧嘴笑了起来。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五章 给御医治病 严宽的笑容落在两位御医的眼中,就跟大冬天没穿衣服走在凌冽寒风之中似得,浑身上下都弥漫起了一股寒意。 严宽一边儿笑,一边儿看向那位柳大人,开口问了一句: “柳大人,您知不知道,我除了不能当官的病症之外,还有另外一种病。” 柳大人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还有什么病?” 严宽咧嘴笑的更开心了:“失心疯!” 一般人得了失心疯之后,便会如同疯子一样,成天疯疯癫癫的,即便是清醒的时候,也会为自己之前做过的那些事情羞愧难当,恨不得钻进老鼠洞里一辈子不出来。 眼前这个严宽倒好,的了失心疯之后,说话做事,待人接物都还很彬彬有礼,根本不像是失心疯。 更让人觉得奇怪的是,这个家伙说起自己得了失心疯,不但没有懊恼,反而还一脸的洋洋得意,这是什么情况? 柳大人微微迟疑了一下,再次扬起了手中的银针,自信满满的说道:“正好,老夫这祖传的针灸手法,也可以用来根治失心疯! 别说废话了,严中郎将快点坐下,好让老夫为你治病!” 柳大人显然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更没有察觉到严宽的言外之意,仍旧坚持要为严宽做针灸。 事到如今,严宽也无话可说了。 他重重叹了口气,心说多说无益,还是直接来硬的吧! “来人,把门关上,放开小三子!” 严宽猛地抬头,冲着门外喊了这么一嗓子。 霎时间,守候在外边儿的十几号淮安王府扈从倾巢而出,就如同疯了一样,着急忙慌的就把淮安王府的大门给堵上了,顺便还把正堂的大门所锁上了。 瞬间,大堂便湖南无比,只有窗户缝隙透进来几缕光线。 两位御医从来都没见过这样的情况,一时间愣住了,站在原地面面相觑之下,不知道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柳大人面色大变,抓着银针的手都开始微微颤抖。 他抬头瞪向严宽,怒喝道:“严宽!你这是要做什么?” 严宽看都不看他一眼,转而对身边的小三子说道:“把这两个老不死的五花大绑起来,我要亲自为他们针灸治病!” 作为严宽的头号心腹大将,小三子对于严宽的话那是言听计从,之前当着那小宦官的面儿都指鹿为马,指责那位小宦官当众辱骂皇帝陛下,就更别说对付两个御医了。 小三子二话不说,应了一声之后便狞笑着大踏步走向两位御医。 剩下的几位王府扈从对视了一眼,略作犹豫之后,也跟着小三子走了上去。 管他那么多干嘛?反正天塌下来也有小王爷顶着,干就完事儿了! 见到小三子和那么多王府扈从都面露不善的向自己走了过来,柳大人面色大变,噔噔蹬后退几步。 “你们要干什么?老夫乃是太医院的御医,你们难道还要对老夫行凶不成?” “严宽,你这是要做什么?你们……你们放手,放开老夫!” 两位御医大声求救起来,但是却根本就没人搭理他们。 任由两位宫里来的御医哭爹喊娘,小三子眉头都不皱一下,直接就把两个人绑了起来。 严宽迈步上前看了看,挑了挑眉,对小三子竖起了大拇指。 不得不说,这小三子绑人的收发室越来越娴熟了,以后肯定能派的上大用场! 双手双脚都被麻绳绑了个严严实实,柳大人早就没了之前身为御医的高高在上,一头头发胡乱的散开,满是褶皱的苍老脸庞上遍布惊慌失措。 他死死地盯着严宽,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骂道:“严宽,老夫乃是奉了皇上的口谕,前来淮安王府为你治病的,你竟然目无王法,把我们都给绑了起来,你该当何罪? 怎么,难道你还要抗旨不尊,违抗圣上的旨意吗?” 这柳大人气得不轻,嘴唇蠕动了半天也没能说出更多难听的话来。 不用猜,这老东西肯定是想对严宽破口大骂,但是考虑到自己的身份,所以这才没能说出口。 可是憋了半天,柳大人憋的脸都红了,还是没能压下心头的怒火,张嘴骂了一句:“你爹淮安王就是那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莽夫,没想到你严宽也是这种人,真是难成大器!” 柳大人本以为被自己这么破口大骂,严宽那小子肯定会气的七窍生烟羞愧不已,到时候说不定就会放了自己。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严宽听到那些骂人的话之后,脸不红心不跳,完全没有反应,就跟柳大人骂的不是他似得。 柳大人有些呆滞——这小子的脸皮怎么这么厚? 实际上,严宽压根儿就没有觉得眼前这个老东西是在辱骂自己。 在现代的时候,他从小就在孤儿院长大看,学校的孩子都骂他有娘生没娘养的砸中,那个时候的严宽就面无表情不做反应。 你敢骂我,那我就不跟你讲道理了,直接用拳头说话。 于是,从上学开始,严宽就练就了一张厚脸皮,附带强大的战斗加成,打的全学校的人都不敢再当面骂他。 穿越来到这唐朝之后,严宽头顶多了一个纨绔子弟的帽子,走在大街上,无数人都会对着他的背影指指点点,说他是安哥不务正业的败家子。 比这还要难听的言语,多的数不过来,但是严宽压根儿就没有要去大理的意思。 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这也算骂人? 要是这些话放在其他人的身上,肯定觉得这是在羞辱自己,但严宽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说我四肢发达,说明你们忌惮我的武力值! 因此,严宽依旧面带微笑的低头看着那柳大人,开口说了一句: “两位御医大人,你们别怕,我只是要给你们治病而已。 不瞒两位御医,其实我的祖上也流传下来一下一套针灸手法,据说是可以有病治病,没病防治的病,这就给里阿尼各位老御医试试。” 两位御医从来都是给别人治病,哪儿有别人给他们治病的道理,当时就吓得脸色惨白,慌忙摇头说不用,自己没病。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六章 吓死一位御医 严宽却一脸认真的说道:“两位御医大人就算是没病,那也上了年纪,这么大的岁数了,让我用祖传的针灸手法扎上几针,肯定能够延年益寿,这是好事儿,别怕!” 刚刚还骂两位御医是老不死的,转眼之间就又恢复了那种知书达理的称呼,这让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在心中感慨了一句——这才是真正的翻脸比翻书都快啊! 两位御医本来听到严宽称呼自己为御医大人,还觉得这家伙有点儿良心,不会对自己做出太过分的事情。 称呼自己为御医大人,想来对自己也是有着几分尊敬的。 可当他们听到后边儿,一张脸都黑了。 柳大人更是吓得不轻,一张脸都惨白一片,浑身颤抖不已。 祖上流传下来的针灸手法?我呸! 你小子祖上十八代都是拿刀砍人的武夫,哪儿来的针灸手法? 要是真的让你扎上几针,就老夫这小身板儿,不死怕是也要行将就木了! 你要是一定要扎针,那还不如直接捅我一刀来的痛快! 他本来想要说出这番豪言壮语的,可抬头看了看严宽那张笑脸儿,到了嘴边儿的言语又给生生咽了回去。 实在是不敢说啊! 看那小子的架势,要是我真的说出那番话,说不定到时候就真的会挨刀子,仅仅一刀,老夫就要魂归西天了! 柳大人嘴角抽搐了几下,强行挤出一个笑脸儿,对严宽说道: “严中郎将,咱们有话好好说,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怨的,你说对吧?” 眼看严宽手里拿着的银针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柳大人心中的恐慌也越来越浓郁,吓得就连说话的嗓音都开始颤抖。 “严……严中郎将,三思而后行啊,三思……” 另外一个御医额察觉到处境不太妙,赶忙附和道:“对对对,严中郎将既然不愿意扎针,那就不扎针了,不扎了…… 老夫和柳大人都是行医一辈子的人,别的不好说,治病救人是很有自信的,就算是不用扎针,那也能治得好严中郎将的失心疯,你说……你说对吧,柳大人?” “对对对,此言甚是!” 严宽看了看被吓得不轻的两位御医,嘿嘿一笑,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无辜笑脸儿。 他开口说道:“两位御医大人,刚刚你们说这针灸只要扎上一针,有病就能治病,没病也能防治的病,怎么现在又不愿意扎针了?难道这针灸手法是你们胡诌的?” “这……” 针灸手法当然是真的,但是其他的就…… 两位御医面面相觑,均都是看到了的对方眼神之中的震惊和恐慌之色。 沉默了半天,两位御医大人愣是没能给出一个合理的答案。 严宽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己解释了一句:“哎,想来肯定是两位御医大人觉得我年纪太小,怕我学艺不精,一个不小心就扎错了地方……” 严宽直起身子复叹气一声显得极为无奈。 见严宽拿开了手里的银针,柳大人面色一喜,赶忙顺着严宽的话头说道:“若是严中郎将想要学习这针灸手法的话,老夫愿意倾囊相授,把老夫这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严中郎将……” “你要收我为徒?” 严宽低头看了看柳大人,不屑的撇了撇嘴,心说老子可没你这种软骨头的师父,丢不起那人! 严宽虽然心中不屑,但是嘴上却说道:“哎,多谢柳大人的一番好意,可我祖上十八代都是蛮横的武夫,根本就没有资格拜您为师啊!” 说完这句话,严宽还自顾自的摇了摇头。 他转头看向小三子,把手里的银针递了过去,开口说道:“来来来,我看你站在那里看了好久了,想必也是对这针灸手法很感兴趣。 既然如此,那这银针就交给你了,给两位御医治病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啊?”小三子被吓了一跳,赶忙苦着脸解释说:“小王爷,小的……小的根本就不会针灸啊,这……” 严宽瞪了他一眼,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口吻教训道:“就是因为不会,所以我才让你拿两位御医练手……不对不对,是让你借着这次两位御医都在场的机会,好好学习针灸。 正是因为不懂针灸,所以你下手的时候才能毫不犹豫,想扎哪儿就扎哪儿,这才是最重要的一点,还有一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严宽做出冥思苦想状,想了许久都没能想出来个所以然来,干脆也懒得想了。 摆了摆手对小三子说道:“去吧,给两位御医好好治病,可千万别吝啬手里的银针,反正也不是咱们的。” 想扎哪儿就扎哪儿? 两位御医吓得战战兢兢,苍老的身体都入筛糠一样的颤抖不止。 小三子扭头看了看两位御医,满脸的为难,还是下不去手。 “小王爷,要不换别人来吧,小的……小的不能见血,不然会晕倒的!” 严宽双眼一亮,猛地一拍大腿说道:“就这样,我就喜欢你见不得血这一点! 没事儿没事儿,你扎吧,不会出问题的!” “这……见血?!” 两位御医浑身一哆嗦,几乎都要吓死过去了。 “小王爷,这……这真的好吗?” 小三子话还没说完,就被严宽狠狠瞪了一眼。 严宽还有些不解气,上前狠狠踹了小三子一脚,骂骂咧咧道:“没用的废物,就是让你给别人扎针而已,就磨磨唧唧的,又不是要给你自己扎,怕什么? 你别给我废话,今天你扎也得扎,不扎也得扎,不然老子打死你!” “……” 听到自家小王爷撂狠话了,小三子忙不迭从地上爬了起来,也顾不得拍掉身上的尘土,扭头就看向了两位御医。 他狠狠一咬牙,终于下定了决心:“扎就扎,谁怕谁!” “别别别,可千万别!” 两位御医吓得肝胆欲裂,连忙摆手拒绝。 那位柳大人更是吓得翻了白眼,口中传出轻微呜咽声,随后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严宽楞了一下,随即就有些头皮发麻。 该不会是把这位御医给吓死了吧?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不扎针不吃药 自己还没对他怎么样,结果人家就先吓死了,这家伙胆子也太小了吧? 虽然心中这么想,但是张平可不敢怠慢。 他顺手从操起一把锋利的匕首,三步并作两步窜到那位御医的身边,用匕首割断他身上的绳子。 伸手在御医鼻子下边儿试探了一下,发现对方还有呼吸,想来是被瞎昏了过去,应该没什么大碍。 旁边儿的柳大人看见严宽拿着刀就冲了过来,吓得直倒吸凉气,差点儿当场就昏厥过去,内心之中的惊骇和恐惧更是达到了顶点。 之前还只是说要扎针,现在好了,直接动刀子了,这……这是要杀人灭口啊! 没想到这个小子年纪轻轻就有着如此歹毒的心肠,实在是太可怕了! 想到这里,柳大人心中凄然无比。 老夫七岁开始就随着师父上山采集药草,十岁的时候就能够熟读医书,十四岁就开始行医救人,二十七岁便进入了太医院成为御医,现在更是成为可以为皇帝陛下诊断病情的人,距离太医令也只是咫尺之遥,没想到今天却碰上了这么一个心肠歹毒的年轻人…… 难道自己今天真的要死在一个还没有及冠的神经病手上吗? 想到这里,柳大人便有些绝望。 他忽然想明白了自己出发之前,太医院那些同僚给自己的临别谏言是什么意思了。 保重?看来他们是早就知道我这一趟要碰上危险啊! 柳大人不忍心看着那个叫严宽的小疯子用到戳自己,干脆闭上了眼睛等死。 可等了半天也没感受到身上传来疼痛的感觉,不由得有些疑惑。 小心翼翼睁开眼睛之后,他却发现那个小疯子不但没有用刀子戳自己,反而就站在那里直愣愣的看着自己,眼神无比的古怪。 柳大人微微一愣:“这……这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阴曹地府了?怎么和人间没两样?” 听到柳大人这句话,严宽扯了扯嘴角,神色更加古怪了几分,开口说道: “柳大人,您还没死呢,怎么会去到阴曹地府?” “没死?!” 柳大人微微愕然,似乎有些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就那么傻乎乎的楞在了那里,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实际上,看着这位宫里来的御医这个样子,严宽心中也有些过意不去。 他心说:“这御医该不会是……被吓傻了吧?” 严宽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几遍柳大人,这才开口说道:“御医大人不要惊慌,刚刚我只是和你们开个玩笑而已,不会真的对两位御医大人怎么样的。” 开玩笑?那是开玩笑吗? 一会儿说要扎针见血,一会儿又操着刀子就冲了过来,现在你轻飘飘的说一句开玩笑,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 纵然是柳大人这样见过世面的读书人,一时间也是气愤难平,都想张嘴骂娘了。 可他转头一看,发觉这里还是淮安王府,到了嘴边儿的话就给生生咽了回去。 只要自己没走出淮安王府,那自己就没有彻底脱离危险,要是在这种时候骂了那小疯子,说不得自己就真的要魂归西天了。 想到这里,柳大人有些委屈,可是又不敢表现在脸上,只能强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儿去面对严宽。 嘴唇蠕动了半天,柳大人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又说不上来。 他实在是想不出来合适的言语和眼前这个小疯子搭话。 想了半天,柳大人的老脸都涨得通红,最后才憋出一句:“严中郎将真是……爱开玩笑。” 旁边儿站着的小三子见到这一幕,不由得瞪大眼睛满脸都是匪夷所思。 这种近乎于是严刑逼供的手法,在这些饱读诗书的大人物眼中,竟然是开玩笑的?! 小三子想不通,他是真的想不通这里边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听到柳大人的话之后,严宽笑的有些开心,便放缓了一些语气,开口说道:“柳大人,你也知道,我得了失心疯,不知道你接下来要如何医治我的失心疯?” 严宽的笑脸格外纯粹,显得极为人畜无害,但是落在柳大人的眼中,就跟催命的恶鬼没两样,吓得他赶忙缩了缩脖子。 “严中郎将的身体好的很,根本就没病,不用治,不用治! 老夫这就回宫禀告皇上,就说严中郎将身体健硕……”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严宽直接打断了。 “老东西眼拙了不是?你看看我像是没病的人吗?” 严宽狞笑一声,又恢复了之前那种不讲道理的行为作风,眯起眼眸满脸不善的上下打量了一眼柳大人,刚要开口,却被吓得几乎要魂飞魄散的柳大人打断了。 “对对对,严中郎将说的对,是老夫眼拙了,严中郎将有病,有大病,都要病入膏肓了!” 严宽这才点了点头,有故意问了一句:“既然我的病情这么严重,那你要如何医治我的病情?要不要扎针?” “扎……” 柳大人下意识的看了看那根本应该属于自己,现在却拿在了别人手里的寸余长短的银针,满是褶皱的老脸上顿时充满了惊慌失措,把脑袋摇的就跟拨浪鼓似得。 “不用不用,不扎针不吃药! 严中郎将这病虽然严重,但是却不用怎么对付,依我看,严中郎将只要吃好喝好,每天散散心就可以痊愈了,真的,不骗人!” 严宽挑了挑眉,差点儿就给这老头儿竖起大拇指了。 上道啊! 难怪人家能去伺候皇帝陛下,人家就是有眼力劲儿,识时务! 严宽对柳大人的回答很满意,灿烂一笑说道:“御医大人,你说的是真的?我的病真的不用扎针不用吃药,就能自己痊愈?” “真的,真的!” 柳大人疯狂的点头,一个不字都不管说。 严宽笑的更开心了,点了点头之后,转头看向小三子说道: “小三子,你怎么那么不懂事儿呢?柳大人乃是太医院的御医,更是为皇帝陛下治国病的人,怎么能让他老人家坐在冰凉的地上呢?快快搀扶起来!”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八章 开玩笑的 小三子一愣,随即就反应了过来,赶忙丢了手里的银针,快步上前给这位御医大人松绑,并且把他搀扶到了椅子上坐下。 一直到坐下的时候,柳大人的身体都在控制不住的颤抖着。 没有了绳子的五花大绑,柳大人觉得浑身都轻松了很多,可一条腿却不知不觉中酥麻了起来,如果不是有小三子搀扶着,怕是真的就站不住了。 坐在椅子上之后,小三子又给这位柳大人递了一杯茶水,柳大人这才多少冷静了下来。 他抬头看了一眼,却惊愕无比的发现——和自己随行到这淮安王府的那位同僚竟然不见了身影! 他吓了一跳,赶忙四处张望了起来。 最终,他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看到了自己那位同僚,只不过…… 那位同僚此时此刻身上也没了绳子,却并没有站起身来,而是趴在那里一动不动,自是无比的古怪,生死未知…… 这一幕落在柳大人的眼中,把他吓得浑身一哆嗦。 这这这……淮安王府的小疯子也太大胆了,竟然在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杀掉了朝廷命官,这…… 虽然心中惊惧不已,但是柳大人的心里又涌现了一股侥幸。 得亏自己反映的快,不然的话,现在躺在那里的估计就是自己了。 严宽坐在柳大人的对面儿,抿了一口茶水之后,抬头看向那位柳大人,开口说道: “御医大人为我治病,我感激不尽,如果御医大人不介意的话,可以留下来吃顿饭,吃过饭再回去复命也不迟。” 柳大人却赶忙摇头:“不了不了,严中郎将的好意,老夫心领了,这吃饭的事儿还是算了……” 他现在已经基本上摸索出了面前那个淮安王独子说话的规律了。 只要他称呼自己为御医大人,那就说明他还没有发病,做事还算正常。 只要他面露不善的称呼自己为老东西,那就代表着自己要倒大霉了! 柳大人现在只想赶紧趁着那家伙言行举止还算正常,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谁知道自己再在这里待下去,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要是那个小子再次发病,自己说不定就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听到柳大人的回答之后,严宽摇了摇头,面露惋惜之色,说道:“既然柳大人怕耽误了复命之事,那就下次再吃饭好了。” 见严宽答应放自己走了,柳大人面露狂喜之色,生怕那小子改变主意,他赶忙又收敛起来连桑的神情,匆忙起身之后,对着严宽行了一礼,说道: “严中郎将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那老夫这就告辞了。” “我送送御医大人。”严宽跟着起身。 柳大人头皮发麻,赶忙说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严中郎将止步。” 这一幕场景要是让别人看见了,根本不会察觉到其中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可知道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小三子却是满脸的诧异,心说这宫里来的御医老头儿也太好说话了吧?之前还被绑的跟粽子似得,怎么一转眼就跟没事儿人似得了?难道他就一点儿也不在乎之前发生的事情? 啧啧啧,有钱有势的人就是心胸宽广,佩服,佩服! 难怪人家能当御医,自己却只能给别人当狗腿子…… 严宽一脸的人畜无害,主动送那柳大人到门外,眼看着柳大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这才收敛起脸上的笑意。 “草,老不死的玩意儿,还想给老子下套,还想用针扎老子,想得美!” 说完这句话之后,严宽还有些气不过,又狠狠往脚底啐了一大口浓痰,这才转头回屋。 他对身边的小三子说了一句:“走,吃涮锅去!” 涮锅? 小三子再也顾不得想其他的事情,双眼放光如同见了肉的饿狼一样,赶忙殷勤的跑到了严宽的身边,口中说道:“好嘞,小的这就去准备食材。” …… 半个时辰之后,一个人缓缓的睁开眼眸。 那对见过了太多人事变迁的沧桑眼眸缓缓睁开,看了看四周,却发现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下意识的,他便开始恐惧起来,一个无比吓人的念头涌上心头。 “难道……我已经死了?这就是阴曹地府?!” 那位被柳大人丢弃不管的张御医喃喃自语了一句,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上顿时满是泪水。 “老夫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几十号人都要仰仗老夫我养活,现在老夫死了,他们那么多人该如何活下去? 老夫行医那么多年,虽然不敢说是医学圣手,但好歹也是救了数不清的人,怎么就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说起来,老夫这一生都在钻研医学,救了不少人,也害死了不少人,现如今老夫来到了阴曹地府,若是那些被老夫医死的人来找我报仇,那有该如何是好?” 一想到自己的悲惨境地,这位张御医便感觉胸口疼痛难忍,脑袋晕乎的厉害。 到最后,这位张御医仰天长啸一声,双眼一翻又昏死了过去。 …… 皇宫之中,养心殿内。 皇帝陛下坐在龙椅之上,低头看着战战兢兢跪在那里的柳大人,不由得有些讶异。 他开口问道:“柳爱卿,你不是去淮安王府为那淮安王的独子瞧病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柳大人跪在地上,不说那件事情还好,一提起那件事情,他便控制不住的身体颤抖起来,瞬间就红了眼眶。 “皇上,臣……臣……” 柳大人声音哽咽,竟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还没把事情的原委说出口,这位老臣便已经满脸都是泪水,光是看着就觉得委屈。 皇帝陛下本就是宅心仁厚的性子,见到自己的臣子这么委屈巴巴的,顿时就有些心软,开口安慰说:“柳爱卿不要哭哭啼啼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只管说给朕听,朕会给你做主的。” 听到皇帝陛下这么说,柳大人又忍不住回想起了之前在淮安王府遭受的待遇,更加觉得心如刀绞了,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哗哗的往下掉。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九章 捉拿严宽 古稀之年的老人,竟然在这个时候哭的就跟个孩子似得。 皇帝陛下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位柳爱卿定然是遭受了极大的委屈才会这样的,现在自己说什么也不管用,干脆就闭上了嘴巴,就那么盯着柳大人看。 柳大人足足哭了一炷香的时间,这才堪堪止住泪水。 他抬头泪眼朦胧的看向皇帝陛下,哽咽着哭喊着:“皇上,臣委屈啊!” 随后,柳大人就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淮安王府的那个小疯子。 “皇上,臣奉旨去淮安王府诊治淮安王的独子,可没想到的是……” 说到伤心处,他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苦了起来。 等到把眼泪擦干净之后,柳大人这才继续说道: “那淮安王的独子太过分了,竟然抢走了臣用来治病的银针,然后又让府内恶奴把臣五花大绑了起来,更是扬言要用银针扎老陈的脑袋…… 皇上,臣都已经是行将就木的年纪了,这具身体哪儿能承受的了那样的折磨,便说了几句反抗的话。 可谁知道,那位淮安王的独子目无法纪,竟然直接拿起刀子就把和臣随行的另外一名御医给……给……” 说到这里,柳大人伤心到了极点,又开始嚎啕大哭起来,真正的伤心的像个孩子。 皇帝陛下一开始还没怎么伤心,但是听到后来,他的整张脸就阴沉了下来。 严宽得了失心疯,看见有人要给自己治病,讳疾忌医也是正常,发病也可以理解。 可他竟然敢拿起刀子杀掉一名御医,这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听到最后一句,皇帝陛下龙颜大怒,猛地一拍龙椅就站了起来。 他怒吼道:“你们是朕派去的御医,他严宽不好好对待就罢了,竟然还敢加害御医,简直是翻了天了!” 柳大人匍匐在地上哭喊着:“皇上,请为老臣做主啊!” 皇帝陛下震怒不已,看了看几乎哭成了泪人的柳大人,想了想之后便冷声说道:“金吾卫即刻前往淮安王府,捉拿孽障严宽,朕要亲自审讯他!” 这一句话说出口,守在旁边儿的刘成旺忙不迭躬身领命。 …… 此刻,淮安王府后院之内。 严宽、小三子、丫鬟慧儿、还有那位被遗忘了的张御医,四个人围拢在大铁锅前面坐着,就那么从面前热气腾腾的铁锅里捞取食物。 张御医虽然是第一次品尝涮锅的滋味儿,但却一下子就陷入其中无法自拔,吃的是不亦乐乎,就连严宽之前那么对待自己都不在乎了。 张御医把刚从锅里捞出来的羊肉放进特制蘸料之中滚了滚,然后就着急忙慌的往嘴里塞,却被烫的浑身直抽抽。 坐在旁边儿的丫鬟慧儿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掩嘴轻笑几声。 她还是知道尊卑有别的,不敢自己先吃,夹了一筷子菜先放进了严宽的碗里。 严宽吃了几口之后,看见那张御医吃饭实在是好笑,就提醒道:“张御医不用着急,回宫复命的事儿已经有柳大人去做了,你不用担心这件事情,安心吃饭就行了。” 张御医听到严宽提起那位柳大人,便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一声骂道:“我与那柳大人在太医院共事二十多年,一直以来都以为他是个不错的人,可今天才知道,他原来是那种……哎,不说也罢!” 说到一半儿,这张御医便愤愤然作罢,不再继续说下去,估摸着是觉得在外人面前提及这件事情不太妥当。 严宽也不追问,只是笑了笑。 他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位张御医是什么意思。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只是同僚而已。 只不过,严宽却是没想到,那位柳大人竟然害怕自己害怕到这种地步,连二十多年共事的朋友都不管不顾了,更是连随同的那么多亲卫军都给丢在这里不管了…… “哎!” 想到了伤心事,张御医吃涮锅的速度也慢了几分,一双眼眸里充满了沧桑和无奈。 他抬头看着头顶的夜空,明月高悬,星星点点的光芒洒落人间,把几人的影子都拉出去很长。 严宽看那位张御医满脸的失魂落魄,忍不住出声安慰道:“张御医,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也不用太过伤心了。 比如说我,虽然出身在这豪门大院之中,更是贵为淮安王独子,还不是患了失心疯? 我明明有着当官的机会,但是却因为病情太过严重而无法上任,这让我很难过啊! 想我严宽,空有一身报复,却没办法去施展,时不时的还会犯病……” 说到这里,严宽重重叹气一声,往嘴里塞了一块牛肉咀嚼了起来。 张御医小心翼翼瞥了严宽一眼,眼神里满是古怪。 你个毛头小子坏得很,之前差点儿把我和那位柳大人折腾死,现在又说这种话,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 就在严宽和张御医吃着涮锅讨论人生的时候,院子外边儿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严宽刚要吩咐小三子起身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儿,却是看到一队带刀的金吾卫从外边儿冲了进来。 为首的是一个壮实的中年男人,手里的长刀寒光闪烁,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杀伐果断的煞气。 冲进院子之后,这人便后了一嗓子:“严宽何在!” 看这些人的架势,来者不善啊! 严宽心头咯噔一下,心说不会出事了吧? 虽然心中有些慌乱,但是严宽却并没有表现在脸上。 他轻轻拍了拍满脸担忧的慧儿,然后起身尽可能用风轻云淡的口吻说道:“我就是严宽,你们是谁?有事儿吗?” 那人显然是金吾卫的同龄,见到严宽站了出来,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也不回答,只是招了招手,沉声说道:“皇上有令,捉拿孽障严宽,来人,给我绑了!” 孽障?我什么时候变成孽障了? 严宽有些傻眼,一时间有些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皇帝陛下突然就要抓自己,这是为什么?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章 臣冤枉 那位同龄话音刚落,立刻就有两人冲了上来,直接就把严宽五花大绑了起来。 随后,这帮人就气势汹汹的押着严宽前往皇宫。 看着这些浑身杀气腾腾的金吾卫,严宽心里有些发怵。 淮安王府距离皇宫并不是很近,这一段距离走的极为漫长,严宽有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内心焦躁不安到了极点。 双手被死死地绑在了身后,一直等到他来到了皇宫养心殿才被解开。 严宽抬头就看见了那位满脸怒容的皇帝陛下,心头更加惊惧。 可还不等那位皇帝陛下发话,严宽忽然二话不说,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大喊一声:“皇上,我冤枉啊!” 一嗓子喊的中气十足,在场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站在一边儿的那位柳大人更是被吓得浑身哆嗦的厉害,要不是因为皇帝陛下就坐在那里,他怕是现在就要撒丫子跑路了。 皇帝陛下也是被严宽这一嗓子喊的有些发蒙,气极反笑问了一句:“你还说你冤枉?好好好,既然你说你冤枉,那你就说给朕听,你到底哪里冤枉!” 严宽偷偷看了看战战兢兢跪在一边儿的柳大人,心里顿时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既然事情都变成了这个样子,那他也没什么好怕的了,干脆梗着脖子嚷了一句:“启禀皇上,臣有失心疯!” “……” 这一句话说出口,场面一片死寂,就连皇帝陛下都有些发愣,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缓了许久之后,皇帝陛下这才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沉声质问道: “你说你有失心疯?怎么,得了失心疯就可以随心所欲为所欲为了?得了失心疯就可以随意加害朝廷命官了? 严宽,你知不知道,你这是欺君之罪,按照我大唐律令,要当场处斩的!” 严宽有些哑言——随心所欲,为所欲为? 如果硬要说的话,严宽倒还可以理解。 可要说他加害朝廷命官,这又是哪儿跟哪儿? 和老子没半点儿关系啊! 严宽底气更足,又中气十足的嚷了一句:“臣冤枉啊! 臣没有随心所欲为所欲为,更没有加害朝廷命官,更加没有欺君,请皇上明鉴啊!” 说这些话的时候,严宽满脸的委屈巴巴。 皇帝陛下就算是再怎么宅心仁厚,这种时候也实在是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了,猛的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厉声呵斥道:“严宽,你还不从实招来? 事到如今,你居然还要狡辩……那好,朕问你,派去给你治病的两位御医,为何只回来一位?另外一位御医去哪儿了?” 严宽扭头看向身边的柳大人,理直气壮的问道:“柳大人没跟皇上说吗?” “……” 皇帝陛下张了张嘴,但是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严宽那种不急不忙的态度,让他这个一国之君有一种拳头砸在了棉花团上的无力感。 这家伙是真的疯了,还是装疯的? “朕说的是另外一位御医,你看向柳爱卿做什么?” 严宽浑身一抖,这才回过神来,赶忙转头问道:“皇上,您说的是不是那位张御医?” 皇帝陛下气得不轻,已经想要破口大骂了,但终究还是没办法开口。 他冷冷的瞪着严宽,没有说话,便是默认了。 严宽挑了挑眉,心里明了了许多。 难怪皇帝陛下会突然让人去把自己绑来这里,难怪皇帝陛下会突然这么震怒,合着是因为这事儿啊…… 严宽抬头直视着皇帝陛下,大声说道:“皇上,张御医现在就在我家吃着涮锅,身上半点儿伤势都没有! 皇上如果不相信,可以让人去查看,到时候自然水落石出!” “恩?” 皇帝陛下一愣,随后就皱起了眉头。 虽然不知道涮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是皇帝陛下还是明白了严宽的意思。 他转头看向刘成旺,刘成旺立刻就明白了皇帝陛下的意思,快步走出了养心殿。 一炷香之后,刘成旺回到了养心殿,来到皇帝陛下小声耳语了几句。 然后,那位一国之君的脸色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难看了起来。 只不过,他这一次却并没有把矛头对准严宽,而是有意无意的多看了柳大人几眼。 听刘成旺说完之后,皇帝陛下看向柳大人,开口问道:“柳御医,你之前说张爱卿在淮安王府遇害,可是亲眼所见?” 对自己的称呼由爱卿变成了御医,虽说只是两字之差,但是却让柳大人意识到了事情好像有些不太妙。 他变得更加战战兢兢,转头看了一眼泰然自若的严宽,咬了咬牙,回答说:“皇上,臣虽然没有亲眼看见此子加害张御医,但是却看见了他拿着匕首冲向张大人,千真万确,臣不敢欺骗皇上!” 严宽转头看向那柳大人,撇了撇嘴说道:“我拿着刀冲向张御医,那是要请张御医吃苹果,怎么就加害张御医呢? 呵呵,我明白了,柳大人这是别有用心啊! 我给张御医削苹果吃,落在别有用心的柳大人眼中,那就是要加害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削苹果?! 柳大人猛地转头看向那个恶人先告状的小疯子,满脸都是难以置信。 你拿着刀子冲向张御医,明明是于行不轨,怎么还好意思说是削苹果?你还敢不敢再说的虚假一些? 柳大人本来还想要在朝堂之上和这位小疯子争辩几句,但是话到了嘴边儿,就被皇帝陛下打断了。 “既然柳御医没有亲眼所见严宽加害张爱卿,为何就敢言之凿凿的跟朕禀告这件事情?为何还要专程跑到朕的面前哭喊委屈?” “这……” 柳大人听到皇帝陛下这么说,心头咯噔一下,后脊梁骨都有些发凉。 他不敢再狡辩什么,扑通一声就趴在了地上连连磕头,口中说道:“臣该死,该死啊……” 皇帝陛下狠狠一甩袖子,转身坐回龙椅之上,然后抬头说道:“朕很早之前就说过,不可偏信,更不可妄下断论,朕一直都把这句话记在心头,时时刻刻都在提醒自己,没想到今天犯了……”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一章 入朝为官 说到这里,皇帝陛下重重叹了口气,挥了挥袖子开始赶人:“罢了,柳御医,你下去吧,朕累了。” 柳大人知道,张御医没有受到伤害,这就是自己犯了欺君之罪,之前在皇帝陛下面前说的那些话就全部都变成了欺君的诽谤言语。 不管自己之前在淮安王府遭受到了什么样的委屈,真正的责任到底是在谁的身上,自己都百口莫辩,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皇上已经不在意那件事情了,他现在在意的,就只是自己这个作为臣子的说了不该说的话。 信任的人欺骗了自己,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柳大人不清楚,但可以想象的出来。 皇上宅心仁厚,即便如此,也没有要降罪给自己的意思,这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如果自己再继续狡辩下去,怕是到最后也没办法讨到什么好处。 虽然看那小疯子不顺眼,但是柳大人这个时候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他重重磕了几个头,颤声说:“臣……告退。” 柳大人走了之后,皇帝陛下抬头看向严宽,皱着眉头说了一句:“严宽,你也退下吧,记得明天入朝为官。” “啊?”严宽有些发蒙。 啥意思啊?明天就要我当官?之前不是说不着急的吗? 他又想到了之前的那个柳大人——难道他没跟皇帝陛下说明自己的失心疯很严重? 虽然很不愿意当官儿,但是严宽看了看皇帝陛下那阴沉至极的脸色,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说了一句遵旨之后就离开了养心殿。 等到严宽也离开了之后,这养心殿内就只剩下了皇帝陛下和刘成旺两个人。 皇帝陛下好像有些心力交瘁,靠着龙椅使劲儿揉了揉太阳穴。 “为朕斟茶。” 刘成旺忙不迭送上了一杯热乎乎的茶水。 皇帝陛下抿了一口之后,看似无意的问了一句:“刘成旺,你看严宽那小子,到底是真的疯了,还是装疯的?” 刘成旺明显楞了一下,随后低头恭敬回答说:“依杂家看,有大智慧的人往往会和一般人不一样,显得就有些……疯癫。 用读书人的言语来形容,那就是大智若愚。” 皇帝陛下抬头看了看了刘成旺一眼,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又没能说出口。 他喝过了茶水之后,伸手从案头一堆文案里抽出一摞奏章开始看了起来。 …… 淮安王府内,严宽一个人回到王府之后,已经是深夜时分了。 因为担心严宽会出事儿,所以小三子和慧儿都没有去睡觉,就站在之前的地方静静地等着严宽回来。 严宽柔声安慰了他们几句,然后就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 来回奔波了皇宫和王府一趟,严宽就算是再怎么精力旺盛,也有些累了,躺在床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等到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正午时分。 慧儿早早的就等待在了门外,想来是早上来这里准备伺候严宽换衣服,却发现严宽还没醒来,便不敢打扰严宽休息。 听到屋里传来动静,慧儿这才迈步走进房间。 昨天晚上的时候,她听自己家小王爷回来说,皇帝陛下这一次召见他,是要他明天就去皇宫任职。 昨天的明天,就是今天。 作为小王爷的贴身丫鬟,她当然要负责把自家小王爷打扮的风风光光的。 为了这事儿,慧儿一整宿都没睡踏实,天才刚蒙蒙亮就起床烧好了水,就等着为小王爷更衣了。 严宽才刚睡醒,翻了个身就准备继续睡,结果就听见慧儿从外边儿走了进来,趴在他的床头小声说道: “小王爷,快起床吧,今天要去宫里当差的。” 一听到要去宫里当差,严宽心里是一百万个不乐意,可又不好辜负了慧儿的一片好心,这才不情不愿的起了床。 第一次进宫当差,当然要穿的将就一些。 平时的时候,严宽的衣服都是慧儿帮忙整理,今天,慧儿格外的用心,对于严宽的穿搭更是考虑斟酌了很久。 等到换好了衣服,严宽往铜镜前那么一站,忍不住称赞了一句:“好帅啊!” 铜镜之中出现了一个身穿长袍的儒雅公子哥,身上还有着温文尔雅的气质,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慧儿就站在严宽的身边,看着穿戴整齐如同神人一般清新脱俗的自家小王爷,不知不觉便羞红了脸,也不知道脑袋里究竟在想什么。 严宽见状,笑着捏了捏慧儿的脸蛋儿,说道:“我这就去宫里当官了,你自己在家里好好呆着。 要是有人欺负你了,你就等着我回来,到时候我肯定帮你教训他。” 慧儿本来羞红的脸蛋儿更加绯红了几分,低着头说了一句:“小王爷放心,我是你的贴身丫鬟,不会有人欺负我的。” 在这个朝代,贴身丫鬟四个字分量有点儿重,这个身份也有些不太寻常。 一般情况下,贴身丫鬟绝大部分情况下,都是会成为主人家的侍妾的。 别的不说,慧儿很受严宽爹娘的喜爱,仅仅凭借这一点,淮安王府的其他下人就不敢欺负慧儿。 实际上,府内所有人都清楚这个小丫头以后的发展前途,自然不敢欺负她。 严宽又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这里边儿的事情,但是也不好多说什么,揉了揉慧儿的脑袋之后就转身走出了院子。 淮安王府门外,早就准备好了马车,就等严宽出来了。 坐上了马车之后,严宽踏上了前往皇宫当差的道路,内心之中忍不住有些五味杂陈。 皇宫这个说法其实比较笼统,真正的皇宫其实是由两部分组成的,一是内城,二是外城。 内城就是皇宫三千佳丽的住所,也是皇帝陛下的寝宫。 外城就是皇帝陛下召见文武百官,商议国家大事的地方。 亲卫军十六卫,其中有一半儿就驻扎在皇宫外城,专门保护这里的安全,类似于现代的保安。 亲卫军十卫,这是皇帝陛下最信得过的部队,也是皇宫最直接,最庞大的力量,更是保护皇宫最后的一道防卫线,几乎是权力最大的一群人了。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二章 当差第一天 这些人的祖上大部分都是跟随着先帝南征北战的士兵,和普通的士兵相比较起来,他们更加忠诚,更加好控制,所以皇帝陛下才会放心的把他们安置在距离自己最近的地方。 严宽乘坐的马车在距离皇宫一千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严宽从马车下来,迈步径直往皇宫走去。 最近这几天,严宽出入皇宫的次数有些频繁,以至于看门的亲卫军都已经认得了严宽的脸,还不等严宽出示表示自己身份的要拍,那些亲卫军便主动放行了。 羽林卫新来了一位做中郎将,而且还是那位淮安王严将军的独子,这件事情已经在亲卫军里边儿掀起了一阵风伯。 尤其是羽林卫的营地里,不少士兵都聚集在一起,谈论的都是这位即将上任的羽林卫左中郎将。 “听说咱们的这位严中郎将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天天吃喝玩乐,欺男霸女的事儿更是干起来遂心应手,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强抢民女……” 一个看起来有些奸诈的年轻士兵兴趣勃勃的对周围那些士兵描述着自己印象里的严中郎将。 不过,坐在他身边的一位士兵想了想之后,却是说出了和他不一样的观点。 “我觉得你说的不太对,如果那位严中郎将真的是这样不学无术的话,皇上怎么会把做中郎将的位置赏赐给他?” 那人有些语塞,但是却又不愿意输了面子,梗着脖子强词夺理道:“可能……可能只是因为皇上念旧情,想着淮安王严将军劳苦功高,所以才把这做中郎将的位置赏赐给了他唯一的儿子。” “可这朝中劳苦功高的将军不在少数,其他将军的公子也并不一定就比那位淮安王的独子差,怎么就没见到皇上对其他将军的公子也如此后代? 依我看啊,这位淮安王严将军的独子,肯定有着其过人的地方,不然不可能被皇上如此厚爱!” 一名校尉见这么多人都围拢在一起,立刻皱起眉头怒吼一声:“你们这群王八羔子,不好好训练,竟然敢躲在这里偷懒,真的是不把本校尉放在眼里! 起来起来,随我去操练,今天老子不把你们操练的哭爹喊娘,我就不是个爷们儿!” 那边儿的士兵正讨论的热火朝天呢, 忽然就听到这么一声充满了愤怒的咆哮,吓得浑身一个哆嗦,忙不迭就从地上窜了起来,也不管那位校尉如何嘶吼,直接就作鸟兽散了。 那名校尉显然是早就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也懒得去追,站在原地骂骂咧咧个没完。 就在这时候,不远处的一个营帐后边儿忽然走出一个人,穿的是锦绣绸缎,俨然一副翩翩公子的样子。 校尉看见此人出现,眼神之中出现了一抹疑惑,不过下一刻就反应了过来,忙不迭快步跑了上去。 “卑职梁永生,见过严将军。” 梁永生来到严宽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刚毅的脸上并没有丝毫谄媚的神态。 严宽面色淡然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点了点头,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你是校尉吧?不用多礼。 那什么,我……本将军的营帐在哪里?” 梁永生直起腰,说道:“严将军的营帐在后方,卑职这就带将军过去。” 羽林卫乃是亲卫军之首,乃是精锐之中的精锐,放在现代,那就是部队之中的特种兵。 严宽随着梁永生迈步往军营深处走去,所过之处见到的全部都是训练有素,长的虎背熊腰的士兵。 这些士兵身体健壮,而且很有纪律,虽然在营地里见到了穿着打扮均和他们不符的严宽,却也很少往这边儿投来视线。 有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但很快就把视线偏转了回去,重新专注于训练。 亲卫军,严格来说,实际上只有八卫,羽林卫就是其中之一。 而羽林卫又分为左右两卫,而严宽上任的就是左羽林卫。 唐朝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觉得左这个字很尊贵,军队之中更是这样。 严宽的左羽林卫身份尊贵一些,右羽林卫稍微逊色一些,营帐也比严宽所在的左羽林卫更加简陋一些。 严宽并没有在意这些,跟随着梁永生来到自己的营帐之后,先是进去看了看,发现这里虽说简陋,但是却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不堪,竟然还有一张简易的床铺。 梁永生带领着严宽来到了这里,站住脚布,又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中气十足的说道: “严将军,这里便是您的营帐了, 如果将军还有什么吩咐,只管和外面操练的士兵说一声,到时候卑职会立刻赶过来的。” 严宽点了点头,忍不住多看了这个梁永生几眼。 身为士兵,看到自己这个将军竟然也表现的不卑不亢,说话做事都很得当,严宽非常满意。 “本将军知道了,你可以下去了。” “卑职告退。”梁永生转身离开,偌大的营帐里就只剩下了严宽一个人。 严宽看了看空荡荡的营帐,撇了撇嘴,觉得有些没意思,便找了一张羊毛毯子躺在上百呢人,开始闭着眼睛养神,心里边儿却是开始盘算起了以后的事情。 如果未来当官的日子里,自己每天都能像今天这样悠闲自在,好像当官也没想象之中的那么不好。 …… 在严宽躺下休息的时候,距离这里不远的一处营帐里。 羽林卫右中郎将正在和手底下几个信得过的校尉聚在一起,讨论的自然是如何对付这个突然就蹦出来的做中郎将。 其中一位校尉满脸的不爽,纷纷难平的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派了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子来担任我们羽林卫的左中郎将。 那个小子乳臭未干,只不过是仗着自己老爹是淮安王,就当上了左中郎将——他何德何能啊!” “说的在理!”另外一人重重冷哼一声,说道:“那小子还没有及冠,要是真的上了战场,怕是练一把最普通的刀都抓不住,到时候能别被战场上的血雨腥风吓得尿裤子就算不错了,怎么能担任我们的左中郎将?”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三章 新官上任不烧火 见还有人附和着开口说话,一人皱眉喝了一声:“都安静。” 坐在上手边位置的一个年轻人皱着眉头让众人安静下来,然后斟酌着言语说了一句: “既然皇上派这个人来担任左中郎将,那就肯定有着皇上的考虑,你们不要再胡说了。 本将军今天之所以让你们聚集在这里,不是要听你们的抱怨和牢骚,而是想要和你们商量一下,我们应该如何……” 说到这里,他微微顿了顿,把到了嘴边儿的对付换成了对待。 “我们应该如何对待这位左中郎将。” 这位年轻人姓陈,名叫陈潇。 祖上是跟随先帝南征北战的一位莽夫,到了陈潇这一辈,读书也有了些出息。 这位身为右中郎将的陈潇,前些年的时候参加校阅考试,高中甲榜第三,被皇帝陛下封为羽林卫校尉之一,又在军中摸爬滚打了几年,这才晋升为了羽林卫右中郎将。 陈潇本来以为那左中郎将的位置非自己莫属,可没成想的是,他憧憬了很久的位置,现在竟然被一个还没有及冠,更没有打过仗的年轻人给抢了去。 陈潇的心里很委屈,他很讨厌那个半路蹦出来的左中郎将,但是委屈归委屈,有些事情必须得忍着,不能说出来抱怨。 亲卫军十六卫,职位最高的就是将军,接下来就是左中郎将,之后是右中郎将、校尉和伍长。 将军一般不会出现在营帐里,只是偶尔关心一下操练的事情,所以,在这军营之中,职位最高的统帅其实就是那个左中郎将。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一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地位,让之前的地头蛇都收敛一些,二就是整顿纪律,把这个地方变得更加符合自己胃口一些。 隔壁的另外一个卫也新上任了一位左中郎将,一上来便烧了一大把火,直接罢免掉了之前的校尉和伍长,换上了自己的亲信,然后整顿军纪和加强士兵的操练程度,搞得所有的士兵都苦不堪言。 类似的事情经常发生,这已经不新鲜了。 但是,在陈潇心里,他很不喜欢这样的事情,所以,他觉得类似的事情绝对不能在这个羽林卫中发生! 想到这里,陈潇的脸色便阴沉的很,很久没有开口。 许久之后,最开始说话的一名校尉试探性的说了一句: “不过是一个还没及冠的毛头小子而已,什么都不懂,更没有见识过战场的凶残可怕。 这羽林卫说到底,还是我们的陈将军说了算,如果那小子敢不识趣,搞什么新官上任三把火,那我们当他是不识好歹,直接去皇上那里参他一本!” 这句话一说出口,顿时就引来了无数的附和。 “没错,他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在咱们羽林卫里什么都不算,在这里,咱们只听陈将军的话!” “毛头小子一个,娇生惯养惯了,怕是我们稍微一吓唬就会哭的稀里糊涂的,说不得还会跑回家找淮安王告状,这没什么好担心的!” 此话一出,引起哄堂大笑。 可笑过之后,众人又觉得有些后脊梁骨发麻。 要是他们真的敢欺负那位新上任的左中郎将,到时候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要知道,那位新官的老爹可是大名鼎鼎的淮安王。 那位淮安王严德运是出了名护犊子! 想到这里,众人的脸色就有些难看。 尽管现在淮安王并不在家病毒,但要是让淮安王知道自己的儿子在军中被欺负了,怕是连夜快马加鞭都会赶回京都,到时候倒霉的还是他们这些校尉…… 陈潇显然也是想到了淮安王的护犊子,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 营帐里寂静无声,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候,一名士兵忽然闯了进来,见这么多校尉都在场,忙不迭行了一礼,这才开口说道:“启禀将军,那位严将军来了。” 陈潇抬头看了过去:“现在他人在何处?” 士兵回答说:“严将军一来便要梁校尉带领着去了自己的营帐,进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什么?” 听到士兵的回答,在场众人吃了一惊,随后大眼瞪小眼,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陈潇更是一脸的疑惑不解——按照以往的路数,新官上任就应该烧火了,就算是不有所作为,那也应该象征性的在军营之中转悠一圈儿,让所有的士兵都认识认识自己的那张脸才对啊,怎么…… 陈潇之前就想象过这位还未及冠就成为了左中郎将的将军来到军营之后会怎么做,无非是着急校尉和自己这个右中郎将,然后故意找茬儿寻事,找个由头杀一儆百,用来彰显自己的纪律严明…… 这位新上任的左中郎将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一来军营就进入营帐不出来了,这是要干什么? 陈潇想了许久,始终都没能想出来个所以然来,脸色阴沉的几乎都能滴出水来。 如果那位左中郎将像其他人一样,一来军营就给众校尉和自己这个右中郎将来一个大大的下马威,那还好说。 可那位左中郎将什么都不干,就一头扎进了营帐里边儿,这就有些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不光是陈潇,就连那些校尉都有些疑惑,内心不由得开始忐忑起来,心说那位左中郎将难道只是看着年纪小,实际上根本就不是省油的灯? 营帐之中沉默了很久,最后,还是陈潇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开口对那位进来禀报情况的士兵说道:“你先出去,到严将军的营帐附近守着,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立刻向本将军禀报。” 那名士兵躬身行礼:“领命!”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这里。 等那位士兵离开了之后,一位校尉转头看向陈潇,疑惑的问了一句:“那个毛头小子什么意思?他想干什么?为什么一来军营,不是先烧那三把火,而是一头扎进了营帐里不出来了?”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不做事情的领导 另外一名校尉想了想,开口说道:“那小子一来就直奔营帐,难道说他是有着自知之明,明白自己不管是实力还是威望,逗比不得咱们陈将军,所以干脆就破罐子破摔了?” “有这个可能!” …… 听着那些校尉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陈潇的心头生出了不少烦躁。 他挥了挥手,示意那些校尉都可以离开了。 “你们先下去吧,让本将军一个人静一静。” 几位校尉对视一眼,顿时心领神会,起身行礼之后便告辞离开。 偌大的营帐里只剩下了陈晓一个人。 他起身拿出一壶酒,倒了一杯之后猛灌入口,眉头紧锁,久久没有舒展开来。 他看向左中郎将的营帐,喃喃自语了一句:“严宽,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 再说严宽,他本来还在想着事情,可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等到睡醒来之后,已经到了深夜。 他醒来之后有些茫然,抬头看了看四周,发现是一片陌生的场景,。 我是谁?我在哪儿?这里是什么地方? 愣了愣之后,他这才回过神来。 哦对了,自己今天入宫当差,来到军营之后就在营帐里睡着了。 抬头看了看天色,严宽觉得自己该回家了。 他起身之后伸了个懒腰,然后擦掉眼屎,从热乎乎的羊毛毯子上站起身来,迈步径直走出了营帐。 守候在营帐附近的一名士兵见到严宽迈步走了出来,连忙站直了身子,大声说道:“见过严将军!” 严宽随意摆了摆手,然后就往外走去。 羽林卫驻扎的营地距离皇宫门口并不云,严宽也不需要别人引路,自己按照记忆之中的路线,很快就来到了皇宫门口。 皇宫城门外,早就有一辆马车等候在那里了。 严宽迈步上了马车,回头看了一眼巍峨雄壮的皇宫逞强,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哎,这当官好像还挺自在的。” …… 几位校尉离开了右中郎将的营帐之后,心头始终都萦绕着一股阴霾。 一直等到天黑,可左中郎将营帐那边儿始终没有动静。 那边儿越是安静,众多校尉的心里就越是忐忑不安。 等到天色彻底黑了下来之后,这些校尉再一次聚集在了陈潇的营帐里。 陈潇皱眉看着这些人,实在是忍不住了,张嘴问了一句:“那位左中郎将可曾找过你们?” 众多校尉均都是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陈潇满脸都是压抑不住的压抑,甚至还有些难以置信。 他又问:“一个都没找过你们?” 众多校尉面面相觑,还是摇头。 说实话,他们这些校尉也有些不相信这是真的。 不管如何,那个新上任的小子都是左中郎将,上任第一天不烧那三把火,竟然就只是在自己的营帐里带着?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吧! 陈潇见没人点头,沉思了许久,最后问了一句:“今天守在左中郎将营帐之外的是谁?把他喊过来,本将军要亲自问话。” 很快,之前那位士兵就迈步走进了陈潇的营帐,躬身行礼之后说道:“见过陈将军。” 陈潇问道:“那位新上任的严将军今天都干了什么,你知道吗?” 那士兵想都没想,直接就开口说道:“严将军进入营帐之后,便一直都在睡觉,直到天黑才出来。” 陈潇还是不死心,又问:“他现在身在何处?” 士兵想了想,说道:“我刚刚看到严将军往军营外边儿走了,想来是回家去了。” “回家?!” 众人吃了一惊,面面相觑的时候满脸诧异。 陈潇亦是如此,缓了很久才回过神来“你下去吧。” 那名士兵再次躬身行礼:“领命。” 士兵忍不住抬头多看了几眼在场的陈将军和众多校尉,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也不好多问,转身便离开了这里。 士兵走出去之后,营帐里依旧是一片死寂,没有人开口说话,全部都是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许久之后,陈潇幽幽的叹了口气,挥了挥手再次下了逐客令:“你们都下去休息吧。” 一名校尉实在是忍不住了,抬头问了一句:“陈将军,请问卑职应该如何对付那位新上任的左中郎将?” 陈潇沉默了很久,最终才吐出一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不变应万变。” “……” 众多校尉一脸的茫然,但是也不好多问,起身行礼之后便离开了。 …… 事后几天时间,几位校尉以及那位陈将军,全部都知道了一件事——自己想太多了。 那位新上任的左中郎将压根儿就没有要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意思,每天来了就去营帐睡觉,天黑离开这里回家。 偶尔有士兵主动送去热茶,也会看见那位左中郎将坐在那里发呆,要么就是在奋笔疾书,也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除了这些事儿之外,就没看见那位左中郎将做过其他的事情。 那些校尉早早地就想好了要如何对付那位左中郎将的刁难,可到了最后,他们却发现自己的准备完全是无用功,因为那位左中郎将压根儿连正眼都不看他们。 至于陈潇,内心憋屈不已。 他本来还以为那么一个还没及冠的毛头小子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来了这军营之后,肯定会忍不住闹出来点儿动静。 到时候,自己只要在幕后煽风点火一番,肯定可以挑起那小子和军营其他校尉的矛盾。 时间长了,肯定会有人对那位新上任的左中郎将心生不满,跑到皇上那里告叼状也不是没可能。 说不定啊,皇上一怒之下就撤销了那小子的左中郎将,把这个位置交给了自己…… 只是,陈潇想的很美好,事情却完全没有向他想的那个方向发展。 那位严中郎将来了之后什么事儿都不做,就只是呆在营帐里,不做事儿也不跟校尉说话,更不下达命令和指使,这就代表着他不会犯错。 他不犯错,陈潇就没办法挑起他和校尉的矛盾和冲突,这让早就想好了如何针对那小子的陈潇内心无比的憋屈……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五章 排队买书 本来呢,拥有一个不找事儿的领导是非常好的一件事情,别的不说,现在羽林卫的所有校尉都因为那位新上任的左中郎将不故意找茬儿,而多少改变了一些对他的印象和态度,从一开始的敌对变成了无所谓的无视。 陈潇就算是有心赶走那个左中郎将,但是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事情发生。 最近这几天,陈潇愁的只能窝在营帐里喝闷酒。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这种情况很快就过去了半个多月。 寒冬最后的一抹寒意也悄然隐退,不知不觉的换上了和煦的春风,到处都是一片欣欣向荣的绿色,生机盎然的很,淮安王府的那棵老柳树也绽放出了新的嫩芽。 趁着今天不用去军营当差,严宽便和以前一样,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院子里晒着温暖的太阳。 隔壁的院子里,慧儿和淮安王府其他的小丫鬟们人手一本西游记,看的极为入神。 看到书中某一处情节,其中一位小丫鬟顿时露出一脸的震惊神色,呼喊道:“红孩儿竟然这么厉害,就连孙悟空都不是他的对手!” 旁边儿一为小丫鬟听见她说这种话,顿时一脸的不屑:“你才看到这里啊!我已经看到孙悟空在车迟国和三位国师斗法了。” …… 慧儿也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没来由就想到了元宵节那天晚上,自家小王爷在醉仙楼里毫不犹豫的拿起地上的碎瓷片往嘴里塞的画面了。 恰巧这时候一位小丫鬟疑惑的问:“你们说,这世界上到底有没有神仙鬼怪?” 慧儿回过神来,想了很久才说:“应该是没有的吧……” 那小丫鬟不依不饶的又问:“你怎么知道的?” 慧儿想了想,一本正经的回答说:“因为小王爷说没有,那就肯定没有!” 这句话一说出口,所有的小丫鬟都转头看了过来,眼神极为古怪,看的慧儿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一名小丫鬟说道:“我发现啊,自从慧儿姐姐跟了小王爷,说话都喜欢带着小王爷。” “对呀,慧儿姐姐说话的时候,总喜欢说小王爷长,小王爷端的。 话说,慧儿姐姐,你该不会是喜欢我们家小王爷吧?” 不等慧儿回答,立刻就有小丫鬟接茬道:“那还用问吗,肯定是这样啊! 咱们家小王爷长得好看,而且还知书达理,知道的事情有很多,谁不喜欢我们家小王爷呢?” 一群小丫鬟就跟喜鹊一样,叽叽喳喳的叫唤个不停,纷纷用言语调笑着慧儿。 慧儿听着那些个羞人的言语,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低着头佯装看书,却根本看不进去。 小丫鬟们说了一会儿,发现慧儿根本不搭腔,也觉得有些索然无味,转而又开始讨论日照街醉仙楼旁边儿的那家书坊了。 “你们听说了吗,三味书屋好像又要出新书了,名字好像叫什么射雕英雄传……” “又要出新书?我刚买的西厢记和西游记还没看完呢…… 这三味书屋也太厉害了,不到半个月就出了两本新书,竟然还要出新书,他们也能写的出来那么多故事……” …… 现在的日照街和前段时间完全不一样,热闹程度要比最开始的时候还要厉害。 不少人都从四面八方赶过来,绝大部分都是喜欢喝酒的男人,积攒了好长时间的私房钱,来醉仙楼就想品尝一下传说之中一杯就倒的宽心酒。 不过,相比较起来醉仙楼的酒徒,庞斌而三味书屋的人更多。 不少人排着长队堵在三味书屋的门口,争抢着要买那新出的射雕英雄传。 一个长得人高马大,身材极为壮硕的壮汉,一边儿排队一边儿骂骂咧咧的嚷嚷着: “三味书屋就不能慢点儿出书吗?上次老子在这里派了两天两夜的队才买回去的西厢记还没看完,结果每隔几天,就有新出了一本啥狗屁射雕英雄传,真不知道这些小说有啥好看的,竟然让我加那婆姨这么入迷……” 周围排队的全部都是男子,听到这壮汉口中所说,均都是投来了感同身受的视线。 不过,他们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对视一眼之后,异口同声的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排队排了多久,壮硕汉子总算是来到了三味书屋门口。 一名负责兜售书籍的店小二头也不抬,问道:“西厢记、西游记、射雕英雄传,买什么?” 终于轮到了自己,壮实汉子激动的都要热泪盈眶了,听到店小二的询问,他赶忙说道:“我要买一本射雕英雄传。” 那店小二还是不抬头,说道:“一贯铜板。” “一贯铜板?!” 壮实汉子吓了一跳,脸上的肌肉都有些不受控制的抽抽了起来。 西厢记和西游记不都是五十文钱吗?怎么轮到这射雕英雄传的时候就直接上涨到了一贯?这和抢钱有什么区别? 虽然心中不满,但是壮汉看了看身后依旧很长的队伍,无奈之下,只能拿出一贯铜板放在桌子上。 那位店小二收起了铜钱,然后从桌下边儿拿起一本书丢给那位壮实汉子,喊道:“下一位,快点。” 壮实汉子知道后边儿还有很多人等着要买书,赶忙把那本新买来的书揣进了自己的兜里,快步离开了这里。 走出日照街之后,壮实汉子左右张望了几眼,发现没人跟着自己,这才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拿出那本历尽千辛万苦才买到的书。 书的封面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五个字——射雕英雄传。 书的第一页写着两个字,壮汉不认得后边儿那个字,只认得前面的字是金,估摸着这就是作者的名讳了。 “也不知道这本破书到底有啥好看的,我家那婆姨竟然哭着喊着让我来排队买。” 粗壮汉子抱怨了许久,低头看着那本并不起眼的小册子,忽然来了兴趣,想要翻开好好看看这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于是,这位粗犷汉子在回家的路上,鬼迷心窍的翻开了那本新买到的书籍开始阅读了起来。 茫茫草原?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六章 你是不是外边儿有人了 汉子才看了第一页,就被上边儿描写的壮阔草原给勾起了性质。 天底下的男人就没有不想着一人一马驰骋在宽阔草原上的。 不知不觉中,汉子便看的入了神,不知不觉中就把射雕英雄传第一章的内容看完了。 当他抬头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就就回到了自家门口。 汉子倒吸一口凉气,眉头紧锁,总觉得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 明明到了自家门口,可粗犷汉子却迟迟没有要迈步进去的意思。 他有些纠结。 就在这时候,院子里边儿忽然出现了一个女人,体格格外的雄壮,看见汉子出现在门口,扯着嗓子中气十足的喊了声:“买到书了没?” 汉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正入神呢,忽然就听到了这么一句,吓得浑身一个哆嗦,忙不迭把刚看过一章的书藏在了背后,转头鬼使神差的对着自家婆姨摇了摇头: “没……没买到,人太多了……” 那女子冷着脸看向粗壮汉子,眼神中有些古怪,就像是一眼看穿了自家汉子的小九九似得,迟疑着问了一句:“你确定没买到?” 汉子很不擅长撒谎,眼神四处乱飞,压根儿就不敢和自家婆姨对视,一张老脸也憋得有些泛红,支支吾吾的说: “我去三味书屋排队了,可……可买书的人太多了,我没买到…… 你别急,我明天再去买,肯定要给你把那本书买回来!” 不料,那女子听到自家汉子这么说,顿时就变了脸色,伸出手指向汉子背后,厉声道:“你说你没买到,那你身后的是什么?” 粗壮汉子面色大变,张嘴想要狡辩几句,但是却无论如何都张不开嘴,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女子见汉子这样,立刻就知道自己猜对了,瞬间红了眼眶,上前几步拽着壮实汉子的胳膊就开始嚎啕大哭。 “你个没良心的负心汉,当初追我的时候,说什么要对我好一辈子,我要天上的星星,你就不给我月亮。 现在好了,我让你去买一本书而已,你就藏藏掖掖的不给我,你说,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婆娘了?你是不是外边儿有了别的女人了?” …… 三味书屋内,范四盯着手里的账本,面色无比的震惊,身体都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 仅仅只是半个月的时间恶意,之前刊印的一万册西厢记都已经买了出去。 按照每一册书十个铜板的利润来算,一万册就是好几百两银子的纯利润。 虽然和宽心酒相比较起来,还是差了很多,但按照眼前的形势来看,在不久的将来,整个京都都很有可能会人手一本西厢记。 按照这样算下来,三味书屋的盈利要远超隔壁的宽心酒。 最重要的是,三味书屋可不仅仅只有西厢记那么一本书,最近淮安王府的小王爷可是陆陆续续的送来了好几本书,尤其是那本西游记,畅销程度要远超范四的想象。 不到两天时间,匆忙刊印出来的两千侧就全部售卖了出去。 不仅如此,三味书屋门口每天都会排着长队的等候买书,无数人都争着抢着要买西游记。 直到这个时候,范四才算是真正明白了自家小王爷的良苦用心。 果然如小王爷所预言的那样,三味书屋未来的日子里,进账的银子要远超隔壁的醉仙楼。 作为三维数组的掌柜的,范四自然要比隔壁的林松更有前途。 淮安王府精明能干的人不在少数,可那位小王爷不让别人执掌这三味书屋,而是专门找了自己,果然是对自己厚爱无比。 范四现在已想起自己一开始时候那种不情不愿的态度,就有些悔恨,恨不得狠狠甩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羞愧难当啊! 不过,范四很快就重重叹气一声,随即红儿眼眶。 他很感动,感动的是那位小王爷竟然这么信任自己…… 现如今,三味书屋才刚成立了不到一个月,就已经拥有了超越京都名列第一书坊,一跃成为全京都最受欢迎书坊的趋势了。 除了这些让人欢喜的事儿之外,还有一件事始终都萦绕在范四的心头——三味书屋虽然一直都在加紧刊印书册,但是始终都供不应求,这是一个大问题啊! 现如今,三味书屋的名号已经传出去了,未来还会有比现在更多的人慕名而来买书,可以三味书屋现在的刊印速度,根本供不上京都那些读者的购买速度。 想到这里,范四转头看了看三味书屋门口排着的大长队,忍不住叹了口气。 别看现在门口排着那么多人,但是不用等到中午时分,那些人就会骂骂咧咧的散去——因为三味书屋的书都卖光了。 过去的那么多年里,京都的书坊从来都是囤货卖不出去,还从来没出现过卖脱销的情况。 对于三味书屋来说,卖脱销这种情况很致命,逼的范四不得不开始考虑购买宅邸用来加大生产量这个问题了。 想到这里,范四又忍不住激动起来。 他转身冲着一个店伙计招了招手。 那名店伙计快跑几步来到近前,谄媚的问道:“掌柜的,有什么吩咐?” “准备一辆马车,我要去见小王爷。” 店伙计点了点头:“我这就去准备。” 范四迈步走出三味书屋门口,就那么站在那里看着排着长队的人群,心头虽说急切,但是也充满了成就感。 范四知道,三味书屋当务之急就是尽快建立新的刊印书册的作坊,让刊印书册的速度和质量都上的去。 马车准备好之后,范四有些迫不及待的跨上马车,然后催促道:“去淮安王府,快点!” 车夫见范四满脸焦急,还以为发生了天大的祸事,驾着马车就狂奔了出去。 原本三味书屋到淮安王府需要半个时辰的功夫,这一次只用了一盏茶的功夫。 范四下了车,跟淮安王府门房打了声招呼,径直就去找严宽了。 在后院见到了严宽,范四拍了拍衣衫上的尘土,这才上前轻声呼唤了一声:“小王爷?”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七章 野炊去 严宽正躺在椅子上安逸的晒太阳呢,忽然听到声音,睁开眼睛看了看,发现是三味书屋的范四来了,还以为是三味书屋出了什么事儿,赶忙问道:“怎么了?书卖不出去吗?” 范四赶忙摇头:“没有没有,小王爷,小的这次来,是有些事儿想要请示小王爷的。” 严宽这才放下心来,点了点头又闭上了眼睛:“你说。” “小王爷,事情是这样的……” 范四在旁边儿站的笔直,把三味书屋的近况说给眼眶听。 “小王爷,咱们三味书屋的书不是卖不出去,而是远远不够卖。 之前您让我们印制出来的一万册西厢记已经在三天之内全部卖光,最新龛影西游记也是供不应求的状况。 您昨天又让人送来了一本射雕英雄传,我们仅仅是做了一点宣传,今天就有大量的人在书坊门前排队购买……” 说到这里,范四顿了顿,小心翼翼打量了严宽的脸色之后,小心翼翼的说道: “依小人拙见,我们不妨在郊外寻一处僻静宅院,专门用来刊印书籍,然后再用马车拉到京都,让我们三味书屋来售卖。 这样的话,第一是省了好多的银钱,而来也可以解决三味书屋书籍供不应求的现状。” 严宽沉默了片刻,依旧没有正眼,说道:“就按你说的办,这件事情全部由你去操办,至于钱的话,你直接去找府上管事要钱,先从王府的账目之处。” 范四原本还以为自己需要和这位小王爷费好些个口水才能说的他出钱购买宅院,没想到对方答应的这么爽利。 范四松了一大口气,脸上也浮现了激动的神色。 他强忍住内心的激动,躬身行礼说道:“好的,小王爷,小的这就去办。” 范四再次恭敬行礼,然后转身快步离开了严宽的院子。 严宽躺在那里很久,却始终都没有找到之前那种闲适安逸的感觉,干脆坐起身来。 他睁开眼睛离开了椅子,然后后了一嗓子:“小三子!” 几乎是瞬间,小三子那略带臃肿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严宽的院门之外,一个箭步就冲到了严宽的面前。 人为之声先到:“小王爷,小三子在的,请问有什么吩咐?” 严宽看着那张满是肥肉的脸蛋儿,忍不住啧啧称奇——不愧是自己身边的狗腿子,时时刻刻都想着讨好自己,一呼喊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要是把他放在现代,那还不得超越刘翔了? 严宽摇了摇头,开口说道:“小三子,上次我让你找铁匠打造的炉子,准备好了吗?” 小三子点了点头:“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一直都放在其他的院子,就等小王爷使用了。” 严宽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大袖一挥说道:“行,你和慧儿都准备一下,然后我们出去野炊去!” 虽然不知道小王爷口中的野炊是什么意思,但是小王爷知道,这个什么野炊肯定和吃的有关,立刻就来了兴趣,双眼放光的点头说道: “好的小王爷,我这就去准备。” 野炊这种事情,就是要和亲朋好友一起去,一个人的话,未免太无聊了。 只可惜,在这片天空之下,严宽认识的人屈指可数。 礼部尚书的儿子李楚楠算一个,那个京都第一恶霸捕头王姝悦算一个,丫鬟慧儿算一个,狗腿子小三子算一个。 如果硬要算的话,那皇帝陛下也算一个。 可这里边儿能够陪着自己出去野炊的,怕是也只有小三子和慧儿了。 于是乎,小三子喊上慧儿,然后又吭哧吭哧的把那特别定制的炉子带上,和严宽一并出了京都城。 在路上的时候,马车很颠簸,小三子仿佛是把那炉子当成了宝贝,一边儿驾车一边儿死死地抱着炉子。 本来呢,马车很颠簸,这让严宽的性质少去了很多,但是转念一想,京都城外美景怡人,他便又多出了几分欢喜。 慧儿才没想那么多,她只是和自家小王爷出去玩儿就很满足了。 马车在颠簸之中行驶了大概一个多事陈,总算是到了郊外 下了马车之后,严宽迎面就看到一片绿莹莹的草地,死面环绕着葱茏的树木,草地上还有着一朵朵含苞待放的花朵,远远看去极为赏心悦目。 走进之后,一股草地特有的清香伴随着花儿的芬芳飘入了严宽的鼻子里,这让严宽心情大好。 “来来来,就把炉子摆在这里。” 严宽只是看了几眼,就直接确定了再次野炊。 小丫鬟慧儿从小就被买来养在高宅大院里,还真没出过京都城,此刻见到了眼前的美景,更是看的有些痴呆了。 她就那么紧紧地跟着自家小王爷,亦步亦趋的不断四处张望,满脸都是好奇和欢喜。 至于小三子,他才不关心美景不美景的,他在乎的只有吃的,此刻正在吭哧吭哧的从马车上卸那烧烤炉子呢。 那烧烤炉子是严宽让铁匠特别定做的,用的是精铁打造而成,除此之外,还有小三子提前准备好了的各种食材,都被小三子用目前串了出来。 现在距离吃饭时间还早,严宽就让小三子把烧烤炉子放在草地上,然后点燃了提前准备好了的木炭,趁着木炭才刚刚燃烧起来的时间,他从怀中掏出一副用绿竹片做好的扑克牌丢在慧儿铺好的地摊上,说道: “来来来,你们都过来,我教你们斗地主。” 古代的生活缺少娱乐,有钱人的娱乐就是去逛青楼,而没钱人的娱乐基本上就只能玩儿泥球了。 严宽不愿意去那种花街柳巷,干脆就苦中作乐,自己制作了一副扑克牌。 这个时代还没有那种硬纸片,普通的纸张太软,不能用于制作扑克牌,,相比较起来,反倒是绿意葱茏的竹片更适合一些。 严宽选择了一些质地不错的小竹片,亲自动手切割成了大小一致的模样,然后在上边儿刻画了扑克牌的图案。 严宽刻画不出大王小王的团,索性就在竹片上写了大和小两个字,用以区分大小王。 虽然慧儿和小三子还不清楚这扑克牌到底是 什么东西,但还是乖乖做下聆听着自家小王爷讲述这种新奇玩法。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八章做烧烤是一门艺术! 讲过了规则之后,严宽询问他们二人是否明白。 虽然他们还有些茫然,但好歹算是听明白了规则,只是对于玩儿法还不是很熟悉。 反正打牌也不是可以用嘴巴说明白的,严宽也就不再赘叙了。 在开始之前,严宽又有了一个想法。 打牌要是不加点儿赌注的话,那就没意思了。 于是,严宽就在开始玩牌之前,提前说好了规则——谁要是输了牌,就要被胜者在脸上贴上沾了唾沫星子的纸条,这就是输了的凭证。 严宽和小三子以及慧儿玩了一炷香的时间,小三子和慧儿的脸上就都贴满了纸条。 新的议论开始之后,严宽抢了地主,仅仅是几个呼吸功夫,严宽就把手里的竹片丢出去大部分,看的慧儿和小三子一愣一愣的。 作为农民的小三子和慧儿,均都是一脸紧张的盯着严宽手里仅剩下的几张竹片。 尤其是小三子,他的脸上已经贴满了纸条,实在是不想再输下去了。 严宽随手丢出去一张竹片,脸上带笑的说了一句:“一个小三,我提醒你们,我还剩下最后四张牌了。” 小三子听到严宽这么说,顿时就急了。 他抬手想要把手里的牌甩出去,但是却又在出手之前迟疑了起来。 他终究还是没能按捺住性子,把最后的大牌甩了出去。 “小王!” “千万可别来一张大王打我啊!”小三子紧张万分,心中默默的念叨着。 他的脸上已经全部都是纸条了,要是再贴上来的话,那就真的没地方了! 按照之前的约定,脸上最先没位置贴纸条的人,待会儿可是要去走很远的地方摘野果子吃的。 就在这时候,慧儿手艺抬,直接丢出一张刻着大字的竹片。 “大王!” 慧儿一脸的理所当然,把手里的大王丢在了地上。 小三子就跟被雷劈了一样,整个人都傻了,就那么愣愣的看着慧儿,嘴唇翕动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又说不上来。 他想要骂人,但是又不敢那么做…… 小三子想了又想,越想越觉得委屈,别的满脸通红。 他实在是忍不住了,扭头冲着慧儿瞪眼道:“你打我做什么?我们都是农民啊!” 慧儿啊了一声表示吃惊,呆萌无比的反问了一句:“怎么,我不能出牌的吗?” …… 小三子彻底的无奈,再也没力气说话了。 严宽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觉得好笑。 他摇了摇头,无奈之中又带着几分得意,咋舌说到:“小三子,你也别怪慧儿,这一局啊,不管你们怎么出,注定是要输了!” 说完这句话,严宽把手里的四张竹片甩了出去:“嘿嘿,我手里拿着的可是司长一样的牌——炸弹!” 看着那四个写着一模一样字体的竹片,小三子哀嚎一声,彻底绝望了。 今天玩儿了这么长时间,他竟然一把牌都没赢过! 小三子是个身上带着浓郁地痞流氓气息的人,说话做事都很不讲规矩,答应人的事儿也从来做不到。 但是,这些仅仅是对于外人而言。 在面对严宽这位小王爷的时候,小三子那可是绝对的忠心不二,在严宽这里,他说一就是一,绝对认赌服输! 既然之前答应了输牌的人要去摘野果,小三子一咬牙一跺脚,心说去就去! 小三子起身哀叹了一声,扭头可怜巴巴的看了看那边儿已经准备好了的食材和烧烤炉子,心中更觉得绝望,可又无可奈何,只能转身迈步向远方走去。 那烧烤的食材可是他一下一下串起来的,本来还以为今天出来可以一饱口福了,没想到自己到了最后竟然什么都尝不到。 严宽抬头只是看了一眼,瞬间就明白了小三子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他笑着招了招手:“先别走,等吃过了烧烤在去摘野果也不急。” 听到严宽说这话,小三子原本那暗淡无光的眼眸瞬间焕发了光芒,转头眼含泪水的看着严宽,哽咽着说了一句: “小王爷,还是你最好……” 烧烤这种吃食是这个时代没有传播的,但是却早就在人类第一次发现火焰的时候就已经发明了的。 现代的时候,每次一到夏天炎热的晚上,大街小巷到处都会摆放着烧烤炉,空气之中都弥漫着木炭燃烧和烤肉混合起来的香气。 在严宽的记忆里,他觉得烧烤是最原始,最接近食材本源的吃法,而做烧烤则是一门艺术! 但是烧烤吃的是是调味料,现在这个时代还没有发明现代那么多的调味料,所以吃起来会在味道上有一些出入。 即便如此,烧烤架上依旧弥漫着浓郁的香气。 在之前的时候,严宽已经让醉仙楼的主厨把大块的牛肉切割腌制好,然后又在上边儿抹了蜂蜜。 蜂蜜是现代人常用的调味料,尤其是在烧烤的时候,往肉上抹一些蜂蜜,不但可以提升鲜美度,更可以让肉里边儿添加太倾向甜美的味道…… 一炷香时间过去,在木炭的烘烤之下,牛肉已经从红色变成了暗黄,散发着浓郁的诱人香气。 随着时间的流逝,烧烤架上的香气越发浓郁醇厚了几分。 小三子就站在烧烤炉子旁边儿眼巴巴的看着上边儿那香气扑鼻的串串,口水几乎都要把衣襟打湿了。 慧儿也比下搜三字好不到那里去,一双好看的秋水长眸时不时的扫向烧烤炉子这边儿,小丫头还故意装出不在意的样子,看的严宽直偷笑。 严宽只是觉得好笑,心说他们身为华夏子弟,竟然连烤肉都没吃过,未免也太可怜了。 于是,他从炉子上拿起一串烤的差不多了的牛肉递给慧儿,说道:“来,尝尝味道怎么样。” “谢谢小王爷。” 慧儿这才知道,自己的装模作样早就被小王爷看穿了,顿时羞红了脸。 她有心不接那串烤肉,但是又实在受不了那诱人的香气,迟疑再三,还是软软糯糯的道了一声谢,从严宽的手里接过了那串烤肉。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九章 小男孩儿 因为从来都没有吃过烧烤,所以慧儿即便手里拿着烧烤串,也不知道该如何下嘴。 严宽发现了慧儿的窘迫,不急不缓的拿起一串烤肉吃了一下,慧儿这才有模有样的吃了起来。 后来烤串熟的差不多了,严宽三人便开始大吃特吃起来。 很快,他们带来的那么多食材就都下了肚子。 不得不说,醉仙楼的主厨做饭的手艺还是很不错的,虽然现在的调味料很少,但主厨却把牛肉腌制的很好吃,配合上鲜美的蜂蜜风诗爽口无比,即便是严宽这种吃惯了大鱼大肉的人都忍不住由衷的称赞了几句。 三人还沉浸在烧烤带来的没位置中,忽然有一个稚嫩的声音在不远处响了起来。 “喂,你们几个家伙是谁?这里是我的地盘儿,谁让你们过来的!” 严宽吓了一跳,转头循着声音看了过去,之家你一个七八岁模样的小男孩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三人不远处的地方,此刻正一脸不开心的看着他们。 严宽看了几眼,以为只是因为淘气来这里玩耍的孩子,就没有放在心上,继续烤那仅剩下的几串牛肉。 这种小事情,身为着急身边头牌狗腿子的小三子会很熟稔的处理掉的。 果不其然,在听到那小孩儿的声音之后,小三子赶忙从摊子上站了起来,快步跑过到那小孩子的面前,伸手从袖管里掏出即可铜钱递了过去,笑嘻嘻的说道: “这位小公子,我们家小王爷正在这里办事儿,很快就会离开,这几颗铜钱你拿着去买糖葫芦吃……” 不料,那小男孩儿却是看都不看小三子手里的铜钱,皱眉一脸不开心的看着小三子,用一种极为傲娇且冰冷的口吻质问道:“公子就是公子,为何要在前面加上一个小字? 怎么,我看着很小吗?” 末了,他又支支吾吾的补充了一句:“爱说着了,我不……不喜欢吃糖葫芦!” 小三子蹲下身子,对于那小男孩儿的质问也并么有觉得生气,只觉得是童真童趣的很,又笑着问了一句: “请问这位公子,你喜欢吃什么?” “我喜欢吃……” 小男孩儿下意识的就要回答,却忽然停顿了一下,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得,硬生生的改变了口风。 “我喜欢吃什么都和你没关系,反正你们占了我的底盘,快点离开,不然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这话要是从一个成年人的嘴里说出来,肯定会惹的别人生气,最后双方大打出手也不是没可能。 但是现在这些话是从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儿口中说出,还是这么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儿口中说出,未免就有些好笑了。 小三子也有些忍俊不禁,心说这孩子未免也太可爱了。 见那小男孩儿一脸认真的表情,小三子转头看向严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严宽也不生气,迈步来到近前,蹲下身子看着那小男孩儿。 见状,小三子赶忙退出去几步,给严宽让出来足够的空间。 严宽先是盯着那小男孩儿看了看,然后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开口说道: “你是公子,我也是公子,我们两个身份相同,而且这地方也不是你家的地,用不着讲究什么先来后到,更没有归属一说,你凭什么就要赶我们走?” 小男孩儿一愣,似乎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想了很久也没能想出来个所以然,最后有些恼怒的跺了跺脚。 “这儿地方就是我的,你们不能在这里!” “……” 严宽有些无奈,心说这熊孩子未免也太不讲理了。 沉吟了片刻,严宽忽然双眼一亮,计上心头。 他对那小男孩儿说道:“要不这样吧吗,我们两个赌一把,要是你赢了,我们就乖乖离开这里,怎么样?” 小男孩儿却并没有像严宽想象的那样一口答应下来,而是皱着好看的小眉头认真思考了片刻,抬头看向严宽一本正经的说道:“这地方本来就是我的,为什么非要我打赌赢了你,你们才肯离开?” “这……” 严宽有些愕然——面对小男孩儿的质问,他竟然无言以对! 这孩子未免脑子转的也太快了些! 严宽想要佯装生气吓走这孩子,但是转念一想,自己现在都已经是羽林卫左中郎将了,要是做出这样的事情,未免也太掉身价了。 于是,他想了想之后说道:“既然你不愿意,那就这样,我们两个打个赌,要是我赢了,你就允许我们呆在这里,怎么样?” 小男孩儿也不甘示弱,仰着脑袋问:“那要是我赢了你呢?” 严宽见小男孩儿脸上出现了压抑不下去的激动神色,知道他这是来了兴趣,便笑着指了指身后的烧烤炉,说道: “要是你赢了我,那我就亲自为你烤肉吃,怎么样?” 烤肉? 小男孩儿没有说话,顺着严宽手指的方向看了看他的身后。 只见不远处的烤肉炉子上还有正在制作的烤肉,浓郁的香气就是从哪里飘荡出来的。 小男孩儿露出一副焕然的神情,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似得,这才认真的点了点头。 “我答应你。” 严宽忍不住笑了笑,心说这孩子虽然脑袋是转的快了一些,但不管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孩子,未免也太好骗了些。 打赌之前连具体的事情都不问一下,就冒冒失失的点头答应下来,孩子终究是孩子啊! 如果自己提出和他比力气的话,那小男孩儿岂不是吃亏大了? 只不过,严宽好歹也是淮安王的儿子,现在又称为了左中郎将,自然不会厚着脸皮和一个孩子比力气,那未免也太不要脸了。 想了想之后,严宽顺手从地上捡起两块石头,一大一小抓在手里。 他把石头抓在左右手手心之中,然后高高举过头顶。 小男孩儿抬头一脸疑惑的看着严宽,显然没明白他这是想要做什么。 他正要开口询问,严宽便开口解释了起来。 “我和你赌的很简单,你只需要猜一猜我手里的两块石头,哪一块会最先落在地上。 猜对了就是你赢,猜错了就是我赢,怎么样?”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章 打赌 小男孩儿猜对了,严宽会亲手为他烤肉吃,之后便会乖乖离开这里。 可要是他猜错了,那就必须履行承诺,让严宽他们一行三人继续呆在这里烤肉。 听到严宽的解释之后,小男孩儿眨巴眨巴眼睛,幼小的心灵里充满了疑惑不解。 他想不明白的不是自己,而是面前这个大哥哥的脑袋是不是有病。 两块大石头一起落地,当然是重量更大的石头最先落地了,这还用得着打赌吗?京都里随便抓一个人都知道这个答案啊! 见那小男孩儿许久没有回答,严宽笑着故意激他:“怎么,你怕输不敢打赌?” 七八岁的小男孩儿什么都不懂,但却是争强好胜心思最重的年纪。 听见严宽如此调戏你自己,小男孩儿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咪似得,瞪大眼睛喊道:“男子汉大丈夫,打赌就打赌,谁怕谁!” 别看他年纪小,但是重量越大的物品落地越快的道理还是知道的。 在小男孩儿那幼小的心灵里,他相信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他相信自己会赢了面前这个脑子有病的大哥哥的! 严宽嘿嘿一笑,又蹲下身子,把右手手心的石头放在地上之后伸出手掌对准那小男孩儿:“空口无凭,击掌为盟!” 啪! 小男孩儿这一次没有犹豫,抬起小小的手掌和严宽拍了一下手心。 他随后说道:“我猜你你右手手心的那块大石头会更早落地!” 严宽右手握着的那块石头几乎是左手手心石头的两倍体积。 严宽却并没有就这么开始,而是看着那小男孩儿,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面对他。 “要是就我们两个人打赌,你输了反悔怎么办?” “啊?” 小男孩儿压根儿就没有去想这个问题,一时间有些错愕。 他皱起眉头认认真真的打量了面前这位大哥哥几眼,心中竟然有些……不对劲儿! 这个家伙竟然能够想到这个问题,这就说明他的脑子还不是很傻。 在严宽的提议之下,慧儿和小三子站在了他们中间,亲眼目睹着二人的打赌过程。 慧儿一脸认真的看了看小男孩儿,然后又看了看自家小王爷手里的两颗石头,点了点头说道:“可以开始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她便开始死死地盯住自家小王爷手里的两颗石头,忍不住在心中哀叹了一声:“哎,自家小王爷又在做这种荒诞的事情了,看来是失心疯又发作了……” 严宽把手臂高高举起来,故意说了一句:“看清楚啊,我要松手了!” 在所有人都死死地盯着他手上动作的时候,严宽嘴角勾了勾,露出一个很是邪魅的笑容。 他松开了手,两颗一大一小的时候开始往地上掉。 砰! 两颗石头从空中落下,然后坠落在了地面上,却只是发出了一道略显沉闷的声音。 小男孩儿差点儿把眼珠子瞪出来,忍不住惊呼一声:“这……这不可能!” 这时候的小男孩儿满脸都是匪夷所思的神情,因为剧烈的震惊和错愕,他的小嘴巴都张的老大! 不光是他,就连旁边儿的小三子和慧儿都是瞪大了眼睛,一脸的匪夷所思。 这不可能啊! 两块重量不一样的石头从同一位置落下,重量比较大的石头肯定会先落在地上,这是任何人都知道的道理,哪怕是那些没读过的人都知道,可是…… 可是为什么他们刚刚看到的一幕,却和想象之中的完全不一样? 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之中,哪凉快一大一小的时候同时落下,竟然是同一时间落在地上的! 小男孩儿冷了很久,忽然猛地抬头看向严宽,抬手指着严宽,以一种极为笃定的口吻说道:“你作弊了,一定是你作弊了!” 严宽不以为然的咧了咧嘴,开口说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严宽无所谓的摇了摇头,说道:“既然你铁了心的耍赖,那我也没办法了。” 说完这句话,严宽带着小三子和慧儿转身就走,口中吩咐道:“小三子,带上东西,我们这就回去。” 就在小三子屁颠儿屁颠儿跑去要收拾东西的时候,那小男孩儿忽然喊了一声:“你等一下!” 严宽转头似笑非笑的看了看他,只见那小男孩儿此刻一脸的纠结,似乎是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履行之前的诺言。 他想了很久,这才开口说道:“既然我输了,那我就愿赌服输,你们可以继续呆在这里,我不赶你们走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小男孩儿叹了口气,开口说道“不光如此,以后你们要是想来这里的话,随时都可以来。 不过,有一件事我想要问你。” 严宽笑的有点儿像老狐狸,似笑非笑的问了一句:“你说说看。” 小男孩儿皱起了眉头:“我想问的是,为什么两块大小不一样的石头为什么会同时落地?” “哦?” 严宽挑了挑眉,忍不住多看了那小男孩儿几眼。 他这个时候才注意到,这小男孩儿虽然年纪小了些,但是身上的衣服却很华贵,显然不是一般家庭的孩子。 而且这小男孩儿的表情神态却很不一般,脸上有着远超他这个年纪的冷静和沉着。 虽然和成年人相比较起来,小男孩儿的沉着冷静都显得很是稚嫩,但是和同龄人比较起来,,他已经很不错了。 严宽想了想,停住脚步转头说道:“与其问我,你不如自己亲自动手试一试。” 听到严宽这么说,小男孩双眼一亮,也顾不得和严宽多说什么,直接蹲下身子捡起两块大小不一样的石头握在手里。 他学着之前严宽的动作,把两块石头尽可能的举过头顶。 因为年纪还小,身高还不够,小男孩儿又想要尽可能的把石头举得更高,所以就踮起了脚尖,远远看去有些滑稽可笑。 但是小男孩儿却不在乎那么多,一双大眼睛只是死死地盯着自己两只手里的石头。 当他再一次看到两颗石头同时落地的场景之后,整个人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就那么直愣愣的站在那里,低着头看着较低下的两块石头。 不用说,这次的事情肯定会在小男孩儿的幼小心灵里留下很深的影响。 “为什么……为什么是这样的结果?难道我以前想的都是错的吗?这为什么?”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大胆贼子 小男孩儿满脸的茫然,怔怔的盯着那两块石头看个不停。 严宽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有些愧疚。 用这种方式来欺骗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是不是有些太残忍了? 他迟疑了一下,刚要迈步上前去安慰那小男孩儿几句,却没料到,那小男孩儿率先抬起头看了过来,一脸茫然的问了一句: “为什么?为什么两块重量不一样的石头会同时落地?” 和一般的孩子比较起来,这孩子的胜负心显然要更多一些。 但是与此同时,这小男孩儿却更更在乎那个为什么。 严宽盯着小男孩儿的双眼,从他的双眼之中看到了浓郁的求知欲望。 在那一刻,严宽愣住了,许久都没能回过神来。 如出一辙的眼神,真的是一模一样! 那是一种渴望,是一种求知欲,是一种对于知识和未知信息的渴望! 前世的时候,严宽很穷,他迫切的想要用知识改变自己的命运,所以他疯狂的学习,疯狂的看书。 虽然眼神如出一辙,都充满了求知欲望,但是严宽看的出来,现在自己眼前的小男孩儿的眼神要更加澄澈,里边儿有的只是单纯的求知欲,并么有掺杂其他的欲望。 为什么两块大小不一样的石头会同时落地? 不光是小男孩儿会这么想,旁边儿的小三子和慧儿也是一脸的茫然,同样用那种充满了求知欲的眼神看着严宽。 严宽回过神来,不由得咧了咧嘴,一时间有些无奈。 这些古代的人脸伽利略都不知道,自己和他们说什么自由落体有用吗? 这……有些太为难严宽了。 在这个时代,古人不光是不知道伽利略,连加速度都不知道,物理知识更是没有半点儿的研究,就算是严宽详细讲述个三天三夜,他们也不会明白的。 严宽沉吟了很久,认真考虑了一下那个温恩替,尽可能的用那小男孩儿可以明白的直白言语解释说: “两块石头落地的速度和他们本身的重量没有直接的关系,不管石头的重量多大,只要是处于同一高度,他们落下的速度就会相同,最后就会同一时间落地。” 话说出去之后,严宽就有些后悔了。 这一顿解释,和没解释有区别吗? 只不过,严宽刚要再次解释,抬头之后却是看到那小男孩儿陷入沉思之中,似乎是在认真考虑这件事情。 想了许久,那小男孩儿抬头看向严宽,脸上虽然还有疑惑不解,但却多出了几分坚定。 他直勾勾的看着严宽,突兀的问了一句:“当我师傅,可以吗?” 师傅?! 严宽瞪大眼睛傻眼了。 好不容易出来吃一顿烤肉,没想到最后竟然有人要认自己当师傅,这算什么事儿? 严宽下意识的就要拒绝,也不知道怎么的,他抬头看了看那个小男孩儿,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了之前那个充满了求知欲望的眼神,竟然开始迟疑了起来。 就连严宽自己都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想的,他竟然鬼使神差的点头答应了那小男孩儿的请求! 见到严宽点头,小男孩儿一脸的狂喜,二话不说,扑通一声就跪在了草地上,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用自己那稚嫩的声音大声说道: “师傅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 严宽都愣住了,一张脸都黑了下来。 就算是严宽这种刚来古代的人都知道,拜师是一件很庄重严肃的事情,拜一位名师是很重要的事情,绝对不是像这小男孩儿一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几个头就可以敷衍过去的。 只不过,严宽看了看那小男孩儿身上的华贵衣服,他又有了另外一个想法。 小孩子说风就是雨的,拜师估计也就是一时半会儿的兴起而已。 别看这孩子比一般的同龄人要更加成熟一些,但毕竟只是孩子,现在突然说要拜自己为师,说不定明天睡一觉起来就把这事儿忘了。 这样看来,好像这也不算什么事儿。 只不过…… 严宽斜眼看了看那小男孩儿,有些无奈。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这话怎么听着那么熟悉呢? 严宽想了想,忽然才想起来。 自己之所以会觉得这句话很熟悉,是因为前几天在军营之中编纂西游记的时候,内容里边儿就很多地方提到了这句话。 只不过,西游记那本书现在还在印刷之中,并没有开始在市面上发售,仅有的几本西游记都在淮安王府的那些小丫头的手里。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本书是经由捕头王姝悦的手送到了那个赵倩倩手里…… 不对啊! 严宽忽然愣住了,猛地抬头看向那个跪在地上的小男孩儿。 他是怎么知道那句话的?难道他已经看过了那本西游记的吗? 严宽瞪大眼睛看着那个小男孩儿,一时间心里满满的都是震惊和错愕。 这个小男孩儿已经看过了自己写的西游记?他和赵倩倩是什么关系? 严宽嘴唇翕动了几下,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不等严宽说些什么,那小男孩儿身后不远处忽然出现了几位腰间佩刀的侍卫,直接就冲着严宽这边儿冲了过来。 为首的人是一个黑脸的汉子,浑身上下都迸发着一股强烈的杀气,显然是一位上过战场的士兵。 当那汉子一眼看见那小男孩儿竟然跪在地上,对着严宽磕头行礼的时候,先是一愣,随后必然大怒,转头怒目瞪着严宽,沧浪一声就拔出了腰间的佩刀,二话不说,直接就对准严宽的脑袋就劈了下来。 与此同时,那汉子闷声喊了一嗓子:“呔,大胆逆贼,竟然敢如此侮辱我家公子!” 那黑脸汉子并没有当场把严宽劈成两半,而是把手中的长刀架在了严宽的脖子上。 那寒气逼人的长刀在太阳的照耀下,闪烁着硕硕寒光,看的严宽差点儿尿裤子。 严宽瞪大眼珠子,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停滞跳动了。 他想要逃跑,但是双腿却无论如何都挪不开步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把长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这是严宽生平第一次感觉到死亡距离自己是这么的近! 那小男孩儿听到汉子的呼喝声之后,抬头看了过来,瞬间就傻眼了。 他回过神来之后,赶忙快起身跑了过去。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二章 等你长大些再告诉你不迟 小男孩儿直接就挡在了严宽的面前,那壮汉手中明晃晃的长刀距离小男孩儿脑袋还有很远,但是那壮汉却是被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也顾不得和严宽对峙了,直接往后退出去三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属下该死,惊扰了公子!” 小男孩儿估计也是没见过这种阵仗,被吓得不轻。 刚刚之所以会跳出来挡在严宽的面前,那完全是下意识的行动。 此刻,当他看着那壮汉手中明晃晃的长刀的时候,心中后怕不已。 毕竟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而已,几乎是瞬间,小男孩儿就被吓得红了眼眶。 只是,小男孩儿似乎是不想在严宽的面前丢脸,便强忍着没有落下泪来。 他故作很定,深吸一口气,用颤抖着的嗓音说道:“这位是我的师傅,你不可以在我师傅的面前无礼。” 壮汉一愣,先是看了看小男孩儿认真的脸色,然后又打量了几眼面色煞白的严宽,纳头便拜。 “公子,拜师事关重大,可不能如此轻率啊……” 壮汉满脸都是震惊,看着严宽的眼神充满了匪夷所思。 不料,那小男孩儿却是摇了摇头,很是坚定的说道:“我已经行过了拜师礼,所以这件事情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明明只是个孩子,说话做事却给人一种老成持重的感觉。 那位壮汉似乎也是知道自己说话不管是,便一脸苦涩的摇了摇头。 他想了想,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那……公子,夫人那边儿?” “无妨!”小男孩儿挥了挥手说道:“我母……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教导我要尊师重道,现如今,我已经行过了拜师礼,那就不会反悔,我身后这位公子便是我的师父。 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出声,是想要陷我于不仁不义之中吗?” 小男孩儿七八岁的年纪,但是此刻的他却浑身散发这一股令人胆寒的强大气魄,看的严宽一愣一愣的。 这小男孩儿的表现,让严宽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是自己现在亲眼看到了现代网络小说之中的那些个出场自带王霸之气的主角。 严宽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心说自己出来野炊而已,回去的时候就多了一个便宜徒弟,而且还是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的那种,这回死不是有点儿……误人子弟了? 那名带着长刀的壮汉在听到小男孩儿的质问之后,忙不迭低头在地上磕头,口中回答说:“小人不敢。” 小男孩儿仿佛早就已经习惯了别人对自己俯首称臣的场景,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说:“你们退下吧。” 那名壮汉看了看严宽,又看了看一脸坚决的小男孩儿,很是担心,但是又不敢多说什么。 他知道,面前的这位小主子只要下定了决心,任凭谁说话也很难改变。 想到这里,他便有些无奈,只能起身说道:“那……公子,小人这就告退。” 说完这句话之后,那名壮汉抬头深深地看了严宽几眼,然后这才带着那些个长得虎背熊腰,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的扈从离开了这里。 当然,那为首的壮汉显然并不信任严宽,所以他们并没有离开很远,而是在不显眼的地方蹲着,时刻观察着这边儿的状况。 不用怀疑,只要严宽胆敢做出对那个小男孩儿有威胁的举动,他们这帮人就会二话不说冲出来。 等那些人离开之后,小男孩儿一拍额头,然后转身面对着严宽,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 他恭恭敬敬的对严宽行了一礼,然后说道:“平白无故的让师傅担惊受怕,学生不胜……不胜……” 终究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虽然读过一些书,但词汇量还是很匮乏的,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一个合适的词语来,憋的一张小脸儿都有些通红。 严宽看着面前那张有些通红的脸蛋儿,无可奈何的提醒了一句:“不胜惶恐?” “对对对!就是不胜惶恐!” 严宽摇头叹气一声,心中难免有些感慨。 自己和这个小男孩儿认识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在自己面临危险的时候,他竟然能够义无反顾的挡在自己的面前,这也实在是太…… 要知道,这还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啊! 想到这里,严宽心中便多出了几分惭愧。 他开口说道:“我叫严宽,是京都里颇有名望的人。 你以后如果有事找我,就让人去淮安王府找我,到时候我肯定会帮你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的。” 经历了这次的危机,严宽对于这小男孩儿虽然还是没有多少的感情,但是也不像一开始那样的冷淡了。 听到严宽这么说,小男孩儿也知道,严宽这是真正意义上的认可了他这么徒弟,顿时双眼放光,再次给严宽行了一礼。 他开口问道:“师父,你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两块大小不一样的石头会一起落地呢?” “……” 严宽狠狠一拍额头,现在才反应过来——难怪这小男孩儿会如此痛痛快快的拜师,原来是因为他觉得自己之前解释的那些话是假的啊! 严宽有些汗颜,他总不能说自己对于那个自由落体的无力概念其实也一知半解吧? 就算是他真的明白自由落体的定律,说出来的话,小男孩儿的脑袋也反应不过来啊! 可严宽现在才刚刚收了个小徒弟,要是那么说的话,肯定是要丢了当师傅的面子。 于是乎,严宽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尽可能的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开口说道: “咳咳,这里边儿蕴含的道理十分玄妙,远不是你现在这个年纪的孩子可以理解透彻的。。 等你再长大一些,明悟了更多深刻的大道理,我再把这个道理告诉你。” 别看小男孩儿年纪小,但是脑子却不傻。 听见严宽这么说,他一开始还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觉得严宽这个便宜师父是真的为了自己好,是师父想的周到,用意深远,可仔细想了想之后,好像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儿了。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三章 便宜师徒 他皱起了眉头,忍不住多看了严宽几眼,心说师父现在不跟我说那个道理,该不会是他自己也不知道吧? 孩子心性的他藏不住事儿,想了想就直接问了出来:“师父,你……你是不是也不知道这里边儿的道理啊?” “咳咳!” 被揭穿了老底的严宽有些尴尬,赶忙转移话题:“啊哈,牛肉熟了,可以吃了,来来来,为师请你吃肉。” 小男孩儿哦了一声,然后乖乖的盘腿坐在了严宽他们之前铺设好了的摊子上,一边儿往嘴里塞着烤牛肉,一边儿又把刚刚的问题重复了一遍:“师父,你是不是真的不知道那个道理?” “……” 严宽满脑门儿的黑线,心说自己的这个便宜徒弟未免也太聪明了些,竟然这么快就想到了这里…… 只不过,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优秀青年,严宽自然是不会被这个问题难倒的! 严宽不急不忙的抿了一口茶水,止呕这才悠悠然的转头看向小男孩儿,开口问道: “我先问你,你知不知道山上的溪水往哪儿流淌?” “额……” 小男孩儿楞了一下,随后就噘了噘嘴。 实际上,他觉得严宽问出的这个问题很愚蠢。 虽然心中这么想,但是他却并没有说出口,因为为尊者讳,他可不想让自己的师父看扁了自己。 于是,小男孩儿认真想了想,一本正经的回答说:“师父,山上的水是往山下流淌的。” 严宽又问:“为什么会这样?” “啊?”小男孩儿显然没有想到严宽会顺着那个问题追问下去,一时间有些傻眼。 严宽还以为他没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开口说:“为什么山上的溪水会让山下流,而不是往山上流淌呢?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这个……是因为……” 小男孩儿支支吾吾了半天,但是却说不出来个所以然来。 他压根儿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因为在他的印象里,山上的水就是往山下流淌的,从来都是这样,这是一个连没读过书的人都知道的道理,根本就没有什么道理的。 见小男孩儿回答不上来自己的问题,严宽继续发难。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熟透了的苹果是往地上掉,而不是往天上飞恩?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你可以在白天从水中看到自己的影子,而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晚上就不行?” “……” 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不断的从严宽的嘴里冒出来,就跟连珠炮一样滔滔不绝。 那个小男孩儿已经彻底的呆住了,他就那么张大着嘴巴满脸呆滞的看着严宽。 不用说,严宽一个接着一个的奇怪问题已经在小男孩儿那幼小的心灵上留下了很难磨灭的印象。 溪水为什么会往山下流?为什么苹果会往地上掉?为什么白天的时候可以在水里看到自己的样子…… 小男孩儿觉得这些问题都是很寻常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属于是那种理所当然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去深思过,以前更是没觉得这里边儿有什么道理蕴含。 可现在经过师父严宽这么一问,他忽然意识到了不对——那些事情为什么会是那个样子的? 不光是小男孩儿陷入了呆滞之中,就连原本坐在旁边儿满心欢喜的吃着烤肉的慧儿和小三子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听到自己家小王爷一连串问出那么多问题,小三子和慧儿面面相觑,却完全说不上来个所以然来。 他们和那小男孩儿一样,即便是每天都可以看到那些事情,但是却从来都没有真正在意过,只是觉得那些事情之所以存在,完全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是现在看来,事情好像也没那简单。 严宽转头看了看慧儿和小三子,心中油然而生一股自豪感,这是一种作为接受过现代九年义务教育成年人的自豪感。 他清了清嗓子,故作深沉的抬头四十五度角看着天空,说道:“别看生活中很多琐碎小事不起眼,但是这里边儿却蕴含着深刻的大道理。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的存在是理所当然的,更没有无法解答的问题,只有人的知识不够多。” 听到严宽这段结束语之后,小男孩儿才缓缓的回过神来,他眨巴眨巴眼睛,深深的看了看严宽,好像是想要把他的那张脸记忆下来似得。 小男孩儿一句话不说,然后又陷入了长久的沉思之中。 许久之后,小男孩儿丢掉手里的竹签,起身对着严宽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然后说道:“感谢师傅为我排疑解惑。” 小三子一脸的沉吟表情,但是片刻之后,他就摇了摇头释然了,转头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了炉子上最后的香喷喷烤肉上。 肉熟了,香喷喷的,不赶紧吃掉的话,是要遭天谴的。 慧儿则是转头看向严宽,满脸都是疑惑不解,开口问道:“小王爷,你刚刚说的哪些问题……到底是为什么?” …… 另一方面,皇宫的高墙大院之中。 淑妃手里正捧着一本西游记看的入神。 当她读到唐僧和孙悟空在高老庄遇到了人身猪头的猪八戒的时候,顿时大吃一惊。 即便贵为高高在上的淑妃,此时此刻也不自觉的陷入到了那本书的世界之中,不断的跟随着孙悟空和唐僧去面对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就在这时候,忽然有一个稚嫩的声音响了起来。 “母后,我回来了!” 淑妃正看的入神,被这道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娇躯一颤,差点儿把手里的书籍都给丢出去。 她赶忙收敛起脸上的惊慌表情,不动声色的把书籍放下,然后转头看向身后。 “轩儿,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高兴?” 她在看向那个孩子的时候,满脸都是宠溺,脸上洋溢着发自肺腑的怜爱笑容。 赵轩得意洋洋的扬起小脑袋,看着自己的母后说道:“母后,孩儿今天遇见了一位大哥哥,他真的很聪明,孩儿就拜他为师了!” 听到赵轩说这话,淑妃一愣,随后就拧了拧眉头。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四章 真的是我错了吗 民间的百姓对于拜师一事都极为重视,就更被说是自己儿子了。 他可是真龙之子,如此草率的就拜了别人为师,未免有些不太合适。 如果拜师的时候礼数不周到,到时候被别有用心的人写了折子送到皇帝陛下的面前,免不了要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再说了,高高在上的皇子拜师,又不是市斤升斗小民那样随随便便就能拜师的,如果不是皇帝陛下亲自敕封,谁人敢做皇子的师父? 淑妃现在有些好奇,那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让皇子拜师的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想到这里,淑妃便站起身子,皱着眉头问了一句:“轩儿,你贵为皇子,拜师是意见很大的事情,怎么能够如此草率呢? 你知不知道,要是没有你父皇的敕封,没有人够资格当你师父的!” 听到淑妃说这种话,赵轩便有些不服气了,噘着嘴反驳说:“母后,孩儿很认真的行了拜师礼,并没有草率行事!” “轩儿,行了拜师礼又如何?这又算不得隆重的仪式。 你要知道,这天地下的博学之人多了去了,能够有资格做你这位皇子师父的,屈指可数! 你刚才只不过是去郊外游玩了一会儿罢了,就随随便便的拜了一位师父,这还不草率? 如果让你父皇知道你出去之后就如此草率的认了一位师傅回来,免不了的要对你责罚。” 赵轩却一脸的坚决,口口声声说道:“翰林院那些老夫子都是腐儒,他们比不上孩儿现在的这位师父!” 腐儒? 听到赵轩口中蹦出来的那两个字,淑妃先是一愣,随后面色大变,声音也拔高了很多,带着责备意味的质问道: “轩儿,谁教你说翰林院的先生们是腐儒的?是不是今天你才拜的那个误人子弟的家伙说的?” 赵轩梗着脖子大声说:“没人教我那么说,是孩儿自己想出来的! 翰林院的那些先生们,一天天的就只会说什么之乎者也,除了会说一些空洞的大道理之外,其他的什么都不懂!” 赵轩扬起脑袋,满脸都是坚决,显然是已经做好了准备,要和自己的母后好好辩论一番的了。 他接着说道:“和翰林院的老先生不一样,孩儿今天认识的那位师父,他教我的不只是空洞的大道理,还有很多我想都没有想过的事情,是翰林院的先生们从来不会提及起来的。 母后你不喜欢孩儿的师父,可以,但是你不能侮辱孩儿的先生!” 侮辱…… 淑妃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怒视着赵轩呵斥道:“大胆,怎么和母后说话的?给我跪下!” 见到自己的母后生气发火,赵轩却毫无惧意,依旧仰着脑袋理直气壮的质问:“孩儿没有说错,更没有做错,母后为什么要让我跪下?” “你……你!” 淑妃被气得浑身直颤抖,再也无法保持那种母仪天下的端庄气质,指着自己儿子的手指都开始哆嗦。 赵轩却依旧不害怕,更没有要认错的意思。 “母后,你以前就教导过孩儿,说要尊师重道,这是你亲口所说,现在却又教唆着孩儿不认现在的这位师父,这算是尊师重道吗? 我不管那么多,即便是幕后不喜欢孩儿现在的这位师父,那孩儿也已经行过拜师礼了,那人便永远是孩儿的师父! 母后当着孩儿的面羞辱孩儿的师父,孩儿当然要为师父便捷几句!” 说到这里,小小年纪的赵轩有些口干舌燥,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这才继续说道: “再说了,父皇 之前就告诉过孩儿,圣贤说过,三人行必有我师,意思是三个人在一起,肯定有可以做我师父的人,肯定有值得我学习的人和提防。 福黄高速孩儿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想要让孩儿多向有真才实学的人学习。 父皇说过的那句话,孩儿一直都民记在心,所以今天见到真正有才能的人才会毫不犹豫的跪下行拜师礼的。 现如今,母后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却要因此责备孩儿,孩儿想不明白,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了什么地方!” 说着说着,赵轩的眼眶便有些泛红,不知不觉就带起了哭腔。 终究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不管怎么心智成熟,都还只是个孩子。 受到了委屈的赵轩红着眼眶,但却倔强的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看的淑妃有些心疼。 淑妃本来还想要严厉斥责几句的,但是看到赵轩那父母养,话到了嘴边儿就有些于心不忍了。 更重要的是——淑妃竟然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有什么合适的言语来反驳自己儿子之前说的那番话! 尤其是那句三人行必有我师,那句话的确是当今的皇帝陛下说过的,赵轩并没有说错。 可淑妃一想到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现如今竟然因为他觉得自己这个当娘的侮辱了别人,就敢和自己顶嘴,这让她颇为幽怨。 要是换成别人,淑妃早就让人把他杖杀当场了,可偏偏说出那番话的是自己的宝贝儿子…… 淑妃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却看到了自己儿子那副倔强又委屈的表情,便有些心软了。 在这之后,淑妃便开始不自觉的反省了起来。 仔细想来的话,轩儿之前说过的话并没有错误,可为什么自己还要责备他呢? 难道……真的是自己错了? 淑妃实在是看不得自己的宝贝儿子流泪,便软下心肠柔声安慰道:“好了,轩儿不哭。 既然你觉得你的那位师父如此厉害,不如让他来见见母后。 如果那人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才学渊博,有着翰林院老先生们都比不得的能耐,让他做你师父又何妨?到时候母后还会亲自向你父皇引荐此人,让他可以名正言顺的当你的师父。” 赵轩低头擦了擦眼眶的泪水,抬头看着最疼爱自己的母后,却皱了皱眉,一本正经的纠正道:“母后,师父现在就已经是孩儿名正言顺的师父了,不用您引荐了!”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五章 尔等鼠辈,安然欺我轩儿 淑妃有些无奈,心说这孩子怎么这么认死理呢? 她摇了摇头,但是却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直截了当的问:“轩儿,你这位师父叫什么名字?” “我师父叫严宽!” 赵轩似乎是担心自己母后不重视自己师父的名字,又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严宽!我师父叫严宽!” …… 赵轩离开这里之后,淑妃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心情有些复杂。 自己的儿子什么都好,就是这性情有些太过倔强了,认定的事情就算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可偏偏说话的时候还能引经据典的,就连她这个当母后的都反驳不过他。 和同龄的孩子相比较起来,轩儿要更加聪慧,但也更加认死理,更加难对付一些。 只不过, 有一点淑妃可以确定——自己的这个儿子不管是放在皇宫之中,还是放在全天下,那都是极其聪慧的类型。 很多事情,不用你过多的赘述,他自己就能明悟其中的道理,就算是读书这件反锁的事情,他也能过目不忘,就连当今的皇帝陛下都对轩儿的才能赞不绝口。 只可惜啊,自己的轩儿年纪还小,要是再年长一些,未必不可以…… 想到这里,淑妃便有些黯然神伤,重重叹了口气,心中满是惆怅。 真不知道,轩儿的那份异于常人的聪慧,到头来是福气还是祸事…… 不管怎么说,是福是祸都躲不过去,一切都已经成为了注定的事情,谁都无法改变。 既然如此,那就不去多想了, 就这么心安理得的走下去,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就算是皇帝陛下都不清楚,就更别提她这个妇道人家了。 淑妃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个软弱无能的女人,即便是面对再大的困难,都会保持着乐观的心态。 可她是女人,命中注定会为了自己的孩子操心劳累。 不管什么事情,只要牵连到自己的孩子,那就肯定不是一般的事情。 淑妃面沉似水,皱眉呢喃了一句:“严宽……” 片刻之后,她招了招手,一名宫女赶忙凑到近前,轻声说道:“娘娘。” 淑妃说道:“去打听一下,看看这京都之中有没有一个叫严宽的年轻人,如果有的话,就把他的品行和性格都记录在案,本宫要看。” 那位宫女还是第一次见到娘娘露出这样凝重的神情,知道实情不简单,赶忙点头称是,转身出去调查那个叫严宽的人了。 …… 一个时辰之后,宫女脚步匆匆的回来,手里拿着一份记录。 见到淑妃还在那里坐着,她便跪下去,双手恭恭敬敬的呈交了那份记录。 淑妃接过记录,拆开之后仔细的看了起来,只不过,下一刻她的面色就难看到了极点,竟然罕见的露出了一份怒容。 淑妃重重的把那份记录拍在桌子上,口中骂道:“尔等鼠辈,安然欺我轩儿!” 记录上写的很清楚:严宽,京都人士,淮安王独子,性情暴戾…… 最让淑妃感到震怒的是,记录上清清楚楚的写着,那个让自己儿子行了拜师礼的家伙竟然身患失心疯! 这么一个疯疯癫癫的家伙,如何能做轩儿的师父?他又是用了什么龌龊手段,才骗的轩儿乖乖跪下行那拜师礼的? 不用说,自己的宝贝儿子肯定是被人给骗了! 宫女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娘娘如此雷霆震怒,吓得有些瑟瑟发抖,赶忙弯腰更甚,低着头不敢去看那位娘娘。 淑妃怀疑自己看错了,又拿起记录看了即便,却依旧是之前的那些个蚊子,没有丝毫的改变,她不由得更加愤怒了几分。 只不过,淑妃这一次没有把内心的愤怒表现在脸上,而是冷着脸陷入了沉思之中,许久都没有开口。 也不知道具体过去了多久,淑妃缓缓的抬起眸子,看向那位依旧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小宫女,开口说道: “休书一封,送给那淮安王的独子,就说本宫是他徒弟的母亲,想要约他在醉仙楼见面,时间就定在下个月十五。 到时候具体什么时候见面,本宫会再次通知她的。” “是,奴婢这就去办。” 宫女知道娘娘现在正在气头上,不敢多说什么,行了一礼之后便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 …… 再说严宽。 在从郊外回京都城的路上,严宽看到了一块牌子,上边儿写着一行字。 私人领地,禁止入内,违者杀无赦! 张平有些尴尬,即便是脸皮厚如严宽,现在都有些脸皮发烫。 他一开始还以为那个小男孩儿只是来这里玩耍的熊孩子,擅自把那块地方划到了自己的领地之中。 没想到那个小男孩儿说的都是真的,那块地方真的是人家的领地! 严宽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之前自己用自由落体欺骗那个小男孩儿就觉得有些太丢人了。 慧儿就坐在严宽的身边,见严宽满脸的愁容,也不多问什么,伸出纤纤玉手开始帮严宽揉捏肩膀。 慧儿揉肩的手法很熟练,力道也掌握的很好,想来是之前伺候严宽母亲的时候练出来的。 被慧儿捏着肩膀,不知不觉中,严宽便有些昏昏欲睡,到后来,严宽竟然真的睡了过去。 等到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马车已经回到了淮安王府门口。 严宽才刚迈步走下马车,还没等他一个哈欠结束,就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 “可是严宽严公子?” “啊?” 严宽下意识的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那里多了一个长相很是清秀的小丫鬟。 小丫鬟身上的衣服算不得华贵,但用的布料都是一顶一的材料,就算事寻常的富贵人家都未必能有这样的衣衫。 不用说,一定又是一位出身显赫的姑娘。 严宽转身看了看那小丫鬟,开口疑惑的问了一句:“我就是严宽,你有事找我?” 见严宽点头承认,小丫鬟赶忙快走几步来到近前,行了一个极为标准,就算是严宽想要挑毛病都无从下手的万福,然后柔声说了一句:“奴婢见过严公子。”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六章 竟然是一位皇子 “严公子,奴婢斗胆问一句,今天我家公子是不是拜了您为师父?” “哦,这样啊!” 严宽听那小丫鬟这么说,顿时恍然——这个小丫鬟肯定是那个追问自己为什么两块大小不一样的石头会同时落地的小男孩儿派来的。 他问了一句:“你家公子是不是叫赵轩?” 小丫鬟笑着点了点头。 严宽也跟着点了点头,心说原来是自己的那个便宜徒弟派人来寻门了啊! 自己这才刚到京都,就有人找上门了,自己的那个便宜徒弟看来消息很灵通啊! 想到这里,严宽的脸色就有些古怪。 他忍不住多看了小丫鬟几眼,这才开口说道:“没错,我今天的确是收了一位小公子当徒弟,应该就是你家公子了。 只不过……” 说到这里,严宽顿了顿,露出一脸的歉意笑容,说道:“只不过,你家公子年纪还小,做事情全凭一时兴起,如果你家公子,或者是你家公子的双亲不愿意,那我就当这件事情没发生过。 可有一点我得说明,如果你家公子依旧愿意认我这个师傅,即便是他的双亲不同意这件事情,那也不要来纠缠我,因为这事儿和我没关系,是你家公子的意思,能听明白吗?” 小丫鬟听到严宽这么说话,竟然露出一脸的惊愕表情。 额……眼前的这位严公子,好像并不像传闻之中说的那样不堪,反而还待人彬彬有礼…… 仅仅是一个照面,小丫鬟对于严宽的印象就好了很多,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她笑着从怀中掏出一份书信递给严宽,聊着说道:“我家夫人想要约严公子见一面,地点就定在醉仙楼,时间大概是下个月十五左右。 具体什么时候见面,我家夫人还会另行通知,希望严公子赏脸。” 严宽接过书信之后,并没有当面拆开,而是放在了自己的怀中,点头说道:“麻烦姑娘转告你家夫人,就说我到时候一定会到的。” 听到严宽答应下来,小丫鬟这才露出开心的笑脸,再次施了一个标准的万福,说道:“那就谢过严公子了。” 淮安王府严宽,京都之中凶名赫赫的败家子,小丫鬟刚离开皇宫的时候就得知了这些事儿。 在外人的口中,只要是和骂人有关的词汇,都会被一股脑的冠在这位严公子的身上,就连路边刚刚会说话的孩子,在听到严宽的名字之后,都会咿咿呀呀的说出一句垃圾…… 可百闻不如一见,现在见过面之后,小丫鬟反而觉得这位严公子和旁人描述的有很大出入。 他长的很是俊俏,而且还知书达理,即便是对待自己这个小丫鬟的时候都会很有礼貌,和坊间的那些传闻严重不符,甚至小丫鬟都怀疑那些人是不是在故意诽谤这位严公子。 心中这么想着,小丫鬟忍不住抬头多看了严宽几眼,眼眸之中有些异样的光芒。 “奴婢告退。” 严宽笑着点头:“姑娘慢走,不送。” 得到严宽如此礼待,小丫鬟更开心了,冲着严宽露出一个明媚如春风的笑脸之后,这才转身离开。 她走出去很远,转头一看,发现那位严公子依旧站在原地目送着自己,腾的一下子就红了脸,再也不敢回头,快步离开了这里。 看着小丫鬟离开的方向,严宽找了摘哦手,小三子赶忙凑了上来。 “小王爷,有什么吩咐?” 严宽说道:“让两个机灵的扈从跟上那个小丫鬟,记住别让她发现,绝对不能暴露行踪。 知道那位小丫鬟回去了什么地方之后,再回来禀告给我。” 小三子点了点头:“明白明白,小的这就去办。” 严宽一把拽住小三子,又不放心的叮嘱了几句:“记住,千万不能让那个小丫鬟知道有人在跟踪她,知道了吗?” “明白了!” 小三子满脸都是自信,拍着胸脯和严宽保证之后,这才快步离开。 严宽一个人站在原地很久,眉头始终紧锁,似乎是在思考某件事情。 赵轩? 姓赵的可是现如今的皇亲国戚,赵姓更是现如今的国姓。 而且能够在郊外拥有那么一大片地方的私人领地,想来肯定不是什么普通人。 还有,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说话做事就有着那样远超年纪的成熟和干练…… 严宽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看了看郊外的方向,楠楠了一句: “看来我便宜徒弟不简单啊!” 回到淮安王府之后,严宽休息了一会儿,天色便已经彻底暗淡了下来。 小三子派去跟踪那个小丫鬟的人已经回来, 不出严宽的预料,那小丫鬟兜兜转转了好久之后,最终进入的正是皇宫。 因为皇宫门口有士兵把守,严宽的人也不敢继续跟踪了,便只好折返回来汇报。 严宽赏赐了他们二十两银子,就让他们下去了,更是叮嘱他们不可以把今天的事情说给其他人听。 他转身回屋,躺在床上休息了起来。 窗外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打在他的脸上,而严宽却没心情赏月,而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不用说,自己今天出去野炊,意外的收获了一位便宜徒弟,这位便宜徒弟的背景和来头肯定不小。 而且那个小丫鬟最后进去了皇宫,想来赵轩的母亲是宫中的某位娘娘,说不得赵轩还是当今皇帝陛下的一位儿子。 皇子? 想到这里,严宽倒吸一口凉气。 自己今天让一位皇子给自己下跪磕头了?! 要是这事儿是真的,自己岂不是可以仗着这事儿在京都横着走了? 可转念一想,严宽就又有些哀愁。 七八岁的孩子而已,肯定是没办法参与皇位之争了。 即便是他有机会参与进去,到最后也肯定没可能取得胜利。 现如今,宁王和康王都正处于坟头郑生的时候,肯定不会把一个七八岁的赵轩放在眼里。 如果当今皇帝陛下的身子骨还能再撑个十几年的话,等到赵轩成年,未必没有和宁王康王争夺皇位的能力,毕竟赵轩很是聪慧,只要不是瞎子,都可以看得出来这一点。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七章 心情不好的严宽 在严宽的脑海之中,之前草地上那个小小的身影毫不犹豫的挡在自己身前的景象一次又一次的浮现,就跟电影画面一样,不断的在严宽的脑海之中闪现。 说实话,严宽有些纠结,自己今天出去野炊,收的那个便宜徒弟到底是好孩儿还是坏事儿?他到底会不会影响到自己以后天天吃喝玩乐混吃等死的美好愿望呢? 不用别人回答,严宽自己心中就有了答案。 可不知道为什么,严宽就是放不下那个小男孩儿,就是忘不掉那个小男孩儿义无反顾挡在自己身前的画面。 想了很久,严宽干脆大袖一挥,心说去你姥姥的吧,一切都是天注定,想再多也没办法。 京都千千万万的人,可偏偏是自己在今天选择出去郊外野炊,野炊就野炊吧,还偏偏跑进了人家的禁地之中。 再然后,好巧不巧的遇到了那个小男孩儿,然后就有收了他当徒弟…… 还真的是应了那句话——缘,妙不可言啊!一切都是天意,除了这样,怕是也没有其他更合理的解释了。 既然这是老天爷的决定,那就干脆随他去吧,反正自己只是一个凡人,再怎么想也没办法改变命中注定的事情的。 想明白了这些之后,严宽便闭上了双眼开始休息。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严宽睡意渐浓,没用多久就陷入了梦境之中。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 阳光透过窗户打在严宽的脸上,略微有些灼热感。 严宽被那缕阳光照射的不得不睁开眼睛,发现丫鬟秀儿已经站在了自己的床榻边缘,手里端着瓷盆,里边儿成放着早就准备好了的温水,温度刚好适合洗漱。 严宽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洗了一把脸之后这才感觉睡意消除了很多,脑子叶清明了很多。 军营那边儿只给放了一天假期,严宽今天就又要回去军营当差。 一想到这,严宽刚刚才升起来的精气神顿时又萎靡了下去,整个人都颓废了不少。 该死的皇帝,莫名其妙的就让我参加校阅考试,完事儿之后还封了我一个什么狗屁羽林卫左中郎将。 如果不是那个狗皇帝,自己现在还在当逍遥快活的纨绔子弟呢,哪儿会一天天的去宫里营帐当差,就连半点儿作为人的自由都没有? 虽说入宫当差也不过是在自己的营帐里睡觉,但是在营帐里睡觉,总还是比不上在家里来的逍遥快活,对吧? 严宽一大清早就没了好心情,在心里把那位皇帝陛下狠狠 咒骂了一顿,这才穿戴整齐迈步走出了屋子。 小三子早就等待在了门口,见严宽出现,他便赶忙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口中说道: “小王爷,今天是您入宫当差 的日子,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就在门口候着……” 小三子一句话还没说完,严宽脸色一冷,直接抬腿就踹了出去。 “狗东西,老子入宫当差用的着你提醒吗?有多远滚多远,别在老子眼前碍事儿!” 严宽一脚踹在小三子的屁股上, 踹的他趔趄了好几步,最终还是没能站稳脚步,扑通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白白挨了一脚,小三子满心委屈,看向严宽的眼神充满了可怜巴巴。 他很想反驳——明明是小王爷你之前特意叮嘱我说要提醒你今天入宫当差的,怎么现在我提醒了你,你还要踹我? 小三子很想这么说,但是嘴角蠕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没敢说出口。 他已经基本上总结出了规律:“每一次休假结束,自家小王爷入宫当差的第一天,他的心情总会莫名其妙的很奇怪……” 其实用奇怪来形容小王爷的心情不太准确,准确来说,应该是用差来形容。 小三子记得很清楚,上一次自己站在这里提醒小王爷今天要入宫当差了,那个时候就挨了小王爷一顿臭骂。 这一次更惨,直接就被踹了一脚。 下次…… 小三子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心说下一次休假结束之后,自己肯定不敢来提醒小王爷了,换成别人来提醒吧。 再说严宽,狠狠踹了小三子一脚之后,他还是有些愤愤然,好像是有些不太解气。 他有一种再踹小三子几脚的冲动,但是抬头之后看到小三子那满脸的可怜巴巴,还是强行克制住了内心的怒火。 说到底,总归是陪伴在自己身边十几年的狗腿子,自己总拿他撒气也不太好。 严宽想到这里,瞥了小三子一眼,心头有些过意不去。 跟他道歉一声? 这个念头刚刚出现,就被严宽甩出了脑海。 这可不是在现代,而是在唐朝,从来都只有下人跪在地上恳求主人饶命,哪儿有主人家主动跟乞丐道歉,乞求对方原谅的道理? 这事儿要是真的发生了, 让别人知道了,怕是要笑掉大牙了。 可严宽又觉得有些不太对——自己可是从现代世界穿越而来的优秀青年啊,又不是这个年代土生土长的人,干嘛要处处顺从者封建主义的思想? 没想到自己这个出生在现代的优秀青年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就被封建主义思想给荼毒了,这真是……害人不浅啊! 严宽重重叹了口气,迈步走出了淮安王府。 府门口,一辆马车早就在那里等候了,车夫一看见严宽迈步走了出来,赶忙躬身行礼:“小王爷。” 严宽点了点头,然后跳上马车,缓缓的向着皇宫方向走去。 坐在马车上,严宽转头看着道路两旁的街道光景,心头有些苦闷。 一想到自己这就又要开始一整天没有自由的生活,他就心头隐隐作痛。 马车缓缓的行驶着,大概一个多时辰之后,马车来到了皇宫门口。 严宽迈步下了马车,径直走向皇宫。 当值的兵卒看见严宽出现,纷纷躬身行礼,轻声呼唤一声:“严将军!” 按照常理来说,被人称呼为将军,这是一件风光无限的事情,大丈夫从军,为的不就是将来有朝一日可以成为高高在上的将军吗?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八章 重要的事情和重大事情 无数寒门学子,寒窗苦读十数年,无论寒冬还是酷暑,都要抱着圣贤书埋头苦读,为的是什么? 不就是为了能够在别人的面前挺起胸膛做人说话吗? 可是对于严宽这样世代簪缨的纨绔子弟来说,别人对自己恭敬,那是从出生就司空见惯的场景,压根儿没有什么感觉。 遇到有人跟自己打招呼,严宽便淡淡的点一点头算是回礼了。 往前走了大概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严宽总算是看到了羽林卫的营帐。 按照记忆之中的路线,严宽再没有人带路的前提下,来到了自己的营帐之中。 熟悉的书案,熟悉的笔墨纸砚,熟悉的椅子…… 严宽就像是脱缰的野狗一样,撒着欢的甩掉脚上的学子,一溜烟的跳到了羊毛毯子上边儿,躺下之后满脸的享受,口中吐出两个字:“舒坦……” 实际上,严宽现在躺着的羊毛毯子很常见,在京都之中并不属于稀罕物件,寻常百姓人家用几两银子就可以买来。 当初严宽在营帐之中觉得这羊毛毯很舒服,回去之后就让小三子去街上买了几条回来,却发现不管怎么躺,就是没有在营帐之中这种舒服惬意的感觉。 那种感觉很奇妙,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就算是闻名天下的大文豪来了,估计也说不上来个所已然。 严宽正躺着呢, 还没好好感受羊毛毯带来的舒坦感觉,忽然就听见营帐之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随后就有一人停在了营帐前面。 “卑职梁永生,求见严将军!” 说起来, 这个梁永生可以说活是严宽现在在这羽林卫之中唯一一个叫得上名字的还比较熟悉的校尉了。 当初严宽第一次来到军营的时候,就是这位梁永生接待的他,当时还是他亲自带着严宽迈步来到营帐的。 除此之外,严宽还了解到一点,那就是这个梁永生和严宽一样,都是这羽林卫之中的新面孔。 只不过,梁永生和严宽又有不一样的地方。 严宽是通过校阅第一名进入羽林卫的,而梁永生则是在边疆立下了赫赫军功才得以破格提拔进入羽林卫之中。 虽说严宽现在已经成为羽林卫左中郎将了,但是在校尉面前,他还是要多少有些威严和面子的。 听到营帐之外有人求见,严宽赶忙从羊毛毯上坐直了身子,转身对外边儿说道:“进来。” 话音刚落,一个魁梧汉子头一低,就从外边儿走了进来,正是梁永生。 梁永生对着严宽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然后说道:“严将军,卑职梁永生有重要的十七个禀告,不知道严将军方便与否。” 虽说二人只是相处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但是严宽对于这位梁校尉的了解还是很深的。 在肩颈厮杀了那么多年,性格从来都不会复杂,更不会喜欢勾心斗角的事情,阿谀奉承从来都不会。 梁永生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直来直往的,所以做事效率奇高,口中更是没有半句废话。 足以可见,这一次梁永生主动求见,口中说的重要事情肯定是非常难以处理的。 严宽心中咯噔一下,瞬间就意识到事情不太妙,但是脸上却不露分毫,依旧面色平静。 他恩了一声,然后点了点头:“直说无妨。” 梁永生顿了顿,抬头直视着严宽,开口说道:“严将军,昨天晚上,卑职巡查各个营帐,巡查到装备库的时候,卑职发现……发现装备库里的刀剑数量与记录在册的数额并不相同。” 严宽一愣,忍不住多看了梁永生几眼。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昨天休假,负责巡查的是另外一个人,怎么会是梁永生去巡查装备库呢? 看见严宽皱眉,梁永生已经猜到了严宽心中在想什么,解释说: “严将军,事情是这样的,昨天卑职带着士兵操练的时候,觉得操练用的兵器和卑职在边关那边儿用的有些不同。 虽说样式一样,但是拿在手里的分量却有些偏差,所以这才善做主张,招来了记录在案的侧着,趁着昨天休假的时间,佯装打扮成了一名普通的士兵潜入到了装备库。 一番调查之后,卑职果然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里边儿确有蹊跷!” “梁永生,你……” 严宽刚要说些什么,但是却被梁永生打断了。 “严将军不用多说,卑职知道这一次违反了军中几率,心甘情愿承受处罚,但是在此之前,卑职希望将军能够彻查此事!” 严宽眉头紧皱,陷入了沉默之中。 士兵们操练的兵器和梁永生在边关厮杀时候用的兵器差了些许重量? 严宽一开始还没有在意,以为这只是梁永生的大惊小怪。 可他转念一想,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所在,面色也是瞬间大变。 羽林卫乃是大唐皇帝陛下身边最后的一道护卫屏障了,要是连羽林卫都出了问题,那遥远的边关之上岂不是问题更大? 这件事绝对不事简单的‘重要的事情’,而是重大的事情! 严宽深吸一口气,脸色阴沉了起来。 他站起身来,迈步来到梁永生的面前,压低声音说道:“处罚一事不用急,以后再说。 本将军现在就问你一句——刚刚你说的那些话,是否属实?” 梁永生张嘴就要回答,却被严宽打断了。 严宽面色凝重到了极点,一字一顿的提醒道:“此事事关重大,考虑清楚之后再回答!” 梁永生却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抱拳拱手道:“此事千真万确,卑职敢用项上人头做担保!” 严宽点了点头,没有在说什么,转身沉着脸又坐在了羊毛毯上。 梁永生则是笔直如标枪一样的站在营帐之中,同样一言不发。 许久之后,严宽从沉思之中回过神来,抬头看向梁永生,问了一句:“你有证据吗?” “此时不需要证据,只要将军让人去装备库,照着记录在案的册子一一核查一遍,就会发现问题所在!” 严宽点了点头,又问:“那这件事情,你有没有和其他人说起过?”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九章 安国之论的信笺 梁永生摇了摇头:“回将军,卑职并没有跟其他人说起过这件事情。” 别看梁永生只是一位小小的校尉,但实际上却并不仅仅只会上阵杀敌那么简单,也是粗中有细的一位聪明人。 很多明里暗里的道理,不用别人提点,他自己就能明白。 比如说,那装备库乃是羽林卫的人掌管着,如果那里出了什么问题,羽林卫所有人都脱不开干系。 而严宽和他梁永生都是刚来羽林卫没多久的新面孔,尤其是严宽这位刚上任半个月的左中郎将,每天除了窝在营帐里,就没有其他的动作了,自然不可能和羽林卫其他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蝇营狗苟。 如果说在这羽林卫的营帐之中,有谁是可以信任的,除了这位刚来没多久的羽林卫左中郎将之外,就再也没有第二个人了。 听到梁永生的回答之后,严宽又沉默了很久,这才微微点了点头,对梁永生挥了挥手说道:“行了,本将军知道了, 你先下去吧。” 梁永生抬头深深的看了严宽一眼,然后拱手抱拳说道:“卑职告退。” 目送着梁永生迈步走出营帐,张平又重新躺在了羊毛毯上。 只不过, 这一次的严宽就没办法再像之前那样舒舒服服的闭着眼睛胡思乱想了。 实在是刚刚梁永生说的那件事太过骇人听闻,就连严宽这种不是很关心国家大事的人都有些心神不宁。 如果严宽对那件事情视若无睹的话,他有些良心过不去,毕竟现在唐朝大敌当前,北边边境有着草原满族虎视眈眈,西北又有强敌蠢蠢欲动,就连西南边境的土司也是一点儿都不乖…… 装备,那可是一个国家军事力量的重中之重啊, 要是武器装备出了问题,就算是唐朝的士兵再怎么的兵强马壮悍不畏死,上了战场的话,那也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所谓兵败如山倒,到时候如果唐朝的士兵打了败仗,唐朝很快就会被覆灭。 严宽躺在那里翻来覆去的想了很久,始终都没办法把那件事情放在脑后不去搭理。 他想了很久,最终一咬牙一跺脚,起身来到书案胖,拿起一份空白的信笺,自己动手磨墨,然后提笔开始在信笺上书写着什么。 …… 许久之后,一封没有署名的匿名信笺便通过一名小太监传到了大太监刘成旺的手中。 刘成旺低头看着那封信笺上写着的四个大字——安国之论,眉头缓缓的皱了起来,目光也阴沉到了极点。 那个负责传递书信的小太监正是之前被严宽狠狠打了一巴掌的小太监,此刻的他再也没有了半点儿跋扈和高傲,战战兢兢的跪在刘成旺的面前,想哭,但是又不敢哭出来。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刘成旺这才缓缓的低头定睛看在跪在那里的小太监身上。 “这封信笺,你从哪儿得来的?” 小太监被吓得浑身一哆嗦,带着哭腔回答说:“小人……小人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听到这个回答,刘成旺也不说话,就那么死死地盯着小太监,目光冰冷,就像是在看着一具尸体。 小太监哪儿能受得了这样的压力,心里最后一道防线彻底崩溃,扑通一声就趴在了地上开始磕头。 额头在坚硬地板上发出砰砰的沉闷声响,小太监颤声说道: “小人真的不知道这封信笺是从哪儿来的,昨天醒来就发现床头上多了这么一封信…… 除此之外,还有一封交给小人的信笺,上边儿写着,让小人务必把这封信交给公公,再由公公转交给皇帝陛下,如果我不按照这样做的话,他就要杀了我…… 公公饶命啊,小人是真的不知道这封信是从哪儿来的,之所以这么说,小人实在是没有了办法……” 说着说着,小太监就痛哭流涕起来,到后来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只是满脸泪痕的不断在地上磕头。 刘成旺收回视线,看都不看地上的小太监一眼,只是狠狠一会红袍袖子:“滚!” 太监特有的阴柔嗓音,配合着刘成旺那冷清的一个滚字,足以让人生出一层鸡皮疙瘩,但是落在那小太监的耳朵里,却是比那天籁之音还好听。 小太监跪在那里又给刘成旺重重磕了几个头,直到头破血流位置才停下,然后起身慌忙推开。 宦官是一种非常奇特的存在,他们并没有官职傍身,更无权无势,背后也没有大人物撑腰。 尤其是宫里那些刚来没多久的小宦官,在没有讨到某位大人物的庇护之前,他们是最没有地位和尊严。 就比如说刚刚那位小太监,很小的时候就被家里人送来宫里当了太监,自从记事起就一直如履薄冰的活着,生怕哪一天一个不注意丢了小命。 在这高墙大院的皇宫之中,挨打都是轻的,能够活着甚至都成了一种奢望。 和那个小太监已经进宫当太监的小伙伴,几十人中已经死去了很多,到现在为止,活着的就只有他一个人,靠着的就是那种如履薄冰出乎小心谨慎的想法。 他本来以为只要自己继续这样如铝箔弊病安安分分的做自己的事情,不要去招惹任何人,麻烦就不会找上自己,可谁知道,他只是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就摊上了大事儿…… 手脚并用的爬出了司礼监太监刘成旺的房间之后,小太监抬头看到了明媚的太阳,但是他却浑身冰冷异常,感觉入赘冰库一样的寒冷。 他更是觉得自己的人生一片黑暗,好像永远都没有尽头似得…… 小太监走了之后,刘成旺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那封没有署名的信笺,眉头始终都没有舒展。 尤其是看到信笺上边儿写着的四个大字——安国之论,他的眉头就忍不住抽搐几下。 犹豫了很久,刘成旺最终还是一咬牙,决定把这封信笺交给皇帝陛下。 刘成旺虽说是伺候皇帝陛下的奴才,但却也是皇帝陛下的耳朵和眼睛,虽说他没有参与决策国家大事的权利,但是却有着让皇帝陛下得知平时看不见听不到事情的职责。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章 要你们有何用 别看现在手里这封信来路不明,但既然能够顺利到达自己的手里,送信之人肯定不简单,说不定就是京都之中某位达官显贵呈交上来的。 看那封信笺的样式,不用看那‘安国之论’四个字,刘成旺便知道这封信所写内容肯定不简单,绝对是属于机密之中的机密。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写下这封信的人也不至于冒着那么多的风险,绕过了整座朝廷文武百官,直接把这封信递交到了自己的手里,再由自己亲手转交给皇帝陛下。 这封信的内容实在是太过重要,重要到写信之人脸文武百官都信不过,必须要把这封信直接送到皇帝陛下的手中。 …… 养心殿内,皇帝陛下已经早早的起床,坐在桌案后边儿看着桌子上摆放整齐的各种奏章,眉头紧紧锁了起来。 他现在手里拿着的奏章便是羽林卫右中郎将陈潇呈交上来的,内容则是弹劾才刚上任不到半个月的左中郎将严宽。 在奏章之中,羽林卫右中郎将指责那位左中郎将严宽玩忽职守,尸位素餐,上任半个月了,却没有半点儿的动作,每天只是呆在营帐里睡觉,待到天黑便起身回家,连士兵操练都不曾过问半句,试问这种人如何能当的起羽林卫左中郎将的职位? 一般来说,这种程度的奏章是不会传到皇帝陛下的手里的,由内阁初次审阅之后便可以做出回复。 可现如今的情况不太一样,羽林卫左中郎将严宽可是皇帝陛下亲自敕封的校阅头名状元,羽林卫左中郎将的职位也是皇帝陛下一道圣旨赏赐下去的,要如何处置那位中郎将,内阁实在是没那么大的权利和胆子。 皇帝陛下低头看着那份弹劾严宽的奏章,无可粘合的重重叹了口气。 当初的时候,严宽在校阅的时候献上了一纸安国之论,所以皇帝陛下才会格外凯恩,封他为校阅头名状元,更是赏赐了羽林卫左中郎将的职位。 可是在那之后,不管是朝堂之上,还是在市井坊间,对于皇帝陛下的这个决策都颇有微词,说的无非就是觉得那个得了失心疯的败家子何德何能可以做那羽林卫左中郎将…… 一直以来,对于那些评论,皇帝陛下一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是不知道,只希望那位献上了连自己都要拍案叫绝的安国之论的旷世奇才可以展现出自己的才华,给自己这个皇帝,给朝堂文武百官,给市井坊间的百姓都带来天大的惊喜。 可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半个月的时间到了,那位皇帝陛下青眼相加的旷世奇才不但没有给世人带来半点儿惊喜,反倒是带来了不少惊吓。 皇帝陛下好心派去给他治病的两位御医被他那样蛮横对待,又是用绳子五花大绑,又是用银针扎脑袋的。 现如今,身为羽林卫左中郎将的副手的右中郎将更是直接一份奏章弹劾他…… 如果再继续熟视无睹下去的话,肯定是要被别人说自己太偏音信,朝堂文武百官之中,肯定会有人心生不满。 到时候,就算自己是皇帝,那也没办法弥补人心之中的不满。 想到这里,皇帝陛下重重叹了口气。 要是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不光是严宽要倒霉,自己这个皇帝也要为此付出一些不小的代价…… 虽然皇帝陛下很看好严宽,但也不能一直这么处心积虑的偏袒他不是? 无可奈何之下,皇帝陛下摆了摆手,吩咐身边的小太监说道:“派人去羽林卫传朕口谕,就说让左中郎将严宽即刻来见朕。” 小太监领旨,躬身告退一声便离开了养心殿。 在他离开之后,养心殿之内就只剩下了皇帝陛下一个人。 他拿起桌子上一杯热茶抿了一口,眉宇之间满是愁容和疲惫。 心安又有奏章,说是土司举行了叛乱,当地派出重兵镇压,五千剿杀五百的叛乱军竟然都没有成功。 不但没有剿杀成功,反而还被那五百叛乱军杀的丢盔弃甲,损失了七百名士兵,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负责这次行动的主将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便主动辞去了官身。 皇帝陛下有心降罪下去,但是又怕引起更多的祸端,便只能忍着。 这件事情,皇帝陛下越想越觉得憋屈。 想当初,太祖开过的时候,带着几千人都敢和几万人的兵马兵戎相向,现如今才过去了百余年,他的儿孙们就连小小的五百人叛乱军都没办法搞定。 一想到这里,皇帝陛下心头便那首的厉害,一般是怒火,一般是愧疚。 实在是愧对列祖列宗啊! 就在这时候,一道身影忽然从养心殿外一闪而入,二话不说便趴伏在地上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礼。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拖沓,仿佛是已经成为了习惯一样。 不用说,这人就是司礼监大太监刘成旺。 刘成旺低着头,用他那特有的阴柔嗓音说道:“皇上,杂家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向您禀报。” 皇帝陛下心情不太好,抬起眼眸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又落在了面前的奏章上,只是淡淡的恩了一声。 刘成旺从怀里取出之前得到的那封信笺,双手举过头顶恭恭敬敬的递交了上去。 “皇上,宫中有一个名叫林闯的小太监在睡觉的时候,有人偷偷送来一封信笺,说是要让杂家转交给皇上。 杂家见那信笺上写着安国之论四个大字,便不敢怠慢,立刻敢来送给皇上。” 信笺? 皇帝陛下微微有些愕然,随即便脸色难看了下来。 他狠狠一拍桌子,抬手指着四周大喝道:“混账!朕的这处皇宫是普通人家的宅院吗?别人说来就来,说走的能走? 幸亏那人只是来送一封信笺,若是那人想要朕的头颅,朕又该如何是好? 偌大的皇城之中,那么多的亲卫军,难道都是一些酒囊饭袋吗?连一个前来送信的人都拦不住,朕……朕要你们有何用?!”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一章 出大事儿了 刘成旺在来这里之前就已经想到皇帝陛下肯定会雷霆震怒,他已经做好了接受皇帝陛下滔滔怒火的心理准备。 听到皇帝陛下这一番言语之后,刘成旺只是趴伏在地上不敢抬头,口中颤声说道:“杂家该死,杂家该死……” 出乎刘成旺预料的是,皇帝陛下虽说震怒,但是却并没有一直咒骂下去。 随后,养心殿内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皇帝陛下面容阴沉,死死地盯着刘成旺手中的那封信笺,深呼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开口说道: “你只是把这封信传递给了朕,何错之有?有错的只是亲卫军,和你没有关系。 刘成旺,把那封信呈交上来,朕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胆大包天到敢私闯真的皇城!” 听到皇帝陛下这么说,刘成旺松了一大口气,起身赶忙用双手把信笺呈交了上去。 他这一次没有再跪下去,而是站在了皇帝陛下但是很扁,小声的提醒了一句:“皇上,这封信笺并没有署名。” 皇帝陛下阴沉着脸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他拆开信笺粗略的骚了几眼,一开始的时候,皇帝陛下的脸色还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当他看到信笺上某一处的内容的时候,忽然表情变了又变。 皇帝陛下似乎是不想让刘成旺看到自己的脸色变化,他便挥了挥手示意刘成旺去下边儿站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皇帝陛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一双眼眸就跟秃鹫一般犀利而充满了杀机。 把手里那封信笺看过一遍之后,皇帝陛下犹自觉得不够,又从头到尾细细看了第二遍。 “该死的东西!” 皇帝陛下蓦然暴怒,大手一缩便把那封信笺捏成了一团,顺势操起书案上的茶杯狠狠砸在了地上。 即便是跟在皇帝陛下身边半辈子的刘成旺都没见过他像现在这样失态,不由得面色大变。 在刘成旺的记忆之中,皇帝陛下很是宅心仁厚,很少发火,过去的那些年里,这位皇帝陛下就算是生气,也只是流露出几分怒容,当面骂上几句,但还从来没有过摔茶杯的举动。 刘成旺先是一愣,随后便意识到了什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身子如同筛糠一般不断的颤抖了起来。 他一次又一次的重重磕头,产生说道:“杂家该死,杂家该死,杂家……” 皇帝陛下余怒未消,双手背负不断的原地踱步,许久之后才多少冷静下来。 他扭头看了看跪在那里的刘成旺,心中的怒火没有丝毫减少,怒喝道:“刘成旺,你什么事情都没有,什么事情都不知道,我和要急着下跪认错?” 不等刘成旺回答,皇帝陛下便狠狠一挥袖子自问自答: “你们这些狗奴才啊,当着朕的面儿说该死,动不动就跪下磕头求饶,可离开朕的视线之后,又是另外一种做派了…… 朕不是不知道,而是懒得说而已!” 刘成旺听到皇帝陛下这么说,身子颤抖的更加剧烈了几分,他嘴角蠕动本来想好解释几句的,但是话到了嘴边儿,又给生生咽了回去。 他知道,现在皇帝陛下正处于前所未有的暴怒之中,谁说话也没用,不管皇帝陛下说什么做什么,他这个当奴才的就只能乖乖受着。 刘成旺听皇帝陛下那么说,多多少少也猜到了一些缘由。 想来啊,皇帝陛下之所以会如此震怒,其实和自己呈交上这份信笺没什么关系,主要原因还是在于信笺的内容。 皇帝陛下对着刘成旺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教训了一通,不管他说什么,刘成旺都只是默默地受着。 到了后来,皇帝陛下便觉得有些没意思,转过头去再次看向手中的信笺。 在那一刻,皇帝陛下的目光阴沉到了极点,那种阴沉是刘成旺伺候了天子几十年都没见过的可怕。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就在刘成旺感觉到自己浑身都要麻木了的时候,皇帝陛下浑厚而阴冷的嗓音响起。 “刘成旺,去传内阁大学士义和正、张全、广泰宏,兵部尚书敬文耀,还有羽林卫将军令狐武。” 跪在地上的刘成旺在听到这么一连串名字的瞬间,心头咯噔一下,随即便在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些人可都是朝中重臣,每一个人拿出来都是可以独当一面的。 现如今皇帝陛下一下子就把这些人全部都召集进宫,这是要做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样子的大事儿? 刘成旺稍稍转念一想,结合之前皇帝陛下看过那封信笺的反应,立刻倒吸一口凉气。 他好像确定了一件事情——皇帝陛下现如今之所以会一下子召集那么多朝中重臣进宫面圣,十有八九和自己呈交上去的那封信笺有关! 想到这里,刘成旺不但没有感到害怕,反而还心头狂喜。 没错,自己这一次赌对了! 虽说被皇帝陛下骂了一个狗血淋头,但刘成旺不但不生气,反而还喜上眉梢。 他知道,皇帝陛下愿意骂自己,那说明他还很重视自己这个老奴才,之所以会骂自己,全都是因为正在气头上,其实并不是因为自己做错了事情而生气。 等皇帝陛下冷静下来,重新回想起那封信笺上所书写的重要内容的时候,肯定会第一时间记起是自己这个老奴才冒着天大的风险呈交上来那封信笺的。 到那个时候,皇帝陛下肯定会更加信任和重视自己这个老太监。 虽说司礼监掌印太监已经是太监职业生涯的巅峰,但能够得到皇帝陛下更多信任,那就是天大的好事儿。 想到这里,刘成旺面露喜色,但很快就又把心头的狂喜压抑了下去。 他忙不迭起身告退,口中说道:“杂家这就去传召几位大人。” 刘成旺出去传唤几位大人,而这养心殿内就只剩下了皇帝陛下一个人。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被攥成一团的信笺,又看了看被摔了个粉碎的茶杯,心头依旧怒火中烧,没有半点儿 减少不说,反而还气的浑身颤抖起来。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二章 好生可恶 刘成旺转身出去传唤几位大人,而养心殿内就只剩下了皇帝陛下一人。 他原地踱步了好久,低头看向狡辩摔了个粉身碎骨的茶杯,心中的怒火仍旧浓郁。 就连亲卫军中最是精锐的羽林卫的装备库都出了问题,就更别说远在边疆的那些士兵了。 朝廷每年都会拨出打量的银子,专门为边关的士兵铸造兵器和铁甲,可最后到头来,那么多钱却没能真正的落到为国拼杀的士兵身上,而是全部落在了那些个…… 皇帝陛下面色阴沉似水,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难怪五千精兵打不过五百临时起意的叛乱军,原来是因为那五千精兵的兵器和铁甲都近乎于没有啊! 皇帝陛下越想越觉得心寒,越想越觉得愤怒,只觉得自己身边的一切事情一切人都是那么的可恶。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很快,一炷香的时间过去,皇帝陛下这才多多少少的平复了一些激荡的心情。 想了想之后,皇帝陛下重新拿起了之前那份信笺,重新又仔细阅读了一遍。 当他的目光落在信笺之上那四个极为醒目的四个大字“安国之论”四个字的时候,皇帝陛下微微一愣。 恩? 不知道为什么,皇帝陛下现在看到这四个字的时候,忽然觉得这四个字好像有些熟悉。 熟悉感觉一出现就再也没有消散,一发不可收拾,可偏偏皇帝陛下皱着眉头沉思了许久,绞尽脑汁想要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觉得那四个字熟悉,到最后愣是没能想明白。 那字迹好像很熟悉,似乎是在哪儿见过,但是皇帝陛下就是想不起来。 皇帝陛下盯着那四个字看了很久,始终都毫无头绪。 他毕竟是大唐王朝的皇帝陛下,虽说每天都有内阁大学士辅佐处理政务,但是每天需要他亲手批阅的奏章数不甚数。 满朝文武百官那么多人,每个人的字迹都各不相同,如果能够把那么多人的字迹全部记在心头,那皇帝陛下估计就得直接猝死了。 重重叹了口气,皇帝陛下无可奈何的把那封信笺放在一边,然后抬起右手使劲儿揉了揉眉心。 他刚要传唤守候在外边儿的换灌进来处理地上粉身碎骨的茶杯,忽然眼角余光瞥见了书案上审阅到了一半儿,还没来得及合拢的那份奏章。 那份奏章正是羽林卫右中郎将陈潇弹劾左中郎将严宽在其位不谋其职。 严宽?尸位素餐? 皇帝陛下先是一愣,随后面色大变,整个人双眼一亮。 他忙不迭站起身来,冲着外边儿招呼道:“来人,快来人!” 话音刚落,立刻就有一名小宦官低着头迈步走了进来。 这位小宦官估计也听到了刚刚皇帝陛下的震怒言语,此刻吓得战战兢兢,一进来就跪在那里,颤声说道:“奴才见过皇上。” 皇帝陛下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吩咐道:“把地上处理干净。” 小宦官恭敬点头:“是。” 皇帝陛下顿了顿,又说:“派人去翰林院,把上一次校阅考试的试卷都拿过来,朕要仔细看一看。” “是,陛下。” 小宦官转身出去,没过多久就抱着一大堆试卷回来了。 他进入养心殿之后,刚要跪下行礼,就被皇帝陛下驱赶了出去。 “你出去吧,把试卷放在这里就可以了。” 小太监忙不迭应了一声,把那么多刚刚封存没多久的试卷都放在皇帝陛下脚下,然后恭恭敬敬的离开了这里。 皇帝陛下也不用别人帮忙,自己亲自动手把那些试卷的封存打开,然后一张一张的翻越了起来。 最终,他找到了不久之前还放在自己书案上一遍又一遍看过的试卷。 这封试卷正是淮安王独子严宽所写的安国之论,和这一次的信笺笔迹对比起来,皇帝陛下惊愕的发现——笔迹竟然完全一致! 心中的猜想被证实,纵然是一国之君也有些震惊和失神。 这件天大的事情,竟然是那个被坊间盛传为败家子、失心疯的家伙做的?! 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让人震惊了,皇帝陛下缓了许久都没能回过神来。 此时此刻,皇帝陛下的脸上有些复杂,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才回过神来。 他缓缓的皱起了眉头,神色再一次变得有些阴沉。 之前他还听信了羽林卫右中郎将陈潇的弹劾,以为严宽只是一个在其位不谋其职,尸位素餐,每天不做正事,就只是睡大觉的纨绔子弟。 可现在看来,人家不但没有尸位素餐,反而还背地里冒着大不韪的风险,在背地里默默的为自己调查这件事,还传递了这么一封信笺…… 这封信笺给了皇帝陛下一个大大的惊……不是惊喜,是惊吓才对。 皇帝陛下面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可下一刻又紧促了几分,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眸也低敛了起来。 纵观历史场合,李朝历代的皇帝犯过的错误,尤其是以偏听偏信为重,自从登基之日起,皇帝陛下便一直都把这句话当做自己的座右铭谨记在心,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能再犯前人的错误。 可是没成想,这才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这样的错误他就接连犯了三四次,而且每一次都和那个叫严宽的小子有关! 皇帝陛下心头有些郁闷,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以后要是再有人把有关严宽的事情捅到自己的面前,一定要在下决断之前,让自己身边最信得过的金吾卫调差一番,确定没有问题之后再进行处理。 皇帝陛下心中这么想着,再次把目光落在书案上那个右中郎将所写的弹劾奏章上边儿,只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一样任人戏耍,心头便涌现了一股无名火气,只觉得这个右中郎将好生可恶! 一个宁愿冒着掉脑袋的风险也要为朝廷做好事说实话的年轻人,竟然被他的副将污蔑成在其位不谋其职、尸位素餐的纨绔子弟,成何体统! 更何况,这种事情竟然还是发生在羽林卫当众的!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三章 出来接旨 皇帝陛下狠狠一拍椅子把手,眉宇之间怒容明显。 想了想之后,皇帝陛下召了一名小宦官进来。 “传朕旨意,羽林卫右中郎将陈潇,尸位素餐,在其位不谋其职,削去右中郎将职位,降为普通校尉。” 那位才刚刚从羽林卫营帐之中回来的一位小宦官有些茫然,没有反应过来皇帝陛下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没敢多说什么,只好点头称是。 …… 羽林卫营帐之中。 右中郎将陈潇坐在营帐自重,眉宇之间净是豪情。 在他的下边儿坐着一众校尉,均都是美目代销,满脸的欢愉之色,面前的桌子上也是摆放着酒肉和饭菜,其乐融融就跟过年一样。 就在刚刚,宫里来了一位传旨的公公,说是奉皇上的口谕,传羽林卫左中郎将严宽入宫面圣。 前些天的时候,这么多校尉和右中郎将陈潇联合起来,写了 一封弹劾严宽的奏章递交了上去。 结合时间,最近这 短时间应该已经传到了皇帝陛下的手中。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一次那位左中郎将突然被传召入宫面圣,十有八九就是以为内皇帝陛下看过了他们写的那封弹劾严宽的奏章,所以才会突然传召严宽进宫。 那位左中郎将啊,虽然并没有给他们这些校尉惹什么麻烦,但的确是不适合呆在这军营之中。 这一次进宫,那位左中郎将肯定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了,根据猜测,那位左中郎将八九不离十的要被贬谪成为校尉了。 虽说那小子对他们没多么的严格,每天就只是呆在营帐之中睡大觉,但这些校尉却是有着上进心的。 如果那位左中郎将对于下属非常严苛的话,虽说这样很不讨喜,但毕竟还有办法可以讨其欢心。 只要和领导打好了关系,以后自己在军中肯定是一路飙升,前程似锦。 可那位左中郎将自从来了之后就什么事儿也不敢,每天就只是睡觉,这让众多校尉完全摸不着头脑,更加不知道自己要想讨好人家,到底是该送礼,还是该阿谀奉承。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把这个不安定的因素赶出去,只要这样的话,那个人就不会影响到自己以后的仕途。 自己只需要效忠并且讨好那位很是熟悉的右中郎将就好了。 当然了,这只是这么多校尉联合右中郎将一起弹劾左中郎将的其中一个小小的原因。 相比较起来,另外一个原因更加重要——因为那位左中郎将看起来很好欺负,细胳膊细腿儿的,如果不欺负欺负他的话,众多校尉心里不是谈。 退一步说,就算是这一次弹劾失败了,皇帝陛下顶多是呵斥他们几句,总不能把他们都杀头吧? 可换一句话说,要是他们这一次的弹劾真的成功了,那眼前的这位右中郎将陈将军就是下一任的左中郎将了,他们这些在一开始就拥护陈将军的人自然也会跟着吃香喝辣的。 因此,这时候的营帐里一片幻神小玉,其乐融融的气氛溢于言表。 有一名校尉站起身来,举起手中酒杯对着陈潇恭维道:“陈将军,你才应该是那左中郎将,属下以为,陈将军德才兼备,只有你才能配的上咱们羽林卫的左中郎将的位置。 现在,那个叫严宽的毛头小子被传唤进了皇宫,肯定是因为皇上知道那小子在其位不谋其职,要对那小子严加惩处了。 经过这件事情之后,陈将军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那左中郎将,属下现在以手中这杯酒现行恭贺了!” 说完这句话,校尉仰头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正好戳中陈潇的心坎。 听着手底下那么多校尉的吹捧,陈潇的虚荣心澎湃到了极点,内心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他站起身来,向下压了压双手,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举起手中杯中酒一饮而尽。 其他校尉见到陈潇如此动作,对视一眼,顿时豪迈大笑,站起身来举起杯中酒一饮而尽,喝过酒之后又开始不断的恭维陈潇。 这些人打架杀人是好手,可要说恭维人,那就有些词穷了,说来说去,翻来覆去始终也就只是那么几句话而已。 陈潇也不觉得枯燥,坐在首位上笑容可掬的听着。 几杯浊酒下肚,就连陈潇都觉得整张脸都滚烫的厉害,整个人也有些晕晕乎乎的。 但是下边儿那些校尉还在一轮一轮的向他敬酒,身为主角,他也不甘示弱,就一杯接着一杯的喝。 同时,他嘴里还含糊不清的嚷嚷着:“诸位,等……等我陈某人当了左中郎将,一定……一定提拔诸位!” 众多校尉等的就是他这句话,顿时欢呼鼓舞起来,敬酒的手臂再次抬起。 就在这时候,营帐外边儿响起一个清冷且阴柔的声音。 “羽林卫右中郎将陈潇何在?出来接圣旨!” 听到这声音,营帐之内众人先是一愣,随后精神一振,齐刷刷的把激动的眼神看向陈潇。 陈潇猛地丢了酒杯站了起来,满脸都是压抑不下去的狂喜。 他算了一下时间,皇上现在应该已经在训斥那位左中郎将了,现在又派遣钦差前来传圣旨,不用说,十有八九是要加封自己为左中郎将! 想到这里,陈潇大踏步走出营帐,对着那位前来传圣旨的公公恭敬行礼,大声说道:“卑职羽林卫右中郎将陈潇,见过钦差大人。” 不料,那位公公压根儿就没给他好脸色,冷眼瞥了他一眼就收回视线,说道:“陈潇接旨。” 陈潇精神为之一震,忙不迭跪倒在地,然后静静地等待着那位公公宣布圣旨内容。 公公缓缓的拿出一张圣旨,开始宣布上边儿的内容: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羽林卫右中郎将陈潇尸位素餐,在其位不谋其职,甚为朕忧,现削去羽林卫右中郎将之职,贬为普通校尉,钦此!” 一开始的时候,陈潇还喜不胜收,以为自己这就要成为梦寐以求了很久的左中郎将了,他甚至都在这个时候开始考虑自己以后要如何庆贺这件事情,又该如何定立更远大的目标。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四章 祸从天降啊 可当他听那位公公以太监特有的阴柔嗓音宣布着圣旨内容的时候,陈潇忽然愣住了。 这……不像是要加封自己为左中郎将啊,更像是要降自己的罪责啊! 尤其是当陈潇听到那位公公口中说出要贬自己为普通校尉的时候,陈潇心头剧震,酒劲儿也消散了大半。 他猛地抬头看向那位公公,瞪大眼睛问了一句:“公公,这封圣旨是真是假?!” “大胆!” 听到陈潇那句质疑的话之后,那位公公勃然大怒,指着陈潇骂道:“圣旨怎么会有错,你这是怀疑杂家,还是在怀疑皇上?” 一句话说出口,陈潇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吓得战战兢兢起来,连忙对着那位公公开始连连磕头。 “公公喜怒,卑职没有那个意思,,卑职没有那个意思!” 那位公公重重冷哼一声,然后说了一句:“陈校尉,接圣旨吧。” 此时此刻的陈潇才意识到,这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而是真的! 一瞬间,陈潇面如死灰,如丧考妣的接过了那份圣旨。 从接过圣旨的一瞬间,他就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力气一样,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茫然之中。 不光是陈潇,之前在营帐里和陈潇吃肉喝酒说着凤城言语的那些校尉们也回过神来了。 这位公公来这里,不是要宣布圣旨加封那位陈将军当左中郎将的,而是把他贬谪成了和自己一样官职的校尉! 不是加封,而是降罪啊! 他们一直以来都拥护者的陈将军,羽林卫的右中郎将,自从接过那道圣旨之后就不再是将军,而是和他们一样,都变成了校尉…… 即便如此,这些校尉还是不敢对被贬谪为校尉的陈潇表现出任何的不尊敬。 别看人家现在被贬谪成了校尉,但是人家身上还有爵位。 就算是皇上一怒之下把他的校尉职位也罢免了,那也不是他们这些小小的校尉可以招惹的。 宣布过了圣旨之后,那位公公便转身离开,回去皇宫复命去了。 再看陈潇,就跟失去了魂魄的行尸走肉一样,就那么瘫软在了地上,双目无神,好半天都没能说出半个字来,也不知道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众多校尉站在陈潇的身边,面面相觑之下,也不知道是应该劝慰还是该怎么,不由得一脸的惆怅。 最终,其中一名校尉率先站了出来,面无表情的对着陈潇行了一礼,口中打着官腔说道: “属下还要去操练士兵,就先行告辞了,陈将军,保重。” 在说到陈将军这三个字的时候,这人明显加重了语气。 有人开头,立刻就有人效仿。 很快,没过多久,偌大的营帐里就只剩下了陈潇一个人。 直到现在,陈潇还是没能从刚刚的震惊之中回过神来。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陈潇那双呆滞的眼睛之中闪过一丝光芒。 只不过,这丝光芒在很快的暗淡下去,最终彻底的变成了黑暗。 陈潇像是行尸走肉一样,缓缓的从抵账站了起来。 他低头看了看依旧被自己抓在手里的拿到金黄色的圣旨,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又说不上来。 蓦然间,陈潇右手用力,猛地攥紧了拿到圣旨。 他默默的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一次的挫折,只不过是自己在成为将军的道路上必须要经历的一道门槛儿而已,不要灰心不要丧气,一定要振作起来。 只不过是丢了一个右中郎将的头衔而已,自己这不还是呆在了羽林卫之中吗? 更何况,自己的爵位还在,只要自己足够努力,将来某一天,定然可以成为羽林卫的将军! 心中这么想着,陈潇虽说还是有些难免的挫败感,但却没了之前那样的失魂落魄。 陈潇默默的迈步来到之前坐着的地方,伸手把桌面上的酒肉酒水都丢在地上,然后着手准备写一封书信来向皇帝陛下表达自己的悔恨之意。 只不过,当陈潇拿起笔写到一半的时候,他忽然又楞了一下。 因为他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自己虽说被皇帝陛下贬谪成了普通的校尉,但是那封圣旨之中并没有提及自己为什么被贬谪,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才惹恼了皇上…… 陈潇眨巴眨巴眼睛陷入了沉思:“难道说……” 陈潇只是略微思考了片刻,脑海之中就蹦出了一个有些骇人的念头。 这个念头才刚刚出现,就被陈潇狠狠的给掐灭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虽说那个叫严宽的小子是淮安王唯一的儿子,但是他从来没有参军打仗,本身没有丝毫的军功,即便是将来仗着自己的家世成功得到皇上的敕封,那最多也不过是一个伯爵,根本不值得皇上为了他而降罪给自己这个有军功傍身的右中郎将啊! 虽然陈潇很不愿意相信这个可能,但是他绞尽脑汁想了许久,始终都想不出来第二个合适的可能性。 除了那样,其他的别无可能。 陈潇的脑袋乱糟糟的,他更是感觉自己的脑袋好像都要炸开了似得。 许久之后,陈潇最终还是放弃了书写那封悔恨信,丢了笔之后满脸的怅然。 今天自己就致死坐在营帐里,平白无故的就遭到了贬谪,这简直就是无妄之灾啊! 陈潇这边儿不断的感慨着人生的不得意,而严宽那边儿却是不断的在心里咒骂那皇帝陛下。 他被皇帝陛下突然传召到了养心殿外,已经站了两炷香的时间了。 养心殿内小宦官进进出出的极为频繁,甚至还有一名小宦官手里端着一堆茶杯的碎片,看的严宽有些胆战心惊。 皇帝陛下竟然震怒到把自己的茶杯都给摔了个粉碎,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事情? 不能啊! 严宽转念一想,自己最近这段时间都极为安分守己,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做出什么荒唐事情了。 自从被逼着进宫当差之后,他就一直躲在营帐里睡大觉,偶尔写一写西游记和射雕英雄传,除此之外,他既没有欺男霸女,更没有发作失心疯。 如果硬要说的话,能够惹得皇帝陛下如此震怒的,怕是就只有那封没有署名的信笺了……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五章 兵部尚书 想到这里,严宽忽然心头咯噔一下。 难道说皇帝陛下已经知道写了那封匿名信的人其实就是自己了? 不能啊,我都没有署名,他怎么知道的? 难道说是对照了笔迹? 严宽猛的一拍大腿:“完了,匆忙之间,忘记更改笔迹了!” 严宽当初在校阅考试的时候,用的是自己在大学时期练过的毛笔行楷,现如今,那封没有署名的信笺也是用了相同的行楷字体。 严宽有些慌乱,可等他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之后,又觉得有些不太对。 这大唐王朝有着那么多的文武百官,先不说地方官员,光是京都的官员没有几千也有几百。 那么多人都有可能会写匿名信,而且每个人的笔迹都各不相同,如果皇帝陛下能够在那么多人的笔迹之中认出严宽的行楷笔迹,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严宽的运气实在是太差了。 如果真的是因为这样被皇帝陛下认出是自己写了那封匿名信的话,严宽也没话说,只能认栽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严宽的心都跟着七上八下起来,可是那位皇帝陛下始终都没有要召见他的意思。 越是这样,严宽心头就越是忐忑。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严宽实在是忍不住了,伸手拽出一位从养心殿迈步走出的小宦官,拉到近前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这位公公,知道皇帝陛下为什么震怒吗?” 说着话,严宽不动声色的从袖口里掏出一锭银子偷偷的递给了这位小宦官。 那位小宦官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关注自己这边儿,这才把那锭银子塞进自己的兜里。 他凑到严宽的耳朵边儿上,小声说了一句:“皇上为什么震怒啊,其实奴才也不知道。” “这……你也不知道!?” 严宽听到那句话之后,先是微微一愣,随后这才反应过来。 他转头看去,却发现那位小宦官已经快步跑开,很短的时间内就没了踪影。 严宽气的狠狠一跺脚,暗骂了一句:“狗奴才,竟然连老子的钱都敢坑! 你有本事就别在让老子看见你,不然非得把你这个狗奴才的两条腿打折不可!” 虽说被人骗了钱,但是经过这么一件事儿之后,严宽心中的忐忑反而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全都是愤怒和不爽。 在严宽想来,从来都只有自己坑别人钱,哪儿有别人坑自己钱的道理。 还从来没有人敢和他对着干的! 现在那个小太监竟然敢坑我的钱,胆子也忒大了点儿! 严宽越想越觉得憋屈,心说自己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被一个没了小丁丁的家伙给坑了那么多钱,这算什么事儿? 他扭头看向那小太监离开的方向,几乎都想冲出去把那个坑了自己钱的狗东西抓回来,就在这养心殿门口狠揍一顿。 可这终究只是想一想,严宽就算是再怎么胆子大,也不敢在这里胡闹。 要知道,养心殿可是皇帝陛下专门处理政务的地方,要是在这里胡闹,那可是要被杀头的。 再说了,这皇宫之中的小太监没有一千也有五百,而且一个个都长的唇红齿白的,如果不是极为熟悉的人,匆匆看上一眼,根本就无法分辨出来。 很显然,刚刚那小太监也是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才敢在严宽手里坑钱。 严宽觉地自己属于那种睚眦必报,人不犯我我不烦人的性格,现在遇到了这种事情,他肯定也不肯善罢甘休。 闷起来吃暗亏,这可不是严宽的性格。 吃哑巴亏的是老实人,严宽才不是老实人! 心中这么想着,严宽转头看了看刚刚那位小太监离开的方向,哼哼冷笑了几声,默默的在心中记下了那个家伙说话的语气和背影。 严宽默默的下定了决心,将来要是在皇宫之中遇到和那个家伙相似的人,管他是不是,先狠揍一顿再说。 要问为什么?呵呵,因为你倒霉! 此刻,养心殿内的小宦官已经全部走了出来。 严宽等的实在有些不耐烦了,就探头探脑的往养心殿里边儿看。 可还没等他看清楚里边儿的情况呢,忽然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严宽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偷看养心殿被人发现了,这就来抓捕自己了。 可当他转头看向身后,却发现赶过来的不是兵卒,而是几位满头华发的老人。 那些老人看见严宽站在这里探头探脑的往里边儿看,忍不住满脸诧异的多看了几眼,却也没有过多在意。 其中有一名满头白发,身材却极为魁梧的老人皱了皱眉,直截了当的问了一句:“小子,你谁啊?” 上来不但不打招呼,而且张嘴就询问自己的名讳,这老东西还讲不讲礼貌了? 几乎是瞬间,严宽对于这老头儿的观感就差到了极点。 他撇了撇嘴,满脸的讥讽和不屑,斜着眼抬头打量那老头儿,反问了一句:“你丫的谁啊?敢这么和我说话!” “恩?” 那老头儿显然没预料到严宽竟然敢和自己这么嚣张跋扈的说话,先是楞了一下,回过神来之后立刻一脸的怒意。 “老夫兵部尚书敬文耀,你是何人?竟然敢在陛下的养心殿门口张望!” 兵部尚书敬文耀? 严宽抬头打量了几眼这个魁梧老头儿,恍然的点了点头。 他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这个老头儿一见面就给连自己那么大的压迫感,合着人家是留步之中的天官兵部啊! 不用说,和这兵部尚书一起来到这里的其他老头儿,肯定也不简单。 严宽微微皱了皱眉,很快就舒展开来。 “原来是敬老前辈啊,失敬失敬。 我叫严宽,是现任羽林卫左中郎将。” 在面对这位兵部尚书的时候,严宽虽说并没有像面对皇帝陛下那样的拘谨不安,但是也不敢和平时一样的嚣张跋扈。 说完这句话之后,严宽就像是在面对平辈人一样,就那么抬头看着魁梧老头敬文耀,不说话也不行礼。 按理来说,羽林卫隶属亲军府,是由武勋统领的,六部之中的兵部虽说可以调动使用,但是却并非羽林卫直接的领导。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六章 养心殿内的大事 可一般来说,亲卫军的将领,即便是贵为将军,见到兵部尚书也要恭恭敬敬的行礼的。 这是世俗礼节,其他人肯定会照做,但是严宽不会! 在严宽以为,输什么都不能输了气势! 既然一开始都把那个十三装出去了,既然都惹得那兵部尚书不爽了,再怎么低三下四讨好人家也没用了,反倒不如落落大方和他对着干。 本来呢,严宽觉得自己这样的态度会让这位想来脾气火爆的兵部尚书勃然大怒,他都已经做好了挨揍的准备了。 可让他玩完没行到的是,对方不但没有勃然大怒,反而还楞了一下,随后就像是见到了自己家的晚辈一样,大笑着迈步上前几步,抬手重重拍了拍他的肩头,中气十足的说了一句: “好家伙,别人看见老夫都恨不得跪下磕头,你小子倒好,竟然还敢跟老夫横眉立眼,不愧事严德运的小崽子,胆识和气魄都像极了!” 严宽被对方重重拍在肩头,整个人都晃了三晃。 等到对方把话说完之后,严宽这才反应过来。 自己那位老爹年轻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满世界闯荡,三天两头的带着自己的部队四处征讨贼寇。 现如今的武勋之中,和他老爹年纪相仿的人,绝大部分都是和他老爹同生死共患难的兄弟。 眼前的这位兵部尚书虽然并没有和自己老爹一起上阵厮杀过,但想来也是和自己老爹有过一些交集,不然的话,他在面对自己这个无礼晚辈的时候也不会说出这番话。 除了这位兵部尚书对严宽有所笑脸之外,其他的那些老头儿均都是满脸的凝重。 其中一位有些瘦弱的老头儿看了看严宽,就对兵部尚书敬文耀说道: “公事要紧,你们回头再闲聊。” 敬文耀本来还想要和严宽多说些什么,但是听到对方如此提醒自己,就只能无奈一笑,点头附和道:“你说得对。” 那老人点了点头,然后率先迈步走进养心殿之中。 其余的几位老头儿分先后,低着头迈步走进养心殿,就连兵部尚书敬文耀都是如此。 这一幕落在严宽的眼里,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能够走在兵部尚书前面吗,还让所有人都决定理所当然并无不妥的…… 严宽虽然并不关心国家大事,但他上辈子毕竟是历史学博士,仅仅瞬间就想明白了一件事。 那个能够走在兵部尚书敬文耀前面的,十有八九就是内阁大学士了! 内阁大学士,兵部尚书,除了这两位之外,还有几位不知道身份,但是一看就知道不简单的老头儿,这几个人全部都迈步走进了养心殿,今天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 这会儿,严宽的内心之中再也没有了半点儿的焦躁,有的只是震惊和疑惑。 许久之后,他忽然心头一震,脑海之中想到了一个可能——难道说,是自己写的那封匿名信起了作用? …… 养心殿内,皇帝陛下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一双阴沉的眸子看着书案上的奏章,许久都没有开口说话,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 在旁边儿伺候的小宦官吓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伺候着这位皇帝陛下,生怕自己做错一丁点儿事情就被拉出去斩首示众。 这时候,养心殿门外迈步走进一名老人,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然后声音洪亮有底气的说了一句: “臣义和正,拜见皇上。” 在义和正身后,几位老人先后跪下行礼。 皇帝陛下这才抬头扫了一眼,然后淡淡的说了一句:“几位爱卿来了,赐座。” 皇帝陛下的声音之中透着一股浓浓的疲惫,让在场几位身份显赫的老人都有些心神不宁。 皇帝陛下竟然为了处理政务而疲惫到了这种地步,难道说最近发生了什么大事情吗? 是西南还是草原?亦或者是土司? 听到皇帝陛下说赐座,小宦官手脚麻利的搬来几把椅子放在几位大人的身后。 坐定之后,内阁大学士义和正率先开口。 “皇上,是草原的完颜部落进攻我方边境?” 皇帝陛下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从书案上拿起一份奏章,晃了晃之后说道:“几位爱卿稍等片刻,这里有一份奏章,几位爱卿看过之后,再说话也不迟。” 小宦官从皇上手里接过那封奏章,小心翼翼的传递到了内阁大学士义和正的手中。 义和正民色庄重,先是伸出双手在官袍之上擦了又擦,然后这才小心翼翼接过那封奏章,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 他本来以为这份奏章是被北方边境传回来的战报,可没想到,事情完全不是他想的那样的。 内阁大学士平时做的事情,就是帮助皇上处理政务,其中就包括审阅奏章。 这份从西南边境传回来的奏章,在场的三位内阁大学士其实都已经提前看过了。 虽然对内容感到非常愤懑,但是他们终究只是拿着笔杆子的文人,对于打仗没有多么重视。 大唐朝疆土何其辽阔,虽然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和其他的国家展开战事,但是边境那边儿的摩擦经常发生,大大小小的叛乱更是层出不穷。 五千精兵败给五百叛乱军,这种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并不值得如此重视才对啊! 几位内阁大学士在商议过之后,决定罢免那位率领五千精兵的统领的职务,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举措了。 当义和正看到手中那份奏章之后,心中念头百转。 难道是皇帝陛下对于内阁做出的惩处不满意? 义和正心中念头百转,但是脸上表情却是没有多少变化,默默的把奏章转到了另外一人的手中。 另外两位大学时看过奏章之后,就没有义和正那么好的定力了,面色一变,抬头对视了一眼,然后又默默的把奏章传递到了兵部尚书敬文耀的手里。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七章 要你们有何用 那份奏章本来就是要先传到兵部,然后再由兵部传到内阁审阅的。 身为兵部天官,敬文耀看那份奏章的时候格外认真,但是看过之后也并没有多大的反应。 随后,敬文耀又把奏章传达给了品级最低的羽林卫将军。 羽林卫将军也是一名老头儿,但是身材却很魁梧,比敬文耀都要壮实很多。 因为要常年操练士兵,所以这位羽林卫将军显得格外沧桑,皮肤黢黑,脸上满是褶子,和其他几位老人站在一起,反而更显苍老。 看过奏章之后,这位羽林卫将军,先是一愣,随后面露怒容,最后,他换上了一脸的羞愧。 不管怎么说,那些都是他的同僚啊! 皇帝陛下在把奏章传给那些大人之后,就一直仔细打量着他们的脸色,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多说什么。 等待羽林卫看过奏章之后,皇帝陛下示意小宦官把奏章收回。 小宦官从羽林卫将军手里拿过奏章,然后又恭恭敬敬的放在了皇帝陛下的案头之上。 一时间,养心殿内有些沉寂。 内阁大学士义和正还在沉思,许久之后才开口说了一句。 “皇上,罢免主将一事是内阁的决定,皇上如果觉得此时不妥,可以重新进行处罚,臣等没有异议。” 皇帝陛下没有说话,不点头也不摇头,而是把目光落在了兵部尚书敬文耀的身上。 敬文耀被皇帝陛下盯着看,内心有些发出,真的是叫苦不迭。 他那张老脸上浮现惭愧的神情,更加匍匐低了身子。 他颤声说道:“西南那一场战事,臣也有责任在身,请皇上降罪!” 皇帝陛下只是看着敬文耀,依旧不说话。 养心殿内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心头仿佛压上了一块巨石,都快要喘不过气了。 皇帝陛下始终都没有说话,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跪在地上的大人们便开始胡思乱想,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可哦啊念头。 这一次的事情,绝对不只是因为西南那场战败。 那场战事虽然耻辱,但是却不至于让皇帝陛下如此兴师动众。 果不其然,许久之后,皇帝陛下又从案头上拿起一封信笺,交给那小宦官之后说道: “这封信笺也很有趣,几位爱卿都喘着看一看。” 小宦官忙不迭双手接过那封信笺,然后转交给内阁大学士义和正。 当皇帝陛下拿出那封信笺的瞬间,义和正心里就咯噔一下,意识到了事情不太妙。 他多多少少猜到了一些——皇帝陛下这一次之所以传唤他们这么多人齐聚这里,十有八九就是以为内这封信笺。 伸手接过信笺,义和正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开始逐字逐句的阅读那封信笺。 随着深入的阅读,义和正的眉头逐渐皱了起来,脸色也多出了几分震惊。 当他看到某一处的时候,义和正吃惊的抬头看向皇帝陛下。 因为内心的极度震惊,义和正那张老脸上都有些扭曲了。 他脱口而出说道:“皇上,这封信笺上所写的,可……可都属实?” 内阁其他几位大学时见到义和正都露出这副神情,内心均都是咯噔一下。 义和正主持内阁已经将近二十年,从来都是荣辱不惊的性子,像现在这样满脸震惊的表情,这还是他们头一次见到。 他们不由得偷偷瞥了一眼义和正手里的那封信笺,心头有些好奇那封信笺里到底写了些什么内容。 听到义和正问出这话,皇帝陛下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朕已经让进屋为左中郎将前往羽林卫调查次吃了,具体结果如何,想来很快就会有结论。” 虽然那封信笺上所写的事情还没有得到证实,但既然这封信笺已经出现在了皇帝陛下的手中,并且让皇帝陛下如此重视,那就足以说明很多问题。 想到这里,义和正的脸色变了又变,他开始担心了。 把手中的信笺交给身后几位内阁大学士之后,义和正就低着头陷入了沉默之中。 剩下的几位大学士看过那封信笺的内容之后,先是满脸震惊的对视一眼,表情神态和义和正一模一样,然后就露出一脸的愧疚神色,最后更是满脸的有心。 当最后一位内阁大学士看过那封信笺之后,养心殿外有一名身披甲胄的壮实汉子迈步走了进来。 他跪倒在地上,恭敬行礼之后朗声说道:“皇上!” 见到是此人回来,皇帝陛下的脸色才稍微发生了一些变化。 他抬手示意那人站起来说话,开口询问到:“朕让你查的那件事情,结果怎么样?” 金吾卫左中郎将从怀里取出一本有些泛黄的小本子,双手呈交上去之后说道: “据臣调查,亲卫军装备库的重量,与登记在册相差很多。” “差了多少。” 皇帝陛下的语气虽然平淡,但是所有人都知道,皇帝陛下现在是在强忍着没有发作。 金吾卫微微顿了顿,最后还是实话实说:“实际重量与登记在册的重量,相差三成左右。” 那名小宦官上前,把那本泛黄的小册子双手呈交给皇帝陛下。 皇帝陛下用双手翻开,草草的看过一眼之后,满脸都是怒容。 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狠狠的把那小册子就丢了出去。 五位朝中权臣见到皇帝陛下如此震怒,齐刷刷的匍匐在地上,忙不迭大声呼喊道:“臣该死!” “该死,该死……又是该死!” 皇帝陛下猛地站起身来,怒视着那些人,口中骂道:“要是在朕的面前高呼几声该死,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天下万万千黎民百姓都可以安居乐业,边境蛮子都不再蠢蠢欲动,那朕还要你们干什么? 如果事情真的那么简单就能解决的话,那还不如让几位太监站在这养心殿内,时时刻刻对着朕高呼该死,天下就可以万世太平了!” 皇帝陛下越过书案,走出去几乎说道:“你们几位都是朝中权臣,当年也都是新科状元,现如今出了这种事情,难道你们就只会高呼该死吗?”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八章 调查此事 年近古稀的内阁大学士义和正听到皇帝陛下说出这番话,一张老脸臊的通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把脑袋贴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俗话说的好,为人臣者,君忧臣劳,君辱臣死。 五千精兵败给了五百反叛军,这件事情让皇帝陛下蒙了羞,现在这件事情又让皇帝陛下如此费心,他们这些臣子罪该万死啊! 皇帝陛下现在说出这番话来,简直就是在用匕首一下一下的戳着他这位文官之首的心窝子啊! 想到这里,义和正也不顾年老体衰,匍匐在地上中重磕头,沙哑的大声说道: “皇上,臣乃文官之首,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臣罪该万死,自知罪孽深重,难逃其咎,还请……还请皇上降罪!” 义和正这么一说,其余四人也均都是效仿他恳求皇上降罪于君子。 皇帝陛下见到几位奶奶重臣这样,脸上的怒容不但没有消减,反而更甚了几分。 他抬起手哆哆嗦嗦的指着那些匍匐在地上的大人,口中大声怒斥道:“你们……你们都是我大唐王朝的栋梁,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你们不想着如何补救弥补,反而想着让朕治你们的罪,怎么,你们是想要仗着年迈体衰就解甲归田,不管这烂摊子了吗?” 几位大人吓得战战兢兢,一个字都不敢再说。 皇帝陛下狠狠一甩袖子,背负着双手不断的在那里踱步。 “你们要朕治你们的罪? 哼!你们当然有罪,这些事情自然和你们脱不开干系,但是要治罪也不是现在,而是以后!” 听到皇帝陛下这么说,几位大人均都是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 但是毫无例外的,他们的脸上均都是浮现了羞愧难当的神情。 骂了几句之后,皇帝陛下心头的怒火也发泄了不少。 他冷冷的瞪了一眼那些大人,然后重新坐下,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开口说道: “都起来说话,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如果处理不当的话,怕是会伤及我大唐王朝的根本。 正是因为如此,朕今天才除按照你们五人来养心殿,为的就是商议如此处理这些事情。” 五位朝中权臣听到这话,点了点头之后说道:“臣……臣明白。” 虽然口中说着明白,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开口说出补救的办法。 养心殿内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许久之后,眼看气氛越来越凝重,身为百官之首的义和正清了清嗓子,率先开口说道: “皇上,臣以为这件事情牵扯很多,如果要深入调查的话,定然不可贸然行事,更不可对外声张…… 皇上可以选择信得过的心腹进行事先调查,一旦调查有了些美目进展,然后再以雷霆手段进行惩处。” 皇帝陛下沉吟片刻,追问道:“义和正,依你之见,这件事情要从核查其?” 义和正顿了顿,下意识的转头看向站在那里始终都没有开口的进屋为左中郎将田舍安。 “这件事情虽然起源于羽林卫,但是缺不需要从羽林卫查起。 武器装备一事,乃是户部负责,户部出钱,由工部进行具体的事项,臣以为,皇上应该先从户部和工部查起。” 兴许是觉得这位老臣说的有道理,皇帝陛下沉吟片刻之后,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又把视线放在了其他几位大人的身上。 剩下四人纷纷点头附和义和正的说辞,却没有一个人再提出新的观点。 皇帝陛下皱了皱眉,显然是有些不满,但是却也没有责备什么。 他说道:“既然几位爱卿都觉得妥当,那就一招义爱卿所说,先从户部和工部查起。 当然了,羽林卫也应该查一查!” 羽林卫将军和剩下的四位大人比较起来,地位和身份都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儿,现在和他们站在一起,显得格外突兀,如坐针毡一样的难受。 尤其是当羽林卫将军田舍安看过那封信笺之后,内心更是惶恐至极,生怕下一刻皇帝陛下就会命人把自己拉出去午门斩首。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天子一怒,那可就是要血流漂橹啊! 虽说他田舍安只是羽林卫的将军,但同样的职位的将军,偌大的京都足足有八位。 随便以为将军被拉出去午门斩首,任凭是谁都说不出来个所以然来。 私吞武库的钱粮,这本来就是要株连九族的死罪! 此刻,听到皇帝陛下提及自己,田舍安心头一颤,本以为自己要被降罪了,却没成想,皇帝陛下却是要自己调查那些事情,不由得心头一送,忙不迭跪在地上行礼,口中说道: “臣遵旨!” 皇帝陛下心思何等敏锐,自然察觉到了田舍安的心境变化,但是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然后就说道: “既然明白了自己的职责所在,那就下去吧。 记住,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关乎到我朝直根本,如果有外人得知了这件事情,唯你是问!” 听到皇帝陛下这么说,羽林卫将军田舍安虎躯一颤,身上瞬间就遍布冷汗,忙应声道:“臣明白!” 说完这句话之后,田舍安便起身退了出去。 田舍安不是傻子,他知道,皇帝陛下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更加重大,不是自己这种普通的莽夫武人可以参与进去的。 等到羽林卫将军田舍安离开之后,养心殿内便只剩下了几位大人和皇帝陛下。 四人商讨了很多,一直谈论到天色暗淡才离开养心殿。 此时此刻,在养心殿外候着的严宽早就已经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和姿势,就那么躺在地上睡着了。 当三位内阁大学士迈步走出养心殿的时候,因为天色暗淡,所以并没有看到严宽,便径直离开了皇宫。 养心殿内,和几位朝中重臣商讨了很久的国家大事,皇帝陛下已经满脸的倦容。 他端起温热的茶水抿了一口,润了润有些发涩的喉咙。 不知道为什么,皇帝陛下的心头有些奇怪,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是自己忘记了什么事情,但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不可玩物丧志 片刻之后,皇帝陛下看着养心殿下边儿那个睡眼惺忪的年轻人,一脸的无奈,感觉有些苦笑不得。 他盯着严宽看了许久,忽然有些怀疑——这个一天天不学无术还自甘堕落的毛头小子,真的是写出那封匿名信笺的人吗? 见到严宽又要睡过去,皇帝陛下赶忙群发过了清嗓子。 “咳咳咳!” 他本来是想要让严宽清醒一些的,可没成想,那小子不但没有半点儿的反应,反而还更加昏昏欲睡,整个人摇摇晃晃的,仿佛下一刻就要继续趴在地上睡过去。 没办法了,皇帝陛下只能叹了口气,率先开口说道:“严爱卿啊?” 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声呼唤,严宽果然精神一振。 他猛地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又来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 不是自己的房间,不是羽林卫营帐之中…… 他有些发蒙——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嘛来着? 严宽茫然四顾,当他看到坐在高处的那位皇帝陛下的时候,愣了一下,猛的回过神来,睡意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赶忙匍匐下去行礼: “臣严宽,觐见皇上。” 此时此刻,严宽的那副正儿八经的模样,就跟在养心殿外等候多时的忠臣一般无二。 皇帝陛下扯了扯嘴角,暗暗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说道:“严爱卿啊,你已经上任半个月了,最近在羽林卫军营之中做了什么?” 严宽一愣,有些茫然失措。 听皇帝陛下这问话,严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他还是乖乖的说了实话。 “回皇上,臣在羽林卫营帐之中睡觉。” 睡觉…… 皇帝陛下竟然无言以对,心说这小子未免也太过诚实了些,这话都敢说出来,你是怕我这个皇帝不知道你在军营之中偷懒吗? “额……” 皇帝陛下有些不满,但是念在这小子劳苦功高,刚刚还为朝廷立下了一桩打工,便只能是当做没有听见,又转移话题问道: “除了睡觉,你还做了什么?” “啊?” 听到皇帝陛下问话,严宽这一次是真的蒙了。 啥意思啊? 你把我从羽林卫揪到这皇宫之中,还让老子在外边儿枯等了好几个时辰,就是为了和我闲聊几句有的没的? 这皇帝陛下可别是个傻子呦! 虽然心中这么想着,但是严宽也知道轻重厉害,可不敢把那些话说出口。 他依旧做出那副浑浑噩噩没心没肺的样子,实话实说道:“回皇上,臣除了睡觉之外,偶尔还会看看书。” “哦?你也会看书?” 皇帝陛下听到严宽的回答之后,微微有些诧异。 这小子是出了名的纨绔和不学无术,现在竟然也会看书? 皇帝陛下不由得来了兴趣,心中好奇严宽看的到底是什么书,竟然能够把他这位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吸引。 “严爱卿,你看的都是什么书,说来听听。” 严宽有些尴尬,掰着手指头说道:“西厢记、西游记、还有一本叫射雕英雄传。 本来还有一本聊斋的,但是还没……发售。” 严宽本来想要说那本聊斋自己还没写出来,但是心头转念一想,要是让皇帝陛下知道自己竟然会写书赚钱,万一到时候追着自己要书看,那可怎么办? 于是,话到了嘴边儿,他便改了口风。 实际上,严宽口中说的那些个书籍,皇帝陛下一本都没有听过,唯独那本西厢记听着还有些耳熟。 他想了想,这才想起来,前些日子去找淑妃的时候,好像韦皇后和淑妃就凑在一起在看一本叫西厢记但是胡。 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这本名为西厢记的书籍颇受欢迎,就连后宫那么多妃子都争着抢着要看。 换地陛下原本还以为严宽入朝为官之后会痛改前非,看一些正儿八经的圣人教诲,没想到看的都是一些小说志怪。 西厢记自然不必说,那是女子爱看的情爱小说。 严宽身为男儿,现在更是羽林卫左中郎将,竟然也会看那女子才爱的情爱小说,这也实在是太……太丢人了些! 其他两本书,皇帝陛下虽然没有看过,但是听名字就知道,一定是和西厢记一样的小说志怪,绝对不是什么圣人教诲。 想到这里,皇帝陛下便有些无奈。 严宽这小子,虽然懒惰了点儿,性子有些太耿直,但终究还是有着一定才能的。 当初他在校阅考试之中写的那份安国之论试卷中,便充分体会了他的才能,还是淋漓尽致的那种。 现如今,那封没有署名的信笺更是如此。 亲卫军十六卫,前前后后有着数不清的左中郎将,唯独这严宽,只有他发现了装备库的隐秘之事,并且还冒着大不韪的风险,经历了无数艰难险阻送到了自己的手中。 别的暂且不提,光是这份混不畏死也要为民请命的气魄和胆识就值得封赏! 严宽为君分忧、为黎明百姓谋福祉之心溢于言表。 想到这里,皇帝陛下心中对于严宽的一丁点儿芥蒂也彻底消失了,看向严宽的眼神也柔和了不少。 虽然打心里喜欢这个小子,但是皇帝陛下还是加重语气责备了一句: “那种小说志怪不可多看,平时用来消遣可以,但是不能玩物丧志,沉迷其中无法自拔,知道吗?” 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严宽一愣,随后心头嗤笑不已。 不说那聊斋和射雕英雄传,光是西厢记这一本书就被后世人追捧的很,这本书的内容否定了封建社会传统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方式,表达了对自由恋爱的追求和向往。 书中有着反对封建礼教和制度的先进思想,毫不夸张的说,这是一本具有跨时代意义的小说……不,那已经不是小说了,而是一本艺术! 西厢记在古代文学上产生了深渊和浑厚的影响,备受推崇的同时,也向这个黑暗的封建王朝传达了渴望自由的理念,怎么到了这位皇帝的嘴里,就变成了玩物丧志? 严宽心头嗤笑不已,心说皇帝又如何,还不是一样的目光短浅?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章 算你倒霉 虽然心中这么想着,但是严宽却不敢说出口,只是乖乖的应了一句:“皇上说的对,臣会注意的。” 皇帝陛下的眼光何其毒辣,一眼就看穿了严宽的心不在焉,显然是在敷衍自己,立刻就知道这小子并不赞同自己刚刚所说的那些话。 他有心教训几句,但是转念一想,不过是看些情爱小说而已,又不是犯了什么大错,自己不至于责备人家。 他摇了摇头,说道:“严宽,你身为羽林卫左中郎将,不可尸位素餐,玩忽职守,平时更不可在应张立睡觉偷懒。 朕封你为羽林卫左中郎将,这可是军重要职,操练士兵,核查装备,巡查营帐,这都是你的职责所在,你不可不重视,辜负了朕对你的一片期待,知道了吗?” 如果这话被其他人听了去,怕是要激动的当场泪流满面,跪倒在地上不断磕头谢恩了。 能够被皇帝陛下如此说教,还被觊觎如此厚爱和期待,那是何等的光荣和恩赐啊! 只不过,严宽却并不那么想。 那些话落在严宽的耳朵里,完全没什么感触。 不但不感动,他反而还有些不耐烦,甚至还有些反感这个皇帝。 草,谁喜欢你的期待和厚爱?老子不需要! 老子在家里混吃等死就挺好的,每天吃喝玩乐,有事儿没事儿就在家里调戏调戏小丫鬟,日子多逍遥快活! 你倒好,一道圣旨就让我成了那什么狗屁羽林卫左中郎将,还硬拉着我到皇宫之中当差。 没有自由,没有消遣,没有睡觉的床榻,更是连一个妹子都没有,你这让我怎么活? 你这狗皇帝,这么害我,现在还冠冕堂皇的说出这些话,字里行间就是要我对你感激涕零,不要脸! 呵……tui! 严宽心中这么想着,脸上却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迟疑了很久才憋出一句: “皇上,其实,臣有失心疯的。” “……” 仅仅只是四个字而已,却让堂堂一国之君傻眼了。 皇帝陛下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 但是话到了嘴边儿似乎又觉得有些不妥。 严宽,你小子是真的……胆儿肥啊! 皇帝陛下深吸一口气,他觉得自己要是再和这个混小子说几句话,怕是就要被气疯了。 他使劲儿挥了挥袖子:“朕累了,你下去吧。” 严宽一愣,心说这就完了?这就要我走? 狗皇帝,你莫名其妙的把我喊来这里,还让我在外边儿等了那么长时间,竟然还真的只是为了和我闲聊几句? 你特么…… 严宽很想骂娘,真的,但是他不敢。 见皇帝陛下是真的没什么和自己说的了,严宽只好从地上站了起来,恭敬行了一礼之后说道:“臣告退。” 说完这句话,他迈步走出了养心殿。 抬头看着头顶已经彻底暗淡下来的天空,严宽有些发蒙。 狗皇帝,你是不是闲的没事儿干,耍我玩儿呢? 就在这时候,一个小宦官手里提着灯笼,正缓缓的向这边儿走了过来。 严宽转头看了过去,顿时就来了精神。 嘿,这小子看着眼熟,竟然是之前在养心殿外坑了自己一笔银子的小太监! 严宽正愁满腔怒火没地方发泄呢, 这小子就直接撞枪口上了! 正了正面色之后,严宽迈步来到那位小太监面前,笑嘻嘻的问了他一句:“这位公公,巡夜呢?你认识我吗?” 那小太监抬头看了看面前的严宽,只觉得眼熟。 这人怎么长的这么眼熟?好像是在哪儿见过…… 忽然,小太监蓦然一惊,猛地回过神来! 这不是之前那个给自己银子的…… 糟了! 还不等小太监彻底反应过来,严宽咬着牙,抡圆了巴掌就呼了过来。 一片寂静的养心殿外,蓦然响起了杀猪一样的哀嚎声…… …… 又到了休假的日子,严宽这一次并没有像过往那样在院子里懒洋洋的晒着太阳,而是带着自己的狗腿子来到了城南的勾栏。 勾栏全名为勾栏瓦舍,是一些大的城市固定的娱乐场所,类似于青楼,但是却又有着本质的不同。 勾栏瓦舍只是社会下层手艺人的混居之地,一些唱戏的和表演把戏的人都喜欢聚集在这里,靠着自己的一技之长谋生。 醉仙楼和三味书屋已经逐渐的发展壮大到了一定程度,在城西这边儿已经是独树一帜的标志建筑了。 即便是放在偌大的京都之中,三味书屋和醉仙楼的名号就没人不知道的。 哟其实三味书屋,其中发售的西厢记已经远销到其他的州府,不少人不惜托关系,让人来到京都之后购买自己想要购买的书籍。 所以,在很短的时间内,严宽赚了个盆满钵满,原本向王德彪抵押祖宅宝贝换来的四万两银子早就已经连本带利的还清了,每天依旧可以盈利很多银钱。 正因为如此,严宽准备趁着这次休假,再想办法开拓一些新的行业。 人心总是不会感到满足的,尤其是钱财这种东西,就算是傻子也不会嫌弃钱多烫手。 其实,严宽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带领着小三子来到勾栏瓦舍的。 在这个时代,娱乐项目是相当匮乏的,除了听戏听书和逛青楼之外,其他的还真没多少了。 在这个时代,勾栏是稍有的几个可以让人尽情玩乐的地方。 从某个角度来说,勾栏瓦河是老少皆宜的一种娱乐场所,不管是有钱人还是普通的老百姓,都可以来到这里。 其他的娱乐场所,就拿青楼来说,这种地方花销太大了,简直就是填不满的无底洞,就算是京都首富来了,怕是也没办法在那里夜夜笙歌。 在这天子脚下的京都,寻常百姓一年的花销最多二十两银子,这还算是过的比较好的家庭了,穷人家一年连十两银子都赚不到。 可青楼那种地方,每天晚上的流水怕是就要几十万两银子上下,足以可见那地方的纸醉金迷了。 严宽带着小三子迈步走进了城东的勾栏瓦舍,一眼就看到了里边儿那广阔的空间。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一章 勾栏瓦舍的热闹 勾栏瓦舍里边儿的空间很大,道路两旁多是用木板临时搭建起来的破旧棚子,遮风挡雨都很困难。 里边儿有唱戏和表演各种把戏的,娱乐项目一应俱全。 台下有着不少的桌椅板凳,都很简陋,但是却座无虚席,座上之人绝大部分都是穿着粗布麻衣的汉子,偶尔也能看见几位带着孩子的妇人。 台上的人在尽力的表演,台下的人时不时的喝彩,整个勾栏瓦舍热闹非凡。 张平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现在台上的是一个说书的老先生,馒头花白,声音也很沙哑,看样子最起码也有六十多岁了,但是说话却很清晰。 看的出来,台下的听众很是吹捧这位说书老先生,时不时的就会喝彩几声。 此时,说书老先生正在讲射雕英雄传的一段故事,台下那么多听众,就连端茶送水的小二也沉浸其中无法自拔,走路都慢慢悠悠的,显然是沉浸在了说书人构建的那个世界无法自拔。 “咱们上回书说道,惨遭灭门祸事的一共有两人,一人名为郭靖,一人名为杨康。 二人分别在江南奇怪和全身教导是丘处机的调教下长大成人……” 说书先生就是靠着那张嘴吃饭讨生活的,说书的时候抑扬顿挫,时不时的还会抬起双手虚空比划那么几下,简单几下就把听众的情绪都给调动了起来。 一时间,在场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盯着说书先生,等待着他的下文。 只不过,和其他人不一样的是,此时此刻的严宽却有些脸色难看。 要知道,这是在古代,这个时候才不讲究什么版权意识,只要到了我这里的,那就是我的东西。 所以,只要是说书先生知道的,他都可以说出来赚钱,随便什么地方都可以,唐朝的律令也并没有规定这样不可以。 只不过…… 严宽皱起了眉头,小声询问小三子:“你知不知道,这勾栏瓦舍背后的主人是谁?” 小三子也已经沉浸到了说书先生的故事之中,听到自家小王爷问话,先是一愣,随后赶忙回答说: “小王爷,这勾栏瓦舍并没有实际的主人,只是一些个再此讨生活的说书先生和卖把式的人搭建起来的。 在这里赚的钱,所有人平分……” 说到这里,小三子微微顿了顿,压低声音又解释说:“虽说是平分,但是小王爷你要知道,不管是什么地方,总会有人吃亏,有人享福,分的钱多多少少有些不一样……” 小三子一句话还没说完,台上的说书先生就说到了高潮地方,台下那么多听众呼啦一声就和才起来,鼓掌声不绝于耳。 同时,还有不少人见说书先生停了下来,迫切的想要得知后边儿的故事剧情,便从袖中掏出铜钱丢到台上去。 有人开头,立刻就有人跟风,不少人都开始往说书先生那边儿丢铜钱。 铜钱有多有少,大多不会超过五颗铜板。 别看这点儿钱少,但是俗话说得好——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 积少成多的道理,用在什么地方都是合使用的。 那么多人都丢出了铜钱,很快,说书先生脚底下就堆积了很多铜钱。 这一幕看的严宽心头直滴血——草,那些钱本应该都是进入我的口袋的啊! 坐在那里又听说书先生说了一会儿,知道了后边儿的剧情之后,严宽就觉得有些没意思。 他本来想要带着小三子离开这里的,但是转头一看,小三子听的入神,便没有打扰他,自己起身离开了这里,开始在勾栏瓦舍之中胡乱逛荡起来。 现在正是春夏交接的时候,温度十分宜人,来勾栏瓦舍寻乐的人便比平时多了不少。 尤其是那些个说着最近新兴起来的故事的说书先生摊子,人满为患,严宽就算是想要挤进去都很难。 严宽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寻乐,反而恰恰相反,他看的越多,听到的越多,心情就越是不爽。 这些说书先生说的无非都是西厢记、西游记和射雕英雄传里边儿的故事情节,那些可都是严宽一个字一个字写出来的啊! 这些说书先生最多花销一百颗铜板就能买得到三味书屋的书籍,然后拿到这勾栏瓦舍之中就能大赚一笔。 如果仅仅是赚钱也就算了,毕竟这勾栏瓦舍聚集的都是些平头老百姓,大多不认识字,也就不会去购买三味书屋的书籍,这对于严宽来说也没有多少的影响。 花上几颗铜板就能进来勾栏瓦舍停一天的说书,自然不会有人再傻乎乎的跑到三味书屋那里花一百颗铜板买书看。 虽然勾栏瓦舍和三味书屋并没有什么直接挂钩,但是无形之中让三味书屋遭受了很多损失。 严宽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啊! 就在这时候,不远处的地方忽然爆发出一阵极为喧闹的声音,听动静好像是喝彩声。 这一顿喝彩声极为响亮,把严宽和周围不少任的注意力都吸引拉过去。 严宽凑过去一看,原来是一位歌姬上台表演了。 大家别误会,歌姬和青楼的姑娘不是同一种行业,歌姬只管唱歌跳舞,从不卖身。 此刻,上台表演的那位歌姬不过二八年华,长得不算倾国倾城,但是却很干净,身上穿着一件连衣长裙,就站在简陋的棚舍下边儿翩翩起舞,水袖飘摇仿若天仙下凡,极具美感。 严宽只是看了一眼就有些惊为天人——这样的姑娘,即便是放在静铭轩之中,那也是可以争一争花魁的存在,怎么会出现在这种简陋的勾栏瓦舍之中? 严宽想了想,便随便找了个空地坐下。 他冲着不断招呼客人的小二招了招手,那人便赶忙凑了上来。 小二见严宽穿着华丽,不像是普通人,便更加卖力的招呼了起来,满脸堆笑的询问道: “这位小爷,您需要点儿什么?咱们这里有不错的茶水和糕点的。” “一壶菊花茶。” “好嘞!小爷请稍等,茶水马上就来!” 小二招呼了一声,然后就转身走了,没用多久就把一壶热气腾腾的菊花茶端了过来。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二章 奇怪的老人 严宽饶有兴趣的盯着台上的那名起舞女子看了许久,发现这女子跳舞虽说并不是多么的精彩,但是却透着一股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春节韵味,光是看着就能让人静下心来,实属难得。 在严宽看来,这位女子跳舞的姿态,要比现代那些个所谓的五道要好上千百倍。 只不过,台上的女子跳舞很美,台下坐着的却全部都是一些糙汉子,有些煞风景。 不过说起来,在这个年代,歌姬舞娘属于末等低位,比商人还不如,虽说喜欢看这些女子跳舞唱歌的人不少,但都毫无例外的打心眼里瞧不起他们。 严宽叫了一壶茶,坐在那里安安静静的喝了半个多时辰,明面儿上是盯着台上的女子跳舞,实际上却是在想着自己的事情。 台上的女子接连跳了半个多时辰,后来又坐下来抚琴片刻,客人来来往往,她也从不抬头看,更是没有要求客人们为自己掏钱,就只是在那里表演猜疑。 说实话,她跳舞还可以,弹的曲子就有些不入流了,就连严宽都觉得有些无趣。 喝过一壶茶水之后,严宽站起身来,心中坚定了一个信念——以后有机会了,自己一定要开一家剧院,就让这些个各级舞娘去台上唱唱现代流行歌,然后再表演一下舞台剧什么的,这样还多少有些看头。 这事儿听着简单,但是在这个年代还从来没有出现过。 虽然京都之中不乏有钱人花钱买下几个各级舞娘养在府邸之中,专门为自己表演的,但这种事情也仅限于有钱人,普通人还真没见过。 表演了一会儿之后,台上的女子有些乏了,便向着台下施了一个万福,仪态万千的转身去了后台。 台下的看客都是一些糙汉子,虽然喜欢年轻貌美的女子,但是却也没有趁机揩油,反而还主动为那名女子让出一条道路以示尊敬。 严宽对那名女子很感兴趣,就一直盯着她的背影,后来竟然发现那名女子买不走出了勾栏瓦舍,径直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 严宽叹了口气,起身离开了这里,转头的时候愕然的发现,小三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找到了自己,现在就不声不响的跟在自己的身后。 严宽看了看他,小三子顿时一脸的羞愧神色,喃喃道:“小王爷,小的刚刚……” 他刚要开口解释,却见严宽摇了摇头,直截了当的说:“没关系,我一个人转转也好。” 二人迈步继续在勾栏瓦舍闲逛,走着走着,忽然有一名头发花白的老人迎面向着他们揍了过来。 老人似乎早就已经注意到了严宽,迈步来到近前之后行了一礼,然后开门见山的说道:“公子,请问您有事儿吗?” “没事儿就不能来这里了?” 老人笑了笑,说道:“老朽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公子,老朽观察您多时了,您从正午时分到现在,一直都在勾栏闲逛,想必已经把勾栏看了个遍。 在老朽看来,公子不是一般人,来这里肯定也不是看热闹那么简单,对吧?” “恩?” 严宽脸上表情不变,看向老人的眼神却多出了几分古怪。 这老头儿一直盯着自己?是在监视自己? 老人见严宽眼神古怪,知道对方误会了自己,赶忙解释说道:“公子不要误会,老朽并不是要监视公子,而是这勾栏瓦舍出入的都是一些粗人,像公子这样的贵人,老朽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还请不要怪罪。” 严宽哦了一声,然后摆了摆手示意无妨。 他找了个地方坐下,要了一杯茶水之后,这才优哉游哉的问了一句:“这位老人家,找我有事儿吗?” 老人坐在严宽的对面,用那双看过了 世间太多世事变迁的深邃眼眸盯着严宽看了许久,这才开口。 “恕老朽直言,公子今天来到我们勾栏瓦舍,可是想要打这里的主意?” 听到老人这么问,严宽瞳孔缩了缩,心头有些吃惊。 这老头儿不简单啊,竟然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虽然心中吃惊,但是严宽脸上表情不变,只是坐在那里笑吟吟的看着对面的老头儿,并不说话。 老人见严宽不说话,便知道对方心中在想什么,笑着说了一句: “老朽年事已高,这处勾栏瓦舍早就已经无力经营,可惜我膝下无子,这处勾栏瓦舍也没办法传给后人。 老朽这一辈子,见过了太多的人和事,知道这些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早早的就没了什么牵挂,只不过……” 说到这里,老人忽然话锋一转:“这处勾栏不仅仅是养活着老朽一个人,在此处讨生活的还有将近百人,其中不少还是老朽当年老友的后代,要是就这么撒手不管,老朽于心难安。 所以,老朽就萌生了找人接手这处勾栏的意思,就是不知道公子有没有意向?” 听这老头儿的意思,竟然是想要把勾栏卖给自己? 严酷啊想了想,疑惑的问了一句:“老人家,怎么我听说这处勾栏瓦舍是一片没有主人的地方?您现在说这些……” “哦,是这样的。” 听到严宽的话之后,老人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说道:“公子所说没错,这处勾栏瓦舍的确是没有主人的地方,只不过,这块地却是属于老朽的,地契还在老朽的手里。” 严宽恍然的点了点头,立刻就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 这块地是面前这老人的,但是他却并没有用这块地去盈利赚钱,而是用来给那些手艺人讨生活,用简陋的草料构建了这处勾栏瓦舍,倒也算是一桩好事儿,等同于是给了那些用手艺讨生活的人一片遮风挡雨的地方。 在这个沽名钓誉的世界,能够尽自己所能庇护穷苦百姓,这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想明白这些事情之后,严宽看向老人的眼神之中便多出了几分敬重,姿态也放低了很多。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三章 没的商量 他想了想之后,问了一个问题:“老人家,你为什么要选我?” 二人就那么对坐着,老人脸上神色不变,听到严宽的询问之后,眼神却变得有些复杂了。 他叹了口气,开口解释说:“不瞒公子,老朽我活了这么大岁数,别的能耐没有,唯独这双眼睛还算清明。 老朽这辈子看过了太多太多的人,对于观人面像一事还算有些细腻的。 老朽相信公子是好心人,接手了这块地方之后,肯定不会让那些在此赖以生存的穷苦人无依无靠。” 说这些话的时候,老人的语气极为平静,就像是在说一件已经确定的事情,言之凿凿,但是却又透着一股吹捧的意味,听的严宽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严宽砸吧砸吧嘴,没有反驳,但是也没有肯定,就那么沉默了下来。 在严宽看来,不可否认的是,自己的确不是什么坏人。 既然对方都已经把话说到这种份儿上了,那他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 “老人家,您准备把这块地方的地契以多少钱卖给我?” 听到严宽如此询问,老人这才多少放下心来。 他抿了一口茶水,笑吟吟的看向严宽,然后缓缓的伸出一根手指。 严宽楞了一下,随后左右看了看。 这块地方破旧的很,如果碰上下雨天气,怕是连雨水都遮挡不住,就更别说冬日的烈烈寒风了。 虽说如此,但这块地方属于京都。 在京都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这么大一块地方售卖一千两银子,的确算不得过分。 严宽沉思了许久,前后衡量过后,点了点头,大大方方的说道:“一千两银子就一千两银子,呈交……” “不对!” 不料,严宽一句话还没说完,那老人却是神色古怪的摇了摇头。 他深深的看了严宽一眼,然后把那根手指往前递了递,说出一句让严宽愕然的言语: “老朽这一根手指,不是一千两,而是……一两!” “一两?!” 严宽傻眼了,瞪大眼珠子看着对方,许久都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就在他以为这老头儿是得了老年痴呆,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那老头儿忽然又开口补充了一句:“这块地我可以以一两银子卖给公子,但是老朽还有条件。” 严宽倒吸一口凉气,总算是回过神来了。 他皱着眉头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那老头儿几眼,心中满是惊疑不定。 这老头儿的说话语气和行事风格,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好像……好像和网络小说里那身怀绝技的老爷爷有点儿像啊! 想到这里,严宽眉头皱得更紧,嘴唇紧抿起来不说话。 见严宽如此反应,老人笑了笑,收回手指之后,他神秘兮兮的说道:“公子,其实老朽的条件很简单,只不过是想……” “等等!” 老人话还没说完,严宽便抬手一拍桌子打断了他。 “老人家,你不用多说了。” “啊?” 老人一脸的茫然,不知道严宽这是什么意思。 严宽一脸郑重的说道:“既然老人家还有条件,那我就不做这笔生意了。 这块地方的地契呀,老人家您自己留着,再找有缘人吧,告辞!” 说着话,严宽起身就要离开。 老人有些发蒙,不过眼看着严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迈步就要往外走,顿时就露出一脸的慌乱。 “这位公子请等一下。” 老人再也没了那世外高人的做派,忙不迭站起身来跟了上去。 他叫住严宽,严宽转头看着他,眸子里满是压抑,似乎是真的不明白老人倒地想要说什么似得。 老人迈步来到严宽面前站定,扯了扯嘴角,心中弄叫苦不迭。 这位年轻公子也太奇怪了,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他原本都已经做好了计划,现如今,全都被严宽给打乱了,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沉默了良久,老人这才开口,依旧是劝说严宽买下这块地方。 “公子,想必你也知道,京都一共有三处勾栏瓦舍,其中两处都是有京都显赫人家经营管理的。 如果公子错过这次的机会,毫不夸张的 说,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了。” 严宽哦了一声,一脸不在乎的耸了耸肩,说道:“遇不到就遇不到呗,我又不是非要经营勾栏瓦舍似得。” “这……”听到严宽如此回来,老人纵然是见惯了人情世故,此刻也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严宽有些不耐烦的,转身又要走,却被老人叫住。 “公子,要不……我们再坐下来仔细商量商量?” 严宽头也不回的摇了摇头,继续迈步往勾栏瓦舍外边儿走去:“老人家,这事儿没什么好商量的了,走了!” 小三子反倒有些迟疑,他看了看一脸愕然的老人,又看了看自家小王爷的背影,赶忙跟了上去。 老人原本以为严宽只是在用江湖套路来诈自己松口,可没成想严宽来真的! 说实话,在这偌大的京都之中,别说是城西了,就算是郊区的荒地都不止一两银子这个价格。 自己现在正儿八经的跟他说要一两银子卖给他这么大一块地方,那家伙不但不激动,反而还头也不回的走了,这是什么意思? 老人坚信,只要不是疯子,绝对会对这笔生意动心的。 可…… 老人眼睁睁的看着那名公子迈步走出勾栏瓦舍,连头都没有回一次! 显然是铁了心的要离开,对方是真的打心眼里不稀罕这笔生意啊! 老人使劲儿一跺脚,满脸的懊恼神色,赶忙冲着身边的一位小二招手。 小二和老人耳语几句,明白了老人的意思之后,小二便快步追着严宽的背影去了。 …… 再说小三子和严宽。 小三子满脸的纳闷儿,走出去一段距离之后才问: “小王爷,在京都的城西边儿,那么大的一块地方少说也值几千两银子,现在那老头儿要用一两银子卖给我们那么大的一块地方,这简直就是白送啊,您为什么不答应呢?”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不需要别人施舍恩情 小三子书贫苦人家出身,从小就没读过书,自然不知道书里边儿写过的欲擒故纵的道理。 严宽翻了个白眼,懒得解释什么,随口敷衍道:“那老头儿说了,一两银子卖给我那大一块地方,除此之外,他还有条件。 不用说,他和我做生意肯定不是图钱,既然愿意白送我那么大便宜,肯定所图甚大,我当然不能答应了。” 听自家小王爷这么解释,小三子还是一知半解,完全没能明白过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小三子想不明白,那老头儿就算是有什么图谋,那也不过是小小的一个条件而已,对方还没来记得说出口呢,自家小王爷就直截了当的拒绝了对方,真的好吗?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虽然心里有着千百个想不明白的问题,但是小三子也不敢多问什么,就只是默默的跟在严宽的身后。 虽说他和严宽比较亲近,但不管怎么说,他也不过是伺候人家的下人而已,主子让他做什么,他就去做什么,即便是让他自杀,他也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这是小三子自从和淮安王府管事签下卖身契的时候就做出的决定,从来都没有改变。 严宽优哉游哉的迈步往前走,小三子就默默地跟在后边儿,不问也不看。 严宽强忍着回头看向身后的冲动,尽可能的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他在心中不断的安慰着自己:“不过是一块地方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既然没办法百分百的掌握在自己的手里,那还不如不要,正所谓贪小便宜吃大亏,可不能阴沟里翻船…… 再说了,现在咱们的家底厚着呢,不稀罕那一块地方!” 又往前走出去一段距离,就在严宽以为这件事情已经彻底黄了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布衣小二追了上来,气喘吁吁地挡在了严宽的前面。 “公子,公子请留步……” 小二双手撑着膝盖喘了老半天,这才开口说道:“公子请留步,小人有话要说。” 严宽心头一震,但还是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疑惑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小人名叫李二,乃是勾栏瓦舍的一名跑堂的,黄老刚刚托小人过来问问公子,那块地的生意是否还有商量的余地?” 果不其然,那老头儿还是沉不住气了! 严宽收敛起脸上所有的表情,对那李二说道:“只不过是一块地而已,最多价值千两银子,要知道,我那城西的醉仙楼每天的流水就要比这个数字多出几倍,所以我根本不在乎那块地。 再说了,贪小便宜吃大亏,我还不至于为了一块没办法完全掌握在手的地方就和别人坐下来谈生意。 退一步说,勾栏瓦舍在京都之中并非只此一家,而且每日盈利也没多少,我根本就不在乎这块地方。 就算是其他两处勾栏瓦舍也有意出售,那我也不会动心……” 说到这里,严宽似乎是觉得自己说的有些多了,皱了皱眉,对那李二说道:“你回去告诉那位老人家,就说如果他诚心要谈生意,就不要再像之前那样藏着掖着了,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不过是几千两银子而已,我还能拿的出手,不需要别人摆出一副施舍我恩情的样子。” 这一番话说的字字珠玑,实在是跳不出毛病来,就算是站在那位老人一边儿的李二都有些迟疑,下意识的就觉得那位黄老和这位年轻公子哥谈的生意似乎真的不太妥当。 李二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便下定了决心。 “这位公子,还麻烦您在这里等候片刻,小人这就回去传达您的意思,去去就回……” “……” 严宽有些无奈,心说这家伙怕不是个傻子吧? 自己才刚迈步走出勾栏瓦舍,就这么点儿距离还需要等? 虽然心中这么想,但是严宽脸上却露出了一抹笑容。 他对那李二说道:“不用等了,我跟你回去便是。” 说完,他转身迈步又往勾栏瓦舍走去。 在他的身后,小三子紧紧地跟着,李二紧随其后。 只不过,小三子和李二均都是一脸的纳闷儿,显然是想不明白严宽为什么忽然就又改变主意了。 刚刚那名老人说的很清楚,那块地可以以一两银子的价格卖出去,但是严宽如果要买,就必须要答应他的条件。 严宽刚刚还说那老头儿图谋甚大,自己不能答应,怎么一转头就又要回去和那老人谈生意了? 虽然想不明白这里边儿的事情,但是这并不影响小三子对自家小王爷的盲目崇拜和忠诚。 他抬头看着自家小王爷的背影,满脸都是崇拜。 难怪自家小王爷如此淡定,合着是早就已经料到事情会是这样的展开! 小王爷料事如神! 勾栏瓦舍李,那名黄姓老人满脸都是褶皱,正坐在那里焦灼的张望着,眼神飘忽不定,不安到了极点。 实际上,他若是想要把这块地方卖出去,并不是什么难事儿。 只要他稍微压低一些价格,满京都的有钱人都会主动来找他谈生意,那些有钱人甚至还会为了购买这块地而大打出手。 只不过,黄姓老人要的不是钱,而是另外的东西。 勾栏瓦舍只要继续存在在这里,那么就可以夜以继日的为那些靠卖手艺讨生活的人遮风挡雨。 活了这么大的岁数,老人比谁都清楚一个道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虽然他也是穷苦人家出身,从小也没读过书,但是他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说起来,他年轻的时候也走过南闯过北,那个时候的他嘴皮子利索,当了一名说书先生。 后来,他在这条街上捡到了一张纸,打开一看,竟然是这块地方的地契! 他敲了许多有钱人的房门,想要把那张地契归还主人,可没成想,那些个开门的门房见他穿着寒酸,就以为是讨饭的气概来了,不等他把话说完,就直接关上了大门。 没办法,他只能把那张地契暂时放在自己身边。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五章 去而复返 后来时间一长,没有人询问那张地契的事情,他便把那张地契据为己有了。 没来由的就得到了这么一大笔横财,黄姓老人虽说激动,但是却也并没有失去本心。 在这艰难的世道摸爬滚打了几十年,黄姓老人始终借人一身,早就没了年轻时候的那种雄心壮志和勃勃野心 黄姓老人并不觉得自己能够靠着这笔天降横财在这偌大的京都之中闯出什么大的名堂,他只想着安安分分的度过自己的这一辈子。 于是,黄姓老人把那张地契收好,然后亲自搭建起了一处小茅屋,专门给那些个赴京赶考的书生过夜,象征性的收几个铜板,这样也算是积德了。 只不过,在某个冬天,黄姓老人清早起床,发现在不远处的街道上,出现了一对儿衣衫褴褛的年轻夫妇,背上还有尚在襁褓之中的孩子,就只是站在那里耍把戏赚钱。 来来往往的路人大多只是匆忙看几眼,然后就没了兴趣,寒风打在夫妇二人的身上,冻得他们瑟瑟发抖,看起来无比的凄惨。 打那一刻起,黄姓老人的心里就萌生了一个念头。 他从那一对儿夫妇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内心有一根心弦被触动了。 黄姓老人决定要让更多可怜人得到庇护,他想要尽自己所能的帮助他们。 于是乎,在那之后,在这繁华的京都之中,在这纸醉金迷的世道里,多出了一所简陋的地方,名为勾栏。 这处勾栏看着简陋,但是却蕴含了黄姓老人半辈子的心血。 他虽然膝下无子,但是却不想自己经营了这么久的勾栏瓦舍在自己死后就那么没了。 于是,他就萌生了找一个有心接手自己勾栏瓦舍的衣钵传人,只不过,这样的人并不好找。 愿意出大价钱买下这块地方的人多的很,每一个都是精明到了骨子里的商人,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钱花在不必要的地方。 实际上,那些个愿意花钱买下这块地方的人,无一不是看中了这块地方的商业价值,才不会管自己的想法。 在今天,黄姓老人看到了一个年轻公子哥,身着华丽,气质除尘,不用说,一定是出自豪门的公子。 不光如此,那位出自豪门的公子哥和其他那些商贾大家不同,并没有一进来勾栏瓦舍就询问售卖与否的事儿,而是先仔仔细细满脸认真的看过了勾栏瓦舍每一处地方,在这里足足呆了半天才准备离开。 黄姓老人这辈子阅人无数,还从来没见过像这位公子哥一样的人,从来没见过像他这样的有钱人会对勾栏瓦舍这种低贱的地方如此感兴趣。 这样的人很少见,几乎是凤毛麟角。 他感觉自己灰暗的人生仿佛是照进来一缕明媚阳光,立刻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抓住那位公子哥的心,哪怕是把那张地契白送出去,也一定要达成所愿。 只不过,天不遂人愿,那位公子哥被自己三言两语就给吓走了。 想到这里,黄姓老人就满心的懊悔,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该那么说的。 他现在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那名叫李二的伙计身上,希望他能够把那位年轻公子哥劝回来,然后自己再跟对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好好商量。 他在心里打定主意,只要那位公子哥愿意回头,自己这一次肯定要好好斟酌言语,可不能再像之前那样爆出一副施舍恩情的姿态了。 他心里正焦灼万分的时候,不远处缓缓的出现了三道身影。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正是之前被自己劝退的那位年轻公子哥! 见到严宽去而复返,黄姓老人面露狂喜之色,但是赶忙又收敛了起来。 他也顾不得喝茶,忙不迭起身去迎接那位公子哥。 再说严宽,他才刚迈步走进勾栏瓦舍,就看见那位老人迈步迎了上去。 “公子,你可是改变主意了?” 严宽呵呵一笑,直接摇头否定。 老人一愣,随后心就凉了半截儿。 “那……”黄姓老人还是有些不死心,又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公子去而复返,这一次回来是为了什么?落下东西了?” 严宽笑吟吟的凝视着那位老人,把之前和那李二说过的话又原原本本的重复了一遍。 听严宽把话说完之后,黄姓老人哀叹一声,满脸的苦涩。 许久之后,黄姓老人一跺脚:“好,老朽知道了。” 严宽也不急着离开,又回到之前的地方坐下。 他淡淡的开口说了一句:“老人家,地契我可以花钱买下来,只要价格敲定,我绝对不会少给您一颗铜板。 如果老人家还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出来,咱们商量商量。” 既然是谈生意,那就少不了的要压价,你来我往这才是买卖人该做的事情。 严宽顿了顿,又说道:“如果老人家您还准备像之前那样云里雾里的和我说话,一上来就用一两银子作为诱饵来哄骗我接受你的条件,那咱们就真的没必要再谈下去了。” 黄姓老人呆滞当场,许久都没能回过神来。 他都一大把年纪,半截身子埋进土里的人了,现如今看来,在某些事情上,他看的竟然还没有眼前这年轻人透彻! 恍惚之后,老人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 既然是谈生意,那就是你来我往的过招,没必要端着架子。 老人重新坐在严宽的对面,老妻眼眸看向那名店小二,说道:“李二,为这位公子沏一壶茶水,要最好的。” 李二应了一声:“好的,我这就去做。” 说完这句话,李二转身离开,而老人则是重新把视线放在了严宽的身上。 他苦涩一笑,有些尴尬的问了一句:“还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 严宽同样微笑着回了一句:“我叫严宽。” “严宽……” 老人皱眉沉吟了一下——他隐约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儿听过…… 老人沉思了片刻,脑子里忽然有一道灵光闪过。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六章 谈生意 他猛地抬头,用一种极为惊愕的眼神看着对面的严宽。 自己眼前这位待人接物都很彬彬有礼的年轻人,竟然就是市井坊间传的沸沸扬扬的那个整天不学无术、欺男霸女的失心疯严宽? 老人楞在当场,就那么怔怔的看着对面的严宽,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市井坊间传闻这位淮安王的独子先是在醉仙楼大闹一场,然后回去之后就把宅子和宝贝都抵押了出去…… 活了这么大岁数,老人生平第一次切身体会到了人不可貌相这句话有多么的重要。 看着对面坐着的那个毛青模修的年轻人,黄姓老人没来由的浑身一个哆嗦。 一股恶寒忽然没来由涌上黄姓老人心头,他忽然觉得对面那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年轻公子哥好像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而自己现在就是那头主动跳到饿狼面前的羔羊…… 严宽没去搭理老人脸上表情的变化,继续笑着说道:“老人家,我还不知道您的名讳?” 黄姓老人在得知了那个年轻公子哥的姓名之后,满脑子都在想自己要如何才能从这场危险之中脱身。 听到严宽的询问之后,老人赶忙忽地啊说:“鄙人姓黄,黄中兴。” 严宽笑着抬手行礼,规规矩矩的说道:“晚辈严宽,见过黄前辈。” 一句话说完之后,那名老人却并没有什么反应,反而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看的严宽有些纳闷儿。 刚刚还好好的说着话,怎么一杯茶的功夫,这名黄姓老人就变的这么奇怪了? 虽然心中疑惑,但是严宽也不好意思多问,继续保持脸上的笑容,开口问道: “黄前辈,既然咱们已经开诚布公的坐在了这里,那就开始谈生意吧。” “生意?什么生意?” 黄中兴有些神游万里,听到严宽的话之后,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句,满脸的茫然。 严宽一愣,随后就脸色有些阴沉。 什么意思?你让人把我叫回来,现在又说着话,你想干嘛?逗我玩儿呢? 严宽黑着脸瞪着黄中兴,一个字都不再说了。 见严宽一脸的不善,黄中兴一愣,赶忙回过神来。 “对对对,说生意,这勾栏瓦舍的生意。” 黄中兴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试探着问了一句:“小王爷,不知道您有什么条件?” 条件?我能有什么条件?现在可是我要买你的勾栏瓦舍啊! 说实话,要不是严宽看见这老头儿到现在为止,言行举止都还算正常,他都要以为这老头儿得了神经病呢! “黄前辈,不是你说卖给我地契,还有条件吗?” 哦哦,是的是的! 黄中兴一脸的恍然,点了点头。 没错,的确是自己要提条件,可…… 黄中兴看了看对面一脸不善的严宽,心里有些发怵。 自己是想提条件,但那仅仅局限于和正儿八经的生意人提条件,现在坐在自己对面的可是一个人间败类啊! 自己虽说有一张地契,但说到底也不过是平头老百姓,没钱没权没势力的,拿什么和人家提条件? 虽然心里有些发怵,但是老人还是不得不咬紧牙关坚持着。 他知道,这勾栏瓦舍里将近百来号人,可都仰仗着自己这一亩三分地讨生活,有自己在,那一百号人才可以在京都讨生活,要是没了自己,他们怕是…… 正因为如此,自己绝对不能服软! 深吸一口气之后,黄中兴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然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口说道: “其实老朽的条件很简单,就只有一条——地契可以以一两银子的价格卖给你,但是小王爷你得跟老朽我保证,得到这块地方止呕,你必须保留这处勾栏瓦舍,不可用作其他。” 严宽沉思片刻,心中暗暗点头。 这个条件倒还算是合理,再说了,他买下这块地方,本来就不准备做其他的用途,只是想要改造成一个气派点儿的剧院。 这个朝代还没有剧院这种娱乐场所,而从另一方面来讲,勾栏瓦舍姑且也能算是剧院的前身。 严宽还以为这老头儿会提出什么过分条件,没想到就只是这个啊…… 严宽点了点头说道:“我可以答应你这个条件,请问还有吗?” 似乎是没想到严宽会这么直截了当的答应下来,黄中兴有些愕然,随后便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涌上心头。 “额……” 黄中兴微微沉吟,片刻之后说道:“除此之外,老朽还希望小王爷能够把这勾栏瓦舍原本的那些个手艺人都留下。 我之前已经统计过了,一共是一百零七人,小王爷也不需要如何厚待他们,只需要让他们呆在这里有一些营生,可以养家糊口过孺子就行。” 在黄中兴看来,自己之前提出的那个条件要比现在这个条件更加过分,既然对方能够答应那个条件,这个条件应该也不在华夏。 只不过,事情的发展显然并没有向着黄中兴的预料发展。 下一刻,黄中兴就看见眼前那位在偌大京都之中都恶名罩住的失心疯败家子皱起了眉头。 黄中心心头跳了一下,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了上来。 果不其然,在黄中兴忐忑不安的目光注视之中,严宽沉吟片刻,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你提出来的第二个条件,我不能答应你。” 黄中兴神色一僵,那张遍布褶皱的脸庞顿时流露出满满的疑惑不解。 之前那个条件你就能答应,为什么后边的那个你就不能答应? 虽然心中疑惑,但是孙中兴并没有急着询问,而是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沉吟了许久,仔细斟酌言语之后才说:“小王爷,您可能是误会老朽的意思了。 不瞒您说,这勾栏瓦舍里的一百零七人,全部都是穷苦人家出身,从来没想过要在京都闯出什么大的名堂,只想着在这里混个温饱,不至于饿死而已。 如果小王爷能够让他们在这京都之中存活下去,他们定然会对您心生感恩的……”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七章 敲定买卖 黄中兴说着说着就发现对面坐着的那位公子哥脸色有些阴沉,他赶忙改口说道: “小王爷,咱们勾栏瓦舍的那些手艺人也不是吃软饭的,想必您之前也已经看到了,他们都是有着各自手艺的人,就算是再怎么不行,给客人端茶送水的活计还是可以做的。 退一步说,小王爷如果买下了勾栏瓦舍,那肯定也需要歌姬舞娘和说书的先生,这些人啊,咱们有现成的,根本就不需要小王爷再费力气……” 这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每一句话都是建立在实际的基础上说的,实在是让人信服。 黄中兴本来以为自己说出这一番话之后,那位小王爷就会回心转意,答应自己的第二个要求了。 可没成想,听他说完那一番话之后,小王爷严宽却依旧是板着脸摇头拒绝。 严宽不给黄中兴再次开口的机会,抢先一步说道:“黄前辈,并不是我不想要给这一百号人活路。 不瞒您说,这些人就算是全部都留下来,一个月耗费的也不过百八十两银子,这对于我 来说算不得什么,要知道,我那王府每天的流水就不光是这个数。” 听到严宽说出这句话,那黄中兴一皱眉,心头更加疑惑了。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肯答应我的第二个条件? 严宽呵呵一笑,不等黄中兴开口询问,就自顾自的开口解释说:“黄老前辈,实话告诉您,我之所以不能答应您的第二个要求,其实很简单,因为——” 说到最后,严宽拉长了声音,吊足了胃口才说出一句:“因为我的底盘不需要没用的人。” “这……”黄中兴愣在当场,显然是不理解严宽口中的没用二字是什么意思。 严宽抿了一口茶水,皱了皱眉之后就把茶水放下了。 “那些人倒是也不一定非要离开,如果他们能够发挥出自己的价值的话,我可以让他们留下来。 但是有一件事我的提前说好——如果将来某一天,我忽然觉得某个人在工作的时候消极怠慢,每天只想着混吃等死,拿我的银钱吃喝玩乐,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额……” 听到严宽这话,黄中兴先是一愣,随后彻底反应过来。 他重重叹了口气,深深地看了严宽一眼,神情无比的复杂。 严宽也不着急,就坐在那里静静的等待着黄中兴的回答。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黄中兴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他抬头看向严宽,咬着牙一拍大腿:“行,既然话都说到这种份儿上了,那这件事情便依公子的意思。” 都已经到了这种份儿上,再说其他的也没有任何用处了。 黄中兴当年搭建这处勾栏瓦舍的时候,为的不过是给那些个来京都讨口饭吃的穷苦手艺人一条活路,勾栏瓦舍之所以存在,全都是因为那些手艺人自食其力,和黄中兴本人没多大关系。 如果自己把这处勾栏的地契卖给了面前这位小王爷,后来因为某个手艺人好吃懒做而被赶出勾栏,那就是他们君子不争气了,怪不得旁人。 只不过…… 话是这么说,黄中兴一想到勾栏瓦舍那么多好朋友在临死之前拉着自己的手,近乎于哀求的把后代托付给自己照顾,他便有些心头难受。 再次重重叹了口气之后,黄中兴说道:“小王爷,除了刚刚所说的两个条件之外,老朽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小王爷能够成全。” 顿了顿,黄中兴不等严宽开口,便快速的说道:“小王爷,我希望你能够帮老朽代为保管那一千两银子。 如果以后某一天,勾栏瓦舍里有人让小王爷觉得不适合呆在这里,我希望您到时候能够从那一千两银子里拿出一笔钱来,就当是遣散伙计的盘缠路费了。” 严宽本来还以为这老头儿又要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没想到他说的是这事儿。 想想也是,这黄中兴说了,自己膝下无子,一辈子都孑然一身,要这么多钱也没用,与其白白的浪费在其他的地方,还不如留给勾栏瓦舍这些好朋友的后代。 这样一来,就算是将来他们真的被严宽全部赶出了勾栏瓦舍,凭借这一千两银子,倒也不至于被活活饿死在京都街头。 “小王爷,这其实不是老朽的要求,只是一个请求而已。 当然了,如果小王爷觉得这样不合适,那老朽再找其他人便是。” 严宽点了点头,抬起眼眸看了看黄中兴,心说这老头儿心地善良,竟然能够为了勾栏瓦舍那些个不认识的人做到这种地步,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想到这里,严宽便有些打心底里佩服这位黄老前辈。 他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黄老前辈既然您愿意相信我,那我就帮您代为保管那一千两银子。” 想了想之后,严宽伸出一根手指:“勾栏瓦舍里一共有一百零七人,每个人十两银子的遣散费,您看如何?” 黄中兴想都没想,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小王爷愿意为老朽代为保管那些钱,如何分配便是小王爷的事情了,不管怎么分配,老朽都不会有异议。” 说着话,黄中兴对着严宽抱了抱拳,算是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了。 虽然眼前这位在京都之中恶名昭彰的八家子口碑很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坏到了极点,但是现在一看,好像真人又和传闻有些出入…… 对于淮安王府来说,别说是一千两银子了,就算是一万两银子又能如何?还不是九牛一毛? 黄中兴心想,这位出身豪门的小王爷既然能够毫不犹豫的就拒绝自己一两银子一张地契的买卖,肯定就不是那种贪图小便宜的人。 不管他品行再怎么的败坏,总还不至于贪图自己这一千两银子吧? 二人这边儿把生意敲定了,李二那边儿也烧好了一壶茶水端了过来。 黄中兴亲自起身为严宽斟茶,然后笑吟吟的示意严宽品尝一下这杯茶水。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八章 贺姑娘 严宽同样报以微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虽然他对于茶水没什么研究,但好歹也是在淮安王府长大的小王爷,一口下去就品尝出这茶水实在是算不得好东西。 入口又涩又苦,而且还有些浑浊,显然是煮茶的水不太讲究。 因此,严宽只是象征性的抿了一口,然后就把茶杯放下了。 再看那黄中兴,一杯茶水喝的津津有味,就像是品尝到了人间极品一样,吸溜吸溜的满脸陶醉。 喝过一杯之后,黄中兴转头看向李二,吩咐道:“李二,去把我的那张地契拿过来。” 李二听到黄中兴说着话,下意识的就瞥了一眼坐在那里面无表情的严宽。 他没有迟疑,点了点头就转身走了。 在这个时代,谈生意还是相对比较简单的,并没有现代那样多的套路和合同,也不至于稍不留神就会被人下绊子。 古代的时候,一般来说,只要谈生意的双方达成协议,剩下的事情就好说了。 只不过,等到那李二离开之后,这边儿的气氛却有些尴尬。 说起来,严宽上辈子是在孤儿院长大的,面对的都是一些同龄的孩子,根本就不擅长和年长的老人打交道。 也不知道为什么,严宽对于那些个上了年纪的人都会心生芥蒂。 他觉得啊,那些个满脸褶子的老头老太太,一看就是见过了桑海桑田和世事变迁的人,身上自然而然的带起了一种饱经沧桑的气质,光是坐在那里就给了他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比如说现在,即便是眼前这个黄中兴的眼光、见识、知识杜比不得严宽自己,但他还是觉得很别扭。 为了缓和尴尬的气氛,严宽又端起那杯热乎乎的茶水放在唇边抿了一口。 他是真的很想品出来这被茶水的奥妙,但是这茶水着实不给力,入口苦涩的厉害,严宽根本就喝不下去。 先不说淮安王府的上等龙井茶,现在这杯茶水怕是连路边摊那两颗铜板一杯的大碗茶都比不得。 严宽忍不住多看了那老头儿一眼,心里有些好奇,心说这老头儿喝的和自己是不是一种茶啊?他怎么就能喝的那么津津有味儿? 把茶杯放下之后,严宽忽然一顿,一幅画面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严宽双眼一亮,张嘴询问道:“黄老前辈,之前我在咱们这勾栏看过一位女子,就在那边儿台上起舞。” 严宽抬手指了某个方向,然后开口说道:“那位女子好像不是咱们勾栏的人吧?” 严宽已经把话说的很委婉了,但意思却依旧很直白。 之前他看过的那位舞娘,不管是炼丹还是身姿,都是中等偏上,就算是在京都的静铭轩都会有一席之地,怎么会沦落到这勾栏瓦舍来卖艺讨生活? 听到严宽的询问,黄中兴有些茫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之后,哦了一声,像是想起来了什么。 他脸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开口说道: “小王爷说的应该是那位贺姑娘了。” “贺姑娘?” 严宽之前看那位舞娘跳舞的时候,全身心都放在了她的舞姿上,都忘了和身边的人询问那位姑娘的名讳了。 现在听黄中兴说那位姑娘姓贺,严宽这才隐约记起来,好像当时那名舞娘起舞的时候,台下的糙汉子的确有人喊了贺姑娘这三个字。 严宽本来还想要多问些什么的,但是话到了嘴边儿又觉得有些不合适,便闭上了嘴巴。 黄中兴打量了严宽几眼,也是笑而不语,只是那笑容透着一股了然于胸的自信,仿佛是在说——果然如此!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说了一句:“小王爷,那位贺姑娘不管是跳舞的身段,还是那副样貌,都是极好。 说实话,老朽也不知道那位贺姑娘为何会沦落到在咱们勾栏瓦舍卖艺……” 说到这里,黄中兴微微顿了顿,抬头远眺前往,没来由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和严宽解释。 “想来啊,那位贺姑娘也是刚烈性子,因为不愿意委身与青楼那种腌臜地方,所以才来到这里。” 不愿意委身与青楼那种腌臜地方? 听到黄中兴这句话,严宽愣住了,想了想之后便有些释然。 唐朝的青楼虽然分清倌儿和红娘,但是不管哪一种,都是要和老鸨子签卖身契的,签了就等同于是把自己的一辈子都卖给了青楼,将来即便是真的夺了三年一度的京都花魁,只要没有年老色衰,就注定了要在男人堆里摸爬滚打。 虽说在青楼里可以赚得比在勾栏瓦舍卖艺更多的银钱,也会更加的出名,将来甚至还有机会成为达官贵人的小妾。 但如果真的要那样的话,必须要学会阿谀奉承,必须要把作为人的尊严都抛到九霄云外…… 可这种事情对于心中有着自己想法的女子来说,着实是太可怕了。 想来,那位贺姑娘之所以会来到京都,一定不是为了委身与青楼,更不会是为了赚钱,而是有着其他的想法。 具体是什么,外人就不知道了。 想到这里,严宽暗暗点了点头,抬头看向那位远眺前往的黄老前辈,开口询问到: “黄老前辈,您知道那位贺姑娘打哪儿来吗?” “不知道。”皇后这能高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我对那位贺姑娘也不了解,只是知道她在几天前才出现在咱们勾栏瓦舍里,所有人都只是知道那位姑娘姓贺,其他的就一概不知了。” 黄中兴人老成精, 见严宽一再追问那位贺姑娘的事情,立刻就知道这位小王爷对那位贺姑娘动了心思,压低声音又说了一句: “不过啊,那位贺姑娘每天正午时分都会准时来到勾栏登台表演。 如果小王爷感兴趣的话,老朽可以在明天正午时候过去仔细问问……” “那就多谢黄老前辈了!”严宽赶忙拱手示意。 黄中兴笑着点头,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看向严宽的眼神却多出了几分深意。 严宽知道这老头儿在想什么,但是也懒得解释。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九章 很厉害 黄中兴这老头儿思想太邪恶,觉得严宽是觊觎那位贺姑娘的美色,实际上,严宽完全没那么想过。 他只是单纯的对那位贺姑娘感兴趣而已,要知道,他之所以愿意花一千两银子买下这块地方,只是想要开一家剧院而已,而开剧院就需要一名强有力的头牌姑娘。 自己剧院这头牌姑娘又和青楼的头牌姑娘有区别,是真正意义上的卖艺不卖身。 严宽已经看过了,那位贺姑娘的身段和表演都很美,和静铭轩的头牌姑娘楚婉柔相比较起来,也并不逊色多少。 严宽相信,凭借自己在后世耳濡目染学到的那些个宣传手法,只要稍微投入一些精力和钱财,到时候就可以让那位贺姑娘成为全京都仅次于楚婉柔的美娘子。 到时候,就算是严宽的剧院没有什么新鲜的节目上演,那也肯定可以把京都有钱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只要能够坚持下去,把自己剧院的名声撑起来,然后再顺势推出一些这个时代并没有出现的新兴节目,到时候还需要愁赚不到钱吗? 想到这里,严宽的心情便好转了许多,就连那苦涩的茶水都可以咽进肚子里了。 又等待了片刻,刚刚离去的李二总算是迈步返回了。 他迈步来到二人面前,手里还捧着一张破破烂烂的纸张,正是地契。 “黄老爷子……” 李二并没有把那张地契交给严宽,而是恭恭敬敬的放到了黄中兴的面前。 黄中兴接过地契,看了看之后,便转手递给了严宽,开口说道: “小王爷,这就是此处勾栏瓦舍的地契,还请小王爷过目。” 严宽接过地契,只是随便的看了一眼,然后就让小三子收了起来。 严宽才不在乎这张地契的真实性,他相信黄中兴不敢其骗自己。 再说了,退一万步说,就算是这黄老头儿吃了熊心豹子胆,真的骗了自己,那严宽也不怕。 这地契就算是假的,严宽也有办法让它变成真的。 只不过,严宽是个好人,他不愿意去使用那种为人不齿的下三滥手段。 拿到了地契,严宽也不准备继续在这里逗留,起身和黄中兴行礼之后,便开口说道: “黄老前辈,我还有事,就不在这里逗留了。 勾栏瓦舍的事情,到时候会有府上的人管理,如果有什么不妥的地方,黄老前辈派人去府上通知我一声就行。” 黄中兴同样起身还礼,说道:“现如今,老朽已经把地契交给了小王爷,如何处置是小王爷的事情,老朽无权干涉,只要小王爷遵守承诺,履行之前答应老朽的承诺,那就可以了。” 严宽点了点头:“告辞。” 他转身离开,而那黄中兴则是目送着严宽的背影走出去好远,一直都满脸都是恍惚的神色。 说实话,他的内心之中满是忐忑,完全不知道自己把苦心经营了半辈子的勾栏瓦舍和一百多号手艺人的身家都交给那位小王爷手里,是对的还是错的…… …… 最近这段时间,皇宫之中有些不太平。 事情是这样的——皇城亲卫军十六卫,其中不少左右中郎将都被先后撤职,有的被贬谪成了校尉,有的成了伍长,更有人直接就被拉出去斩首了。 在这段时间里,亲卫军所有人,尤其是那些个做右中郎将,更是人人自危,最怕见到前来传圣旨的小宦官,就连做梦都会被吓醒,生怕自己下一次见到小宦官就是要被皇上降罪。 因为这事儿,上至将军,下至普通的兵卒,都暗暗地牟足了劲儿,比平时更加小心翼翼的说话做事,训练也比平时要更加卖力气,就连巡逻都没人敢偷懒睡觉了,效率要比之前高出很多。 其他地方都是这样,唯独一个地方不太一样——羽林卫! 将军营帐之外,两位当班的年轻士兵站在外边儿,正凑在一起小声交谈着什么。 其中一个长相有些阴柔的士兵神秘兮兮的用胳膊肘捅了捅身边的另外一人,眼神却神秘兮兮的瞥向左中郎将的营帐那边儿,咋舌感慨道: “说实话,我是怎么的佩服咱们这位新来的左中郎将。 现如今,皇上最近在严整亲卫军,不少的将军都被撤了职位,就连咱们羽林卫原本的右中郎将都没有幸免。 嘿,可唯独咱们那位左中郎将,不但没有受到任何的惩处,反而还……” 说到这里,这位士兵忽然楞在了当场。 他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又说不上来,一时间有些尴尬。 好在另外一名士兵知道他想要说些什么,抬脚轻轻踹了他一下,也没接茬儿。 他们的那位左中郎将啊,不但没有受到皇上的出发,而且也没有做过什么实际的事情。 这都算是很委婉的说法了,要说的直白一些,那就是这位新上任的左中郎将不但不烧那三把火,反而还傻事都不管,成天就把自己关在营帐之中,不是睡觉就是看书。 知道的人以为他是来羽林卫当差来了,不知道人见到他那模样,怕是都要以为他不是来这里当将军,而是要考取状元郎的! 再比如说昨天,那位严中郎将兴许是觉得一直呆在营帐里也有些乏味,就破天荒的去军营之中巡视了一圈儿。 只是这一圈儿还没结束,严中郎将就借口说自己头疼欲裂,又一头扎进营帐里不出来了,等到太阳西斜的时候他就大大咧咧的回家去了。 这事儿要是搁在其他将军的身上,将军的头衔就别想要了,怕是连个伍长都捞不到,直接就会被皇帝陛下直接赶出羽林卫。 可那位严中郎将不一样,很不一样! 那位严中郎将在军营之中巡视半圈儿的事儿不知道怎么就传到了皇帝陛下的耳朵里,不但没有降罪下来,反而还大加褒奖,搞得羽林卫所有人都一脸的茫然。 他们这些士兵并不知道这里边儿到底有真么猫腻儿,但他们明白了一件事——他们的这位新来的将军不一样,是真的很厉害!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章 京达大剧院 两位士兵对视一眼,均都是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然后就陷入了沉默之中。 在营帐附近当班,这是一件很无趣的事情,虽然比在校武场烟操练要轻松不少,但也是西安的厉害。 所以,二人沉默了没多久,然后就又开始闲聊。 “你听说了没?京都城西边儿最近新开了一家剧院!”那名一脸阴柔的士兵神秘兮兮的说了一句。 “剧院?”另外一人满脸的茫然,显然是不知道这剧院到底是什么东西。 见他一脸的茫然,那阴柔士兵扬起了下巴,显然是有些得意。 他解释说:“这剧院啊,说白了就是勾栏瓦舍。” 另外一人立刻就翻了个白眼:“勾栏你就说勾栏,费什么话?” “这你就不懂了,勾栏和剧院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李斌而的表演! 我听我一个亲戚说了,好像剧院里边儿表演队和勾栏平时表演的东西都不一样,好像是叫什么……剧。” 那人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能说出全名来,最后随意的一挥手说道:“管他叫什么,反正那玩意儿就是挺好看的, 和勾栏里边儿的戏班子演的东西完全不一样,好看着呢!” 勾栏现在不叫勾栏了,改名叫什么剧院,这还真是怪事儿。 虽然觉得奇怪,但是另外一个人也并没有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勾栏改名为剧院,就算是剧院里边儿表演的东西再怎么的好看,那还能比得过静铭轩的头牌姑娘吗? 一想到静铭轩,这人就不自觉地联想到了那位婉柔姑娘,顿时一脸的恍惚神色,差点儿魂都飞出去。 他想了很久,等自己攒够钱了,一定要去一趟静铭轩,到时候一定要亲眼目睹婉柔姑娘的曼妙身段…… 城西边儿。 原本杂乱无章的勾栏也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名为剧院的地方。 剧院四周围拢了很多凑过来看热闹的群众,一个个对着新盖起来的剧院指指点点的。 今天是京达大剧院大门迎客的日子。 京达大剧院,这个名字乍一听还挺上档次的,不知道的人听到这个名字,怕是还会为这家剧院和皇上有什么关系呢。 可实际上,这只不过是一个名字而已。 静铭轩可以叫静铭轩,那京达大剧院自然就可以叫京达大剧院。 虽说名字有些奇怪,而且还没啥大的寓意,但这可是严宽力排众议才绝对尼古丁名字。 这京达大剧院不光是名字奇特,就连规矩也奇特。 这家京达大剧院和以往的勾栏瓦舍不一样,并不是随便什么人花几颗铜钱就能进去的,而是需要先在门口购买一章门牌才可以进去。 所谓门牌,其实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木牌子,上边儿写着几行字,分别是今天剧院表演的节目和观看的时间限制。 等到客人从京达大剧院离开之后,这木牌还是要归还回去的。 其实门牌并不是怎么昂贵,一百颗铜钱就可以进去观看京达大剧院表演的所有节目,而且还可以免费享受京达大剧院提供的各种服务。 只不过,有一句话说得好——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之前的时候,只要交几颗铜板就能进去勾栏瓦舍看热闹。 现在新盖了一家什么京达大剧院,光是门派就需要一百颗铜板。 相比较起来,后者就有着太贵了。 正因为如此,周围那些个对新剧院指指点点的人们就颇多非议,一个个只是站在那里远远的观望,却没有人愿意当那个出头鸟的。 京达大剧院的门口还有一个小小的房子,只能容纳一人辗转,上边儿还摆放着一个牌子,龙飞凤舞的写了三个字:售票口! 不管是谁,要想从这里进入京达大剧院,那就必须要从这屋子门前进过。 把铜钱递交进去,然后就会有人把木牌地出来,然后那人再凭借木牌进入剧院看热闹去。 大剧院一进门就刚好看到一个硕大的舞台,和之前的勾栏瓦舍不同的是,现如今的剧院不再分设形形色色各种舞台,而是整合到了那么一个台子上。 台子明显是经过扩建的,一个就比之前几十个都要大。 当然了,台下的桌椅板凳也增加了好几倍,而且要想坐在那些椅子上,价钱上也有说道。 窄板凳当然没有宽椅子坐着舒坦,这样一来,宽椅子的价格就要上涨不少。 而且你如果想要近距离一些观看台上的表演,那你就得多掏钱才行。 越是靠近舞台的椅子,价钱就越高。 而且和之前的勾栏瓦舍不同的是,现在的剧院舞台后边儿被遮了个严严实实,观众只能看见一块大红色的幕布,后边儿人影来来往往影影绰绰的,似乎是在忙碌着什么事情,却让人看不真切。 此刻,黄中兴就站在舞台下边儿。 他抬头看了看台上那大红色的幕布,又转头看了看空空荡荡的四周,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说起来,这新剧院比之前的勾栏瓦舍自然要焕然一新,但是这却让黄中兴打心里有些犯嘀咕。 这样真的能行吗?不让卖把式的人在明面上表演,真的会有客人愿意花钱进来看吗? 不管怎么说,现在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说破大天也不管用了。 似乎是早就预料到第一天会门可罗雀,黄中兴叹了口气,转头对李二说道: “去门口招呼一声,就说咱们京达大剧院今天第一天开业,凡是上门的客人,都免费!” 虽然这勾栏现在已经改名成了京达大剧院,更是和他没有了半点的关系,但是黄中兴毕竟苦心经营了这里大半辈子,不管怎么说也有着深厚的感情。 有些事情啊,没人能比他更加熟悉。 正因为考虑到了这个方面,严宽并没有让黄中兴离开,而是花钱聘请他为京达大剧院的掌柜的,盯着这边儿的明面事情,淮安王府的一位管事充当黄中兴的副手。 李二原本正在盯着幕布后边儿来来往往的人影看个不停,听到黄中兴的呼唤之后,忙不迭应了一声。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一章 还是拳头管用 “好的,黄老,我这就去。” 转身走出剧院之后,李二发现居院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围拢了几百号人,叽叽喳喳的说什么的都有。 只不过,这些人全部都只是保持着观望的姿态,并没有人要上前来花上一百颗铜钱进入这大剧院看看热闹。 李二原本不过是一个给客人端茶送水的小二,还从来在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说过话。 他瞪大眼睛看着下边儿那乌央乌央大片的人,不由得有些腿肚子抽筋。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使劲儿清了清嗓子,借此吸引了那些人的注意力之后,李二大声喊道:“今天是我们京达大剧院开业的第一天,所有人都可以免费在售票口领取一张门牌,凭借门牌进入剧院内观看节目!” 这句话一说出口,顿时就引来了无数人的呼喊声。 那些人或是冲着李二大声吆喝,或是和身边人议论纷纷,场面乱成了一团。 他们想不明白,既然都说可以免费进去了,那为啥还要领什么门牌? 没有门牌不是一样的道理吗? 实际上,不光是他们想不明白,就连李二也想不明白。 但他只是伺候人的仆人,这个规矩是那位小王爷订立下来的,他想不明白也只能照做。 既然现在京达大剧院门口聚集了这么多人看热闹,想必是京达大剧院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没人愿意上去花钱买门牌,不是他们对这个剧院不感兴趣,只是不愿意当那个第一个花钱的出头鸟而已。 当然了,除此之外,那门牌的价格比勾栏瓦舍的入场费要超出十倍也有一定的关系。 此时此刻,当那些人听到李二说可以免费进去剧院观看节目的之后,所有人面面相觑,然后嗷呜一声就扑了上去。 无数人都涌了上去,却并不是涌向售票口,而是直接就往剧院里边儿挤。 既然是免费,那还要个屁的门牌啊! 看到这一幕,李二面色大变,吓得嘴唇都有些哆嗦了。 那位小王爷现在去宫里当差了,临走之前和他们说的很明白,没有门牌的人,说什么也不能放进剧院里。 要想进去剧院看节目,那就必须人手一个门牌才行,这是小王爷的规矩! 可现在…… 就在李二急的直冒冷汗的时候,身后的帘子被人掀开,一个略显臃肿的矮小身材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正是淮安王府的总管——小三子。 小三子双眼一瞪,冷冷的瞪着那些不管不顾就要往里边儿冲的人群,那张在严宽面前始终毕恭毕敬的脸庞蓦然一变,阜新出狰狞异常的凶恶表情。 “草,都他娘的要急着投胎啊? 老子告诉你们,今天要想进去,那就必须要有门牌,没有门牌的话,一只苍蝇都别想进去!” 不少人都听到了小三子这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缩了缩脖子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更有零星几个人乖乖迈步来到售票口去领取自己的门牌去了。 可这世界上,既然有胆儿小的,自然就有胆儿大的人。 人群之中,有一个身强体健的年轻壮汉仗着自己有膀子力气,上前几步低头俯视着小三子,冷笑一声说道: “老子今天就不拿门牌,还必须要去剧院里边儿逛一圈儿,你奈我何?” “奈你何?” 小三子听到这话,抬头看了那家伙一眼,一双眼眸里泛起了冰凉的杀机。 他后退一步,双手往前一挥:“给老子往死了揍!” 话音落下,几位长得虎背熊腰的王府扈从就从小三子身后窜了出来,二话不说,摁住那壮汉的肩膀就往剧院外边儿走。 几名王府扈从那是真正打过仗的战士啊,逮住一个只是有膀子力气壮汉是真的往死里打。 顿时,京达大剧院门口就响起了一阵杀猪一样的哀嚎,凄惨到了极点。 其他那些个有心耍横的家伙,见到那个壮汉的下场如此凄惨,无不是缩着肩膀往后退了退,之前那几位还准备仗着自己力气大就强行往里边儿闯的壮汉更是吓得脸色发白,一个字都不说话了。 只是进去剧院看热闹而已,不拿门牌就不拿门牌,大不了我们不看热闹了,犯得着这样狠毒吗? 眼睁睁看着那名壮汉被几位更加壮实的汉子一顿拳打脚踢,不少人都被吓到了,转头逃命死的离开了这里。 至于其他的人,只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纷纷撒开。 小三子得意洋洋的制止了还要继续打下去的王府扈从,然后冷冷的扫视了一圈儿,发现那些人现在都开始在售票口拿属于自己的门牌,还乖乖的自己排起了长队,甚至连插队的人都没有一个。 小三子点了点头,满意的哼了一声,嘴里嘟嘟囔囔的骂道: “赶着不走,打着倒退,你们都是属驴的啊?” 他狠狠的往脚下啐了一口,心说自家小王爷果然料事如神,竟然连今天这事儿都早早的猜想到了。 果然啊,好言好语的还是不管用,最有用的还是自己这双拳头! 自从有了淮安王府扈从的压阵,京达大剧院门口就再也没有了骚乱事件发生,一切都变的规规矩矩了起来。 人们一个挨着一个的排队领取自己的门牌,然后一个个的迈步走进剧院里。 剧院内部,舞台上的红色幕布依旧遮挡在那里,知识后边儿来来往往的人影更加频繁和忙乱了起来,显然是在做着最后的准备。 之前那个被王府扈从暴揍了一顿的壮汉也乖乖领取了门牌,迈步走进了剧院。 既然都被揍了一顿,今天要是不进来看看这剧院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岂不是亏大发了? 除了这事儿之外,他主要是觉得自己有理由亲眼看一看这京达大剧院出丑,出去之后一定要大肆宣扬,把这京达大剧院的名声说的越臭越好。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门牌,不屑的撇了撇嘴。 这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木头牌子而已,上边儿写了西游记三个字,说明今天表演的是西游记的内容。 之前在勾栏瓦舍里倒是看过不少的表演,也听说书先生说了很多,但是这西游记的内容却从来都没看过。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二章 第一场表演开始 想到这里,壮汉的心里也多处了几分期待。 只不过,他像是忽然又想道了什么似得,面色有有些阴沉。 他小声的咒骂了一句:“草,这西游记也是他们家能随随便便演出的?不求他们能表演的多好,但求他们不要毁掉那么好的故事!” 和壮汉站在一起的人也听到他的言语,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并没有表达意见。 唐朝的戏剧表演和后代的京剧有那么几分相似,但是却又不是同一种。 最重要的是,在这个朝代,还从来没有像西游记这样的鬼神表演出现。 进来这里的人都在想一件事情——这京达大剧院的第一场表演,怕是就要砸了自己的招牌了。 见到周围人都附和自己的意见,那名壮汉便有些洋洋自得。 他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却听见台上的一名伙计敲了一声锣。 下边儿的人立刻会意——这是要开始表演了啊! 到这个时候,台下那么多作为已经都坐满了人,用座无虚席这个词来形容也丝毫不为过。 只不过,因为门牌上标记的座位是固定的,所以来到这里的人都坐了下来,并没有人站着。 很显然,现在的京达大剧院和之前的勾栏瓦舍比较起来,环境要好了很多。 别的不说,最起码坐在这里不用忍受酷暑严寒,就连空气质量都好了很多。 只有这样的待遇,才会让下边儿那些人觉得花钱进来这里看戏物超所值,那一百颗铜板并没有白花。 红色的幕布缓缓的拉开,而下边儿所有人都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台上有人迈步走了出来,台下那些人看到这一幕,均都是有些愕然。 只见台上的那些表演戏剧的人并没有像想象之中的那样,往脸上涂抹打量的胭脂水粉,穿着打扮都和普通人一般无二。 台下的人倒并不是觉得这样不对,只是觉得这样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不免更加期待接下来的表演了。 在他们心目中,西游记是真的好看,所以不希望别人把自己喜欢的东西糟蹋了。 现在,这些观众只希望台上的这些人不要把西游记弄的不堪入目。 很显然,在场很多人都是抱着这样的想法的,在看到台上人出场的时候,均都是小声的议论了起来。 只不过,这种小声的议论很快就停了下来。 因为,台上的节目已经正式开始了。 首先出场的是一个秃头的男人,他双手合十走到台中央,身上还背着一个小小的包裹,一幅远行僧的打扮。 剧院的舞台是封闭的,所以尽管外边儿是艳阳高照的正午,但剧院里边儿依旧是黑漆漆的一片。 借着剧院四周摆放的烛台,台下的人可以看清楚台上人的表情神态,但是却依旧有些光线昏暗。 在这种环境观看戏剧,隐隐有一些阴森恐怖。 台上的男人站在舞台正中央,双手合十颂了一声佛号,然后就看向了舞台另外一边。 在舞台另外一边摆放着一个大纸片,中间掏了一个窟窿,一个男人把脑袋探出窟窿,倒是勉强可以看出这人是被镇压在了这里。 那个双手合十的男人迈步来到近前,低头看了看被镇压在了这里的‘猴子’。 在场的观众大部分都是以前勾栏瓦舍的老主顾,就算是没有真正看过西游记的内容,但也听说书先生说过一些内容。 看到眼前这一幕,他们瞬间明白了过来——双手合十的男人是唐僧,那个纸片里边儿探出脑袋的是孙猴子。 此时,唐三藏离开京城,开始前往西天取经,正好来到了五指山下,见到了被如来镇压在这里的孙猴子。 用不了多久,孙猴子就会破开五指山,重新变成那逍遥自在的美猴王了。 果不其然,唐三藏走到近前,开始询问孙猴子为什么会被压在山下。 于是,孙猴子就开始述说自己过去的事情。 孙猴子把自己大闹天宫的壮举娓娓道来,当他说到自己用一根如意金箍棒打的天庭那么多神人都不敢应战的时候,台下的人纷纷觉得快意至极。 不知不觉中,在这京达大剧院的内部,在这略显阴暗的环境之中,那些观众已经渐入佳境,全身心的沉浸在了台上的表演之中。 当孙猴子说到自己用如意金箍棒打的那玉皇大帝都只能藏在桌子下边儿,如来及时赶到,把自己镇压在了这五指山下的时候,台下的观众开始皱眉,显然是开始为孙猴子觉得委屈。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京达大剧院内部死寂一片,除了台上二人绘声绘色的表演之外,别无声音。 台上的表演还在继续。 唐三藏听到孙猴子说只需要自己揭下五指山上的封印,自己就可以重见天日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随后,他作出攀登高峰的动作和神情,俨然如同真实的情况一般。 台下的人已经全神贯注的投入齐活这女鬼。 很快,唐三藏帮助孙猴子脱离了五指山的镇压,孙猴子重见天日,逍遥自在的在舞台上翻了几个跟斗。 “哈哈,俺老孙出来了!” 台下的观众正看的兴起,他们想要看看这孙猴子逃脱了束缚之后会做出任何的壮举,是拿着如意金箍棒飞上天庭找如来算账,还是乖乖的跟着唐三藏西天取经。 可就在这时候,舞台上的红色幕布却忽然落了下来。 紧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舞台上边儿,清了清嗓子之后说道: “各位看客,西游记第一集表演到此结束,各位请有序退场。” 下边儿的观众听到这话,纷纷一愣。 之前那位因为要硬闯京达大剧院而被王府扈从狠狠揍了一顿的壮汉也一脸的恍惚神色,一时间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就要退场? 片刻之后,壮汉这才回过神来,明白了过来——这是表演结束了! 虽说他很是记恨之前自己挨的那顿胖揍,很想故意找这场表演的茬儿,但是他搜肠刮肚的想了很久,却……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三章 请有序退场 却无论如何都想不出来这场表演有什么地方不妥。 甚至于他不但不觉得表演的不好,反而还觉得这种全新形式的表演耳目一新,让他这个七尺男儿都不知不觉沉浸在了其中无法自拔。 虽说这场表演没有身材曼妙的女子上台唱歌跳舞,更没有浮夸的动作,仅仅只是两个人在那里说说话而已。 但就是这种朴实到了极点的表演,把书本之中的内容淋漓尽致的展现了出来,竟然是出乎意料的引人入胜! 不知不觉中,这名壮汉已经被舞台上的表演征服了! 不光是他,其他的那些观众基本上也是一模一样的反应,当他们听到台上有人说要退场的时候,他们先是一愣,随后就皱起了眉头,不由得有些感慨。 勾栏瓦舍的客人都是一些粗鄙的庄稼汉和生意人,不可能有多少问话。 这些观众看过了台上的表演之后,觉得很好,很想说几句赞美的言语,但是却说不出来个所以然来,憋了半天只是憋出一句——好看。 除了好看之外,他们还有些意犹未尽。 不过,光是这样的反映就已经大大的超出了黄中兴的预料。 看着台下那么多人都沉浸在刚刚的标表演之中无法自拔,黄中兴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他的决定没有错,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在暗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黄中心也开始在心中由衷的佩服那位小王爷。 年纪尚小,那位小王爷竟然能够做到如此地步,真是厉害啊! 幕布落下,表演的人也已经离场,但是台下的那些人却没有一个离开的。 他们都坐在那里细细的品味着刚刚的表演,还时不时的砸吧砸吧嘴。 还有几个人,仗着自己兜里还有几颗铜板,就站起身来往台上丢去,他给你是口中喊道: “别走啊,继续表演啊,正到了好看的地方,怎么能走呢?” “对呀对呀,这就结束了,这算什么?” “唐三藏救出了孙家猴子,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 有人起哄,立刻就有人附和,一时间,整个京达大剧院的观众都站起身来大声嚷嚷了起来,无数的铜板开始往台上丢。 只是以往勾栏瓦舍的规矩,只要想让说书先生继续说书,丢钱就行。 这种情况在以前的勾栏瓦舍很常见,毕竟那几颗铜板买不来房子和老婆,能看的红火热闹就已经足够了。 再说,勾栏瓦舍的那些说书先生靠什么赚钱?靠的就是这种时候的赏钱啊! 那些个经常混迹在勾栏瓦舍的老主顾们知道其中的规矩,到了那个时候,虽然嘴里边儿会骂骂咧咧几句,但是该给的钱还是会给的。 只不过,他们错估了一件事情——这里不再是勾栏瓦舍,而是变成了京达大剧院。 勾栏瓦舍的规矩在这里并不适用。 看着台下那么多人都嚷嚷着要让表演继续下去,黄中兴有些震惊,他没想到台下的观众会这么热情。 低头看了看舞台上的铜板,黄中兴更加的震惊了——这一场表演下来,台下观众丢出来的赏钱竟然要比之前勾栏瓦舍打赏的钱还要多! 不得不说,这些观众是真的想看接下来的表演啊! 只不过,那位小王爷已经提前定下了规矩,一场表演结束,下一场的表演不会因为观众的赏钱决定,无论他们打赏多少钱,表演的时间都不会改变。 因此,黄中兴眼看场面越来越难以控制,只能是硬着头皮上台,中气十足的对着下边儿的人喊道: “各位看客,本场表演已经结束,如果各位还想要看的话,可以等下次再来。 下一场表演的时间会另行通知,如果有人错过了时间,还会……” 黄中兴毕竟上了年纪,说话有些使不上力气,根本就压不住下边儿那么多人的嗓门儿。 他只是说了几句,就觉得有些头昏脑涨。 他深呼吸一口气,站头对站在自己身边的李二说道:“剩下的话你来说。” 台下的观众大部分都是勾栏瓦舍的常客,自然认识黄中兴和李二,见到二人上台,便缓缓的安静了下来。 李二有了之前的经验,面对这么多人也不再怯场,不再像之前那样的手无足措。 他清了清嗓子,大声喊道:“下一场表演顿时间会另行通知的,比如说,下一场表演是西游记第二集,后天中午的时候还会有一场……” 台下的人眼巴巴的看着台上的李二,随后便小声议论了起来。 李二继续说道:“到时候,如果有看客想要带着家人朋友一起来看西游记的表演,到时候在中午的时候来我们京达大剧院……” 他的一句话还没说完,下边儿就有一道极为粗犷的嗓门儿响了起来。 “别整那些有的没的了,说的明白点儿——我想看接下来的表演,要等到什么时候?” 李二循着声音看了过去,只见说话的人是一个浑身肥肉的汉子,笑着解释说: “这事儿还不能定,等到了时候,金达大剧院门口会贴出告示,各位看客只需要在路过咱们京达大剧院的时候瞄一眼就知道具体时间了。” 下边又有人问了:“下一次还是和这一次一样,拿着那个小木牌进来?” 李二点了点头:“没错,不管是谁,只要想要来我们京达大剧院看表演,那就必须要凭木牌进来。 一张木牌代表了一个位置,上边儿会写着表演开始的时间和内容,比如……” 李二说着话,从怀里摸出一个木牌,高高举过头顶说道:“比如说各位看客手里的木牌,上边儿第一行写了西游记第一集,意思是这个木牌是西游记表演的入场凭证。 第二行写着日期,表示木牌上的表演会在什么时候开始。 第三行是几排几座这就是各位看客到时候的位置,只需要按照木牌上的作为入座即可。 如果有人想要强行霸占别人的作为,将会被我们金达大剧院列入黑名单,从此再也不允许入内,这个人的名字还会被我们挂在剧院门口以儆效尤。”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四章 还行 说到这里,李二微微顿了顿,笑着补充了一句:“”盎然了,如果亲朋好友之间想要互换位置,这是可以的,我们京达大剧院不会干涉。 这么一番话说出口之后,顿时引起一阵哗然。 台下的观众议论纷纷,李二也不阻止,就站在台上看着他们。 等到剧院的观众再次安静下来之后,李二这才继续说道: “各位看客,我们京达大剧院的表演已经结束了,请各位有序退场,不要拥挤,不用推搡……” 台下,各位观众面面相觑,这时候才发现,这京达大剧院是来真的,不管他们丢出去多少钱,都不会再继续表演了。 片刻之后,他们这才起身缓缓的往外走去。 因为有小三子和王府扈从的压阵,所以退场的时候也没有人敢闹事儿,所有观众都是按照顺序离开剧院,甚至还自觉的排起了长队。 之前那个因为闹事儿而被揍了一顿的壮汉也乖乖的排队往外走。 走出剧院之后,四周一片光明,头顶艳阳高照,而那壮汉却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他转头看了看身后的京达大剧院,又看了看头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仿佛是从一个世界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京达大剧院门口围拢了不少人,十有八九都是刚刚动手慢了,没有抢到第一集表演的人。 他们就守在这里,准备第一时间去抢购第二集表演的木牌。 此时,那些人见到观看过第一场表演的人都迈步走了出来,不由得好奇的围拢了上来问东问西。 他们想要弄清楚这京达大剧院里边儿的表演和之前的勾栏瓦舍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最重要的是——他们想要问问那些看过表演的人,这京达大剧院的表演到底值不值那一百颗铜钱的价格。 壮汉的朋友也没有抢到第一集表演的牌子,他很想劝说自己的朋友不要进去京达大剧院看什么表演,很想说那里的表演不但不值一百颗铜钱,而且还很拙劣,完全就是在浪费时间。 可是话到了嘴边儿,他又说不出来了。 因为他看到了那位朋友充满了期待和好奇的眼神。 不管怎么说,那京达大剧院内的表演和以往的勾栏瓦舍不一样,和他见过所有的表演都不一样,表演方式新奇,内容更是引人入胜。 虽然自己之前被揍了一顿,但他实在是不忍心昧着良心说那种话,更不忍心欺骗自己的朋友,因为那样的话,他会良心不安的。 于是,壮汉憋了半天,只是憋出两个字:“还……还行。” 只是说了这么两个字,壮汉便不在多说,匆忙离开了这里。 还行? 壮汉的朋友楞了一下,忍不住多看了他的背影几眼。 他知道自己这位朋友的性情,他之前在进入京达大剧院之前被狠揍了一顿,以他那小心眼的性情,肯定对京达大剧院的人怀恨在心。 他在看过了表演之后说出还行二字,那代表了什么? 代表着这京达大剧院的表演是真的很不错! 这时候,那京达大剧院门口的小房子里忽然传出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 “西游记第二一集表演,开始售票!” 第二场的表演开始售票了! 听到这话,他想都没想,扭头看向那售票处,拔腿就跑了过去。 上一次错过了入场的机会,这一次可不能再错过了! 相同的场景再一次在京达大剧院门口上演,无数人疯魔了似得往售票处跑去,只是短短几个呼吸的功夫,售票口便再一次排起了长队。 排队的人很多,其中还有些人是刚刚看过了西游记第一场表演,觉得实在是不过瘾,又折返回来花钱看第二遍。 京达大剧院第一天的表演就如此的火爆,这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 黄中兴看在眼里,乐在心头。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还身处皇宫之中,对于这边儿的动静完全不知道。 羽林卫军营之中,严宽正优哉游哉的躺在自己的羊毛毯子上边儿看着书籍。 皇帝陛下说了,让严宽明天开春去参加从春闱考试。 严宽已经提前打听过了,虽然唐朝的考试内容就那么点儿,但是却需要背诵固定的书籍。 比如说——四书五经。 严宽趁着来军营当差的时间,无所事事的时候变拿出一本论语开始背诵。 在前世的时候,严宽便已经熟读了四书五经,对其中内容也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 现如今,重新拿起这些书来翻越,严宽倒是不会觉得陌生,也没有想象之中的那昂困难。 不得不说,古人的智慧是真的很高,四书五经之中每一个字都蕴含着很深刻的道理。 只不过,不管是多好的东西,时时刻刻都在盯着看,就算是神仙来了也会觉得厌烦,更别说要把这些语句都背诵下来的严宽 。 严宽忍不住的腹诽了一句——真不知道古代的那些高中状元的人是抱着如何的决心和毅力才能够寒窗苦读那么多年的…… 严宽只是翻看了两三页书籍,就觉得有些头昏脑涨了。 哎! 严宽重重叹了口气,赶紧把手里的书籍放到了一边儿。 他默默的在心里安慰剂子——自己可是得了失心疯的人,本来脑子就有问题,现在更不能过量的使用脑子了,不然的话,旧病复发咋办?到时候谁来救我? 可话又说回来了,之前皇帝陛下要求我参加明年的春闱考试,还明里暗里的威胁我说要是不拿名次的话,会跟我算账…… 可要是我现在用脑过度而旧病复发,到时候春闱考试也没有发挥好,想来皇帝陛下也不会因为这事儿为难我吧? 本来嘛,让一个得了失心疯的家伙去破格参加春闱考试,这本来就是一件很荒唐的事情。 退一步说,就算是自己真的在春闱考试之中拿了名次,那岂不是说明这全天下的读书人都比不上自己这个得了失心疯的傻子? 这这这……这丢的可不是皇帝陛下的脸面,而是唐朝全部读书人的脸面啊!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五章 衡器 想到这里,严宽心里的愧疚便已经消散了不少。 “反正老子为的不是全天下的读书人,更不是为了皇帝陛下,而是为了整个唐朝!” 想到这里,严宽便把那本书放在了一边,自己一个人躺在暖和的羊毛毯子上开始闭目养神。 他这边儿才刚刚闭上眼睛,营帐外边儿却是忽然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 “卑职梁永生,有要事求见严将军!” 这个声音很熟悉,严宽现在一听到这个声音就有些烦。 这个梁永生每次都要在自己休息的时候捣乱,真是没有眼力劲儿! 没办法,严宽既然来这里当差,那就不能真的什么事儿都不管。 叹了口气,严宽睁开眼睛,端端正正的坐起身来,说道:“进来。” 严宽话音落下,营帐便被人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迈步走了进来。 梁永生迈步走了进来,先是恭恭敬敬的给严宽行了一礼,然后说道:“卑职梁永生,拜见严将军。” 对于梁永生,严宽还是挺熟悉的——这人向来是那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性格。 上一次来找自己的时候,是因为军中装备库的事情。 两个人只是简单的说了几句话,然后就闹得亲卫军鸡飞狗跳了起来。 无数的校尉,乃至于中郎将都被皇帝陛下罢免了官职,甚至还有一位将军迫于形势,不得不告老还乡。 不过好在整个亲卫军之中还没人知道皇帝陛下忽然整顿军纪是因为自己的一封匿名信笺。 不然的话,就算是严宽有皇帝陛下撑腰,肯定也挡不住那些个多年混迹军中的老地痞。 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要是有人给严宽背后捅刀子,他还真没办法抵挡。 回过神来之后,严宽这才抬头看向站在那里的梁永生。 “有什么事?” 梁永生说道:“卑职奉命调查装备库一事……” 听到梁永生这么说,严宽心头一震,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奉命?奉谁的命令? 严宽恨得牙根直痒痒,恨不得一刀砍死这个家伙。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家伙虽然看起来老实,但实际上却一直都想要把自己这个中郎将拉下水。 现在一看,果然不出所料! 虽然心中这么想,但是严宽的表情神态却依旧正常。 他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就听见梁永生继续说道: “卑职随后又询问了一些看守装备库士兵和主簿,发现这件事情不寻常,好像是和朝中工部有关。” 说到这里,梁永生的眼神之中闪过一抹阴森,浑身杀气腾腾,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严宽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梁永生口中的询问肯定不太对,十有八九是动用了武力。 以严宽两世为人的经验来看,这个梁永生口中的询问,肯定不是他说的那样风轻云淡和轻描淡写。 严宽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自然不至于被吓到。 他只是淡淡的恩了一声:“继续说。” 梁永生顿了顿,继续说道:“除此之外,卑职还有一样东西需要严将军过目。”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严宽抬手打断了。 “你去拿来吧。” 梁永生微微愕然,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拱手抱拳行礼之后便转身出了营帐。 片刻之后,梁永生冲进回来,手里却多了两个好似现代天平的东西。 梁永生说道:“严将军,此乃衡器。” 衡器,这便是古代时候使用的天平,是用来横两物体之间质量的器具。 如果严宽没有读过史书的话,怕是会以为天平是现代才有的东西。 实际上,在原始社会的时候,在那个已经有了以物换物的时候,衡器就已经应运而生了。 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和演变,衡器已经被完善了很多,所衡量的物品的重量也相差无几了。 严宽看着梁永生手里的两个衡器,为维护走了皱眉。 他刚要开口询问,脑子里却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仿佛明白了什么似得,抿紧了几分嘴唇。 梁永生现在拿来两个衡器让自己看,难道说……问题出在衡器?有人在衡器上动了手脚? 果不其然,梁永生把两个衡器放在地上之后,开口说出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 “严将军,这个衡器乃是工部的人送来的。” 他抬手又指了指另外一边的衡器:“这个衡器乃是卑职托人在市场寻来的。” 说完这句话,梁永生沧浪一声就拔出了腰间的佩刀,先是放在左边的衡器上试了试,然后又放在了右边的衡器上。 古代的天平很繁琐,严宽根本就看不懂,只是皱眉看了几眼便没了兴趣。 他定定的看着梁永生,眼神之中有着疑惑,不明白梁永生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操作过了衡器之后,梁永生抬头看向严宽,说道: “严将军,卑职刚刚用同一把刀测试两个衡器,左边工部送来的衡器衡量出来的重量和右边市场上寻来的衡器相比起来,重量多了一半。” 一半?! 严宽大吃一惊,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衡器。 他的眉头皱的更紧,把目光转到梁永生的身上,问道:“你确定你没弄错?” 二人上一次见面的时候,严宽也说过质疑他的话,这一次再说出口,严宽多出了几分底气。 原因无他,只是严宽选择了相信梁永生。 实际上,梁永生不是个傻子,不但不傻,反而极为机敏。 他之所以会和严宽汇报装备库的事情,是进过深思熟虑的。 他觉得整个羽林卫的人都信不过,唯独那位刚来的严将军没有同流合污的嫌疑,所以才把那件事情说给了严宽听。 而在那之后,皇帝陛下便开始以雷霆万钧的手段整顿军纪。 梁永恒知道,这件事情肯定和自己面前的这位严将军脱不开干系! 因此,他这一次又发现了衡器的问题,第一个想到的依旧是严宽。 听到严宽的询问,梁永生面色不变,抱拳笃定的说道:“卑职确定没有弄错!” 此刻,梁永生的表情神态和之前一样,充满了坚定。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六章 又是他 严宽有些头大,深吸一口气之后摆了摆手:“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梁永生躬身行礼,然后缓缓的退出了营帐。 一时间,营帐内再次陷入了安静之中,就只有严宽一个人坐在羊毛毯子上发呆。 严宽的心里有些乱…… 他本来还打算睡一觉的,可是经过这么一闹,他根本睡不着了。 严宽坐在那里开始皱眉沉思,开始思考梁永生刚刚说的那件事情所代表的意义。 梁永生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严宽多少有些了解,这个人还是值得信任的。 他刚刚拿来两个衡器衡量了自己腰间的佩刀,虽说不如朝廷的衡器那般精准,但是却也不会相差太多。 可是市场的衡器和工部送来的衡器衡量出来的同一物体的重量竟然相差一半,这也有些太过分了。 一开始的时候,装备库的事情还只是停留在亲卫军和各地驻军身上,再往上牵扯,无非也不过是把工部的人而已拉下水。 可现在又出现了这样的问题,那问题的性质就不一样了。 工部的衡器都出了问题,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参与这起案件的,不仅仅是亲卫军这些武将。 再往深处思考,工部送给亲卫军的衡器都有问题,那么送往户部、盐场的呢? 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工部的衡器除了问题,唐朝各个地方都会受影响。 放眼整个唐朝,各个行业,尤其是朝廷控制下的盐铁生意,那可是国之重本啊,要是那里也出了问题,那该如何处理? 严宽的眉头越皱越紧,都快变成小山包了。 他完全可以想象得到,皇帝陛下在得知这件事情之后,会是如何的震怒。 这下子好了,这满朝的文武百官怕是都脱不开干系了,吃苦头算是好的,不被满门抄斩就不错了。 想到这里,严宽重重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抬头看向远方。 他的目光穿过了营帐,穿过了京都,看到了偌大的唐朝疆域,仿佛在不久的将来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一场大洗牌即将开始…… 皇宫之中,养心殿内。 皇帝陛下正高坐龙椅之上,低头处理着桌案之上那些堆积如山的奏章。 不得不说,皇帝陛下是一位明君,是一位勤于政务的君王,每天都会把三分之二的时间放在处理奏章上。 从古至今,像他这样勤于政务的皇帝很少,而那些个和他一样的皇帝,要么是因为劳累过度而早早驾崩,要么就是后宫三千佳丽独守空房,指使偌大的朝廷没了后继之主。 不过,好像老天爷也觉得这位皇帝陛下很辛苦,便给他开了一个例外。 皇帝陛下现在虽说已经不惑,但是身体却依旧健康硬朗。 除此之外,皇帝陛下还有几位皇子,后宫也极为协调。 朝中文武百官都被当今圣上的勤勉感动,无不是视他为定鼎之帝,野心勃勃的想要跟随这位皇帝陛下一展宏图。 当官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造富百姓和名垂青史了——当然,贪官除外。 还有一个人不是那么想的——那就是刘成旺。 他在很小的时候就进宫当了太监,一路战战兢兢的走到现如今,他已经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却从来没想过要名垂青史或者是造福黎明百姓。 他只是一个太监,只是一个伺候人的奴才而已,他现在所拥有的不过是皇帝的恩赐。 他才不在乎皇帝陛下是否勤于政务,他希望的只是皇帝陛下龙体安康。 因此,他看着忙于处理奏章时刻不停歇的皇帝陛下,内心有些焦灼。 刘成旺上前几步,躬身小声劝诫道:“皇上,您已经批阅两个时辰的奏章了,该歇歇了,不然会拖垮身体的。” “两个时辰了?” 皇帝陛下微微愣了愣,随后皱了皱眉头。 他放下了手中的奏章,没来由的叹了口气。 真的是老了,身体也不中用了。 记得年轻的时候,自己一连批阅一上午的奏章也不会感觉到疲累,现在才只是两个时辰而已,就觉得浑身酸痛,好像刚刚去战场上厮杀了一通似得。 “给朕斟酒。” 听到皇帝陛下的吩咐,刘成旺连忙低头应声。 刘成旺转身走出养心殿,片刻之后回来,手里多出了一个托盘,上边儿放着一壶酒和一个茶杯。 换地陛下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说了一句:“一个时辰之后,提醒朕休息。” 刘成旺很想让皇帝陛下明日再来处理这些奏章,可是他张了张嘴,还是没敢说出口。 “是,皇上。” 今日是今日毕,这是当今皇帝陛下的一贯作风。 等到皇帝陛下把手头的奏章全部处理掉之后,天色已经彻底暗淡下来。 他站起身来活动了几下筋骨,感觉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地方不疼痛的,忍不住又感慨了一句人老了。 刘成旺伺候皇帝陛下多年,可以说是皇帝陛下一皱眉,他就猜得到皇帝陛下在想什么。 听到皇帝陛下如此感慨自己年迈,他便已经知道了自己要做什么,忙不迭上前几步来到皇帝陛下的身后,开始为他揉肩捶背。 皇帝陛下享受的闭上了眼睛,仿佛是有些昏昏欲睡了。 刘成旺知道皇帝陛下辛苦了一天,也不敢出声,就只是那么轻柔的为皇帝陛下揉肩。 许久之后,皇帝陛下忽然开口问了一句:“严宽最近在做些什么事情?” 刘成旺楞了一下——又是严宽! 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皇帝陛下已经提及那位少年郎的名字不下十次了,比提起宁王康王的次数都要多! 刘成旺手上动作不停,心中却充满了诧异。 鉴于皇帝陛下提及那严中郎将的次数越来越多,频率也越来越多,刘成旺开始下意识的重视那个少年郎。 他想着:“要不改天让手底下的小宦官上门拜访那位严中郎将,顺便送一血礼品过去?” 刘成旺觉得,那位小王爷好像对于他们这些太监有些偏见。 上一次的时候,他让自己的干儿子刘柏顺去淮安王府传达圣上的口谕,便被那位小王爷给揍了一顿…… 这个念头只是在刘成旺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事儿十有八九是成不了的。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七章 又一封匿名信笺 刘成旺认真的想了想,回答说:“皇上,严中郎将最近这段时间应该在军营之中当差。” 皇帝陛下抬头看了他一眼:“朕说的不是这个。” 不是这个? 刘成旺微微一愣,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他赶忙说道:“皇上,严中郎将最近在城西购买了一处地方,新开了一家勾栏瓦舍,名为京达大剧院。 昨天是第一天开门营业,据说吸引了不少附近百姓前往观看,甚至……甚至于一票难求。” 严宽看着年纪不大,但是鬼点子很多,总是能够琢磨出一些新奇的做法。 好端端的一个富贵人家子弟,竟然偏偏要去做那商贾之事。 一开始是开酒楼,后来是书坊,现如今又弄出来一个勾栏瓦舍。 实在是太丢人了! 要是他是杂家的儿子,非得把他活活掐死不可! 话是这样说,但是那小子琢磨出来的新奇点子还真不错。 比如说那醉仙楼的宽心酒,那是真正意义上的美酒,别说是普通百姓了,就连当今圣上都十分喜欢,时不时的就要小酌几口。 除此之外,还有那家名为三味书屋的书坊,出现才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现如今竟然成为了京都最大的书坊。 其内刊印的书籍不过只有三本——西厢记、西游记和射雕英雄传,才这么短的时间里,这三本书竟然畅销无比,偌大的京都就没有人不知道这三本书的名字。 据说,就算是越州都有人喜欢那三味书屋的书籍,不远万里托人来这里购买书籍。 不过是几本志怪小说而已,竟然能够在京都如此畅销,甚至还能够跨入大半个疆土售卖,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发生。 现在,那个严宽更是弄出来一个什么金达大剧院,也不知道这个京达大剧院和普通的勾栏瓦舍又有什么区别,竟然能够做到一票难求的地步。 心中这么想着,刘成旺不由得有些失了神。 皇帝陛下听刘成旺说完之后,不急不缓的抿了一口杯中酒,这才问道:“京达大剧院?” “回皇上,是这个名字。” 皇帝陛下忽然皱了皱眉,脸上露出了意思怒容,说道: “京达一词怎么可以随意的用在一处勾栏瓦舍身上?严宽这小子实在荒唐!” 刘成旺张了张嘴,有些迟疑,响了许久之后,还是解释了一句: “皇上,严中郎将开设的勾栏瓦舍,名为京达大,并非京达……” 听到刘成旺的解释,皇帝陛下一愣,脸上的怒容微微有些消散。 他冷哼了一声,不满的嘟囔了一句:“总是如此,那也不行! 京之一字如此重要,怎么可以随意使用?” 顿了顿之后,皇帝陛下吩咐道:“百姓听了那个名字,怕是会以为那处勾栏瓦舍和朝廷有关。 你回头告诉严宽那小子,让他改个名字。” 皇帝陛下虽然心里清楚这是严宽那小子在和自己玩儿文字游戏,但是也懒得斤斤计较。 不过是一个名字而已,无关大雅。 他反倒是对那个名为剧院的勾栏瓦舍来了兴趣。 想了想之后,皇帝陛下又问:“剧院……是何物?” 不光是皇帝陛下,就连刘成旺对此也是一无所知。 他想了很久,这才一脸认真的说道:“杂家猜测,这剧院应该也是勾栏瓦舍的一种,可能只是别称。” 皇帝陛下皱眉看向他。 刘成旺赶忙躬身低头,忙不迭解释说:“杂家这就去查。” 皇帝陛下摆了摆手:“算了。” 他收回视线,目光深邃的说了一句:“不过是一出勾栏瓦舍罢了,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的,随他去吧。”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皇帝陛下却忍不住开始在心里犯嘀咕。 严宽那小子明明有着旷世奇才,又有着一颗为朝廷和圣上分忧的心,却一天天的沉迷于商贾之道,也太不争气了些。 虽然得了失心疯,但这也有些过分了…… 虽然我大唐朝并没有重农抑商的想法,可那士农工商的思想已经流传了成百上千年,在所有人的心中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影响。 严宽身为淮安王独子,有着旷世奇才,如果一直醉心于商贾之道,实在是不妥。 想到这里,皇帝陛下叹了口气,转头看向窗外,一双眸子里满是复杂,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 就在此刻,养心殿外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臣义和正求见皇上。” 这个声音很熟悉。 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皇帝陛下微微抖眉,不由得面露惊愕之色。 义和正是内阁大学士,获得了皇帝陛下的特赦恩准,可以随时进入养心殿和皇帝陛下商议国家大事。 只不过,现在天色已经彻底暗淡下来,义和正这时候求见,是很稀罕的一件事情。 难道说是出了什么大事儿? 想到这里,皇帝陛下面色一凝,赶忙吩咐道:“宣他进来。” 养心殿门口,义和正正了正衣襟,迈步走了进来,端端正正的站好之后,他又掀起袍子跪了下来。 虽然义和正已经年近古稀,但是身子却依旧很硬朗。 或许是因为执掌内阁多年,义和正身上散发着一种特殊的气质,光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成熟稳重的感觉。 等义和正跪下之后,皇帝陛下招手吩咐道:“来人,给义爱卿赐座。” 皇帝陛下话音刚落,就有一名小太监抱着一字出来,放在了义和正的身后。 义和正却并没有立刻坐下,而是低着头从怀中取出一张信笺,把头低了下去说道: “皇上,臣这里有一封匿名的信笺,还请皇上过目。” 在义和正拿出那封信笺的瞬间,皇帝陛下就皱了皱眉,因为他觉得那封信笺的样式有些眼熟,可是偏偏又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于是,皇帝陛下招手:“呈上来。” “是!” 义和正低着头,把手里的那封匿名信笺交给了刘成旺。 刘成旺双手拿着信笺,又转交给了皇帝陛下。 皇帝陛下拿起匿名信笺看了一眼,立刻就明白了那封信笺上的熟悉感是从何而来的了。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八章真是胆大 这封信笺虽然并没有写着名字,但是却和上次刘成旺呈交上来的那封信没有丝毫的差别。 很显然,两封信笺都是同一个人写的。 皇帝陛下抬手拆开信笺,低头看了起来。 信笺的呢日用是用行书书写,但是却和上一次见到的笔迹有些出入。 这位皇帝陛下可是从小就在钻研书法,对于书法颇有研究。 仅仅是一眼,这位皇帝陛下就看了出来,两封信笺的笔记虽然有些不同,但是却的确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只不过,这一次的信笺却是那人故意扭曲了字迹,想来是不想让自己知道两封信笺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皇帝陛下想了想,似乎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神色一变,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去。 他不在说话,低头开始认真去看那封信笺上的内容。 逐字逐句的看了下去,皇帝陛下的脸色越发难看了起来。 当他看过了全部的内容止呕,皇帝陛下的一张脸几乎都能滴出水了。 他许久都没有说话,整个养心殿死寂一片。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皇帝陛下总算是放下了那封信笺。 他抬起眸子看向依旧站在养心殿正中央的那个老人,冷声说道: “义爱卿,你可知道这封信笺是何人所写?” 义和正摇了摇头:“回皇上,这封信笺乃是臣的家奴呈交上来的,说是有人从门缝塞了进来,臣并不知道是何人所写。” 顿了顿,义和正语气凝重的说道:“关于那封信笺上的内容,臣已经提前派人去调查,所属……的确属实。” 在听到义和正的回答之后,皇帝陛下满脸都是压抑不下去的怒容,眉头紧锁,不断的深呼吸,似乎是想要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皇帝陛下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嗡嗡作响,此刻已经乱作一团,许久之后才勉强回过神来。 他盯着站在那里低着头的义和正,又问:“这封信笺,可有第三个人看过?” “臣在得到这封信笺之后,一直都随身带着,不曾有别人看过。 派人调查过信笺上所写的内容之后,臣便马不停蹄的入宫面圣了。” 义和正的意思是——他可以保证,这封信笺的内容,除了他和皇帝陛下之蛙,没有第三个人看过! 听到这个回答,皇帝陛下的眉头这才多少舒展了一些。 他又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叹了口气,索道: “说实话,朕从来没有想过,这偌大的唐朝竟然衍生出了如此多的败类! 这些家伙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 朕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敢如此大胆的腐败唐朝!” 说到这里,皇帝陛下的神色有些落寞,再次叹了口气,索道: “朕自以为平日里对他们不薄,也从来没有缺了他们的封赏,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 皇帝陛下再也说不下去了,紧抿着嘴唇满脸铁青,身体都开始微微颤抖。 义和正见到皇帝陛下如此震怒,诚惶诚恐的跪了下去,颤声说道: “皇上,臣乃是内阁首辅大学士,现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臣……罪该万死啊!” 皇帝陛下内心难受无比,深深地看了一眼跪在那里的义和正,重重叹了口气。 “哎,此时也绝非你一个人的错,朕身为唐朝天子……” 说到这里,皇帝陛下忽然停了下来,神色极为复杂。 片刻之后,他摆了摆手,吩咐道:“义爱卿,你下去休息吧,朕乏了。” 义和正很想说些什么,但是却又说不上来。 俗话说的好,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唐朝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其中牵扯的人和事太多太多了,绝对不是一下子就可以解决的,更不是只言片语就能说得明白的。 于是,义和正恭敬起身,低头行礼,说道:“臣……告退。” 义和正离开之后,养心殿内死寂一片。 皇帝陛下皱着眉不说话,刘成旺就站在皇帝陛下的身边,战战兢兢的不敢发出丁点儿的声音。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皇帝陛下幽幽呼出一口浊气,抬手又重新拿起了案头上那封匿名的信笺,仔仔细细的看了过去。 当他再一次看到那句‘与正常重量相差接近五成’的时候,纵然是一向以宽厚待人著称的皇帝陛下也不由得生出了滔天的杀机。 他双眼赤红一片,恨得直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亲自操刀砍了那些人的脑袋! 许久之后,皇帝陛下这才堪堪的恢复了理智。 内心之中浓厚的杀机也随着一声叹气烟消云散了。 想做一国明君,谈何容易? 就算是他这个皇帝陛下早起晚睡,每天为了政务忙的吐血,那又有什么用?能挡得住成百上千人死命的拖拽自己的腿吗? 就算是自己再怎么的愤怒,那又有什么用? 皇帝陛下把那张信笺重新放在案头之上,心中下定了决心。 彻查!一定要彻查这件事情! 这一次,不管是工部尚书,还是兵部的人,亦或者是身份地位更加超然的人,都要彻查到底! 现在就让金吾卫去调查这件事情,不可错杀,也绝对不可放过一个! 皇帝陛下脸色阴沉似水,嘴唇翕动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 他本来想要吩咐下去,只要金吾卫查出有人和这件事情有关,一律诛九族。 可是话到了嘴边儿,他又说不上来了。 嘴唇张开又闭合,如此反复了许久,皇帝陛下才终于说出了一句: “哼,你们尽管在朕的眼皮底下胡闹! 以前的时候,朕可以容忍你们,但是这一次不信,朕要彻查到底,你们一个也别想跑!” 装备库的实际重量与记录在案的重量相差了五层,进而牵引出工部发放的衡器有问题。 这牵扯的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而是偌大一个唐朝千千万万人的事情。 这一次和皇帝陛下是否仁厚没有任何关系,因为这件事情涉及到了大唐朝的根本和命脉。 那些蛆虫腐败的不只是朝廷的根基,而是偌大一个天下的根基!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九章 我是来杀你的 淮安王府,夜晚,凉风习习,又是一个宜人的好时候啊! 不知名的虫子躲在暗处吱吱吱的叫着,给人一种悠闲自在的感觉。 微凉的风缓缓的吹拂在脸颊山,让严宽颇为惬意。 严宽抬头就可以看到皎洁的月亮,仿佛是那欲拒还羞的曼妙佳人一样,就那么安安静静的窥视着人间。 哈求! 黑暗之中,忽然传来一声哈欠。 本来一脸恬静表情的严宽面色一变,转头冲着传出声音的方向怒吼道:“狗腿子,给我滚一边儿去!” 这才刚刚步入春季,不到半个月,天气已经开始缓缓的温暖起来。 按照这种速度,估计再过一些时间,涮锅就不能吃了。 严宽今天难得来了兴趣,又在自己的小院子里撑起了铁锅和火堆,再次吃起了涮锅,可小三子这么一个喷嚏下去,他便爱也没了吃下去的兴趣。 一声怒吼过后,一切都变得那么索然无味。 怒气冲冲的把手里的筷子和白碗丢在一边,严宽重重叹气一声,满脸都是无奈与惆怅。 他低头看了看一桌子的丰盛食材,他有些憋屈。 天天都吃肉,他有些吃腻了。 他很想吃驴肉,可驴子和骡子在唐朝是用来耕地的宝贝,除了生老病死之外,绝对不允许宰杀吃肉。 违反这条律令的人,是要被官府追究责任的。 因为这个原因,市面上很少有驴肉售卖,就算是有,那也是天高的价格。 贵一点儿也就罢了,毕竟严宽现在日进斗金,根本不在乎钱,但是最要命的是——这驴肉还有价无市啊! 虽说京都并没有多少人会以农耕为生,但是却也没有多少头驴,生老病死的自然凤毛麟角,一年都不一定能有一头。 京都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了,可是就算是这些个有钱人再怎么腰包鼓鼓,也没几个人吃过驴肉。 就算是吃过,那也是死了的驴肉,口感很不好。 想到这里,严宽重重叹了口气。 哎,还是现代的社会好啊,想吃什么就能吃到什么,只要有钱,一整头驴都能丢到你的面前。 在现代的时候,夏天酷热的时候有空调,冷了有暖气…… 心中这么想着,严宽便有些尴尬。 记得以前有人说过,要是有机会回到古代的话,他一定要当皇帝,好好体验一把当皇帝的感觉。 实际上,在严宽看来,当皇帝还不如在现代生活呢。 而且皇帝陛下的日常生活,还真不一定会比现代一个普通百姓的家庭生活好。 抬头看着头顶稀稀拉拉的夜空星辰,严宽开始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起来,思绪也不知道飘到了设呢么地方。 旁边儿打了一个喷嚏的小三子有些委屈,可怜巴巴的盯着锅里的食材,眼了一大口口水,抬头看向严宽,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句:“小王爷,肉要柴了……” 就在这时候有一名府内下人从外边儿走了进来,对严宽禀告道:“小王爷,外边儿来了个人,说是要找您。” 听到对方的言语,严宽这才缓缓的从失神之中回过劲儿来。 他有些诧异,心说自己在这个世界认识的人屈指可数,会在责怪时间点来找自己的人,更是没有多少。 想来想去,好像也只有死党李楚楠一个人了。 可是李楚楠不是去宫里当差了吗?他突然来找自己做什么? 想了想之后,严宽觉得来找自己的人不会是李楚楠。 按照李楚楠那个尿性,来找自己根本就不需要禀告,肯定二话不说,大马金刀的就闯了进来。 既然不是李楚楠,那还能是谁? 见到严宽一脸的诧异,那位下人补充道:“小王爷,来人是一名女子,穿着一袭绿色长裙。” 女子?穿着长裙? 严宽听完对方的补充之后,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自己好像也不认识什么喜欢穿长裙的女子啊! 赵倩倩和王姝悦都是那种喜欢舞刀弄枪的类型,怎么想也不会穿长裙…… 想来想去,严宽也没能想明白,干脆也懒得去想了。 管她是谁呢,反正待会儿就见到了。 于是,他点了点头说道:“去让她进来。” 下人恭恭敬敬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小院子。 很快,院子外边儿就传来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一个女子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张平的视线之中,缓缓的迈步向着这边儿走了过来。 因为距离隔得有点儿远,再加上现在是晚上,光线极为昏暗,所以严宽并没能第一时间就看清楚那名女子的面容。 不过,严宽在看到那个身影的时候就有些觉得眼熟,好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似得,可又偏偏一时间想不起来。 看着那名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女子,严宽忍不住张嘴询问了一句:“这位姑娘,你是?” 女子款款来到严宽的面前五步开外,停住脚步之后抬头看向严宽。 一双好看的秋水长眸盯着严宽,说道:“小王爷,奴家姓贺,我们应该见过面的。” 女子的声音极为好听,空灵而婉转,的确是给了严宽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严宽皱眉又盯着那位女子看了许久,忽然惊呼了一声。 竟然是之前在勾栏瓦舍见过的那位登台献艺的女子! 前些时候,严宽还曾拜托换汇总行为自己调查这位姓贺的姑娘的来历,可没成想的是,黄中兴那边儿想要调查这位姑娘,可是人家第二天就再也不来勾栏瓦舍了,搞得严宽有些郁闷。 更让严宽没想到的是,这位贺姑娘离开之后,竟然主动找到了自己! 严宽笑了起来:“原来是贺姑娘……不知道姑娘深更半夜来找我,可是有事儿?” 听到严宽这么询问,那位和姑娘的漂亮脸蛋儿上便浮现了一抹笑意。 她红唇轻启,缓缓的吐出一句:“小王爷,我这次来找你,是……来杀你的!” “啊?” 听到对方的回答,严宽一开始还有些茫然。 一个漂亮姑娘突然说是来杀自己的,任凭是谁听了也会懵逼的。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章 女刺客 可是让严宽做梦也没想到的是,眼前这位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子,竟然在话音落下之后便从袖中滑出一把尺余长短的匕首,直直的就向着严宽此了过来。 这一幕说时迟那时快,不过是眨眼之间发生的事情,快到严宽都没有反应过来。 再加上严宽压根儿就没有想过这么一位漂亮姑娘想要杀自己,之前根本就没有半点儿防备。 当时他看着那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直直的刺向自己,脑子一片空白,都忘记躲闪了,就只是眼睁睁的看着那把匕首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之前蹲坐在大铁锅旁边儿的小三子喝了一声,口中喊着小王爷便冲了过来。 小三子二话不说,直接就挡在了严宽的跟前,用自己的身体为严宽去抵挡那名贺姑娘手中刺了过来的匕首。 如果不是这位漂亮的贺姑娘突然就要刺杀自己,严宽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身边这位肥肥胖胖,为自己鞍前马后的小三子竟然还有一身不俗的功夫! 他更不知道的是,那位看起来腰肢纤细的仿佛一把手就可以握住,站在台上唱歌跳舞便可以引得无数男人叫好的女子竟然也是一位不出世的高手! 只见那位贺姑娘手中抓着一把匕首,身子矫健,如同下凡的仙子一般,但是手里的动作招式却异常犀利恐怖,每一次都是把匕首对准人体要害刺了过去。 要是真到让她刺中,就算是不死,爬也要瞬间丧失战斗力了。 小三子虽然手里并没有拿着武器,但是伸手却敏捷的很,和那贺姑娘战在一起每一次都是堪堪的躲开对方的攻击,竟然一时间也不落下风! 看着面前为了自己而打成一片的一男一女,严宽长大了嘴巴,满脸都是茫然。 他一直都以为自己穿越但是文人骚客的世界,现在看来,好像是武侠世界啊! 太可怕了! 小三子和那位贺姑娘打的你来我往,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淮安王府的扈从也终于知道了这边儿的事情,忙不迭的跑了过来,把那位飘然出尘的贺姑娘团团围拢了起来。 见到自己被这么多人围拢了起来,贺姑娘似乎是知道自己没有能力脱身离开了,便干脆咬紧牙关,一双冷冰冰的眼眸便看向了严宽。 不远处,严宽还没有彻底的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 他到现在也没能想明白自己和这位贺姑娘到底有什么恩怨纠葛,竟然使得对方深更半夜只身一人来刺杀自己。 “额……贺姑娘?” 严宽清了清嗓子,上前一步看向那位女子,开口说道:“你已经被包围了,快点儿放下手里的武器……” 投降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呢,便看见那位贺姑娘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力气,竟然双脚在地上一弹,身体如同离玄之箭一般,嗖的一声就向着严宽射了过来。 手里的匕首直指严宽的心脏! 说实话,有那么一瞬间,严宽甚至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一名身材曼妙的美女,而是一条没有任何感情的冷血毒蛇! 那种感觉极为强烈,使得严宽的心脏都漏跳了几拍。 好在小三子忠心护主,眼看那名女子向严宽冲了过来,他大吼一声小王爷小心,便身先士卒的冲了上来。 那位贺姑娘虽然功夫不弱,身法也很轻灵,但俗话说的——双拳难敌四手! 不到半炷香的功夫,那位贺姑娘便被王府扈从给死死地制住了。 当啷一声脆响。 贺姑娘手里的那把寸余长短的匕首便掉落在了地上,吓得严宽一个激灵,赶忙又往后退了几步。 贺姑娘就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样,扑通一声就跌倒在了地上。 王府扈从也不是吃素的,二话不说就把她的双臂扭到了身后。 已经有人拿来了指头粗细的麻绳,直接就把那位贺姑娘给五花大绑了起来。 严宽见到这位贺姑娘被彻底制服,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小心翼翼迈步来到这位贺姑娘的面前,蹲下身子皱眉看了看她的脸。 没错,的确是那天在勾栏瓦舍见过的那位贺姑娘。 严宽更加好奇了,疑惑不解的问道:“贺姑娘,我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你为什么忽然就冲出来要刺杀我?” 经过刚刚那么一番苦战,贺姑娘已经没了之前那种飘然出尘的气质,三千烦恼丝胡乱的散落了下来,长裙也多出了几分褶皱,整个人都变得狼狈了起来。 她只是用冷冰冰的双眼瞪着眼看,牙关紧锁,一个字都不愿意说。 严宽等了片刻,见对方并没有要说话的意思点了点头之后站了起来,嘴里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这么好看的一位姑娘,当什么刺客啊白瞎了这么好的条件……”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对跟在自己身边的小三子吩咐道:“你去,为这位贺姑娘腾出一间厢房来。” 小三子本来还以为小王爷这是要让自己好好折磨折磨这位刺客,却没想到严宽是让自己去给她腾出一个房间,不由得愣了一下。 他赶忙问道:“小王爷,这个小贱人功夫不错,要是没有人在旁边儿看守,怕是……” 武功不错? 那和老子有什么关系? 你们之所以会出现在淮安王府之内,职责不就是为了应对现在这种情况吗? 恩?不对! 严宽一瞪眼,猛地想到了什么,忍不住转头狠狠瞪了小三子一眼。 小三子心思果然活络,可就是偏偏不用在正经地方上…… 要不是念在他刚刚奋不顾身的扑到自己的面前挡刀子,严宽现在一脚就踹过去了。 深吸一口气之后,严宽皱眉说道:“用绳子把她绑起来,再让人守在门口,别让她跑了。” 听到严宽这句话,小三子也知道自己想歪了,赶忙低头称是。 说完之后,他便带着王府扈从开始忙活了起来。 这位贺姑娘也知道自己落入了对方的手里,现在是自己为鱼肉,对方为砧板,并没有过多的抵抗,任由王府扈从把她押走带到了一个黑漆漆的房间之中。 这位贺姑娘心智惊人,都这种时候了,竟然不哭不闹,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怯懦和畏惧,着实让人佩服。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一章 审讯刺客 眼睁睁看着那位贺姑娘被王府扈从带走,她就只是安安静静的走路,不哭不闹,就跟什么事却能够都没有发生似得,张平的神色渐渐地阴郁了下来。 刺杀这种事情,他本来以为只有电视剧里边儿才会出现,还以为只有皇帝陛下才会被人盯上。 没想到自己这个纨绔子弟竟然也被人刺杀了一次。 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淮安王独子,羽林卫左中郎将而已,在家里吃着涮锅,然后就被人刺杀了,可真够莫名其妙的…… 严宽站在那里沉思了许久,可就是想不明白这一切都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因为自己递出去的那两封匿名信? 这个念头才刚出现,然后就被严宽否决了。 不应该啊! 那两封匿名信笺,一封递给了小太监,另一封递给了内阁大学士义和正 。 这两个人就算是看过了信笺上的内容,那也绝无可能会找到自己的头上,更没有理由要杀了自己。 难道说……因为那处勾栏瓦舍易主,变成了京达大剧院的原因? 不然的话,这位贺姑娘为什么要在自己买下勾栏瓦舍之后就再也不出现,出现的时候就铁了心的要刺杀自己? 严宽想了很多,脑子乱哄哄的一片,可就是想不明白。 无数的可能性都蹦出了脑海,但是又很快就被严宽否决了。 一直到很久之后,张平都没能想明白这件事情。 最终,严宽叹了口气,也懒得想这么多了 ,摇了摇头之后开始迈步向前走去。 等到明天的时候,自己找个时间去审讯一下那位贺姑娘,说不定就能得到原因和线索了。 “小王爷,小王爷您没事儿吧?” 听到自己家的小王爷遇到刺杀,丫鬟慧儿只觉得心头火急火燎,也顾不得礼仪了,着急忙慌的就冲进了院子里。 进来之后,她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家的小王爷没有受伤,这才松了一大口气。 严宽转头看了过去,见到是丫鬟慧儿,笑了笑之后柔声安慰了几句,让她相信君子并没有受伤,然后就让她回去休息了。 送走了会饿之后,严宽一个人愣愣的站在院子正中央,抬头看着头顶稀稀拉拉的夜空陷入了沉思。 许久之后,他重重叹了口气,满脸的凝重。 先是自己当上了校阅考试第一名,然后又被皇帝陛下封赏为羽林卫左中郎将,每天都要入宫当差。 紧接着,羽林卫的装备库就被查出了问题,进而又牵扯到了工部的衡器身上。 今天更是危险,直接就有刺客上门刺杀自己了。 明明自己不过是一个想要安安分分当纨绔子弟的普通人而已,为什么这么点儿小小的心愿都这么难以达成呢? 看着头顶那暗淡无光的夜空,不知道为什么,严宽忽然想到了前世的时候自己写作文总是用到的那句话——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 不对不对,后半句就不需要了。 …… 第二天清晨的时候,天边才刚刚泛起鱼肚白,严宽就睁开了眼睛。 自从穿越到这个朝代以来,严宽哪一天不是太阳晒屁股了才起来? 本来呢,这个朝代生产力低下,没有任何的娱乐工具,手机电脑更是别提了,就连驴肉都很稀罕,这让严宽非常的痛苦。 如果连睡觉都不能睡到自然醒的话,那就真的是太绝望了。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严宽十有八九会直接选择狗带。 可是,昨天晚上发生了那么大的一件事情,即便严宽已经尽可能的不去揣测了,但依旧收效甚微。 他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出现那位贺姑娘抓着寒光闪烁的匕首向自己冲了过来的场景。 虽说不至于被吓得夜不能寐,但着实是睡不安稳。 严宽穿好了衣服,一大清早的就启辰走出了屋子。 经过昨天晚上那件事情之后,他的院子外边儿已经安排了不少扈从看守,防止再有刺客进行袭击。 那两位扈从估计也是第一次见到自家小王爷这么早的就起床出来,微微一愣之后,赶忙低头行礼。 严宽没心情跟他们墨迹,摆了摆手就问:“昨天抓到的那个刺客被关在什么地方了?” 一名王府扈从躬身说道:“回禀小王爷,刺客被关押在了西南方偏房之内。” 严宽恩了一声,迈出一步之后忽然又折返了回来。 “你们两个跟我来。” 两名扈从点头尘世,然后跟着张平迈步向着关押那位刺客的房间走去。 西南偏房门口也有两名王府扈从蹲着,手里还拿着武器,时刻保持着警惕,不断的四处张望,生怕有刺客的同伙闯进来救人。 昨天晚上的时候,府内的大总管小三子已经吩咐过了,要是刺客出了问题,唯他们是问。 但要是一切安好的话,就赏赐他们一人一笔银子。 因此,虽然很是疲惫,但是一想到大总管许诺的那笔银子,他们便顿时精神抖擞起来,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气。 就在这时候,一道身影忽然出现在了视线之中。 两名扈从立刻精神一振,忙不迭转头看了过去。 “小王爷!” 等到看清楚来人的面容之后,王府扈从吓了一跳,赶忙躬身行礼:“见过小王爷!” 严宽恩了一声,然后问道:“昨天晚上的刺客,有没有动静?” 王府扈从低着头回答说:“回禀小王爷,没有任何动静。” 严宽又点了点头,挥手说道:“开门。” “是!” 其中一名扈从上前开门,打开房门上挂着的锁头之后,顺手就把房门推开了。 严宽直接就迈步走了进去。 房间的空间并不是很大,里边儿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床。 昨天晚上突然刺杀严宽的那位贺姑娘手脚都被绑了个结结实实,此刻就被丢在了床上没办法动弹。 严宽只是看了一眼,然后就露出了一脸的古怪神色。 他转头对身边的王府扈从吩咐道:“去,把贺姑娘浮起来坐着。” 两名王府扈从点头称是,然后上前几步,把那位贺姑娘搀扶了起来。 还有一名王府扈从贴心的为严宽拽过来一把椅子。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二章 五毒 坐下之后,严宽看向那位贺姑娘,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贺姑娘除了头发和衣服有些凌乱之外,其他并没有什么变化,和那天严宽在勾栏瓦舍看到的样子几乎一样。 此时此刻,听到严宽的问话,贺姑娘抬起那双好看的眸子看了过来,眸子里满是冰冷。 她直勾勾的盯着严宽,却并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 严宽见状叹了口气,又说道:“一开始呢,我还准备捧你当金达大剧院的头牌,可是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好想你并没有那个意思。” 头牌? 虽然她并不知道严宽为什么会这没说,但是却根本不在乎,眼神里满是不屑,偏转过头不再看严宽。 严宽也不在意,笑了笑之后说道:“难道你就打算一直这样沉默下去吗?” “……” 贺姑娘依旧沉默,一个字都不说。 严宽脸上笑容不便,摇了摇头说道:“我呢,也是一个联想系女的人,你和我不过只有一面之缘,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想必……” 说到这里,严宽顿了顿,观察了一下那位贺姑娘的神色,这才继续说道:“想必你也是受人之托才来刺杀我吧的?” “我们有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何必闹得这么难堪呢? 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刺杀我的事情是谁让你做的,我可以跟你保证,你绝对不会受到任何的伤害。” 贺姑娘却依旧是之前的那副冷冰冰的样子,还是不说话。 严宽皱了皱眉,也有些不耐烦了,起身说道:“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他转头对身边的扈从说道:“去把小三子叫过来。” 那位王府扈从点了点头:“好的,小王爷。” 听到小王爷在召唤自己,小三子快马加鞭的跑到了严宽的面前,一脸标志性的狗腿子表情,谄媚笑道:“小王爷,您喊我,有什么吩咐?” 这幅标准的奴才相,任凭是谁看了,都不会觉得这家伙会功夫。 严宽盯着面前的小三子看了许久,还是有些质疑。 昨天晚上飞身过来救自己,身手异常矫健的那个人,真的是小三子吗?会不会是自己看错了? 严宽说道:“给你五十两银子,去给我买点儿东西回来。” 小三子连忙点头:“小王爷,您要买什么?” 严宽摩挲了几下下巴,问道:“你知道五毒吗?” 五毒,这个说法在现代的时候流传很广,但是严宽不确定在古代的时候是否也有这么一说。 听到严宽的询问,小三子赶忙点头:“知道知道,五毒乃是毒蛇、蝎子、蜈蚣、蟾蜍和壁虎。” 严宽点了点头,赞赏的看了他一眼,之后说道:“去给我买五毒回来,郊外的猎户那里应该不缺这点儿东西。 你记得让猎户把蜈蚣和毒蛇的牙齿去掉,把蝎子的尾巴去掉,带回来给我……” 说到这里,严宽忽然停了下来。 他转头看向那位贺姑娘,皱眉沉思了片刻,然后才继续说道:“你去买吧,我自有用处。” 听到严宽这句话,小三子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也转头看了一眼那位贺姑娘,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双眼猛地一亮,然后嘿嘿笑了几声,说道:“好的,小王爷,小人这就去。” 严宽说话的时候一直都在观察那位女刺客的表情神态,本以为对方在听到自己说要买五毒会感到害怕,说不得还会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哆嗦不止。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位贺姑娘不但没有感到害怕,反而还扯了扯嘴角,竟然露出了些许的鄙夷。 见严宽看了过来,贺姑娘干脆都懒得掩饰了,脸上鄙夷神色更浓了几分。 见到这一幕,严宽不由得心中诧异。 一般情况下,女孩子都是很害怕虫子老鼠着洗东西的,即便是一些自诩为女汉子的人,在真正面对那些东西的时候也是会被吓得花容失色,哪一个不是有多远躲多远? 可眼前的这位贺姑娘不一样,她根本就不害怕,脸上的鄙夷更不像是作伪…… 难道说……这位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贺姑娘,实际身份却是以为经受过特殊训练的专业刺客? 按照昨天晚上她那以一敌十的身份,似乎并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 想到这里,严宽忍不住多打量了那位贺姑娘几眼。 可不管他怎么看,就是觉得这位贺姑娘不像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刺客。 因为专业刺客肯定是要常年训练武艺的,手上难免会因为常年拿着武器而出现厚厚的老茧,身上的肌肉也肯定会比正常人更多一些。 眼前的这位贺姑娘却双手十指纤细柔美,丝毫不像是常年握剑的人。 这就有些不太对劲儿了…… 严宽心中满是疑惑,脸上却并没有表现出来。 他只是直勾勾的盯着那位贺姑娘,眉宇之间笼罩着淡淡的阴霾,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 就在这时候,一道灵光忽然出现在了严宽的脑海之中。 难道说……这位姑娘在之前就已经见识过了五毒,并且已经成功的克服了心理障碍? 想来想去,好像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可能性可以合理的解释这些事情了。 要不是这样的话,她怎么会在听见五毒的时候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的? 说起来,经常和五毒接触的人并不多,别说是古代了,就连现代都没有几个。 如此想来,好像只有西南那些擅长使用蛊毒的人才会常年接触五毒,并且丝毫不畏惧它们…… 西南、蛊毒…… 想到这里,严宽面色一变,抬头看向那位贺姑娘的眼神便多出了几分阴郁。 “贺姑娘,我只是一个好吃懒做的纨绔子弟而已,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报仇或者是杀人,找别人就行,找我做什么?” 不料,听到严宽这句话,那位贺姑娘却是神色第一次变了,娇躯一颤之后猛地抬头瞪了过来,眸子里刘露出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韵味。 严宽本来只是想要诈她一下,却没想到对方的反应如此之大,微微一愣之后,心中便有了几分想法。 基本上可以确定,这位女刺客和西南的土司有关系。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三章 你也被刺杀了? 严宽觉得自己自从穿越到了这个朝代以来,从来就没有招惹过什么人。 如果一定要说的话,和自己有仇的,怕是就只有醉仙楼的原主人了。 可一个小小的店老板,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不敢和自己拼命。 要知道,刺杀功勋之后这种事情,那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 再说了,自己买那家醉仙楼也是出了足够的钱,他不至于对自己动了杀心。 难道说是惠春阁的那次? 可那也不至于啊! 就算那家酒楼的背后有着雄厚的势力,可也不至于为了点儿小钱就雇凶刺杀自己吧? 这么愚蠢的事情,那些大人物不可能做的出来。 想来想去, 严宽也只是想到了一个可能性——自己那个便宜老爹作为淮安王,以前肯定得罪了不少人。 尤其是前些年,他才刚带着大部队征讨了西南土司平定战乱。 西南土司盛行蛊毒之术,二者结合起来,不难猜出——这位贺姑娘出身于心安,刺杀自己则是为了报仇。 哎! 严宽重重叹了口气。 如果这位贺姑娘只是拿了别人的钱才来刺杀自己的,这样的话,严宽心头还能多少好受一些。 毕竟是那样的话,自己也可以心安理得的处置她。 可现在知道了这事儿是因为自己的那个便宜老爹惹来的,说不定自己老爹当初还杀了人家全家,所以人家才来找自己报仇…… 严宽抬头又看了一眼贺姑娘,心头烦乱的很,也懒得再多说什么,起身就离开了这里。 临出门之前,他对身后的扈从吩咐道:“每天的一日三餐准时送过来,别让她死在里边儿了。” 走出屋子之后,天色大亮,旭日东升,天边出现了大片的金黄色,让人看的有些目眩神离。 严宽抬头怔怔的看着东方,一时间有些失神。 此时此刻,严宽多少能够理解那位贺姑娘为什么宁愿在勾栏瓦舍卖艺,也不愿意去青楼了。 西南土司距离京都何其遥远,远不止千里之远。 那位贺姑娘十有**是一边卖艺,一边儿辗转来到京都的。 别的先不说,光是这份勇气和毅力就值得他敬佩。 一个正值双十年华妙龄女子,拥有这样的毅力,着实不简单。 可惜了啊! 严宽不是软心肠的人,之所以会感慨这么多,只是为了自己新开的那家京达大剧院。 本来自己还想捧她当明星的,结果人家却抱着刺杀自己的心接近自己。 一位绝佳的明星,转眼之间就陨落了。 如果自己再去找别人的话,怕是又要花费大量的时间精力和近前,到时候去京都各大青楼寻来的女子,还不一定会满意…… 做生意,难啊! 就在严宽心头一筹莫展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严宽,你想什么呢?” 严宽转头一看,发现竟然是李楚楠这个家伙! 严宽盯着李楚楠看了看,一脸的疑惑,问道:“你来我这里做什么?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公里当差吗?” 李楚楠却摆了摆手,随手搬了一把椅子坐下,闷声说道:“快别提了,我遇到事儿了!” 严宽一愣:“怎么了?突然之间怎么这么说?” “哎,你不知道,昨天我正在校武场操练呢,忽然家里就来人了,说是家里哟人找我,有很重要的事情。 那个时候我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就跟着回家了。 可谁知道,我才刚离开皇宫大门,然后徐就突然窜出来三四个黑影,为首的是一个拿着长剑的家伙,二话不说,对准老子脑袋就是一顿猛砍!” 说到这里,李楚楠还有些心有余悸,咧了咧嘴说道:“这要是放在以前,我肯定就交待在那里了。 可最近几天我练了几下子,反应也快,趁着那些人还没有把我团团包围,趁机跑回了皇宫之中,这才没被那些人杀了。” “什么?!” 严宽大惊失色,满脸都是震惊。 李楚楠也遭到刺杀了?!而且还是在环宫门口? 这到底是什么人干的?这胆子也太大了! 皇宫门口刺杀朝廷命官,这可是死罪啊! 要是让皇帝陛下知道了,那伙人注定是要被诛九族的! 这背后的主使人是疯了吗?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见到严宽如此震惊,李楚楠顿了顿,这才继续说道: “我已经向将军禀告了这件事情,将军怕我再次遇到危险,就特许我回家待几天。 再回家的路上,我碰上了赵天华他们,就凑在一起闲聊了几句。 没成想,这一聊之下聊出事儿了——他们竟然也遇到了刺杀,而且还是和我在同一天! 不过好在我们的运气都比较好,并没有被刺客杀掉。 回来之后我越想越不对劲儿,怕你也遇到刺杀,就赶忙过来找你了。 现在见到你没事儿,那我就放心了。” 赵天华乃是卫国公的儿子,比严宽这些人年长了几岁,两年前就已经参加了校阅考试,取得了一个小小校尉的头衔,恰好和李楚楠在同一个军营当差。 几乎是同时,京都之中极为重量级别将功勋的后代都遭到了一场莫名其妙的刺杀,这事儿有些玄乎。 这就跟往深不见底的大湖之中投入了一颗陨石,惊涛骇浪啊! 听到李楚楠的话之后,严宽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之中。 许久之后,他这才抬头看先李楚楠。 “你和赵天华都是在什么时候遇到刺杀的?” 李楚楠使劲儿瞪了严宽一眼,没好气的顶了一句:“但是情况那么危险,我特么哪儿还有心情管这些?” “大概的时间也记不得了?” 见严宽一脸的凝重,李楚楠知道严宽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皱眉沉思了片刻之后,抬头说道: “我依稀记得当时好像是黄昏,太阳刚刚开始下山,应该是酉时。” 酉时? 严宽想了想,又追问道:“赵天华他们呢?” 这一次,李楚楠很肯定,回答的也很快:“和我一样,都是酉时。” 得到了李楚楠的回答之后,严宽优先乳了沉默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