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弄阴阳》 第一章 五十年前 我的爷爷叫乌天明,是一个神奇的人,最喜欢的就是在我面前吹到自己无所不能,但在很多人的印像里,他的确无所不能,这些人,包括我。 因为小时候的我体弱多病,基本上一个月病三次,一次病十天,每每都是爷爷的药将我的小命留住,那时候,我对他的认知就是一个赤脚医生,也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江湖郎中”,但远不仅限于这样。 那时候,他除了会给我煎各种奇怪的药之外,还会给我讲各种故事,而那些故事,百分之九十九都与妖魔鬼怪有关,而故事里正义的主角,从来都是给我讲故事的他。 有那么一个故事,我印像十分深刻,它发生在爷爷年轻的时候。 大概是五十年前,爷爷还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还没成家,跟随着我的曾祖父住在乡下的村子里,过着一种我们这代人只能在历史书上接触过的生活。 在那种时代背景下,村子里的人们都过着并不富裕但十分安定的生活,然而这种安定的生活,却在某一天,被一件古怪的事情打破了。 村里头有个叫乌兴业的小伙,到了结婚的年龄,在家人的张罗下,对上了邻村的一个姑娘, 当时的人们思想都很纯朴,组成家庭不会考虑太多的东西,不会像现在那样要房要车,所以这小两口的事很快就定了下来,选在那一年的农历七月十四结婚。 这本来是一件很喜庆的事情,但是让人想像不到的是,就在结婚的当天晚上,那个从邻村嫁过来的新娘子,就莫名其妙的死了。 当人们发现她尸体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尸体一丝不挂地跪在村子后面的打谷场,双手合十,像是忏悔一样,而最让人奇怪的是,从她尸体上各种的情况来看,她竟然是溺死的。 这件事情别说是当时了,就是放到现在,也绝对是个爆炸性十足的新闻,于是,以生产队队长为首的一群人,就立即对此事展开了调查。 但一群人查了三天,却什么都没有查到,最终无奈之下,只能不了了之。 虽然大家都为那刚娶妻就丧偶的乌兴业觉得可惜,但大家都没有什么办法,就叫来了我爷爷还有另外三位未婚的青壮,将那新娘子葬于那乌兴业家的祖坟之中。 但事情却没有就此结束,就在新娘子下葬的当天晚上,村里又死人了,而且死的恰好是给那新娘子抬棺的四人之中的两个,当然,并不包括我爷爷。 同样的,他们也是溺水而死,但尸体却出现在打谷场中,除了身上穿着衣服之外,尸体其它的一切情况,就连动作,都是与那新娘子死去的时候一模一样! 这下,所有人都坐不住了,这村子虽然说不算小,但是平时一年也死不了两三个人,但这才没几天就死了三个,还要都是年龄不大的主,再说了,就算死,也没死得那么诡异吧? 所以,村子里一下子就得人心惶惶,人们连干活的心情都没有了。这可急坏了那生产队长,要知道,当时所有的生产队都是有定额工作的,要是完不成分配下来的工作,那可是很严重的。 就在这个时候,我爷爷出现了,他对生产队队长说:“大队长啊,这事情不简单啊。” 那大队长本来就心情不好,见我爷爷这样说,还以为我爷爷在幸灾乐祸,于是就冷着脸对我爷爷说:“乌天明,你这不是废话吗?我也知道不简单,但我这不是查不出来嘛!也不知道是谁那么残忍,杀完一个又一个!要是被我知道,非废了他不可!” 我爷爷一听,摇了摇头:“这些事情不是人为的,你一个普通人,当然查不出来!但查不出来也不能就这么算了,这事必须得解决,不然还得死人!” “不是人为?不是人为怎么会死得这么奇怪,难道说他们几个死了之后自己跑来这里跪着?”大队长瞪了我爷爷一眼,好像不再想跟我爷爷说这事情一样。 “事实上,还真跟你这个说法差不多!这事情有。。。” 我爷爷还没有说完,就被那生产队长推了出去:“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散布不科学的方论,现在什么年代,还信那一套?” 对方都这样说了,爷爷他也没有自取其辱,抽着烟哼着小曲回了自个家。 但是,就在那一天的晚上,离奇的死亡再一次降临这个偏僻的村庄。 第四个死的人名字叫乌兴光,是乌兴业的亲生弟弟,同时,也是前一天抬棺者之一! 四人抬棺,两天之内死了三个?除了我的爷爷之外,其它三人都死了,而且以同一种死法,跟那个已经被葬下的新娘子的死法一模一样! 原本平静的村子一而再地被这怪打破,村子里的人都人心惶惶了起来,甚至连生产队分配的活都没心思去做了,整天就聚在一起说这事到底多邪门。 这个时候,连大队长都坐不住了,他想起了我爷爷给他说过的那些话,就跑到了多爷爷家来,刚好看到我爷爷在院子里抽水烟,就觍着脸走了进来,卖着笑对我爷爷说:“天明啊天明,这事还真邪乎了,你有什么办法不?” 爷爷他坐在躺椅上,鼻孔朝天吐了个烟圈,对那大队长说:“怎么,现在信了?不觉得是人为了?其实你有没有想过,这事情我的嫌疑最大啊,四个抬棺的人,就我一个没事,不是吗?” “哪能啊,天明,你就别怪阿叔我了!”大队长哭丧着脸说道:“那个。。。我承认。。。一开始嘛,叔的确是有怀疑过你,但是。。。”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神色中带碰上恐慌,仿佛在这烈日下都觉得周身发凉一下,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接着压低声声对我爷爷说:“昨天夜里,我都看见了!” “看见什么了?”我爷爷依旧一副懒洋洋的表情,问他。 “其实,昨天我赶走你之后,就有怀疑过你小子做的手脚,于是当天晚上我叫了我家老三来盯着你,而我自己就跑到阿光他家外面守着,谁知道半夜的时候,阿光他就自个跑出来了,像梦游一样,冲进了村前的小河,拉也拉不住,他推了我一把,就跳到了河里,然后就没影了。” 大队长一边说,还一边抹着冷汗:“就在我想回去找人来帮忙的时候,他竟然又上岸了,我还以为这小子没事,但他竟然,竟然。。竟然已经是个死人了!” 第二章 你家闺女,未出阁吧? “接着?他就自个跑去了打谷场,然后一跪不起?” 我爷爷淡淡然地问道,像是一点都不吃惊的样子。 这样大队长更加认定了爷爷是深藏不露的高人,于是就连忙点头说:“没错,就是这样,天明小哥,您说说看,这事情要怎么解决?” 爷爷一听,不自觉一笑:“都叫上小哥啦?叔,不是我不想帮你,要是先前你肯听我的话,那事情就简单了,不过现在,我也没有什么把握,毕竟那些东西的怨气跟人的力气一样,是能增张的,害的人越多,怨气就越厉害,也就越难对付。” “那。。。那些东西?” 大队长说话都带着颤音,明显被吓得不轻:“这世界真的有鬼?” 爷爷他吸了一口烟,反问道:“你说呢?” “可天明啊,这事你不能不管啊,这毕竟也是生你养你的地,而且四个人抬棺,三个都去了,就只剩下你了,这。。。” 大队长想说服我的爷爷出面解决这伯事情,但还没有说完,爷爷就打断了他的话:“屁,要是死的话,我昨天晚上早就死了,前两个是一起死的,后面就只有一光一个,这说明那只东西它还不敢招惹我!” 那大队长一听,不怒反喜,紧紧捉住乌天明的手道:“就知道天明你厉害,你一定有办法的对吧?” “坐吧。” 爷爷吐出这两个字,然后就不再理他,自个闭起眼睛沉思了起来,半天没出一句话。 那大队长见此,也不敢打断,他知道爷爷既然叫他坐,就意味着他愿意出手了,现在只是怎么出手的问题而已。过了很久之后,爷爷终于开口了:“你说的对,这件事情我不能不管,就算不说这是我们的村子,就为了我自己,也得对付它,现在它虽然忌惮我,要是它什么都不管继续害人,那终有一天它能成长到不怕我的地步,那就难办了。” 大队长一听,喜不自禁地说道:“对对对!正是这个理!天明啊,你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呐!这次的事情解决之后,我一定给你申报个奖励什么的,话说天明啊,你这本事是从哪学来的啊,也不见你有出去过外头啊,难道是自学成材。。。” 爷爷瞄了大队长一眼,也不等他说完,就打断道:“不该问的不要问!” “是!是!是!不过,天明啊,你总得告诉我,你有几成把握吧?”大队长现在可谓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就那样觍着脸讨好着爷爷。 爷爷吸了一口烟,没有吱声,过了好一会才开口道:“其实昨天我已经打听到一点线索了,虽然还没将事情全查清,但是已经确定,这事情不好弄,或许只能听天由命了。” “这么严重?”大队长一听,脸色马上就变了:“那该如何是好啊!?” “放心吧,我乌天明连大姑娘的手都没碰过,不会想着找死的,既然我扛下来,就有一定的把握,不过叔,这事,你必须得全力配合我,懂吗?”爷爷脸色认真地对大队长说道。 大队长闻言,心下一松,自然是拍着胸脯答应了起来:“放心。天明,你就给我放手干,不仅是我,咱们乌山村全村人都会配合你的。” “那样就好!” 爷爷点了点头,很随意地往那自制的水烟筒里喷了一口气,燃烧尽殆的烟丝被水烟筒里的水压催动,也喷了出来,接着他又重新装上新的烟丝,但却没有点,而是对大队长说:“对了,叔,您家闺女,还未出阁,对吧?' 那大队长一听,脸一下就黑了,特别是联想到之前爷爷那句“连大姑娘的手都没摸过”的话,他心中不由一怒,但是毕竟有求于爷爷,又不好发火,只能讪笑着说:“出阁倒是没有,不过也快了,前阵子刚对了门口。” 对门口是土话,跟现在的相亲差不多同一个意思,我爷爷一听,便知道他误会了,同时也明白了他其实看不上自己,心下自嘲一笑,但却没有表现出来:“没出阁就行,我要的就是没出阁的!” “天明啊,你看,叔这么大年纪了,要言而有信,对吧?这个事情嘛,实在不好办啊。”大队长一听爷爷的那句话,就连忙拒绝道。 但爷爷却好像没听懂他的话似的,笑道:“我就知道叔你讲信用,你说过全力配合,就一定会全力配合,叔,好样的!” “不是,天明,这事。。。” 大队长欲哭无泪,但又不方便明说,生怕自己拒绝了爷爷,爷爷就反口不解决这事情了。 爷爷看大队长这表情,也不再耍弄他了,就说:“叔,你放心,这事情不会影响阿棠姐出阁的。” 原来爷爷之所以问起这事,不是因为垂涎大队长家闺女乌海棠的美色,而是因为要解决这件事情,就必须要乌海棠的配合,至于怎么配合,爷爷倒是没有向大队长透露。 大队长听了之后,还是不放心,心道:虽说不是乌天明赖蛤蟆想吃天鹅肉,但是这事情本就邪门,哪能让自己女儿参与其中啊?但偏偏,之前自己就一时口快,说了不仅自己,整个乌山村都会配合。 所以,一时间,大队长十分犹豫。 爷爷那时候虽然年轻,但也不是木头疙瘩,自然看得出来乌二万在为难了,于是就正色道:“叔,我也知道你疼海棠姐,但这事,如果你不同意,我还真是不干了,我不是随便指一个人,而是海棠姐是最适合的人选,如果我没记错,海棠姐应该是大我三年,跟我同月同日生晨的吧?” “是,可这有什么关系?”大队长问道。 “关系大了!”爷爷重新点着了水烟嘴里的烟丝,吸了一口,然后道:“实话跟你说吧,这事情并不复杂,说简单了就是闹鬼了,本来闹的只是兴业他家,但现在整个村子都被牵连了进来,要解决这件事情的办法不少,但要彻底解决,就必须得要一个阴月阴日出生的在室之女(指处女)的配合,不然的话,还会有手尾跟,所以。。。” 爷爷的话还没有说完,大队长就打断了:“天明啊,你看,咱村子虽然人不多吧,但跟海棠同一天出生的姑娘还是有的,为什么非要找海棠呢。” 闻言,爷爷扫了大队长一眼,眉宇间隐隐带着怒意:“怎么?叔,就您家的闺女是有妈生的,别家的闺女就生来贱?” “生来贱”也是土话,多是指那些没人照顾的孤儿,但这里指的是字面上的意思,就是暗讽这乌二万只富贵自己的闺女,不拿别人家的闺女当是事,乌二万听了,脸色也不好看,他讪讪地说:“这不是危险嘛?” “再危险,能有我危险?” 爷爷说着,就将手中的水烟筒往地上一扔,那用毛竹做成的水烟筒被“啪”的一声砸得裂成了三瓣,被烟熏黄的烟水流了一地。。 第三章 棺材 “二万叔!再怎么你也是个大队长,整个村子都指望你的,现在出事情了,就想置之度外,这算是个队长的作为吗?” 听了爷爷这句话,大队长脸色有点燥红,他连忙点头道:“行,天明,咱就听你的,就算海棠不肯,叔我亲自做她的思想工作,行了吧?天明,你也别怪叔,叔真的没有置身事外的意思,要是用得上我,我二话不说,只是闺女嘛,担心也是人之常情,是吧?” 闻言,爷爷的脸色缓和了不少,便对乌二万说:“放心吧,叔,我会保护好海棠姐的。” “那就好,那就好。” 大队长赔笑着点头,心下也放心了不小,这时候,爷爷又说话了:“叔你也不是没事情做的,你要也配合。” “行!叔虽然是老骨头了,但叔不怕危险!” “暂时倒不会有什么危险,至于晚上的事情,我也不敢完全保证,不过今天乌山村要是死人,我乌天明绝对会是第一个!” 爷爷神色凝重地说着,给了乌二万一颗“变质定心丸”,又接着走到院子的一个棚底,拿起纸笔写了些东西,递给乌二万:“叔你现在先叫咱家三元叔到邻村请一下扎纸陈过来,然后你去给准备一些东西。” “叫三元去?怕是有点麻烦吧?”大队长接过来一看,都是一些白事必须品,但却又有一些红事才会有的东西,还有一些东西被圈住,不由有点奇怪,但他最奇怪的不是这纸上的内容。 这大队长姓乌名二万,而他的弟弟叫三元,爷爷说的“三元叔”就是乌大队的三弟,而爷爷说的扎纸陈大队长也认识,是个老实的手艺人,但是因为当时宣扬破除迷信,他的手艺非但没给他带来什么好的日子,反而让他被批斗了一次,所以这厮后来就没碰过那手艺,随着大伙加入了生产队,有谁家办白事想求他给弄点扎纸,都会被他一口回绝,所以,他觉得叫乌三元去请扎纸陈有点不靠谱。 爷爷“他会来的,跟三元叔说,见了扎纸陈就说是我找他,另外,一时半会的,要弄到这些东西整个村子也只有叔你有这能耐了。还有,圈住的那些东西送到晒谷场,其它都送我这来。” “那行,我这就去!”乌大队折起爷爷给他的纸条,告别了爷爷就往外走。 乌大队走后,爷爷又想抽烟来着,但看了看地上已经碎成几瓣的水烟筒,无言地摇了摇头,接着便转身向屋子里走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天色变得有点阴沉,明媚的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躲进了云层之中,像是在回避着什么,又像是在酝酿着什么,没有人看到,转过身的爷爷那眼皮不自觉地跳了几下。 不得不说,在那个年代,生产队大队长是个大官,至少在一个村子里是不可得罪的存在,没过多久,乌大队就将爷爷纸条上的东西收集齐了,提着一个沉沉的篮子再次拍响了爷爷家的院门。 爷爷走了出来,瞧了一眼依旧阴沉的天空,神情有点凝重,他问乌大队:“东西没有遗漏吧?” 乌大队连忙摇了摇头,提了提手中的大篮子:“没,全都找齐了。其它东西都按你的吩咐送到谷场那边去了。” 说话间,他还喘着粗气,看得出来,为了找齐这些东西,他没少费力气。 爷爷点了点头,道:“东西给我,我去准备一下,你公布一下,今晚太阳下山的时候,村里所有人要在祠堂,不然后果自负,另外,找上兴业一家人,再找几个小伙,叫他们来祠堂找我,越快越好。” 说完,爷爷已经转过身,朝村子里祠堂的方向走去,乌大队愣了一下,才反应了过来,连忙朝我爷爷的背景说了一声“好。”,接着也转头跑开了,但才跑出两步,又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看了看我爷爷的背影。 这一个时候他才发现,在自己去收集篮子里的东西的时候,爷爷已经换了一套衣服,这衣服跟爷爷平时穿的很不一样,有点像戏子穿的戏服,又有点像道士的道服,是一件很长的袍子,穿在爷爷的身上,让人感觉他有点神秘。 在那一瞬间,乌大队突然生起了一种感觉,就是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平时看起来有点吊儿郎当的小伙子。 不过想起爷爷的吩咐,乌大队也没有久留,几秒之后就转过头向乌兴业的家里跑去,当他到达乌兴业的家里时,乌兴业正坐在院子里发呆,屋门没关,从门外看去,乌大队看到了乌兴业的母亲正在抹眼泪,他父亲乌重林也坐在旁边,没有说话,但眼睛也是红红的。 这也难怪,一家人一天之内死了两个,这事搁谁身上也开心不了啊。乌大队暗叹了一声,朝里面叫了句:“重林哥,开下门?” “啊?大队长来了?”乌重林一见乌大队在院子外,连忙站了起来:“快进来,门没栓,大队长,您这是。。。” “重林哥,事情有眉目了,咱们去一趟祠堂,天明在那等着呢。”乌大队直入主题对乌重林说道。 乌重林一愣,问道:“这事情关天明小子什么事?” “别问那么多了,信我乌二万的话,就跟我来,而且现在这样,也没有其它办法了,不是吗?”乌大队也不好解释,毕竟那是个崇尚科学的年代,而他的身份又格外的敏感,很多事情他是不方便说明的。 乌重林一听,觉得也是在理,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表明村子里的死人事件是他们引起的,但他们家刚过门的媳妇却是第一个死的人,在那时候,很多东西都不需要讲证据,特别是这些纯朴的村民,他们一向凭良心做人,三个抬棺者的离奇死亡已经让乌重林心中十分自责,觉得是他们一家害死的这三个小伙,所以现在听乌大队这样一说,也就同意了,一家人便跟着乌大队往祠堂赶。 一路上,乌大队又见到了几个未成家的小伙,刚好逮住一起往祠堂送,那是用来给爷爷打下手的,但这些当事人都不知道,一看是生产队长亲自下令,就像拿了圣旨偷懒一样,兴奋异常地跟在后面走。 当一伙人来到村里的祠堂的时候,不由有点呆了,因为他们发现祠堂里不仅有我爷爷在那,在爷爷的旁边,还有一具血红色的棺材。 第四章 祸根 红,代表喜事,黑白代表丧事,这是历年以来流传下来的民间习俗,但是红色的棺材,却也不矛盾。 有不少古老的书籍里都曾有记载:‘眠红棺者,寿终正寝也。’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一般能睡在红色棺材里的人,都是比较年迈的老人,因为在古人看来,当人年过八旬后死亡那是为喜丧,所以才会用这种被古人认为喜庆的颜色。 不过,在民间还流传着一种说法,同样红棺也可能是棺里有不干净的东西,红色的漆里混上朱砂用于镇压邪秽,示意阴阳莫相扰。 这时,棺材被两根长凳架着,放在神祠堂的中间,棺材表面很些地方已经掉漆了,甚至还粘着泥土,显然是刚刚从地下挖上来的。 不过这棺材的做工跟用料都十分考究,所以即使被埋在地下不短的年月,但那木料依旧没有被虫蚁蚕噬,连那红色棺漆上画着的金色灵兽都依稀可辨,而那些掉漆的位置因为长月累月的渗色,虽然表面的红漆已经驳落,但是却依旧现出红色,只是红得有点诡异,斑驳得像是被雨水冲散的血迹。 而这棺材的造形也相当的奇怪,它跟普通棺材有着不少的差别,而且比普通棺材要小上很多,寻常人一眼看到它绝对认不出它其实是一口棺材,但不知道是不是当时的气氛本就太过阴森,还是众人的角度刚好看到那个掉了一半漆的“奠”字,所以大家第一时间就认出了这个通体红色的木造盒子,是一口红棺。 更加奇怪的是,这一具红棺的个头比寻常棺材要小上一半,正正是这一点,让看到那棺材的众人不由冒了一身冷汗。 这么小的一个棺材怎么可能装得下一个八旬的老人?一个未成年的小孩子还差不多,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棺材躺着那位主,就不可能是寿终正寝老人了。 人的想像力都是无限的,在村子里接二连三发生怪事的情况下,一个本就相当怪异的棺材冷不丁的出现在众人的眼前,还是要在祠堂这种本就阴森的地方,那冲击力自然是不小的。 别说是在场的人了,就算是多年后听这故事的我,都觉得背后突然凉嗖嗖的。 还好,作为大队长的乌二万还算冷静,他强行将目光从棺材上移开,看向我爷爷:“天。。。天明,这怎么一回事?你在做什么?” “解决这件事情。” 爷爷他淡淡地回了乌大队长一句,然后看向乌兴业:“兴业,这口棺材,你觉不觉得眼熟?” 乌兴业脸色不太好看,但还是摇了遥头,顺便问道:“什么意思?” 但是乌兴业的父母脸色却是一变,特别是他的母亲李桂花,脸色惨白惨白,还有一颗颗豆大的冷汗从头上往地下掉。 爷爷微微一笑,看向二人:“那二老呢?应该不会陌生吧?” “天明!你这是什么意思?” 乌重林有点恼怒地喝道,这反应让带他们来的乌二万吓了一跳,乌二万原本是站在他旁边的,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冷喝吓得一跳,直接就跳出了两米外。 “重林哥,你干嘛一惊一乍的?” 乌重林扫了乌二万一眼,没有说话,而是转头看向我爷爷:“乌天明,你可要给我说清楚了。” “还不够清楚吗?”爷爷用下巴指了指那口棺材,众人再一次将目光投向那口棺材。这一看,众人才发现,眼前的这具棺材跟普通的棺材有着很大的区别,这口棺材是不是村子里常用的平直形板棺,而是两头翘起来,像是一个元宝一样造型。 乌二万很快就将目光从棺材收回,他先是疑惑地看了看我爷爷,又看了看一脸怒火的乌重林,心里也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劲,乌重林的反应让他起了疑心,于是他就沉声对我爷爷说道:“天明,你倒是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祠堂里怎么会有个‘十大块’?” 棺材又在那个时候的农村俗称为“十页瓦”、“十大块”,因为一般棺材都用十页木料制成,但也有用十二页木料制成的,这种俗称“十二元”,这是寻常人家用的最好的棺木了。 我爷爷摇了摇头:“这可不是‘十大块’,这是由一根整木开凿成的整棺,又称聚魂棺,而这造形,显然是达官贵人才会用的元宝棺,寻常人家根本用不起。” “元宝棺?这东西是你找来的?”乌兴业突然插嘴问道。 爷爷看了他一眼,问:“你真不知道这棺材的来历?” 乌兴业摇了摇头:“我怎么会知道?” 但是他一说完,看了一眼他父亲乌重林,脸色就是一变:“爹,你知道?” 乌重林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接着又怒气冲冲地看着我爷爷,我爷爷无奈地摊了摊手,道:“重林叔,事情已经到这份上了,再隐瞒有必要吗?还是你想村子里再死多几个人才肯告诉大家真相?” 爷爷此言一出,所有人脸色都是一变,乌大队长跟那几个年轻小伙立马用一种戒备的眼神看着乌重林,甚至连乌兴业也是一样,他用颤颤的声音问道:“爹,这是怎么回事?天明哥的话什么意思?兴光他们的死跟你有关?” “臭小子!怎么说话的呢!”乌重林瞪了乌兴业一眼:“你是我儿子,兴光一样是我儿子!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一听这话,站在一旁的乌兴业的老娘忍不住了,大声嚎哭了起来,还一边哭一边大叫道:“冤孽!冤孽啊!!!兴光,爹娘对不起你啊!” 乌大队一听这话,脸色就更严峻了,喝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叔,别激动,这件事情虽然跟重林叔他们家有关,但是却不全是他们的错,让我来吧。”爷爷拍了拍乌大队的肩膀,后者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爷爷见状,又说了:“重林叔,婶子,你们也别激动了,听我说,我没有怪罪你们的意思,但这事情我必须要弄清楚,不然咱们村就永无宁日了。能将当年兴业的婚事详细地告诉我吗?” 爷爷特意将“当年”两个字咬得特别重,乌重林闻言,先是一愣:“你都知道了?” 得到爷爷的肯定后,乌重林后开始不断地摇头叹息,但就是不开口,而他家那位,还在那里哭嚎着,看样子根本就没将爷爷的话听进去。 看见这种情况,爷爷不禁火了,话说当年,他也是血气方刚的大青年,他本来就不想掺和这件事,只是因为事情发生在村子里才逼不得已出面的,不然的话,在那个年代,他定然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等待这件事过去的,可眼下,他不顾会有被批斗的危险,出面解决此事,当事人却不当他的话算话,他怎么能不火。 “乌重林,我告诉你,这件事情本就是你们不对!冒犯了人是无信,冒犯了鬼同样是无信,现在那位主找上门来了,你们还想将事情瞒着,是不是要等它破棺而出将兴业,兴邦,兴华几兄弟统统收了你们才满意!?” 爷爷的一顿话如同惊雷,劈头盖脸地说得乌重林脸如纸色,他家的那位一直在哭嚎的妇人更是直接摊倒在地上,但紧接着,她就爬了过来,抱着我爷爷的小腿哭求道:“天明啊天明,你可要救救咱一家人啊,婶儿也不想的,婶儿不知道会这么严重,婶儿求你了。。” 看着都有点语无伦次的婶子,爷爷也不好发火了,连忙叫上乌兴业上前一同将那大婶子扶起,然后缓声道:“婶儿,这事情你必须得说清楚,我现在一知半解,也不知道怎么解决。” “说起来,这件事情还要追朔到十五年前。。。” 乌重林叹了一口气,就将当年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众人,原来,这件事情之所以会发生,还真的是因为他们一家。 十五年前,乌兴业只有六岁多,那时候还没有十年动荡,也没有集体大队一说,人们都是自己过自己的,在乌山村里有一户大户,也就是所谓的地主,是方圆百里内最有钱的人家,但是这地主的命运却不怎么好,虽然娶了几房妻妾,但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女儿,而偏偏,这小女儿在她六岁的时候,还因为重病夭折了。 那时候的人都比较迷信,他们认为,还没出阁的女子要是夭折了,那是不能投胎的,于是,这地主就一掷千金,想给他的女儿给招一下“地下女婿”。 所谓的“地下女婿”,就是跟那个已经死去的小小姐结冥婚,这个消息传出来之后,方圆百里都沸腾了起来,不过真的愿意当这个“地下女婿”的人却没有几个,就算有,也不合那地主的要求。 当时乌重林是这地主家的长工,他寻思着,自己有五个儿子,家里又穷,要是能给其中一个儿子这地主做“女婿”,那可能就解决了自己家里的困境了。 第五章 群鸦齐鸣 乌重林回去跟家里的妇人一说,妇人何氏本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乡野村妇,朝利益上一想,也觉得可行,于是就将几个儿子都带到了地主家,而那地主一眼就相中了排行第四的乌兴业。 结果理所当然的,懵懂不知的乌兴业就与那地主一个夭折的女儿许了阴婚,他们一家也摆脱了困境,而代价只是在乌重林的家里供一块祖牌(相当于已故家人的灵位,但不是主要灵位)。 后面所发生的一切的,都是在这一场“结合”中埋下了祸根。 跟地主攀上了阴亲的乌兴业一家虽然没有立即变得大富大贵起来,但比起之前却是好上了不少,那地主爱屋及乌,对乌兴业更是格外的好。 只可惜,这好日子没能延续多久,很快,祖国开始了改革,十年动荡毫无预兆地到来,原本算作是“人上人”的地主一家,被批斗至死,连那座地主大宅都被红卫兵给拆了成了废墟,直接改成了村子里的晒谷场。 乌重林一家为了自保,见当初那冥婚都没有什么人知道,于是就将那地主家小姐的祖牌给藏了起来,撇清了与地主的所有关系。 一转眼十几年过去了,他们一家几乎都将这件事情给忘记了,直到乌兴业到了娶妻生子的年龄,他的母亲何氏才想起了这一回事,于是就在乌兴业成家的当天,翻出那个被藏了多年的祖牌,然后把它烧了。 何氏说到这里,爷爷的脸色就变了,变得铁青一片。 “天明哥。。这。。” 被自己母亲何氏的话震惊得无以复加的乌兴业转头一看,看到我爷爷的表情,就知道不好了,他的话还没说完,我爷爷就开口了。 “这事情比我想像中还要严重,我原来只以为是那位主在争风吃醋,可事实竟然。。。怪不得会死那么多人了。” 爷爷说着,看了一眼何氏:“婶子啊,你怎么这么糊涂呢,再怎么也不能烧了那祖牌啊,祖牌就相当于灵位,特别是那地主家已经不复存在,那位小姐的灵位已经没有了,你家的祖牌就是它最后的藏身之处,你一个给它烧了,哪能不出事啊!” “天明,婶儿不知道,要是婶儿知道,那是说什么也不会这样做的啊!!”何氏哭喊着解释道。 “哼!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突然,祠堂外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众人一看,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伙站在门口,有点愤怒地盯着何氏,在他身边,还站着乌大队的三弟,乌三元。 “老三,这小家伙是谁?” 乌大队有点疑惑地看了看那小伙子,村子里所有人他都认识,这个小伙绝对不是乌山村的,在这之前,他派乌三元去找扎纸陈,却带回来这么个小朋友,他自然是要问清楚的。 不等乌三元说话,小伙子就一步迈进了祠堂,看了我爷爷一眼:“你就是乌天明?” “你!!!”乌大队刚想发火,却被我爷爷拦住了:“叔,我来吧。” 说完,爷爷对那陌生小伙一笑:“没错,我就是乌天明,你是扎纸陈收养的孩子?” 可这小伙没有回答爷爷的问题,而是鼻孔朝天地来了句:“也没怎么厉害嘛,我在门口那么久都不知道?” 爷爷咧嘴一笑:“扎纸陈呢?” 小伙闻言,扫了一眼我爷爷:“他说不再插手这些事情了,他欠你的人情,我来还。有问题吗?” “呵呵,我跟他之间,谁欠谁也说不清,没有什么还不还一说,倒是你,你是陈毫还是陈毕?” 或许是听了我爷爷前一句话,这小伙的脸色有点缓和,他正眼看了看我爷爷,说:“我是他们的哥哥,陈袆。” “陈袆?”爷爷听了脸色一变,但紧接着脸上就浮现出了欢喜的表情,他笑道:“你过来得早,基本上都听到了,这事情你有什么看法?” 这句话虽然是在问对方,但也是爷爷的一个下马威,因为这句话证明陈袆来的时候,爷爷就已经知道了。 “我只是来辅助你的。”陈袆有点不乐意地说了句,说完,他看了那棺材一眼,还是说话了:“一般来说,夭折儿童会用瓮棺,直接瓮葬,很少会用木棺,而且是红色的木棺,这事情,有点难办。” 瓮葬,又称为“启棺拾骨”,是一种沿续了数千年的习俗,甚至有证据证明,它的存在可以上溯到新石器时代,陶制的瓮棺是当时人类最大量使用的葬具,最先的形式是将逝去的先人藏在棺内,等到先人肉身腐化,只剩下骨骼的时候,后人就会将其棺重开,拾取骨骼放进瓮中,然后迁入新坟。 但这儿童用的瓮葬又是另一回事,在古人看来,夭折的儿童不算成人,就算是皇冠贵族的后代也不能享用成人的葬礼,只能将其尸身放在特制的瓮棺中,直接埋于黄土下。不过也有另一个说法是,这与当时人们对灵魂的信仰有关,盆、钵底部的小孔当是供灵魂出入的通道,这样做是让死掉的小孩灵魂得以投胎转世。 听了陈袆的话,我爷爷眼睛一亮,知道这个不大的小伙是个有本事的人,于是就点了点头,道:“不错,这家人家财万贯,不愿意将唯一的女儿放中瓮中,而且因为定下阴姻的缘故,特意给棺材漆上了红漆,却没有想到将女儿的灵魂禁锢在里面,不得投胎,虽然年份不长,但却足以化成厉鬼了。” “什么?” 听到两人的对话,乌兴业等人脸色煞白,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听到那个字的时候,还是突然感觉一阵凉风扑面,不由打起了冷颤。 “天明,还是快解决这事情吧。” 乌大队在一旁催促道,虽然极力保持着镇定,但他却有意无意地远离了棺材几步,看得出来,他也十分的害怕,但这个时候,他也只能相信我爷爷了。 “小袆,你怎么看?”爷爷沉默了一会,对陈袆问道,好像他对这个小伙子很有信心似的,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陈袆,后者想了想,然后反问道:“其实你叫人来请义父,就已经有了办法了不是吗?除了那样做,我也想不到有什么其它更好的法子了。” 爷爷默然地点了点头,接着道:“那就照做吧,二万叔,你去将海棠姐带来祠堂,三元叔,马上叫乡亲们将晒谷场打扫干净,然后将他们带过来,重林叔还有婶子,你们也过去,然后直接在那边候着,兴业,把篮子里那块黑色的东西点着,小袆,麻烦你了。” 爷爷的最后一句话是对陈袆说的,虽然没有说清楚麻烦他什么,但是他却了然地点了点头:“没问题。” 接着,众人就开始忙活了起来,时间仿佛过得很快,本来就阴沉的天色渐渐浓郁,就像太阳已经下山,即将入夜时一般,但是爷爷却知道,当时的时间不过是下午五点左右。 南方的夏天昼长夜短,基本上要七点以后才会天黑,但是那一天却格外的特别。 “这一次,怕是很凶险啊。”陈袆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爷爷转身一看,陈袆正望着屋外的天色皱眉,在他的身后,立着一顶纸扎的大红花桥,还有两个比例与常人一模一样的纸人,一男一女,在昏暗的光线下,像极了两个活人。 乌兴业也看向那两个纸人,却心下一惊,连手中的东西都差点掉在地上,因为他看到那纸人脸上的那僵硬的笑容,就好像专门对着他笑一样。 说起这扎纸,其实大有来头,它是中国历史上古老的传统艺术之一,综合了塑、扎、绘为一体,是融合各种工艺手段的特殊民间艺术,在中国历史上对于扎纸的称谓不尽相同,但在使用上,却是一直相差无几,它的存在一般与墓葬、殉葬俑等丧事挂钩,所以这种物品通常会被冠以神秘且灵异的色彩,甚至很大部份人对它有忌讳之心。 乌兴业的惊慄只在一瞬间,他便笑了,笑自己有心没胆,竟然看个纸人也会觉得害怕,不过,同时他也在为这个名叫陈袆的小子的手艺而感到惊艳,这两个纸人绝对称得上是栩栩如生啊! 他刚想要说句什么来赞赏一个陈袆,可张了张嘴,却突然感觉一阵凉风直扑自己的喉咙,把他想说的话给压了回去,同时,一阵十分不祥的凉意笼罩着他的身体。 “天明哥,我还需要做些什么吗?”乌兴业连忙找了个理由走到我爷爷身边问道,一走近了我爷爷,他就感觉那种凉意减速缓了不少,这让他心下大定。 我爷爷不疑有他,只是冲他点了点头:“有,但不是现在,你先到那边休息一下吧。” 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爷爷说的那边,竟然是那棺材的方向,这让刚刚才放松了一点的乌兴业头皮一阵发麻,他讪讪地笑了两声:“没事,我不累,不用休息。” 爷爷也没有强求,一言不发地站在祠堂门口,而陈袆则随意地靠在门垛处坐了下来,没过多久,祠堂外就响起了一阵密集的鸟叫声,陈袆立马就弹身而起。 “群鸦齐鸣?看来这一次比想像中还要凶险啊。”陈袆的目光透过院墙,看向外面,外面只有漆黑的一片,但他却好像在数着什么一样,乌兴业有点惊疑地想道:难道这小兄弟他能够看清楚黑暗里的东西? “不用数了,绝对在一百只以上,多少年没见到这么多乌鸦了。”爷爷给自己卷了一根烟,然后看向陈袆:“对了,你刚刚说‘这一次’,你遇过这种事情很多次了?” 陈袆愣了一下,然后看了我爷爷一眼,没有说话,这个时候,祠堂那扇破旧的门被“吱~”的一声推开了,乌兴业还有那几个早就被叫到祠党来却无所事事的小青年被吓了一跳,他们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乌大队推开的门。 乌大队手中提着一个土制的灯笼,灯笼中的烛光忽明忽暗,像是一副随时会熄灭的样子,但却足以够让祠堂里的人看清楚他的模样,同时,也映出了乌天明的身后,跟着一个白色的人影。 第六章 乌海棠 看到那白色的人影,爷爷心里一喜,露出一个迷死万千少女的笑容。这是爷爷的原话,一开始我是不相信的,毕竟我想像不出那张充其量称得上五官端正的脸能露出怎么迷人的笑容。 不过当我知道了一个词之后,就相信了爷爷的这句话。 那个词叫“隔代遗传”。 或许,在爷爷年轻的时候,他的确很有魅力,跟我一样。 书归正传,爷爷之所以笑,是因为他认出了走在乌大队后面的人是谁,那就是乌大队家的闺女,乌海棠。 她身穿着一身素白色的长裙,扎着乌黑粗大的辫子,正一脸恬静地走在乌大队的身后,但那一双明亮的像是会说话的大眼睛里,却带着淡淡的不安和紧张,或许是因为乌二万已经将她的任务跟她说了。 爷爷看出了乌海棠的紧张,就开口道:“放心吧海棠姐,我会保护好你的。” 其实我会相信爷爷的那句话,还有另外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我的奶奶,就是这个故事里的乌海棠。或许爷爷的笑的确很迷人,不然后来她也不会成为我的奶奶了。 这个后来成为了我奶奶的女人听了爷爷的话之后,有点放心地点了点头,用细小的声音“嗯。”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这个时候外面的乌鸦又叫了起来,众人转头望向门外,乌三元也来了,他身后还跟着村子里的大部份人。 “三元叔,都准备好了?”爷爷问乌三元,后者点了点头:“晒谷场已经清空并打扫干净,另外乡村们都在这了。” 乌大队数了一下人头,也对我爷爷说:“一共八十七人,除了重林跟嫂子,村子里老小都在这里了,天明,这时候你可以跟大家说说怎么一回事了吧?” 闻言,我爷爷点了点头,组织了一下语言,就对众人说:“大家也知道,最近几天村子里发生的事, 应该也猜到了这些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现在,到了解决这一切的时候了,所以我希望大家能配合。” “天明啊,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说你能解决这件事情吗?” 一个年纪与乌大队相差无几的妇人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屑,意思像是在说:就凭你个黄毛小儿,也敢叫我们配合你? 此言一出,立即就遭到了一众乡亲的附和,倒不是说这些乡亲对我爷爷有意见,而是因为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我爷爷还有这个本事,现在出事了我爷爷突然跳出来,当然没有人相信了。 爷爷好像早就知道会这样一般,他并没有焦急,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乌大队,后者马上会意,干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后,他大声喝道:“都吵什么,安静!” 也不知道是乌大队比较服众,还是说生产队长的名头能唬得住人,经乌大队这样一喝,那些乡亲还真是住嘴了,一个个看着乌大队。 乌大队满意地点了点头,仿佛对自己的这种威信很满意,但正当他想接着说的时候,却愣住了,因为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事实上,对于这件事情,他所知道的并不比下面这些乡亲们多多少,所以即使现在几十双眼睛盯着他看,他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乌大队果然是官场中人,虽然只是一个生产队队长,但是头脑转的也比别人快,他想了想,就直接说道:“这件事情是我直接委派天明去做的,至于原因,不方便让你们知道,你们可以不配合,但我今把话搁这了,谁不配合的,谁就别想有工分!” 众人一听,就没辙了,了解过那个年代的人都知道,工分是当时劳动的报酬,在公分制的年代,如果没有了工分,那别说寸步难行了,温饱都不能保证,所以即使在场的人有再大的怨言,也没有人敢多说什么,只是有几个年轻人不服气的嘟囔了几句,被乌大队一瞪也就消停了。 “天明,你继续吧。” 见乡亲们选择了妥协,乌大队一脸威严地将“鸡毛令”再次交到了我爷爷的手上,爷爷便继续往下说,其实他的办法很简单,这些事情之所以会发生,都是因为那地主家的小小姐,只要把这位主给安抚了,一切都好办了,而安抚这位的办法,就是重新迎亲。 当年因为举行的是冥婚,所以地主家的小姐跟乌兴业的事情除了两家人之外,是没有别的人知晓的,而这一次,为了讨那位的开心,必须要人尽皆知,所以村里的人才要全部到齐,算是参加这场“婚礼”。 然而,这只是为了让那位心情好过一点,接下来的才是正戏,乌兴业在再一次“娶”了它之后,必须重新为它立上灵位,确认其正室的身份,然后还得承认刚过门就死去的那个新媳妇的身份,不然的话,搞定了这位地主小姐,又引起刚死的那位的不满那就麻烦了。 做完这一切之后,那就是我爷爷乌天明的事情了,他会将死去的这些人,包括刚死的那几位还有那位小姐的灵魂超渡,也就是送去投胎,这才能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件事情。 听完爷爷的解说之后,乌兴业就问了:“那为什么不直接超渡他们呢?” 爷爷还没有说话,那陈袆就先出声了:“他们心里有事,不能投胎,强来只会激发他们的怨气,到时候可能你们村就一个不剩了。” 这一句话可能性点言过其实,但爷爷却没有拆穿陈袆,因为他的这句话直接将所有人震住了,特别是在乌大队专门将陈袆是扎纸陈养子的这个身份说出来之后。 看得出来,在老一辈的眼里,扎纸陈还是有些名气的。 “那天明啊,你告诉七叔公,你有把握吗?” 一个老者突然对我爷爷说道,整个乌山村里,还活着的人当中,他的辈分算是最高的,年纪也是最大的,但却没有到老糊涂的地步,相反,他的这句话刚好问到了点子上。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瞬间就投向了我爷爷。 第七章 钟声 爷爷淡定地笑了笑,然后不无尊敬地回答道:“如果没有把握,我是不会冒这个险的,要知道我比你们要危险多了,但我不敢说有十成把握,而且,必须所有人都配合,才能有成功的机会。” 这老人看了那口棺材一眼,沉吟道:“那就去做吧,七叔公支持你。” 随着这个在村子里德高望重的老人表态,其它年人也不好意思再发表什么负面的意见了,一个个纷纷表示愿意配合。 但乌大队还没来得及开心,却又出现了变故,原因是爷爷告诉大家,要选几个八字硬的人来抬那口小棺材到晒谷场,于是乎,众人的态度再度发生了转变:原本拍着胸膛说没意见的人们一听还要抬棺,那头就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不过这也是正常的,前不久抬个刚死之人的棺材都让四个抬棺者死了三个,现在要他们来抬一具里面装着一个死了十几年的人的棺材,而且还要是在大家都知道近来村子里所有的怪事都是因为棺材里的这个主在作怪之后,还哪有人敢抬? 乌大队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只好再次祭出了铩手锏,拿工分来说事,但是这一次的效果却出乎了他的意料。 不知道谁冒出了句:“别再拿什么工分来说事,人都死了,要工分来干嘛?” 此言一出,众人便随之起哄,就算那七叔公跟乌大队都在制止,但人性的恐惧还是让大部分人作出了自私的决定。 如此一来,就轮到乌大队没辙了,所谓法不责众,他不可能扣掉所有人的工分,就算他真扣,那村子里所有人联合起来,什么事都不干,那到时候他这个大队长也免不了责。我爷爷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乌大队,然后朝陈袆眨了眨眼睛。 看到我爷爷的动作,陈袆先是一愣,然后十分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但却还是点了点头。 接着,他缓步走到那口棺材前面,然后一跳,跳到了棺材盖上,对众人说:“你们确定不抬这棺?” “不抬,打死也不抬。” “这个主愿意抬谁抬去,反正我没活够。。。” “就是,有本事你抬!” 各种各样的回答冒了出来,但却没有一个是说愿意的,陈袆也不介意,他只是一笑,然后就说:“你们都不抬,我怎么会抬呢,不过我可先说明了,不抬,死的是你们,可不是我。” “什么意思?”众人一愣,然后问道。 东袆依旧在笑:“意思很简单,不抬你们会死,抬了,你们还有机会活。” “妖言惑众!不抬又怎么会死?”马上就有人反驳道,但是声音短促而且低迷,一听就知道说这话的人自己也没有什么底气。 “他说的是真的。”爷爷突然开口道:“其实这事情怪我,如果不是我将这口棺材掘了出来,我们村子可能还会有一年半载的安稳生活,就算死人,也不会马上死光,但是现在棺材已经见天,如果这件事情不立即解决掉,我想在场的各位,包括我在内,都会难逃一死。” 爷爷的话刚说完,就有人说了:“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你是在骗我们抬棺而已!” “你们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你们今天有没有发现天黑得特别早?而且你们在来的时候应该也看到了,外面多少乌鸦在徘徊,我问你们,谁在村子里见过这么多的乌鸦?” “什么意思?”刚刚说我爷爷骗人的那人愣住了,问道。 “乌鸦代表不祥,这么多乌鸦同时出现,只能证明这棺材里的主怨气大到离谱,之前一点异像都没有,就已经死了四个人,现在百鸦齐鸣,昼不见日。。。” 爷爷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这种程度的怨气,如果不解决掉,别说一个乌山村,附近的材子可能都会出事。” “这。。。” 听了爷爷的话,所有人不禁吸了一口凉气,眼前的这件事原来比他们想像中还要严重得多。 “好了!别废话了,这件事情难道还会有谁比天明更危险吗?他都站出来了,你们还害怕个蛋!是姓乌的就配合乌封,不是的就滚,别再回乌山村!” 那七叔公突然冷声道,接着,他转头看向我爷爷,朝爷爷递过一本本子,那是祠堂的族谱,记载着村子里所有人包括已故的先人的生晨八字。 “天明啊,七叔公的八字够硬不?既然都是没鸟的,就让七叔公来吧,免得让别人看了我们乌山村的笑话!” “七叔公!” “还是我们来吧。。。” 一听这话,一些年轻的小伙不乐意了,一方面是心疼这老人家,一方面是感觉被小瞧了,一个个都表示愿意抬棺。 爷爷的目光在族谱中扫过,选出了四个男丁担此重任,另外还选择一男一女两名小童来抬扎纸陈扎出来的纸花桥,而乌三元则被安排拿那两个纸人先行到了打谷场。 做完这一切之后,爷爷将目光投向陈袆:“扎纸陈的本事,你学了几成?” 陈袆昂着头从棺材上跳了下来,脸上带着骄傲的表情:“十成。” “那阴婚曲子,会吧?” “会,不过我可没带唢呐。”陈袆摊手说道,一幅爱莫能助的表情。 爷爷闻言,笑着看了乌大队一眼,后者意会,走向了祠堂角落的箱子,然后从里面取出了一支唢呐,转过头问爷爷:“还要其它吗?” 爷爷又是一笑,看向陈袆:“这是祠堂,大队公家东西都在这,你看还需要什么?” “你是早有预谋的吧?”陈祎有点不甘心地从乌大队手中取过唢呐,也不等爷爷回答,就走到了祠堂门口:“我准备好了。” “所有人排成两排,属龙属虎的走后面,小孩子跟花桥在前,兴业,去小袆身边,听他指挥,他会知道什么时候出发。抬棺的跟我先走,到晒谷场!” 乌兴业身体一颤,但却没敢不从,连忙走到陈袆身旁,这个时候乌海棠却突然开口问我爷爷:“天明,那需要我做什么?” “先跟着大队,你跟二万叔负责在路上洒纸钱,这次迎亲的对像是鬼,这是开路用的,免得有什么孤魂野鬼出来捣乱。” 爷爷说着,从旁边拿来了两个篮子,上面装的是白天爷爷叫乌大队收集的纸钱,整个乌山村的纸钱都集中在了这里了。 乌海棠接过篮子,又问道:“可是爹跟我说,我还有一项比较危险的任务是吗?” “是的,不过到了晒谷场之后的事,而且没你想像中危险,呆会再跟你说吧。”爷爷说完,微微一笑,然后转过身朝陈袆点了点头,便带着四名一脸恐惧的抬棺者还有棺材离开了祠堂。 黑暗中,徘徊在外的乌鸦又是一阵狂叫,叫乱了夜色,也叫乱了人心。 随着鸦声的远去,祠堂重归安静,只有众人呼吸的声音,乌兴业耐不住这种诡异的安静,便对陈袆道:“小袆哥,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陈祎看了乌兴业一眼,沉默了几秒后方才开口:“暂时不会,到了晒谷场后就难说了。” 乌兴业的呼吸不禁急促了起来,不知为何,他总会想起那两个纸人的脸,甚至比那具棺材对他的影响还要大,他顿了顿,又问陈袆:“小袆哥,刚刚那两个纸人,是用来干什么的?” “等会你就知道了,去,安抚一下其它人,别自乱阵脚,今晚长着呢!”陈袆对乌兴业了这句话,就闭起了眼睛,一幅不准备再理他的样子。 见此,乌兴业也只能遵从陈违的话,去安抚起其它人的情绪来,不过说来也没有什么好安慰的,被陈袆那么一吓,还有七叔公的激将用上,村子里的乡亲们都已经没有退路了,而且最危险的棺材也被抬走,现在还在祠堂里的人虽然心情忐忑,但也不至于十分畏惧。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钟声从晒谷场的方向传来,声音算不上幽深,反而有些破沙,十分尖利,没有半点悠扬的味道,响在这黑暗的山村,显得那么的违和。 那是生产队的铁钟,平时用来召集村民集合的,而此时则成为了爷爷与陈袆之间的暗号。一听到这钟声响起,一直闭目养神的陈袆突然睁开了眼睛,望向晒谷场的方向。 “大家跟上,千万别掉队,不然后果自负。”陈袆转过头,对乡村们说了一句,接着就迈出了祠堂的大门,那唢呐往口里一塞,一段众人闻所未闻的旋律就从唢呐口中传了出来,一群人排成一队,浩浩荡荡地离开了祠堂。 陈袆打前,乌兴业提着灯笼走在他的右边,乌海棠跟乌大队两人紧跟其后,这两父女的手中各挽着一个篮子,里面装满了白色的纸钱,每走七步,父女俩就取出一把纸钱往天空一撤。 白色的纸钱纷纷扬扬地落在地上,整支队伍安静地前行着,只有那孤单而干涩的唢呐声划破了夜空,传出极远。 第八章 百鬼夜行 那个晚上,几乎没有一丝月光,乌云凝而不散,将整个天空笼罩着,显得闷热却有点阴森,乌山村的晒谷场上立着几道人影,偶尔吹过一阵温热的风,这些人影中便会传出低声的咒骂声。 我的爷爷乌天明也在这些人当中,他有点凝重地看着乌云密月的天空,转头对乌三元叫道:“算下时间他们应该快来了,快,将篮子里的红线取出来。” 乌三元闻言,不敢怠慢,连忙照做,但他刚拿起红线,就叫骂道:“这鸡毛红线,怎么是湿的?还粘手!?二哥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随便找条用过的红线呢。” 爷爷一听,笑了:“呵呵,这不怪他,是我弄湿的。” “哦。原来是天明你啊?还能用就行,”一听是我爷爷弄的,乌三元连忙话风一转,赔笑道,这个时候,爷爷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已经非同寻常了。 对此,爷爷倒没有说破,他招呼着乌三元将那些红线捆在晒谷场边上的槐村上,而另一端,则系在乌三元搬过来的那两只纸人的手上,但却没有说明原因。 其实不是爷爷不想说,而是怕他一但说了,乌三元就不敢照做了,那红线是爷爷弄湿的没错,但他却是故意弄湿的,那上面粘的不是普通的水,而是李子汁,传说这李子汁是很通阴的东西,据说李树枝常配在身是可以招邪的,用李子汁沾了红线,是能起到引灵作用的。 红线很长,乌三元弄完的时候已经满头大汗了,而这个时候,在村子的方向已经传来了清晰可闻的锁呐声,爷爷神色一震,暗道:“来了!” 几乎在同时,晒谷场中又吹起了一阵风,吹得边上的枝叶“沙沙”作响,爷爷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把匕首,漆黑如墨,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的。不知道是不是这匕首给了大家信心,还是爷爷的人给了他们安全感,虽然有几个人还是不相信爷爷真有本事解决这一切,但这个时候,大家都不自觉地向爷爷靠拢了几步。 远处,零星的火光出现在乡间的道路上,隐隐约约的,大家看到了两排人影,正在以不徐不急的速度向这边走着。 看到乡亲们出现,乌三元一直紧崩的心弦一松,但下一刻,他身体一颤,鼻尖瞬间冒出了冷汗:“有点不对劲。” “三元叔,什么意思?”一个刚刚负责抬棺的青年问道,也就是他胆子比较大,才敢细问。 乌三元指了指远处那缓缓前行的队伍:“你看那队伍多长,我们村哪有那么多人?” 那青年背后一凉,但还是朝那个方向看了过去,但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来,就笑着摇了摇头说:“三元叔,你是真眼花了还是在吓我们啊?哪有多长啊?除了我们几个,村子里的人都在那,虽然没细数,但绝对不会有多的。” 听了这句话,乌三元一愣,他心道:这么长的队伍,少说也有上百人,可村子里加起来都不到百人,还有近十个人在这一边,队伍不可能这么长啊?难道真是我眼花了? 想到这里,乌三元想问下我爷爷,他看到多少人,但还没来得及开口,爷爷就压低声说了:“别说话,那些不是人。” “什么?”乌三元双腿一软,差点没吓得趴下,爷爷一把捉住了他:“别声张,其它人看不到,你身上有太多的李子汁,才能看到那个影子,别怕,他们不会害人的,只是来凑下热闹,要知道,现在我们可是在摆冥婚,不可能只有人来参加。” 爷爷的一翻话没有多大的安抚作用,不过乌三元毕竟也是年近半百的中年人了,对于控制情绪还是有点办法的,虽然很害怕,但却没有被其它人发现,爷爷见状,也不再管他,手伸到篮子里取了一把纸钱,撒了出去,紧接着,那乌黑的匕首在身前猛地一划! 与此同时,那半空中的纸钱竟然瞬间自燃了起来,照亮了一大片空地。 爷爷的动作像是表演一样,这让一众人瞬间将他当成了高人来看待,可爷爷却是皱眉道:“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大声叫,有人拍你们肩膀,更是不能回头,不然,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们!知道吗?” 话音落下,那些纸钱也风好燃烧完毕,四周回到了一片黑暗之中。众人不知所以,只能忐忑地点着头,这时候,乌三元的身体突然再次颤抖了起来,因为他发现,已经走到不远处的那支队伍不知道什么竟然变短了,但是,晒谷场中,却多了许多道若有若无的身影,而且,就在自己的身前,竟然有一道虚无飘渺白色身影,正与他脸对着脸,还一脸的笑容盯着自己! 这张脸的主人姓陈,是陈袆他们村子里的人,平时与乌三元有点交情,但是,却在上个月病死了。 “陈。。陈老。。”乌三元刚想叫那人,却被我爷爷拦住:“别叫它,会惊了他的魂,对你也没有好处的。” 乌三元一听,连忙闭上了嘴,转过头不去看那个那个“人”,但附近的鬼影太多,无论无论他看向哪里,都会看到它们,这些“人”形态各异,有的一脸迷糊,有的神态安详,但是个个看起来都脸色惨白,大多数人的身上,都穿着那老式的寿衣,异常的宽大,轻飘飘地在偌大的晒谷场上徘徊着。 百鬼夜行时,黑云蔽日,不见星辰光辉,连那些被点烯的火把跟灯笼的火光都开始摇曳了起来,仿佛随时会熄灭一样。 这个时候,除了爷爷跟乌三元之外,其它人还不知道他们已经被鬼影包围了,但是他们却也能够感觉到气温变得莫名的冰冷起来,大家都显得有点不安。 “天明,是不是有什么不对?怎么一下子这么冷?”一个年纪比我爷爷大上些许的青年搂着肩膀问道。 爷爷看了他一眼,低声道:“因为附近变得不干净了。” 闻言,那青年的脸色马上变了,爷爷连忙道:“他们不会害人的,当没事发生就好,这是冥婚,参加的一定不会只有人,淡定点。” 看着爷爷淡定的模样,那人稍稍安心,但还是满脸戒备,双目微凝,在四周望来望去,但却没有看出什么东西,而离他不远的乌三元的额头又掉了几颗冷汗,因为他看到那青年的面前正站着一个老太太,两者的距离绝对不到一指,随着青年扭动脖子环视四周,那个飘着一般的老太太也随之飘动,始终贴着青年的脸。 爷爷拍了拍乌三元,示意他别说出来,因为他知道那只鬼只是在吸收那青年喷出来的鼻息中的阳气,并无害人之意。 接着,爷爷便朝陈袆等人走去,在这个时候,以陈袆为首的队伍也来到了晒谷场,但是陈袆并没有停止吹它手中的唢呐,其它跟在他身后的人也没敢乱动,直到名锁呐声停止,才有人问接下来怎么办。 问话的是乌大队,他同样没敢离开队伍,只是远远地朝着我爷爷问道。 爷爷再次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了乌大队身前,低声道:“等下点燃了犀角,大家就能看到那些东西,你先给他们打个底,别等下出了乱子。” 乌大队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事实上他自己也有点害怕,更不知道怎么去安抚其它人,但是爷爷这个时候在他心中俨然已经是一个高人,高人的话可不能不听,他虽然没底,但也只能照做。 乌大队走后,陈袆说话了,他压低声音对爷爷道:“正主还没出现?” 爷爷摇了摇头,对一众乡亲说了句“自由活动,但不能离开晒谷场。”之后,就将陈袆拉到边上,凝重地说:“事情比我想像的还要严重,按理说,不可能有这么多阴魂的。” “是啊,一个小小的乌山村竟然有这么多阴魂,这也出乎了我的意料,我刚刚看了一眼,发现有一个是义父村里的,上个月刚死,也在这里凑热闹来了。” 陈袆苦笑着说道,然后从怀中取出一张红色的符,递给我爷爷:“这是义父叫我给你的,他说无论结果如何,记住你答应过的话。” “嗯?”爷爷眉头一扬,像是在思考陈袆这句话一样,但这句话的内容很简单,如果说非要找出什么值得思考的要点,那就一定是跟爷爷答应过那扎纸陈的话有关了。 沉默了很短暂的时间后,爷爷点了点头:“这事完了之后,你回去告诉他,我说过的一定会做到,让他放心好了。” 陈袆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安静得如同那两个被他扎出来的纸人,脸上带着淡然的表情,与刚来乌山村祠堂的样子简直若判两人。 爷爷也没有再说话,而是回过头看向那口红棺,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但突然间,乡亲们那边传来了一阵吵杂的声音,爷爷刚欲发火,转过头就看到乌大队快步跑向自己,还边跑边指着天空。 “天明,看天!看天!!!” 第九章 蓝月 爷爷不明就里,有恼怒的抬起头看了一下,这样的环境下,乌大队那突兀的叫声,让在场的所有的人都抬起了头看着天空。 当爷爷的视线看到天空的那一瞬间,身体骤然地一颤,在他身边的陈袆也是脸色巨变,原先的淡然一瞬间消失殆尽,脸色变得比纸人还要难看。 天空之上,黑云正在缓缓的消散,星辰明月光,开始慢慢的洒向地面,这本来应该是祥瑞,守得云开见月明嘛不是,可是在黑云散去之后,露出的那个月亮,却并不是普通的月亮。 该这么说,月亮还是那个月亮,只是这个月亮的颜色有点不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那月亮竟然变成了蓝色,原本那带着银白色光辉的月光,竟然变成了阴冷异常的蓝光。 蓝月当空,与地面上那口红色的棺材相互呼应,一蓝一红,相互交映,甚是诡异。 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当蓝光落在那口棺材的时候,一阵极寒之意从棺材内部散发而出,以其为中心,整个晒谷场的气温暖意暴降十余度! 陈袆一看,色难看至极,下一刻回过头对乡亲们大声道:“全部都快回家,今天晚上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门!” “来不及了!”爷爷突然大喝一声:“都不许走!” “这。。。” 众人看了看爷爷,又看了看陈袆,最后将目光停在乌大队的身上,但乌二万此时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求助一般看向我爷爷乌天明。 说实在的,乌大队此时心里是很想离开这里的,但是这件事情必须得解决,而他作为一个生产队的队长,必须要坚守,要是临阵脱逃,那失去的可不只是威信那么简单了,更何况,早在他求爷爷出手的时候,就已经答应过爷爷,要全力配合,所以就算他心里再害怕,也不能一走了之。 “再不走,百鬼现形,就算它们没有害人之心,乡亲们的身体也会受影响的,而且天现蓝月,这些游魂的怨气大增,不可能不乱来!” 陈袆见爷爷没有让乡亲们离开的意思,连忙压低声音冲爷爷说道,虽然声音不大,但晒谷场本就不大,所以这句话还是一字不落地听到了乡亲们的嘴里,人群一下子就炸开了,当即就有人要逃! 爷爷一见,大声喝道:“想死你就往村子里跑!” 简单的一句话就把那几个吓得已经跑出几步的人给震住了,爷爷冷笑一声,继续道:“今天这事情必须要解决,不然的话乌山村永无宁日,而且,你们现在回去,先死的一定是你们,因为我跟陈袆都在这里,没办法去保护你们。” “乌天明,你别在这里妖言惑众,老子从来不信这些,老子现在就走!”一个年纪比我爷爷大上几年的村民好像不吃爷爷这一套,但是声音虽然洪亮,那苍白的脸色却出卖了他的真实想法。 “你不信,那你怕什么,走什么?”爷爷“吃吃”笑道:“你要走可以,自己一个人走,别连累了大家!” “哼,我今天。。。”那人还想说些什么,我爷爷却转过了身子,不再理会他,而是对陈袆叫道:“捉紧时间,向阴天子要人,如果今天乌山村非要死一个人,那个人,绝对是我!” 陈袆愣了一下,接着眼中流露出一分敬意,他没有再说什么,点了点头就往那两具摆在边上的纸人走去。 爷爷再次转过头,对人群中的乌大队父女两人招了招手,后者快步走上前,乌海棠开口问:“天明,是要用到我了吗?” “嗯,等一下我要给兴业的二房招魂,你什么都不用做,我会引她会上你的身,因为你的八字的关系,她上你的身对你来说不会有太大危害,你不用担心,我会保护好你的。” 说完,又加了一句:“海棠姐,怕吗?” 这个后来成了我奶奶的人出人意料的摇了摇头:“只是有点紧张,而且,我好像好期待。” 多年以后,我听了这个出自爷爷口中的故事,唯一的感觉是,如果这个故事是真的,那爷爷奶奶两人还真是一对绝配。 听了奶奶的话,乌二万一脸无语,同时还有点羞愧,心道:自己一个大男人竟还比不上一个女娃? 爷爷点了点头,目光中带着淡淡的讶然和欣赏,但他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而是转身扫了晒谷场一眼,目光从一道道游魂身上掠过,眉头暗皱。 “三元叔,去将犀角点燃,二万叔,将红烛插到棺材边上,一边三根,不能多不能少。”爷爷说着,冲那个刚刚说偏要离开,却到了现在还没有走的乡亲一笑:“怎么,不走了?” 那人红着脸反驳了一句:“哼,我就要看看你乌天明要耍什么花样!” “好,欢迎指导!”爷爷也没有跟他计较的意思,转过头对大家说:“我知道大家可能都心有怀疑,但请相信我乌天明,我这么做是为大家好,现在三元叔已经点燃犀角,你们要有心理准备,因为。。。” “啊!~~~” 爷爷的话还没说完,就有人发出了一声尖锐的惊呼,而这个人,恰恰就是之前说要离开的那一个,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乌三元走到了离他最近的位置上点燃了犀角,吸入犀角燃烧发出的烟后,他的眼前多出了一张惨白异常的脸。 “因为如果没准备,你们主会像他那样,会被吓一跳的。”爷爷带笑说完了他的话,转头走向陈袆所在的方向,留下了面面相觑的众人。 “小孝哥,你看到了什么?”其它人离得比较远,暂时没有吸入犀烟,也没能看到什么东西,就问那个之前嚷嚷着要离开的家伙,那家伙脸色很奇怪,有恐惧,也有开心,同时还有悲伤,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看到了我爹。” “靠!”那个问话的人大声叫骂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骂人,还是在为自己壮胆,但他的脸色已经蒙上一层青白,其它人也都在瑟瑟发抖。 虽然他们还没有看到什么,但却再也没有人能够淡定,也没有人在此时还会怀疑什么,因为整个乌山村没有人不知道,乌福孝的父亲已经死了三年! 第十章 阴殿借魂 看到我爷爷向自己走来,陈袆放下了手中的纸人,轻声道:“你有把握吗?” 爷爷摇了摇头:“我本就没有十足把握,而且现在。。。” 说着,爷爷看了看天,那一轮蓝色的月亮格外显眼,他苦笑“但是我别无选择,除非让我看着乡亲们去死,但那是不可能的。” 陈袆闻言,陷入了沉默之中,爷爷也没有说话,身后的乡亲偶尔发出惊呼,还有长辈们的安抚声,但两人充耳不闻,直到乌大队跑了过来:“天明啊,那红烛,怎么点都点不着啊!” 爷爷与陈袆闻言,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凝重之色,但他们却没有声张,爷爷拿过乌大队手中的火柴,走向红棺,而陈袆则对包乌大人笑了笑:“没事的,乌山村一定会没事的。” 陈袆的的声音十分坚决,仿佛有一种不能置疑的味道,乌大队被这样一说,突然间心头一松,他看了看爷爷的背景,又跟了上去。 爷爷走到约棺前,划了一根火柴,火光微弱,而且跳跃不定,但这绝对不是点燃红烛的原因,爷爷皱头眉头对身前的空气喝了一声:“给脸不要脸!” 接着,他将手中的火柴一把扔掉,从腰间直接摸出了那把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匕首站了起来,整个人气势猛然一变。 “你要玩,我就陪你玩下去,乌山村可能不得安宁,但你也别想好过!” 此话声如惊雷,不但爷爷身边的乌大队被吓了一跳,连不远处的乡亲们都受到了惊吓,但让他们奇怪的是,他们现在已经能看到鬼了,却依旧看不到爷爷在跟谁讲话。 “二万叔!点烛!” 爷爷手持匕首,正对着棺材,头也不回地冲乌大队说了一句,乌大队回过神来,连忙拣起地上的火柴,又划了一根,谁知道这一次一点就着,乌大队大喜,将剩下的五根一并点燃,就退到了一边。 “陈袆,起线!”爷爷冲着陈袆说了一声,接着,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把白色的纸钱,朝半空一撒! “阴有天子、 号令九幽、 地藏阎罗、 分管万魂、 今借阴剑、 借鬼出阴、 呼汝阴名、 速速现形!” 随着爷爷用干冷的声音吟出这段话,整个晒谷场忽而地狂风大作,但却吹不动人任何人的衣袍,只能感觉到寒风扑面,这就是传说中的阴风回岚。 “乌世仁,李凤彩,速速以阴还阳。”爷爷的声音极低,如果不然,老一辈的乡亲们听到这两个名字,必然就会知道,这两人就是当年将女儿与乌兴业许配阴婚的地主夫妇了。 招魂手段分三等,一等招离失之魂;二等招浪荡之魂;三等招阴司之魂。离失之魂,就是说魂魄还在,只丢掉了少许,因为有主魂指引,最好招。浪荡之魂,就是整个魂飘离,在世间浪荡,无魂指引,很有难度,在场的孤魂野鬼都是浪荡之魂,不过这些鬼是自发前来,不是招来的。 而最难的就是招阴司之魂了,这种魂魄已经被阴司拿走,不止无魂指引,还需要跟阴司交涉,一般人根本没这个本事,但爷爷做起来竟然毫不费力! 爷爷目不斜视,注视着那两条横穿了半个晒容场的红线,口中念念有词,但却细不能闻,直到两道白色的身影出现在红线之上,爷爷大喝一声:“闭阴门!” 话音一落,阴风瞬间消失无踪,众人只见两个身穿华衣的半老男女正在沿着红线向着那两具纸人飘去,它们在红线的牵引之下,找到了对应性别的纸人,然后坐了下来。 随即,两道身影都消失不见,而爷爷站在原地,大口大口的穿着粗气,这才露出一丝疲态。 此刻大家再看纸人的方向,那里本来看的还算清晰的地方,此刻一片的模糊,像是在这个世界被分割了出去,就连站在边上的陈袆都不能视其全容。 爷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恢复了些许体力,便往那纸人的方向走去,但还没有走出几步,就讶然地停住了脚步,跟在他身后的乌二万差点没撞到他的背,连忙问:“天明,怎么了?” 爷爷竖了竖食指,做了个不要出声的手势,侧耳一听,脸色连变:“胡闹,真是胡闹,这陈袆竟然用鬼语跟那对地主夫妻沟通!” “鬼语?” 乌大队被这个词吓得一愣一愣的,爷爷接着说着:“鬼语是跟鬼沟通的语言,如果我现在过去打断,陈袆会出大事的,但是不打断,万一谈不拢,他同样有危险。” “那现在怎么办?”乌大队也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但在这些事情上他没有任何的主意,只能等待爷爷发话。 但这一次,爷爷也没有了主意,他摇了摇头:“只能等了,希望能谈得拢吧。”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众人已经从见鬼的惊奇中恢复了过来,当他们发现这些鬼并没有害他们的心思,也就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当那六支随风摇曳的红烛几乎燃尽的时候,爷爷吩咐乌大队又换了六支新的红虹,这个时候,陈袆刚好从那片朦胧的空间走了出来。 能够安然走出来,就证明他跟那两个“纸人”的谈判有了一个好的结果,所以一直提着心的爷爷松了一口气,径直走了上去:“那两个家伙怎么说?” 陈袆耸了耸肩:“还能怎么说,为人父母,当然是希望自己儿女好的了,那小姑娘年幼夭折,又轮不到轮回的资格,只能徘徊在阳间,我许诺这次冥婚之后一定送她去投胎,那两只游魂就千恩万谢地答应我了。” “接下来可不能这么妄撞,这险就算要冒,也得由我来冒。”爷爷说着,不等陈袆表态,又继续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这次事情不简单。” 陈袆不知可否地一笑,然后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那具红棺材:“难道你还担心这两只安分的游魂能对我怎么样?开始吧,不要浪费时间了。” 第十一章 附身 阴风早已经散去,但不知道是不是四周游魂太多的缘故,四周的气温依旧保持在一个相当低的程度,在冰蓝色的月光下,几乎每一个人身上都起满了鸡皮疙瘩。 爷爷从怀中取出一块红布,系在奶奶的手臂上:“海棠姐,这红布是固定你自己的魂魄的,等会你会渐渐失去身体的控制权,等你发现完全没办法控制身体的时候,就是阴灵进入了你身体的时候,不要害怕,更不要做剧烈的反抗,我们将事情解决后就会取下这块红布,到时你就没事了。” “嗯,知道了。”奶奶从善如流,乖巧的点头应声。 接着,爷爷将红布的最后一个结打好,奶奶的眼神开始变得涣散了起来,爷爷叫过乌大队将奶奶扶到一个石磨旁,自己跟陈袆走向了那具红棺。 冥婚的形式很多,自古以来不胜枚举,但种类却只有两种,一种就是死人跟死人结婚,而另一种就是死人跟活人结婚,就好像现在这样。 其实说起来那地主家的小姐早就与乌兴业有夫妻之名,只是当乌兴业之母何氏将那祖牌烧掉时,这夫妻之名就不再有了,这相当于古代的休书,也就是说,那位小姐,已经不是乌家的人了。 而现在重摆冥婚的目的,就是重新将这位主娶过门,以平熄她的怒火,所以才会大废周张地从地府捞出她的父母的鬼魂,参加这一次的“婚礼”。 死人结婚的仪式混杂了红、白两事的礼仪,这些东西早在爷爷写给乌大队的那纸条上就已经有了,也顺利准备好了,主要都是男方的一些放定,有些是真的绫罗金银,有些是纸糊的各种衣饰,按照旧习,这些是要在女方家中烧掉的,但那地主家现在已经成了这个晒谷场,所以才会在这里进行。 爷爷二人走到棺材边上,二话不说就将放在旁边的一桶清水提起,往棺材一泼,接着往棺材扔过去两只苹果,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这让远远地围观着的乡亲们微微有点失望,但这个时候,忽地传来了一声鸡啼声,将聚精汇神的众人吓了一跳。 听到鸡啼,爷爷就转过头看向乌兴业:“兴业,过来。” 早就准备好的乌兴业连忙走了过来,乌三元抱着一只毛色鲜艳的小母鸡跟在他后面,陈袆取出一根红线,麻利地将棺材捆住,另一头系在小母鸡的脖子上,然后还给小母鸡的鸡头给盖上一块半大不小的红布作为盖头。 “高堂归位吧。” 爷爷朝乌兴业的父母说道,然后让陈袆将两人带到那两具纸人的身边,两人虽然害怕,但也只能硬撑着上了,而乌兴业则一手抱过小母鸡,一手拿着那根红线,缓步跟着爷爷在乡亲之间游走。 这是婚礼习俗中的一环,相当于给参加婚礼的人行礼,当然,这一次,不仅仅是人,还有参加这场婚礼的鬼。 走一了圈,那根红线已经接近到了长度的极限,爷爷又带着乌兴业来到了他父母还有那对纸人的身前,哦,应该说是他的父亲还有岳父岳母身前,因为那两只纸人现在已经不仅仅是纸人了。 爷爷看了一眼乌兴业,后者识相地跪到地上,爷爷开腔:“一拜天地!” 乌兴业抱着小母鸡朝天一拜,爷爷继续道:“二拜高堂。” 乌兴业转身跪拜双方双亲,看到坐在一对诡异纸人身边的父母,乌兴业露出一丝不知道怎么形容的表情,现在的他只想将这件事完结。 “夫妻交拜。” 关于这些形式,爷爷早对乌兴业有所交待,一听爷爷说要交拜,乌兴业便将手中的小母鸡缓缓放下,然后对着小母鸡一拜,而他对面的小母鸡竟然也十分通人性,曲着脖子朝乌兴业鞠了一躬。 这本来是一个很可爱的画面,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很“萌萌哒”,但此情此景看在众人的眼里,却显得诡异非常,要知道,那小母鸡的脖子上还系着一根长长的红线,一直通到棺材的那一边,人们仿佛看到了与乌兴业交拜的并不是一只小母鸡,而是那个已经死去多年的地主家小姐。 爷爷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了那只小母鸡一眼,也不知道是可怜这只母鸡,还是那个终于得偿所愿的阴灵,他暗地一叹,然后举起手中的酒杯,倒了一半,然后将剩下的一半倒在地上:“饮尽送魂酒,送入洞房!” 众人学着爷爷的样子,饮了一口杯中的酒,然后倒掉,乌兴业在爷爷的指点下再次站了起来,抱起小母鸡往原路返回,走到红棺的旁边,这个时候,那棺材旁边的六支红烛燃烧得更盛,像是随时会熊起噬人一样。 见得此情此景,爷爷跟陈袆却是表情一松,同时露出了释然的笑容,阴婚的仪式到此为止,只要乌兴业守着棺材在此呆上一夜,明日便可以将棺材下葬,七天之后再为棺材里的那位主超渡一翻,送其去投胎,这件事情就算完满的解决了。 然而,就当爷爷想继续下一步的时候,余光扫向奶奶,却是脸色一变! 因为原本靠在有石磨上的奶奶竟然不见了人影,在系着固魂布的情况下,她绝不可能是自己离开的,唯一的可能就是有阴灵进入了她的身体,控制了她身体然后离开。 爷爷的目光在晒谷场环视一圈,蓝色的月光下,无论是人还是鬼,表情都格外阴森,爷爷很快就确定了人数,也清楚了进入奶奶身体的阴灵是谁,正是原先就准备招其魂的乌兴业新娶的媳妇。 陈袆也发现了问题,皱着眉头道:“看来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这只刚死的阴灵竟然能自行进入海棠姑娘的身体,而且还是在头七之内,迷茫期未过就能如此,如果不是有未了的心愿那就是怨气涛天了。” “刚刚你有感觉到怨气吗?”爷爷问陈袆,同时心下暗暗怪责自己太过专注阴婚的事情,忘记了乌海棠这边的情况,结果他最担心的阴婚没有出现任何问题,但乌海棠去被附身,不知所踪。 “我也没有怎么留。。。”陈袆说着,那个“意”字还没吐出来,声音便骤然一顿,扭头与爷爷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之色。 与此同时,一道人影出现在红棺材旁边,迈着小步走向抱着小母的乌兴业。 “不好!” 爷爷大喝一声,然后朝乌兴业大叫道:“兴业,不要看海棠姐的眼睛!” “嗯?”乌兴业此时的神志虽然没有失去,但经历着这一切的他神志是十分迷糊的,听到爷爷的叫声,他不仅没有照做,反而抬头问道:“什么?” 就这一抬头,他正正对上了我奶奶的眼睛。。。 第十二章 女鬼撕逼大战 乌兴业一抬头就发现了奶奶的变化,她那张本来红润的脸此时苍白如雪,一双眼睛看似涣散,实则十分锐利,只是那双眼珠,不,或许已经不应该称之为眼珠了,已经灰成了灰白色,乍一看跟眼白连在了一起,格外的恐怖。 这个时候,乌兴业终于意识到了我爷爷朝他喊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他就像丢了魂似的,整个人缓缓站了起来,而那双抱着小母鸡的手,也无力地松了开来,双手一张,将奶奶紧紧抱住了。 小母鸡被脱手后扑腾了几下就落到了地上,但却没有有发出一声鸡鸣,一双鸡眼格外邪异地瞪了还在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人一眼,就一头栽倒在棺材前,紧接着,系在它身上的红绳莫名其秒就断了。 本来已经朝红棺这边冲来的爷爷还有陈袆马上刹住了脚步,爷爷皱着眉头转头冲乌大队叫道:“快,带所有乡亲们离开!” 乌大队愣了一下之后,马上就朝呼着众人离开,有些人还边走边探着头想看清楚将要发生的事情,但爷爷却喝止道:“不要回头,快往自己家里跑!” 话音未落,红棺方向突然传来一声爆炸的响声,就像平时大队在石场炸石一样的石炮声,那具小号的棺材应声而碎,碎木炸飞后露出一横一竖两道人影,横的是具小巧的尸体,身上的衣物已经破损不堪,但炸飞的棺材却对其没有任何影响,它还是安静地躺在棺底板中。 竖的,是一道曼妙的影子,身材凹凸有致,身上的衣物也如纱如烟,只可惜,它整个人是飘在半空的! 这是一个鬼,一个厉鬼,一看到它,爷爷跟陈袆的心就开始了狂跳,一般来说,鬼的形态会停留在死的那个时候,也就是说一个小孩子死了,就算变成鬼也是小孩子,无论过去多久,都不会长大,也不会变老,但是世间万物皆有例外,比如眼前这位主。 很明显,这个飘在半空的家伙,就是那地主的小女儿,虽然在地下埋了多年,那具尸体已经无法辨认,但是两人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它就是趟着那一位,如果非要说原因的话,那就是气息吧,人有三魂七魄,死而化成鬼就是魂魄的化十为一,成为阴魂,所以阴魂必定带着人的气息,这是不可能认错的。另外,还有一个更直观的证据,那就是之前陈袆给那小母鸡戴上的红罩着此时竟然罩在了她的头上。 在化成鬼之后还成长的存在,无论怎么怎么样死的,都会成为了不得的厉鬼,这种鬼一般都是未成年就死去,心有怨恨,却偏偏又很难得到轮回的机会,不断压抑的怨气会滋长其魂,造成如同正常人一样长大,变老,怨气是它唯一的成长条件,可想而知,这样的鬼有多猛。 根据爷爷的说法,他跟这个陈袆都是高人,自然不会不清楚眼前这只鬼的道行了,到了这个时候,爷爷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有不详的预感,他心道,要想解决今天这事情,自己很可能真就交待在这里了。 或许陈袆也是同样的想法,所以一时间两人都没敢轻举妄动。 而那只鬼也没有理会两人的意思,除下红盖头之后,她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便将目光移向乌兴业还有我奶奶,现在的奶奶已经不是真正的奶奶了,真正的她被保护或者说禁锢在那块固魂布里,控制着她身体的,是乌兴业新娶回来的那个媳妇的鬼魂。 两者目光交接,虽然没有风云色变,但是她们脸上的表情却已经预示了这场发生在女鬼之间的撕逼大战即将拉开帷幕。 “我终于知道她为什么能自行附上海棠姐的身了,她的命格。。。”爷爷突然冒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陈袆像是也对命格有所了解,显得十分震惊:“竟然是紫府同宫格?” 爷爷点了点头,继续道:“紫府朝垣活禄逢,终身享福至三公。紫府同宫,三方再逢禄星,甲己生人是。此种命格轮回几次都未必能形成,但命格的好处还没显现,就横死于此,这事搁谁身上,也自然会心有不甘的,今晚之事,必定不能善了。” 闻言,陈袆用很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我爷爷:“有奇特命格的人就是麻烦。” 爷爷别有深意地苦笑了一下,没有作声,这个时候村里的乡亲们都已经走光了,除了他们两个之外,就只有乌兴业还有奶奶了,但后面两个都不太正常,一个根本就已经不清醒了,有一个应该还清醒,但却无法控制身体,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救这两人离开。 两人相视一眼,顿时便有了主意,但还不等他们实施,那个附在奶奶身上的女鬼突然怪叫了一声,发出了似笑非笑的厉声:“桀桀~~~~” 瞬间,两人脚步一顿,只觉得脑袋瓜子阵阵发涨,爷爷连忙用手中的匕首往右手中指一刺,一滴鲜血流出之后,整个人状态好了不少,而陈袆则双眼紧闭,双手合十,像个和尚一样作念经状,神色也不断轻松了起来。 但那些鬼魂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听到这笑声后,除了那个地主家的小姐,所有的鬼影都是表情突变,像是异常痛苦一样。 同时,它们那如同烟雾一样的身体变得更加的虚幻,一道道肉眼可见的轻烟正在从一只只阴魂的身上弥漫而出,就连那两只纸人身上也有类似的情形出现,而那些轻烟的另一端,全部连接着还抱着乌兴业的乌海棠!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附身在纸人身上的关系,那对地主夫妇的阴魂格外的虚浮,才一下子的功夫,就完全化作了轻烟向乌海棠涌去,地主之女的鬼魂发出了凄厉的长啸,却阻止不了这一切。 与此同时,乌海棠,这个后来成为了我奶奶的女人身上的气势疯狂地飚升着,阴森的气息笼罩了整个晒谷声。 “她在吸魂!!” 陈袆被这股气息所慑,增开眼睛就对爷爷说:“再这样下去,别说乌山村,方圆百里都会遭罪,必须得阻止她!就算遭报应也要阻止她!” “你是想对付海棠姐?”爷爷目光一凝,精光从眼中迸射而出。 第十三章 点阳火 “当然是先救她!实在不行的话,我就打散这些阴魂!” 陈袆说完,也不等爷爷表态,就飞扑了出去,很难想像,那干瘦的身体竟然有这么强的暴发力。 爷爷衡量了半秒不到,也是抄着手中的匕首冲了上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两人的敌意,那只附身的女鬼一把推开乌兴业,猛地转过头朝两人用力地一甩手,两道蓝中带红的气体像两条巨蟒一样冲向了我爷爷还有陈袆。 两人齐齐冷哼了一声,爷爷右手握匕,匕首的寒锋在左手一抹,血光闪现之间,匕首突然绽放出绚丽的红光,爷爷握着它就像是指着一把被烧得通红的铁刀,但脸上却没有丝毫不适的表情,他去势不减,就在那女鬼发出的怨气临身前一刻,爷爷握匕的手往前一刺! “滋滋~~”的声音响起,那怨气竟然在爷爷的身前速度消融,就好像遇到了烈火的水雾一样。 反观陈袆更加干脆,他什么都没做,就这样径直地往前冲,但他的身体竟然被一道金光包围着,细细一看,那金光发自他的右手,那里戴着一串木做的佛珠,金光正是从那一粒粒佛珠中发出的。 不过虽有佛光的保护,那怨气却不是对他毫无影响,当他冲到女鬼身前的时候,七窍已经溢出了鲜血。 但陈袆丝毫不在意,来到附身女鬼身前的他口中一直念念有词,但突然间提高了声音喝了一个“吒”字. 接着,一个巨大的万字从他手中飞出,金光闪闪的,照亮了小半个晒谷场。 金光所过之处,怨气无声消融,耀眼的金光也让附在奶奶身上的女鬼双眼吃痛,厉啸着闭起了双眼,陈袆一步重重迈出,戴着佛珠的手握拳挥前挥,狠狠地轰在了我奶奶的身上。 奶奶的身体向后滑行数米,一道虚影从她的体内分离了出来,但是接着又重新钻了回去,脸上带着怨毒的笑。 “天清清!地灵灵!乌天明借三茅祖师之号驱魔斩妖不留情!以吾命奉三茅祖师急急如律令,敕!” 爷爷赶到,手中不知道哪里来了一张红符往前一扔,像烙铁的刀子往前一挥,红符急促燃烧了起来,但这头才烧完,那头却又重新出现,结果整张符贴在了奶奶的眉心。 奶奶被红符贴住,体内的女鬼也被镇住,身体僵硬一动不动,但是她的怨气却有增无减,爷爷大喝道:“快,点阳火!” 传说人的身上有三把火,头顶双肩各一把,此乃阳火,乃人之根本,作镇慑鬼灵之用,只要阳火旺,百鬼不侵,但如果阳火熄灭或者变小,就会让恶鬼有可乘之机,轻则霉事连连,重则恶疾缠身有性命之忧。 奶奶的魂魄被保护在固魂布之中,相当于无魂之人,是没有阳火的,所以要想将附在她身上的女鬼驱赶出去,必须先点起阳火,不然的话就算把女鬼打出来,她也会再次钻回去的,要知道奶奶虽然被附身,但是身体还是凡躯,是不能经受太大的打击的。 陈袆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一听爷爷这么说,就有了动作,只见他右手竖出一指,其它四指屈起,做出一样指的手势在身前的虚空乱画了几下,然后连连点出,恰恰点在奶奶的头顶和双肩。 陈袆收手,而奶奶的肩膀头顶也亮起了三把无根之火,随着风缓缓摇曳,虽然火光孱弱,但却没有熄灭的苗头。 “现在收手还来得及!”爷爷与陈袆两人遥遥相对,将奶奶围在中间,冷声道。 奶奶此时的表情十分痛苦,虽然明知道受苦的是附在她身上的女鬼而不是奶奶本人,但爷爷看到还是满心急切,那女鬼可能是看破了这一点,狰狞地笑了:“凭什么?你以为点了阳火就可以了吗?这身体的主人八字纯阴,点了阳火也对我没有影响,你们让开,我只杀害死我的人。明知道自己儿子已经许了冥婚,还让他娶我,乌兴业的父母必死。” 刚开始爷爷他们还以为这女鬼说的是那地主家小姐,因为害死她的人就是后者,但听完她最后一句话,才知道她想报复的竟然是乌兴业的父母,当然,看她现在的样子,也没打算放过那地主家的女鬼。 “怨怨相报何时了,人死灯灭,一切都应该尘归尘,土归土,你既然已经死了,就将这些恩怨放下,好生投胎吧。”陈袆劝阻道,但是身上却没有丝毫的放松,依旧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投胎?呵呵。。。”附身女鬼身上的怨气再度狂涨了几分:“你可知道我等了多少辈子,才能投一次好胎?结果命格还没展现,就死于非命,换作是你,你甘心吗?” “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有因才有果,因果注定你今天横死,怪不了别人,你若是冥顽不灵,再作杀孽,那你的报应会更加惨重!” 爷爷冷着脸诉道,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但心里同样十分警惕。 “别废话了,我轮回多过你吃饭,就算我下辈子做猪做狗,也要报仇!”女鬼表情狰狞地说道,爷爷脸色十分难看,他对陈袆道:“今天竟是大破日,蓝月增长了它的怨气,恐怕不善了,我牵制住它,你趁机驱赶周围的阴魂!” “好!”陈袆也不废话,转身就向最近的一只阴魂走去,经过刚刚附身女鬼那一吸,大部份的阴魂都是元气大伤,早已经逃走近半,但现在还留下来的,都在气势汹汹地盯着我奶奶,这些阴魂生前就不是好惹的主,现在变成鬼了,更是睚眦必报,要不是它们自知不是对手,早就冲上去了,而现在他们等待的,就是爷爷与陈袆跟那只附在我奶奶身的鬼斗个两败俱伤,然后再趁机报复。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马上离开,不然的话,不用它吸干你们,我先送你们一程!”说话间,陈袆右手上的佛珠光芒大盛,众鬼见状,连忙盖住脸退出几步,但却依旧不肯离开。 “冥顽不灵!” 陈袆吐出这句话后,没有继续说些什么,目光锁定一个阴魂,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那气势吓得被锁定的阴魂一惊,连忙转身欲逃,但陈袆轻轻吐出一个字:“咒!” 话音一落,那阴魂就像是中了小说里的定身咒一样,动也动不了,只能心惊胆颤地任由陈袆走到自己的身后,然后又慢慢地绕到了它的面前,它甚至连求饶都做不到。 “生前再霸道,此时了不过一介阴魂,连厉鬼都算不上,也敢逆我的话?”陈袆说完,右手往前一拍,拍中了这个阴魂的脑门,后者在一众阴魂的目光中,化为烟雾,消失不见。 陈袆冷冷环视一周:“作为乡亲,我给过你们机会,谁还想魂飞魄散?” 众鬼面面相觑,然后一哄而散,这一刻的陈袆实在是太强势了,他给众鬼的压力太大,除了那个夭折的地主家女鬼还有正附在奶奶身上的女鬼,都被他给震慑住了。 看着众鬼哄逃,陈袆这才收起厉色,他倒不担心这些鬼会跑去对付村民,毕竟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一般情况下普通的阴魂是不敢害人的,而且之前乌天明已经叮嘱过大家都要跑回家里,所有乡亲们的家中都有门神护宅,普通鬼根本进不了其中,不然就这么多的鬼早就闹到乌山村鸡犬不宁了。 “该你了,离开,或者魂飞魄散,自己选吧。”陈袆将目光投向地主家的小姐,对这位主他没用先前的方式,因为他明白,单纯的气势对这位主不管用。 可是不等那小姐女鬼回话,还在跟我爷爷对峙着的附身女鬼却抢先开口了:“她是我的。” “嘿,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爷爷长袖一挥,笑道:“有我在,你谁都杀不了,相信不?” 附身女鬼没有说话,但目光却投向了陈袆扎出的那两只纸人,讥讽之意不言而喻:谁都杀不了?你请来的两只阴魂已经被我吸收了,比魂飞魄散还惨。 被打脸的爷爷目光一冷,也顾不得什么“敌不动,我不动”的狗屁原则了,伸手从怀中一掏,三张黄符现于手中:“北帝赐吾纸画符打邪鬼,张张神皆画,敢有不伏者,押赴酆都城,急急如律令!” 话音落下,爷爷手中的符纸顿时自燃了起来,倾刻间就消成了粉末,但接着却化作三道宽半米,长近四米的巨符围住附身女鬼,飘浮在其周围缓缓旋转。 爷爷冷笑一声,然后缓缓吐出一个“敕”字,三道巨符光芒大盛,处于世符中间的附身女鬼马上就发出了凄厉的啸声,浑身怨气剧烈地波动了起来,但它的样子虽然痛苦,虽然狼狈,但却像没有多么惊慌的样子。 看到这一幕的爷爷心下一凛,他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个附身在乌海棠身上的恶鬼。 这个时候,奶奶的眼珠从灰白色竟然开始变色,很快的那一片灰白就变成了幽幽的青色,而她嘴角处缓缓浮现的笑容,散发着一种让人心寒的冷意。 第十四章 阴差坏事 陈袆看着我奶奶眼睛的变化,也顾不得去管那只小姐女鬼了,毕竟以她的实力也不会被附身女鬼用噬魂来吸魂,反而赶走它的话还真有可能会对让它有机会在乌山村做乱,要知道,这位主可不是刚刚那些阴魂可比的,不然的话这些天也不会死那么多人了。 于是陈袆第一时间就冲了回去,要帮我爷爷。但是他才冲出一半的距离,原本环绕着附身女鬼的三道巨符却变得紧崩,然后“咧”的一声,齐齐崩断,如同破布一样缓缓飘落,还没落到地面就已经消失不见。 而这些符这一次的消失,却不会再出现,因为被女鬼的怨气撕坏,这些符已经失去了作用。 爷爷见此,对陈袆大喝道:“小子,伏魔咒会不会?” 陈袆没有回答,直接用行动告诉了爷爷答案,他身形急顿,像违背了物理上的惯性一样钉在原地,双手合十,口中低声吟念着细不可闻的咒语,但在一刹那间,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宁静下来。 紧接着,一道浑厚的梵音在晒谷场内回荡,一直飘散出去,在整个乌山村的范围内飞舞萦绕。 “南无喝呐怛那哆呐夜耶……南无阿俐耶婆卢羯帝……烁钵呐耶菩提萨陀婆耶……” 那声音的频率虽说能对得上陈袆的口形,但却显然不是出自他口,仿佛来自天上一样。 “金刚伏魔咒!?” 爷爷一惊,看向陈袆的眼神不禁多了几分审视的意味,这个少年的来头恐怕比他想像中的还要大得多。 佛号过后,天空中金光闪闪的伏魔咒,以极快的速度旋转落下,朝着那附身女鬼了空当头压落下去。蓝色的月光完全被金光遮闭,这一刻,仿佛就连天地都为之变色,那强大的阵势仿佛能够摧毁一切妖邪鬼怪之物。 然而,奶奶纵身一跳,长啸在她口中发出,那怨气便是汹涌喷出,如海啸一样向金光迎了上去。 但听轰隆一声巨响,伏魔咒的金光与那怨气硬生生撞击在一起,整个晒谷场为之一震。那耀眼的金光跟浓郁的怨气相互冲撞,迸射出无比奇异的色彩,让整个夜空看上去就像幻境。 金色在翻涌,黑色在激荡,两种强烈色差相互冲击,那种感觉无与伦比的震撼,渐渐地,金光占了上风,而奶奶也显示出力有不逮的表情,正意味着她身上那只女鬼撑不住了。 爷爷松了一口气,心道:始终是邪不胜正啊。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惨叫声突然响起。 “啊——” 爷爷心生不妙,因为这惨呼声竟然是发自稳占上风的陈袆口中! 陈袆此时的模样十分狼狈,脸上沾满了自己喷出来的血液,那双眼睛虽然睁开,但却十分黯淡,像是没有焦点一样,显然是受了重伤,对于这个面冷心热的少年,爷爷是很有好感的,不由担心地向他冲去,但没冲几步,爷爷就停下了脚步。 因为他发现,在陈袆的脖子上,竟然缠着一道幽黑色的锁链。锁链的另一端,通向晒谷场的西方,那里是乌山村坟岗的方向。 爷爷目光如电,转头朝西方望去,只见一名身穿长袍的黑衣人正缓步走来,锁链的另一端正正是握在这个人的手上,但奇怪的是,这人越走越近,他手中的锁链就越缩越短,没有多出半截。 “拘魂链?阴差?” 看到这锁链的奇特之处,爷爷马上就认清了对方的身份,但他却不明白,为什么对方要对陈袆出手:“阴差大人,为何对我朋友出手?” “你们就是向我地府借魂之人吧?魂呢!?”阴差扫了我爷爷一眼,质问道。 爷爷暗道不妙,连忙说道:“借魂的是我,不关他事,魂已经被那只恶鬼吞噬了,要问责就找我吧,还请阴差大人先收去这只恶鬼。” “鬼我自然会收的,至于他,我也要收。”阴差扫了一眼陈袆:“此人修习阳间禁术,与阴律不容,必须跟我回地府。” “可笑,什么时候起,佛法都成了阳间禁术了?而且,就算我们还不了借来的魂,也是阴司的事,你一个阴差凭什么向我讨人?”爷爷虽然不清楚原因,但也算看清楚了,这个阴差根本就是冲陈袆来的,那只恶鬼根本就不是他的目的。 “阴差办事,你一介凡人无权过问,不想被我拘魂,就速速离开。” 那阴差一点也不给面子爷爷,爷爷气不过,刚想开口理论,但却被陈袆制止了:“别说了,他的目的根本就是我,看来下面已经先乱了,天是真的要变了。” “那不是你应该管的事情!”阴差脸色一冷,对陈袆道:“识相的就乖乖地跟我走,不然。。。啊!!!” 阴差说着,突然惨叫了一声,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只附在我奶奶身上的女鬼已经到了他的身后,而他之所以惨叫,就是因为被女鬼偷袭了,奶奶苍白的左手穿过了这名阴差的胸膛,一颗类似心脏一般的物体被握在奶奶的手中。 “你。。。” 阴差艰难地转过头,盯着奶奶,奶奶诡笑着猛地一抽自己的左手,阴差还来不及说其它什么话,就无力地倒在了地上,接着,化作轻烟消散。 这个威风凛凛地出场,目中无人的阴差就这样被秒了。 “猝死的阴差鬼心,呵呵。。。刚好可以补足我的怨气!” 奶奶说着,将手中的鬼心一把塞进了嘴里,接着,一个一丝不挂的影子从奶奶的身上飞了出来,正是那只原本附在她身上的鬼魂,它幽幽地盯着我爷爷还有陈袆:“鬼心加身,你们还能奈何得了我吗?” 陈袆没有说话,只是捂着胸口盯着女鬼,满脸的不甘,但是我爷爷却笑了:“你不吞下鬼心,可能我还真奈你不何,但现在,呵呵。。。” “服下鬼心的阴魂是无法上人身的,你先前占用了我海棠姐的身体,我不敢下重手,现在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因果报应,什么邪不胜正!” 说完,爷爷咬破了自己的左手中指,将血液抹在那匕首上,然后缓步走向那女鬼,气势较之先前简直若判两人,一股令鬼都觉得心悸的气势在他身上升腾而起。 第十五章 陈袆之死 爷爷突如其来的转变吓得女鬼连连后退:“你竟然是。。。” “现在才发现吗?” 爷爷打断了女鬼的话,没让她说出后面的半句话,然后冷笑道:“可惜已经迟了。” “幡悬宝号普利无边诸神卫护天罪消愆,经完幡落云旆回天各遵法旨不得稽延,急急如律令!” 说话音,爷爷连挥数剑,每一次挥出他手中的那匕首都会飘出一道血色的轻烟,数道血烟不急不缓地飘向女鬼,然后以它为中心急速转动了起来。 那女鬼十分紧张地着这一切,因为它突然感受到了一股令鬼都窒息的恐惧,一阵麻麻的感觉从背后瞬间传到了它的大脑,接着,它转身便逃! 但当它碰到血色轻烟的那一刻,血色轻烟马上就变成了一道巨大的符幡,轰隆一声雷响,一束耀眼的血光从天而降,轰在女鬼的身上,女鬼被重重地弹了回去,连身影都虚无了不少,但那血色的轻烟也已经消失不见。 女鬼吃痛地长啸一声,带着一股愤怒的寒冷,带着令人恐惧的杀气,转头就冲爷爷掠来。 爷爷皱着眉头往左迈出一步,又往平移三步,速度不快,但却将他的身体带出了一重重的幻影,在踏罡步斗的影响下,女鬼根本无法看清爷爷的身影,当它看清楚爷爷的时候,爷爷已经来到了它的面前,而爷爷手中的匕首,也插入了它的眉心的鬼门之中。 “啊!!!!” 女鬼再一次发出了难听的长啸,但这一次的啸声中没有那强大的煞气,有的,只是无尽的悲凉,一缕缕怨如实质的怨气四处溢散,它的身影也变得越发稀薄。 无论是何种恶鬼,都有两个致命的命门,一就是鬼心,鬼心是维持一只鬼形态的根本,但是没有进入地府的鬼是没有鬼心的,而另一个,则是所有鬼都有的,那就是鬼门。 鬼门被破,任它的怨气再强,也无法保持在体内,只能化作比普通阴魂更加低等的存在,若是被至阳之物击破鬼门,甚至连鬼身都无法保持。 “因果报应,无人能逃,就算你是鬼,也一样,安息吧。” 爷爷说完,收回了匕首,而那只女鬼的身影,终于消失无踪。不过爷爷的状态看起来也不好,虽然成功将女鬼打得魂飞魄散,但是他的脸上密布着豆大的斗大的汗珠,一双腿还不断颤抖着,当然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力脱的表现。 “你没事吧?” 远处的陈袆问了一声,他的气色已经好了不少,只是脸上的血迹还在,整个人看起来有点狼狈。 “没事,不过估计再来一次就悬了。。。”爷爷说着,突然一愣,旋即飞快地转过头望向另一个方向。 映入眼帘的是一袭轻飘飘的影子,但那身影却带着丝毫不下于先前被灭那女鬼的怨气,它正正是那个地主家的小姐,死了之后灵魂还能继续成长的恶鬼。 看到爷爷转过身来看着它,它突然咧嘴一笑,笑容带着的冰冷让爷爷心下一凛,他正色道:“不想落得跟刚刚那位同样的下场,就马上投胎去吧。” “投胎?桀桀桀。。。我先送你们投胎,我的家人都死了,连魂都没有,永世失去了投胎的资格,这一切,都怪你们!!!” 这女鬼疯狂的大笑了起来,随着笑声的扩散,原本早已经散去无踪的一只只阴魂竟然又重新回来了,陈袆大怒:“还敢回来,真不怕魂飞魄散吗?” 但是,根本就没有阴魂搭理他,而是表情恐惧地飘向那只女鬼,陈袆还想说些什么,但爷爷却发话了:“别乍呼了,它们不是自愿回来的。” “想不到一个小小的乌山村竟然诞生了两只能够噬魂的恶鬼,真的要变天了吗?”后面这句话爷爷喃喃自语一样说出来的,他的脸色非常难看。 “噬魂?” 陈袆一愣,恰恰看到那女鬼狞笑着将飘到它身边的一只阴魂生生吞了进去,接着,怨气飚升。 这个时候,爷爷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地主家小姐年幼夭折鬼魂却能够不断成长了,原来,靠的也是吞噬其它阴魂! “陈袆,马上带着海棠姐跟兴业离开这里。”爷爷紧了紧手中的匕首,转头对陈袆道。 陈袆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奇怪的表情,但旋即就收了起来,笑着摇了摇头:“你忘记了答应我义父的话?” “我没忘记,但是。。。” 爷爷正色道:“有因必有果,种下了因,就要有人来承担果,乌山村今晚总要死一个人的。” “你说的对,有因必有果,所以你更不能死,因为你答应了我义父,那就是因,而果,是你要去兑现你们之间的承诺。”陈袆顺着我爷爷的话继续道:“你已经解决了一个,另一个无论如何得留给我,不然的话,我陈袆的脸放哪去?” “可你刚刚被那阴差偷袭,身体撑不住的。”爷爷不无担心地看着倔强得有点奇怪的陈袆,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时候他要顾及面子。 “任那阴差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介阴魂,我堂堂。。。”陈袆语气一顿,转口道:“算了,反正我修习的东西与你不同,它那一下对我的伤害并不大,回过气来就好了,反倒是你,刚刚先是用了灭魂幡,又踏七星步,能站在这里就算好了,你还有力气去对付这只厉鬼?” 说话间,那只女鬼又吞食了三只阴魂,陈袆眉头一皱:“快点,不然这样下去它连那两个人的生魂都给吞了。” 爷爷握了握拳头:“坚持住,我送他们回去后再来帮你。” 说完,爷爷一手托起一个,将乌兴业还有我奶奶扛在双肩,然后朝村子的方向狂奔而去。 陈袆微笑着着着爷他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有因必有果,乌山村今晚总要死一个人的,但是不会是你。” 说完,他转过身重新走向了那只女鬼,蓝色的月光把他的身影拉得很长。。。 ——————————————————分界线—————————————————— “后来呢?”我倚在爷爷的身上,问他。 爷爷抹了抹我的鼻子,脸上露出追忆的表情:“后来,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当时,爷爷将奶奶还有乌兴业两人扛回了村子里,叫来了乌大队帮忙,将他们带回家中,而爷爷自己则马不停蹄地折返回去。 但是,当他回到晒谷场的时候,却已经找不到陈袆,陈袆跟那只女鬼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凭空消失了,偌大的晒谷场里只有一具暴露在月光下的幼小尸体。 第二天,爷爷组织村里的人将尸体重新下葬,葬在了乌兴业家的祖坟当中,自此乌山村再也没有出过什么事,在那之后,爷爷曾经去过陈袆的家里,扎纸陈并不在家,只有他收收养的另两个儿子正在守灵,灵堂里放着一具空棺,还有陈袆的牌位。 “陈袆不是失踪了吗?怎么他的家人知道他死了?还有,那个扎纸陈呢?去哪了?那女鬼说爷爷你竟然是什么?” 听完这个故事后,我发出这样的疑问,但爷爷却故作神秘地摇头说:“不可说,不可说。” “每个故事都说一点不说一点,都不知道你说来干嘛。” “小封啊,故事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爷爷我是个高人呐。” 不得不说,爷爷的故事漏洞很多,除了我曾问过他但没有得到答案的那些问题,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那个阴差为什么不对付那只厉鬼,反而对付陈袆? 但那个时候对于爷爷的这些故事,我是深信不疑的,曾经我真将他当成是传说中的高人,伏妖除魔无所不能,那时候我对他那是一个崇拜啊!其实,我觉得自己之所以没成为一个伟大的科学家,就跟他脱不了关系。 但是,直到我到了上初中的年纪,极其偶然地在一本小说一个故事后,我就再也不相信爷爷说的那些故事了。 因为那个故事里除了人名之外的一切内容跟他跟我说的其中一次“亲身经历”一模一样。 不过尽管明知道是假的,每当爷爷跟我讲那些故事的时候,我还是很害怕,或许是因为我天生胆子小吧。 但是故事终究只是故事,故事结束了,生活却在继续,接下来,就是属于我的故事了。 我叫乌封,名字也是爷爷起的,据说我出生那一天,天气像是疯了一样,响了整整一天的旱雷,却不见半滴雨水,所以爷爷就给我取了这个怪名。 封,与疯同音。 我对上文那个故事印像格外的深刻,因为自我十岁开始,我的身上就挂着一道符,而爷爷说,那道符就是陈袆当年给他的红符。 因为这符,我还受过一次皮肉之苦。 小时候的我一直很想尝试一下冰棒的滋味,但却因为身体的原因,爸妈从来不给我买,于是有一次,我偷偷地拿我脖子上的那张符去跟邻居家的小伙伴换了一根冰棒,大饱了口福。 但回到家,却被爷爷发现了,然后二话不说就揍了我一顿,最后还拿了十块钱去换回那张符,其实我好想告诉爷爷,这交易并不划算,因为以当时的物价,一根冰棒才两毛钱。 可看着爷爷那副认真的样子,我愣是没敢说出口。 从那次起,爷爷再也没有给我那张符了。但在那一次之后,爷爷买了一个古老程度堪比史前文物的旧式钱包给我,说是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其实那离我的生日还有大半年。 不过爷爷发话了,如果我再拿它去换什么冰棒什么的,他一定揍死我。 其实聪明如我,又怎么会不知道,爷爷送给我的那个古董钱包里有一个夹层,里面放着的,正是那张被爷爷用十块钱赎回来的灵符? 只是那次之后,再也没有小伙伴愿意用冰棒换我那张所谓的灵符,所以我才忍住没有将那夹层拆开而已。 然而那时候的我万万没有想到,当我第二次用出那张符的时候,我的生活就开始偏离了原来的轨迹。 (加更,谢谢爱小梨以及起个名真难两位大大的打赏!!) 第一章 学校诡闻 经过三年的撕杀,我虽然没能在高考中杀出一条辉煌的血路,但好好歹也算“爬”到了终点,考上了一间名不经传的大学。 虽然如此,但这不能冲淡我对大学的期待,因为来自乡下县城的我,终于可以踏进这个繁华得令人发指的城市了。所以,当我背着七个包包走出了省汽车客运站的大门,看着马路对面林立的高楼,心里头只有兴奋。 “终于来到省城了!”我给这个城市抱以一个自认为最帅气的笑容,但是,我的“乡下仔”行为,引起了无数路人的侧目。 被这么多人盯着看,哪怕是以我的脸皮厚度,也已经有点脸色耳赤了,我只能尽量装出一副淡然的模样,朝着一个怪异眼光看我的时尚小妞说了句:“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啊?” 可那小妞只是不屑地看了我一眼之后,就扭着她的***走了,就好像多看我一眼都会弄脏她的眼睛一样。 朝着对方的背景,暗暗意淫几句,我摸了摸鼻子,混进了像潮水一般的人潮之中。 话说,我已经不记清那个满怀期待的自己,到底是怎么样完成报到手续的了,只记得当时我刚完成了报到,就马上催着带路的师兄,带我往分派好的寝室,准备换装! 换装做什么?当然是为了新生晚会上泡mm啦!没看到我那颗纯洁得只剩下杂质的心,已经开始摇曳不止了吗? 由于照顾女生的关系,女寝离报到的教学楼比较近,而男寝则相对偏远不少,而要去男寝的必经之路,就是两幢高轰的女生寝室大楼,其后便是名为“生活服务部”的小卖部,以及传说中最多美女的第三饭堂了。 在经过第大饭堂的时候,我一脸熟络地搭着那位给我带路的师兄,轻笑着说:“师兄,这便是校园网上说的那个最多美女的饭堂了吧?” 可以想着,当时我脸上的表情该有多么的荡漾,没错,是荡漾,绝对不是其它,大家不要想歪了。 那位师兄听了我的话,先是微微一愣,然后就笑了:“呵呵,看样子,你还提前做了功课啊!” 一看师兄的笑容,我就知道,眼前这个戴着四方眼镜的师兄和自己,绝对是同道中人,于是,就更加不知道陌生了:“那必须的,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 “可惜啊!你的情报过时了!” 师兄扶了扶他鼻子上的眼镜,一脸神秘地对我说:“自从这里出过两次事故之后,就没有多少女生敢来第三饭堂了。” “事故?” 我的好奇心被师兄的语气跟表情彻底勾起了,我这个最大的缺点那就是好奇心过重。人们常说,好奇心可以害死猫,虽然我对这句话绝对是耳熟能详,但我却没有半点收敛的觉悟。 这也印证了一个真理:道理嘛,人人都懂,但真正能够做到的,却没有几个。 眼镜师兄见我一脸好奇的样子,不知道是满足了他的虚荣心,还是他本来就想告诉我,他便拉我到最近的一张长椅上坐下,一副准备跟我细细道来的样子。 “这家伙该不会是玻璃吧?难道是对我有企图???”我的心下闪过一丝愕然,但随着眼镜师兄从怀中熟练地掏出一包香烟,递给我一支后,我的心便定了下来:原来这家伙是话唠!不是玻璃。 不动声色地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我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接过眼镜师兄的香烟,然后麻利地掏出了自己的打火机,给对方点上。 虽然在“出省城”之前,奶奶曾多次告诉过我,不能随便接人家的香烟,因为里面可能会有**,一吸,那就完蛋了,破财事小,还可能还被割肾。 但当时,我哪管得了那么多?眼镜师兄即将要说的事情,可能会直接影响我大学几年的“幸福生活”,我不得不关心。 再说了,光天化日之下,在高等学府之中,我就不信他能把我迷晕了再割我的肾。 眼镜师兄见我这么懂事,也不再卖关子了,当下便将他口中的事故告诉了我。 原来,在这第三饭堂,竟然发生过两起命案! 就在上一年的国庆假期期间,一对情侣在第三饭堂分手,据说是因为第三者的插足,当时闹出了不少风波,因为那女生的姿色不错,还是外语系的系花之一。 人们还在想,谁那么厉害,连系花的男朋友都抢走了?只可惜,那第三者始终没有出场,这让围观的人大失所望。 据说,当时围观的人很多,不过大家都看到,当时两人虽然大闹了一场,但是由于第三者一直没有出现,两人终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只是愤怒地分开了。 可是,第二天早上,当教职人员打开饭堂的虚掩的大门后,差点没被吓晕,因为她发现了一名学生竟然在饭堂内上吊自杀! 自缢而死的学生,就是那名被抛弃的系花。。。 “小女孩受不了失恋的打击很正常嘛,可惜她没有遇到我,不然,我就能慰问一下她空虚的心灵了!不过师兄,你说有两件事,还有一件呢?该不会是。。。” 说着,我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接着又死了一个人,而那个人,刚好是系花跟她男朋友之间的第三者!?” 眼镜师兄摇了摇头:“你猜对了一半吧,接着的确又死了一个人,而且是在同一个位置,同一种死法,又死掉了一个女生,而且,这女生是三大校花之一!至于是不是那两人之间的第三者,那就不知道了。” “同一个位置?同一个死法?”任何正常人听到这样的故事,恐怕都会觉得不寻常吧?包括我,一时间心生寒意。 我连忙甩了甩头,将这个连自己都觉得可笑的念头抛之脑外,继续发扬着我的好奇精神:“还真有这么古怪的事情?师兄,你不是在忽悠我吧?” 被我这样质疑了一下,眼镜师兄脸上挂不住了,猛地吸了一口烟,烟雾都还没有吐出来,就继续说道:“我骗你个小子干嘛?你不信可以问其它老生看看啊,这事情之所以没有传出去,是因为被学校压住了,但校内的学生基本都知道。” “哦,原来这样,怪不得我在校园网上没看到相关的传闻,可是,不就是死人嘛?哪里没死过人呢?不至于说没有人会去第三饭堂吧?”我点了点头道,换上一副深信不疑的表情。 “其实死人这种事嘛,见惯不怪了,但关键是第二个女孩,也就是那个校花,出事的时间,刚刚好是系花出事后的第七天!所以这事就越传越邪乎了,到最后那第三饭堂就几乎成了全院女生的禁地。” 眼镜师兄像是很满意我的反应一样,又悠悠地吸了一口烟,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说道。 “头七?” (注:“头七”指的是人去世后的第七日。一般都认为,死者魂魄会于“头七”重返人间,家人应该于魂魄回来前,给死者魂魄预备一顿饭,之后必须回避。) 我一脸惊容,连手中的香烟快烧到自己手指都没有发现:“朗朗乾坤,竟然会有这等奇事?” 听了我的话,眼镜师兄扫了我一眼后,微微诧异地说:“我说,你个新生,怎么说起话来这么文皱皱呢?” “呵呵,习惯,习惯。”我摸了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地说:“看小说看多了。” “少看那种不切实际的书,会把人看傻的,上了大学不容易,好好念书才是真的。” 眼镜师兄不知何时变出了一幅“诲人不倦”的模样,我不知可否地点了点头,眼镜师兄又换上了一脸唏嘘之色。 “就像这个故事,听听就好,别信那些,我们男生就不信,只有女生那么傻,相信这种虚无飘渺的东西。不过,女生不去那里了,我们男生也就少去了,上大学,也就那样,看看美女,混混学分罢了。” 我听了之后,心下暗骂了几句这个变脸变得比变天还快的眼镜男,但表面却一幅孙子的模样,点头道:“受教受教!” 但眼镜师兄这次没有抱怨我的话太文皱皱,而是故作潇洒地将烟头弹进旁边的垃圾桶后,对我说:“走吧,带你去看看你的寝室,未来四年,你就要在那里渡日了。” “未来四年。。。” 我的心里顿时闪过了一丝恍惚,未来四年,还有这所陌生的大学,这座所谓的象牙塔,这就是我未来的路吗?陌生的环境,陌生的面孔,让我的心底不禁生起了一丝奇怪的感觉,像是感悟,又像是彷徨,但无可否认的是,我已经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大学生了。 狠狠地将烟蒂丢进垃圾桶里,我站了起来,跟在银镜师兄的背后,走向未知的寝室,我心里大叫道:“大学!你等着,我来上你了!” 这个时候,我的目光不经意地扫了一眼那第三饭堂。 目光穿过门口,看向那显得有点阴森的内部,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背后竟然骤然一凉。。 第二卷 似是故人 虽然是大白天的,但是当我的目光穿过那第三饭堂的大门,竟然感觉到几分阴森的感觉,那看似平平无奇的一双铁门,竟然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地狱中的幽冥之门。 这莫名生起的感觉,让我头皮一阵发麻,几乎是同时,小时候爷爷给我讲过的故事,还有故事里的一个个鬼怪在一瞬间就全钻进了我的脑海。 我连忙甩了甩头,将这个诡异到有点可笑的想法抛之脑后,专心地打听起学校的各种趣闻。 在路过女生宿舍的时候,眼镜师兄脸上突然挂起一个很有深意的笑容:“女生宿舍一共八层,而男生宿舍却有十五层,要是运气好,分到靠近女生宿舍这边方向的高层,那从阳台往下看,简直就是满目春色,尽收眼底啊。” 我一边代表正义暗暗鄙视眼镜师兄,这么快便从深沉再次变得荡漾,也一边着急地问道:“那师兄,我的寝室在哪个方向?能不能看到那无限风光?” “去到就知道了。” 眼镜师兄神秘地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但是我感觉还是有戏的,不然这厮不会无端端地跟我说这事情,于是我就跟在他的身后,满怀期待地登上一层又一层的楼梯。 奇怪的是,体质绝对可以说是孱弱的我竟然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累!或许,是因为我心里正在天马行空地幻想着师兄所说的“满目春色”吧。 很快,眼镜师兄的声音便打断了我的思路,原来已经来到了我的寝室门口了。 “到了,有人在吗?” 他敲了敲门,朝里面喊道,而我则显得有点木讷地站在门外。 1213,这是我的寝室的门牌号,重重地环视了四周一圈,我生怕自己下次独自回来的时候,在这偌大的寝室楼中迷了路。 门被拉开了,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张帅气的脸庞,与眼镜师兄一样,他也戴着一幅眼镜,但他看起来斯文多了,而且他那一米八七的完美身材个子让我很有压力。 我微微一笑,算是打了个招呼,心下却在暗暗腹诽着:“装啥斯文咧,进来这大学的,有几个是学霸?” 我倒不是对这个初次见面的舍友有什么意见,只是我个人喜欢吐槽,特别是吐那些长得还可以的人的槽。 曾经,我对那些长得比我帅的人很反感的,但是后来我发现,这世界不可能有人比我帅,所以我就改变了,开始对那些长得帅的人生不出什么好感,或许,这也是一个进步吧。 所以看到这舍友后,我对他的第一印像绝对不会有太多的好感。 那斯文的眼镜舍友也是对我一笑,没有说些什么,就把门打开了,里面还有两个人,看来我是来得最晚的人了。 门一打开,顿时,里面六只眼睛同时盯着门口的我。 我这个人虽然嘴上蛮多话的,但实际上还是有点内敛,被大家这样看着,我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了。 好在眼镜师兄还在,他开口给我解围了:“来来,都人齐了啊,你们四个都自我介绍一下吧,以后就是同居密友了。” 。。。。。。 不说还好,一说我更加尴尬了,什么同居密友啊!我的三位舍友也是满脸黑线。 但眼镜师兄却毫不在意:“你们先整理一下,下午的时候去课室报个到,那个你。。。哎,不急着装身,军训之后才是新生晚会呢!” 。。。。。。 说完,这位完成了任务的眼镜师兄转过身离去,只给留下了一个自认为潇洒的背影,离开之前,扔下了了句话。 “任务完成!我去接师妹了,今晚你们自由活动,先到处熟悉一下环境或者出去疯一晚吧,附近的汇泰广场蛮热闹的。”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接师妹”那三个字的语音显得格外的重,听了这句话,我寝室内的人不禁莞尔轻笑。 只有那给我开文的斯文眼镜男没笑,那张斯文的脸上反倒是莫名闪过一丝凝重之色。 “华子,你怎么了?” 看到斯文的眼镜哥哥脸色有异,坐在电脑前抽烟的一名舍友关心道,但在这句话里,我没有听出什么关心意味,只是从话中知道了眼镜哥哥叫华子。 华子微微一笑,说:“没事,想起一些传闻而已。” “什么传闻?” 我一听,好奇之心又被勾了起来,在八卦之魂的熊熊燃烧之下,顿时把自我介绍什么的全都忘了,连随行得行李都忘记放,就只顾着向华子追问了。 “关于汇泰广场的一些传闻而已,以后有机会再说,你先安顿一下吧。” 华子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而是继续整理着他带来的东西,那些已经放好的东西被放得一丝不苟,我都有点怀疑他是不是有强迫症了。 不过人家不想说,我也不好意思追问,只能讪讪一笑,随后把自己的包包放在唯一的空床上面。 “对了,我叫乌封,美术生,来自台山二中,不过你们别想叫我封子啊,我可不疯~” 我自认为幽默地自我介绍道,除了华子脸色还是有点异常之外,其它人都是爽朗地笑了笑。 “我叫宋春明,东北人,也是美术生,疯子你好。” 坐在电脑前的那男生对我笑道,看来他们早已经彼此介绍过了,这次是专程给我介绍的,他的笑容带着北方人特有的爽朗,微黑的肌肤很有活力,虽然身材并不高大,但却是个实打实的阳光男孩,刚刚关心华子的人就是他。 “周一文,我是回族人,不过,你们要是请吃饭的话,不用迁就我,猪肉我也吃的。”周一文笑着说,没有半点作为民族叛徒的觉悟。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目光转而看向华子。 “我叫马华风,一般朋友们都叫我华子,本地人,人称广州金城武。”华子脸色如常地说道,但一听那话,就知道也是个闷骚。 “好,那大家都彼此认识了,要不我们现在就下去搓一顿?”我看了看手表,感觉腹中空空如也,于是提议道。 华子迟疑了一会,说:“要不你们先下去?我想先收拾好东西。。。” “别收了,一起下去吧,吃完回来再收拾,我也好饿了呢。”宋春明笑着,已经走到了门口。 于是,一行人摆驾移步到饭堂。 离我们寝室最近的,就是第三饭堂了,作为不熟路的新生,我们当然是遵从伟大的“就近原则”了。 在进入饭堂的那一瞬间,我又想起了眼镜师兄跟我说的话,心里第一时间就生起了几分不自在的感觉,但是看着宋春明已经走了进去,我也就没想太多,跟在后面走进了第三饭堂。 也许是新生都不知道一年前发生的事情,这个被老生被冷落了近一年的饭堂,再度变得热闹起来,人声顶沸间,我很快就将那个巧合得有点恐怖故事给忘掉了。 我们四个家伙,相互交流着对这所大学的了解,不时发出“荡漾”的笑声,但其实说来说去,也只是各自从校园网上看到的那些,并没有多少新鲜的东西。 于是,我们渐渐就将话题移到了今晚去哪“快活”这个主题上面了。 都是意气风发的青春少年,贪玩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一说到这个,就连外表看起来最文静的华子,眼中都透出了明显的期待。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突然间,周一文提出了一个非常有建设性的提议:“就我们几个去吗?找几个妞来一起来更好吧?” 对于这个提议,我绝对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可是,这突然间的,人生地不熟,哪找妞去啊?我可是第一次来广州市的乡下仔啊! “有了!” 我摸了摸鼻子,有点不怀好意地向华子笑着说;“嘿嘿,华子,你是本地人,应该认识不少妞吧?看你这副模样,想必平日里也骗了不少纯情少女了。” 听了我这句话,其它人神色顿时一亮,全部眼睛放光地看向华子,就好像华子本身就是大美妞一样。 华子扶了扶眼镜,苦笑着对我说:“乌封,我虽然号称本地金城武,但是广州市很大的,我认识的人都在天河区,这里是白云区,就算有妞愿意跑那么远,等她们来到蚊子都睡着了。” “也是喔!” 我失望地叹了一口气:“哎,只能等下午回教室的时候,看能不能勾搭几个同班同学了!” “嘿嘿。。。” 听了我的话,坐在我对面的宋春明发出志同道合的笑声,笑声中的“荡漾”之意,丝毫不加掩饰。 这时,我的背后传来细微的异响,但就在我准备回头的时候,我对面的宋春明却突然骂道:“靠!” 我连忙放弃回头的打算,望向宋春明:“怎么了!” “哇靠,你身后竟然坐着三个美女!刚刚竟然没有发现!都怪你,封子,你说的话太放荡了,把美女都吓跑了!” 。。。。。。 “不就是女人吗?用得着这么一惊一乍嘛!”我装作漠不关心地说,但动作却不慢,连忙回过头,想看看宋春明这小子口中的三位美女。 可惜,我回头太晚了,只看到这三个美女的背影,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走在最左边的那道曼妙的身影有点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这身影究竟属于记忆中的哪一个人。 第三章 手机有鬼!? 都怪宋春明这小子,一惊一乍地,让我错失良机! 我懊恼地想着,回过头来瞪了宋春明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明明是你的奸笑吓走人家好吧?” “切,我的笑容不知道有多纯洁!”宋春明不以为然。 我反击说:“是,非常纯洁,纯洁得只剩下杂质了。” “你们两个一个半斤,一个八两,就不要相互汰了,还是说说我们今晚去哪玩吧。” 周一文笑着打断道:“不然我们去师兄说的那个什么汇泰广场吧?” 一听周一文的话,华子便开口道:“不好吧?我不建议去那里!” 见华子的态度有点奇怪,这让我失落的同时,心下产生了一丝的奇怪:为什么华子那么抗拒那个汇泰广场? 就在我暗暗纳闷的时候,饭堂的另一边,突然传来了一声急促的尖叫声! 尖叫声突然响在吵杂的饭堂里,让原本喧闹的人群突然一静,几乎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看向尖叫声传来的方向。 原来看热闹真的是天性,不管是街边妇人,还是所谓的大学生,坐我对面的宋春明也一样,第一时间站了起来。 “咦?是刚刚那几个美女!”宋春明说着,一双“狼目”闪出了耀眼的神彩。 “美女”这个词就像是一种奇怪的兴奋剂,让我也兴奋地回过头,望向那边,但令我意外的是,我竟然在那边,看到一个熟人。 “咦?是她?” 我的几位舍友并没有听到我的喃喃自语,同样好奇的他们已经坐不住了,特别是宋春明,他眉飞色舞地对我们说:“走,我们过去看看!” 当我们走到那边的时候,周围已经围起了很多人,当我们几个家伙好不容易地钻进了人群的最里面时,终于看清了里面的情况。 被人们围着的,是三个姿色都不差的美女,应该也是大一的新生,在那里面,有一个人是我的旧识,冯晓如。 冯晓如是我的初中同学,那时候的她在同学中并不算突出,说不上美丽,顶多算个清秀,但想不到几年过去,她竟然出落成一个这么耐看的美女,我都有点不敢认她了。 漆黑的长发干脆利落地披在双肩,秀美的脸上并没有半点化过妆的痕迹,但却显出健康白里透红,一双有点清冷的眸子此时正闪着担忧的光芒,看向她怀中的同学。 她的同学面无半点血色,眼睛微闭,安静地躺在冯晓如的怀内,不论冯晓如和另外一个女生怎么叫她,她都没有半点反应。 我走到冯晓如的面前,开口说:“她应该只是晕过去而已,没多大点事,送到校医那就好。” 看见我来了之后,冯晓如的眉宇间明显闪过一丝惊喜,她有点欢欣地说:“封子?你也考进这学校了吗?”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我的确是进了这所学校,但用个“考”字,好像有点欠妥,这年代,只要愿意继续念书的,都有间大学愿意收留,与其说我考进来,还不如说这所大学刚好愿意收留我这种人呢。 “发生什么事了?”我问收起杂念,向冯晓如道。 冯晓如这才想起,现在不是聚旧的时候,连忙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刚刚我们在那边吃饭,但旁边的男生说着讨厌的话,所以我们就换位置了,走到这里的时候,小琪说想拍张照发给她爸妈,我就帮她拿着盘子了,谁知道她刚拍了照片,就大叫一声,然后就晕倒了。” “讨厌的话?呵呵。。。” 我又摸了摸鼻子,自然能够听得出来,她口中的那几个男生就是我们了。 我挤出一丝笑容,而我身后的宋春明没有半点作为罪魁祸首的觉悟,反而笑着说:“自拍?还发给爸妈呢,是发给男朋友吧?” 不过看在我跟冯晓如认识的份上,他的这句话声音很低,也只有我听得清楚了,而一脸担心的冯晓如显然是听不到的。 “该不会是长得太丑,自己被自己吓晕了吧?”我一脸正经,若有所思地说,其实只是想分散一下冯晓如的,缓解一下她的担忧。 果然,她听到这句话后,马上把枪口对准了我,横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你说呢!” 我讪讪一笑,上前一步,伸手在那个叫小琪的女同学的人中上用力一按! “嗯~”别误会,小琪只是发出一声闷哼,随后便悠悠醒了过来,迷惘地看着我,但那双美丽的眼睛中,散发出的目光似乎没有焦点。 “咦,小琪醒了,哇,封子,看来你在你爷爷那里学到不少东西啊!” 冯晓如见我一按小琪的人中,小琪就醒了过来,就惊喜地对我说道,看向我的目光中带有点崇拜的味道。 我爷爷那张嘴,不仅能忽悠我,还能忽悠别人,在我们的县城里,他甚至被称为“灵异百事通”,什么捉鬼啊,驱灵啊,治病啊什么的,就没有听说过他不懂的,所以他在我们那一片还是蛮有名气的。 不过除了医术这方面,其它我都是不相信的,不仅仅是因为我曾经看到的那本小说,而是随着年龄的长大,越来越觉得那些东西实在是太扯了点。 不过“按人中”的这一招,还真是他教我的,想不到效果比我想像中还要好。 我连忙掩饰起自己心里那丝窃喜,装作不骄不躁地说:“呵呵,普通急救常识而已,以后我们军训时应该也能学到的。” 但我的余光却一直停留在冯晓如的脸上,期待她会说一句“你好厉害喔。”或者来一句“别谦虚了,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之类的话,但是事实却让我失望了,她说完第一句话之后,就关心地看着小琪了。 我也只好转过头,问那小琪:“这位同学,刚刚发生什么事了?” 但小琪闻言,脸上露出了恐怖的神情,突然抱住了我的大腿,完全不顾她那已经颇具规模的酥胸已经完全贴在我的身上,就像疯了一般说:“有鬼!这里有鬼!” 闻言,大多数的学生哂然一笑,宋春明更是直接嬉笑着说:“大白天的,有鬼也只是色鬼啊!” 接着,我的几位舍友看向我的目光变了,从他们的眼神当中,我看出了一个事实:宋春明口中的色鬼,好像就是我。 当时的他们都没有发现,人群中有几名老生模样的学生,却是面色大变! 我也没有看到那几名老生的表情,只是担心自己的声名不保,连忙一脸正经地对小琪说:“别以为你是女子,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你再这样我叫非礼的!” 但是小琪对我的话却是充耳不闻,依旧紧紧捉着我的大腿。 冯晓如美目一横,瞪着我说:“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 我摸了摸鼻子,一边感受着大腿传来的波涛汹涌,一边正义凛然地伸出手想要扶起小琪,但却又不知道从何下手,只能对小琪说:“好吧,来,小琪同学,起来吧,我们送你去医务室!” 虽然被一个美女抱着是一件享受,但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身材姣好的少女这样抱着,若是我有了点什么反应,那还不糗死? 我早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了,不会觉得摸到了女人胸前的那两坐大山,就以为掌握了全世界,而且,这种层次的诱惑,怎么能抵得上名声重要?起码也得。。。 呃,说漏嘴了,书归正传,冯晓如听了我的话之后,也伸出手来帮忙扶起小琪,而她那位我还不知道名字的同学,侧是去拣起被小琪地上的手机。 小琪一见,疯了一般大叫:“不要!手机上有鬼!” 听到这话,我的心猛地一抽,再次想起了眼镜师兄的话,于是,我不再顾及抱着我大腿的美妞同学,四下环顾了一遍,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但是我却发现,有几个老生模样的学生,脸色不太好看。 这个时候,人群中传出一一声低语:“难道真的有鬼?这。。。这好像就是去年林若若自杀的位置!” 这句话说得并不大声,但却足以让听到的人脸色一变! 接着,更有人快步离开了这里。我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但依旧开口说:“放心吧,就算有鬼也不是白天出来的不是?” 这句也不知道是安慰小琪还是安慰自己的话说出的同时,冯晓如的同学已经打开了手机,屏幕还停留在自拍出来的照片之上。 手机的屏幕已经碎掉了,但依旧没有影响它的功能,只是用余光扫了一眼手机上的照片,我的冷汗便沾湿了我那单薄的上衣。 照片上小琪的容貌秀美,精致的五官彰显着年轻的活力,白里透红的肤色比起现在那脸无血色的模样要好上不少,除了带着几分小女的矫情,照片的一切都十分正常。 然而,我却分明看到,在那照片之上,竟然有一袭鲜红如血的长裙,飘荡在天花之上! 瞬时,一种难以形容的寒冷笼罩着我的身体,然后身体就变得僵硬了起来。 被莫名袭来的恐惧惊呆了足足三秒,我猛地惊醒,双拳紧紧握住,想要摆脱这种由心下生出的恐惧。 然后,我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量,猛地一抬头,往饭堂的天花望去! 第四章 出师不利 然而,当我鼓起勇气抬起头一看,整个饭堂的天花几乎尽收我的眼底,我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天花上空空如也,只有粉刷得雪白的硅酸钙板,和排列得整整齐齐的灯盘。 明亮的灯光打在我的身上,但我却依旧遍体生寒,我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不死心地再看了一次天花板,这一次我冷静了不少,看得也格外仔细,目光将整个饭堂的上空来回巡视了两遍,却依旧什么也没有发现。 “怎么会这样!?” 我再次喃喃道,丝毫没有察觉到,在不知不沉间,冷汗已经沾湿了我的身体。 接着,我几乎像是抢劫一样,粗暴地从冯晓如的另外一名同学手中抢过了小琪的手机。 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重新打开了手机,但是然而就在我作好一切心理准备,点开相册的那一瞬间,手机黑屏了。 “没电?” 我想像不出,我当时脸上会是怎么样的一个表情,因为那时候,我连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都不知道。恐惧?或许吧。。。 “怎么突然就没电了呢?” 我刚刚看到的手机,明明是还有百分七十左右的电量的,但现在就关机了?有点不合逻辑啊! 我有点不死心地长按住了开机键,但屏幕却迟迟没有任何反应,我不知道这是手中这台手机的续航能力差,还是这当中另有玄机。 难道,冥冥之中,有人不想我看到这张照片?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只白晰而修长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之上! 还在糊思乱想的我猛地一颤,连忙转过头来,映入我眼中的不是我幻想中的红衣女鬼,而是冯晓如那熟悉却又带着几分陌生的脸庞。 我心有余悸地拍了拍心口,脸上冷汗直冒,这不能怪我胆少,而是之前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封子,你怎么了?”冯晓如关心地问道。 我回过神来,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我没事,只是脖子有点累,活动一下。呵呵。。。” 虽然十分的牵强,但是除了这个白痴到天地不容的借口之外,我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来解释自己的异常。 冯晓如的同学低声哝哝道:“神经病!” 看来,我刚刚粗暴的动作吓着她了,可是,我也被吓着了,谁来负责? “莹莹!” 冯晓如有点尴尬地拍了拍她同学的肩膀,我这才知道,原来她那同学叫莹莹,后来更知道,这个骂我神经病的莹莹,姓李。 可能我当时的脸色很苍白,再加上我之前的反应,让她下意识就联想到了什么:“你不会是,发现什么脏东西了吧?” 所谓的“脏东西”指的是什么,相信看过《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的同学都会知道,这个“脏”不是卫生的那个“脏”,而是灵异方面的东西。那部戏里的长腿美女马小铃之所以将她的“灵灵堂”说成是清洁公司,就是这个原因了。 冯晓如之所以会这样想,其实不能怪她乱想,这完完全全是我的问题,不,应该是我爷爷的问题。爷爷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跟我讲鬼故事,而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将这些吓人的故事记下来,回到学校里再将这些故事说给同学们听,当然,最主要是讲给那些胆子小的女同学,至于原因嘛,大家都懂的,那就跟长大后的我们为什么总喜欢带女生去看恐怖电影一样。 那时候还年纪太小,对这个世界还说不上有什么样的认知,很多同学都被我的故事吓过,而冯晓如也是其中一位,她一直都认为,我说的那些故事,都是真实的。 所以,我的反应再加上小琪在饭堂中发生的事,让她第一时间联想到了那些我当时常挂在嘴边吓人的“脏东西”。 “呵呵,你想哪去了?我只是有点不舒服而已,没事。” 我没有把我看到的东西告诉她,一方面是不想吓着她,另一方面是,我自己都不能确定那是不是我自己的错觉,再说,就算是事实,这些东西也不是一句半句能够说清楚的。 “没事就好,既然这样,封子,你能一起帮我将小琪送到医务室里吗?” “嗯,没问题。”我有点心不在焉地回答冯晓如,心中一直在想刚刚发生的那件事:难道,我刚刚看到的一切是怎么回事?难道只是幻觉吗?对于这个问题,我只能自已告诉自己:是幻觉,一定是这样。 因为除了这个驼鸟型想法,我实在解释不了刚刚所发生的一切。 这时,华子看了看手表,对我说:“那乌封,你帮你朋友将她同学送到医务屋吧,我们帮你整理一下你的行李就行,等下直接在教室见。” “好,那就麻烦你了!” 既然华子主动开口帮忙,我也就不客气了,有时候,太过客气反而会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拉远。 华子笑着摇了摇头,意思是不用太客气,然后就拉着还在对我挤眉弄眼的两个家伙离开了,之后在校务工的引路下,我跟冯晓如快就将小琪送到了不远处的医务室。 当校医们听说了事情发生在第三饭堂的时候,表情也是有点奇怪,这让我心下不禁有了一丝阴影。 接着,校医大概地给小琪检查了一下情况之后,我旁边的冯晓如迫不及待地问校医:“医生,我舍友她怎么了?” 校医看了冯晓如一眼,将她拉到一边,低声说:“这位同学身体倒没什么大事,只是精神方面我们也不敢有什么保证,她现在心律较快,可能是受了惊吓所致的,我先开点镇定类药物给她,如果吃上几天,情况没有好转的话,就要送到专业的医院了。” 虽然校医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是我还是听到了他说的话,而且听得很清楚,如果小琪自己有在听的话,她应该也能一字不落地将医生的这些话全听进去,幸好,她现在的状态并没有这个闲心去听。 无论如何,我都不相信一个长得这么漂亮的姑娘会是神经病,除了在心下暗骂了一句校医无能外,也不能做些什么,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也真是的,人家要是有料,早就去名医院当大医生了,还哪用得着在这个不入流的大学里当个不入流的医生? 也不知道是刚刚的情况还对我有所影响,还是校医室里福尔马林的味道太重,不知道为何,我的心情好像十分郁结,连呼吸都觉得不顺,于是便想出去门口抽根烟。 就在转头的时候,发现了冯晓如的另一个同学竟然就站在我身后,我猛地一转身,将我们两个都吓了一跳。 “你干嘛!” 这个李莹莹很不客气地质问道,或许她觉得我想占她便宜吧,我知道,自己在她心里的印象应该不咋地。 我扫了一眼李莹莹秀丽的脸庞,吞下了那句原本想吐槽的话,只在心底不屑道:长得好看了不起啊?难道你还整天以为所有人都只顾着占你便宜?我没有理会这个自我感觉良好的小妞,避开了她就走到了门外。 但冯晓如却跟了出来:“封子,你刚刚说你不舒服?回去休息下吧,我在这里等小琪就好,我已经联系过我们的导师了,她等下会过来的。” 冯晓如一脸关切地说对我说,这让我心里十分感动,当时就将心里的乱七八糟的东西通通丢到了一边了。 我装作很淡然,有点漠不关心地轻笑一声,然后对冯晓如说:“冯晓如,想不到我们竟然再次成为同学,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缘份呢?” 就在我为自己的装逼功力有所进步而沾沾自喜的时候,冯晓如伸出了她的右手,一脸正经地放在我的额头,然后疑惑地说:“没有发烧啊,怎么说这样的话?” 。。。。。。 “这完全就不是我想要的反应嘛!” 我心底呐喊着,脸上却尴尬到死,这时冯晓如才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怎么,开个玩笑都不行?” 冯晓如的笑容真的很美,像一朵纯洁的小白花,但奇怪的是,我以前竟然从不曾发现。 看着那个笑容,我不禁有点心猿意马了起来,于是就发挥我的“脸比城墙厚”神功,讪笑着说:“那个。。今晚是入学的第一天,要不,我们一起出去逛逛?我跟舍友们约好,可能会出去周围熟悉一下环境。” 听了我的话之后,冯晓如的脸上露出几分意动,虽然不知道她是想跟我逛逛,还是只是想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我明显在她的眼中看到一丝期待。 “有戏了!” 我那颗本来就已经荡漾的心,开始了更深层次的荡漾,因为我知道,她应该不会拒绝了。 但我还没有来得及开心,却听到了意料之外的一个答案。 “你们去吧,小琪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我想我要照顾她。你们玩得开心。” 。。。。。。 就像突然从万丈高空坠落一样,我刚刚燃起的希望全部破灭,那颗荡漾的心沉到落底,但真正让我伤心的,却是她接下来一的句话。 第五章 美女同桌 “对了,我听说了心儿家里的事,你不要太伤。。。”冯晓如看着我,有点担心的说道。 但是我却面无表情地打断了她的话:“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虽然我看不到自己脸上的表情,但是我却能听出我的声音有多少的冷漠,不过我却控制不住,因为冯晓如说的那个名字,直接让我的心情跌落到踏入大学以来的最低谷。 辛心儿,那是一段我不愿意想起,不想再去触碰的过去,我以为,我早已经走了出来,但原来没有。 我不知道当有人提起这个名字的时候,我竟然会咸到莫名的一阵呼吸困难,我更不知道,那一场死别,竟然在我的心灵与身体都埋上了大隐患,当然,这是后话。 虽然我跟这个年纪的其它男孩子一样,都装出一幅情场高手的样子,但是,辛心儿的死,却早已经在我的心里筑起了一道无法跨越的高墙,这就是这几年来,每一天我都想着找个女朋友,但是却从来没有找到的原因。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我太帅,所以女生们都自惭形秽,不敢跟我在一起,要知道,我的帅,已经超越了一般的层次。 看到我表情的异样,冯晓如自知失言了,无声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便走进了校医室,她知道,我现在需要安静。 但是,我却不能够安静,因为,这个时候,有两个师姐模样的学生从我的身前走过,她们正在议论着什么,偏偏,就那么一句话飘到了我的耳边:“听说林若死的地方,又出事了,一个新生见鬼了!” 我掐了掐自己的手臂,顿时一阵剧痛传来,我顿时确定,这句话并不是幻觉。那是不是意味着,我在手机上看到的那抹鲜红,也不是幻觉? 将冯晓如还有辛心儿的影子从心底暂时抹去,我开始细细回想,今天遇到的这些诡异事情的始末。 至少,现在已经确认,那眼镜师兄并没有骗我,至于校园网上没有任何相关的消息,应该真的是校方封锁了消息。 而小琪出事,也是真真切切的,她到底看到了什么? 跟我看照片时第一眼看到一样? 那么说,我看到的不是幻觉?那手机的照片上,的确存在着不应该存在的东西? 但如果不是幻觉,为什么其它人都看不到照片上的异常? 难不成小爷我天赋异禀? 我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还真的是差不多,我与常人,的确有所不同。我更没有想到,这不同之处,竟然来自于刚刚才被冯晓如提起过的“心儿”的身上! 但我不知道这两件看起来毫无关联的事情,竟然会扯上千丝万缕的关系。 记得在我半大不小的时候,我曾经有过一个愿望,那就是能拥有一双与人不同的眼睛,比如,可以看穿美女们的衣服的透视眼。难道这跟我的愿望有关? 可是,我要的是看穿衣服的透视眼,不是能看到恶鬼的阴阳眼啊,老天啊,命运啊,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不过,想起那已经没电的手机,还有我当时抬头寻找无果的饭堂,我知道,这件事情,不会轻易看见答案,所以我只能带着这些疑惑,走向教学楼,寻找起属于我们室内1班的课室。 不得不承认,我是个绝对的路痴,虽然我很顺利地找到了艺术系的教学楼,但我花了半个小时,都没找到属于我的班级,心里不禁有点心急。 但却找不到人来问路,倒不是说一个人都没有见到,而是因为现在出现在教学楼的,基本上都是新生,大家都不太熟悉环境,问了也是一问三不知。 有人说,心理因素会直接影响身体,比如人在心急、紧张的时候,引起交感神经兴奋,同时植物神经受到抑制,再由于控制排尿的神经是逆反射神经,受植物神经控制,所以人类一紧张就想排尿。 也不知道是心太急还是真的急了,我突然感觉到一阵尿意,于是就想先找个洗手间。 不过,命运这种事情,还真tm难说清楚,当我全心全意去找我们班的课室的时候,怎么找都没找到,但当我想找洗手间的时候,却意外发现了我们班的课室,当然,洗手间我还是没有找到的。 看着门前写着“室内1班”的那几个大字,我怎么看都觉得刺眼。 于是,我决定先不去洗手间了,而是先进课室,因为我不确定,如果我再去找洗手间的话,我还能不能顺利在上课之前,重新找到这个课室。 当我推开门之后发现,我寝室的那几个家伙已经在里面了,此时正散乱地坐在教屋内,但无一例外,他们的身边都坐着一个姿色上乘的女同学。 我一眼扫过,课室里还有几个长相还算可以的女同学,但身边也坐着一个个正在献着殷勤的男同胞,除此之外,其它所有的女生都长得有点惨不忍睹。 本来满心的期待化成泡沫,我只能像征式给他们打了个招呼,然后径直走到最后面的一排座位,选了一个靠墙靠窗的位置,这是我一向以来的习惯,特别是没有美女相伴,坐哪不是坐? 一般来说,新生入学的第一堂课都是比较无聊的,因为这一堂课没有实质的内容,唯一的意义就是让这群以后会在一起呆上四年的人相互介绍。 因为我的脑海一直环绕着眼镜师兄给我说的那个故事,还有照片上的那一袭鲜红似血的长裙,所以也没有太过留意大家在做什么,只是二话不说,趴在桌子上,梳理着事情的始末。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悦耳的铃声响了起来,我抬起头说了句:“果然是大学,连上下课的铃声都这么高大上。” 这时候,我身边却传来一声轻笑:“是啊,这远不是高中时候那些刺耳的铃声可比的。” 我这才发现,我的身边竟然也坐着一位美女!就这长相,绝对是班花! 哇靠,果然是好人有好报啊,如果不是哥们我好心将小琪送到医务室,怎么会有这种好事等着我?我呆呆地看着我身边的美女同桌,一时间心里如同有一万只草泥马在奔腾,激动不已。 “不好意思啊同学,我来得比较晚,只有这个位置了,你不介意吧?”美女同桌看我不说话,还以为我不喜欢她坐我身边,就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不会,当然不会,求之不得。。呃,不是,我意思是,大家都是同学,坐哪都一样。”我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说道。 “呵呵,你好,我叫黄馨玉,你可以叫我yoyo。”我的美女同桌说着,还伸出她那白皙的右手。 我想都没想,就伸出双手捉住那只可爱的小手,道:“我叫乌封,单身。” “果然是美女,长得漂亮不说,还特有教养,又温柔!最重要的是,连小手都滑过别人的!”我心里美滋滋地想道,不过这可不能怪我,这是个看脸的世界,女孩子只要长得漂亮,放屁都是香的,要是一恐龙,别说有温柔了,就算柔情似水,那也只能是工业污水! yoyo被我这样捉住手,脸瞬间就红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的脸可以红得这么快的,就像开灯,“啪”的一声,灯泡就亮了。 “呵呵。。。那个,乌封同学,老师来了!”yoyo说着,有点慌张地抽回了手。 我懊恼地转头一看,一个老师模样的家伙出走了进来,年纪并不比我们大多少,大概也就是二十多的样子,随着这家伙的出现,原本有点喧闹的课室安静了不少。 “这家伙,来得真不是时候!”我心里暗骂道,我相信,在那一刻,跟我有同样想法的人,并不少,因为我看到周一文那小子正在很狼狈缩回原本已经搭在他同桌那秀肩上的狼爪。 “咳~” 青年男子看了一眼课室里的我们,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然后说出了一句大家意料之中的开场白:“各位同学,大家好,我叫易仁剑,是你们今后的教导员,也就是相当于你们的班主任,以后同学们在学习跟生活当中,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来找我。” 这句话很普通,要是说有亮点的话,就是易仁剑的名字了,因为大家发现,他的这个名字无论怎么说,都跟“一**”一模一样,这引起了不少同学的发笑,当然,也包括身边的美女同桌yoyo。 那个略带羞涩的笑容,看得我有点醉了。顿时,心里因为饭堂事件而引发出来的种种郁结,消减了不少。 接下来,便是同学们的自我介绍了,大家都是热血方刚的少年,除了几个比较内向的同学之外,大多都是脸皮堪比城墙厚的家伙,一个个在台上说得像相亲一样,特别是那位自称广州金城武的华子。 我的位置坐在最后面,同样也是最后一个作自我介绍的,在无数或惊艳,或妒忌的眼光中,我再次做了一次自我介绍。 但是让我不满的是,我虽然一再强调,但是同学们都是叫我“封子”,就像是约定好的一样,看来,这个“疯子”之名是跑不掉了,对此,我只能苦笑。 让我意外的是,这个“一**”竟然告诉我们,如非必要,都不要去第三饭堂,这让我的心,莫名地一突。 第六章 晓如失踪 当然,老易并没有说那里出过什么事,只是说第三饭堂的饭菜不太干净。 听了他的话之后,华子竟然出奇地回过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十分的奇怪,不过我却没有看到。 接着,教育员老易在介绍了一些学校的概况和接下来这几天的新生安排后,还告诉大家,军训会在明天下午集中,然后统一坐车到附近的一处军训基地开始军训。 这消息的作用是,直接让一大群自认为娇小玲珑的恐龙们大声地抱怨了起来,说什么“能不能不去?人家受不的了啦~”之类的话。 听得我头皮了阵发麻,甚至连第三饭堂跟那件红裙的事情都忘记了,那是我第一次觉得:有时候,人比鬼还要可怕。 或许老易也有同样的感觉,随便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我也感觉有点兴趣缺缺,虽然我也认识一个大美女yoyo,但我发誓,我绝对是抱着欣赏的态度结交这个同学的,所以我也找了个借口离开。 千万不要说我刚被冯晓如拒绝了一次,所以就怂了,我不是那样的人,虽然,我在离开的时候,看到华子他们正跟那三个刚认识的女同作在兴高彩烈的说着些什么,心不禁有点小羡慕。。。 我跟他们不一样,我是正人君子! 抱着这样的念头,我回到寝室楼,但走到寝室的门口才发现,我竟然没有寝室的钥匙!最后,只能又跑到一楼宿管处叫那个老伯开门。 虽然最终如愿进到了寝室里面,但连续登了两次十二楼,以我的体质,早就累得腿软了,所以当我看着已经被华子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床铺,我什么都没想,倒头便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电话声吵醒了,不是手机,而是寝室的电话。 我知道那不是找我的,因为我没有跟任何人讲过这个电话,甚至我都不知道这个号码,但是其它三个有异性没人性的混蛋还没有回来,我只能去接这个电话。 出乎意料的是,我拿起电话,对面直接传出一个沙哑的声音:“乌封在吗?” 我愣了一下,然后说:“我就是,谁找我?” “我是宿管,有人找你,你下来一下。” 原来是宿管那个老伯,我就对他说:“叫他上来呗。” 开玩笑,我刚刚才跑了两趟,又要我下去?打死都不下去!但宿管老伯下一句话就让我回心转意了:“男生楼,女生不准进去!” “女生?谁呢?难道是冯晓如?” 这是我的第一感觉,因为这个学校里,我只有她一个旧识,我也把我的寝室号告诉过她,但是,当时我也有把自己电话号码告诉她的,为什么不直接打我手机呢? 于是,我疑惑了,然后下意识地问了句:“长得漂亮吗?” 对方愣了一下,然后劈头盖脸地吼了句:“自己下来不就知道了?”接着,就把电话挂了。 于是,我只能又开始了一次十二层楼梯的长征。 很快,我就看到了找我的人,不是冯晓如,竟然是李莹莹! 我心道,这妞怎么来找我了?难道看上我了?于是,还没走近就说了:“莹莹美女,找本帅哥啥事?” 听到我的话,李莹莹马上抬起头,一看到我就直接说:“晓如失踪了!” “啥?”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李莹莹似乎也感觉到自己太过慌乱了,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又说道:“晓如她不见了,电话又不接,怎么找都找不到她!”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不见了?” 我有点疑惑地问道,心里却觉得李莹莹有点小题大作,人家冯晓如一个成年人,要做自己的事情有什么好奇怪的,难不成出去还要向她李莹莹报告不成? 李莹莹看我的表情,就猜到我的心思了,奇怪的是,她竟然没冲我发火,而是一脸焦急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我。。我找过老师,但她说这谁都有点私事,叫我别管,但我觉得这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 “等等!” 我看她一脸认真的表情,也不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于是就没好气地说:“你不会是觉得我绑架了晓如吧?” “不是!她。。。” 李莹莹看向我的眼神带着慌乱:“她去了趟第三饭堂了,然后就不见了!” 第三饭堂!? 当李莹莹说出这个词的时候,我的心突然猛地一跳,无缘由的心里一慌。 我的表情开始变得凝重,冷静了一下之后,对李莹莹说:“你说清楚点,她为什么去第三饭堂,接着怎么样不见的,详细地告诉我!” “是这样的。。。” 接下来,李莹莹花了五分钟的时间,将事情完完全全地说了一次。 原来,在我离开校医室的之后不久,李莹莹也回班里上第一堂课了,但是因为联系了小琪的父母来接小琪,所以晓如并没有走,而是在等小琪的家人。 直到晚上九点多的时候,晓如才回到寝室,原来她与小琪的妈妈一起送小琪到医院去了,回来之后,晓如就继续收拾早上没有收拾好的东西,完事之后都十点多了,由于一整天都没有怎么吃过东西,她就想叫李莹莹一起去楼下的饭堂吃夜宵,但李莹莹想要洗澡,所以就没跟她一起去,结果,等了一个多小时,晓如都没有回来。 听到这里,我就打断了李莹莹的话:“会不会到其它饭堂吃夜宵了?或者到了校外?” 李莹莹摇了摇头,肯定地说道:“不可能,我已经到其它饭堂都找过了,而且,我问了校门口的保安,他们说没见过晓如出去,最重要的是,保安告诉我,学校所有饭堂,都在十点钟准时关门,晓如她不可能在学校里吃到夜宵的,但是她却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我脸色很凝重地问她:“那你的意思是?” “还记得小琪在饭堂说的话吗?我怕。。。”李莹莹没有说下去,但我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因为,我想的也是一样的。 她指的是那一句“有鬼!”。 “你先回去,我去第三饭堂找找!”我对她说道,接着便往第三饭堂走去。 “我也要去!” 李莹莹在我背后说道,然后小跑了几步跟上了我。 我没有拒绝,因为说实在的那一句,我有点怕,于是,我带着她一起来到了第三饭堂的门口,可是我们却进不去,因为第三饭堂的大门紧紧锁着。 “怎么办?”李莹莹站在门前,有点无助地看着我。 我刚准备说话,却听到饭堂内传出一阵若有若无的笑声! 顿时,我开始觉得周围的温度好像下降了,很自然的,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有没有听到!?”我连忙问身边的李莹莹,不知道是我的语气太过激动,还是我话里的内容,让她吓了一跳。 “听。。听到什么?”她的声音已经带变了,带着哭腔,显然吓得不轻。 我摇了摇头,没有告诉她那笑声的事情,只是说:“没,我电话响了,你在这里等等我!” “嗯!”李莹莹点了点头,但马上又加了一句:“喂,你别走太远!” 我没有理她,但也没有离开太远,走到一边掏出手机,按了一个熟悉的号码,很快,熟悉的声音就出现我听筒之中。 “小封啊,这么晚找我什么事?不会是第一天上学就想爷爷我了吧?” 没错,我正是打电话给我爷爷,因为我隐隐觉得,他能帮到我。 “爷爷,我现在很严肃地问你一件事,你一定要认认真真的回答我,因为这可能关乎人命!”我用很严肃的语气对着电话另一头的爷爷说道,但声音却是止不住的颤抖。 “人命?这么快想要造人了?说吧,是不是想爷爷传授你几招泡妹子大法?我跟你说,这个我可是经验丰。。。” 爷爷又准备扯皮,我连忙打断道:“别玩,我很认真的,爷爷,从小到大,你给我说的那些鬼故事,到底是真是假!” 我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也不管李莹莹是否有听得见,我承认,自我听到那笑声开始,我就慌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才传出爷爷的声音:“小封,你遇到什么事了?先冷静地跟爷爷说说。” 爷爷没有直接回答复我,但是这个回答却给了我莫名的信心,于是,我就将今天所发生的事情,从饭堂的尖叫声,到晓如的失踪,再到那若有若无的笑声,以最快的速度,一一告诉了爷爷。 “偏偏是今天?这事情很麻烦。”爷爷的回答很简短,但却让我心下大定,很麻烦?那就是可以解决了? 但我还来不及开心呢,爷爷又说话了:“小封啊,你现在先回去寝室,别想着进去找人了,我不想失去唯一的孙子。” 听了这句话,我心头一寒,几乎是哆嗦一样,但下一刻,就化为了愤怒,我对着话筒几乎哆嗦一样吼道:“我不会再眼睁睁地着着身边的朋友离我而去!一次也不行!” 这句话太大声了,连一旁的李莹莹都跑了过来,担心地看着我。 而爷爷却没有说话,但我能听到他微微叹气的声音,我有点后悔刚刚对爷爷说话的语气了,然后低声道:“爷爷,对不起,但是,你有办法的救晓如的,对吗?” 第七章 鬼婴 电话的那一头沉默了一会,然后又传来了爷爷的声音,只是,有点沉重:“办法我可以告诉你,但是很危险,要不要去做,你自己决定,小封,你也是个大人了!”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说:“说吧,我在听。” “在我送给你的那个钱包,有个被缝起来的夹层,那里面有一张红色的符,嗯,就是之前你用来换冰棒的那一张。” 爷爷顿了一顿,又开口说:“你可以进去找你的那个朋友,有那张符护着,你应该不会有事的,但是你千万不要想着对付那只鬼,一定要记住!” “嗯,我知道了。” 我答应了,不是敷衍爷爷,而是很真心的答应了,其实只要能顺利救到晓如,谁会傻到愿意跟鬼去拼命啊? 但是,我没有想过,事情往往不像我们想像的那么顺利。 这时候,爷爷又说了一句:“我现在就赶过去,应该零晨三四点就能到,希望不是去为你报仇。” 我愣了一下,然后问爷爷一个问题:“爷爷,你到底是什么人?” “如果今晚你没死,我就考虑一下告不告诉你!” 爷爷说完,直接挂了电话。我有点郁闷地咒骂了这个老头几句,就收起了电话,取出钱包,撕开被封起来的夹层,果然有一张被折叠起来的红符。 就在我想着要用什么办法进去第三饭堂的时候,我的眼睛看到饭堂侧面有一扇未关紧的窗户。 我的目光到了窗户那里就被黑暗隔断了,仿佛,那穿窗的另一边,属于另一个世界,看得我头皮发麻。不过我倒是没有觉得奇怪,为什么就在我想进第三饭堂的时候,偏偏就那么巧,竟然有个窗户没关好,就好像专门为我而留的一样。 可能是我下意识认为,学校的治安一向不错,而且饭堂中又没有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所以没有关窗也是正常的。 这个时候,李莹莹她也看到了那窗户,她小心翼翼地问道:“我们进去?” 我想了想,拒绝了她的话:“不,你回去吧,要是被人发现我们两个在里面,会有人有闲言的,放心,如果晓如在里面,我会找到她的。” 我倒不是真的怕什么闲言,而是因为爷爷说过,我手中的符可以保住我,但如果多了一个她,那就说不定了。 李莹莹她没有灵符在手,进去很可能会出事,所以,让她陪我进去,绝对不是一个理智的选择。 李莹莹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周围还本还开着的路灯,全都熄灭了,周围突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十二点了! 虽然我的手表已经不走了,但是老易说过,学校十二点就全部关灯,所以,这个时候一定是十二点。 这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大家都知道,有太多的灵异事件发生在这个时间了,因为这个时候阴气是最重的。 我甩了甩头,将这不安的念头甩出脑海,但却发现,眼前的整个世界竟然陷入了一片淡淡的蓝色光华之中,这个时候,我们的眼睛已经适应了路灯被关上后的黑暗,也能够借着月色看隐隐看清眼前的东西的轮廓了。 “怎么回事?”我喃喃道,周围并没有开灯,不可能有蓝光的。 李莹莹显然也看到了,但她却发现了问题的所在,指着天上对我说:“是月亮,你看!” 顺着她的手一看,天空中挂着一轮满月,而那月亮,竟然是蓝色的!地上的东西之所以会有蓝光,就是因为这个奇怪的月亮的月光。 蓝月亮我也听过,当然不是某洗衣液品牌的名字,爷爷的故事里就提到过蓝色的月亮,他说这是大破日,阴气极生,但按科学的说法,这只是一种奇特的天气异像,是很正常的一种现像。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不是所有的科学,都是正确的。 “好了,已经十二点了,你先回去吧。” 我没有再去理会那诡异的月亮,而是对李莹莹说道,因为我已经打算要进去了,如果冯晓如真的在里面,我每浪费一秒钟,她的危险就多上几分。 “那。。。那我先回去了。”李莹莹有点不肯定地说道,显然,她改变主意是因为她害怕了,比先前更怕,或许是因为灯灭了,也或许是因为这个不寻常的月亮。 “嗯,回去小心点。”我点了点头,努力装出一副淡然的样子。听我这样一说,李莹莹也点了点头,然后就转身走掉了,还是跑着走的!我心里暗骂一声:还真的走啊,你可以在这外面等的啊,没义气的小妞! 当然,我是不会将这句话说出来的,因为我害怕她听到这句话之后,又倔强地留了下来。 您要问我听过了那么多的鬼故事,我胆量应该很大吧?其实我负责任的告诉您,让您失望了。我的胆子一直很小,周围一黑我就紧张! 更何况,我已经确定了里面有只鬼在等我,试问,我能不怕吗? 像是看出我的心虚一样,里面竟然又传出了那若有若无的笑声! 我的头皮一阵发麻,甚至打起了退堂鼓! 但是,突然间,我想起了爷爷小时候在给我讲鬼故事的时候,提到过一句,那就是人怕鬼,其实鬼也怕人,如果要遇到鬼了,一定要装作不怕它的样子,那样的话它才会忌惮你。 我曾经将这些当笑话来听,但是,这一刻,我已经知道,爷爷说的,并不是故事那么简单,所以,我装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走向了那扇窗户。 走了进去,我第一时间摸到了门口的位置,因为我知道,在那里会有饭堂里所有照明电路的总开关。 “啪~”的一声,整个饭堂变得灯火通明起来,我的心也稍微踏实了一点,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听见一个小孩子的声音。 “叔叔,你在做什么呢?” 小孩子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我连忙回过头,只见一个衣着单薄的小男孩站在我的身后,看起最多就一岁多点,严格来说就是一婴儿,而不是小孩,但却出奇的是,他会走路会说话。 我疑惑地看着他,他也正在可怜巴巴的看着我。 第三饭堂楼上就是教师宿舍,我猜,这可爱的小家伙一定是某个老师的孩子,可是我却没有去想,这个小家伙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大门紧闭的第三饭堂。 也许是灯火通明的环境给了我信心,所以我没有往诡异的方向去想,呆是看着这个可爱的小家伙,轻笑道:“呵呵,不要叫我叔叔,要叫哥哥,知道吗?哥哥是在找人呢。” 面对这么个小屁孩,我心里生不起任何责怪的意思,虽然他刚刚突然在我背后说话让我吓得冷汗都冒了出来。 “好的大哥哥!” 小家伙甜甜一笑,他长得很俊,虽然还很小,但长大后一定是风靡万千少女的存在。 我不禁在想,要有多么优秀的基因才能生出这么俊俏的小孩子,于是我问道:“小可爱,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呢?你爸爸妈妈呢?” “大哥哥,我也不知道爸爸在哪,你能带我去找爸爸吗?” “好,跟哥哥来吧,我带你去找,来,哥哥抱你。” 我向小男孩伸出双手,想要抱起他。但这小家伙却摇了摇头,可爱地笑着说:“不用了大哥哥,我自己走就行,妈妈说我要学着走路了。” “那好吧。”我心想,这家伙应该是在害羞,也没想太多,只是想着先把这小东西送出去,找个保安带他找自己的父母,因为他在这里很危险。 晓如的事只能暂时放后点了,我想着向那扇还没关上的窗走出几步,但回头一看,却发现那家伙才走了一步。 想到晓的处境,我不能浪费太多的时间,于是我就想吓吓这家伙:“小弟弟,要走快点喔,不然你爸爸会担心的,你让他担心,他就不要你了。” “可是大哥哥,我走不快,我平时都是用飘的。。。” 说着,那个原来可爱的家伙竟然缓缓飘了起来,像是在给我示范怎么飘一样,嘴角竟然还带着诡异的笑容! “哇靠!!!” 我双腿一软,差点没跪下,本想着吓吓对方,却被对方吓了一大跳,这倒底怎么回事?这里面的不是红衣女鬼吗?怎么成小屁鬼了? “这是幻觉,一定是幻觉!” 我一边揉着自己的眼睛,一边告诉自己:要是有鬼也是女鬼啊,说好的红裙呢?哪有小孩子穿红裙的!?这一定是幻觉!等我再睁开眼睛,小男孩一定还站在地上的,一定是这样! 谁知道,当我睁开眼睛,眼前却什么都没有,没有飘在半空的小男孩,也没有站在地上的小男孩。 “果然是幻觉吗?” 我喃喃道,但心里却有点难以言喻的压抑,那个时候,我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离开这里! 但是,我不能走,晓如还在这里!就在我里自我挣扎着的时候,身后却又响起了那小男孩的声音。 “大哥哥,你不是说要带我去找爸爸吗?我们走吧。” 小男孩的声音由远及近,到最后简直就像贴着我的耳边说的那样。 第八章 舌尖血妙用 在这以前,我不知道什么叫汗毛直竖,但是当那小男孩,不,应该是小男鬼,突然出现在我的身后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了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个时候,饭堂那明亮的灯光连续闪了几下,然后统统灭了,可怜的我再次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这个变故无疑是将我心中恐惧一下子引爆了,几乎是下意识地,我撒腿就跑! 但没跑几步,我就撞到了什么东西。 黑暗中,我的身体很全面地跟地面来了个亲密的接触,同时,右边小腿传来钻心的痛楚,应该是撞到餐桌的脚了。 夜,出奇地静,我只能听到自己那粗重的呼吸起和急促的心跳声。 我强行鼓起了几分勇气,爬了起来,大致判断了一下方向,便一跛一拐地“跳”我进来的那个窗户。 但让绝望的是,我竟然走错了,我的确冲到了窗户边,但这个窗户全都是紧紧锁着的!而且,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没办法将它打开! 这个时候,又是“啪”的一声,所有的电灯竟然又重新亮了起来,空如其来的强光让我的眼睛一阵刺痛,不由紧紧闭上了眼睛。 但马上,我又睁开了眼睛,因为我不敢让自己闭上眼睛,要知道,我的身边可是有一只鬼! 我的身体死死地靠着墙壁,墙面传来厚重的感觉,这让我心里稍微安定了几分,开始环视起周围。 但奇怪的是,过了很久,周围也没有半点动静,整个饭堂空荡荡的,没有人影,也没有鬼影。 这让我不禁有点疑惑,那只小鬼呢? 我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什么表情,但一定是十分紧张的,我来回地看着空荡荡的饭堂,却再也没有发现半点的异样。 难道,那只小鬼其实只是想吓吓我,并没有想害我的心?但是,下一刻,我便抛开了这个单纯得可笑的想法,因为,我已经感觉到了它的存在! 而且,就在我背后!!! 就在我惊慌失措地转过头看的时候,竟然看到他就在我的身后盯着我,那幼小的身体竟然有一半嵌在墙上! “我靠!!!” 我差点崩溃了,我这个笨蛋,竟然忘记了,鬼无形的! 无形?那是一个什么概念?以前我或许不理解,但那时候,我终于明白了,那也就是说,鬼是可以穿墙的! 别问我怎么知道鬼是无形的,我只能说:没有见过鬼飘,难道还没看过鬼故事? 鬼故事?突然间,我想起了在那些鬼故事或者电影里,人家那些捉鬼的是怎么对付厉鬼的,最常用的,那绝对要数灵符了,灵符一拍,鬼就尖叫着魂飞魄散! 至于灵符,我身上就有啊! 想起爷爷刚刚才提起的那张红符,我顿时喜出望外,也不知道从哪冒出的热血,我伸手进口袋,把那符给拽了出来。 都说人在危险的时候,能够超越极限,以前我是不信的,但那一刻,我信了,因为这个复杂的动作,我竟然在零点一秒之中做了出来! 其实很容易理解,我就像是一个被人迫到绝境的江湖浪子,突然手上多了一把奢龙刀,心里突然生出神挡杀神,佛挡**的豪迈,这个时候,我做起事来自是倍有劲头。 鬼?我怕什么?我有红色灵符! “急急如律令!”我大叫一声,像模像样地将手中的黄符猛地拍到背后的墙上! 顿时,我觉得身体一暖,再也没有原先那种冰寒刺骨的感觉。 “真能行!?” 我高兴得直接叫了出来,就差没有手舞足蹈了,看来我也有当捉鬼大师的潜质啊。 但是正当我得意洋泮地转过头时,却发现,那个鬼男孩竟然没有像我想像中那样烟消云散,而是变得更加狰狞了起来。 他那没有眼珠子的眼眶里突然升起一点诡异的红光,随着这红光的出现,我突然又觉得身体一冷,比先前更冷! 如果说之前那种冷像是在冬天里没穿衣服裸奔,那现在的这种冷就是整个人裸身赤体地泡在北极的冰水之中! 我都还没有反应过来,那小鬼就直接出现在我的面前,向着我阴阴一笑! 看着那个笑容,我差点没被吓哭,说句丢人的话,在那一瞬间,冯晓如的失踪早被我丢到一边去了,我心里只有无尽的恐惧,还有想离开这里的冲动! 但是,我去没有逃,不是我不想逃,我很想逃,但双腿却像是被定住了一样,怎么也迈不出去。 接着,一双细嫩而冰冷的手便把我的脖子捏住,直接把我的身体提起,可怜的我,连脚尖都无法抵到地面! 我努力地伸出双手在面前胡乱地拍打,但却一点作用都没有。 这一刻,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一开始这小鬼不让我抱,又只是吓吓我,而不是直接攻击我了,他是在害怕,他一直在害怕我手上的那张符! 爷爷说过,那张符只能保护我,却不能对付鬼,那就是说,我有那张符在手上,这小鬼最多只能吓吓我,不会对我造成什么威胁,但我也不能利用那张符去对护它。 但我傻傻的把符当作致武器一样拍了出去,现在符已经不在我的手上,这可恶的鬼自然就对我下手了! “md,这是什么鬼啊?还会三十六计?” 我暗骂了一声,心里叹道:爷爷,看来你过来还真是只能为我报仇了。 很快,我就没有心思去想这此了,因为一阵窒息的感觉传来,我以为自己挂定了。 渐渐的,我感觉到我的痛苦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安宁,我不知道用安宁这个词合不合适,只觉得好像很累,眼皮很沉,就好像有一种力量在呼唤着我去睡觉一样。 不行!我绝对不能这样睡着! 我知道,如果我真的睡了过去,那可能就真的挂定了! 没有办法之下,我一狠心,用力地在自己的舌头上咬了一口! “啊!” 剧烈的痛楚让我不禁叫了出来,同时,口中的血沫不自觉得喷向鬼婴,它竟然也发出了一声惨叫! 这惨叫让我清醒了几分,而最令我惊喜的是,那鬼婴掐着我脖子的双手,竟然松开了! 这东西?怕我的血? 我的心里第一时间闪过这个念头,拼命似的连忙吸了几口气,补充刚刚被掐住时变得空虚的肺部,然后猛地朝着这鬼婴将开了猛烈的进攻! 怎么进攻? 开玩笑,当然是朝它吐血啊! 我的推断的确没错,这鬼的确怕我的血,当我的血混合着唾沫喷到那家伙的身上,它的身上就冒起了黑烟,它的脸上也显现出痛苦的表情。 “老子果然天赋异禀!”我心下大定,再次有了屠龙刀在握的感觉。 其实,倒不是我的血有特别作用,而是所有人的血都有这个作用,不过不是任何血都可以,只是舌尖上的血才可以,因为舌尖上的血阳气最重,对于以阴气为命的鬼物来说,是致命的武器。 但我只需要知道一点,那就是我有对付它的方法了! 于是,第三饭堂里出现了一个怪异的情景:一个看上去像是大学生模样的家伙,正一跛一拐地追着一个飘在半空的小孩子不断地吐口水。。。 谁知道,这家伙个子不大,十分的灵活,虽然是飘在半空,但却每每能避开我的“血沫飞弹”,除了第一下能喷到它之外,其它一次都没有沾到它。 所以,从场景上看,好像是我在占上风,但其实不然,它只是忌惮我的舌尖血,我同样没有办法收拾这家伙。 要知道,我只是个普通人,又不是自动喷血机,很快,我舌尖上的伤口就再也没有血可流了。 当我连喷三口,却连唾沫都喷不出的时候,那个鬼婴发出一一声十分渗人的笑声:“嘻嘻~大哥哥,还玩吗?” “玩?我玩你妈个头啊,我现在是玩命啊!” 我一边想着,一边又咬了一口舌头,那感觉,还真tm的痛,但是没办法,为了小命,只能拼了。 这一次我学聪明了,我并没有急着喷它,而是咧嘴一笑,让它看到我口中的血,但却没有轻易喷出去。 果然,这家伙看我这样,也不敢上前了,只是站在我前面的不远处与我对峙,我见它不动,我也没浪费我的血,毕竟血是有限的,我拿去卖还能换几个钱呢,但是,我也得想办法把这个家伙解决,不然我一定会吃亏。 这个时候,我对面的它也愣住了,像是在奇怪我为什么这么笨一样,我捉住机会,一扑而上,同时,口中的血沫飞吐而出! “啊~~~” 鬼婴发出凄厉的叫声,显然被我伤到了。 我喷我喷,我喷喷喷! 它的惨叫给了我勇气,我一连吐出了近十口血沫,直到口中再也喷不出任何东西,这个时候,这个鬼婴已经化作一团轻烟消散,看样子是魂飞魄散了。 无力靠在墙边,我的身体就像虚脱了那样,浑身没力,但值得我开心的是,我终于消灭了那鬼婴,这意味着,我安全了。 “咦?不对,怎么还是这么冷?” 这个时候,我终于想起了那袭红裙,也想起了,她才是正主!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背后响起了一道令我毛骨悚然的声音:“你竟然杀了我的孩子?” 第九章 长舌及腰 “你竟然,杀了我的孩子?” 一道沙哑而愤怒的声音冷不丁地响在我的身后,语气中还带着无法掩饰的怨毒,听得我头皮一阵发麻。 毫无疑问,这声音应该就是发自那个我在小琪手机上看得不清不楚的红衣女鬼之口了,而刚刚那只被我干掉的鬼婴,竟然就是红衣女鬼的孩子! 现在好了,打了小的,现在大的出来了! 真不知道我上辈子到底作了什么孽,是非礼了一群母猪呢?还是杀了谁全家?这样的事都被我摊上? 怎么没有人告诉我,鬼还能生孩子呢!? 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我的心情了,如果非要形容一下,或许,那就叫哀莫大于心死吧。 不过这个时候,我也从惊魂未定中恢复了一点,连忙爬了起来,心里生出一个念头:那就是想要去捡回我的那张符。 爷爷说它能保我性命,那它就是我的救命的稻草! 但我还没来得及过去捡那张符,就有一道身影挡在了我的面前,一袭落地的红裙,鲜艳如血,我的目光不断向上移,终于看清了这红裙女子的模样。 虽然乌黑的长发散乱地遮住了她大半面孔,但我还是看清楚了她的五官。一双深邃的眸子,高挺的琼鼻,薄薄的嘴唇,还有那尖尖的下巴,虽然面无表情,但却不知道为何,竟然透出一股楚楚可怜的味道。 这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女人,大多数女性只能用漂亮来形容,但我眼前这个女子,却足以担起“美丽”这个形容词。 可以说这张脸除了脸色苍白一点之外,足以秒杀很多明星。我看着眼前的女子,啊不,是女鬼,我看着她,心里竟然生出几分惊艳的感觉! 自古多情是红衣,一半妩媚一半伤,我的心头,莫名冒出这样的一句话。 如果换一个时间,换一个情景,可能我会厚着脸皮去跟她搭讪,但是,现在。。。别开玩笑了,刚刚才经历了一次恶战的我,当然不会再天真的以为,这个长得美丽异常的女子会是一个正常人了。 显然,她也是鬼!而且就是捉走晓如的那个红衣女鬼!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这红衣女鬼竟然缓缓走向我!红衣女鬼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不知道是不是鬼的眼神都是这样,她看向我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个死人。 “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我的孩子?”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难道告诉她,因为她的孩子是鬼,所以我要代表造物主消灭它?如果我那样说,一定会死得更快吧? 但是,我还能怎么回答呢?别无选择之下,我大吼了一声,像是给自己打气一样,叫道:“妈的!我能干掉一个,就能干掉两个!” 接着,我随手就拎起了旁边一个不大不小的垃圾桶,想都不想,直接用力地一掷而出! “嗖~”的一声,垃圾桶从我手中飞出,在半空划出一道暗影,狠狠地撞向红衣女鬼,但那垃圾桶竟然直接穿过了它们的身体,就像是穿过一片虚无! 半人高的垃圾桶直接穿过了“她”的身体,然后直接砸在了洁白的墙面上,最后跌落在地面之上,将那光滑的抛光砖砸出一条细缝。 而我的心,也瞬间惊出一丝裂缝! 这种实物攻击,竟然对它无效!这样的话,我要怎么对付这家伙?难道真要我吐血吐到它死? 而且,这个女鬼无论怎么看,都比刚刚的鬼婴要高大上,要对付她,显然会比对付刚刚那只鬼婴难多了,我就算不没被她给整死,也能失血过多而死吧? 再说了,舌头这种东西可不是随便可以咬得,咬得不好,很容易就像电影里说的那样,一不小心就咬舌自尽了。 不过,这也让我想到了一件个问题,鬼原来真的是无形的,那刚刚被我灭掉的那只鬼是怎么攻击我的? 难道是幻觉?可是,刚刚那感觉被掐到窒息的感觉却是如此的真实。 但是想归想,我不能坐以待毙,现在就两个选择放在我面前,一是跑,但是能跑到哪里去?在灯重新亮起的时候我已经确定,我之前走的方向没错,我身边的窗户就是我进来的那一扇,但是却莫名地被关了起来。 也就是说,我现在想出都出不去,在饭堂里面再怎么跑,能脱离这女鬼的魔掌?我跑可能只是浪费体力而已。 第二选择,那当然是拼了,但我不知道自己的血能不能对付这个看似更厉害的女鬼,很可能到后面还是难逃一死。 当然,还有第三个选择,那就是跪地求饶,不过我看,这个选择跟坐以待毙没有什么分别,因为从那她脸上的笑可以看出,今晚若是不弄死我,她是不会乖乖去睡觉的了。 “呵呵,你想杀我?” 越走越近的女鬼笑了,看向我的眼神除了怨毒还有一份不屑,但这个时候,我也没有心思去伤自尊了,因为我感觉周围开始变的越来越冷,就像呼吸都快要被冻结了一样,吸气的时候鼻毛竟然被冻上了。 看前她那张苍白的脸越来越近,我突然问道:“你是林若若?” 没错,我选择了第四个选择,套近乎! 爷爷曾经给我说过一个故事:古时候有个有名的贪官,是当地的地方一霸,门欺压穷人,有一次这位贪官的儿子犯了案,是杀头之罪。 但是那是一个何等黑暗的年代,这个贪官随便就找了个捕头来当替罪羊,那捕头受到莫大的冤屈,平白无故的就要被问斩。 问斩的当天,贪官前去观斩,刑场之上那捕头对着贪官大喊:“我死后一定会变成恶鬼,来找你们父子报仇!” 贪官的儿子很害怕,而那个贪官却十分镇定,他对那跪在地上马上要砍头的捕头说:“如果你被砍头后,你的头能飞能飞到十米高,我就相信你。” 捕头恶狠狠的望着贪官,时辰已到,侩子手手起刀落,令人恐怖的事情出现了,那个捕头的头果然被看断后飞了起来,直接飞上了十米的高空,而且脸上浮现出了诡异的笑容。 这一下,贪官的儿子直接吓尿了,捕头的头真的能飞到这么高,这显然是不合常理,定然是死后成鬼了,定然会回来报仇的。 可是贪官却大笑道:“放心吧,他已经安心的走了,因为他死的时候根本没有想要找我报仇,而是怎样头才能飞起来十米高,现在做到了,他的心愿也就达成了,不会成厉鬼的。” 果然,从那之后一直平安无事。 不得不说那个贪官虽然该死,但却的确很有智慧,他抓住了所谓的‘死前最后心愿’这一点,捕头死时脑子里想的只有让头飞起来十米高,根本没有想报仇。 这也告诉了我一个道理,不是所有人死了都会变成鬼的,鬼之所以是鬼,而不是阴魂,那是因为了鬼的身上有怨气,只要能化解这怨气,就能让鬼放下执念,前去投胎。 我现在想的,就是想先跟她套套近乎,了解一下她的执念,如果能化解了她的执念念,劝她去投胎,那我就解脱了。 当然,如果不行,那还得去投胎,不过要投胎的人不是她,而是我了。 听了我的话,红衣女鬼愣了一下,然后突然疯了一样,发出了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声音。 “桀桀桀~~~林若若?别跟我提那个*人!”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就看到她那张美丽的脸突然一变,先是七孔中涌出了似红似黑的血液,接着,她的舌头伸了出来,越伸越长,竟然比她那及腰的长发还要长! 我还没来得及尖叫,那及腰的长舌猛地一动,就将我的脖子给卷住了! “靠!又是这招!”这是我被卷住后,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这些鬼怎么那么喜欢掐脖子啊?接着,我的呼吸再次变得困难了起来,但我也知道了,这个红衣女鬼并非是林若若,而是在林若若死后离奇死亡的校花! 想不到我没能套到近乎,反而彻底惹怒了这个家伙,很显然,她的死跟林若若脱不了关第,很可能她就是被林若若害死的! 但是,明白这些又能有什么用?我现在整个脸被憋得通红,连咬舌头的力气都没有了,看来还是难逃一死啊。 原本还想着英雄救美来着,但冯晓如的身影都没见着,就要死在这里了,简直就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想起冯晓如,我不免又是一阵担忧,可我现在自身都难保,还能怎么样?死并不可怕,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轮回的话,或许我还能再见心儿一次呢,只是,可惜了晓如。 想到这里,我挣扎着开口道:“你想报仇而已,可以杀了我,但我求你放过晓如。” “什么晓如?谁是晓如?”女鬼有点奇怪地问我,但舌头的力度半分不减,我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如果她是个正常人,单单这个活计就可以到街头卖艺了。 试想一下,哪一天你上街看到一个人在卖唱,但她却不是普通地唱,而是将舌头卷住一个人,然后在唱歌,你会不拍手叫好?我还真不信。。。 第十章 国技表演 红衣女鬼听了我的话,脸上闪过一丝茫然,其实是我是吹的,就她现在的这幅容颜,我就tm的看到渗人跟恐怖,哪有什么茫然? 但我却的确能够感觉到她内心的挣扎,因为,她那条卷着我脖子的长舌,力度减松了不少。 “我没有捉过任何人,除了你之外。” 红衣女鬼说道,虽然那声音阴森恐怖,但我却莫名的心安,她应该没有骗我这个将死之人的必要吧,那样说来,晓如真的没事。 听了红衣女鬼的这句话,我那已经因为透不过气而变得涨红的脸,竟然露出了一个笑容。 红衣女鬼的力度再减,问我:“那个晓如,是你女朋友?” 我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不,她只是我的同学。” 闻言,女鬼那舌头竟然猛然松开,我一时没有防备,直接跌倒在地上。 “同学么?”红衣女鬼若有所思地说着,她此时已经恢复了常态,再也不是七孔流血的模样,而是我一开始见她那时那个楚楚可怜的样子,她看了我一眼,然后说:“中午的时候,你就已经看到我了吧?” 我点了点头,没有否认,因为我知道骗不到她:“只看到了你的衣服,但也知道你的存在了。” “那你为什么还进来?不怕我?”红衣女鬼疑惑着盯着我,我不确定,如果我要是骗她的话,她会不会马上就变回了刚刚那个恐怖的模样。 “怕,怕得要命,但是,我必须得来,因为晓如在这里失踪了。”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事情好像开始出现了转机,说不定我还真有机会能化解她的怨气。 爷爷说过,其实鬼跟人没有什么不同,只是鬼的能量会比较大一点而已,从心灵上来说,鬼从样是有好有坏的,虽然因怨气而生,但却不是嗜杀如命的存在,不然的话,这个世界早就乱套了。 红衣女鬼当然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她看了我一眼,然后用一种很奇怪的语气问道:“明知道我在这里,你还来,说明你很在意她喽?” “在意吗?” 我愣了一下,说实在的,我当然在意冯晓如,但只是同学一场的情谊,有没有其它情愫在里面我自己也不知道。于是我苦笑了一下,又说道:“或许吧,我只是不想再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人离开我。” 我真的不知道晓如在我心里是怎么样的一个位置,或许我能够不顾一切地来这里找她,这证明她在我心里已经不仅仅是一个老同学那么简单,但要是说我喜欢她的话,那绝对不是的,最大的可能是,她跟我同样都认识心儿,而她的突然出现,刚好让我想起了与心儿一起渡过的某些时光,说实在的,我就是将她当成了心儿的投影,所以才会如此在意。 “我真的没有捉她,晚餐之后,这里就没有人来过了。” 我听了这话,心下一松,以这只女鬼的能力,要对付我,那跟玩似的,她绝对没有必要骗我,既然她这样说,就代表晓如真的没有来过这里,没有出事,可能只是去处理一些私事,所以我们才找不到她而已。 “我相信你,你没有骗我的必要。”我微微一笑,道。 这红衣女鬼听我这样说,竟然出奇的没有任何反应,我们一人一鬼相对无言,就当我想要找借口离开的时候,这厮又开口了:“你是个有故事的人,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叫乌封。。。” 我还没有说完,就已经后悔了,因为爷爷说过,如果有鬼问人的名字,一旦人告诉了鬼,那么那个人就会有被勾魂的可能,但是我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但是奇怪的是,我说出自己的名字之后,她并没有勾我的魂,而是很平淡的看了我一眼,不过那也正常,凭她的手段,要对付我太容易了,根本不用勾我的魂。 这个时候,红衣女鬼又说了:“你不用怕,其实我也不想害人的。。” 其实我很想指着她的鼻子骂:“我去你的‘不想害人’,是谁把小琪吓到魂不附体的?又是谁用那长得天地不容的舌头差点将我掐死的?你这也叫不想害人?那我就是天下第一好男人!” 但是,一想起刚刚她那恐怖的模样,我愣是没敢说出来,反而像个孙子一样讨好道:“我相信你,就凭你刚刚没有杀我。” 不过凭心而论,她的话可信度很高,现在我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她并不是如我所想的那样,是自杀而死的林若若,而是第二次死去的校花。 而且很有可能,她是被林若若害死的,所以听到林若若的名字才会那么大反应。 不过看得出来,自她被害后,她就一直呆在这里,没有离开过,要是她一心想要害人的话,早就出大事了,绝对不会到现在都没有死过人。 但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那既然她不想害人,为什么要吓我? 还有小琪,现在那小妮子还躺在医院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也好不到哪里去,这难道不算害人吗? 所以,对于女鬼的话,我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反正现在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收拾她,只能暂时伪蛇了。 听到我说相信她,红衣女鬼笑了,那个笑容很美丽,只是,美丽的有点让人心痛,同时,我竟然发现她身上的红衣变淡了几分。 这是怨气淡化的表现啊!我忍住心头的狂喜,问道:“其实,你为什么不去投胎呢?” “投胎?” 女鬼本来已经变得正常的脸,突然又闪过一丝戾色,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一脸难受地冲我说:“快走,我要压制不住了!” 说话间,她身上的红裙又有了变红的迹像。 “靠,这家伙不是精神分裂吧?” 我看到这样的情景,还哪有心思留在这里跟这女鬼谈人生理想?只想着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 但我才刚爬起来,转身跑了不到三步,接着就听到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然后,我做了一个十分让我后悔的动作:我回头了。 结果,我看到了一张紧紧贴着我的鬼脸,冲着我冷笑。 还在往前跑的我,被这样一吓,马上就再次跌倒在地,算起来,就今天一晚,我就已经跌倒了三次,真tm是个吉利的数字啊。 就这么一跌倒的功夫,红衣女鬼便再次出现在我的身前,但奇怪的是,这家伙竟然又变回了那楚楚可怜的样子,不仅用那冰冷的手把我拉了起来,还焦急地说道:“乌封,快走,离开这里!” “我不想投胎,我只想在这里等他,我相信他还会回来的。” 红衣女鬼自言自语地说道,那双美丽的眼睛之中竟然流露出浓浓的期盼:“所以你不能留在这里,我若是杀了你,必然会被阴司捉走的!” 那一刻,我不禁在想,那个值得让她等待的男人,真的很幸福,即使她是只女鬼。 但这却让我生起了帮助她的想法,不由问道:“为什么?你既然不想杀我,那就不要杀啊,难道是因为我杀了你的孩子?” “不是,那个不是真的是我的孩子,那只是我的怨气凝成的鬼婴,不是我生出来的,它跟真正的鬼婴不同,不然你早就死了,你以为就你这孱弱的身体,又没有半点道行,还能真的用对付一个鬼婴不成?” 女鬼仿佛又平复了许多,她给我解释道:“今晚的月亮特别怪异,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怨气,你留在这里会死的!” 这句话,让我不禁想起爷爷在电话里说过的那一句话:“偏偏是今天?”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脸色又是一变,再次变出了那张恐怖的脸,朝我冷笑道:“既然不想走,那就不要走了!” 我看着那张脸,差点崩溃了,自小我就对那被誉为国技的“变脸”十分感兴趣,但这一刻,看着女鬼的“表演”,我童年一向美好的期许瞬间破灭。 “md,没事回什么头啊!”我暗暗咒骂着自己,却突然发现身体一轻,原来,红衣女鬼那长长的舌头已经把我卷了起来,往旁边一扔! “砰!” 一声巨响响起,我被狠狠地甩在一张长长的饭桌上,这次完了,我几乎听到自己身体散架的声音,喉咙一甜,我知道,那是血液的味道。 红衣女鬼这轻轻的一甩,直接就搞到我内出血了! 本想挣扎着起来,但一抬头,我的脑袋却像是发涨一样,晕晕的,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脑震荡。 “乌封!你怎么还不走!?”女鬼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没有抬头也知道,她已经又变脸了。 又变了。。。 我崩溃了!这是我不想走吗?是你自己把我当棒球来扔的啊!那么想我走,你到是将我往门外扔啊,扔这边干嘛? 哀怨地瞪了她一眼,但我却看见,那张红色的灵符,竟然就安静地躺在我跟她之间! 我也顾不上自己的伤势了,一看见灵符,脑袋就一热,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从桌子上跳了下来,扑向那张被爷爷说得如何了得的灵符! 第十一章 昏迷 其实按之前的位置,我离那张符蛮远的,毕竟中间还隔着一个红衣飘飘的“她”,但被她的舌头卷住一甩,我被甩到一边后,竟然离红符更近了。 “天无绝人之路啊!” 我心底呐喊道,飞身扑向了那张红符,我都不知道,自小体弱的我,到底为什么能爆发出这等力量。 一阵剧烈的痛楚传来,我的一双膝盖毫无保留地跟地面来了次亲密接触,不过让我开心的是,我已经拿到了红符! “哈哈,这次看你能怎么样?你变脸啊,你tm再给我变啊!!” 兴奋的我也顾不得爬起来了,直接扬了扬手中的红符,朝红衣女鬼咆哮道。 但红衣女鬼并没有继续表现她的“变脸”绝技,只是神色凄迷地看着我,目光中,触不尽的悲伤。 这一抹悲伤落在我的眼中,却让我心下莫名一痛,我不由想起了她的那句话:“我只想在这里等他。。。” 虽然,我很清楚,他要等的那个人与我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但我的心里还是生起了几分心软,这一瞬间,我想起了已经离开人世的心儿,她会不会也在某一个地方,痴痴地等待着我的出现? 额外的温度划过我有脸颊,这女鬼的作为直接戳进了了我心底里最柔软的那一个位置,不自觉地,我竟然留下了泪水。 “你叫什么名字?”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朝红衣女鬼问道,我已经决定了,要帮助这个可怜的人,不,应该说可怜的鬼,无论用什么样的方式。 女鬼一愣,然后对我说:“我叫赵思梦。” “赵思梦吗?”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这是个很唯美的名字,我不知道,赵思梦的父母是不是在这首《江城子》的上下厥各取一字给她起的这个名字,还是只是一个美丽的巧合,但这一首悼亡词却让我想帮助她的心更加坚定。 “赵思梦学姐,你已经死了,不应该留在这里,不然的话,你不仅可能等不到那个他,还可能会像今晚这样,控制不住自己而杀人。” 我一边思考着,一边继续劝说道:“人生只是一段旅程,既然已经走完,那就应该重新上路,准备好新的一段人生,而不是带着执念在留在原地,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帮你,找到你所等的那个人,让你见他一面,然后送你去投胎。” “你为什么要帮我?”红衣女鬼问道,脸上再次闪过一丝暴戾,但却没有变脸,看得出来,她一直在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怨气。 “人有好人,鬼也有好鬼,我觉得你值得帮,就这么简单,也当是我为自己积下阴德吧。” 我并没有告诉她我的真实想法,并不是想骗她,只是不太想提起关于心儿的往事:“不过,我帮你,也是有条件的,那就是你要让让小琪恢复正常。” 红衣女鬼赵思梦沉默了片刻,然后像作出了决定一般,点了点头:“我当然愿意,但你不能骗我,不然不仅仅是那个小琪会出事,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呵呵,我哪敢啊学姐?” 我苦笑道,心下一松,因为我看着赵思梦身上的衣服颜色正在不断变淡,虽然还是红色,但却再也没有之前那种如血一般的显眼。 听了我的话,赵思梦竟然也轻笑了起来,她的笑容很美,也很真,在那一瞬间,我甚至产生一个错觉,眼前的绝色学姐不是一只鬼,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我并不知道,她的这个笑容对我的人生会造成多大的影响,但在当时,我感觉自己是满足的,我第一次感觉助人为乐这句话,不是突谈,虽然,我助的不是人,而是鬼。 “那乌封学弟,你准备怎么帮我?”赵思梦朝我问道。 我摸了摸鼻子,道;“呃。。我也不清楚,不过我想我的爷爷一定有办法的,对了,你有没有办法离开这里,跟我走?” “我也不知道,我尝试过离开,去找他,但是却无法离去,我也不知道原因。”赵思梦老实地回答我说。 “那你等等,我搬救兵。”我对她说完,掏出手机,拨通了爷爷的电话。 电话“嘟”了两声之后就通了,但我听到的并不是爷爷的声音,而是一阵刺耳的汽车鸣笛声,还一道陌生声音的咒骂,看来,爷爷已经在路上了。 接着爷爷说话了:“小封,怎么了?” “事情有点复杂,爷爷,我有办法将一只鬼魂带离她死去的地方吗?” 爷爷愣了一下,略带惊喜地问道:“你开解了她?” 我看了看一边俏颜如花的赵思梦,然后点了点头,但爷爷那边久久没有回应,我这才想起,爷爷他看不清我的动作。 被自己这种猪一样的行为羞得满脸通红之后,我将自己进入饭堂后的事情一一告诉了爷爷。 爷爷很有耐心地听我讲完,然后对我说:“不能直接带出去,她之所以留在那里,是因为执念所限,但如果离开,执念就会变弱,到时可能就压不住自身的怨气,成为一个害人的厉鬼了。” “那我应该怎么办?任由她在这里吗?” 我点了一根香烟,问道。 “那倒不用,你找一个载体,让它进入其中,然后用那红布包住就可以带它到任何地方了。” 爷爷说完,又补了一句:“我也快到了,你别回宿舍了,翻墙出来学校附近开间房间等我,接下来的事情见面再教你!” “好!” 我心下大定,不知道为何,听了爷爷的话,我感觉特别踏实,只是感觉有点遗憾,我这辈子第一次开房间,竟然是要跟我的爷爷? 挂了电话之后,我对赵思梦说:“学姐,你有办法进入我这个手表吗?” 我指着我那个已经不能再走的手表对赵思梦说道,这个手表是心儿生前送给我的礼物,虽然已经坏了,但我却没有脱下它的打算,既然如此,那就发挥一下作用吧,反正也只是暂时的。 “应该可以,我试试!” 赵思梦说完,便化为一道轻烟,钻进了我的手表之中,然后对我说:“可以了。” “嗯,那委屈你一下,先在里面呆着,我要用符封住你的怨气,然后我带你去找我的爷爷,他是个高人,能够帮我们的。” “好的。”赵思梦应了一声,就再也没有动静了,我拿出那张红符,小心翼翼地将手表包好,然后将手表放在胸前的口袋里。 自从赵思梦进入了我的手表之后,周围的温度就恢复正常了,我慢步走到其中一个窗口边上,很容易就打开了窗口,然后很努力的翻窗而出。 整个世界依旧笼罩在一片淡蓝色之中,格外的梦幻,但我知道,赵思梦之的以会想着害我,都是因为眼前这独特的月光,便再也对这美丽的一幕生不起任何的好感。 在很久之后,我才知道,蓝月亮代表着什么样的意义。 古人喻日为阳,月为阴,月光本就带着浓浓的阴气,而第当月亮变成蓝色的时候,正正是最阴气最重的时候。 人世间本就积累着许多化不去的怨恨,而三年方才一次的蓝月阴气极盛,阳气最弱,在这种情况下,人间的怨气会大大增加,坊间称之为“大破日”。 大破日之时,所有妖魔鬼怪的实力会大大提成,特别是鬼物。 我并不知道在大破日遇到红衣女鬼还能全身而退得需要多大的运气,但我清楚地知道,其实我并不好过,因为我每走一步,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五脏六腑在痛苦地**着。 还在饭堂里的时候,因为心弦崩得紧紧的,并没有发现,但此时放松下来,才知道我到底受了多重的伤。 我摇摇晃晃着,走向学校门口的方向,因为我隐约记得那里附近的围墙最矮,以我现在的身体状态,如果非要翻墙的话,那里一定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还没走了几步,我双腿一软,就无力地跌倒在地上,我能感觉我的手肘与水泥地面“缠绵“在一起,但是却没有丝毫的痛感,我只能感觉一阵迷糊的感觉袭来。 越来越重的眼皮紧紧地合在一起,我竟然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隐隐约约间,我听到有人叫我,很好听的一道声音,像是心儿,又像是赵思梦,又抑或是冯晓如。。。 我很想睁开眼睛,看看到底是谁在叫我,但是我已经做不到了,因为我只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逐寸逐寸地瓦解,一变都变得无关重要,只有我身上的大地,才是我最厚实的归宿。 接着,我做了一个梦,在梦中,我不是乌封,我没有一个爱扯皮的爷爷,也没有灵符可以跟小伙伴们换冰棒,我只有一个相依为命的妈妈,还有一张能让许多女人妒忌的脸。。。 在梦中,我的名字叫赵思梦。。。 第十二章 梦 我的名字叫赵思梦,我的爸爸在我很时候就去世了,只有妈妈一个人将我拉扯大,如果说这个世界有什么对我格外重要的,那定然不是我这张足以让很多同性妒忌的脸,而是我的妈妈,还有他。 第一次看见他,是在我初三的时候,我在放学后一如既往地冲向了家里附近的市场,因为妈妈在那里有一档鱼摊,我要过去帮忙。 接着,他就出现了,跟他的母亲一起。 他的妈妈是个刻薄的人,为了压价,非要说我家鱼摊的鱼不新鲜,老实结巴的妈妈被她说到眼泪都流了下来,但最终,是他,替我妈妈解了围,自从那一次开始,他的笑容就印在了我的脑海之中。 很快,我升到了高中,让我意外的是,我竟然在学校里看到了他,一年不见,他没有任何的改变,依旧笑得那么温暖,就像拂面的春风,让人心生舒畅。 不知不觉得,暗藏在我心底的感激变成了爱慕,每天,我都要回忆着他的笑容入睡。 虽然,他已经有了女朋友,但我还是无法自拨地爱上了他,如果那种爱慕就是所谓爱情的话。 每一天,我都在学校中追寻着他的身影,直到他毕业,考进了本市的一所三流大学。 自那时候起,我的目标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要考进同一所大学,于是,我故意在高考的时候考得很差,最终如愿进了那学校。 我的高考“发挥”失常,让妈妈伤心了好久,但我没有后悔,只是满怀期待地等待着开学后的再遇,甚至,我十分恶毒地期望着,他的那个女朋友,不再跟他同一所学校,那样我就有机可乘了。 可是,事与愿违,他的男朋友,林若若,还是在同一所学校,而我,只能像高中那样,看着他们两人出双入对。 我伤心,我绝望,但我没有放弃,也没有去打扰他的生活,只是默默地留意着他的一切,直到,那一次意外的相见。 我与他一同被学生会邀请,要合作出演一次学校晚会的节目,演出很成功,所有人都很满意,于是还开了一场庆功宴,在庆功宴上,我第一次喝酒,也第一次,向他吐露了心声。 他惊呆了,但很快,他答应了我,要做我的男朋友。 因为在知道了我原来为他牺牲了那么多之后,他很感动,不过,他却告诉我,跟我一起的事情要暂时保密,至少要在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跟林若若分手之前,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 其实我知道,他绝对不是找不到机会,而且根本就是玩弄我的感情,想一脚踩两只船,但是,我并没有放弃这个机会,因为我相信,只要我能在他的身边,他终究会被我感动,会爱上我的。 后来,没过了多久,林若若就知道了我的存在,让我欢喜的是,林若若竟然选择了主动提出分手,就在学校的第三饭堂。 但让我愧疚的是,林若若在跟他分手之后,竟然选择了结束了自己的性命,也是在第三饭堂。 我惶恐,我不安,但同时,我又十分开心 ,因为我知道,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跟我争他了,我心里的一丝愧疚很快就被期待压下,我开始期待与他的未来。 但是,我所期待的幸福生活并没有来临,在林若若自杀的第七天,他约了我到第三饭堂,说是于心有愧,要一起拜祭一下林若若。 我为了弥补那丝愧疚,也为了在他面前建立一个好的形像,所以,我同意了,当天晚上就众宿舍溜了出来,但却没有见到那个他,只看到了已经化成厉鬼的林若若。。。 。。。。。。 当我(乌封)从梦中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里了,冯晓如她趴在床边的桌子上休息,而我的爷爷,侧坐在我的身边,手里拿着那个被我用红符包着的手表,不过目光却是投在我的身上,显然,他知道我已经醒来了。 “爷爷。。。” 我有太多的问题想问爷爷,但一开口,却只能发出沙哑的声音,同时喉咙像被火烧一样。 爷爷看了我一眼,然后看了看一旁的冯晓如,示意我不要急着说些什么,而他就站了起来,给我倒了一杯微温的水,喂我喝下。 喝了水之后,我感觉喉咙稍微舒服点,于是便问道:“爷爷,我晕迷了多久?” 爷爷没好气地看了我一眼:“你电影看多了吧?你就睡了几个小时,今天不过是第二天的早上,现在都不到九点。” “呃。。我感觉自己身体都快散了,原来才睡了这么一会?那我再睡会?” “不要睡了,你的舍友们应该快过来了,他们说来看你的。”说话的不是爷爷,而是冯晓如,原来在我跟爷爷说话的时候,她已经醒了。 “小封啊,你要谢谢晓如啊,你晕倒之后,是将你送到医院的。” 爷爷在一旁笑着说,我总感觉爷爷的笑容别有深意,不禁老脸一红,正想说话,晓如却先开口了:“呵呵,应该的,封子也只是为了找我才出去而已,莹莹都跟我说了,不过封子,你的身体怎么还是这么差啊,走路都能晕过去?” 听了这句话,我微微一愣,但旋即就想到,应该是爷爷给我打的掩护,晓如她并不知道女鬼的事情,只是以为我担心她的行踪,然后在学校里面找她而已。 “呵呵,没办法,从小就这样,不过也怪自己多管闲事,你都那么大的人了,应该不用我们操心的。”我苦笑着说道。 “我不是那意思啦,封子,谢谢你出来找我!”晓如又给我倒了一杯水,对我说道。 我摇了摇头,道:“呵呵,没事就好,对了,你昨晚那么晚去哪了啊?还不接电话?” “我遇到了一个学姐,是我暑假时的家教,然后就跟她到学校后门那食街吃夜宵了,聊着聊着,就忘记了时间,电话没电也不知道,让你们担心了。”冯晓如吐了吐舌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没事就好。” 原来是从后门出去的,我跟李莹莹根本就不知道学校还有后门,自然是没想到冯如是从后门离开学校的了,看起来,事情只是一个巧合罢了,直到好久之后,我才知道,这并非只是一个巧合那么简单。 这个时候,我跟晓如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有点尴尬地看了看对方,然后又继续沉默,看得一旁的爷爷直摇头。 就在我准备找些什么话题来缓解一下这尴尬的时候,病房的门被推开了,华子他们走了进来,竟然李莹莹也在其中。 华子一见我虚弱地躺在病床上,连忙问道:“封子,没事吧?” “呵呵,死不了。”我摇了摇头,指着旁边空置的床位,道:“先坐吧。” 华子身后的宋春明第一时间坐了下去,旋即整个人一松一样,我看到这情况,开玩笑说:“怎么,你们从学样跑步过来?这么累?” 宋春明挤出一丝笑容,对我说:“没,老易送我们过来的,他等下也上来,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睡醒总是感觉特别累。” “你脸色好像不太对啊,是不是不舒服啊?”我看他那显得有点苍白的脸孔,不由问道。 华子也转过头看了看宋春明:“是啊,封子都躺床上了,气色都比你好。” “没事。。”宋春明摆了摆手,表情十分荡漾地说:“可能是昨晚太累了,我跟你们说,昨晚。。。” 可能是突然想起了这病房里不仅有女生,还有长辈,连忙语气一变:“昨晚我一个人在学校后山跑了十多圈,我感觉自己又壮了不少了!” “切~” 我们几个男生齐齐地“切”了他一声,然后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但我们没有看到,爷爷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宋春明的身上。 就在我们笑骂间,老易进来了,先是跟爷爷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喧问起我的情况来,在确定我没有太大的问题后,神色方才一松,这让我心头微微一暖,无论他是害怕负责任还是完全出于对我的关心,在这一刻。我感觉他是一个十分称职的老师。 老易当然不知道我的想法,他走到床前对我说:“乌封啊,虽然医生说你这几天就可以出院了,但你现在的身体情况就不要参加军训了,我帮我请假吧。” 我刚想答应,却被爷爷抢先了一步:“呵呵,易老师啊,不用惯着他的,他就是身体缺乏煅炼,让他去吃下苦也好。。。” “啊?”听了这句话,我看向爷爷的目光一变:“爷爷,我真的是乌家亲生的吗?还是爸爸将我捡回来的?我现在脑震荡加内出血,你就那么急着让我去受苦受难?” 听了我的话,病房里的人都笑了,而爷爷侧是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怎么,我还会害你不成?” “呵呵,那这样吧,等乌封出现了就让学校接他到军训基地,到时看他的实际情况再参加军训,如果不行就当体验一下生活,不参加高强度的训练,这样行不?” 老易这话一说,我顿时感觉他才是我的亲人。 在爷爷跟我都同意后,事情就敲定了下来,接着老易就走了,把华子跟冯晓如等人都带走了,因为他们需要准备去参加军训。 当病房里只剩下我们爷孙俩的时候,爷爷马上就说起了正事:“你在梦里都看到了?” 第十三章 恶耗 老易他们离开之后,爷爷坐到了我的身边,问我说:“你在梦里都看到了?” 这个问题让我直接一愣,不是问题的内容很难回答,而是说,这个问题包含了太多的信息,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爷爷怎么会知道我做梦了? “看到什么了?”我呆呆地问道,因为我不知道,爷爷所指的,是不是我所想的。 爷爷扬了扬一直拿在手上的我的手表,我马上就明白过来了,点头道:“看到了,爷爷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有两仪之眼,看到并不出奇。”爷爷说出了一个我难以理解的答案。 “什么是两仪之眼?” 爷爷却卖起了关子:“你先告诉我,你的梦境吧。” 于是,我就把梦中所看到的一切,全都简短地告诉了爷爷一遍,爷爷若有所思地看着那被红符包着的手表,看不出喜怒,像是在考虑着应该怎么处置里面的女鬼赵思梦。 “爷爷,我答应过帮她的。”我生怕爷爷会像他给我讲的那些故事的结束一样,将赵思梦打得魂飞魄散,连忙提醒道。 爷爷听了我的话,微微一笑:“为什么你要帮她呢?” “因为她可怜啊,再说了,她也的确没有害过什么人,小琪除外,不过那是因为小琪刚好是林若若的妹妹,而她又被怨气所控,才想报复一下林若若的,而且就算这样,她也没有害死小琪。。。” 我飞快地说了一大堆,但我发现爷爷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之后,我闭上了嘴。 “小封啊,过去的东西别太在意,应该忘记就忘记吧,别让自己太累。” 听了爷爷这句话,我差点没哭了出来,爷爷并不是答非所问,他太了解我了,他一眼就看了出来,我之所以想帮助赵思梦,是因为心儿。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一下情绪,然后微笑着看向眼前显得十分慈祥的老人,说:“爷爷,我没事。。” “唉,命运这家伙,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爷爷看着我,说了这么一句话,我以为,爷爷只是在感叹造化弄人,但很久之后,我才明白,那一句话的深意。 说完,爷爷将那手表递回我的手上,对我说:“既然已经答应了她,就去帮她吧,但爷爷可不会帮你,因为这是你的机缘,知道吗?”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将手表收好,然后问爷爷:“爷爷,到底什么是两仪之眼啊?” 爷爷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摸了摸我的头发,像是在看一个小孩子一样,对我开口说:“自出生开始,你就跟别的孩子不一样,你知道吗?” 我愣了一下,然后点头道:“知道啊,我总是不停的生命,也就是有爷爷你的照顾,我才能活到今天。” “那你知道为什么自己为什么一只被病痛折磨吗?”爷爷又问道,神情有点我无法理解的苦涩。 我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的这双眼睛,两仪之眼。” 爷爷苦笑了一下,又继续道:“这是传说中神仙才能够拥有的仙瞳,却出现在你一个凡人的身上,所以你才会饱受厄难。” “仙瞳?这太扯了点吧?”我不可置信地看着爷爷,但当我想起我昨晚才跟一个红衣女鬼玩,不由相信了几分。 爷爷看我表情的转换,就知道我相信了他的话,就给我解释起这两仪之眼。 经爷爷解释,我才知道,我身上的这双眼睛大有来头,眼睛分为三种,普通人眼睛是肉眼,只能看到专于阳间的东西,像鬼啊,神啊,那些都是看不到的,鬼的眼睛是阴阳眼,能看穿阴阳,而仙的眼睛则是法眼,两仪之眼就是法眼的一种,功能跟阴阳眼差不多,但是却比较高级,可以理解为普通阴阳眼的升级版。 《易经》有云:“易有太极,始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这当中的两仪,就是阴阳的意思,但比起“阴阳眼”的“阴阳”,却包含更多的东西,但这些东西太玄乎,我也弄不明白。 总之,爷爷他说了一大堆,我就知道,我的眼睛,是阴阳眼!能看见鬼魂。 我有点不死心地说:“可是,我从来没有看到过那些东西啊,只是昨天才。。。” “那是因为自你出生的时候,我就给你闭上了两仪之眼,但是。。。” “但是什么?”我连忙追问道。 爷爷瞄了一眼病房门口,发现没有护士巡查后,就从怀里掏出一包烟,点上了一根,然后再说道:“心儿的那次车祸,打乱了我所有的布局,你将她的尸体抱到医院,因而沾上了尸气,若是其它人还好,沾上尸体最多就虚弱几天,但对于被封住两仪之眼的你来说,却十分严重,你的封印被尸气侵噬,这意味着,你的两仪之眼正在不断地睁开,待两仪之眼睁开之后,就是你的大限之期。” “大。。大限?” 我吞了口唾沫,有点难以接受的问:“意思是,我会死?” “爷爷不会让你死的,一定会有办法解决的。”爷爷看着我的眼睛说。 “那就是说,爷爷现在还是没有办法了?” 爷爷低着头,没有看我,只是狠狠地吸了一口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到爷爷的表情,我就知道,就算有办法,那也定然不容易做到。 “那爷爷,我还有多久能活?”我问道,末了又加了句:“如果找不到办法的话。” 人总不能失去希望不是? 这一次爷爷没有沉默,他低声道:“心儿的事发生在两年前,而两仪之眼在三年内必定会完全开启。。。” “那就是说,我只有一年命了吗?” 我的心里突然涌出万般的无奈与苦涩,如果不是爷爷在身边,可能我的眼泪已经流出来了。 在心儿刚刚出事的那段时间里,我甚至很幼稚地想过,要跟她走,但一想到我的家人,我就放弃了那个想法,但想不到的是,就算我不愿意,该来的始终还会来。 就在我伤心的时候,爷爷突然来了句:“准确的说,很可能不够一年。” 我苦笑不得地看向爷爷,这个时候,算得这么清楚,真的合适吗? “爷爷,按你的说法,两仪之眼应该很厉害才对啊,怎么会害死我?”我有点不死心地问道:“是不是爷爷你弄错了?” “不错,虽然两仪之眼还藏着许多世人不得而知的神秘秘密,但它绝对是件宝物,但是,对你来说不是一件好事,两仪之眼来头不小,但它却出现在你一个普通人的身上,这并不是福,而是祸。” 我冷静地想着爷爷的话,然后问道:“难道是有人打我这双眼的主意?” “这是其中一个原因,但只会发生在两仪之眼完全开启之后,而目前,你要面对的却不是这个问题。” 爷爷给我举了个简单的例子:“你还记得你当初想要去纹关二哥的事吧?” “当然记得!”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在我刚上高一的时候,我曾经心血来潮想去纹个关二哥在背上显摆显摆,但却被爷爷狠狠地训了一顿,到最后,我还是去纹身了,但却不是纹的关二哥,而是心儿的名字。 “关二哥讲义气,又能辟邪,有很多混子都喜欢将他纹在身上,但多数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你还记得是为什么吗?” “他们的命不够硬,扛不起关二哥的相!”我把爷爷当初对我说的话复述了一次。 爷爷点了点头,说:“你记得就好理解了,同一个道理,你只是一个普通人,扛不起两仪之眼,所以,你的命不会长,除非能给你找到增加自身气运的东西。” “那爷爷你找到没?”我连忙问道,我并不怕死,只是怕离开我的家人,更不敢想像,在失去我之后,他们将会有多伤心。 虽然这个世界有很多很多的不好,但是蝼蚁尚且偷生,能够不死,谁又会舍得离开这个花花世界呢? “还没,不过已经有线索了。” 爷爷握住我的手,微笑着说: “小封,你就放心吧,爷爷说过不会让你死,你就不会死,就算阎罗王也别想带走你!” “嗯!”我重重地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真的相信爷爷,但我不能让自己失去希望。 “不过你小子可要记住了,你现在的两仪之眼虽然还没完全开启,但却不是没有一点危险的,很可能会招惹很多妖魔鬼怪,你要照顾好自己,别让爷爷的努力白费。”爷爷语重心长地说道。 “放心吧,连红衣女鬼都被我收服,你孙子可不是普通角色!”我轻笑道。 爷爷瞪了我一眼:“哼,你小子真的是无知者无畏,你可知道在大破日遇到鬼煞级别的厉鬼是多么危险的事情?也就幸好赵思梦那小妮子人性未泯,不然我这次来就只能给你收尸了!” “这么危险?” 我怔了一下,然后问道:“爷爷,什么是鬼煞级别?” 第十四章 百鬼录 我的好奇心又被爷爷的话给勾了起来,不由问道:“爷爷,什么是鬼煞级别?难道鬼还分三六九等?” “那是自然!” 爷爷点了点头,对我说道:“人分三六九等,鬼自然也有等级之分。” “那快教教我呗~不然我怎么保护自己?哪天见到个厉害得天地不容的大厉鬼,我却不知道,那就完蛋了。” 我一脸讨好的看着爷爷,小时候每当我想求爷爷买什么玩具,就是用这表情,百试百灵! “你小子又来这一招!” 爷爷佯怒道,但却从怀中掏出一本样式十分古老的黑皮书给我:“你不说,我也会告诉你的,这书里你能找到想要的答案,不过小封啊,这本书你要是接过去了,你的人生就会有所变化,而且不是普通的变化。。。” 我想也没想,就打断了爷爷:“就在我的两仪之眼重开的时候,人生就已经有了变化了,不是吗?” “那不一样,两仪之眼重开,爷爷能帮你扛着,但如果你接过了这本书,你就背负着跟爷爷一样的责任了。” 爷爷顿一顿,又说道:“你现在应该也能猜到爷爷一直以来都在做着些什么样的事情,要不是你出生后要守着你,我早就四处除魔去了,这是一条很艰苦的路。。。” “我愿意成为爷爷一样的人,帮人,还有帮鬼。。。” 我沉吟道,不由想到赵思梦在进入手表之前的那个眼神,后来回想起来,我之所以会做那个决定,跟赵思梦有很大的关系。 “那这百鬼录就是你的了!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你要好好利用这百鬼录。” 爷爷说着,将那本黑皮书递了给我。 “百鬼录?” 我兴奋地接过黑皮书,迫不及待地将其翻开,在扉页上,描着六张龙飞凤舞的灵符,符上的笔画跟我那张红符差不多,但细细一看又有很大的分别,当我想认真地研究这些符的时候,不由感觉一阵头晕。 “不要着急,你现在才刚刚恢复,等你好点了再看那些符吧,后面的内容你倒可以看一下。”爷爷在一旁说道。 我乖乖地将第一页翻了过去,下一页满满的文字看得我又是一阵眼花,不过我还是耐着性子看了下去。 原来,这一页的内容是对上一页六张符的注解,字体一看就知道是手写的,还写得十分草,不像是爷爷的字迹。 好奇心驱动之下,我一口气将这些字都看完,这才知道,刚刚那六张符大有来头,它们分别是“甲申护体符”,“丙戌化剑符”,“壬亥收妖符”,“辛子纳气符”,“庚寅引魂符”,“丁丑化邪符”六道灵符。 申,是身的意思,又有主转移之意,那“甲申护体符”的作用,是将天地中的灵气吸到体中,令体内的能量增加,从而增加施符者的体力,功效大概就跟某某神油差不多。 戌是灭的意思,“丙戌化剑符”能够集合能量,形成对付妖邪的武器,对人无效果,但听起来蛮厉害的。 亥是核的意思,“壬亥收妖符”,可以将没有善性的恶鬼收入百鬼录之中,封印起来,感觉跟小时候看本游记的时候那个什么金角大王的收妖葫芦差不多。 子是兹的意思,指万物兹萌于既动之阳气下,这个厉害,“辛子纳气符”竟然有治疗的作用,不过是暂时性的治疗,按百鬼录中所说,这道符能以阳气滋养伤势,暂时无视伤害,但里面所说太过玄乎,我只能理解为这符就类似于网络游戏里那些奶妈技能。 寅是移,也就是引的意思,用这张“庚寅引魂符”,能够将百鬼录上封印住的恶鬼引到身体体内,借助其力量战斗。 丑是纽,阳气在上未降,以阳气压制入体的阴灵,“丁丑化邪符”的作用就是在鬼上身之后,不让鬼魂的怨气影响自身。 我一口气将六张灵符的解释全部看完,心里惊骇不已,原先,我以为这《百鬼录》只是一本书,里面记载着一些灵异方面的知识,但看完这几张符的作用解释,我发现这本书没我想像中的那般简单。 “爷爷,这《百鬼录》。。” 爷爷像是看出了我的疑问一样,点了点头道:“这百鬼录是一个高人所创,不仅仅记载着百鬼的资料,在这书上设了通天的道法,能够直接利用‘壬亥收妖符’将那些厉鬼收入其中,并在必要的时候,请里面的鬼上身,以此增强自身的战斗力。” “这么厉害?” 我咂了咂舌头,不禁对爷爷口中那那位高人推崇不已,但同时我又在想,这百鬼录是不是受了某动画片的启发,才以才做出来的?因为我觉得这某那动画片里的一道具十分相似,只是这《百鬼录》感觉更牛逼一点。 不过一想,觉得没什么可能,毕竟高人嘛,哪会看什么动画片? “不过小封你要记住两点,一就是不能随便将鬼收进其中,只能将那些顽固不化的鬼物收进去,那些还有善性的鬼,比如你手表里的那只,不能收进去。” 爷爷十分凝重地对我说道:“因为《百鬼录》内有地府阴火,一旦被收入其中,就要无时无刻被阴火烧身,若是处理不好,很可能会将一个能够回头的好鬼,逼上绝路,这跟我们向来不会将好鬼打得魂飞魄散是同一个道理,不仅为了让鬼物有投胎的机会,还为了给我们自己积阴德。” “哦,我知道了,第二呢?”我虚心地听着爷爷的训话。 爷爷接着说道:“这第二嘛,就是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轻易动用万鬼录上的鬼,虽然引阴灵上身会让你的战斗力强飚升,但后遗症很大,你的身体本就不好,少用为妙。” “好吧。。” 虽然有点小失落,但是还是点头同意了,因为我知道爷爷是为我好。 爷爷见我的表情,就猜到我心中所想,于是对我说道:“你也不用灰心,那些符你还是能常用的,而且这些符不是普通的符,它们都是高人拟好的符体,你不需要去画符,只需要用宣纸还用混上天葵的朱沙贴在上面,就能拓印出新的灵符。” “拓印?那不就是跟复制一样?”我兴奋地差点叫了起来,虽然我是美术生,但要我去学着画那些符,还是没有什么信心的,因为单从我刚刚注视那些符的时候,那头晕目眩的反应来看,我就没有画符的天赋了。 “是跟复制差不多,不过还需要用上精神力,你必须很专注才能将它拓印出来,不然出来的也只是废符而已。”爷爷点头道。 “哦。。” 一听还是不能偷懒,我的心情就低落了几分,不过还是很兴奋的,就问爷爷:“那什么是天葵啊爷爷?” “天葵其实就是女子的月事时来的经血。”爷爷脸不红心不跳地对我说道。 “啊!??我上哪弄这些东西啊?”我一大好男青年,还要是单身的大好男青年,上哪去弄这些东西?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大了吧?难不成让我去跟别人说:“我是一捉鬼大师,现在要借你的经血一用,救济世人?” 还是让我用丝袜蒙着脸,去女侧所门口打劫广大女同胞的卫生巾? 这事情不靠谱啊! 爷爷没有帮我的意思,他直接跟我说:“那是你的事了,另外,你的身份要保密。” 身份要保密?那就是说,第一个办法行不通了,难道我注定要成为史上第一个抢劫卫生巾的侠盗吗? “那个。。爷爷,这个有没有替代品?比如说童子尿什么的?电影上面都说。。。”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爷爷打断了:“童你的头!这本书你好好学,好好看,这关乎你的性命!” “哦。。。” 我委屈地应了声,就继续翻开了下一页,结果差点没被吓死。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栩栩如生地印在《百鬼录》之上,整块脸苍白如纸,但她的嘴唇却鲜红若血,那双渗人的眼睛没有眼珠,只有一片惨白,但无论我怎么看,我总感觉她像是在盯着我看一样。 两滴血一左一右地在两眼的眼角流下,配合起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我甚至能从这幅画中感觉到她身上传出的阴冷。 好不容易才从恐惧中回过神来,我将视线移向图像的下方,那里有一行字,跟之前的字一样,都是手写的,是对这个鬼的说明。 这只鬼的名称叫尸眼假仙,会形成这种鬼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因为死后尸体处理不当,将阴怨之气凝集,才会让死者化为厉鬼,这要提到葬尸的学问了,葬尸的忌讳不外乎‘三煞二险’,三煞分为‘并脚煞’‘断掌煞’、和‘抬头煞’。二险分为‘撑棺材’和‘空棺材’。 而这尸眼假仙就是抬头煞所造成的,正所谓“尸眼瞪梁,家属暴亡”,这种鬼不易形成,但若是形成,就很难超渡,因为家属的处理不当,剥夺了它们投胎的机会,所以当它们成形后,必然会六亲不认,惨害家亲,极为凶狠。 。。。。。。 飞快地将这些信息浏览完,我已经欲罢不能了,又继续掀开下一页,映入眼帘的,是一袭熟悉的红裙。。。 第十五章 奇怪的组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将整整半本中华字典那么厚的《百鬼录》看完了,也终于明白了爷爷口中的“鬼煞级”是什么意思。 正所谓“举头三尺有神灵,地过三尺鬼不同。”这世上存在着很多类型的鬼,因为各种原因形成,每一种鬼的强弱都不一样,于是,便有人给鬼分了等级。 最弱的不过于普通阴魂,就是人们死后的灵魂,因为没有了肉体的支撑,而沦为一抹游荡的阴魂,从某中意义上来说,这种鬼甚至算不上是鬼,因为它只有阴气而没有怨气,力量并不强,也不会为害一方。 比阴魂强上几分的,就属于真正的鬼了,因为它们因怨气而生,也因怨气而强大,按强弱等级来算,由弱到强,分别是鬼兵级,鬼士级,鬼煞级,鬼将级,鬼王级,鬼妖级和最强的鬼仙级七个大等级。 鬼兵级的力量不大,想要害人,也只能在人的阳气低迷,比如精神不佳的时候,将其诱惑,或者给其制造出幻想,让人自己害死自己,那些鬼故事里在路边吓人的鬼,通常就是这一种。 而鬼士级就强多了,它们已经可以直接害人,像那些去游泳被溺死的,大多都是被鬼士级的恶鬼害死的,它们能够直接捉住水里的人往水底下拖,给自己找替死鬼,但一旦离开水里,它就没多大能奈了,因为本身的力量并不大。 鬼士往上的鬼煞级,那就是可以称为厉鬼的存在了,比如赵思梦那小娘们,她就是绝对的厉鬼级存在,若不是她人性未泯,只怕我早就成为她手下的亡魂了,要知道,像牛头马面那些鬼差,也只是鬼煞级的存在。 当然,在同一等级也有强有弱,不能说赵思梦她就跟牛头马面一样厉害,不过每次阳间出现鬼煞级的厉鬼,都会闹出大风波。 鬼煞级往上还有四个等级,但由于一般不会出现在阳间,所以百鬼录中没有任何封印着的例子,只有简单的介绍,不过说得太过玄乎,我也不能完全理解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档次。 重新将《百鬼录》合起,我问一旁的爷爷:“爷爷,你是阴阳先生吗?” 爷爷摇了摇头,跟我说:“我不是阴阳先生,虽然我做的事情跟阴阳先生差不多,但是我跟他们不是同一类。” 我并没有去想,为什么爷爷会说他跟阴阳先生并不是同一类,而不是同一类人,我只是比较好奇爷爷的实力,于是我就问道:“爷爷,你最厉害能对付什么级别的妖怪啊?” “呵呵,担心爷爷啊?”爷爷轻笑道,又摸了摸我的头发,看得出来,他还一直当我是孩子。 我感觉一阵羞愧,因为我竟然没有半分担心他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好奇,但我总不能说出来吧,于是就说道:“是啊,你又要为我去找增加运气的东西,我担心你嘛。” “是气运,不是运气!” 爷爷没好气地说道:“不用担心,爷爷能照顾好自己,想当初,爷爷凭着《百鬼录》遇神杀神,遇鬼杀鬼,从来未逢敌手。。” “那这百鬼录给了我,爷爷你怎么办?”我心下一惊,这才想到这《百鬼录》也是爷爷的武器,若是没有了它,爷爷怎么办? “凭你爷爷我的道行,还用得着用这百鬼录?想当年。。。” 爷爷又开始扯皮了,我连忙说道:“得了。。。我收下!” 不过说起来,我还真不是十分担心爷爷,不是因为我不在意他,而是我的心里一直对他充满着莫名其秒的信心,就像小时候,每当我被病疼折磨,爷爷都会将我救出苦难之中。 他的眼神,在我看来,就是苦海中的明灯,特别是经历了赵思梦的事情之后,我更加感觉他无所不能了。 想到这里,我不禁又想起了心儿,不知道爷爷他有没有办法让我跟她再见一次呢? “爷爷,你说。。。心儿她,会不会还没投胎?”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爷爷却是脸色一变:“你不想要着那些傻事,人死不能复生,还阳之术是禁咒之中的禁咒,它的后果,别说是你,就算是整个世界都无法承担!” “什么!?” 我愣住了,原本我只是想让爷爷帮我跟心儿见上一面,但爷爷劈头盖脸的这一顿斥责却让我看到了一丝想都没有想过的希望:心儿还能复活? 虽然看爷爷那副严肃的表情,我打消了复活心儿的念头,但心里还是滋生了一丝可怕的想法:只要有机会,一定要复活心儿!即使付出再大的代价! 爷爷还想说些什么,却突然眉头一皱,我明显看到他往我的身后看去,而我的身后,却是一面墙。 “难道又有鬼!?” 我第一时间闪过这个念头,正想跳起来,但爷爷却又开口了:“小封,有一个我不方便见的人来了,我先出去一下,顺便给你买饭,你想吃什么?” “随便吧。”我老脸一红,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爷爷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开了,感觉像是十分匆忙一样。 无聊地把玩了一下封印着赵思梦的那个手表,这才想起爷爷还没有帮我解决这件事情,难不成要我整天这样带着一张被红符绑住的手表? 等下爷爷回来一定要记得提醒他做这事。我默默想着,就站了起来,往外面去找卫生间。 这是离我学校最近的医院,应该也是全市最低档的医院了,连单独的卫生间都没有,不过幸好的是,病房外有很多护士,在她们的指示下,路痴如我,也没有迷路,顺利地在走廊的尽头找到了卫生间。 “吱~” 我推开了带着闭门器的卫生间门,里面有点冷清,一排下去八九个厕格,只有一个是关着门的。 不过是十分正常的,毕竟大家是看医生的,不是来这里上洗手间的,要是这里热闹非常,那就有鬼了。 突然,那闭起门的厕格里传出这样的一句话:“nnd,这么小的医院竟然有这么多的脏东西,想累死老子啊!” 我就以为是那些清洁工在抱怨,也没有在意,匆匆忙忙走到一厕格前,开始放水,或许是听到了我放水的声间,里面的人没有再传出什么话来。 老师有教,饭前便后要洗手,所以在解决完生理问题,我来到了洗手盘前,洗起手来,当然,不免臭美地照了照镜子,然后顺便洗起下脸。 水很凉,比任何时候的水都要凉,但是,我却洗得十分舒服。洗了好一会,我才不舍地抬起头,离开那带给我浑身舒畅的自来水,我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原本关着门的那厕格。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厕格已经打开了,而让我吓了一跳的是,竟然有两个陌生的男人在我的身后看着我! “谁!?” 从镜中看到突然出现的两人,我马上就回过头来,一脸戒备地看着他们。 两个大男人躲在一个厕格里,会有什么好事?绝对是要做些不可告人的事情,很有可能,这两人就是奶奶所说的那种,专门找那些落单的人开刀割肾的团伙。 可这是正规医院啊!虽然低档了点,但也不可能有这种扯淡的事情吧? 其中一个男人见我吓了一跳,连忙开口说:“别紧张,别紧张,我是好人!” 有点怀疑地扫了这家伙一眼,这年代,还没有哪个坏人会说自己不是好人的,所以,他的这句话让我更加警惕,我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 那个自称是好人的家伙是个大叔,年纪应该在四十上下,仅比我爸爸年轻一点点,他的样子有点猥琐,但是一身行头好像倒是不差,看起来蛮酷的。 他身穿着一件奇怪的衣服,通体黑色,材料似皮非皮,样式有点像长袍,又有点像风衣,在左边胸口那个位置有三个字符,如果那是字的话,我确定自己是不认识前面两个的,但最后面那个,有点像“官司”的“司”。 而他身边的那个男人就年轻得多了,样子大概就二十五六岁,虽然对当时的我来说也是大叔级的人物了,但是站在那中年男人身边简直就像是一个小白脸,虽然那中年大叔很酷,但这家伙的形像还是完胜他的。 因为小白脸长得非常英俊,而且很有味道,就我所见的明星里,都没有几个比得上他的。 只是他的品味显然不怎么样,穿着一身纯白色的中山装,头发不知道是用发蜡还是发泥整得一丝不苟,甚至在灯光下反射出镜子一样的光芒。 不是说他这样得不好看,很好看,但是,这场合跟他这装束完全不配,如果是在什么名流晚会上,这个人必然是焦点的焦点,但是在一间医院的洗手间里,那就有点土帽了。 发哥饰演的《赌神》,大家都看过,赌神高进够帅吧?够有魅力吧?够风度翩翩吧?可是你让他来医院的卫生间里转一圈,看人家会不会觉得他是土帽? 这小白脸给我的印像,就像我刚刚所举个例子差不多,完全不搭调,而这两个人站在一起,更是一对奇怪的组合。 这个小白脸倒是没有在意我看他的眼光,饶有兴趣地看了我一眼后,轻笑着说:“原来是两仪之眼?怪不得。” 第十六章 医院鬼事 冷不丁的听到这句话,我的心猛地一跳! 在今天之前,我自己都没听过什么两仪之眼,直到今天爷爷的那些话,才让我知道我的身上竟然有着仙瞳两仪之眼,但这家伙只是看了我一眼,就已经看出来了!? 有那么明显吗?顿时,我就闪过一丝明悟,这小白脸,也是个高人! 但是他口中的“怪不得”是什么意思?我刚想开口问他,但又想起爷爷走之前那句话,他说的是有个他不方便见的人来了,指的会不会就是这一个? 那如果真的就是这小白脸的话,我跟他说话,会不会有什么问题?然而,也不等我开口,就在我迟疑的时候,这小白脸向我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就转身离开了。 而中年男人有点疑惑地看着青年男子拉门而走,脸上露出一丝凝重的表情,对我说:“小子,你最近小心点!” 说完,他也匆匆忙忙地离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去追刚刚那小白脸。 “我最近小心点?你全家才小心点呢!” 我有点纳闷地看着再次被关上的洗手间门,想着这两个家伙的话是什么意思,一个说着听不懂的话,一说着能懂但又不合适的话。 一般来说,“你给我小心点!”这类的话,是那种打不过人家,又想拿个彩头的家伙才会用的,但是,我没有得罪过这家伙啊,他怎么会突然冒出这样的一句话? 而小白脸的话就更什得思量了,“原来是两仪之眼?怪不得?” 原来?为什么要用“原来”?还有一句“怪不得”,难道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他意料之外的事情?然后这件事情因为两仪之眼的存在变得理所当然了? 那么说,他认识我?但我却十分肯定,我并没有见过他! 不过,想不通就不想了,反正他们不是要割我的肾就好,等下回去问爷爷就行了。 我一边想着,一边走出了洗手间,心里却突然冒出一个很不纯洁的想法:这两个大男人在同一个厕格里关上门,可以发生什么事呢? 一开始我以为他们是犯罪份子,以等着像我这样落单的病人,趁机下手,但现在看来,明显不是的,那他们在里面干嘛? 要是说他们躲进里面抽烟,那我是绝对不相信的,这又不是小学校园,是医院,不可能要躲着抽烟吧?还躲在同一个厕格里? 那一瞬间,我悟了,身上不由冒出了大量的鸡皮疙瘩。。。 回到病房之后,没过多久,爷爷就回来了,我把刚才在厕所遇到的那两个人的事情说给爷爷听,爷爷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 “爷爷,你认识那两个人?”我好奇地问道。 “认识其中一个,不说这个了。” 爷爷他从怀里掏出一张卡,递给我:“这卡的密码是你的生日,里面还有十来万,足够你的住院费了,剩下的钱别乱花。” 我微微一愣,我家绝对不是什么有钱的人家,十来万对我们家来说绝对不是小数目,爷爷竟然随手就拿了出来? 不过,再想到爷爷的神秘,我也就释然了,这应该是他自己存的钱吧,于是我就安心地收下了爷爷的卡,问道:“那爷爷你要走了吗?” “嗯,事情变得更急迫了,越多人知道你拥有两仪之眼就对你越不利,甚至可能在两仪之眼睁开之前,你就会被盯上,我必须先给你找到增加气运的东西。” 爷爷点了点头,又对我说道:“你别想着我走了就能偷懒,一定要去参加军训,你的那个同学应该是惹上了脏东西,不出半个月,一定会出事,你去帮帮他,也算是积下阴德,增加你的气运。” “我的同学?宋春明?” 我微微一惊,爷爷指的应该是脸色不太好的宋春明了:“他怎么了?为什么我看不出来?” “你的两仪之眼还没有完全开启,不一定什么时候都能看到鬼的,昨晚是大破日,阴气较盛,所以你才看到。” “哦。。。”我似懂非懂得点了点头,然后问道:“那爷爷你看到了吗?那是什么鬼?” 爷爷脸色一僵,道:“那东西应该是感应到我的强大,没敢跟进来,我没看到它的本体,也一时不能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想来它一定会缠着你那同学的,你要对付它的时候一定要小心。”爷爷显得有点担心地对我说。 “放心吧爷爷,我能做到的!” 我微微一笑,对爷爷说道,但我的心里却没有什么底,只能寄望爷爷给我的《百鬼录》能显神威了。 爷爷点了点头,突然又说道:“把手表给我。” 他不说我都差点忘记这事了,就连忙将手表拿出来,递给爷爷。 爷爷接过之后,将红符解了下来,重新折成三角形,递了给我:“有它在,你不会出事的,如果实在解决不了那东西,就逼它走就行。”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眼睛一直盯着封印着赵思梦的手表,因为能明显感到,自红符被爷爷他解下来之后,病房里气温速度降低。 但爷爷却像是没有感觉到一样,他隔着虚空对着手表画了几下,像是在画符,虽然没留下任何痕迹,但那温度却是迅速回升。 “手表你收好,答应过她的事情要自己做。这是。。。” “积阴德,对吧?”我抢先一步说道。 爷爷点了点头,道:“明白就好。爷爷这次离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小封你记住爷爷的话,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要多帮助别人,这也是在帮助你自己。” “嗯,我知道的!”看着爷爷这么正经的跟我说出这句话,我当然是像个孙子一样点头,不对,我本来就是他的孙子。 爷爷满意地点了点头,但却又担心地加了一句:“但做事也要量力而为,这张符虽然厉害,但不是万能的,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强出头。” “那爷爷,这张符大概能对付些什么级别的鬼怪呢?你不说清楚,我心里没底啊。” 我有点心虚地问爷爷,爷爷想了想,就说:“这符原先极为不凡,但是我当初用得次数太多了,符咒之力已耗去大半,若是一般的鬼煞级鬼怪,还是拿你没办法的,但是鬼煞级里也有厉害的角色,所以,你尽量不要去招惹鬼煞级以上的家伙。” “好的,我相信我的运气应该没那么差吧?”我笑道,刚刚才开解了一只红衣女鬼,应该这辈子都未必能遇到这么厉害的角色了吧? “希望是这样。” 爷爷也是微微一笑,又继续对我说:“今晚这医院应该不会太平,不过已经有人来管了,你要是喜欢,可以躲在暗处看看,学学人家是怎么对付妖魔鬼怪的!” “今晚?” 我微微一愣,这么快就又有鬼出现了?不过转头一想,这也正常,毕竟这是医院,要说世上哪里的阴气最重,医院绝对会排在前五,所以这里出现鬼怪也很正常,只是不知道那鬼怪是什么级别而已。 不过既然爷爷说有人会对付它,又叫我可以去看看,那就是说我不会有什么危险了,那家伙再厉害也不关我啥事。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我不禁更加相信爷爷了,同时,也越来越觉得他很神秘,他绝对不是一个赤脚医生那么简单。 于是,我就问道:“爷爷,你到底是什么人?” “呵呵,以后你就知道了。” 爷爷神秘地一笑,又卖起了关子,我还想说些什么,爷爷却又开口了:“小封,我们的路都比普通人要艰辛很多,因为我们要经历的,是常人无法想像的,而我们所看到的,也会颠覆我们的世界观,你要记住,无论如何,一定要坚守本心,知道吗?” “嗯!”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爷爷所说的东西,我暂时没办法理解。 又吩咐了我几句照顾好自己之类的话,爷爷就离开了,我不知道他要去寻找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我清楚,他是为了我而奔波,这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我在想,以后一定要好好孝顺爷爷。 相信大家都有个梦想,那就是数钱数到手抽筋,睡觉睡到自然醒,我向来对睡觉这种行为有种异常的偏爱,于是接下来我睡了一觉。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我本来是想着继续睡到天亮的,不能数钱搂到手抽筋,那我就睡觉睡到手抽筋吧。 但是眼睛一闭,却想起爷爷的话,我顿时睡意全无,骨碌碌地从床上爬了起来,轻轻地拉开门,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门外很静,或许是病人都已经休息的缘故,只有两个小护士在护士站那里咬着耳朵不知道说些什么,但我却没有看到任何鬼怪。 “难道爷爷算错了?还是因为说两仪之眼没完全开启的原因,所以我看不到?” 我喃喃着坐回了床上,但却再也没有去睡觉的想法了,我估计着护士应该没空来查房了,就摸出一支烟,刚刚点着,竟然就听到一阵毛骨悚然的笑声! 第十七章 再用舌尖血 一阵阴森的笑声响起,我的身体第一时间打了个冷颤,同时,叼在嘴里的烟突然掉了下来,把我那套病号服给烫了一个洞。 “靠!” 烟头点在我的大腿上,剧烈的痛疼让我忘记了那笑声的恐怖,连忙把烟头拿起来,然后糊乱地拿杯子里的凉水倒在腿上。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余光扫过一道白影从病房外飘过。 “来了!” 我一惊之下,整个杯子忽地失手,杯子里的水统统倒在我的裤档上面,而杯子侧是掉在我的大腿上面,然后一弹,落在了地面上。‘ “啪~”的一声清脆的声响,划破了宁静的夜。 我暗道不好,唯恐因此招惹到那只飘过的白影,杯子残渣也顾不上收拾了,连忙缩回床上,拿被子盖住自己半个身子,然后把手伸向一旁的柜子上,装作睡觉的时候一不小心把杯子打翻的样子。 当然,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我的手刚好挡住我的脸,我可以微微张开眼睛观察外面的情况。 果然不出我所料,白影被声音吸引,去而复返,飘到了我所在的病房门前。 大家都知道,医院的病房的那房门都是有观察窗的,它一张苍白的脸贴在观察窗上,正朝里面的我看来。 我一边努力地控制着,让自己发出平衡的呼吸,一边暗骂着自己的无能,竟然还会被鬼吓成这样,同时,我也在留意它的一举一动。 它没有进来,而是用那一双没有眼珠的眼睛,不断乱瞟,像是在观察里面的情况一样。 不要问我,它既然没有眼珠,我为什么还能知道它在乱瞟,那是一种感觉,没有见过鬼的人或许不知道,当你被鬼注视着的时候,会感觉莫名的阴冷。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甚至能知道它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的哪个位置。 当它的目光停留在我那只伸到桌子上的手时,像是恍然大悟一般,贴在观察窗的脸离开了一点,显然是准备走了。 但我还没来得及庆幸,却听见“吱”的一声,门被推开了! 我凝眸一看,原来是原本在护士站聊天的那两个小护士走了过来,应该是听到声音过来查看了。 她们来不要紧,可问题是,在她们进来的时候,那只鬼,竟然跟在两人的身后,缓缓地飘了进来。 “我靠!” 我的心底暗骂:“你他妈的,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这个时候来!?鬼都想走了,却跟着你们又进来了!” 但我却没有留意,那只鬼一直在盯着其中一名护士看。 两名护士看到我的睡姿,有点安心的一笑,然后看向地面的杯子碎片,其中一名较为年长护士说:“走吧,绮曼,明天再来收拾。” 那个被称为绮曼的护士却开口道:“不行,要是这病人晚上要去洗手间,很容易被伤到的,我收拾一下,李姐,你先回去吧。” “伤到就伤到,那医院就多赚点钱呗,是他自己打碎的杯子,难道还能怪我们不成?” 那年长的的护士哝哝道,不过既然绮曼都说了不用她帮忙,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就对绮曼说:“那你收拾一下,快点回来,我总觉得今天阴阴森森的。”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而那绮曼却从阳台那边取来了扫把跟垃圾铲,在我的床边打扫着,但那只可恶的鬼,却一直没有离开,而是怪笑着看着绮曼忙活。 我好想跳起来对她说:“快走!你身后有鬼!” 但那是不可能的,不是说我不想帮她,而是那样做不现实。先不说那样会暴露自己,就算我无私到不顾自己的安慰,她也不相信我的话,那只会让我们两人一起陷入比现在更糟糕的境地。 反正现在那只鬼只是看着她笑,却没有动手,我就静观其变好了,一但它有什么动作,我绝对不会坐视不管,哦,不对,是躺视不管。 想到这里,我那只藏在被子中的右手,已经紧紧的捏住《百鬼录》了。 奇怪的是,那只鬼迟迟没有动作,像是等待着什么一样,直到那个叫绮曼的护士将我的杯子碎片全都打扫完毕,又给我将被子盖好,它都没有半点动静。 绮曼给我盖好被子之后,想要帮我把手放好,以放我的手再碰掉桌子上的东西,但就在这个时候,走廊外面却传来了一声突兀的尖叫! “啊!鬼啊!” 听到这个声音,我一激灵就坐了起来,瞬间与绮曼四目相对,她被我突然坐起来也吓了一跳,暗地惊呼了一声,俏脸通红的。 这时,我也看到这个叫绮曼的小护士的长相,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年纪应该大我一点点,但脸上那可爱的酒窝却将她表面的年龄无限缩小,乍一看,她就是一十六七岁的小罗莉,而且,还穿着护士服。。。 说真的,我还蛮佩服自己的,这个时候我都有心思去看美女,不过,很快我就失去了这兴致,因为我发现,就在我们病房里的鬼,一见我醒来,就变得十分狰狞,脸上都透出了幽幽的青光! “我靠!” 我暗骂一声,连忙扯着绮曼那柔软的小手往门口的方向走去,但这时候,原本开着的病房门却“砰”的一声关上了。 “怎么了?”我的脚步定在原地,一边的绮曼着急地问道,她并没有看见病房里的那只鬼,所以十分不明白为什么我会拉着她跑,但是应该是之前走廊的那声尖叫让她失了分寸,所以她也是任由着我拉着跑。 但当我定住不动的时候,她反而问我为什么不走了。 但这个时候,我已经没有没有心思去给她解释什么了,因为我已经看着病房里的鬼正冲我冷笑,连忙对她道:“离开这里,我拖住这只鬼!” 绮曼闻言,脸色瞬间变青,但还是颤抖着问我:“这里有鬼?” 我微怒地回过头,想要叫她别问那么多,赶紧走,但刚回过头,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就一道巨力袭来。 “砰”的一声,我直接被这巨力轰飞,砸在病房门上,那并不薄的视察窗玻璃应声而碎,幸好全都掉在走廊外面,没有砸到我的身上,但即使这样,我还是吐出了一口逆血。 “快走!” 我顾不上伤势,连忙站了起来,拉开了那已经快要变形的病房房门,对那小护士吼道。 小护士绮曼大惊,脸色已经苍白一片,看来已经接受了“有鬼”这个事实,其实很容易理解,我平白无故的撞到门上,任谁都能看出这里有问题,除非我是傻瓜,没事就爱撞门玩,但这里是普通医院,不是精神病院,我不可能是傻瓜,所以这个时候她已经相信我了。 于是,她吓得撒腿就跑,但跑到门口却又回过头,对我说:“你怎么不跑?” 我心道,这小妞还蛮有意气的,就显得欣慰地对她说:“放心,我能对付它!你快走!” 小护士哦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而我就脸色凝重地看向前面的这个厉鬼,它还在冲我阴笑,这让我莫名的火大:md,要是小爷前几天遇到你可能没办法,但现在我有《百鬼录》,难道还能怕你不成? 我豪气万丈地想着,但却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百鬼录》,我好像暂时还不能使用! 无论是请鬼上身,还是单纯地要用符对付眼前的鬼,那都需要用灵符来操作的,但我现在哪来的灵符,别说灵符了,就算连灵符的原材料都没有啊,我这时候上哪去找女子的经血?? 眼前的厉鬼像是看出了我的窘境,它的笑容变得更可恐怖,让我的头皮一阵发麻。 “妈的,我就不信了!” 我暗骂一声,用力在舌头上咬了一口,然后狠狠地朝它吐了过去! 没有灵符而已,我还有舌尖血,我可没有忘记我是怎么对付那只冒牌鬼婴的! 眼前的厉鬼显然是没有想过我还有这手断,促不及防之下,被我喷个正着,旋即,它便发出了凄厉无比的惨叫声! 这也让我心下大松,就这简单的交手,我就判断出这只鬼的实力了,它顶多就是鬼士级的家伙,之前是因为它的出现让我太过恐惧,才让它有机可乘。 但事实上,就算我灭不了这家伙,它也奈何不了我的。 想到这里,我心下一松,生出一种有持无恐的感觉,还斜着眼睛盯着它,我想,我当时的表情一定一脸臭屁。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气场吓到了它,它收起那渗人的青光,退到窗边的位置,然后对我说:“小子,此事你不要管,我包你没事,不然的话,别以为有点手段就能对付我们!” “我们?” 这只鬼的话让我才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难道说,这里不仅仅是一只鬼?不过想来也正常,这里是医院,医院里每天都要死人,有几个阴魂不散的家伙那是再自然不过了,要是只有一只鬼,那才叫不正常的。 接着,像是为了验证我的想法一样,一阵阴风自身后袭来,又是一道白影飘入了我的病房。 第十八章 再遇黑袍人 就在我与白色鬼影对话的时候,伴随着一阵阴风袭来,竟然又一只鬼从走廊进入了我的病房,两只鬼一前一后地将我夹在中间。 这只鬼跟前面那只鬼相差无几,都是穿着一套白色的病号服,脸色惨白,没有眼珠,这种情况下,我几乎认为它们是同一只鬼。 不过细细一看,两者还是有点不同的,那就是身高,后面来的这只鬼比一开始出现的鬼要矮上一点。 “厉鬼总动员?” 我心下一抽,但脸上却装作不屑地笑道:“蚂蚁再多,能吞掉大象吗?” 其实我的心里也没有底,一只鬼士级的小鬼可能对我构不成威胁,但是两只呢?又或者更多呢? 自小我就从书本上学到一个道理,那就是老师们天天教我们的,团结就是力量。 我不知道这些鬼士级的鬼团结起来会有怎么样的力量,足不足以防开我爷爷给我的那道红符的守护,我的心里没底。 但这时候,我突然听到一阵声音:“乌封,不用怕,用舌尖血喷它们的鬼门,它们就会魂飞魄散了。” “赵思梦?” 我不自觉地一愣,不明白为什么会听到她的声音,她不是被爷爷封在我的手表里了吗? “是我,相信我,听我的话没错,我不会害你的,我现在虽然被封印了,但还是可以跟你交流,要是你爷爷觉得我有害你之心,会让我有跟你交流的机会吗?”赵思梦对我说道。 不信也得信了,因为这个时候,门口的那只鬼已经向我扑来! “用血喷在它眉心上方一寸的位置上,快!就是现在!”赵思梦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毫不犹豫地按她说的方法做了。 “我呸!~” 还带的口沫星子的舌尖血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直接命中了那只鬼眉心上言那个叫鬼门的位置上。 “啊!~~~” 那被我喷中的厉鬼发出一声惨叫后,缓缓淡化而去,虽然双眼十分怨毒地盯着我,但却已经没有用了,它的身影不断消散,瞬间便消失在我的眼前,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这么简单?” 我有点不可置信地问赵思梦,她用略带着急的声音道:“嗯,既然杀了它,就快走吧。” “走?不行,我得把另一个也干掉!”我说着,就要往靠近窗户那边那只鬼走去。 “干你个头!” 赵思梦责骂道:“你以为打中鬼门那么容易啊?刚刚那只是全无防备,才会被你打中,现在这只,你想打中它都难!快走!” 我想了想,感觉有道理,连忙撒腿就跑,但是与此同时,我的心里产生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时候,她不像是那个怨气滔天的红衣女鬼,而是一个亲切的邻家姐姐,正是责骂我这个小弟弟一般。 没有了门口那只鬼的阻拦,我很顺利地跑到了走廊外面,随便找了个方向就狂奔而去。 在经过护士站的时候,看到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正是那跟跟绮曼一起到我病房,却提前离开的年长护士。 “靠,这鬼还吃内脏?”我看到她的整个肚子都被剖开了,内脏都不知道哪去了,看得我毛骨悚然。 见此,我不禁更加担心逃走的绮曼,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于是我暗暗加快了脚步,但我却不知道应该往哪里跑去。 一开始我就想着离开这鬼医院,但看到那年长护士的死况,我决定要去找出绮曼,将她带离这里,她人那么好,我实在不想看着她死得像那年长护士那般凄惨。 可我在走廊里绕了几圈,不但没有发现那小妞,甚至连人影都没见到,而这个时候,走道的尽头又响起了阴冷的笑,由远及近。 “nnd,这医院怎么连人影都没个?医生护士都死哪去了?”被那笑声吓了一大跳的我,暗暗骂道。 后来想起来,我都有点佩服自己,在那种时候想的竟然不是怎么逃走,而是这里的医生护士都哪去了。 我倒想问问的自己:怎么着?看到了医生护士是叫他们再给我打支针呢呢,还是告诉他这里有鬼? 其实,这也不能怪我,因为现在的我,正经历着一种很难形容的恐惧,明知道有鬼在追自己,却见不到半个活人,虽然有个活人可能并不能帮到我什么,但是,起码能给我壮下胆子嘛。 结果,我半个人影都没有见到,而这个时候,原本在我病房的那只鬼,已经出现在我的眼前。 “死就死吧!” 我暗骂一声,又准备用我现在唯一的手段,舌尖血去对付它。 “舌尖血别乱用,别一小心咬舌自尽了!”一道声音响在我的身后,我回头一看,竟然是我在厕所那里见到的那个黑袍男人! 他似慢实快地走向我,转眼就到了我的身旁,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一副高人的风范:“都叫你小心点了,怎么还招惹到它们了?” 我无奈地苦笑道:“我也不想啊,说来话长。” 黑袍人扫了我一眼,目光停留在我的被子上,然后嘣地一下,弹开了,对我道:“你小子不是吓尿了吧?” 我脸色一黑,朝他吼道:“你才吓尿了,我这是水!水,你懂吗?要不要闻闻!?” “我没那习惯。” 黑袍人像是很忌惮地看了我一眼,然后道:“放心吧,有我在,什么鬼怪都得趴着!站一边去,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厉害!” “嗯哼!”我一听不用我动手,当然乐得轻松,很听话地闪到一边去。 只见黑袍人冷哼一声,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飞扑地跑向那只鬼,双手往前一送,一左一右扯着那只鬼的双手,然后猛地一拉! “啊~!” 一声惨叫响起,但旋即又嘎然而止,因为那只鬼竟然就这样被那黑袍人撕开两半,然后灰飞烟灭。 “好牛逼!” 一旁的我看得热血沸腾,忍不住感叹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到达这地步?徒手撕鬼!要是到达这层次,就算哪天不捉鬼了,去开个手撕鸡店也能谋生啊! 黑袍人当然不知道我在想些什么,他一脸自得地站在我的面前,像是在等着我赞赏一样,但当他的目光接触到我手上的《百鬼录》的时候,脸色骤然一变:“你是谁?怎么会有《百鬼录》?” 我被他这句话吓了一跳,心道:“这家伙不会想抢我的《百鬼录》吧?” 一时间,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才好。 “你认识高仁?”黑袍人见我不说话,又接着说道。 我灵机一动,道:“高人我认识不少。” 言下之意是:你别想打我的主意,我身后有不少高人罩着。 但黑袍人一听我这一句话,就笑了,虽然我不知道他笑什么,但他笑得很开心的样子,他正想继续说话,但鼻子一动,脸色就大变:“小子,你闻没闻到煞气?” “煞气?” 我摇了摇头,我才接过爷爷的《百鬼录》不到一天,甚至在昨天之前,我都没见过鬼怪,哪有这么高深的道行,用鼻子一嗅就闻到煞气? 就在这个时候,在我原来病房的那个方向,传来一阵诡异的笑声,与先前的笑声不同,这突然响起的笑声悠长而阴沉,仿佛魔音一样,从我的耳朵钻进来,然后直接飘进大脑里。 瞬间,就像是有一万只知了在我的灵魂之中齐鸣一样。 仅仅是这笑声,就弄得我脸色一片苍白,头像炸开了一样,在那一刻,我甚至感觉,连呼吸都变得艰难了起来。 显然,黑袍人也意识到这笑声的不寻常,他冷着脸对我道:“不好,快逃!” “逃?” 我愣在当场,这家伙出场的时候不是很狂的吗?一句“有我在,什么鬼怪都得趴着!”说得那是豪气冲天,怎么这么这快就要逃了? 但这厮说完,便也也不管我,马上掉头就跑,一边跑一边头也不回地对我叫道:“小子,不想死跟我来!” 这一跑,所有“高人”的气场终于完完全全破灭,我只看到一个落荒而逃的中年大叔,待我从这反差之中回过神来,这家伙已经跑出去十多米了! “我倒,你等等我啊!” 我回过神来,连忙跟在他后面跑去,我一边跑,一边朝他问:“怎么回事?你刚刚不是很牛逼的吗?怎么现在只剩下逼了?” “靠,你个小子,知道什么,这几个不是普通的鬼,而是七阴伴煞!” 七阴伴煞?七星伴月我就听过,七阴伴煞是啥东西? 虽然我听得糊里糊涂的,但正所为不明觉厉,这七阴伴煞绝对是厉害的东西,再加上这个家伙上一刻还威风凛凛,现在就脚底抹油,这让我对所谓的七阴伴煞更加恐惧,命都不要地朝那家伙追去。 “这里!” 黑袍人突然在一个病房门口停了下来,飞快地推开门后,朝我说了一句,然后就躲进了里面。 我心想,鬼是能穿墙的,躲里面有什么用?这不是自己封了自己的后路吗? 但是,我也没有其它选择,反而跟在黑袍人的身边会感觉踏实一点,也就没多想,飞快地跑进了那个病房里。 第十九章 七阴伴煞 病房里空无一人,比起我之前住的那一间,我们躲进来的这病房显然要小很多,看样子是个单独的看护房,因为这里只有一张病床,还有一些看上去比较专业的仪器。 但我还来不及细看,那黑袍人就将我从门口猛地一拉,给拉了进来。 然后,他飞快地关上门,还在门后的虚空似模似样地画了几下。 “大叔,这到底怎么回事?”我惊魂未定地朝黑袍人问道。 听了我的话,这黑袍人才转头望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正所谓‘举头三尺有神灵,地过三尺鬼不同。’这世上存在着很多类型的鬼,而这七阴伴煞,就是当中极为厉害的一种。” “也没见有多厉害啊,我都灭了一个了。” 我有点不信地说,语气里还夹带着一股掩饰不了的自豪感,不过那也难怪,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杀鬼的,除了那个冒牌鬼婴,刚刚干掉的鬼,可是我人生当中干掉的第一只鬼! “别吵!” 黑袍人突然沉声喝道,他的话音刚落,门外便飘来了一阵古怪的笑声,由远及近,传到了我的耳边。 我现在也知道,这笑声并不是刚刚那些白衣鬼可以发出的,因为我跟它们交过手,还打得其中一个魂飞魄散。 凭它们的等级,应该发不出这样渗人的笑声,这说明,在那边,还有个更猛的主! 我的全身崩得紧紧的,把目光投向身边的黑袍人,想要问他,现在应该怎么办。 但黑袍人看到我的动作,连忙捂住我的嘴巴,低声说:“别出声!这家伙很猛!”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在病房门后捣鼓的那几下有用,那声音由远及近,再由近飘远,竟然直接飘过了我们所在的病房,看样子,外面的鬼并没有发现我们躲在这里。 这个时候,黑袍人才肯松开我的手,拍拍胸口说:“真tm险,差点就折在这里了!” “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被一道笑声就吓成这样,还不如我呢。” 我尽量装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地样子,对黑袍人说道,但其实我的心里怕得要命,单单一道笑声就能让我脑袋瓜子像裂开了一样, “你小子懂什么,这医院里闹的不是普通的鬼,而是七阴伴煞,你刚刚干掉的是七阴之一,如果是直接遇到了煞,那你早完蛋了,还有命在这里耍嘴皮子?” 黑袍人骂咧咧地说道:“刚刚在门外笑那个就是煞,现在我一点准备都没有,要是被它发现了我们,我们就死定了!” 虽然我拥有《百鬼录》,但现实中的鬼的种类却还要多的多,这“七阴伴煞”这个听起来就很厉害的名号,我并没有在《百鬼录》中找到记载。 于是,我便问道:“大叔,这七阴伴煞,好厉害?” “废话,当然厉害!” 黑袍人感觉那煞也走远了,从怀里摸出一包皱巴巴的烟,自己点上一根,然后跟我讲起了一个故事。 相传在民国时期,在北方有一家人,男的是名军人,常年不在家,只留着一个长相貌美的妻子跟七个子女在家务农。 那时候,盗匪横行,有一次就有盗匪进了她们的村子里,盗匪们见这位妇人生得姿色不错,就起了色心,将其奸污。 单单这样,就足够让她死后成为怨鬼了,但那些盗匪不仅将她侮辱了,更将她的七个子女在她面前一一杀害。 亲眼看到自己七个子女惨死,这位妇人当场就咬舌自尽。 但事情并没有就此完结,就在她被害死后的第七天,化成厉鬼归来,阴差阳错之下,她进入了原先的尸体,化为强大的尸煞,她,就是七阴伴煞中的煞。 而她更将自己七名子女的游魂聚在一起,炼成阴魂,与她一同成为七阴伴煞,残害一方。 最后,一共出动了三十六阴阳生先和得道高僧才将其灭掉,但这些人也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三十六人中,七人当场身死,四人回去后重伤不治,另外人人带伤。 黑袍人神情凝重地说出这个故事,末了还加了一句:“要是在我生前遇到这东西,我一下就把它们给灭了,但现在。。。” 我当时已经被黑袍人所的故事给震惊了,没有听到后一句,不然的话,我可不敢担保,我会不会直接被吓尿。 生前?这可不是一个好词。 震惊了一会儿之后,我有点绝望地对黑袍人说:“既然这么厉害?那我们怎么办?难道坐着等死啊?” “那倒不至于。” 黑袍人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然后对我说:“再过一会,我就能搬救兵了,到时候你先走,因为我虽然有把握对付得了那几只东西,但也不确定能不能保护得了你。” “搬救兵?对啊,跟你一起那个‘中山装’呢?”我突然想起了那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家伙。 “跟我一起?中山装?什么意思?”黑袍人有点疑惑地看着我。 “就是那个跟你呆在同一个侧所里那个穿白色中山装的青年啊,你这就把人家给忘了?” 我坏笑道:“呵呵,大叔,你口味还真重,两个大男人,躲在同一个厕格里,做些什么呢?能不能告诉我咧?” “你确定你没在开玩笑?” 黑袍人的脸色变得凝重:“男鬼不可能生成七阴伴煞,难道,这里面还有其它鬼?如果是,我不可能看不到它啊!” “什。。。什么意思?” 我背后一冷,难道说,我所见的那个‘中山装’也是鬼? “难道是他?” 黑袍人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转头问我:“当时他在做什么,还有,他说了什么?” 我回忆着说:“也没做什么啊,就是跟你一样看着我,不过他倒是第一时间看出了我是两仪之眼,但也没说太多就走了,接着你也走了,我还以为他是你同伴,你是去追他呢。” “两仪之眼?” 黑袍人的表情很奇怪,先是笑了笑,又一脸正经地看着我:“小子,你是两仪之眼?” “嗯,我爷爷说的。”我苦笑着点了点头,既然连《百鬼录》都暴露了,这天生的两仪之眼就更没有隐藏的必要了。 “你爷爷是谁?”黑袍人又问道,但我却没有说话,而是一脸戒备地看着他,因为我想起爷爷离开前,曾说过有他不想见的人来了,爷爷指的未必就是眼前之人,所以我不知道说不说才好。 黑袍人见我沉默,又说道:“那你总得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吧?” “我叫乌封。”对于我的名字,我倒是没有隐瞒,因为若是他想知道,自己就能在住院记录里查出来。 “乌封?你爷爷是乌天明?”黑袍人一听我的名字,就猜到了我爷爷的身份,在震惊爷爷的名气的同时,我也暗暗后悔着,是否说了不应该说的话。 但黑袍人却没有对我不利的意思,他微微犹豫了一下,又从他那黑色的长袍掏出了一本纯白色的书,递给我:“这书你留着,将来可能会有用。” “这是什么?” 我有点疑惑地接过书,但目光却停留在他那件长袍的身上,这长袍怎么有点像那机器猫的百宝袋啊?能藏这么多东西? 黑袍人一脸正经地说:“这是皇极惊世书!” 我一听,忍不住笑了出来,心里吐槽道:还皇极惊世书呢,你别告诉我是马家第xx人传人!怎么着,你也想找个僵尸来个约会? 但黑袍人却没有丝毫要笑的想法,他扫了我一眼,道:“乌天明那家伙,既然知道了你有两仪之眼,如果他不想你死的话,就会替你寻找皇极惊世书,增加你自身的气运,我当年曾欠他一个人情,就在这里还了吧。” “你认识我的爷爷?” 我疑惑地说道,黑袍人显然是认识爷爷的,而且爷爷还有恩于黑袍人,但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爷爷要避开他呢?难道说,爷爷所说的并不是眼前的黑袍人? 黑袍人自然看得出我的疑惑,但他只是淡然地点了点头:“认识,但是上一辈的渊源,三言两语很难说得清。” 这话一出,我就断定,爷爷所说的人,定然是他,因为其中的恩怨关系太过复杂,所以两人都没有跟我说出个所以然。 虽然我很好奇这其中的关系,但我知道,既然两人都在言语中刻意回避此事,我问也不能问出个所以然来,所以我就问:“那你是什么人?外面的那东西,你能不能对付?” 黑袍人听了我的话之后,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自动忽略了我的后半句话,微笑着对我说:“小子,你要不要听听我的故事?” 其实我很想说,都这个时候了,你tmd说什么破故事啊,又不是拍琼瑶剧,你专心想办法对付外面的七阴伴煞不成? 但是,我知道,虽然这家伙没有害我之心,但是我要是真这么说,很有可能会被这家伙被丢到外面,跟那鬼煞玩捉迷藏的,于是我就像孙子那样不断点头:“当然要听,我想问你好久了,你这么厉害,难道是传说中的道士?” 黑袍人闻言,摇了摇头,轻笑着说:“道士?不是。” 第二十章 毛易亘 虽然看起来我像是在应付着这黑袍人,但其实说真的,我心里对他的身份还是十分好奇的,于是便继续问道:“那你是什么人?普通人应该不会知道什么七阴伴煞这些东西吧。” 黑袍人目不斜视地盯着我:“我是什么人?其实,我已经不是人了。” “哦,原来不是人。。。什么!??” 我被这句话吓了一跳,手上的皇极惊世书都掉到了地上,这是要上演“刚出虎穴,又进狼窝”的节奏啊! “难道你也是鬼!!!” 看到我如此惊慌失,黑袍人又笑了笑,有点玩味地说:“呵呵,你刚刚不是很大胆的吗?怎么现在像软蛋似的?” “谁说的!”我说着,但下意识离他远点,靠在墙边,心里暗骂:谁tm遇到这种情况还能冷静? “你也不用紧张,我不会害你的,怎么说呢,准确的说,我应该是一个死人。” 黑袍人还没说完,就被我的尖叫打断了:“我靠!你你你,你别过来!我能弄死那只鬼,也能弄死你,你信不信?” 我装作一副牛逼哄哄的样子,但其实我连哭的心都有了,不用紧张?妈的,一个死人对你说,别紧张,我只是一个死人,你看你紧不紧张? 虽然我现在已经得到《百鬼录》,但没有任何灵符在手,我跟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啊。 黑袍人笑了笑,道:“唉,怎么说你都不懂,我是阴司!” “阴司?什么东西?” 见对方好像没有害我之心,我的心里稍微踏实了一点,疑惑问他。 “你听过黑白无常吗?” “当然听过啦,传说中的勾魂使者嘛,谁会没有。。。我靠!!!你不会是来勾我魂的吧?” 我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一脸警惕地看着黑袍人,爷爷说我活不久了,现在这家伙又是勾魂使者,我能不警惕吗? “你就不能听我说完吗?” 黑袍人瞪了我一眼,我唯恐他真将我丢到外面去,于是就用手在沿着嘴巴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示意我不说话了。 他这才继续说了起来,经他一说,我才知道,这世界还真的有“南毛北马”两大驱魔家庭。 这黑袍人,名叫毛易亘,虽然名字听起来很搞笑,像是毛一根,但他却是传说中“南毛北马”中南方毛家的的一员,作为九代单传的他,很自然的成为了一名以除魔卫道为己任的阴阳先生。 但在数十年前,在他的阳寿未尽之时,替人强出头,结果不幸提前死了,好在他家世代除魔,而他也做过不少的好事,灭了不少厉鬼,地府赏识他,于是就允许他以阴司的身份继续在阳间活动。 在陪伴家人的同时,继续除魔卫道,他十分感激地府给他的这个机会,但说到底,他还是想做回正常人的,于是就暗地里收集《皇极惊世书》,企图恢复凡人之躯。 但此等宝物哪是那么容易就能收集得到的?他九死一生之下,才得到了一卷律书,虽然从其中的记载也成长了不少,但始终没能如愿变回普通人,而他最后一位家人,也在他死的第三年,与世长辞。 在那以后,他就没想过再当回一个普通人,反正他本就以除魔卫道为己任,家人已死,他恢复人身也没有意义了,就一只安安分分地当一名阴司。 毛易亘总结地说道:“也就是说,现在的我,是地府在阳间的行走,跟你所知道的黑白无常一样,我也是地府的阴司,但不同的是,他们隶属于生死司,而我属于阴律师,只负责捉鬼,所以我是不会勾你的魂的,再说了,你时日没到,怕什么?” “时日没到吗?” 我苦笑着喃喃道,如果是往常,听到这句话我定然心下一松,这个时候听到这句话,我却开心不起来,我的确时日未到,但也快了。 不过毛易亘的话却是让我理解了他的身份,简单的说,这家伙就是一捉鬼的。 毛易亘见我神色低迷,也不迷惑,面是指着《皇极惊世书》对我说:“看你这反应,想必乌天明已经跟你说过了,你身负两仪之眼,命途注定多舛,他想保你性命,就得寻找给你增加气运的东西,比如这本书。” “这书就是爷爷要找的东西?”我一听他的话,顿时大喜。 “没错,世上只有《皇极惊世书》能增加你的气运。” 毛易亘点了点头,但语气突然一转:“但他太自傲了,拥有此书之人,除了我,全都是了不得的存在,很可能,他救不了你,还送了自己的命。” “什么意思?有很多本《皇极惊世书》吗?”我有点疑惑地问道。 “不错。《皇极惊世书》共分为“命书三卷” 、“物书三卷”、“律书三卷”九卷,命书能推算世人的命理因果,物书能改变天地格局,而律书则记载着降妖伏魔的办法,九卷合一能改变命运,成为传说中的造物者。而随意三卷合一,则能增加气运,用在你的身上,能消除两仪之眼给你带来的副作用。” 毛易亘十分详细地给我解释着:“之所以说乌天明可能会送了自己的性命,因为在我已知的《皇极惊世书》当中,有两卷命书在十三生生的手中,剩其一下落不明。物书分别在孤魂项羽和鬼帝手中,也有其一下落不明,而律书,除了我这本,已的就只有地藏王手上那一本了。” “孤魂项羽?难道是传说中那个。。。”我不无震惊地问道,难道说历史上的项羽竟然化作一缕孤魂? “不错,正是那个项羽,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虽然他只是一个孤魂,但他却有着不下于鬼帝的实力。” 毛易亘说着,神色中带着丝丝的期待,或许,项羽的境界,就是他所想要的。 但这并不是我所关心的,我连忙问他:“那也就是说,如果爷爷要给我找到三卷《皇极惊世书》,要面对的,将是鬼帝,地藏王这些存在?” “不错,所以说,你爷爷他。。。”毛易亘的意思很明显,爷爷要给我续命,可能会付出很严重的代价。 我听到这里,就打断了毛易亘,轻笑道:“嘿嘿,不是还有个十三先生吗?他手上就有两卷,加上你送我这一卷,不是刚好足够了吗?” “你想得还真轻松,十三先生的名头在寻常人耳中虽然不响,但是你试想一下,能与鬼帝他们相提并论的人,能差到哪去?” 毛易亘毫不留情地给我泼了一大盘冷水:“再说了,连鬼帝他们都只有一卷,但十三先生却有两卷,你还会觉得这十三先生简单吗?” “嘶~”听毛易亘这样说,我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还真是这个道理! 于是我连忙问道:“那这个十三先生是什么人?” “十三先生也算是一个阴阳先生,虽然他除了推算之外,什么都不会,但在推算命理的这一领域上,无人能出其右。” 毛易亘看我震惊的样子,又加了一句:“不过说白了,也只是一个算命先生,他之所以神秘而强大,都只是因为两卷命书而已。” “那我爷爷怎么办?” 我不无担心地问道,显然,能够拥有《皇极惊世书》的人,都不是好对付的主,爷爷他要上哪去给我找其它的《皇极惊世书》呢?要是为了救我的命而让爷爷出了什么事情,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吧。 “其实还有一个更为简单的办法。”毛易亘见我面露担忧之色,便对我说道:“有一个办法能够让你爷爷不用再寻找《皇极惊世书》,你也不会死去,不过。。。” “不过什么?” 虽然这个时候毛易亘的语气跟表情都跟那些江湖骗子一样,但我还是迫不及待地问了出来,哪怕明知他接着会跟我说:“事情不是不可以解决,不过要花比较多钱。” 在这一瞬间,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世界上总有那么多人会被骗,因为骗子都能准确地把握住我们人心之中的弱点,无论这些弱点是源于其自身的贪婪,还是源于对别人的在乎。 出乎我所料的是,这毛易亘并没有跟我说钱的事情,而是对我说:“这个解决的办法你爷爷也知道,既然他不选择用这个方法,定然有他的缘由,所以,这方法我也不建议你使用。” 他的这句话引起了我的沉思,的确,如果有更简单的方法,为什么爷爷不使用呢?是这个办法不完美,还是什么原因? 片刻之后,我以前所未有的冷静语气对毛易亘说:“那你能不能先跟我说,这是一个怎么样的办法?” “这样说吧,你的两仪之眼是宝贝,只是你的身体扛不起,所以,才会有此劫。” 毛易亘看着我,像是在思考怎么说能让我明白一样,接着又说了一句:“那也就是说,只要你的身体换一个方式存在,那就能消除此劫。” “换一个方式存在?” 我被这话搞糊涂了:“怎么能让身体换一个方式存在?” 毛易亘看向我,微笑着说:“很简单,成为跟我一样的存在。” 第二十一章 阴司 “成为阴司??”我被他的话弄迷糊了:“不是死了才能成为阴司吗?” “不尽然的,也有些人在活着的时候,自己选择成为阴司。” 毛易亘摇了摇头,给我解释道:“这些人以阴阳先生或者你说的那些道士为主,当然,也有些是贪生怕死之辈,以求长生,才成为阴司的,而阴司里需要在阳间行走的人,都是活着就成为阴司的,我只是一个例外。” “长生?就像传说中的吸血鬼一样?不老不死?” 我好奇的问道,但总感觉这家伙像极了那些为了发展下线而忽悠人的传销人员,要不是亲眼看到他用手撕开了一只厉鬼,我一定觉得他是没有什么实力的孤魂野鬼,只为了找个替死鬼,所以将一切说得天花龙风来忽悠我,因为他说的一切实在是太悬乎了。 但毛易亘听了我的话,显得十分不不屑地对我说:“别用那种低等的生物跟我们比。” 我被他身上再次流露的高人气场吓了一跳,只能乖乖地点了点头。 结果,这厮沉默了一会,又苦笑了一下,说:“不过,单从某方面说,还真是一样,你只能看着身边的亲人一个个老去,死去,又或许,你需要用一种让他们悲痛的方式离开他们,比如假死,比如失踪。。。” 说完,他将手上的烟头狠狠地扔在地上,然后将其踩灭,随后又抬起头,加了一句:“这是一条孤独之路,你会以一种似死非死的状态存在于世间,然后永远不死的诅咒将永远陪伴着你。” 按毛易亘的说法,成为地府的阴司,虽然能够保住我的性命,但是,却一样需要在不远的将来离开我的亲人跟朋友,那样苟且地活着,其实跟死去也没有什么区别。 成为阴司的人身体与尸体无异,只是在尸体中多了灵魂,这种存在被称为离阳之体,离阳之体是不能继续生长的,也就永远不会老去。 但是,阴司的身份是不能让普通人知道的,试想一下,若是你身边有个人能够永远不老,你会不会怀疑些什么? 所以一般来说,成为阴司的人都是死去之人,那样的话,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淡出自己原有的圈子,开启一段不为人知的新旅程,但如果我要成为阴司的话,那就意味着,我在不久的将来,一样要离开自己的亲人,朋友,隐姓埋名的活着,那跟死去,又有什么区别? 但无可否认的是,这是一个比让爷爷去以身犯险更加能让我接受的方法。 虽然若是我真的选择成为阴司,最终我还是要离开家人,但是也不急于一时,有些人长得比较急,也有些人老慢比较缓慢,而我现在已经是一个成年人,就算十年八年没有什么大改变都不会让人怀疑什么,我至少还可以陪在他们身边十年! 但如果我不成为阴司,那我却只有一年的时间! 而且,我如果死去,就跟他们永别了,但我若是成为阴司,即使离开,也可以在亲人不知道的角落里,默默地看着他们,看着他们生活,看着他们老去,也看着他们一一离逝。 但我不知道,这算是离开的安慰,还是一种更深层次的伤害。 长生不死,或者曾是很多人的梦想,但是,我在经历了一次次生离死别之后,我感觉,活着的人,未必是最幸福的。 我们的生命,本就因为身边的一切亲人,朋友,甚至是陌生人而精彩,若是孤独地长生,那还真不如开开心心地与家人生活在一起,到了应该结束的时候,就寿终正寝,那才是完美的人生。 所以我沉默了很久,才问毛易亘:“成为阴司之后,还能变回正常人吗?” 毛易亘点了点头,表情有点奇怪:“可以,《皇极惊世书》就可以做到,当气运叠加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离阳之体可以重新化成人躯,而且还比普通人的身躯强上不少,当初我就是想变回正常人,所以才费尽千辛成苦找到了一卷律书的原因。” “那你却将它给了我,你怎么办?” 我想不到这《皇极惊世书》或者说这气运竟然这么大作用,绕了一圈,却回到了原点。 听了我的话,毛易亘脸上的古怪神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苦笑:“我的家人,已经全部死去,连后辈都没有了,朋友一一离开了人世,他们当中的某些人,还是我送他们去投的胎。” 在这句话中,我听到了自嘲,听到了埋怨,也听到了控诉,但一切,都显得那么无力,现实并百王尔德笔下的世界,不老,那是要付出代价的。 阴司,是一种怪异的存在,不同于普通人,所以只能自我隔离在自己的世界里,独享孤独。 而这份难以言喻的孤独,很可能也是我以后的归宿。 “大叔,成了阴司,能变得更强吗?”我突然向毛易亘问道。 “当然。”毛易亘点了点头,眼中重新焕发出一丝正面的光芒,不再显得那么凄然,他略显兴奋地说道:“我生前能对付普通鬼将级左右的妖魔鬼怪,而现在,我却可以借助一些阴器跟顶级鬼王级的妖魔鬼怪抗衡,如果不是昨天是大破日,脏东西太多,我用出了太多底牌,而且我阴体的本元还没恢复,收拾外面的那些家伙跟玩似的。你身负两仪之眼,这是上天之赐,你成长起来必然会比我要快得多。” “那我想成为阴司,要怎么做?” 我言语凿凿地说道,只要成为阴司,爷爷就不需要为了保住我的性命而去冒险了。 虽然如果我想再成为普通人,那依旧还得寻找《皇极惊世书》,但是成为了阴司,我能变得更加,就算要寻找,我也能自己去找,或者跟爷爷一起,成为他的助力。 毛易亘扫了我一眼,然后说:“你想清楚没有?你爷爷没有告诉你这个方法,有他的原因,阴司之路不但注定孤独,而且,还伴随危险,因为司职所在,你要去面对更种妖魔鬼怪,一不小心,很可能会魂飞魄散,连投胎的资格都没有的。” 一旦成为阴司,就意味着失去了轮回的机会,正常人死去还能重新投胎,但阴司却不能,但如果我连今生都处理不好,还盼什么来世? 我想起从小到大,爷爷为我做过的所有事情,目光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我想清楚了,有些责任,我必须要扛起来,从小到大,爷爷已经给了我太多的保护了。” 毛易亘点了点头,道:“那让我搞定了外面的那些家伙,就帮你成为阴司。” “有几成把握?” 我往这病房里的病床上一坐,随口问道,但我其实并不担心这毛一根会打不过那什么“七星伴月”,谁要他刚刚把自己说得那么厉害呢? 谁知道这家伙却说道:“对付它不成问题,就算是以我现在的情况,都有六成以上的把握,只是,要同时护着你,那就难说了,所以我等下引开最厉害的煞,你就趁机自己跑吧,要是被那几只阴鬼给缠上了,你就得自求多福了。” 我刚想说我有红符护身,不用他护着,却听到一声细微的惊呼,就在我坐的那病床底下! “谁!” 我蹦似的跳了起来,跑到毛大高人的后面,死死地盯着那处于阴影中的病床床底。 而毛大高人也是脸色一变,看向病床底,一幅随时准备动手的模样。 就在这个时候,里面再次传出一道声音:“我是这里的护士。” “好熟悉的声音,难道是那个叫绮曼的小护士?”我一边想着,一边疑惑地看看向床底,而床下的人也十分识趣地爬了出来。 由于刚刚在我的病房里我的视线受到手臂的影响,一直没有完全看清到这小护士的样子,后来帮她逃跑又太过危急,也顾不上细看,所以我也不能保证自己能认出她来。 但是当我的目光扫向她的胸卡时,就认定了这个就是帮我打扫杯子碎片的小护士绮曼,因为那上面赫然写着陆绮曼三个大字,原来从我的房间逃走后,她躲到了这里,应该是看到护士站的那位主惨死的模样,所以才慌不择路地逃进了这间病房。 到了这个时候,我才清楚地看到了陆绮曼的样子,一双并不算十分大的眼睛长得格外秀长,虽然此时眼中满是惊慌之意,但依旧散发着诱人的妩媚,如果我没记错,这种应该叫是传说中的桃花眼了。 目光继续往下移,那个小巧的琼鼻高且直,显得十分精致,比很多混血的美女还要迷人,而在鼻子下面,那一双没有抹任何东西的红唇,却生出奇特魅力。。。 记得在某首诗里看过那么一句话“你有一说会说话的眼睛,你有融化冰雪的魔力。。”我想描述的就是她,不过后来有人告诉我那并不是诗句,而是歌词,但我依旧觉得,那就是为了描写我眼前的这个女孩的。 虽然她看上去年纪并不大,但是整个人却散发着一种妩媚的气息,如果这个世界真有狐狸精的话,我相信她一定是其中之一。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而且漂亮得很诱惑。 这个漂亮的小护士俏生生地看了我一眼,问道:“能带上我一起跑吗?” 第二十二章 惊魂暧昧 当她显得有点纤弱地问我,能不能带她一起跑的时候,我承认,我愣住了。 不,应该说,我醉了。 这一刻,什么七星伴月,双黄莲蓉的,全都被我抛之脑后,我只知道像个孙子一样不断地点头。 这件事再次印证了一个事实,这是一个看脸的世界,之前我也曾听过她的声音,但看到她的样子后,我才发现,她的声音竟然也如此好听。 而毛易亘听了这句话,却是眉头皱成一个“川”字,当然,他去没闲心用这个“川”字去夹死哪只蚊子,只是目光凝重地盯着着小护士看。 我想,他之所以皱眉,应该是担心我保护不了这小护士吧? 于是,我就拿出爷爷给我的红符,对他道:“放心,我有这个东西,只要不是被围攻,它们应该奈何不了我的,只要我小心点护着她,就没事了。” “没那么简单。”毛易亘摇着头说道:“我之前已经查探过,这里已经死掉三个人了,全是医护人员,但病人却一点事都没有,也就是说,七阴伴煞的目标可能是她们,我想你护不住她。” “那怎么办?”我顿时没了主意,总不能看着这小护士死吧? 毛易亘想了想,又从那黑袍中拿出一张黑色的符,递给我:“你拿着这张遁气符,跟她躲在床底下,不过一定要紧紧抱着她,不然她的气息还是会被那只鬼煞给感应到的。” 听了这句话,小护士的脸马上就红了,有点难为情地看着我。 “抱着?还要是紧紧的?”我也有点尴尬地问道:“怎么抱?” 毛易亘瞪了我一眼:“还要我教你怎么抱?总之抱得越紧越好!” 。。。。。。 哪怕是以我的脸皮厚度,也不禁老脸一红,有点支支吾吾地说道:“这不好吧?” “你小子怎么这么迂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懂不懂!?大爷我现在是给机会你积阴德!” 毛易亘没好气地对我说道:“快接着!” “不是,这事情我义不容辞,但是。。。” 我装作难为情地接过黑符,同时用余光偷偷地瞄了一眼小护士,想看她的反应,但她只是红着脸,却没有说话。 说实在的,就这小护士的长相跟身段,我是很乐意的,但是,我一大男人自然是求自不得,但人家小护士而不会愿意啊,我可不想落下个色狼的名头。 “那你们自己看,不愿意我也没办法。” 毛易亘说着,看了看时间,又加了句:“不出三分钟,我的虚空符就会失效,到时候,所有鬼都能知道这小护士的位置,以我现在的状态,我也保不了她。”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就这么耗着,但没过多久,走廊外面又传来了隐约的笑声,不过凭笑声判断,应该是七阴伴煞中的阴魂发出的,而不属于那只厉害的煞。 但紧接着,还传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小护士并没有听到鬼的笑声,但尸煞是有实体的,它的声音所有人都能听到,而听到了惨叫的小护士,顿时吓得满身颤抖,她用手拉了我一下:“我们先躲进去吧!” 艳遇,这绝对是艳遇啊! 我心底呐喊着,表面上却装作一幅为难的样子,飞快地钻进了床底,然后对她说:“来吧。” 或许是看到我猴急的表现,小护士犹豫了一下,我不知道在这个时候,她会不会像哈姆雷特那样难以决择,但到了这个时候,在害羞和恐怖面前,她最终还是抛掉了前者。 黑暗中,我感觉到一阵微风,带着香味的她也钻进了床底,离我的身体可能不到一公分的距离! 顿时,一股淡淡的幽香弥漫在我的鼻腔,我甚至能听的道她砰砰的心跳声和因为紧张的喘息声。 这让我很不争气地开始脑补着一些不堪入目的画面,桃花眼,护士服。。。 “抱。。。你抱住我!”小护士用蚊呐一样大小的声音在我耳边说了句,我甚至能感觉到她吐出的气扑打在我的脸上。 但接着,她又加了句:“但你不准动手动脚。” 我心里笑着,不动手动脚,我怎么抱你?难道像赵思梦那小妮子那样,用舌头缠着你? 当然,我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 我咽了一口口水,装出一幅正义凛然的样子对她说:“放心,我不是那样的人!” 但是我的这个足以凭它去竞选影帝的表情注定是浪费,因为在这阴暗的病房里,黑漆漆的床底下,她是不可能看到我表情的。 当我感觉到她轻轻的挪动着身子,往我这边慢慢的靠着的时候,那种紧张与刺激就别提了,我又开始脑补一些不应该出现的画面,完全忘记了我们是为了什么目的躲进来的。 情不自禁地,我伸出双手,抱住了她。 黑暗中,她发出了一声轻嘤,我能想像她此时的脸会有多红,接下来,我的身体出现了再正常不过的反应。。。 都说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在这一瞬间,我在这一刻,才明白这句话是有多么的实在,我的小兄弟,把我出卖了。 小护士把头埋在我的脖子上,都不敢抬头,呼吸急促,热气更我我浑身发胀,胸前的饱满压迫在我的胸膛之上,这是多么让我沉醉的弹性和丰满。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要冷静下来,但却于事无补。 这个时候,小护士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什么,又靠近了我一点,而最让我尴尬的是,因为这个动作,本来昂头的小乌封瞬间就抵在了女性身体中,最为神秘的那个位置。 在那一瞬间,我们两人的身体几乎都紧紧绷住了,我只感觉我的头“嗡”的一下,就失去了意识,我想她也一样,因为她竟然没有挪开身体。 良久之后,我才回过神来,可能男人的天性跟某部电影的名字一样,《男儿本色》,在我回过神的第一个反应竟然是,如果能动动多好? 这个时候,毛易亘说话了:“小子,把符拿好,把小护士抱好,我要开门将它们引过来了,你们别出声!” 末了又对小护士绮曼叮嘱了一句:“小护士,你不能看到那七只阴魂,但是却能看到那只煞,因为她还有尸体,等下别睁眼,别吓哭了!” “嗯!”我怀中的小护士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回了句,然后就不再说话。 我没有问他为什么不将那些鬼引得远远的,反而引到这里来,或许是因为方便他照看我们吧,一但出了什么问题,他还可以保护我们。 但我的脑中一片混沌,只有怀中的小护士,完全没有去想这些问题,直到毛易亘将病房的门打开,我才开始想起外面还有鬼这个事实。 而我怀中的小护士这个时候已经顾不得男女授授不亲了,她突然一把的勾住了我的脖子,十分之用力,就像是要把我塞进她的身体一样。 看得出来,她很害怕,因为她的身体在颤抖,但这颤抖,却让我很爽。。。 这个时候,又响起了一道笑声,格外的刺耳,我知道,这是那只煞的笑声,她来了! 小护士应该也听到了,因为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甚至还剧烈的喘息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中有个她,以至于我身体的雄性荷尔蒙无限的挥发,精虫上脑的男人是可以忘掉一切悲伤与恐惧的!我在此时,竟然一点都不害怕!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我的大男人主义作怪,我下意识不想让自己在她面前丢脸,所以才那么镇定自若,相比之下,我更喜欢后面这一种解释。 我乌封自问不是一个十分龌龊的人,但我却只是一个平凡人,而不是圣人,人,总是有生理反应的,不是吗? 没过了多久,整个病房的温度骤降,哪怕我用脚趾头去想,也能猜到,那些鬼,此时已经进入这个病房了。 毛易亘的冷哼声印证了我的猜想,我只听见他冷冷地说了一句:“既然已死,为何不乖乖去投胎,还要扰乱人间?” “扰乱人间?哈哈哈哈。。。” 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响起,就在离我三四米外的位置,我一听,骨头都差点吓软了,这声音就像机器磨擦时发出的尖锐声响,单是音质就已经能让人莫名的心悸,更不要说我此时明知道那是鬼发出来的声音了。 小护士的表现更是不堪,不过也情有可原,我自己好歹也手持百鬼录,也能算是个能捉鬼的,虽然还没实习过,但也算劝降了一个红衣女鬼的存在,也算得上半个牛逼人物了,但这小护士,却是实实在在的普通人一个,哪能不怕? 我甚至已经觉得佩服她了,要是我换作是我,在这种情况下,可能我都忍不住吓哭了。 我紧了紧双手,不动声色地抱紧了浑身的抖动已经如同筛糠的小护士,就在这个时候,小护士的身体突然剧烈地颤抖了几下,然后把我抱得更紧了。 紧接着,我感觉到一股暖流,几乎是喷涌而出,瞬间就流到了我的裤子上,就在小乌封昂首顶着的那处位置。。。 昨晚肩周炎发作,躺在床上四五点才睡着,没码字,今晚第三更不知道是否能如期完成,请见谅。 第二十三章 鬼煞之哀 我心底苦笑不已,刚刚还觉得这小护士表现不错,但转眼她就吓泪尿了,而且还尿在我的身上。 虽然是个美女,但也不能这样吧?直到很久很久之后,在某部岛国导演今村昌平拍的那部名为《红桥下的暖流》爱情动作片的指导下,我才明白了那一天晚上将我裤子都弄湿的液体,并不是尿液。 扯远了,言归正传,我在心底埋怨了两句,就顾不上介意了,因为那只鬼煞又开始说话了。 黑暗中,它用那难听的声音冷笑道:“什么叫扰乱人间?难道这个人间还不够乱吗?” “什么意思?”毛易亘冷声问道,可能是想多恢复点精力,他并没有急着出手。 “这医院的人都该死,我明明得的只是普通肾病。。。” 鬼煞用凄怆异常的语气说出了她的故事。 原来,这鬼煞生前是一个单身母亲,她每天做三份工作,只为了供自己的儿子念师,然而,机器都会劳损,都会坏,便何况是人的身肉之躯?长年累月的辛苦劳累让她的身体变得孱弱,久而久之,更是积压成疾。 就在几个月前,她来到了这所医院就医,接着,医生就断定,病情十分严重,需要割掉一个肾。 鬼煞也知道手术有风险,而且,那手术费也是她所承担不起的,所以她并没有同意,医生也没有强求,而是开了大量的药给她回去吃。 没过了多久,她发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工作的时候甚至还小便失禁,这让她丢了其中的一份工作。 为此,她终于决定割掉一个肾,因为她担心自己这样继续下去,不但无法赚钱养活自己的儿子,还可能就此死去,她不怕死,她只怕自己还在念小学的儿子成为孤儿。 于是,她跑了所有能跑的关系,就在几天之前。她终于凑够了钱,重新回到这医院,准备割掉一个肾! 但可惜的是,手术失败了,她因为术手的并发症最终还是没有撑住,最终脑干死亡。 脑干死亡是科学的说法,但按迷信点的说法,那就是人还没死,但灵魂已经死了,所以,虽然同是植物人,但脑死亡的植物人永远都不可能醒过来了。 脑死亡的鬼煞灵魂已经离开了她的身体,按道理她应该到地府下面报道,但因为她对自己的爱,却让她的魂魄留了下来。 看到年幼的儿子在病床前痛哭无依的模样,她就决定,就算永远得不到投胎的机会,她也要看着自己的儿子长大成人! 由于小孩无法支付医药费,所以医院决定,拨除维持鬼煞身体机能的设备,而鬼煞的儿子也被赶出了病房。 但失去了母亲的孩子有多无助,大家都能想得到,这鬼煞的儿子也一样,死死地抱着鬼煞的那具没有灵魂的身体,说“妈妈会醒来的!你们不能这样做。”之类的话。 若是平时,遇上那些有医德的医生,定然会跟这孩子沟通,但那名医生没有,反而对鬼稳的小孩拳打脚踢,强行拨除设置后,带走了尸煞的的身体! 这让尸煞的魂魄气极了,她那儿子自小听话,她自己都没有舍得打过一次,却被医生拳脚相加?于是,她决定报复出手的医生。 她知道,一旦拨除设备,自己的身体就会死去,然后尸体就会被那医生带到太平间,所以她就飘在医生的身后,准备在太平间吓吓这个没良心的家伙。 然而,那医生却没有将尸体带到太平间,而是带到了手术室!并且急急忙忙地重新插上了设备,维持其身体不死,并叫来了好几名医护人员,一副准备做手术的样子。 让鬼煞想不到的是,那医生这样做,不是为了救她,而是想要趁她没死,割掉她身上所有的器官去卖! 更让她崩溃的并不是这件事,而是从那些医生的交谈中得知,她生前所患的,竟不是严重的肾病,根本不需要割掉一个肾,她之所以会小便失禁,是因为那些医生开的药当中,有这类的作用! 而她那被割下的肾,当天就卖给了一所大医院! 本来,她不用死的,但却因为这些禽兽不如的医生的贪婪,生生将她害死!害死后还割掉所有的器棺! 原本就有执念的她,自然怨气重生,化为鬼煞。 其后,更是寄魂于生前的身体之中,形成了百年难得一遇的尸身鬼煞! 单单是尸身鬼煞就已经难缠了,偏偏这医院之中,阴气极重,加之刚好临近大破日,在阴气疯涨的情况下,她用自身的怨气招来了七只横死的阴魂,将其炼制成自身的阴魂! 于是,她们便成为了连毛易亘都忌惮的存在,七阴伴煞。 “就是这个医院,那些该死的医生!骗我割掉一个肾!难道,这人间,这世道,还不够乱吗?难道,我不应该报仇吗!?” 鬼煞的话如同魔咒一样回荡在我的脑海,并不是因为那悚人吊诡的语气,而是它这些话的内容,在这之前,我想像不到,在这片天地之下,竟然还真有如此阴暗的事情。 我看不到鬼煞的表情,但我知道它的表情一定十分怨毒,心里不自觉地对它生出了几分同情,甚至,我的心底竟然生出几分认同之感! 凭心而论,我也不敢保证,如果遭受这一切的人是我,我会不会像她这样,不顾一切地报复。 而我怀中的小护士,应该也有差不多的感觉,因为她的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颤抖,而且,我能感觉到,她的泪水已经沾湿了我的肩膀。 相比于我们,毛易亘显然冷静多了,他听完了鬼煞的话之后,淡淡道:“人间有人间之法,鬼界有鬼界的律,你已经身死,就是鬼界的一员,你做了这样的事情,我是不会坐视不管的,收手吧,我保你能投胎。” “哈哈,我凭什么要去投胎!我要报仇!一定要报仇!谁也不能阻我!” 鬼煞用特别阴狠的声音说道:“我不想杀你,但如果你要阻我,你必死无疑!” “哼!休要冥顽不灵!天理循环,那些害你之人,会遭到应有的报应,但如果你强行报仇,扰乱人间,那你将不容于天理,我定然会将你打到魂飞魄散!” 毛易亘沉声道,他说的话十分庄重,语气有点像古人,字里行间都透着肃穆之意。 鬼煞听了毛易亘的话,又是狂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说完,它便向着毛易亘扑去! 我看不到当时的情况,只能感觉一阵阴风袭来,然后便听到一声巨响,毛易亘已经被鬼煞扑到在地! “靠!这么猛!?” 虽然毛易亘这个人的形像不咋滴,但在我的心目中,绝对是高人级别的,但方才一照面,就被压得死死的,看来这七阴伴煞,的确非同凡响。 不过,毛易亘也不是普通的角色,他敢将这鬼煞引到这里来,就不会一点把握都没有。 左手抵住鬼煞的身体,右手不知道从哪掏出一道黑色的符,上面用红色的颜料勾画着奇怪的符文,鲜红如血。 “阴司急行如律令!” 黑暗中,我听到毛易亘的声音,低沉却洪亮,他话音未落,便有一道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起:“啊~!” 黑符被毛易亘拍在那鬼煞的鬼门之上,鬼煞立刻倒飞而出,撞在后面的墙上,也不知道是符的力量太大,还是这只鬼煞太重,整间病房犹自一震! “你到底是什么人!”鬼煞的声音在这黑暗的环境之中,显得异常恐怖,我能感觉到小护士的身体又开始了颤抖,我连忙紧了紧双手,以示安抚。 我发誓,我绝对没有趁机占便宜的想法,只是害怕这小护士受不了惊吓,大叫起来,那样就麻烦了,我可不想应年早逝。 同时,我也在暗暗震惊这鬼煞的强大。 在小时候爷爷给我讲过的故事里,曾经提到过黑以的灵符,从颜色上来将符分类的话,可以分为三种,黄符,红符,还有黑符。 黄符就是最普通的灵符,想来大家都见到过不少,而红符,则是相对黄符更加高级的存在,像曾被我换过冰棒的那一张,就是其中之一,而黑符,则是比较独特的存在,不仅是因为它最为高级,更因为它并非传统的灵符。 至于怎么样非传统,我也不清楚,但我记得爷爷说过,只有修为十分厉害的人,或者体质十分特殊的人,才能激活黑符。 用最简单的说法来说,就是说这黑符是十分厉害的灵符。 若是普通厉鬼,鬼门被这么厉害的灵符拍个正着,早就烟消云散了,但这只鬼煞却只是弹飞了出去,好像没受多少伤害一样! “收你魂的人!” 毛易亘冷哼一声,又取出一张黑符:“司入幽幽,阴气通神!何神不伏,何鬼敢当?噬魂幽炎!急急如律令!” 又是一符拍出,吃过一次亏的鬼煞不敢大意,往边上一跳,飞快地躲开了毛易亘的这一张黑色的灵符! 看来这厮也是个圣斗士,同样的招式不能对它用两次,黑符拍在空荡荡的墙壁上,然后轻飘飘地飘落到地面。 毛易亘想要将符再捡起,但已经来不及了,因为这个时候,那只鬼煞已经像饿虎扑食一样,再次朝着他扑来! -------------- 在写这章的时候,心里有一种难以言传的悲怆,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才会浪费那么多的笔墨在一个作恶的“鬼”身上,我不想像个小孩一样问这个世界,这个社会到底怎么了,但是,作为这个世界的一员,我很庆幸,我能保持着初心,希望看到这一段话的每一位,都能像我这样,无愧于自己。说得有点多,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要表达什么,就这样吧。 另外,为塘沽,祈福。。。 第二十四章 该出手时就出手 就在鬼煞扑向毛易亘的同时,突然一股恶心的尸臭传来,还来不及捂住鼻子,我又感觉眼前一亮! 突如其来的光亮令我双眼微微一痛,我连忙闭上了眼睛。 我以为又有人来了,并且听到了动静开了灯但是,事实并非这样,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竟然发现,这光并不是灯光,而是那只鬼在发光! 可能是这鬼煞动了真怒,浑身的怨气化为惨绿色的烟雾环绕在身上,那光芒就是在绿色的烟雾上散发出来的,活像一棵在装西兰花的萤火虫,但那光芒,却比萤火虫的光明亮百倍! “我滴乖乖!”这要多么深的怨气才能发出这么亮的光啊! 但当我想到这鬼煞生前的经历,我就释然了,如果是我,可能怨气更重吧。。 借着这怨气的光芒,我看到在那绿油油的烟雾笼罩下,鬼煞的脸异常苍白,而毛易亘的脸,在绿光的映衬下,也显得十分凝重! 在鬼煞扑到眼前的那一刻,毛易亘再次拍出一张符,但出奇的是,他并非拍向鬼煞,而是拍向自己! 只见毛易亘右手将符拍在自己的额头,左手手持一块比烟盒小上一点的黑牌,那黑牌上写着三个字,与他那袭黑袍上的三个字一模一样。 “司入幽幽,阴气通神!何神不借,何鬼不劳?借魂幽合!急急如律令!” 毛易亘飞快地说出这段咒,紧接着,一缕缕黑烟从他的身上弥漫而出。 从毛易亘身上冒出来的,竟然也是怨气!而且是已经变得幽黑的怨气!那是鬼将级以上的厉鬼才能拥有的黑色怨气,竟然从毛易亘的身上冒出! 顿时,整个房间的温度再次急降! 直到这一刻,我终于明白毛易亘之前说的找帮手是什么意思了,原来,他说的“帮手”竟然也是鬼! 跟我手中的《百鬼录》一样,毛易亘手中的令牌叫阴司令,用它可以将恶鬼封印在内,然后在某些时候请其上身,提高自身的战斗力,而他刚刚使用的那张借魂幽合符,就是为了保证自己的意识不被上身的厉鬼所控,跟《百鬼录》中的“丁丑化邪符”差不多的作用。 被鬼上身的毛易亘眼神变得冷厉非凡,从我的角度看过去,就像看到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一样,我整个人为之一震。 紧接着,令我热血沸腾的一膜出现了,毛易亘冷笑着迎向了那只鬼煞,右手一推,鬼煞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倒飞出去,“砰”的一声撞在了墙上。 毛易亘冷冷一笑,五步当三步迈了出去,右手一抡而出,“啪”的一声拍在了鬼煞的面上,鬼煞那好不容易抬起的头又被拍了回去,再次砸在墙上,那结实的墙面直接被鬼煞的头砸得凹了进去! “你竟是阴司!?”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鬼煞又猜到了毛易亘的身份,也许是因为毛易亘的手段吧。 “不想魂飞魄散,就散去怨气!”毛易亘没有回答鬼煞的问题,他右手一把掐住鬼煞的脖子,而他的左手,始终握着那块奇怪的令牌。 “不。。可。。能!”鬼煞挣扎着说道,它情愿魂飞魄散,也不情愿放弃报仇的希望。 “冥顽不灵!” 毛易亘眉毛一扬,举手直接提起了这只鬼煞,往另一边的场上狠狠一扔! 又是“砰~”的一声巨响,病房再次一震,毛易亘空出的右手伸入黑袍之中,又取出一张与第一次使用那张一样的黑符,往前一拍! “阴司急行如律令!” “啊!~” 又是一道惨叫声响起,但出乎意料的,惨叫的却不是那只鬼煞,而是毛易亘那个家伙!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只看到毛易亘那并不强状的身体竟然被拍飞。 “呵呵,阴司。。不过如此!” 鬼煞用那渗人的声音说道:“如果你下狠心打到我魂飞魄散,那我绝对不是你的对手,可惜,可惜啊,哈哈。。。” 原来,毛易亘为了不直接将它打到永不超生,而是想将其收服,于是便减弱了附身的鬼力,想用符来对付这只鬼煞,但却被鬼煞捉住了机会,反咬一口。 正所谓风水轮流转,刚刚还威风凛凛地将鬼煞提起来的毛易亘现在突然来了个角色互换,被鬼煞像提小鸡一样提了起来。 虽然说阴司的离阳之体与尸体差不多,但离阳之体毕竟不是行尸走肉,它一样有心跳,一样需要呼吸,因为离阳之体只是不能继续成长,但却需要运行,身体就像机器一样,要保持动作,就离不开这些。 此时被鬼煞捏着脖子提了起来,毛易亘的脸像正常人一样,被涨得通红,显然是快要窒息了。 看他拼命地双悬空的双脚踢打着鬼煞的身体,却徒劳无功,我的心不免提到了嗓子眼!我不知道阴司会不会窒息而死,但根据毛易亘的说法,阴司一旦死去,后果是十分严重的,长生的代价不仅仅是孤独,那是连投胎的资格都失去! 如果毛易亘真被干掉了,那他就永不超生了!而且,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毛易亘死了,那接下来肯定就是我跟小护士了! 所以,无论是为了毛易亘,还是为了我自己,我都不能让他死! 想到这里,我将爷爷的红符还有毛易亘给的遁气符一同塞入惊魂未定的小护士手中,然后一咬牙,凭着一股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勇气支撑着,我在床底下一滚,滚了出来。 我的突然出现,令在场的两人六鬼都愣住了,毛易亘跟小护士愣住是因为他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就跑出来了,而六只鬼分明是想不到,在它们的眼皮底下,竟然还有一个隐藏着一个我! 接着,鬼煞的目光疑惑地投向那阴暗的床下,鼻子动了动,它竟然发现了阴森的冷笑! “不好!它发现小护士了!”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为什么毛易亘那老小子要我抱着小护士躲进去,而不是直接让小护士拿着他的遁气符躲起来了,原来这符并非人人可以用,小护士是一个普通人,显然是没有办法激活那张遁气符的作用的。 而我之所以能够使用遁气符,只是因为我的两仪之眼,或许,这就是爷爷口中所说的:两仪之眼除了看穿阴阳,还有很多好处的好处里其中的一个吧。 “我就知道,这厮绝对不会是特意给我制造机会的!”我心里很无耻地鄙视了毛易亘一翻,虽然,我已经占了不少便宜,如果除去被尿在身上的尴尬之外,那绝对是一段愉快的经历。 我的胡思乱想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鬼煞已经反应了过来! “杀了他们!” 鬼煞朝着那五只阴魂喝道,渗人的声音听得我耳膜一震。 “妈的!别拿虾米不当海鲜!”我大喝一声,直接朝着鬼煞扑去。 小护士不需要我担心,因为我早就将爷爷的红符也交给了小护士,她暂时应该没有什么危险,相反,我才是最危险的那一个,所以,我必须先手手为强! 而我为什么扑向最强的鬼煞,而不是扑向剩余的那五只阴魂,那是有原因的。 虽然说我手持《百鬼录》,但是我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使用它,除非我想再用舌尖血喷死这五只阴魂,否则的话,我是对付这不它们的。 相反,鬼煞虽然远比那五只阴魂要厉害,但是它不仅是鬼,更是尸煞,起码我能接触到,攻击到它,就算是吐血,吐一个总比吐五个好吧? 而最重要的是,毛易亘现在在他手上,所以,我第一个就冲向了他! 这鬼煞显然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它见我气势汹汹地向它扑来,还以为我跟毛易亘一样,是个高手,惨白的眼睛闪过一丝慌乱,想也没想,就顺手将手中的毛易亘扔了出来,向我砸来。 “砰!!”的一声闷响,我中弹了! 毛易亘这枚人肉**砸在我的身上,将我砸得倒飞了出去,跌在我刚刚藏身在下面的那张病床上,幸好角度不错,我的的腰才没有被撞断,但即使如此,我还是痛得要命。 而最无奈的是,鬼煞的力气显然不小,毛易亘在撞飞我之后,还是朝我这边撞来,幸好我躲得快,不然定然会被他砸得吐血。 不过没有被他砸中的我也没有好受到哪去,他就被扔到我的边上,而他身上的阴气像是寒冬腊月里的细雨一样,阴冷异常,让我浑身都长出了鸡皮疙瘩。 我咧了咧嘴,毛易亘已经重新站了起来,但他显然没有闲心关注我的状况,像野兽一样嘶吼了一声,便扑身而出! 两只大手齐齐探出,离毛易亘最近的两只阴魂被他轻易扣住,然后在两声同时响起的惨叫声中,两只阴魂同时消失,魂飞魄散。 “太霸气了!”看到毛易亘这家伙的表现,我不禁傻乎乎地为他喝了一句彩。 但话音未落,我却突然感觉大事不妙,抬头一看,那只鬼煞竟然在阴笑着盯着我看! ------------------------------------ 感谢叶子大大的打赏,因为我很少用手机看,所以现在才看到,感谢您一路以来的支持! 第二十五章 画符 只是这么一愣神的功夫,毛易亘又轻易撕裂了一只阴魂,但我却没有心思去为他喝彩了,因为鬼煞已经向我扑来! “你大爷的毛易亘!救我!” 我翻过一边翻身躲到了床后,一边对毛易亘大叫道,但鬼煞不愧是连毛易亘都为之忌惮的存在,我才刚到了床后,它就已经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回过头来看到的,赫然就是它那张惨白异常的脸! 而它的脸,依旧挂着冷笑!就在离我的脸不到三公分的距离之外!就这一下,差点没把我吓得像小护士一样失禁了。 “我去你大爷的!” 我忍住想吐又想哭的冲动,随手抄起了床边柜子上的一个铁架,想也不想,就往鬼煞的脸上抡了过去! 但下一秒,不,是下零点一秒,我就后悔了,我拿的那个铁架只是一个用来挂吊瓶的铁架,虽然是用铁做的,但只是薄铁圆管,空心的! 结果可想而知,我用那空心的圆铁管架抡了过去,一声轻响后,铁管华丽地弯成了90度,而我,也被华丽地提了起来。 妈的,又是这一招! 这是我被掐住脖子提起来后的第一个念头,而第二个念头就是反击! 但当我狠狠一脚踢到这鬼煞的身上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这个家伙到底有多强!踢到它的身上就像踢在钢板上面一模一样! 可想而知,我的右脚光荣地悲剧了,“咯!~”的数声脆响响起,我的右脚顿时骨折!而且,听那声音,就知道,骨折的地方不只一处。 右脚传来钻心的痛楚,但最无奈的,是被掐住脖子的我连痛呼出来都没办法做到! 不过我很快就感到那疼感变小了,因为鬼煞那如同巨钳一样的大手紧紧地捏住我的脖子,我开始感觉到麻木,一阵疲意袭来,我的眼睛不自觉地闭了起来。 直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我才强撑着睁开了眼睛。 “对不起,你没机会投胎了!” 毛易亘的声音像是天使的呢喃一样,将我从死亡的边沿救了出来,只见他闪身到鬼煞的身后,右手五指合拢并成手刀状,猛地往鬼煞的后脑勺一刺! 手刀像是真的利刃一样,末入了鬼煞的脑袋瓜子,直接穿透到了前面来,贯穿了它的鬼门! 那并不锋利的指甲闪着寒芒,还差一点点就顶到我的鼻尖,我只感觉鬼煞的力量一松,我就跌到在地上,而鬼煞的尸体也一软,无力地瘫倒在地。 “它。。。死了?”我心有余悸地看着地上的鬼煞,向毛易亘问道。 “都收拾了。” 毛易亘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然后笑了笑:“怎么,你不舍得它啊?” 接着,他的左手一松,那牌黑色的令牌跌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看得出来,为了对付这几只家伙,他也累得够呛的。 我也是咧开嘴笑了笑,想要站起来,但才轻轻一动,右脚就再次传来钻心的痛! “先忍着点,等下我用阴气替你续骨,但现在不行,我没力气了。”毛易亘扶我到床上坐下,又拍了拍床下,对小护士道:“出来吧。” 但床下却久久没有反应。。。 我与毛易亘相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一丝不好的预感:“不会出事了吧?” 毛易亘连忙撑起身体,往床下一看,然后将小护士拖了出来,伸手在小护士的脖子处摸了一下,就对我说:“没事,应该是吓晕了过去而已。” “哦,那就好。”我心下一松,笑着说。 但毛易亘却是皱起了眉头,若有所思地看着依旧昏迷的小护士。我这才想起一件事,那就是毛易亘的阴司身份是不能让普通人知道的,但这小护士已经知道了。 看他的表情,显然是在想这件事怎么处理,我连忙问道:“喂,你不会想杀人灭口吧?” “你想哪去了!?”毛易亘没好气地对我说:“我要杀人灭口,还要那么辛苦地救她啊?” 我讪讪一笑,说:“那也是,不过你那表情。。。” “我表情怎么了?这事情不能让她记住。”毛易亘凝重地对我说道。 “那怎么办?”我扫了这个妩媚的小护士一眼,然后对毛易亘说:“要不,我们在她后脑勺重重地敲一下,让她失忆?” “能行么?”毛易亘露出若有所思地神色:“我还真没试过这个办法。” 我愣了一下,这家伙竟然听不出来我是在开玩笑?于是我就继续说道:“能啊,电影不都是那么演的吗?不过力度要好讲究,要是像你刚刚给那只鬼煞那么大力地来一下,那你就只能给她超度了。” “电影?” 毛易亘顿时来了兴趣:“我经常听说电影这个词,话说,电影到底是什么东西?里面怎么说的?我没学过,要不你来敲?” “你竟然不知道什么是电影?”我用像是看着外星人的目光看着他,这年代,竟然还有人不知道电影是什么? 不过转头一想,也就释然了,这家伙几十年前就死了,那时候电影还没有传到中国呢,就算国内有,也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街知巷闻,而他作为一个道士,不知道也不出奇。 而在他成为阴司之后,虽然也在阳间行走,但毕竟是地府的阴司,给阎罗王打工的他,难道还有机会去泡泡美女看看电影?所以他不知道什么是电影也是正常的事。 于是,我就一脸高深地对他说:“电影是一种是由活动照相术和幻灯放映术结合发展起来的一种连续的视频画面,是一门视觉和听觉的现代艺术,也是一门可以容纳悲喜剧与文学戏剧、摄影、绘画、音乐、舞蹈、文字、雕塑、建筑等多种艺术的现代科技与艺术的综合体。。。这样说你明白吗?” 毛易亘愣了几秒,然后沉吟道:“有点复杂。。。” “以你的天资,可能会比较难理解,以后有机会再给你解释吧。” 我老脸一红,搪塞道,接着又问他:“你刚刚说没试过这个办法,那就是说你以前也遇到过这种情况喽?那你以前是怎么做的?” “哦,这个简单,比那个什么活动综合体给简单多了,我给她弄点符水,让她迷糊地过几天,几天之后她清醒过来就会以为这是一场梦了。”毛易亘说道。 “啊?这么简单?” 的确有够简单的,虽然那什么梦魂符对于我就像电影对于毛易亘一样,是一个未解之类,但是听起来,感觉就像是忘情水一样,一觉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只当作是一个迷糊的梦。 于是,我装作很懂的样子,对毛易亘说:“那你还等什么?给她弄点符水就好了。” 但我心里却默默想道:当作是做梦?唉,早知道如此,我就不装什么正人君子了,占占便宜多好!?这次亏大了! 毛易亘听了我的话,摇了摇头,说:“你以为我不想啊?可问题是我今天没带魂梦符,而且,我现在的状态,没办法画新的符。。。” “那怎么办?你什么时候才能画?”我一脸鄙视地看着毛易亘。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倒不用太久,但前提是,这段时间她不醒过来,而且,一旦我给她画了符,就不能帮你续骨了,你至少要等到明天晚上,因为白天我是不能使用阴气的。” “啊?”毛易亘不说还好,一说我就感觉右腿特疼。 “除非。。。”毛易亘顿了顿,将目光投在我的身上,看得我一阵头皮发麻。 我总感觉他的眼神有点不怀好意,连忙像那些将要被侵犯的小姑娘一样,双手护住身体,问道:“除非什么?你想干嘛?” “嘿嘿。。。”毛易亘笑道:“除非让你来画这魂梦符啊。” 原来只是让我画符,吓了我一跳!不过这什么梦魂符我听都没听过,怎么画?有本事你毛易亘给我拍一部电影出来啊! 当然,我只是那样想,没敢那样说,不然要是得罪了这家伙,他不帮我续骨那我岂不是又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医院鬼事多,我可不想在这里跟这么多鬼玩,再说了,我的兄弟还等着我去救呢。 想到这里,我不禁想起爷爷临离开之前给我说的话,但是宋春明现在的情况我一点都不清楚,这让我不免有点担心,于是我就对毛易亘说:“这个什么梦魂符怎么个画法?” “是魂梦符!” 毛易亘底气十足地教训我,没办法,在这领域中,我只是小白,而刚刚才对付完一只鬼煞的他完胜我九九八十一条街。 我不禁在想,是哪个混蛋发明了“电影”这个词?为什么偏偏要叫“电影”?叫复杂一点不行?叫一个能让毛易亘说错的词,看他还能不能这么牛气冲天! 不过毛易亘这家伙看似像个粗人,但实际上却很有耐心,在花费了将近二十分钟的时间之后,他终于让我搞清楚了,魂梦符是什么东东。 接着,他又从那像百宝袋一样的黑袍里拿出几样东西,递了给我。 一支黑漆漆的毛笔,一张黑长约二十公分,宽约五公分的黑纸,还有一盒装在盒子里像是人血一样的东西。 我精神抖擞地接了过来,开始勾画人生第一道灵符。。。 第二十六章 忘情水 我高中的时候主修美术,那时候的我常将自己画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称之为“鬼画符”,但事实上,符却没有我想像中的容易画,至少,画这张“魂梦”还是“梦魂符”远没有我想像中那容易。 我在浪费了七张纸之后,毛易亘终于忍不住,生气地说:“你手持《百鬼录》,竟然连符都不会话?你老实说,到底有没有成功画过一张完整的符?” “没有。”我的回答不可谓不干脆,将这个脸色苍白的阴司大人气得脸都红了。 不过,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还没画出这魂梦符,小护士就醒过来了,难道真要在她后脑上来一记,让她失忆?很明显不靠谱。 但我已经很集中精神了,却偏偏无法成功将毛易亘所说的那张符给画出来,要知道,这张符对于我来说,就等于希治阁式影片对于毛易亘一样,绝对是难以参透的神级技能。 不知道是不是毛易亘已经是阴司的关系,他冷静的速度远比常人要快,很快就耐心地为我讲解着画符时要注意的一切。 跟鬼怪一样,符的种类也有很多,不同的符的画法自然也相差甚远,但毛易亘告诉我,符也是有固定格式的,所有的符都是由“符头”,“主事神佛”,“符腹”,“符脚”,“符胆”等五要素所组成。 如果说将符令看作是一个人话,一张符的“符头”就好像一个人的脸,我们认训一个人,定然先记住他的脸,而符头也一样,它相当于人的五官和脸形,它往往能表明一张符的类别,比如许多符图上常见的“三勾”那就是一张符的符头。 它代表的是三清或者三界公,何谓三清?就是传说中的道德天尊、元始天尊、灵宝天尊,这是爷爷小时候给我讲过的,但三界公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问了毛易亘才将三界公的定义搞清楚,所谓的三界公就是指城隍,土地和祖师。 三勾如果是在整张符纸的最上方,侧代表三清,如果处在敕令及神名之下者代表三界公,另外,下笔画这三勾的时候,要暗念念咒语。 在这之前,我以为人们说的符咒符咒,其实是同一样东西,但经毛易亘讲解之下,才知道,两者其实是分开的。 符:就是书符,代表灵界公文和法规。 而咒就是咒语,代表灵界密码与歌诵号令,起到对鬼神的说服作用。 但它们经常要配合使用,比如毛易亘之前在与鬼煞战斗时所用的符,就与咒语相互配合。画符时也要配合咒语,而且还要一句一笔,欲称咒踏符头,颇有讲究。 三勾所代表的咒语分别是“一笔天下动”、“二笔祖师剑”、还有最后的“三笔凶神恶煞去千里外”。 但并不是所有符都是三勾的,有的是类似于三个圈圈的,那代表的是三将军,也就是我们平时在电影里将看到的风、火、雷!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极为特殊的,比如说我现在要画的魂梦符,它源于阴间,并不属于人间灵符,自然也不需要那些三清或者三界公诸如此类的东东,所以它的符头与以上所说有所不同,笔画一转再转,相对复杂,实在无法用文字来形容。 配合的咒语也要霸气很多,分别是:一转天地藏!二转鬼神惊!三转日月两点合明动乾坤! 单是一个“符头”就有这么多讲究,简直让我头大如麻,说实在的,要是我真是学霸类的存在,也不用进入现在的大学了。 幸好的是,除了符头,其它都相对简单很多,比如说接下来的第二要素“主事神佛”,它就好比一个人的思想和心脏。 “主事神佛”受符头的影响,但又不由符头决定,简单来说,一张灵符需要请哪位大神借力,那主事神佛写的就是哪位大神。 接下来的“符腹”就好比一个腹部的肠胃,是我书明符咒作用之地方;符脚就好比一个人的脚;这两者没有什么好说的,很容易理解。 最后的“符胆”就好比一个人的肝胆,是十分重要的,一般常见的符胆是“罡”字,也有“井”字,也有“马”字,“化”字等不胜枚举。符胆是由一些秘字所组合而成。 毛易亘用一个更为生动的比方告诉我这“符胆”的意义:一张灵符若没有符胆就好像门没有锁一样, 坏人都可随便进入,而有了符胆,才能让应该使用这灵符的人使用它。 当毛易亘一股脑将这些知识告诉我之后,我没有急着下笔,而是在慢慢地消化着他所讲的一切。 电影都是骗人的,至少是吹牛的,特异人士在现实里远没有银幕上那么牛逼,绝大多数时候,他们处在一个苦逼的位置,正如现在的我。 不过,幸好小爷我天资聪颖,在“报废”了一大沓黑符纸之后,我终于成功地画出了一张魂梦符! 这可把我给乐坏了,兴奋地拿着这一张魂梦符在毛易亘的眼前左右晃动,看得毛易亘一阵无语。 “乐完没?乐完了就办正事吧!” 毛易亘拿过一个病人专用的不锈钢杯,倒上一杯热水,递给了给我。 “这就能做出‘忘情水’了?” 我兴奋不减速地接过杯子,但却不知道怎么下手,只能疑惑地问毛易亘:“怎么弄?” “将符拿着,放杯子的正上面,然后集中精神,念咒语!”毛易亘没好气地说道,倒是没有骂我给魂梦符的符水乱起名。 我似懂非懂地“哦”了声,然后按照他的说法,左手拿着杯子,右手拿着符放在杯子上面,沉声喝道:“阴司急行如律令!” 之前已经说过,使用灵符的时候,也要配合咒语,灵符不同,咒语也有所不同,但一般都会有一个形式差不多的结尾语,欲称压尾。 最简单的有一个到两个字的:“敕!”、“诛邪!”,耳熟能详的有:“急急如律令!”“急急随咒灭!”等等。。。 如果是阴司殿特有的灵符,因为受符中的“主事神佛”所限,压尾只有一个,那就是“阴司急行如律令!” 比如这魂梦符,就是阴司殿的灵符之一。 奇怪的是,当我像模像样地学着毛易亘之前的样子念出这压尾的时候,无论是左手的杯子,还是右手的符,都没有一点反应,没有想像中阴气大作的样子。 我反复地看了看手中的两种东西,有点疑惑地问道:“这就行了吗?” 毛易亘看向我的眼神像看向一个白痴:“行你个头!你这家伙,手持《百鬼录》却一点基础都没有,难道你们乌家的人都是这么没谱吗?” “喂喂喂~你说我可以,千万别说我的家人啊,还有,别用这种眼神盯着我,我发起火来,自己都怕!”我一脸不乐意地朝毛易亘喷道。 毛易亘只是瞥了我一眼:“再来一次!” “哦。。。” 我再次摆出刚刚的姿势,沉声道:“阴司急行如律令!” 。。。。。。 “不行,继续!” “阴司急行如律令!!!” 还是没反应。。。 “继续!!!”毛易亘的声音再度响起,我甚至能听到他声音中还着着浓浓的鄙视。 “扑街!再不显灵我就烧了你!” 我心里狠狠地说道,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眼目不斜视地看着手中的黑色魂梦符,开口道:“阴司急行如律令!!!” 话音一落,我的右手传来“滋~”的一声轻响,我右手拿着的那张魂梦符竟然莫名其秒地燃烧了起来,吓得我想马上把它给扔了! 但毛易亘连忙制止了我:“别动,让它符,符纸烧成灰之后混入水中,你说的‘忘情水’就成了!” 毛易亘难得开起了玩笑,我也感觉手中的魂梦符虽然在燃烧,但却没有灼手的感觉,于是就放松多了。 看着那符纸烧完,统统化成灰落进了水中,原本那杯清澈的水竟然直接变成了如同墨汁一样的颜色,看得我头皮发麻:幸好不是要我喝。 毛易亘见符水弄好了,就对我说道:“好了,将这符水给小护士喂下,几天之后她就会醒了,今晚发生的事情虽然她不会全忘记,但是也只会残留个模糊的印像。” “好!” 我一手拿着杯子,一手将那小护士的嘴巴弄开,将那漆黑如墨的符水缓缓倒入她的口中,一边还在想:这小护士长得还真是不错,就算是昏迷,也依旧那么妩媚。。。 这个时候,毛易亘又说了一句话,打断了我的yy:“虽然她喝了符水,但有一点你要记住,那就是你小子以后少在她面前出现,要不然,她终究会想起今晚的事的,毕竟,这医院里其它值班的医护人员的死,是实实在在的,如果她看到我们,很可能会想起今晚的一切,知道吗?” “这么麻烦?”我有点不耐烦地说道:“难道就没有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吗?” 毛易亘摇了摇头,沉吟着说:“那倒不是没有,但是会损害她的神经细胞,可能会让她成为植物人。。。” 第二十七章 四舍二劫 其实这梦魂符最开始是对鬼使用的,能让恶鬼忘记生前或者死后的执念,安生投胎,到了后来,才被阴司发明了这个办法,将符烧成灰,混在水中,制成我刚刚所说的“忘情水”。 这忘情水的作用,就是模糊人的记忆,但是,这样做的话有一个弊端。 因为这类灵符本是对鬼用的,鬼没有身体,但活人却有,人的身影是极其复杂的,如果将人的身体看作是一部运作着的机器,要模糊一个人的记忆,就必须影响这机器的运作。 这魂梦符的符水,就是影响了人体这部“机器”的运作,所以才会达到模糊记忆的这一个效果,所以,服下这符水,就会产生副作用。 这就跟我们平时所吃的药物一样,正所谓“是药三分毒”,所以,人们不能乱吃药。 想必大家也能猜到了,这魂梦符的符水的副作用,就是让服下符水的人昏睡几天,这是我们可以接受的。 但如果用其它更厉害点的符,可以轻易抹去小护士的记忆,但那带来的副作用,却十分强大,甚至会让她变成植物人! 所以,毛易亘才会选择这相对无害的魂梦符。 知道了来龙去脉之后,我也只能接受这一事实,最多以后我看病跑远点就是了。 给小护士服下那符水后,小护士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毛易亘就开始用阴气为我续骨。 当毛易亘那冷冰冰的手放在我受伤的那只脚上,我突然感觉浑身一阵舒爽,所有的痛感都没有了, 活动了一下我的脚,竟然就像没事一样,这阴气还真厉害,竟然还能治疗,这让我更加期待成为一名阴司,那到时候,我不就成为打不死的存在了? 鬼给我们灭了,人也被我们给救了,我的脚也好了,我以为这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但这个天杀的毛易亘却给了我一个任务。 “来吧,将这具尸体放回太平间。”毛易亘淡淡地对我说道。 “我来?”我有点疑惑地问道。 毛易亘眉毛一扬,反问道:“难道我来?” “可是。。。这可是鬼煞的尸体啊,是尸煞来的!!”我心有余悸地看着地上的那具尸体,突然感觉有点腿软。 “已经不是了,鬼煞不是已经死了吗?” 毛易亘轻笑道,说完,又换了一个脸色:“你到底还要不要成为阴司了?再拖下去,天就要亮了,我就要走了,没有我,哼,我看你如何成为阴司!” “啊??别啊,我背就是啦!”我连忙说道,然后走向那曾经阴气冲天的鬼煞尸体。 “不怕的,不怕的,它再牛逼也已经死了!” 我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将那具冰凉的尸体托上了肩膀,毛易亘那老小子已经走到了病房门口,帮我打开了病房的门:“走吧,别拖拖拉拉了。” “这尸体,还真重!”我一边抱怨道,一边在心里咒骂着毛易亘这厮,但他却两耳不闻,十分悠闲地在前面带路。 花了十多分钟的时间,我终于将具尸体重新搬回了它应该呆的地方,却被毛易亘鄙视了。 “就这么点路,也走了这么长时间,好歹你也是个男人,怎么这么没用?” 。。。。。。 一时间,我想哭的心都有了:你tm的给我背着个尸体爬这么多楼梯看看!但我成为阴司一事还得靠他,所以我没敢说什么,只是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见我这幅表情,毛易亘突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他干笑了两声,说:“嗯,你的胆量嘛,也算过关了,不过,小封啊,你真想好了,要成为一名阴司?这不是闹着玩的事情啊,要不,你跟你爷爷商量一下?” 这家伙怎么突然就叫我小封了?看着突然变得认真起来的毛易亘,我一时反应不过来。 毛易亘见我这样,也没催我,而是语重心长地跟我说:“我知道,你的命运是有点波折,你也想帮你爷爷分担,不想他为你去涉险,但是,一旦成为阴司,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了,你可要想清楚啊。” 这话说的,有点像电影里面那些古惑仔的自我感概,总有那么几个所谓的大哥指着自己的纹身对自己的一众小弟说:“出来混,是一辈子的。。。” 我沉默了很久,也想了很多,但我最终还是下不了决定,毛易亘说得对,这不是一件小事,这是一辈子的事情,如果我在成为阴司之后,无法凑够《皇极惊世书》,那就算我能活着,也是要离开自己亲人的,那对我而言,我的牺牲就没有意义了。 每一个人的人生虽然都不一样,但多数都是按照一定的套路去走的,出生,成长,学习,工作,恋爱,结婚,成家,然后老去,但如果我成了阴司,这一切都会在我成为阴司的那一瞬间,与我无关。 就像电影里面的天煞孤星,那些事情发生在电影人物身上,你会觉得很帅,但如果发生在你自己身上呢? 而且,不仅仅是这份孤独,阴司要承受的,还有无尽的杀戮,之前我没有什么感觉,但先经历了赵思梦,再经历了刚刚那只鬼煞的事情之后,我不由问自己,如果是我成了阴司,面对它们,我能下狠手吗?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我真的适合当一名阴司,以天道的名义去斩妖除魔吗?我不知道。 突然,我感到很彷徨。。。 “人在面对人生最大的决择时,难免会有些思潮起伏,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所以,你最好还是问一下乌天明吧。”毛易亘给自己点了一根烟,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对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掏出手机给爷爷拨去,嘟。。。嘟。。。嘟。。。的声音响在耳边,电话通了,但却一直没有人接,我不知道爷爷在电话的那头正在干什么,是如同平常人那样睡在这个宁静的夜晚,还是正在为我的事情而奔波劳碌。 我不能肯定,但第一种可能性很低,因为爷爷睡眠向来很浅,别说电话了,就算有个蚊子飞过,他都能立即醒来,这也是为什么当初我在准备对付赵思梦的时候,同样是午夜,给他打电话,他却能立即接听的原因。 想到这里,我不禁为爷爷担心起来,他是不是在做着一些危险的事?危险到连电话都无法接听? “没人接。。”我微笑着,晃了晃手中的电话,但心底却不如表面般平静。 毛易亘点了点头,然后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对我说:“那我再跟你说一些关于阴司的事吧,或许,会有助于你做选择。。” “嗯,说吧。”我点头道,一屁股坐在这太平间的地上,目光投向毛易亘。 “人间跟阴间分属两界,天道有天道的规矩,本不应该跨界而行,但是天道又需要我们这样的人,所以,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既能得天道的护佑,又会受天道的限制。” 我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毛易亘给我讲述。 “其实以其说这些是限制,倒不如说是诅咒,大约可以统分为两大种,第一种是针对道士,或者说阴阳先生的限制,他们身为阳间人,却做着阴间事,他们随着‘五弊三缺’的诅咒。” 毛易亘又抽了一口烟,继续道:“而第二种,就是针对我们这种存在的,我们并非普通人,但却活在人间,我们要随的诅咒可以统称为‘四舍二劫’,这些诅咒会成为我的磨难,也可能是我们痛苦的根源。。。” ‘五弊三缺’这个词,我曾经听说过,那是可以说是阴阳先生们必受的磨难,所谓五弊分别是“鳏、寡、孤、独、残”,对于这五个字的意思,想必大家都不会陌生。 而三缺就更简单了,可以说是人的一生最不可缺的三样东西,分别是‘钱,命,权”,是大部份人一生都追求的东西。 一旦成为阴阳先生或者道士,这八种像劫数一样的磨难,必中其一。 而毛易亘所说的‘四舍二劫’,我却从来没有听说过,‘四舍五入’我倒是在小学的时候学过,因为那节课我没有睡觉,所以至今还有点印像。 直到毛易亘给我详细地解释一次,我才明白,这‘四舍二劫’到底是什么东西。 所谓的‘四舍’,就是舍去四样东西,分别是‘舍形,舍谷,舍心,舍情’,而两劫则分别为‘杀身劫’还有‘堕魔劫’。 舍形,那就是没有身体或者没有模样,比如说鬼,就是注定舍形的存在,天生没有身体,当然,那只重新回到自己身体的鬼煞是个例外,其实它并非是单纯的鬼,也可以列为尸那一类。 舍谷,就是不能吃饭,不能享受口腹之欲,像僵尸就大多是命犯舍谷的存在,他们一般只可以以血为生。 舍心,说的是没有感情,生来不知道心痛的滋味,像很多修炼成精的妖怪,都命犯舍心。 而最后的舍情,那就痛苦多了,明明是有感情,却不能修成正果,就好比暗恋,就算再爱,却不能说出口,能泡妞,却不能拥有真正的爱情。 不知道为什么,当说到这里的时候,毛易亘的神色很是凄凉。。。 第二十八章 阴间实闻 毛易亘紧紧地夹着两指间的香烟,但那根香烟却已经燃到了尽头,那点灼热的猩红已经离他的两指不到一毫米的距离了,但他却似乎浑然不觉。 一看他此时的表现,我再笨也能猜到,这个看起来酷酷的阴司大叔,其实就是命犯舍情的人之一。 这世界,谁没有一段过去呢?舍情,谁又没舍过? 我吸了一口气,故作轻松地笑问道:“那大叔,两劫又代表什么呢?” “这两劫就好理解多了,杀身,自然是身死,而堕魔,则是论为没有理智的疯魔,这样的存在,只会被送进地狱之中,永不超生。” 毛易亘终于将手中的烟丢到了地上,然后装作一脸无所谓地样子对我说:“不过你不用担心,很少阴司会犯二劫,一般来说,不是舍心就是舍情,舍心的居多,毕竟,我们要面对多是无恶不作的厉鬼,容不得半点仁慈之心。” “其实大叔,你做阴司那么多年,过得开心吗?”我十分认真地问了毛易亘一句。 听了我的话,毛易亘一愣,旋即也是极其认真地说道:“我不清楚,在我生前,也做着差不多的事情,天道如此,这世界总有人要牺牲,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犹狱?反正,我觉得现在所做的一切,很有意义。”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拿起手中的电话又拨了一次爷爷的电话,依旧没有人接听。 毛易亘看我愁眉紧锁的样子,十分体贴地来了句:“要不,你就再考虑几天吧。” “不用了,我已经决定了。” 我收起电话,顺手拿出烟,给自己点了一根,然后继续说:“其实没有什么好考虑的,我不能那么自私地将我的生命压在爷爷的身上,就算要他去承担,也不应该由他孤军奋战,大叔,你帮我成为阴司吧。” “好!”毛易亘赞许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对我说:“小封,以后,就不能叫我大叔了,改口叫师父吧!毕竟,是我带你进门的。” “是!师父!” 我表情庄重地叫出了一声师父,不仅为眼前的这个人,更是为我那未知的前程,因为我突然觉得,做了个如此大的决定之后,一定要用一个庄重的表情,才能配得上这个决择。 毛易亘满意地点了点头,对我说:“走吧,回去睡一觉!” “啊??”我那积累起来的严肃气场顿时溃散,疑惑地问道:“回去睡觉?” “是啊,不然你想在这太平间睡啊?”毛易亘也是疑惑地盯着我说。 “不是。。。可。。。可我现在,不是应该去成为阴司的吗?怎么要去睡觉啊?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呢!”我都快捉狂了,我以为能立即就成为阴司,然后好解决宋春明的事情呢! “是的啊。不然我怎么会叫你去睡觉?”毛易亘理所当然地对我说。 我愣住了:“难道说,成为阴司还得要睡觉?还是说,睡一觉就能成为阴司了?” 毛易亘瞪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我怎么收了你这么个笨徒弟啊,要成为阴司,必须得过阴,也就是下去地府,你是凡人之躯,难道还能直接下去啊?必须得睡觉了,让灵魂出体才能下去啊。”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老脸一红,讪讪道:“那快走吧,回去睡觉。” 我兴致冲冲突地带着毛易亘回到了我之前呆的病房,然后二话不说独个爬了上床,半盖着被子就睡觉,但人真是犯贱的生物,越是想睡,却越是睡不着。 “师父,我睡不着,怎么办?”我一说出这句话,就有点后悔了,说得像我睡觉还要毛易亘教那样子。 不过毛易亘听了只是轻轻一笑,对我说:“闭上眼睛,不要说话,当作你自己已经睡了就行。” 我十分无语地闭上眼睛,就听到毛易亘的声音再度响起:“天苍苍,地苍苍,阴司带人来过堂,今引游魂入阴市,必先有请地藏王,阴司急行如律令!” “天道晴明!地道安静!人道太平!三才合一,幽冥之路!开!开!开!!” 毛易亘一连吐出三个开字,声音如同惊雷,但听在我的耳中,却十分的模糊,渐渐地,我感觉自己的眼皮变的沉重起来,一股睡意已经涌上心头。 如果能学会这一手,那治疗失眠那是独步天下啊!这种想法只闪现了一下,我便失去了知觉。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已经不再是在医院之中了,而是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灰蒙蒙的天空,笼罩在一片潮湿的阴冷之下,这里不是地府,又会是哪里呢? “我们到了?”我转过头望向身边的毛易亘,却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十分不适应。 毛易亘微笑着摇了摇头,他也看出了我的不适应,就对我说:“过会就习惯了,走吧,我们现在连阴市都没到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回到鬼界,才能回到阴司殿,为你授职。” 一听还要走很远的路,我就感觉腿软了:“那要走多久啊?我自小体弱多病,不能走远路的。” “那好吧,我送你回阳间。”毛易亘一脸认真地对我说,这可把我吓了一跳,我连忙摆手说:“嘿嘿,我不就开个玩笑嘛,走路好,走路能煅炼身体!” “你这是灵魂状态,煅个毛线!”毛易亘没好气地说道,也不知道这个家伙哪学来的粗口,南毛北马中的南毛,不是应该说“顶你个肺”才对吗? 我小声嘀咕道:“坏人!连个台阶都不肯给我下。” 毛易亘像是没听到我的话一样,一言不发地往前走着,让我好生郁闷,越是这样,我就越是觉得双腿如软,迈不开脚步,于是就找话题“勾搭”毛易亘这厮。 “师父,关于这地府,我有很多不明白的东西,你能跟我讲讲吗?” 听到我的话,毛易亘果然放缓了脚步,对我说:“什么东西不明白?” “我们中国的传说,都说人死后会来到地府,重新投胎,但西方的人却说会进入天堂,或者下是去地狱,那些都是假的吗?” 说实在的,这个问题困扰我很久了,可能是受爷爷的影响,所以我自小对于这些就特别感兴趣,特别是当我知道真的有阴曹地府之后,就更想弄清楚了。 “怎么跟你说呢。” 毛易亘沉吟了一会,跟我说:“他们所说的那个地狱并非是真正的地狱,他们说的地狱是指冥界,也是真实存在着的,但其实,都是鬼界的一部份,处在同一片空间之中。” 原来,跟阳间一样,阴间也是有地域区分的,如果将阴间看成是一个大的世界,我们暂且将它称为鬼界,那么,冥界跟我们现在所在的地府,就是两个不同的国家,只是区域不同,分管的地区也不同,就像我们国家与外国的领土,是在同一片空间,同一个世界,只是分属不同的国家管辖。 比如地府,它就像是一个国家,或者说一座城一样,供普通的鬼魂生活。 但我们说的地狱跟西方的地狱又不一样,西方的地狱指的就是整个冥界,应该是翻译上出现的错误,它们所指的始终是冥界,只是那些不知道其中区别的人将它错译了。 真正意义上的地狱,那就是传统意意义上的十八层地狱了,它同样是存在于阴间,但却并非在地府之中,也并不存在于那西方的冥界,而是在这两者之外。 为了让我清楚地狱跟地府的区别,毛易亘还举了一个十分形象的例子,他将地府比作是一座城,那地狱就可以看作是城外,如果将地府看作是一个国家,那地狱就可以看作是关外,国内,或者城内就供普通鬼魂生活,居住,而关外,或者说这郊野,就用来放逐那些十恶不赦免的厉鬼。 被放逐于地狱的,就只能受尽万般的折磨了,而生活在地府中的,则可以安心居住,然后等待投胎。 毛易亘说了很久,我终于明白了两者之间的区别,但还有一点,毛易亘一真没有说明。 “那天堂呢?” 我接着问道,我并没有发现,毛易亘好像刻意回避了我这个问题一样。当我再次问出口,毛易亘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不明所以的我继续问道:“有天地人三界,阳间是实打实有的,阴间我也算见识了,那天界,也有吗?” 毛易亘笑着反问道:“你说呢?” 这已经是一个很显然的答案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毛易亘却不愿意开口说出来。 “那是肯定有了!” 既然也已经得到了答案,我也没有非让毛易亘说出个所以然来,而是问了他,我最最想问的一个问题:“无论哪个传说,都是说这个世界最先是没有人的,人是神制造出来的,可是,传说那么多,到底哪个才是真的?女娲捏土造人?还是上帝七天造人?” 毛易亘十分鄙视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说了一句差点没让我吐血的话。。。 第二十九章 过阴道士 本来我在想,毛易亘大概会告诉我,东方人是由女娲造的,但西方人却是由上帝造的,又或者他会说,每块大陆上的生灵都是不同的神创造出来的。 我甚至还想到,他还会再给我举一个例子,说:比如人是一样产品,那神就是制作那产品的公司,像汽车一样,谁规定只能外国有?中国也可以有啊! 你德国有法拉利,我中国有吉利跟夏利! 当然,也可能有机会中外合资,像什么上海大众啊,东南三菱啊,之类的,就是中外合资,人也可以的嘛! 这还很好的解释了了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人类虽然分很多人种,但大体上还是一个模样。 君不见,无论黄种人,白种人还是黑人,所的人,都有眼耳口鼻,也有手有脚?很简单,因为人类都是国内外的神灵们合资生产的啊! 就像我家旁边邻居的哥哥,开着一辆三菱翼神却酷似国际大赛上evo,资金结合,技术结合,就是像! 其实,不能怪我这个想法太扯淡,按毛易亘刚刚对地府跟冥界的一释解释来说,我这推测,绝对是性质上最接近他那翻说辞的答案。 谁知道,他听了我的话之后,先是十分鄙视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说:“好歹你也是个大学生,怎么那么迷信,造人?你小说看多了吧?生物学过没?人是进化而成的!” “我。。。。” 我差点没被毛易亘的这句话给气死,一个几个小时之前还杀了一个厉鬼的阴司竟然说我迷信!? 毛易亘看我的样子,很没责任心地对我说:“不懂了吧?以后慢慢就懂了,妖修成仙,兽化成人,这些都是天道,是因果,知道吗?” “因果?什么才是因果?太虚无了吧?”我摸摸鼻子,问他:“我骂了你,然后你打我一顿,有因为,有所以,这算因果吗?” “你说的那叫恩怨,不叫因果!”毛易亘一副被气坏了的表情:“比如多年前,你爸爸遇到了你妈妈,一见倾心,然后这世界就多了一个你,这才叫因果!” “你这才不叫因果呢!这叫繁殖!你真以为我没学过生物啊!” “你。。。” 毛易亘没有“你”出个所以然来,但他那不断起伏的胸膛证明他现在真的气得不轻,我没敢继续跟他斗嘴,怕把这个刚认的师父给气死了,那就麻烦了,我没有忘记,阴司死了就是死了,不能投胎! 我不知道如果毛易亘知道我这么尊师重道,会不会有点安慰,我又找了个话题问他:“师父啊,既然这个世界上既然有天使,又有神,那谁主管一切?” “那还用问?就我刚刚跟你说的,天道,主管一切的,是天道。”毛易亘看我那呆滞的表情就知道我理解不了,于是就跟我解释:“将世界看成是一个圆。。。” 我有点疑惑地插嘴问道:“等等,师父,世界不是球吗?怎么成圆了?” “你别插嘴!” 。。。。。。 “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圆,就是一,一生二,二生四,四生八,八成无穷,无穷就是天道,因果藏于天道循环当中,能明白吗?” 毛易亘说完,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看着他那眼神,我还真不好意思说不明白,但也不好意思说我明白,只得似是而非地点了点头,但我又怕他叫我解释一遍,于是我赶紧对他说:“师父,我还有一个问题。” 毛易亘眉毛一扬:“说!” 我双眼发光地问道:“孙悟空是真人真事吗?他真的闯过地府?烧过生死簿?” 说起孙悟空,还真是一个让人无法忘记的人物,大闹天宫,大闹龙宫,还大闹了地府的牛人,海陆空哪里没有他的足迹?古现今何时没有他的传说? 我曾经沉醉于金庸谱写的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也曾经惊诧于古龙笔下的金戈铁马,冷酷无情;更曾经流连于黄易大大的天马行空,光怪陆离,又或许曾经忘情于张爱铃成就的缠绵绯则,欲断难断。 但最记我印像深刻的,当数《西游记》了,每年一次,都有不一样的收获,而那个猴子的形像,更是陪着我成长至今,我相信,不仅仅是我,有很多男孩子,都会有一样的感觉。 听了我的话,毛易亘的脸色变得有点古怪,看了我一眼之后,才对我说:“当年我初初成为阴司的时候,也问过这个问题。。。” “那到底有没有啊?”我追问道。 毛易亘微微一笑,对我说:“到了。” “到了?”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原来,他并非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我们到了目的地。 我顺着毛易亘的目光望去,在不远处有一大块空地,像是一个天然的广场一样,广场上有两座建筑,看起来都十分破旧。 其中一座比较小的建筑的门楼上刻着三个大字,但由于太远,我没有看清,很多穿着寿衣的人整齐但却呆滞地走向那建筑,然后又从旁边的侧门出来,走到另外一座较大的建筑。 “这就是地府?”我好奇地问道,连孙悟空的事情都忘记了。 毛易亘摇了摇头:“还远着呢,走吧。” 说完,毛易亘领着我往那大广场上的建筑物走去,我这才发现,原来我们的脚下,还盛开着美丽得难以置信的花朵,就像是要用那血红色的鲜艳,为我们铺上一张用鲜血制成的地毯一样。 “这。。。这是蔓珠沙华?” 我有点激动地问毛易亘,说蔓珠沙华可能大家会有点陌生,但如果说它另一个名字的话,就没有几个人没有听说过了,它,就是彼岸花,传说中开在黄泉之路的鲜花。 关于它,还有种种美丽而凄美的爱情故事,在这里暂且不表,因为我看到这些花,已经猜到了前面到底是什么地方。 如果我之前从故事里听来,还有从资料里查来的说法没错的话,那前面那个大广场,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阴市了。 什么是阴市呢?它可以说是人间与阴间的分界点,打个简单的比方,三原色大家都知道,三原色是相互分离并互有重叠的,如果将阳间,阴间和天界分别看做是一个原色的圆,那么,阳间分阴间这两个圆所交错的位置,就是这阴市了。 而阳间和天界的交点,叫瀛洲,天界和地府也就是阴间的交点,就称为三途村。 三种原色比是天成,三种颜色搭配可衍生万千色相,而三界也是天成,三界互相扶持,则可演化出芸芸众生,包括众生之一的我们,人。 “这就是阴市了。”毛易亘带着我来到那广场之中,指着那座小点的建筑物对我说:“那就是‘半步多’,人在死了之后,要想进入地府光中,必须先来“半步多”领鬼心,然后到旁边那‘一步少’,坐车到地府光中去。” 我看着那些进进出出的“人”,终于明白了他们在干什么,又问毛易亘:“那如果没领到呢?” 毛易亘告诉我,如果没有领到鬼心,那就无法进入地府,只能在地狱中徘徊,受尽永世的折磨。 不过我是个例外,为什么?因为我有门路啊,有毛易亘在这里,我还怕什么? 因为我不需要取鬼心,所以我们也就没有往“半步多”那边走,直接就往“一步少”去坐车。 走近“一步少”的时候,我们的身边都是一个个穿着寿衣,面无表情的鬼魂,而我们两个人走在旁边就像是两个异类,极为显眼。 但没过多久,我们就发现了第三个异类。 一个穿着黄色道袍的家伙,走在我们前面不远,我初初还以为他身上的只是样子较为别致的寿衣。 但毛易亘却朝那人喝道:“前面那个,过阴的?” 那人转头一看,原来是个活人,比我还生猛的活人,看样子,是个道士。 “龙虎山弟子李志成见过阴司大人!”这道士不卑不亢地行礼道,他不认识毛易亘,但却认识毛易亘身上的这一袭阴司袍。 竟然是龙虎山的人?我对“龙虎山”这个词并不陌生,因为它常出现在爷爷的故事里。 毛易亘摆摆手笑着向李志成说“原来是龙虎山的高徒,大家都是为天道服务而已,无须多礼。” 也不知道毛易亘素来就不喜欢摆架子,还是这龙虎山的人地位本就不低,毛易亘倒是表现得十分和善,他又开口问道:“一般的事情不用过阴,这次遇到什么麻烦事了?” “唉,此事说来话长。” 这李志成闻言,露出了愁眉深锁的样子:“是很麻烦,一个富商的儿子在军训时候莫名其妙地丢了两魂五魄,现场有阴气,但又不像厉鬼所为,所以想下来碰碰运气,看看是不是有鬼差勾错魂了。” 我一听,顿时对这个李志成佩服得五体投地,感觉眼前的这个家伙好生牛逼,竟然敢来地府找鬼差的茬? 不过,兴奋过后,我的心里喀噔的一下,生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军训?不会是宋春明那家伙吧? 于是我便连忙问道:“那个富商的儿子叫什么?” 第三十章 地府旧事 李志成扫了我一眼,目光中带着疑惑,毛易亘适到时机地对他说:“这是我的徒弟,刚准备带回阴司殿授职。” 接着,毛易亘又对我说:“小封,快见过李道长。” 不等我开口,李志成十分传统地对着我拱手道:“原来是新晋阴司,失敬失敬。。” “失敬失敬。。” 我只好装出一幅跟他相差无几的肃穆表情,对他一边拱手一边说:“李道长,不知道你说的那个富商之子,叫什么名字呢?” “他的名字叫什么我倒是不知道,但是他父亲是我们龙虎山的贵宾,叫赵长生,怎么?你认识赵长生的儿子?”李志成疑惑地问道。 “呵呵,应该不认识。” 我讪讪笑道,心下自然一松,宋春明姓宋,这个什么富商却姓赵,显然不是父子关系了,也就是说,出事的不是宋春明了。 转头一想,我还真是太敏感了,龙虎山在江西,但我们学校就在广州的范围内军训,显然不可能是同一个人的。 见我这样说,李志成倒也没继续说什么,只是对毛易亘说:“两位阴司大人,既然都是去地府,不如一道吧?” “也好!” 毛易亘很干脆地同意了,而我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的,特别是因为这李志成对我的称呼,“阴司大人”,呵呵,听起来倍有范儿啊! 于是,我们三人一起往前面走去,因为我们不是领了鬼心的鬼魂,是不需要排队的,直接就往里面走去,这让我感觉,无论是阳间还是阴间,有关系就是不一样! 刚进“一步少”的大门,就看到几个身穿着黑色长袍但脸色却异常苍白的家伙,毛易亘告诉我说,这几位是守在“一步少”当中的鬼差,以防有恶鬼扰乱这里的秩序,算是为地府把守第一关的小卒。 见到我们,先是一愣,然后就十恭敬地向毛易亘行了一礼:“参见阴司大人!” 毛易亘点了点头,对他们道:“我要带他们到地府中办事,给我们准备车位吧。” “遵命!” 几个鬼差领命道,其中一个就跑去张罗了,看得出来,毛易亘这阴司的身份远比他们要高。 “原来阴司的地位这么高啊?”我喃喃自语道,心里有点小得意,毕竟,我也将成为其中一员了。 听了我的话,毛易亘不由一笑,我愣道:“难道不是吗?” 毛易亘颇为自傲地对我说:“还真不是!” 但说完之后,他却不给我解释,为什么不是,倒是李志成他为我解起了疑惑:“是这样的,无论是什么类型的地府工作人员,都是有级别的,比如这些鬼差,你看到没,他们的身上是一把叉子,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不知道。。”我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李志成应该是知道我还没成为阴司,什么都不懂,就耐心地给我解释道:“这叉子是有意义的,代表了鬼差的等级,最低级的鬼差也就是这些小卒,就是叉子,再高级一点的就是长矛,再往上就是刀剑,最高级是金银双锏。” “原来是这样啊?” 我终于明白,眼前这些鬼差,原来就是地府里最低级的跑腿,好奇心一起, 就想看看我师父毛易亘的级别,但却什么都看不到,于是就问道:“师父,为什么你的袍子上没有啊?” “是吗?你再认真看看?”毛易亘笑着对我说。 “嗯?”我集中精神再往他的身上看去,果然看到了与众不同的东西,虽然比较晦暗,但我还是看清了,不过,师父的长袍上锈的,竟然不是李志成刚刚说的那四样东西,而是一只栩栩如生的猛兽。 “这是什么?像狮子,又好像不是?” 毛易亘笑道:“这是麒麟!” 原来,阴司殿的服饰是地府里最特别的,因为无论是阴律司还是生死司的阴司,都是常在阳间行走的,所以他们长袍上锈着的图腾,是用九幽鬼蛛丝锈成的,如果不是有特殊本领的人,根本就看不到。 而我之所以一开始看不到,后来却能看清,那是因为我的两仪之眼没有完全开启,需要很集中精神才能看到。 另外,因为阴司两殿的特殊性,他们的服饰跟普通鬼差还有其它分别,比如生死司的长袍全是白色的(只有一个例外,稍后会提到),由低到高也是四个级别,最低的是锈着镰刀的勾魂袍,往上是锈着鬼爪的夺魄袍,再往上是锈着称杆的善恶袍,而最高级别的则为赏罚袍,白袍为赏,黑袍为罚。 而阴律司的阴司袍,上面所绣的图腾则全是动物,由低到高分别是斗牛袍,飞鱼袍,麒麟袍,还有龙衮袍,我的师父毛易亘他身上的那一件,正正是仅次于最高级别的龙衮袍一层的麒麟袍! 当我弄明白这些之后,不由得感叹道:“我滴乖乖,原来师父你这么牛逼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毛易亘很谦虚地摆了摆手,对我说:“没你想得那么简单,在律阴司,能跟我平起平坐的就不下于百人,在整个地府,我更是排不上半点号。” “那也很厉害了啊!”我捉住机会拍马道,心想,这家伙这么厉害,那以后我在律阴司还有谁敢欺负我?我师父可是身披麒麟袍的人! 就在我为自己勾画着平步青云的梦想时,那个先前跑出去的鬼差跑了回来,对我们说:“诸位大人,车位已经安排好了。” “走吧!”毛易亘对我跟李志成说道,接着就转头往后面的一个出口走去。 我们来到了一个像是月台的地方,很多鬼魂都正有序地上车,而这车,竟然是一辆火车,但与阳间的火车不同的是,这火车,是纸扎的! 看到这一切,我心里面的感觉,还真是难以形容。 接着,我们被带到了所谓的贵宾车厢中,那是车头旁边的一个车厢,上面只有我们三个人,鬼差对毛易亘说了句:“大人请稍候片刻,很快就开车了。” 毛易亘淡然地点了点头,那鬼差就告辞而去了,而我就跟李志成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个龙虎山弟子还真是见多识广,至少,比我这个还没有入职的阴司懂得多。 仿佛在地府中,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我们从鬼差聊出了阴帅,又从阴帅聊到了鬼王,再从鬼王聊到地府前身。 李志成说,地府以前是没有两司的,只有“十殿一司”,一司就是生死司,是后来经地改革才有了两司,并取消了判官制。 说起改革,就不得不要提到十大阴帅了,自古以来能人辈出,这些人死后,来到地府之中,大多没有选择投胎,而是留在地府中任职。 正所谓:“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这些人大多是了不得的存在,很快就在地府中崭露头角,成为了地府中的十大阴帅。 他们分别是鬼王、日游、夜游、无常、牛头、马面、豹尾、鸟嘴、鱼鳃、黄蜂等十一人,由于他们的地位提升,地府才不得不重新改制,将他们投放到各个岗位之中。 可能说到这里,大家就疑惑了,不是十大阴帅吗?怎么成十一个了? 不是我说错了,还真是十一个,因为十大阴帅当中,无常指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分别是“白无常”谢必安和“黑无常”名为范无救。 之前说的生死司中的赏罚双袍,就是这两厮了,赏袍上锈着“一见四财”四个大字,而罚袍上则诱着“天下太平”,这是所有人都耳熟能详的了。 关于这两个家伙,阳间还有流传着一段十分感人的典故:据说,谢范二人自幼结义,情同手足。 有一天,两人相偕走至南台桥下,天将下雨,七爷要八爷稍待,回家拿伞,岂料七爷走后,雷雨倾盆,河水暴涨,八爷不愿失约,竟因身材矮小,被水淹死。 不久七爷取伞赶来,八爷已失踪,七爷痛不欲生,吊死在桥柱,这也是为什么那白无常的形象是伸著长长的红舌的吊死鬼的原因。 十大阎王嘉勋其信义深重,命他们在城隍爷前捉拿不法之徒。 这传说也倒不全是不尽不实,只是他们当时不是在城隍爷前捉拿不法之徒,而是被阎王调入了赏罚司。 这赏罚司就是旧制中的一司,是现在两司的前身。 钟馗道人身死后,化为鬼魂来到地府屡立奇功,为地府捉下恶鬼无数,十大阎王为了嘉奖他,将其策封为日游,也就是传说中的日游神(又称日游巡)。 恰好在这个时候,原先的掌管赏罚司的崔大判官心生厌烦,竟然辞职不干,跑去了投胎。 于是,十大阎王干脆就将赏罚司拆分成生死司和阴律司,两位无常爷统一被调去生死司为主管,而钟魁则与夜游神一同掌管阴律司。 而发展到后来,两司的分命就更加清晰了,生死司主要负责勾魂工作,也就是一个人死去,就要生死司的勾魂使者将其带回地府,生活或者投胎。 而我即将要去的阴律司,则又全然不同。 第三十一章 部都趣闻 大家都知道,钟馗是捉鬼的,那他座下的阴律司自然也离不开这个使命。 阴律司主要负责那些死后因为某些原因化为厉鬼的存在,将他们超渡到地府或者直接将其打到魂飞魄散,当然,在阳间出现某些会危害百姓的妖特时,阴律司也会出动。 可以说,从某一程度上,阴律司每一位阴司,都相当于判官的存在。 这让我想起当初毛易亘对鬼煞说的那句话:“对不起,你没机会投胎!” 那句话,就是毛易亘对鬼煞的审判。 随着跟李志成的闲聊,我对两司的认识越来越深,简单的说,生死司就是勾魂的,像人们印像中的死神一样,而阴律司则是捉鬼的,与李志成他们这些道士啊,阴阳先生啊相差无几。 只不过,阴律司的阴司是拿正牌的,是职责,而阴阳先生跟道士,却只是职业。就好军人与佣兵的区别一样。 或许就会有人问了,这两司基本上已经将地府要的事情都做光了啊,那其它机制,比如十殿,那用来做什么的? 我也有这样的疑问,所以我将这问题对李志成说了,他的回答让我对地府的理解更为深入几分,更隐隐对那所谓的天道,有了一丝丝的感悟。 芸芸众生,指的不仅仅是人类,阳间所有的一切,除天地之外万物,皆有灵性,陆上走的,天上飞的,水里游的,还有那些昆虫类的,都逃不过天地的轮回。 它们也会生老病死,他们也有下地府的一天,而十大阴帅中的豹尾、鸟嘴、鱼鳃、黄蜂四帅就是分别掌管这些众生的存在。 而在旧制之中负责勾魂的牛头与马面,因为形像的问题,在新制之后就被逐出了两司,要知道,无论是勾魂的生死司,还是捉鬼的阴律司,那都是常要到阳间去的,它们两位的形像实在影响地府的形像。 现在这两位则成为了地府鬼差的主管,它们的“部门”主要是维护地府的秩序。比如刚刚送我们上车那些鬼差,就是这样的存在。 而最后,十殿则各有司命,有的负责轮回之事,有的负责刑罚之事,有的则掌管地狱。 比如殿位居大海之中、沃焦石之外,正西的黄泉黑路上的那一位---十殿之一的秦广王,他就专管人间的长寿与夭折、出生与死亡的册籍等等。 而十大阴帅中的鬼王,其实只是阴天子(鬼帝)手下的一个打手,只是名字比较威风,没有什么实权。 另外,阴间还有一个较为特殊的存在,那就是地藏王了,但是刚说到它,我们所坐的火车已经缓缓停下。 “封子,这次我还有要事要办,咱们下次再聊!” 李志成一看到停车就对我说道,看来他要处理的事情真的很急,我也不好久留,于是就同意了,经过这一程,我们之间的关系也拉近了不少,起码,他不再叫我大人,而是像朋友一样叫我封子。 接着,李志成又向师父毛易亘告退,在后者点头同意后,李志城匆匆忙忙地离开了,看得出来,他要面对的事情真的很麻烦。 “幸好不是宋春明那小子的事情!”我默默想道,然后跟着师父一起走下了那一辆纸火车,重新踩在实地之上。 其实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地府的地面算不算实地,但起码这地面不是用纸扎成的。 留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我感觉这里比我想像中要好很多,虽然有淡淡的阴气,但却没有想像中怨鬼满地,怨气冲天的感觉。 虽然这里的天空也是阴阴的,但比起那阴市,却是好上不少,至少,眼前的一切,都是清晰可见的,不过看了一下,我就疑惑了:“这就是地府?也不大啊?” 师父微微一笑:“呵呵,这只是部都,不是整个地府,两司就在部都之中,而十殿,则包围着部都,相距极远。” 我然地点了点头,原来,这里只是部都,这部都又称鬼都或者是阴都,因为这里算是地府的首都了,那些在地府无职的鬼魂,大多住在部都之中,因为鬼魂要投胎,只能在这里。 “师父,我们快去阴司殿吧。”我有点逼不及待地对毛易亘说。 但他却摇了摇头,对我说:“不急,小封,我先带你在部都认认路吧,成为了阴司,以后你就得常来了,但为我却不能一直陪着你,因为每一名阴司都有任务的,所以你必须熟悉这里的环境。” 本来我是蛮着急的,但想起我天生路痴这一事实,只能同意师父他的说法,毕竟这里可不同阳间,在上面迷路了还能找警察叔叔,但这里却不行,因为如果我成了阴司,我就相当于地府的警察之一了,作为阴司还迷路?这人可丢得不是一般大。 而且,阴间远不像我现在所看到的这么太平,一不小心误进了地狱,那就有我好看的了,所以为了我的小命着想,我还是先熟悉一下环境吧。 于是,在鬼来鬼往中,师父带着我游起了部都,渐渐的,我发现了部都跟阴市除了天色不同之外,还有一个很大的区别。 那就是这里的鬼并不像阴市那些鬼那样面无表情,而是像活人一样的,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 有行色匆匆的,也有成群结队的,有愁云满面的,也有悠闲自在的,而更重要的是,这些鬼他们身上的穿着,与阴市所见的那些鬼完全不同。 先前在阴市的时候,我见到所有的鬼都穿着寿衣,虽然样式不同,但都相差无几,这符合了我对地府的一贯印像,虽然那并不是真正的地府。 但当我来到真正的地府的时候,却发现,我对地府的印像是错的,而且错得十分离谱! 在这里,我看到的那些鬼,身上竟然穿着着什么样的衣服都有,有西装男,有短裙妞,有唐装兄,也有牛仔哥,有得穿得像古装戏里的角色,但有的却穿得比我穿的的还要时尚。 十分复杂繁多,如果不是我早知道自己身处阴间,我可能会以为自己来到了中外闻名的“横店”影视城。 对此,师父的说法是,人死后,一般会有三种情况,第一种就是某些人生前含着极大的怨念离开,就会直接化为厉鬼,游离在人间,而不是按照天道前来地府投胎,而这些鬼,就是我们阴司要对付的主要对像。 第二种情况,就是特别厉害的人,比如说阴阳先生,他们自身就有道术,也是吃阴间饭的存在,早就知道这一过程,所以当他们死的时候,很可能会自动下来到地府报到,这些人死后大多会在地府中混个差事当当。 前两种都是十分特殊的,而第三种,那就是最正常,也是最大众的情况了。 普通的人在刚死的时候,魂魄虽然离体,但却会处在一个长达七天之久的迷茫期,在这段时间,所有新生的鬼都是傻傻的,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所以,显得十分迷茫。 可以说,那时候的它们,就是呆子,哦,不对,是呆鬼,只会乖乖地等着两位无常爷的手下来勾它的魂,送到阴市,被动地领取鬼心,这些也就是我们在阴市中见的那种面无表情的鬼了。 这些鬼只有在七天后,才可以恢复正常,重新获得神智还有生前的回忆,这也是为什么人间会有七天回魂的这一个说法。 我对这个说法显得十分惊讶:“那就是说获得神智之后,这些鬼就跟普通人一样了?在这里过着像阳间一样的生活?” 毛易亘微微一笑:“这是自然,阴间其实只是阳间的一个镜面罢了,要是它们不需要生活,那你以为每年清明时节,你们烧那么多的纸钱冥币给先人做什么?” 我被这个问题问到哑口无言,是啊,如果这里的鬼全都是傻傻的,或者一下来就去投胎了,那让后人烧钱给它干嘛? 就这样,一边走,一边听师父介绍阴间的种种,我们很快就将部都走了一大半,但别看我们走得快,其实部都的面各人并不小,按面积来看的话,至少有广州几个区加起来那么大,而我们之所以能够那么快地走完大半个部都,全靠一种叫叫“计程车”的交通工具。 没错,就是“计程车”,只不过,这“计程车”跟阳间的不一样,不是“铁包皮”,而是“纸包魂”。 呃。。这笑话有点冷,但我只能接受眼前的事实,其实也并不难接受,阴间的鬼魂也有生活,那有交通工具,也自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只是,这交通工具的价格高得吓人,随便一坐,那价格表就跳到几千亿了,我都几乎被那一连串的零晃花了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灵魂状态下,我的脑子特别灵活,在这部都之中,我竟然很快就将路认到七八成了,整个部都的投影,已经在我的脑海中开始完善起来。 纸扎牌“计程车”穿越了整个阴都之后,最终停在了一条河的河边。 毛易亘付了车费后与我一同下车,就指着那河跟我说:“小封,看,那就是忘川。” 第三十二章 孟婆 传说中,地府有两条河,一边是三途河,一条是忘川,三途河在我们坐纸火车的时候已经经过,而忘川,此时就在我的眼前。 来到部都这么久,这里的一切,也只有这忘川是跟我的印像是重合的了,因为,它跟传说极其相符,只是,看着它,我却提不起半分亲切感。 “这就是忘川么?”我喃喃自语道,也不知道是想向师父求证,还是想问自己,至于为什么要问自己,我也不知道。 忘川河的河水呈血黄色,里面尽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虫蛇满布,就连那一条条隐隐若现的游鱼,都是最为凶残的厉鬼化成的,站在河边,就闻到一阵腥风扑面而来。 我在从中感觉到了一种悲凉,萧条,可畏,如同死亡的气息。 “没错,这就是忘川,三途河的主流,横穿整个阴间的河流,那里面,全是永世不得超生的厉鬼。” 毛易亘说着,似乎看出了我的异样,淡淡对我道:“怎么?怕了?” “不是,很难形容的感觉,似乎,来到这里,我才真正感受到死亡的感觉。”我沉吟着对这个即将成为我师父的人说。 在这之前,我一直像是游玩的心态来这里,就算有抱着正事的心,那也只是想尽快成为阴司,好再去决定宋春明那小子身上的问题,但在这一刻,我的心情变得更外的凝重,就因为眼前的忘川。 毛易亘沉默地点了点头,然后拍拍我的肩膀对我说:“走吧,两司殿都在河的对面。” 说完,他率先往忘川河上唯一的一道桥走去,想来,这道桥的名字大家也知道了,那就是震古烁今的奈何桥。 两司殿在忘川河的对面,每一名阴司每一次出入都要走过奈河桥,这是为了提醒这些常在阳间行走的存在,不要过份留恋阳间,不过阴司们不是去投胎的,所以不用喝孟婆汤。 我亦步亦趋地跟在师父的后面,不敢离得太远,也不知道是不是怕被忘川里哪只厉鬼捉下去,还是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掉到河里去,永不超生。 奈何桥并不短,当我走到中间的时候,就开始变得平静了,或许是身边这个即将成为我师父的男人给了我信心,又或许是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那就没必要去害怕,也没资格害怕,既来之则安之,我不可能现在后悔。 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知道那感觉就像是自己在一瞬间变得成熟了一样,这种心情生起来之后,我整个人都轻松了,甚至还有心思去留意周围的影观。 走在我们身边的,还有零星几个游魂,想来就是准备要去投胎的鬼了,我稍稍留意了一下,就转移了目光,因为我知道,这只是一段过程,生与死,轮回的过程。 很快,我被奈何桥上的护拦给吸引了,不是因为那望柱上面那只跟小学课本里描述得一模一样的石狮子,而是那望柱之上,竟然刻着几行字,而那些字好像有魔力一般,吸引着我的眼球。 字曰: 奈何桥,路遥迢, 一步三里任逍遥; 忘川河,千年舍, 人面不识徒奈何。 项籍。 “项。。。项籍?这是项。。”我有点惊讶地看向毛易亘,因为我觉得这个名字,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可能项籍之名,没有几个人知道,但是换一个名字,那大家都会清楚了,项籍,其实就是西楚霸王项羽。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这位即使身死,依旧成为千古绝唱的英雄人物,并非有两个名字,而是按古人的习俗,人们的名跟字,都是分开的,这为霸王自然也不能脱俗,“羽”只是他的表字,而“籍”,才是他的名。 就像我姓乌名封字临兵,所不同的是,现如今的人,都习惯以名为主,字为次,所以比如我,好多人都知道我叫乌封,但却没有几个人知道我的表字,就连我的身份证,也只是只有乌封这个名,没有表字。 我之所以会奇怪,那是因为按毛易亘的说法,项羽并没有去投胎,而是成为了一名阴魂,那他的诗,为什么会刻在这投胎必经的路上呢?难道说,他也是去两殿? 毛易亘目光通透,看出了解的疑惑,解释道:“没错,这个的确是项羽亲手写上去的,就用它的游魂之躯,以手指硬生生地写出来的,不过,他不是来投胎的。” “那他来干嘛?两司殿?难道他也是阴司?”我好奇地问道。 “这关乎一段地府的丑闻,我也知道的不多,以后有机会再跟你说吧。”毛易亘一边对我说,一边往前面走去。 于是我也只得跟在他的身后,往对岸走去,对岸,一个台子立在桥边,而台子的旁边,侧有一块两人高的巨石,立地指天。 那就是传说中的三生石 传说,三生石能照出人前世的模样,前世的因,今生的果,宿命轮回,缘起缘灭,都重重地刻在了三生石上。 直到我迈上了对岸,我的目光依旧被三生石牢牢吸引住,我想,不仅仅是我,无论任何人,在那种情况下,都会想知道自己的前世,来生,会是怎么样的吧? 或许,我的前世,是一个身披金甲,踏脚七色彩云的大人物也说不定吧?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清脆的声音响在我的耳边,打断了我的思路:“毛大哥,你回来了?” 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看,再次惊讶了起来,因为,我竟然看到了一个美女! 真的是美女! 她话声轻柔婉转,神态娇媚,明眸皓齿,肤色白腻,身穿着一袭紫红色的长裙,样式非常古老,但却将她身上的气息衬得格外的出尘,就像不吃人间烟火的仙子。 其实这也是废话,她能出现在这里,就不会还吃人间烟火了,不过她的确很漂亮,特别是那种古典的味道,那是我前所未见的。 此时,她就俏生生地站在三生石的旁边,正一脸微笑地看着我身边的毛易亘。 毛易亘点了点头, 当然,作为一名像黑夜中的萤火虫一般优秀的男子,我自然不会被无视了,很快,这位美女的的视线就投向了毛易亘身边的我:“咦?毛大哥,这位是?” “哦,他是我带回来的徒弟,即将成为阴律司的一员,到是还请李师多多关照。”毛易亘向她介绍道,然后转过头对我说:“小封,快见过李师。” “是,李师好!”我抹了抹嘴角的唾沫,然后向这被毛易亘称作为“李师”的仙子,哦不对,是鬼仙子。 但鬼仙子却没有想跟我握手的意思,应该是她死得比较早吧,那时候并没有握手的习惯,一定是这样,她一定不是在嫌弃我。 只见这美貌的女鬼不动声色地躲开了我的狼爪,然后婉约一笑:“呵呵,小弟弟,我成为孟婆这么多年,你还是第一个敢打我主意的人。” 孟婆?我顿时愣住了,幸好我身边没有什么小伙伴,不然的话,还真是连我身边的小伙伴都惊呆了,这个长得像仙子一样的美女,竟然是传说中的孟婆? 大家都知道,民间关于孟婆的传说有很多,但传颂最广的有两个。 一是说鸿蒙初开的时候,世间分为天地人三界,天界最大掌管一切,人间即所谓的阳世,地即为阴曹地府,三界划定,无论天上地下,神仙阴官,俱都各司其职。 而孟婆此人先是天界的一个散官,但后来因为看到世人恩怨情仇无数,于是就弃掉天官之位,来到了阴曹地府的忘川河边,在奈何桥的桥头筑了一个驱忘台,并立起一只大锅,将世人放不下的思绪炼化成了孟婆汤。 此汤让阴魂喝下,便能让他们忘记生前的爱恨情仇,卸下生前的包袱,走入下一个轮回。 这种说法最早出现在春秋时期的道家典籍里,颇有中国传统思想中“人死如云散”,“一死百了”,“莫记已死之人恩怨”之类的意味。 而第二种说法,则是说所谓的孟婆,其实就是孟姜女。 昔日孟姜女在哭倒长城之后,眼见长城之下尸骸无数,再也找不到丈夫的尸骨。为了能忘记这些痛苦万分的记忆,就熬制了能使人忘记记忆的孟婆汤。 后来上天念她思夫之情感天动地,就免了她的轮回之苦。让她在奈何桥畔熬制孟婆汤,让参与轮回的阴魂们忘记前世的一切。 即所谓:“前世已了,今生善恶唯本心所念。”之意。 这一说从元朝开始广为流传,到明清时期多见于文人笔记之中,亦是至今民间流传最广的一种说法。在关于孟婆的诸多传说中,倒是这个说法颇具某种现实主义色彩。 然而,无论是哪个版本,孟婆都是一个“婆”,是老妪,可从来没有人说过她是美女啊! 但在此时,眼前这个在晚风中,哦,不对,是在阴风之中,紫色衣袍的轻轻摆动,青丝飞舞间,唯美得如同仙子一样的女子,竟然是说她就是孟婆? 第三十三章 没有过去,没有未来 “你。。你是孟婆?” 即使过了很久,我依旧没有反应过来,因为眼前这个自称孟婆的女鬼,跟我想像中那个老妪差得实在太远了。 难道说地府改革了之后,也向现代化发展了,明白秀色可餐的道理,然后把年老色衰的孟婆给撸了,然后换上眼前这艳美女鬼?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地府的改革,还真算得上是一次创举。 正如王尔德那厮所说的:唯浅薄之人不以外表判定一切。 其它什么都不说,就拿形像一点来说吧,这就不仅仅是一次改革了,而是一次美学意义上的革命!在我看来,它的意义甚至丝毫不比比西欧文化复兴要弱! 其实道理很简单:传说中的孟婆,那是远远比不上眼前这一位的,打个比方说,你去路边买杯奶茶吧,一模一样的两间店,同样的服务,但服务员不同,一个是年老色衰的老婆婆,一个是诱色可餐的小靓妹,还可能是童颜巨那个什么的,你会怎么选? 当然,我不排除有人会说,当然是光顾老婆的店啦,她那么可怜。 但凭心而论,谁又不想在那小靓妹的店里多呆一会呢?美好的事物总是更值得欣赏的,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 所以,如果这美女真的是孟婆的话,那些男鬼见到她给自己端汤,还不喝个精光?我担保,他们会一口闷掉还不带喘气的! 谁会管那碗里装着是专用来以消除鬼魂的记忆孟婆汤还是忘情水?重要的是,那是这漂亮得天地不容的孟婆煲的,并且亲手端给他的! 毛易亘跟这孟婆仙子当然不知道我一瞬间想了这么多东西,他们见我不信,就给我解释了。 原来,孟婆,并不是指一个人,而是指一个职业,而眼前的这个美若天仙的存在,就是孟婆中的一员。 而传说中的那位天界散官,则是第一任孟婆,孟姜女的传说也是真的,她死后也成了孟婆中的一员,这就是为什么人间会流传着那么多孟婆的故事的原因,事实是,孟婆根本上就不止一个! 但无论是哪一个孟婆,能成为孟婆的人,必须是满足三个条件,第一,要是女的,第二,此人生前必须是痴情人,最后,此人死后又要看破一切的红尘。 只要满足以上三点,都可以有机会成为孟婆,当然,也只是有机会而已,不然的话,这孟婆也太不值钱了。 据毛易亘所说,现在地府中的孟婆有十几位,而我们眼前的这一位,则是当中知名度最高的一个,这并非是因为她在地府中有多大建树,而是她的生前,其实说生前也不适合,因为她的名声,在千古之后,远比她在世的时候,要响亮得多。 很迷糊对吧?其实我更迷糊! 当这名孟婆对我说出她的名字的时候,我再一次以为她是在骗我,因为,她竟然告诉我,她叫李莫愁。 “赤。。。赤炼。。仙子,李莫愁???” 我不知道我的脸上是一幅什么样的表情,但想来眼珠就算没瞪出来,也相去不远了,因为这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了:“李莫愁这个人,不是杜撰出来的?” “杜撰?” 两人脸上的表情充满疑惑,我这才想起,这两个土炮应该不知道金庸,更不可能看过《神雕侠侣》了,自然也就不会知道这位赤炼仙子在书中是何等的威风。 不过我转念一想,如果李莫愁是真人真事,那也正常,毕竟现在就有大量的证据证明,金庸大神笔下的丘处机就是真有其人,那历史上真有个李莫愁,那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再稀奇,能比我现在身处地府要稀奇吗? 说起李莫愁,那可是我最喜欢的小说人物之一啊,而且在《神~》一书当中描述的那位复仇女神,也的确配得上成为孟婆的三个条件了,虽然它是公认的冷酷杀手,心狠手辣,但却全为情故。 李莫愁可谓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情痴,没有人比她更加放纵自己对情感的痴狂,只可惜,她的下场却不尽人意。 但这并没有影响大部人对她的喜爱,甚至连作者金庸在内,都像是格外怜惜这个经历可怜的奇女子一样,这也是后来为什么他会在《倚天屠龙记》当中大费笔墨去描写周芷若的原因了。 可以说,周芷若就是李莫愁的化身,金庸大神正是用前者的生平,点出了在《神雕侠侣》中没有点出的一切,其实在我看来,《倚~》根本就不算是张无忌的剧本,而是金庸大神写的李莫愁外传,因为无论我怎么看,《倚~》都应当叫做《李莫愁是怎样炼成的》。 又扯远了,书归正传,我花了三秒的时间接受了李莫愁就是孟婆的这一事实,然后忍住心中那股看到女神的兴奋劲,对她说:“莫愁姐姐,你比传说还漂亮啊,我叫乌封,以后多联系哈!” “乌封?” 李莫愁有点苦笑不得地看着我,但突然却像想到什么一样,转过头对毛易亘说:“他是乌家后人?” 毛易亘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而我却有点摸不着头脑。 为什么李莫愁会有这种反应?难道说,我的家族,曾是了不得的存在? 不等我开口询问,李莫愁突然对我说:“小弟弟,有没有兴趣看一下你的前世跟来生?” 其实我很想告诉她,我的弟弟并不小,但是她后面的那句话,勾起了我的兴趣,前世?来生?我还真的很想知道。 虽然毛易亘说一旦成为了阴司,那就永远没有轮回的机会,那证明,我可能没有来生了,但这却让我更渴望看一下来生,因为,那可以预示,我有没有变回正常人的机会。 于是,我连忙点了点头:“想啊,怎么看?” 李莫愁淡淡一笑,牵起我的手,放在三生石的石壁上:“闭上眼睛,去感受,前世跟今生,还有来世,都会一一出现在你的灵魂之中了。” 我照着她的话,闭上了眼睛,去企图感受些什么,我只觉得一阵轻微的吸力附在三生石的表面,吸着我的手掌。 很快,我的灵魂中出现一段段熟悉的片段,由我呱呱落地,到呀呀学语,再到后来的叛逆少年,将近二十年来的记忆如同加快版的电影,巨细无遗地在我的脑海里重播。 良久之后,我闭起的眼中,渗出了些许液体,因为在三生石的视角下,我发现了许多自己从未发现的细节,那是家人、朋友为我做过的一切。 有人说,我们这一代人是自私的一代,以前我并不是这样认为,但当我用第三者的视角去回顾这一生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真的活得太自私了。 以前,我不敢说自己是个好人,但我敢信誓旦旦地说我是个孝顺的孩子,但现在,我不敢说了,因为我看到家人为我付出的一切,同样也看到我叛逆斯所误解与挥霍的一切,我这才发现,原来我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还自以为无私地活着。 片段很长,但也流动得很快,最终画面定格在我在医院睡着的那一幕,也就是我前往阴市的那一幕。 我耐心地等待着,前世跟来世的出现,但出乎意料的是,我不仅看不到来世,连前世的片段都看不到。 “这就完了?”我疑惑地睁开了眼睛。 毛易亘跟李莫愁同时问道:“看到了什么?” “我只看到了这辈子的事情,但上辈子跟下辈子,都没有出现,一点都没有。”我如实告诉两人。 毛易亘皱着眉头看向三生石:“竟然会有这种事?” “要不我再试试?”我对两人说道,我怀疑是我太急着睁开眼睛了,所以才看不到前世还有来生。 但李莫愁听到我的话后,却摇了摇头:“没用的,三生石每个人一生只能用一次。” 我疑惑地看向两人:“那为什么我会看不到前世?难道说我没有前世吗?我这是第一次投胎?” “不太可能,能量守恒你听说过吧?其实天道也一样,虽然每天都有新的生命降生,但是那都是轮回的结果。” 毛易亘摇头道:“这些所谓的新的生命,只是经历了一次轮回,换了一个身份出现而已,他们不是凭空出现的,你也一样。” 这话很容易理解,毛易亘的意思是我这绝对不是第一次投胎,而是有前生的,但却又为何,我看不到自己的前世呢? 我将这个问题交给了李莫愁。 但她却是摇头道:“我也不清楚,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不过按推断的话,应该是有一种特殊的力量,封印了你的前世,这种力量比三生石的力量还要玄妙,所以,你才无法看到前世吧。” “特殊的力量?难道是两仪之眼?”我将目光投向毛易亘,希望能在这个未来师父的回答中找到答案。 “或者吧。”毛易亘若有所思地回答道,但从他脸上的表情可以断定,这事情,恐怕没有我想的这么简单。 第三十四章 日游巡 按理说,我即将成为阴司,那三生石上显示不出我的来世,那是很正常的,最多只能证明我无法再集齐气运,变成正常人,但是连前世都显示不出来,那就有点匪夷所思了。 虽然我很想知道原因,但是,只是一会的功夫,我却改变了初衷,我不想再追究了,因为我突然生起一种感觉,那就像是知道自己将会陷入一个无边无际的深渊里面一样。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我看着毛易亘跟李莫愁暗暗思索的表情,我的心里竟然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种恐慌的感觉。 那就好像有一种无法详述的预感,如果我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会让我受很大的影响一样。 而且,无论我如何努力,都不能按下这种想法。 于是我连忙甩了甩头,装作一副平淡的样子:“算了,不想了,活在当下才是最实际的,不是吗?” “你说的对,想不到我顺手捡个徒弟会这么有慧根!”毛易亘听了我的话,也释然了,而且破天荒的有夸了我一句。 如果,我没有记错,这是他第一次夸我吧? 事情,好像变得更复杂了,但我却忍住不去细想,反而是安慰自己,让自己为毛易亘的话而沾沾自得了起来:“嘿嘿,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 闻言,李莫愁也是淡淡一笑,这个女子比书里描写的开朗多了,书中的她,在遭到陆展元的抛弃之后,只有杀人的时候才会笑吧,但我面前的她,却是很喜欢笑,而且她的笑容很温暖,像是在这阴森的地府中,一道温暖的阳光一样,细抚万物,沁人心脾。 或许,这就是看破红尘后的转变吧,只见她轻笑着说:“既然如此,就不要纠结于此事了,过好今生的确是最重要的。小弟弟,你要不要再到望向台上看看?” 我想了想,便摇头说:“不了,我想尽快成为阴司,然后回到阳间。” 不知道为什么,我在看完三生石上显示的片段之后,对阳间的渴求更加强烈了,此时只想马上成为阴司,然后重新回去属于我,属于我家人的地方。 李莫愁也不勉强,对我说:“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耽误你们的时间了,如果你想到望乡台上看的时候,再来找我吧,这是你们阴司的特权,每个月都有一次机会可以登上望乡台。” 这特权我也听毛易亘说过,据说,这是阴天子也就是鬼帝大人特设的待遇,他怕阴司们过份留恋阳间,于是就给了阴司们这个特权,以慰解他们思亲之苦。 但我注定重回人间,而且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都会活在阳间,所以对于这一点权利,我暂时没有太大的渴求,望乡台?难道还能比亲自陪在亲人身边更好吗? 所以我只是不知可否地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毛易亘。 毛易亘也知道我心急了,便点了点头,朝李莫愁打了个招呼后,便带着我离开了驱忘台。 阴司殿其实离驱望台没有多过,只是因为阴间的能见度实在比不上人间,所以那模糊的建筑影子让我误以为它离得很远,但我们才走了两分钟不到,就来到了阴司殿前。 来到这里,环境就变得冷静了,还真是名符其实的鬼影都没有几个,目光见的范围内,就只有我跟毛易亘两人,当然,如果我们现在这种状态也能算是人的话。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一道近十人高的门口,毛易亘说,这就是阴司殿的大门,两殿说是两殿,但其实只是一个大的建筑,进门后,左边为生死司,右边为阴律司,两司共右一个大门口。 这道大门的旁边一左一右摆着两个面目狰狞的雕象,我也认不出来是何方鬼圣,也没有心情多看,就跟着毛易亘走了进去。 进门后,是一片十分开阔的空间,又或者说是一道走廊,只是作为走廊的话,它实在是太宽了,足足有十多米的宽度,地下,铺设着不知名的地毯,血红得颜色映得这偌大的空间一片诡异。 “这是清魂道,无论是生死司还是阴律司都必须要走的路。”毛易亘边走边跟我解释说。 接着,他带我来到走廊的中间,那里两扇大门隔着通道相对,而他,推开了右边的那扇大门。 “这就是阴律司吗?” 我喃喃说着,双目环视门后的那片空间,内心却早已经被震惊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门后,依旧是一条通道,但比门外的通道要窄上许多,只有四五米宽,但那长度,却是完全超过门外的大通道,我站在门口的位置往里面看,竟然看不到尽头。 通道的两边,却并不是普通的墙壁,而是到两个极长极高的到顶柜,柜的表面红样刷成血红色,上面分布着一个个大小相若的格子。 这些格子是一个个抽屉,从低到高,从近到远,拼构成一个格子一般的空间,一直延伸到视觉的尽头。 “没错,这就是阴律司,你所见到的这条走廊,叫恶鬼栈道,这像药柜的柜子,叫恶鬼柜,这里每个抽屉里放着的,全是那些怨气极深的恶鬼卷宗。” 毛易亘微笑着对我说道,接着,领着我走进了这由抽屉组成的恶鬼栈道:“左边那些,是已经伏诛的恶鬼,而右边那些,则是还在作恶的,也就是我们每一名阴司的任务。” “这些,全都是恶鬼?” 我暗暗咂舌,这数量完全超过了我的想像,在这之前,我完全不敢想像,人间竟然会有如此之多的恶鬼。 “呵呵,害怕了?”毛易亘看我震惊地样子,不禁暗笑。 “没,我只是想像不到,这世间,竟然有这么多恶鬼。” 听了我的话,毛易亘微微一愣,然后有点唏嘘地对我说:“是啊,生死司那边也有个一样的走廊,他们那边存放的是正常出生死亡的资料,以前,我们这边的柜子连那边十分之一都没有,但是现在。。。” 我能明白毛易亘唏嘘的原因,鬼都是人所化成的,恶鬼越多,也就在一定的角度说明,恶人越来越多,正所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社会虽然在不断地进步,但是,却同样衍生出许多不好的东西来,在这种环境之下,人们的道德标准不断下降,甚至已经完全到了道德沦丧的地步了。 在这一刻,我不禁有点恍惚,这世界不是应该变得越来越美好才对吗? 毛易亘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走吧。” 说完,他往右边柜子其中一个抽屉用力一按,那原本靠在一起的两个柜子突然一动,先是往通道外突了出来,然后缓缓向两侧移动,瞬时,另一个空间出现在我的眼前。 “这就是我们平时呆的地方了,但大部份时间都在出任务,或者休息,所以这里人会比较少。”毛易亘一步跨入了这柜子后面的空间,同时对我说。 令我吃惊的是,这里面,竟然跟普通的办公室差不了多少,这里面整齐地摆放着一张张案台,虽然大部分案台上空的,但还是有零星几个案台前,有着一个个身穿黑袍的人在翻阅着什么。 而在角落处,还放着休息用的长椅,那边倒是多了几个人,看起来在喝茶聊天,但随着我们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我们。 “毛大哥,回来啦?” 一个看上去比我大不了多少岁的青年转头一看,十分熟络地跟毛易亘打起了招呼。 毛易亘点了点头,对那人说:“什么时候回来的?” “呵呵,早你不了多少。”那青年轻笑着走到我们两人旁边,然后将目光投向我:“毛大哥,这位是?” “我徒弟。”毛易亘看了看周围,然后又说了:“两位巡游可在?” 那青年刚想回答,但我们的身后就已经响起了一道声音:“哦?易亘你终于找到接班人啦?怎么,带来过阴啊?” 刚刚跟我们打招呼那位青年一听这声音,抬头一看,就向着我身后的那人躬身行了一个十分古老的礼,沉声道:“见过日游巡。” 毛易亘也是一样连忙转过身,对来人道:“见过日游巡!” “不用太严肃,我又不是那家伙。”那人很淡然地来了一句,这时我刚好回过头来,看到了他的样子。 哇靠,美男子,绝对的美男子,一看眼前这人,我唯一的想法是:如果华子那家伙看到这人,大概以后再也没脸说自己是什么“广州金城武”了。 眼前这厮大概一米九高,一头飘逸的长发下,黑袍下裹着修长而结实的身体,最重要的是,他的五官,实在是太精致了,但当这精致的五官配在一起,又丝毫感觉不到像小白脸,或许是因为他的脸形吧,方正而坚毅,长一分嫌长,短一分嫌短,一副皮囊简直接近完美。 我在震惊的同时,心里却暗暗在疑惑,这阴律司,倒底有几个日游巡啊?不是说日游巡是钟馗吗?怎么跑出个美男子来了? 第三十五章 钟馗的故事 要是有人告诉我,这个家伙是潘安,或者说是贾宝玉,那我是绝对不会疑惑的,但是之前李志成曾经告诉过我,阴律司的日游巡是钟馗,那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传说中,钟馗道人虽然才华横溢、满腹经纶、学富五车、平素正气浩然,刚直不阿,待人正直,但上天却给了他一幅连鬼都能被他吓死的面孔,因为这家伙生得豹头环眼,铁面虬鬓,跟猩猩没有什么区别! 但眼前的这位,却简直完美得无可挑剔,哪怕是我这个一向觉得自己帅到天地不容的家伙,都被他给“帅呆了”,哪会是那个连张飞都敢在他面前自称是美男子的钟馗道人? 毛易亘见我没有反应,连忙用手肘动了动我,对我说:“小子,还不快见过日游巡大人?” 我这才反就过来,学着他们之前两位那样,尊敬地对那美男子说了句:“见过日游巡大人!” 但我其实仍然在“受惊”期,一方面是受惊于他的完美皮囊,另外一方面是在疑惑,这日游巡钟馗怎么长这么帅。 当然,我没敢问出来,因为一看毛易亘跟那小青年对这家伙的态度,就知道他一定是大boss,我还想在人家手下讨活干呢,总不能问他是不是去了一趟棒子国的阴间吧? 这日游巡倒没有看穿人心的本事,自然不知道我在想些什么,他饶有兴趣地看了我一眼,对毛易亘说:“恭喜你啊,易亘,终于找到传人了。” 毛易亘却摇了摇头:“不,大人,我是想让他成为阴司。” “嗯?”在场的三人,同时疑惑地“嗯?”了一声,尾音拖得相当长,当然,包括我。 我是在疑惑,毛易亘找我当他的传人,不就是让我成为阴司吗?难道还有别的?至于那小青年跟钟馗疑惑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但接下来,在他们的交谈当中,我还是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之前也说过,毛易亘生前也并非是普通人,在成为阴司之前,他就是一个以斩妖除魔为己任的阴阳先生,是“南毛北马”中,毛家的传人,而钟馗一开始听毛易亘说我是他传人的时候,就以为我是继承他毛家的道术,所以才会问是不是带我来过阴的。 在这里要说明一点,其实所谓的“南毛北马”确切的说应该是“南茅北马”,“南茅”代表的是中国南方的道术正统-茅山术,而“北马”则是指北方的出马弟子,也就是人类认野仙作师,可以得到或者说借助野仙的某些能力,这种术法,就是出马。 而为什么社会上又有一个“南毛北马”的说法呢?难道是通假字?要说茅山道术可是从古代传下来的,那时候流行通假字,这个说法倒说得过去。 不过毛易亘却是给出了另一种更可以让我信服的说法,他说茅山术源于茅山一派,而茅山一派的祖师,三茅真君最开始的时候,并不姓茅,而是姓毛,那是在茅山创派之后,才改姓为茅。 于是,“南茅北马”也可以称作为“南毛北马”。 我当然不知道毛易亘的说法是不是就代表了事情的真相,但这三茅真君我却是略有所闻,这名号指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指的茅盈、茅固、茅衷三兄弟,更是跟《三毛流浪记》里的小屁孩,还有那个自杀而死的女作家没有半点关系。 书归正传,当毛易亘说清楚带我来是想让我成为阴司,而不是成为茅山术的传人之后,日游巡钟馗一脸不解:“那么辛苦才找到个传人,怎么不将茅山术传承下去呢,要知道这年头,踏踏实实的小子可不多啊。” 钟馗这句话一说,我心里美滋滋的,自然而然地将这话当作是对我的赞美了,而且不仅夸我有天赋,还夸我踏实! 我一副飘飘然的表情,极为赞赏地看了钟馗一眼,心说:“钟馗啊钟馗,怪不得你这么帅,哦,不对,怪不得你在地府能混到这么高的位置,原来是眼光好的原因啊?果然是慧眼识英雄,才第一次看到我就知道我踏实了?” 正当我想告诉钟馗:“日游巡,你没看错,我的确是一个比生来浅薄还要踏实的小伙子!”的时候,毛易亘扫了我一眼,苦笑道:“倒不是我不想,只是,这小子命不长。” “命不长?”那小青年疑惑道:“小家伙蛮精神的,也不像是短命之人啊。” 而钟馗侧没有说话,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下一刻,他便开口了:“两仪之眼?” 毛易亘有点唏嘘地应了句:“嗯,普通人的身上,又怎么能扛得起两仪之眼呢,所以这小子,唉。。只能成为像我们一样的存在了。” 这句话让我的心情也变得有点沉重起来,又让我想起了成为阴司后的种种弊端,但是,我还有选择吗? 钟馗也是十分惋惜地看了我一眼,沉吟道:“是啊,天妒英才呐。” 。。。。。。 这句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没有理会我的反应,钟馗十分亲热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但是脸上的表情却不怎么好看:“小兄弟,你想清楚没有?阴司之路不是那么容易走的,我们是没有选择,但你还没有死,为何要这样做呢,实在想成为阴司,等你死了之后,再成为阴司也是一样的啊。” 我微微一愣,想不到这钟馗还是个性情中人,我跟他才认识不到几分钟,就对我如此真诚了? 但旋即,我脸上便露出一丝苦笑:“如果有得选择,谁又会这样来折磨自己呢?四舍二劫,想起来都怕,但是,我有不得不成为阴司的理由。。。” 接着,我便将爷爷的事情告诉了钟馗,这钟馗一听,就不再反对了:“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做爷爷的,也不容易,乌封小兄弟,你做的很对!” 说完,钟馗转过头对那小青年说:“流星,你去旁边叫他们借生死簿一用,我要亲自为乌封他册封!” “谢谢巡游大人!”毛易亘十分激动地对钟馗说道,而那名叫流星的青年阴司,则走出门去,到对面的生死殿借生死簿。 我并不知道这代表什么,但是看那毛易亘激动的样子,就知道,我应该行礼了。 于是,我也向钟馗拱手道:“谢谢巡游大人。” 钟馗微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以后,我们就是一个集体了,其它阴司的路,也没那么难,别怕,知道吗?” “嗯!知道了!”我心下一暖,眼中露出十分坚定的目光,毫不犹疑地与钟馗对视着,我要用这眼神告诉他:我并不怕! “好小子!有我当年的风范!” 钟馗大笑道,也不知道是夸我,还是主要想夸一下他自己,他笑得差不多了,又对我跟毛易亘说:“走,我们去封司坛!” 我不知道封司坛是什么地方,但只能跟着两人往门外走去,我们再次回到了那所谓的恶鬼栈道,往更深入走去。 “乌封啊,准备成为阴司了,有什么不懂的,可以现在问我还有易亘的。”钟馗一边走,一边对我说。 听了这句话,我先是一喜,然后怯怯地对他说:“其实,我有个问题想问很久了,不过我问了游巡大人你别生气哈。” “什么事情,尽管问,这地府中还真没有什么是我钟馗不知道的事情。”钟馗拍着胸脯说,一幅意气风发的样子。 我本来是想问他,你真的是钟馗?因为那样子问的话,没那么直接,我可不想直接问他,为什么你比传说中帅这么多? 但我还没问,这家伙自己就认了,一时间,我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好奇是重要,但得罪了未来上司就不好了,关键是,他对我还不错的样子。 看我一幅迟疑的样子,钟馗先是一愣,旋即就笑道:“呵呵,不好意思问是吧?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你知道?”我一脸不相信地看向他,心说:你又不会读心术,你知道个鬼啊! 但这家伙还真像是有读心术一样,直接就将我心底的疑惑说了出来:“你小子是不是想问,为什么传说中的我,跟现实的我,为什么差这么远?” “你怎么知道?”我愣了一下,然后大惊:这家伙难道真的会读心? 钟馗神秘地一笑,将他那不俗的容貌展现得更好看,他低声对我说:“呵呵,因为你想问的这个问题,几乎每一天都有人问我两三次,我能不知道嘛?” 我这才明白了过来,原来这家伙是被太多人怀疑他去过棒子国了! 接下来,他也没有卖什么关子,直接就告诉了我事情的真相:其实,传说是假的,你所看到的才是真的,我本来就长得这么帅(这是他的原话)。 原来,钟馗生前曾是一名将军,为当时的皇帝立下无数战功,但最终却被皇帝害死。 按他的说法是,他生前因为太帅,又有才,还能打,结果就成为了那个朝代的万人迷,但他的完美,却成了他的催命符。。。 第三十六章 迷团 每一个年代,都会有那个年代的传奇,而按钟馗所说,他就是他那个年代中,最为耀眼的传奇。 所说,当时无论是大家闺秀,还是贵妇名嫁,甚至后宫佳丽,都被这个像传说一样的家伙给迷住了,这让当时不少的男人心生怒意,包括一国之君,也就是那个他为之效忠的君主。 但君主毕竟是君主,不会半点容人之心都没有,所以,他一直也很珍惜这位能文能武的爱将,但直至某一天,这位万人之上的存在,跟自己最宠爱的妃子在进行造人运动的时候,那妃子在将至巅峰的时候,竟然下意识叫出了钟馗的名字! 这下好了,堂堂一国之君,竟然被逼变成了比绿灯侠还绿的男人,他还哪能再忍? 结果,第二天,他就以莫须有的罪名将钟馗赐死。 其实也不能怪那皇帝,只能怪他自己,样子又帅,功夫又好,还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就像黑夜之中的萤火虫,注定光芒万丈,招人妒忌是他的宿命(这也是他的原话)。 钟馗的死并不能平熄了绿灯侠皇帝的怒火,这位一张开眼睛就看到自己浑身冒绿光的上位者想了个阴招,那就是在国内肆宣扬钟馗的丑名。 不论是史书,还是文学作品,还是最直观的人物画像,都被改成了豹头环眼,铁面虬鬓的一个人形猩猩模样。 正所谓:“夫市之无虎明矣,然而三人言而成虎。” 三人成虎的现象,在那连媒体都不知为何物的古代,格外的泛滥,于是,渐渐地,人们都以为他很丑,特别是那些原本没见过他本人,只听过他传说的人,心底就将这个帅到天地不容的家伙,当成了丑得鬼都要怕的门神。 又正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浪。” 传奇总是脆弱的,随着钟馗的身死,一个个美男子相继出现,人们就开始遗忘那个完美的男人了,最后,流传下来的传说,就只有那个的钟馗了。 接着,这个骚包又他给我说了一大堆在他成为万人迷后的趣事,但对此,我丝毫不怀疑。 杨xx可以为了华仔逼到自己父亲那个份上,而这个完美到可怕的男人,会让他的那些粉丝疯狂,这再正常不过了。 我们边走边聊,速度并不快,很快,那个叫流星的阴司便揣着一本厚厚的古书跑了过来:“游巡大人,生死簿在这。” 钟馗有点随意地接了过来,而我则十分好奇地看了一眼那生死簿,生死簿的造型十分普通,跟普通古书没有什么两样,它的封面应该是某和动物的皮毛制成的,虽然通体黑色,但却磨得有点发白。 封面上画一道符,符头是一个造型奇怪的阴字,而那符胆,则写着两个我并没有见过的大字,应该是“生死”二字,但那种文字,我看不懂,而且从没见过,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种并非阳间的字,而是阴间专用的字,也就是说鬼才懂的字。 钟馗随意地打开生死簿,在扉页上念了几句咒语,生死簿就发出一道灰黑色的光华,随后,也不见钟馗有什么动作,那生死簿就自己翻了起来,最后停在一页并没有多少字的页面上,但那些字,我同样看不懂。 “嗯?奇怪了。”钟馗看了一眼那些字,眉头皱成一个川字,这让我心下一凛。 毛易亘见状,也看了一眼生死簿,接着便失声道:“怎么会这样?” “怎么了?”我十分紧张地问道,他们这种反应让我生起了不祥的预感,一时间,无数念头涌上我的心头,这让我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心情,再次凌乱不堪。 钟馗看了我一眼,然后说了句:“根据生死簿的显示,你早在十岁那一年。。。就已经死了。” “什么???” 我愣住了,在这之前,我想过无数可能的回答,但听到这个说法,我还是愣住了:“这怎么可能?” “是啊,这并不可能啊!我见到小封的时候,他就是一大活人。”毛易亘也说道,看来他也不相信生死簿里的记载:“会不会是生死簿弄错了?” “易亘,你当阴司那么久了,何曾听说过生死簿会错?”钟馗看了毛易亘一眼,淡淡地说。 “那。。。”毛易亘也无言以对了,看得出来,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钟馗唉了口气,对我们说:“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人为小封他续命,而且,这个人十分了不起,连生死簿都瞒住了。” “续命?” 听钟馗这样说,我第一个想到我爷爷,十岁那一年,我得了一场大病,是爷爷给我治好的,如果说有谁为我续命的话,那铁定是他啊!但我想不到的是,爷爷他竟然如此了得,连生死簿都瞒了过去? 一时间,我对爷爷的好奇又加深了很多,但是看钟馗他们那严峻的表情,我没敢将这事情说出来,而是疑惑地说道:“命也能续?” “嗯,不过难度很高,传说昔日孔明就想以七星灯续命,但最终,都是没有成功,想不到,这个人竟然如此了得,不仅为你续了命,还瞒过了生死簿,不过,小封啊,这事情有点难办。。。” 钟馗看着我,他的表情十分认真:“这种行为,是欺天,代价是难以想像的。” “你是说,这个帮了我的人,可能会有报应?” 我有点慌乱地说道:“可。。。可我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啊。” 一边说,我一边看着钟馗的脸,生怕他从我的表情中看出什么来,猜到帮我的是谁,但我没想到,我还是漏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毛易亘,他可是认识我爷爷的。 果然,毛易亘开口了:“如果是续命的话,我倒可以猜到他是谁。。。” “嗯?你知道?”钟馗神色一正,看向毛易亘。 “不敢确定,但是,有九成以上的把握,不过。。”毛易亘欲语又止,好像又有点不确定似的。 钟馗眉毛易亘一扬:“那人是谁?还有,不过什么?” 而我却用企求的眼光看向毛易亘,希望他不要说出爷爷的身份。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为小封续命的,应该是是小封的爷爷乌天明,因为在我所知道的人当中,如果要说找一个人有能力去为一个人续命的话,他绝对是最有可能的一个,而且,他是小封的爷爷。。。” 毛易亘像是没有看到我的目光一样,自顾自地说:“但是,有一点我想不通,即使他手段再怎么通天,也是不可能瞒过生死簿的,所以我觉得这事情没那么简单。” “乌天明吗?”钟馗的语气有点奇怪,有点像是喃喃自语一般,看他这反应,我更是惶恐,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不可能是我爷爷的,不可能的!” 接着,钟馗沉默了许久,才再次开口,才十分认真地对我们说:“无论如何,这件事情,不能泄露出去,知道吗?” “嗯,我知道分寸。”毛易亘脸色十分凝重地点着头说。 而那流星也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些什么,而作为当事人的我,更是不想这件事情被第五个人知道,不然的话,爷爷肯定会出事。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钟馗会选择将这件事情掩盖下来,但是这他的做法却着实是帮了我,帮了爷爷,所以我对钟馗的好感顿时大增,连声向他道谢。 而钟馗的反应相对我来说就平淡很多了,他摆了摆手:“这件事情以后就不要再提了,我们现在先给你授职吧。” “好!”我不无感激地点了点头,此时哪怕他叫我去死我也肯了,我之所以成为阴司,就是不想爷爷去冒这么大的风险,钟馗他帮了爷爷,那我是绝对没有理由拒绝他的,更何况,我来到这里,本就为了成为阴司的。 不过,经历了这事,在我心中也留下了许多疑问。 爷爷究竟是什么人?毛易亘竟然说他是当今世上最有可能能够找到续命之法的人? 我的命真的是爷爷续的吗?那为什么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我?要是说以前不说,那还容易理解,但即使在我知道自己身怀两仪之目之后,他也没有提到过这事,这就有点不正常了。 还有,毛易亘的推测是正确的吗?为我续命的人,跟帮我瞒过生死簿的人,并不是同一样个? 如果真的不是同一个人,那这个人到底是谁? 而这个人为什么又要帮助我? 还有钟馗,身为日游巡的他,作为阴律司的掌舵之一,为什么会选择将此事压下?按他们所说,改变我的阳寿,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就算不能证明一定是他干的,他不是应该去质问爷爷吗? 但是,他却选择了息事宁人?这又是为什么? 还是说,他的这个态度,只是为了骗我,表面上他不会追究,但是,他一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然后对付我爷爷? 可是,我又有什么值得他骗呢? 第三十七章 绝境? 太多的迷团困扰着我,而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我从来没有想过的,比如说,虽然我自小就体弱多病,但我从未曾想过那是因为我身怀“仙瞳”。 再比如说,虽然我深深记得十岁那年的那场大病,但我从未曾想过,在上天所给出的、最正确的轨迹当中,我早应该死于那场大病。 而在这背后,是否还有更多的秘密,我无从得知,也从没有去怀疑过? 有句话说的好,当一个人知道的越多,他就会发现,自己不知道的东西,其实更多,我现在就处于这种情况。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经历了这一切之后,我变得成熟了,变得能够冷静地处理一些事情了,所以即使我的脑海里尽是疑惑,但我却没有表现出来。 这是一种不知不觉之间的变化,仿佛就是在这短短一瞬间,我仿佛对成熟,有了新的体会。 成熟,就是在学会了说谎,学会了自我保护,自我敏感,自我阉割;成熟就是知道了什么应该说,什么绝对不能说! 最终我们学会了将真实的东西,说得像假的一样,也懂得了将假的东西,说得像真的一般。 我不知道,如果自己在“成熟”这条路上一路狂奔,最终会不会为自己披上一件件冰冷而无趣的外衣,然后在这外衣的遮掩之下,深藏着我们真正的想法。 但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在很多年前,在我在习惯了一个个网页上的显示出404的同时,我就已经开始变得成熟,开始习惯了去骗别人,也习惯了自己骗着自己。 带着虚假的冷静,还有被掩藏得深深的疑惑,我跟在钟馗他们的背后,继续往前走着。 我们往前走了好一段路,但这恶鬼栈道好像无穷无尽似的,我们少说都走出四五公里了,可那长长的栈道却依旧看不到终点。 但是,我们的目的地已经到了,走在前面的钟馗停了下来,在右边的那些柜子里其中一个往下一按,与之前同样的一幕出现了,两边柜子先是往外一突,然后往两边移动。 紧接着,又是出现了一个门洞在我们的眼前。 门洞之后,那是一个十分荒凉的空间,不像是室内,反而更像一个荒郊野外的石洞一样,只不过这个石洞十分大,起码有数千平方。 在石洞的中间有一个高突的石做高台,离地面大概四五米高,至于多大,在我的角度也看得不全面,不过少说都有七八米高,这高台,就是传说中的封司坛了。 据说,这个封司坛来历十分不凡,它是由地藏王亲手打造而成的,那坛上有奇特的力量,能让在坛中接受洗礼的灵魂得到提升。 我们一行四人走到那封司坛前,钟馗对我说:“小封,你跟我上来。” 我看了看这没有台梯的高台,刚想问他怎么上去,他就已经捉住我的手,原地往上一跳,接着,我就出现在高台之上了。 要是平时,我一定会吃惊,就这弹跳力,要是拿到奥运会比赛场上,那还不横扫千军? 但是这一刻,我的心里压了太多的东西,我甚至没有余力去好奇,钟馗是怎么做到的,只是心情有点沉重地问钟馗:“日游巡大人,我应该怎么做?” 钟馗看了我一眼,语气有点奇怪地对我说:“躲下上衣,然后躺下。” 虽然有点疑惑,但我却没有发问,照他的话将我的衣服脱了下来,随手丢在高台上,自己就平躺了下来。 那石质的高台传来刺骨的凉意,这地府之中所有的东西都是偏向阴冷的,连我们纸扎的“出租车”也不例外,但这石台,却是比我所接触过的所有东西都要冷! 如果坐在那“出租车”上面的感觉是衣着单薄地走在冰天雪地里,那现在躺在这里的感觉,就像是在寒冬腊月中**着身体泡在冰水里一样,完全不是同一个层次的,如果不是我现在只是灵魂状态,单单这一躺,可能背上就是三级冻伤了。 不过虽然没有身体,但这种极致的冷,却直入我的灵魂,冷得我一阵哆嗦。 这个时候,钟馗却突然说了一句这样的话:“这个世界上所有事情,都是有因才有果的,你要救你爷爷,就需要承受这一切,懂吗?” “我知道!我能承受得住!” 我用那乌黑的嘴唇吐出这几个字,双目坚定地望着钟馗,只见他微微一笑,便没有说话,但是,看他的表情,我却生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至于具体怎么奇怪,我也说不出来,总之,我能感觉他对我的态度,似乎比我想像中要好,按理说,我成为阴司之后,他就是我的上司,但是话说这个世界,哪有这么好的上司?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钟馗是古代人,为人一向古道热肠。 但隐隐的,我的直觉却告诉我,事情没那么简单,而且,联想到他之前的那句话,我更是感觉自己的这个直觉是对的。 “你要救你的爷爷,就要承受这一切。” 乍一听,好像很有道理,但那是以我的角度去看的,但凭我之前跟他说的一切来看,我是为了帮助爷爷才成为阴司的,所以他不应该用一个“救”字,而应该用“帮”字,但他却用了,这当中,代表着什么意义呢? 我可不认为他一个活了这么多年的家伙会用错词,他用这个词只有两个原因,第一就是他知道我心中所想,在给我一个暗示,而第二,他也知道我心中所想,但他不想给我暗示,只是说漏嘴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生死簿一事对我影响太大了,让我一时间所有事情都想直接想到最深处,但无可厚非的是,我已经再次被迷团笼罩。 钟馗,这个与传说中那个钟馗简直相差个十万八千里的美男子,到底在打着什么主意? 难道,这一切都是阴谋吗?可是如果是阴谋的话,他们到底所图为何? 如果说我身上有什么值得他们如此大费周张的,那就只有一样东西了,两仪之眼。 想到这里,我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对!两仪之眼! 如果为了两仪之眼,他的确有骗我的必要,爷爷说过,这是不应该出现在凡人身上的仙瞳,很多人都想得到,但却扛不起这宝贝。 但他钟馗不同,他不是人,是阴司!而且不是一般的阴司,是堂堂的地府十大阴帅之一,如果连他都扛不起,那还有几个人能够扛得起? 如果这样的话,那连毛易亘,都是坏人,自我告诉毛易亘,我身怀两仪之眼的时候开始,我就落入了一个局,而这个局,是针对我身上两仪之眼而设的局!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一切就好像变得顺理成章了。 我为什么要来到地府成为阴司呢?因为凡事皆因果,两仪之眼是我的因,而扛不起这仙瞳而死就是我的果,而毛易亘跟我说,换一个方式存在,那就不用再扛两仪之眼种下的果,那就是成为阴司,因为成为阴司,我就跳到另一个果的身上了,那就是四舍二劫,还有一旦死去,就永不超生。 但是,这一切,都只是毛易亘跟我说的一面之词!如果真像他说的那样,为什么爷爷之前没有告诉过我,用这个方式可以挽救我的性命? 爷爷不知道还可以用这个办法?不可能!一个连命都能续的人,会不知道这个方法?很可能这一开始就是一个局,一个毛易亘在知道我身怀两仪之眼后才设的局! 虽然在阳间的时候,他还一再提醒我要征求爷爷的意见,但是我却一直没有联系上爷爷,现在想起来,这可能也是他的手段之一! 他要做的,就是要把我骗地地府中来!可能在那之间,他已经用了特殊的手段联系了钟馗,告诉他这件事情。 李莫愁也知情人,因为当初在听到我名字后,她曾经向毛易亘确认似地问了一句:“乌家后人?” 那可能就是他们的暗号,李莫愁确认了我的身份,然后就执行她的任务:使计让我在三生石上看不到来生与前世。 在这件事情当中,唯一一个有可能是局外的人,就是那个叫流星阴司,我记得他在知道我是毛易亘徒弟的时候,刚想说什么,钟馗就出现了,钟馗就是怕流星不知道内幕,将事情暴露了,所以才提前开口的。 而接着发生的一切,就重新回到了两人的掌控之内了,那什么生死薄,上面的字我一个都看不懂,他们所说的,我会死于十岁的那一年,可能都只是骗我的,因为毛易亘认识我的爷爷,那就很可能知道我十岁的那场大病,他们为的,就是让我更相信他们? 一切,仿佛如此地顺理成章,我就这样,按照他们的计划,一步步地步入了他们早就编织好的陷阱,可笑的是,我进入这绝境,还一心奢求着美好的未来。 想着想着,我的心也开始变得冰冷,就像身体底下那石台一样,绝望得冰寒。 第三十八章 掉毛鸡 无论“生死簿”上的记载是真还是假,它都让我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爷爷的身份,我竟然从来都不清楚。 以前,我就以为他是一个精通医术的老头,但直到学校的红衣女鬼事件,我才知道,他远不像表面的那么简单,他对我而言,就像一个素不相识的人那般神秘。 连那个看着我长大的爷爷,我都不了解,可我却偏信毛易亘说的一切,步入了现在的这种地步,说起来,也只能怪我自己了。 “我还是太草率了。。。”我暗暗想道,的而且确,我之所以轮为现在的地步,也只能怪自己轻信于毛易亘了吧? 不过这毛易亘倒也是好算计,在阳间之时,先是用一本所谓的《皇极惊世书》来骗取我的信任,然后又暗示出爷爷的境况并不好,让我一步步地走向他编织好的陷阱。 到了现在,我已经不知道他对我说过的事情当中,到底哪些真,哪些假,还是说全都是假的,我唯一的念头,就是逃离这里。 但是,我只身在地府,又能做些什么呢?逃?往哪逃去? 就在这个时候,与我同在高台上的钟馗却突然对我一笑,然后取出一把通体漆黑的匕首! 钟馗的相貌依旧,帅得天地不容,那笑容也是一样,完美得令人发指,但是,当那笑容映在我的眼中,是那么的恐怖,那么的渗人,我心道:“这次完了。。。” “小封,想什么呢!集中精神!”高台下的毛易亘突然对我吼道,我身体猛然一振,心道:“不对啊,他们要害我,干嘛还要我集中精神?难道说,我误会了?” 我疑惑地看着钟馗,目光紧紧地盯着他手上的匕首,那是一把十分奇怪的匕首,一共二十来公分长,把手处雕刻着不知名的鳞片,而匕刃处,则是一根如同大针一样的造型,似针非针,似锥非锥。 而钟馗则一副早知道会这样的表情看着我:“小封,不用担心,很快就过去了,我已经帮你修改了生死簿,你已经算是一名在册的阴司了,接下来,我要给你的灵魂刻上印记,这叫刺魂,可能会有点痛。” “啊?”我听了钟馗的话,心里又迷惑了,难道他真的不是在骗我? 不过,到了这种时候,就算他真的是在骗我,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应对了吧?再怎么说,我也是一个人在别人的地盘里,难不成我还能杀出去? 别说其它人,就单单是钟馗这厮,能带着我一起,还轻松地跳得这到高的一个家伙,能是我这种弱鸡能对付得了的吗? 没办法,我只能让自己相信,他们是真心想帮我成为阴司的,而不是害我。 想到这里,我双眼一闭,也不知道是对他说,还是跟自己打气,我闭眼后说了句:“来吧,既来之,侧安之,我不担心!” “好,你集中精神,细细体会你体内的变化,要知道,我钟馗可不是随便出手给人刺魂的!” 当钟馗用一种十分自傲气的语气说出这句话之后,我便感觉一阵痛感袭来,虽然我知道我被刺的地方是胸口,但很奇怪的,我竟然浑身都觉得剧痛难当,这让我不自禁地叫了出来:“啊~” “冷静,沉心静气,感受你灵魂的变化!” 钟馗的声音再度响起,我睁开眼睛,看到他那英俊的脸上挂着一脸认真的表情,好像真的没有害我的意思,这让我心中的防备,还有对他们的猜疑消减了不少。 我含糊地应了声,然后按他的说法,开始感受自己灵魂的变化。 一开始,我什么都没有感觉出来,唯一能占据我灵魂的,是那仿佛无穷无尽的痛苦,但随着我不断地让自己冷静下来,我渐渐开始觉得有点不同。 痛感未没有消褪,但我却感受到一股酸麻之意,渐渐弥漫在我的胸口,钟馗每一次下刀,这酸麻之意就强上几分,而且,我能感觉到这些酸麻之意似乎正在连通。 如果说,每一处酸麻是一个点,那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点相互之间,多了几分联系,就像是点与点之间多了相连的线,而这些线,正在勾勒出一个造型十分复杂的图形,虽然我无法感应具体的图形,但却依稀能够感觉到它的大体轮廓。 随着钟馗的动作越来越快,那被勾勒出来的图形轮廓也越来越明显,但我越发觉得不对,因为我感应出来的那图形,竟然是一只鸡! 这被钟馗说得那么庄重的刺魂,竟然是在胸口上画一只鸡?这不太科学吧?我这样想着,或许是因为分散了注意的关系,那酸麻之感又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方才那熟悉的剧痛! 于是我连忙集中精神,再次开始感应着那只“鸡”的具体形状,不知不觉得,一幅奇特的画面出现在我的脑海之中。 一只十分巨大的鸡出现在我的脑海,它与寻常的鸡又有一些不同,先是颜色,它身上的颜色格外的鲜艳,那羽毛竟然有着媲美彩虹的七种颜色,乍一看,有点像传说中的凤凰一样光彩照人。 它尾巴和脑代上的鸡冠与十分特别,它尾巴上的羽毛笔直而修长,有点修孔雀尚未开屏之时的样子,而鸡冠除了色彩格外鲜艳之外,还格外地大,要比它的头要大多了。 此外,在它的身边,还有几片掉落的彩色羽毛,迎风飞扬。 这画面形像而具体,就像是一张相片一样出现在我的灵魂之中,我“看”得有些呆了,但突然之间,这画面里的那只“鸡”突然睁开了眼睛,我这才看到,它的一双眼睛,竟然一共有四只瞳孔! 我还没反应过来,这“鸡”又有动作了,它高傲地昂了昂头,张开嘴,发出了一声悠长的鸣叫,紧接着,我就醒过来了,所有的画面消失,我只看到钟馗站在我的身边,一脸微笑地看着我,而他手中那把匕首也不知道收到哪去了。 我有点疑惑地看向他,想跟他说我脑海中看到的境像,但他却开口了:“已经完成了,你看看你的胸口。” 我闻言往自己的胸口看去,虽然我现在是灵魂状态,但要知道,我所在的是阴间,灵魂状态也是有实体的,我一眼就看到了我的胸膛上,多了一个类似纹身一样的图案,幽黑而神秘。 最让我吃惊的是,在那图案所画的,分明就是刚刚不知道怎么就出现在我脑海里的那只鸡! 虽然只是线条描出的剪影,但是,我却十分确定,就是它,因为它带给我的感觉实在是太特别了,仿佛它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我无法理解的玄妙,而我身上的这纹身,也带给我同样的感觉,仿佛那干练的线条中,包含着无数的东西在里面一样。 “这。。。” 说实在的,我有点发愣,不是因为钟馗大费周张真的就只在我胸口画了一只掉毛鸡,而是因为我刚刚看见的那一幕,这只是巧合吗? 可是不可能有这种巧合,因为在这之前,我完全没有见过这种鸡,不可能说钟馗一边给我画,我就自行想像出它的样子来的。但如果不是巧合,那又是什么? 难道说那只鸡在不知不觉间,进入了我的灵魂? 这时候,钟馗开口了:“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的确,虽然这东西看上去很像鸡,但是,它又不是鸡,为什么我这么确定?不是因为它跟鸡存在着我刚刚所说的颜色或者形态上面的区别,那是一种感觉上的区别,在这只“鸡”的身上,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普通的鸡是不会出现这种感觉的。 “呵呵,易亘,你这徒弟可没有什么基础啊。”钟馗对台下的毛易亘说了句这样的话,然后转过头看向我:“你不知道也正常,毕竟,连我都没见过这东西,它只出现在传说中。” “传说?难道这是凤凰?”我惊喜地问道。 “你就想!”钟馗没好气地看了我一眼,继续说:“这是重明鸟,也是自古以来,第一个拥有两仪之眼的物种。” 重明鸟?我还真听过这个传说,据说,远古的时候,有一种神鸟,其形似鸡,鸣声如凤,每只眼睛都有两个眼珠,所以叫作重明鸟,亦叫重睛鸟。 据说这重明鸟常常把身上的羽毛全部抖落,用光光的翅膀拍打着没有羽毛的身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贪图凉爽,但这厮跟蝙蝠差不多,凭着肉翅也能在高空中飞翔。而且,它的气力很大,能够搏逐猛兽。能辟除猛兽妖物等灾害,常为当时的人民除害。 在很多地方,人们过年的时候,都喜欢在门窗上挂上鸡形的剪纸,就是据说这就是从那时用重明鸟驱降邪恶的风俗演变而来的。 “从今起,这刺魂就成为你的守护图腾了,巡游大人为你挑选的,果然是最为适合你的。”毛易亘在高台下对我说:“还不谢过日巡游。” 我听了这话,连忙对钟馗道:“谢谢巡游大人!” 第三十九章 终成阴司! 一听这掉毛鸡竟然还是大有来头的重明鸟,而且还成为了我的图腾之后,虽然我还不知道具体有什么用,但我心下已经欣喜不已,心中对钟馗和毛易亘他们的猜疑顿时完全消减。 虽然我不能像某剧里的主角一样,有一个出国在外、还未相认、终生未娶、富甲一方、幡然悔悟、注重亲情的生父。 但却拥有一个古今闻名、缘为仙物、大有来头、能除妖伏魔、并掉光毛还能飞的神兽作为图腾,看来,我也能当个主角的嘛!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被刺魂之后的我,竟然感觉灵魂格外地轻松,好像连脑子都灵活多了,或许这就是那些武侠小说里说的那种“灵海清明”的感觉吧。 后来,毛易亘告诉我,这就是刺魂秘术的妙用,不过若是他们为我刺魂,效果是没有这么好的,只有整个地府,除了钟馗之外,能够做到这种效果的,加起来也不到一掌之数。 其它人虽然能刺魂,但也只能是单纯地为了刺魂而刺魂了,但钟馗这种等级的人却不一样,他们不仅仅是刺魂,更是在完善灵魂,他们每刺出一刀,都能将灵魂中的杂质剔除。 所以在整个刺魂过程之中,我的灵魂实际上不仅仅是被烙印了一个图腾那么简单,更相当于被改良过,所以才会有那种“灵海清明”的感觉。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我现在还沉浸于被刺魂的喜悦当中,这应该类似于阳间的图腾秘术。 图腾秘术是我在爷爷口中知道的,他曾提到过,在阳间,最为著名的就数东北道教的《龙门桃拔三图》了,其作用很大,能让普通人遭遇鬼怪之时以自保。 而我们作为阴司,图腾秘术更加高大上啊,于是我就开口问道:“这图腾,我怎么用它呢?” “怎么用?” 钟馗一愣,然后对我说:“你已经在用了,等你回到阳间,将不会再因两仪之眼的关系而生病,更不会因此而死去,在为重明鸟的图腾之力已经在守护你,至于它的其它功效,就有待你以后自己发掘了,相信你会做到的。” “这么好?”我对这个答案十分满意,想不到爷爷要那么辛苦才能做到的事情,到钟馗的手上这么简单就完成了。 不过我并不知道,刺魂这种事不是谁都可以做的,就算爷爷再厉害,也不能为我刺魂,因为要刺魂就必须到这封司坛,不然的话,不但完成不了刺魂,还会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毕竟,灵魂远比身体要脆弱,一有不测,就难以挽回了。 “好了,接下来就到最后一步了,这要靠你自己了。” 钟馗看向我,然后又掏出了那奇怪的匕首:“右手给我。” 我听话地伸出右手,钟馗飞快地出刀,在我的手掌上划了一划,一道钻心的痛袭来,掌心上缓缓裂开一道伤痕,鲜血飞喷而出。 “灵魂也有血?”我忍住痛,向钟馗问道。 钟馗摇了摇头,对我说:“这并不是血,而是你灵魂之中的精、气、神,别浪费了,快,将你的手贴在地面上!” 于是,我连忙照他的说话去做,整个人半跪在封司坛上,然后将受伤的手心紧紧贴在地面,很快的,痛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蚀骨的冰寒。 这个时候,钟馗又说了:“你的精气神已经滴在这封司坛上面,与其相融了,接下来,你要做的事情,就是跟这封司坛沟通,直到你不再感觉到寒冷,而是整个灵魂都发热,那你就成功了。” “怎么沟通?” 我十分不解地问道,钟馗的话不禁让我想起了某部电影的情节,在那电影里,女主曾跟男主说她妈妈跟她养的小乌龟吵架了。 可惜,那部电影并没有告诉我,那位“妈妈”是怎么跟乌龟吵架的,不然,我现在可能就不用问出这个问题了。 钟馗瞥了我一眼,然后冒出一句说了也等于没说的话:“集中精神,用心去沟通。” 接着,他后就不出声了,一幅我只看戏的表情站在一边。 虽然无语,但我也只能照做了,不过封司坛传来的那种冰冷的感觉,真的很难忍受,我花了很长时间,才做到了精中精神,但也仅仅是集中精神而已,至于沟通,那我真是两眼一抹黑,不知道从何开始。 毛易亘他们也不急,就静静地站在台下,看着我,钟馗的目光也一直没有从我身上移开,我想了想,心道:这应该是正常现象吧,毕竟,跟一个高台沟通,那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感觉有了点反应,我的手好像不再冰凉了,一开始,我还以为自己是被冻得麻木了,但很快,我就知道其实我是成功了。 因为只是短短的一分钟,我就变得浑身燥热,连呼出来的气都带着灼热感。 钟馗说了句“可以了。”,然后就把我扶了起来,我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却发现那伤口已经不见了。 “嗯?怎么伤口不见了?”我疑惑道,又看了看胸口的那像纹身一样的刺魂,它还在,就是手上那被划的伤口没了,连疤痕都没有。 毛易亘对我笑道:“那是封司坛承认了你的身份,为你治好的,刺魂不是伤,所以它还在,小封,恭喜你,你现在已经是一名阴司了。” “这就可以了?” “呵呵,你还想怎么样?”钟馗与流星同时笑道,又对毛易亘说:“(毛大哥)易亘,恭喜你终于收到个徒弟了。” 听了这句话,毛易亘一脸笑嘻嘻的,嘴都快咧到耳跟上去了,看起来的确很开心,这让刚刚还怀疑他别有用心的我特别愧疚。 “师父,谢谢你。”我十分真诚地对他说了句,我知道,在这一刻,我的心里已经真正接受了这个师父。 毛易亘摆了摆手:“说什么傻话,我是你师父呢,要谢,就谢日游巡大人。” 我当然也不会忘记钟馗的功劳,于是就学着他们的礼仪,对他抱拳道:“谢谢日游巡大人。” 钟馗微微一笑,对我说:“不用这么客气,大家都是一家人,易亘,你带小封去取一下信物,我先回去了。” 接着,钟馗跟流星各自去忙了,而师父毛易亘则带着我去领取所谓的信物,而那信物,就是我曾经见过的阴司袍和阴司令。 一路上,师父跟我说了很多东西,大部份是关于重明鸟跟两仪之眼的,传说,第一个拥有两仪之眼的物中,就是重明鸟,而第二个,则是人类。 这人是历史上十分著名的人物,那就“三皇注世,五帝定伦”中的五帝之一,舜。 据说,舜王是重明鸟托生,一出世时眼窝就跟重明鸟的眼窝一模一样,一个眼窝里头两个瞳仁儿。 对此我倒是没听说过,但我最奇怪的是:舜跟重明鸟都是双瞳,但我明明是单瞳,为什么也是两仪之眼? 但师父说他也不知道,不过还有一个人也是单瞳的,人们都听过他的传说,那就是二郎神杨戬,他的第三只眼就是两仪之目! 师父还告诉我,两仪之眼虽然说是仙瞳,但还是往小里说了,这是连仙人都眼红的先天宝物? 所以,他断定了我的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盖世人物,至于会不会身披彩虹战甲,脚踏七色彩云就不知道了。 他的原话是:“连二郎神都只有一只两仪之眼,你小子却有两只,你说你的未来,谁能估量?” 听到这样的话,我自然是喜不自禁,但我还是不明白,两仪之眼跟阴阳眼有什么分别。 听了师父的解释才知道,我一直对阴阳眼存在误解,我以为阴阳眼就是鬼眼,能看到鬼的,但其实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这阴阳眼其实是两种眼睛。一种‘阴眼’一种‘阳眼’,阴眼的作用是见到所有常人见不到的东西,包括鬼怪以及神仙,而阳眼的作用是相人望气,可以看见山川河流的气脉所在。 而我身上的两仪之眼,则是包含阴阳,拥有阴阳和阳眼的特性,并且还有许多世人不知道的功能,毕竟两仪之眼出现的次数太少了,所以师父他也不清楚,但他很明确地告诉我,两仪之眼绝对不是凡物。 虽然没有得出个所以然的结论来,于是我们领取了“装备”之后,就匆匆忙忙地往阳间赶去了。 从部都到阴市没有来的时候那么麻烦,师父过了奈何桥之后,随手招了一辆纸做的出租车,然后拿阴司令出来晃了晃,那司机就十分机灵地,直接送我们的阴市了。 在师父的带领下,我很快就回到了阳间,重新出现在我的身体之前,不得不说,自己看着自己的身体,那的确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毕竟,我现在不是在照镜子。 接着,我在师父的帮助下,灵魂顺利地回到了身体当中,但我们想不到的是,我的身体,居然出现了意外的情况。 第四十章 警察局 从地府中回来的我,已经成为一名真正的阴司,而两仪之眼带给我那与生具来的不良影响,也随着重明鸟刺魂加身而消失无踪,但当我的灵魂重新进入身体之后,却出了一丝意外的情况。 黑暗中,师父皱着眉头看我,那目光带着的凝重,让我心低一沉:“怎么了,师父?” 师父摇了摇头:“我感觉你身体有点不对劲,但又不知道到底是哪不对。” “连你都看不出来?”我的心情更加沉重,自从知道师父在地府中的地位之后,我就一直觉得他是个了不得的人,而且根据我的了解,他的确是个了不得的人,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已经不是人了,但这并不妨碍我对他的崇敬。 既然师父说我的身体有问题,我就觉得,我的身体真的有问题,但连他都看不出来的问题,那意味着,我身体所存在的问题十分严重了。 师父想了想,伸出手像把脉一样,在我的手腕上探了一探,然后开口道:“倒也不算什么坏现象,至少现在看来,不像坏事。” 虽然说是这样说,但我看到,师父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双眉还是皱在一起,并没有丝毫的放松,显然,他也不敢保证,这问题到底是不是如他所想的一样,并不是坏事。 “那是怎么回事?”我问道,心底已经做好准备,等待着师父给我一个答案。 师父看了我一眼,旋即说了句:“你跟我们不同,跟所有的阴司都不同,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接着,师父便详细地给我解释了,我跟普通阴司到底有何不同,一般来说,正常人身体属阳,灵魂属阴,而阴司的身体是比较特殊的,身体中的阳气散去,变成离阳之体,但我身上却没有出现这种现象。 “是因为我没有死就成为了阴司吗?” “不是,生前就选择成为阴司的人很多,但你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见,所以,我也无法确定,这对你到底是好还是坏。”师父看着我,目光凝重。 “那是不是说,我现在的身体跟普通人差不多?” “有点像,但又不是,因为我发现,你的身体已经有阴气了,这是阴司才能有的性质,普通人的身体是不能吸入阴气的,但是我们阴司的身体没有阳气,但你却有。。。” 师父说得并不复杂,但我只是一个刚刚成为阴司的小菜鸟,所以理解起来并不是十分顺利,只是能摸懂了他所表达的最基本的意思,那就是,我现在既不是人,又不是阴司。 “难道,是因为两仪之眼吗?”我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如果说我会变成这么特殊的一个,那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因为我身上的两仪之眼了。 听了我这句话,师父并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而是没什么底气地说:“我也是这样想,只有他能让你成为独一无二阴阳双生体了。” “那我应该怎么办?”我有点凌乱,好不容易才成了阴司,但现在又跟阴司存在区别?谁知道会不会影响我的能力?这个结果显然不是我喜闻乐见的。 但师父的说法是,这应该不会对我的阴司之路有太多的影响,反而会让我更接近普通人,这算是好事,至于未来会不会有什么不良的影响,那就暂时不知道了,他需要回去咨询一下钟馗或者其它道行比较高的人。 在我成功地利用阴元强化了自己的身体,并跳到天花底与它来了一次亲密接触后,我终于确信了师父的这一说法。 既然在威力上不会比其它刚成为阴司的普通阴司差,那我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按师父所说,这对我是好事,至少现在看来是这样。 接着,师父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他没有任务在身,他走得那么急只是因为我的事,他想早日弄清楚,我的身体异变会给我带来什么。 而疲惫不堪的我在师父带上病房门之后不久,便倒在床上匆匆睡去。 虽然我的身体一直都在这医院之中,但我的灵魂却到地府“游玩”了一趟,早就疲惫不堪了,所以当我沾到枕头后,便一觉睡去。 曾经有人说,人在疲惫的时候,更容易做梦,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我真做了一个梦,我梦见自己威风凛凛地与一个又一个恶鬼对战,然后又威风凛凛地对一个个冥顽不灵的它们说:“对不起,你没资格投胎!”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梦太霸气,还是我在梦中说话说得太多,我醒来的时候,口干难耐,喉咙像被火烧过一样,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大火。 我是被一阵阵警笛声吵醒的,醒来之后我第一条应是倒了一大杯水,喝了下去之后,才走到了窗前,想看看究竟发生什么事,但看那闪烁的警车灯的时候,我就想起来了:昨天这里出人命了。 但是,这效率也未免有点太慢了,我都去地府走了一趟,又回来睡了一觉了,警察这才来。。。 有点无语地看着楼下的警车,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唯一的念头是:“幸好,昨晚的我不需要他们来保护。” 没过多久,一阵敲门声从身后响起,我转过头,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一男一女,男的是个中年男人,身体很壮实,即使套着一套警服,也能想像出那衣服底下的肌肉。 而那女警则更加引人注意,不是因为她长得多漂亮,当然,这是其中一个原因,但最重要的原因是,她的身高,按我目测,这女警花至少有一米八的个头。 虽然在这个世界上有句老话叫做:“一个女人躺下来之后的高度,无比她站着时的高度更为重要。”但是,不可否认,如果站着的时候的高度足够,也能有效地吸引异性的目光,对男人而言,她那双长腿显然是不可多得的“大杀器”。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虽然有那制服的遮掩,但不难看出,这位警花姐姐她躺着时的“高度”也绝对不低,这让我不禁想道:大城市就是不一样,连警察都这么漂亮。 想到这里,我不禁在想,上了大学之后,我好像见到的美女比我先前所见到过的美女总数都要多,而且她们每一位,都比我以往所见的要出色,比如我的同桌yoyo,比如小护士,还有眼前的女警察。 “你叫乌封?”看到我转过头来,那名女警首先开口问道,打断了我的yy。 我点了点头,将水杯中的水一口喝完,这才问道:“有事吗,两位警官。” 对于她们知道我的身份这一点,我丝毫不觉得意外,就算一个普通人,在医院也能从住院名单那里知道我的名字,何况她们是执法者?我甚至觉得,他们手上已经有我祖宗十八代的详细资料了。 那名中年男警对我说:“这医院昨晚出了点事故,需要你协助调查,我们已经问过医生了,他说你随时可以出院,所以想你跟我们走一趟。” 我再次确定,电影都是骗人的,因为在电影里面,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一定会对我说一句:“唔系事必要你讲,但你所讲既一切,将会成为呈堂证供!”换成国语的意思是:“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一切,将作为呈堂证供。” 听到男警的这一句话,我闪过一丝慌乱,虽然人命不是出在我的手上,但我却很清楚,那命案是怎么发生的,我总不能对他们说,是鬼杀的人吧?我能说,也要有人信啊? 但是我知道,越是这种情况,我越是不能慌,于是我就对他们说:“好啊,我是守法公民,自然乐意配合。” 女警疑惑地扫了我一眼,并没有说些什么,但那男警却对我说:“收拾一下东西吧,我们这就离开。” 我耸了耸肩:“没什么好收拾的,我换件衣服就好。” 因为我是在离开饭堂之后被送过来的,并不有带太多的东西,只有我进来时的那一套衣服,只要把身上的这套病号服换下就好。 换完衣服之后,我去把医药费交了,然后才跟着两位警察离开,坐着他们的车,很快就到了警察局,但下车时,我却发现我们到的并不是离学校最近的分局,而是总局,看来这件事情影响很大,死了那么多人,已经不是一般分局能够处理得了的事情了。 接着,我被带到了一个审讯室,然后两个警察就离开了,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他们再次出现,但是手上却拿着一个记事本之类的东西。 两人坐在我面前,那漂亮警花十分严肃地摊开记事本,然后问我:“名字。” “你们不是知道吗?”我有点无语地说了句,那警花却眉头一皱,右手猛地往桌子一拍,“砰!”的一声将我吓了一跳。 只见她双手撑着桌子,身体斜斜探出,居高临下地用凌厉的眼神盯着我:“我告诉你,这不是你那间破大学,这里是警察局!给我不断严肃点!回答问题!” 第四十一章 接近崩溃 本来我打算出院后,就直奔学校的军训场地的,因为我一直在为宋春明那小子的事情而担心,反正我现在不仅手持《百鬼录》,又成为了正牌的阴司,要收拾爷爷说的那只东西,应该也不会有太大问题了。 可我没想到,医院出的命案会涉及到我的身上,不过这也是正常的事情,我当时的确是在现场,而且是最清楚事情来龙去脉的一个人了,虽然他们未必知道这一点,但我还是被“请”到了警察局。 我更没想到的是,一到了警察局,那个女警就跟我来了一招狠的,先前还说是“协助调查”,现在都一副严刑逼供的架势了。 可能是这案子太过诡异了,他们没有什么头绪,竟然冲我发火。 当然,也可能不是发火,这是一种审问技巧,她或许只是想我在压力之下,说出真相,许多真正的罪犯,就是在栽在这一点的。 但我哪理得了这么多,我瞬间就火了,毫不畏缩地站了起来,这个时候,我的脸几乎贴着女警的脸了,但她却没有丝毫要退缩的样子。我自然也不会退缩,而是沉声道:“干嘛!警匪片看多了吧?吓我就有用了?我这是配合调查,不是犯人,就算是嫌弃人,也是有人权的!” “哟,还人权?”那男警察冷笑着说:“懂得还蛮多的嘛。” 而那女警则死死地盯着我,一双大大的眼睛像是会喷火那样,那颇俱规模的胸膛更是不断起伏,一幅随时爆发的样子。 我也目不斜视地盯着那女警,顺便给那男警察还了一句:“那当然,这是我那破大学教我的!” 男警察还来不及说些什么,但那女警终于爆发了:“小子,你别这么嚣张我告诉你!这可是命令案,总总七条人命,你知道吗?” “我嚣张怎么了!人又不是我杀的!我能来这里,已经很配合了!” 女警的话让我的气不打一处来,人又不是我杀的,若不是我跟师父冒死干掉那只七阴伴煞,死的人只会更多,此时她们破不了案,就拿我来撒火,我哪能不怒? 要不是为了给他们一个交代,我一出院就去军训了,那边还有一件事情等着我去解决,而且那件事解决不好可能也是一条人命! 但是,我似乎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这个世界上的事情,不是说清者就真的自清,虽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但现实中,含冤入狱的无辜者也并非少数,弄不好,我可能会成为其中之一。 任何事物都会犯错,更何况是人?人们通常会被七情六欲不自觉地影响了自己的判断,而人,恰恰是法律的执行者,这无关制度,无关国法。 不过,天理循环,万物皆有归宿,那是因果,也是报应,我以前不明白,也不相信,但当我到了地府一趟之后,就开始深信这种说法,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 或许正是因为这种理念影响了我,让我误以为,我是清白的,就不用负出代价,但当那女警察冷笑着说出下一句话的时候,我慌了。 “看来你还不知道事情有多严重,你知道为什么医院那么多病人,我们都只在现场做笔录,而你却要带回来吗?” “什么意思?”我有点疑惑地问道,心底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但这个时候,男警察却叫住了女警察,没让她继续说下去:“娘芷,坐下吧!” “娘子?难道这一对还真的是一对??但娘子这称呼,也太奇特了吧?”我心里不禁暗笑道,但是,女警的话却成为了我心中解不开的结:那医院虽小,但却也是那一带唯一的医院,当中住院的病人虽然不多,但是绝对也不会只有我一个,为什么却偏偏带我一个回来呢?难道,他们知道了昨晚发生的一切? 但不可能,如果他们知道,就不会为难我了,分明是不知道才会怀疑我的,可既然她们不知道,那又为什么会针对我呢? 可惜,他们两个都没有回答我的意思,而是问着我不咸不淡的话,比如他们早就知道的,姓名,性别,年龄,地址,还有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 半个小时过去了,事情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直到男警察问出那一句:“昨晚,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人物?” 听了这句话,我愣了一下,心道:难道他们知道师父出现过了? 接着,我很果断地摇了摇头:“没有,没发现,我也不知道什么才算可疑,总之那里的病人,我一个都不认识。” “那你昨晚11点过后,在哪里,做些什么?”男警察又问道。 “在我的病房里,睡觉。”我回答得很干脆,我总不可能告诉他我先是跟七阴中的几位干了一场,然后又帮师父毛易亘除了鬼煞,再接着又游了一趟地府吧? 男警察眉毛一扬:“没有出去过?” “好像有,去了趟洗手间,我住的那病房,没有独立卫生间。”我不知道我的语气是不是有问题,但我也只能这样回答了。 接着,男警察沉默了一下,看了女警一眼,后者还是气呼呼地看着我,不过偶尔低头在本子上写着些什么,但一写完就又盯着我看了。 “你是不是被人威胁?” 女警突然冒出这样的一句:“你必须要说实话,我们才能证明帮人你,你知道吗?” 我有点我很意外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坚决地摇了摇头:“我说的都是实话。” “实话,呵呵。。。你知道吗,你住的那医院里,一共有三十多个摄像头。”女警又说了一句,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的脸上。 在那么一瞬间,我呼吸都变得急促了,只能顾作冷静地问道:“然后?” “虽然,大部份摄像头已经年久失修,但还有几个正常的,我们看到你,在午夜时分,曾离开过你所在的病房,而且,不是去洗手间。” 话到这里,就定住了,而她的眼睛,则像扫描仪一样,扫描着我每一个表情,接着,她又说了句:“你害怕了。” 我的确害怕了,但她的这句话,却让我冷静了下来,她们一定掌握不了太多的证据,不然就不会这样诈我了,而且,就算她们掌握了所有证据,那更好办了,那只能证明我是无辜的,于是我冷静地说了一句:“对,我害怕了,我有梦游的习惯,你们不会想告诉我,那些人是在我梦游的时候,被我杀死的吧?” “啪!”女警狠狠地将记事本合在了一起:“你还要说谎说到什么时候?梦游,你还能找到个更烂点的借口吗?” 我这下更加确定她们没有证据指向我了,于是更加淡定:“不然呢?反正人不是我杀的。” “不是你杀的?说实话,这点我相信,但我有绝对的理由相信,你是同谋!” “凭什么?” “就昨晚其中一个医院监控拍到你跟一个人走进了一个加护病房,而今天我们的同事在里面发现了一个个昏迷的小护士!还凭太平间的监控拍到是你将一具尸体背入太平间的!” 我一听这话,心“嗖”的一下凉了半截,就按这证据,即使不能证明我是杀人的那一位,也足够指控我是同谋了。。。 见我被镇住了,那女警接着又说了:“怕了吧,我劝你最好跟我们合作,不然的话,我们可以将所有的罪名都按在你身上。” “怎么可以这样?难道就没有王法吗?” 我承认,我已经慌了,下意识搬出了电视里的台词,我原来还以为,连都府我都闯过了,这世界上也没有什么东西好怕了,但是,这一刻,我才知道自己把一切想得太天真了。不安与慌张弥漫在我的心头,我几乎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特别是当那漂亮女警说出下一句话后,我更感无助,她冷冷地盯着我说:“王法?你电视看多了吧大学生,你要知道,现在讲的是法律,虽然暂时没有实质的证据证明你就是凶手,但是如果这样下去的话,我们所掌握的唯一证据会成为你判刑的关键,因为监控只拍到你出没在命案现场,而且,其中一具尸体是你搬到太平间的!” “可那具尸体是早就死了的!”我突然失态地大吼道,似乎吼得越大声,就越能证明我无罪一样。 然而,两位警察却不吃我这一套,可能他们见多了我这样的人,他们只是冷冷地盯着,那目光,不怒而威。 “你是要告诉我,一具已经死了的尸体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凶案现场,然后你发现了,就发扬雷锋同志的精神,将它扛回去吗?” 那女警满脸不屑地说道,说完,她又狠狠地拍了一下桌面,将我整个人都吓了一跳。 我感觉我要崩溃了,唯一的想法就是,要将所有的真相全部告诉他们,不然的话,我真的可能会被捉进牢里,我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然而,就在我准备开口的时候,只有我们三个人的审讯室,却响起了第四道声音。。。 第四十二章 转机 以前常在电影上看到一些警察审犯人的情节,那时候的我觉得电影里面的犯人都挺二的,随便被套两句,或者被唬一下,就什么都招了。 但现在的我才知道,当这些“情节”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当事人会有多么的无助,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压力,压得我这个未真正踏入社会的所谓大学生喘不过气来,我觉得,已经到了崩溃的边沿。 在这一瞬间,我甚至想要违背跟师父的所有约定,将事实的真相告诉眼前的两位警察。 然而,不等我开口,这审讯室里却响起了第四个的人声音,而这里,只坐着我们三个。 下意识的,我的头皮一阵发麻,我甚至没听清楚那声音在说什么,只当又有什么灵异事情发生了。 但当我弄清楚声音的来源后,浑身一松,原来,就在我们审讯室的角落里,有一个扬声器,声音就是在那里传出来的,在那旁边,还有一个摄像头,正对着我闪着微弱的红光。 除了我之外,两位警察也在看向那摄像头,脸上满是疑惑,这时候,那扬声器又传出了声音:“黄威,铁娘芷,你们有没有听到?” 直到这句话响起,两位警察才回过头来,在桌面的一个话筒上按了一下,然后对着话筒说:“听到了,但是队长,我们还在审讯。” “我说马上出来,局长在等你们!”那扬声器马上传出这样的回答。 两位警察闻言,相视一眼后,然后,两人就站了起来,往门外走去,临关门之间,那男警察转过头对我说了句:“老实点。” 我下意思地点了点头,看着他重新把门关上,脸袋也冷静了几分,开始想我现在的处境。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那监控会拍不到师父和那只鬼煞的存在,但是如果按那位女警察说的,现在的情况的确对我十分不利,但我却没有任何办法开脱。 将真相说出来?先不说我答应了师父不能随便将这些事情对圈外的人说,就是我真说了,也得他们信吧?现在摆在我面前的,似乎像是高中代数里的那些无解方程式一样,根本无解。 这时候我才发现,一切都怪自己太嫩了,做事情根本没有考虑到周全,要是我早避开那破医院的破摄像头,也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了。 难道,我真的要无辜入狱吗?这个念头一出现,就在我的脑海里盘踞,挥之不去。 不知不觉间,我的视线落在桌面上的话筒上,现在我当然已经知道,它不是普通的话筒,而是对讲机。 可能外面发生了紧急的事情,所以才会在审讯其间把那两位警察叫走,但这对于我来说,除了带给我冷静的时间外,一点实质性的作用也没有,呆会,他们还会进来,而我,还会面对着同样的问题。 但是,看到这对讲机,我却灵机一动,想起了我的阴司令,师父曾跟我说过,阴司令不仅是身份的像征,又能利用它进行恶鬼附体,还有一个作用就是联系其它阴司,只要向对方的阴司令发出信号,那对方就能收到,但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我要联系的人必须在阳间。 昨晚师父走之前说要回地府去,但现在已经过了不少时间,可能他已经重返阳间也说不定啊,于是我就马上拿出了我的阴司令,集中精神向师父发出信息。 这个时候,我不禁在暗暗庆幸,我只是协助调查,所以我的个人物品都还没有被末收。 但是,我发出的信息却石沉大海,显然,师父还在阴间,这种情况下,只能他单线联系在阳间的我,而我是联系不到他的。 师父这一边的希望破灭后,我马上想起了爷爷,因为爷爷也算是圈子里的人,他很可能可以教我,我应该怎么做,于是我又掏出了手机,拨通了爷爷的号码。 然而,冰冷而机械式的声音响在我的耳边,我只听到一句:“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就在这个时候,门再一次被推开了,那位漂亮的女警察重新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但她却是一脸的怒容,特别是看到我竟然在打电话的时候,直接向我吼了一句:“干什么呢!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啊?还打电话?” “我。。我找律师。。。”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冒出了这句话,接着我就听到一声轻笑,我这才发现,在这个凶悍的女警后面,还站着一个胖子。 胖子看了我一眼,对那凶悍女警说了句:“好了,小铁,你先出去吧。” 看他那语气,就知道是身居高位的家伙了,我的目光落在他双肩的肩章之上,上面是一个一级警监的肩章:一枚橄榄枝和三枚四角星花,他的身份呼之欲出,应该就是刚刚那位队长口中的“局长”了。 “是,局长!”凶悍女警再凶悍,也不可能对着她的局长凶,十分听话的应了声,接着,她便转身离开了。 胖子局长轻轻关上门,然后做出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动作,只见他走到墙角处,一把将那摄像头的线给扯了下来,这样,外面的人就看不到我们这审讯室的情况了。 他的这个举动让我莫名不安,如果按事情发展下去,接下来,他就要进行严刑迫供了! 但出乎意思的,他却没有动手的意思,而是悠闲地坐到我的对面,看了我一眼:“你就是乌封?” 我点了点头:“是的!我就是乌封,但人不是我杀的!” 说话间,我已经按着师父教的,运行阴气的办法运行了起来,他如果真要动手的话,我可不敢还手,毕竟他是执法者,还是身居高位的执法者,但我却能够自保,有阴气护身,总比直接挨打好。 然而,他却没有打我的意思,他微微一笑,又说了句:“别紧张,我没有恶意的,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事情的经过而已。” “人不是我杀的。”我重复了一次这句话,因为我实在想不到,应该怎么告诉他事实的真相,就算说,他会信吗? 听了我的话,胖子局长又是一笑,他好像很喜欢笑,虽然那笑容并不好看。 微笑间,他又开口了,这一次说的内容,依旧是我完全想不到的:“乌天明,是你爷爷?” “你。。。你认识我爷爷?” 我先是一愣,然后连忙问道,心里却是轻松了很多,看着这个每说一句话都对我笑的家伙,心里想道:难道这是爷爷叫来帮我的?可是,爷爷怎么知道我出事了?还有,爷爷为什么能请得动这么厉害的一个人? 但是,胖子局长却摇了摇头,对我说:“我不认识你爷爷,但是,我的上司认识他。” “你的上司?” 我心里更加震惊了,眼前这个胖子已经是局长了,而且从他的肩章来看,一枚橄榄枝和三枚四角星花这是一级警监,这代表着局(处)级正职,也就是说,他一定是一个正局长,他的上司,那会是怎么样的存在? 总警监?还是副总警监?无论是哪一个,都是向来生活在县城里的爷爷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吧?竟然还跟爷爷有交情? 幸好我的身边没有小伙伴,不然,我还真跟我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不过,这绝对是好事啊,既然这家伙出现了,就是要来帮我的吧? 于是,我便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是来帮我的吗?” 胖子局长点了点头,道:“对,不过,你首先要告诉我,事情的经过是怎么样的。” “这。。。”我有点迟疑了,毕竟,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不能随便说出去,要是人人都知道这世界上有鬼啊,阴司啊之类的东西的话,那必然会引起大风波的。 “你不用担心,无论你说些什么,我都会相信的。”胖子局长依旧在笑,但这一次,他的笑却给了我莫名的信心,他是在暗示我,他也知道一些隐秘的事情吗? 但是,我同时又在想:我不能大意了,要是这家伙是来诈我的怎么办?他要是查我的资料,就绝对能查得出我爷爷的名字,我总不能听他说了我爷爷的名字,就认定他是爷爷找来帮我的吧? 作为一个处级干部,胖子局长察颜观色的这一项技能,绝对是牛逼冲天的,他一看我凝重的表情,就基本猜到我的想法了,他淡淡地笑着说:“你放心,我不是来诈你的,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宋强,这一次真的是来帮你的,不过,我可能需要你帮我一次。” “我帮你?你堂堂一个处级干部,又是人民警察,还能用得上我?”我有点不相信地说道,心里却在暗暗嘀咕:这家伙不是想要我认罪,好让我帮他提高破案率吧? 但接着,我就知道,我这一次纯粹是小人之心了,他真的没有这个意思,这个社会也没有我想像中的那么阴暗,他将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统统都告诉了我。 第四十三章 爷爷的后手? 胖子局长名叫宋强,原先是一名优秀军官,转业后就成了这里的一把手,本来也为今天这件案子在头痛,因为市里已经很久没出过这么严重的恶性案件了。 但就在不久之前,他接到一个电话,一个从军区打来的电话,打给他的,正是他转业前的领导,让他意外的是,这领导居然知道了这起案件,而且点名说要放了一个叫乌封的人,还说这个叫乌封的人不是凶手。 作为决策者,胖子局长不像前线的警察一样,知道案件的总体进度,他甚至还不知道乌封是谁,细问之下,才知道,乌封也就是我,已经被他的手下给带了回来。 但胖子局长十分敬业,虽然说是前领导亲自致电,但是他的职业操守却让他不能糊里糊涂的放人,于是就问对方,凭什么认定我是无辜的。 对方的回答是:“我的人比你的人更早介入此事件,你们手上的那些监控录像我已经看了一晚上了,没有直接的证据表明是乌封杀的人,反而,在这件案子上,有灵异的味道。” 对于对方的说法,胖子局长是丝毫不加怀疑的,因为他知道那一位的能量,绝对有办法做到他所说的一切,别说是介入此案件并带走监控录像了,就是他直接把这件事情按下去都有问题,只看那一位愿不愿意而已。 而至于那一位后面的那一句,却让胖子局长的心眼都提了起来,有灵异的味道?这就是说,这是一起灵异案件?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一切的证据就说得通了! 胖子局长当军多年,又做了十几年的警察,什么事情没见过?对于灵异事件,他还是知道的,而且深受其害! 但为了引起大众的恐慌,所以很多事情他知道,却不可能公布。比如我现在一样,明知道这个世界上有鬼,却不能告诉别人,胖子局长也是跟我差不多的状态,只是他的出发点是为了人民,为了社会,而我,却只是因为爷爷还有师父的嘱咐。 若是这种事情流传出去,那可会是引起大乱子的,所以,所有知道这些事情的人,大多都会保持沉默,当然,也有些是没有这种意识的,不然的话,民间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鬼故事了。 确认了是灵异案件之后,胖子局长宋强又跟他那位领导沟通了很久,但却不是为了这件案子,而是因为他的私事,他总感觉自己的女儿最近不太对劲,而他是知道灵异事件真实性的,所以他想让那领导推荐一个人,来帮他女儿。 最后,那一位军方人物告诉胖子局长,他多年前也曾亲身经历过相似的事情,后来是得到一位高人的相助,才化解了那一件事,而这一件案子的主角,也就是我,就是那高人的后代。 而也正是那位高人的托付,才让他留意我的情况,也从而比胖子局长更早知道这一起案件。而他现在,也无法联系到那位高人,所以他给胖子局长的建议,竟然就是我。 他觉得既然我能将医院的事情摆平,就是有一定功力的,就算到最后还是死了人,但也救活了一个小护士,还有我自己的性命,所以这件事情应该找我,而且实在不行的话,还可以通过我来联系我的爷爷。 胖子局长觉得也是这个理,于是就直接赶到审讯室来了解情况了。 听到这里,我已经震惊得无已复加了,如无意外,那位神秘的军方大佬口中的高人,就是我的爷爷,乌天明了。 按我推测,爷爷应该是在走之前不放心我,于是就托那位神秘的军方大佬来照顾我,后者丝毫不敢怠慢,爷爷前脚走,他的手下后脚就来了,所以才会第一时间知道医院中发生的一接,也就才会有了现在发生的这一幕。 但我我却完全没有想到,爷爷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当我知道他给我那道红符竟然真的有用的时候,我曾经认为他是个阴阳先生,但他否认了,后来,从师父的态度中,我觉得爷爷应该是阴阳圈的高人,但现在,仿佛,并不是那么简单。 每当我以为自己越来越了解爷爷的时候,我却越来越发现爷爷是个迷。 这个跟我最亲近的人,此时的表现却让我感到陌生,我不知道,那个在我小时候常给我讲吓人鬼故事的老头,背后到底还有着怎么样的秘密? 胖子局长看我沉默不语,以为我在疑惑,为什么他的那位领导不直接帮我解释了这件事情,于是就解释说:“这件案子影响极大,又是发生在市里,不好调和,所以那一位才没有按下来,而是将这个料摊子交给我们,但我们现在,也没有其它的办法,所以必须先了解事情的经过。” 我点了点头,以示理解,然后问:“能不能告诉我,那个领导,叫什么?” “他叫龙九。” 胖子局长在说出这个不知道是名字还是代号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奇怪,直到后来,我见到一名虔诚的佛教徒上香之后,我才知道,那是一种带着敬畏的表情,关乎信仰。 “龙九?真是奇怪的名字。” 我心下暗道,但却没有说出来,而是问胖子局长:“宋局长,您之前说需要我帮你,是需要我帮你什么呢?” 听了我这句话,胖子局长脸上的笑意终于收敛,变得沉重,他后压低声音凑到我的耳边:“我怀疑,我的女儿宋阮被脏东西缠上了。” 明明这审讯室只有我跟他两个人在这里,但他却还是这么小心翼翼,看他的举动,我觉得有点小题大做了,但却不好说出来,只好问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唉,说起来,这事情还得怪我。”胖子局长表情苦涩地说出了事情的始末。 胖子局长的女儿叫宋阮,自小就十分听话,而且成绩也十分优秀,一直是局长和局长夫人的掌上明珠,就在两年前,宋阮参加高考,发挥有点失常,然后考上了一所不是胖子局长所期望的学校,于是胖子局长就想将宋阮送到国外去念大学。 宋阮自小就没有离开过父母,当时是十分不同意的,但她听话乖巧,也明白胖子局长望女成凤的心情,于是就答应了下来,一个人背井离乡,选择了英国一间大学留学去了。 一开始,所有的一切都很正常,最多不是宋阮她太想家了,每一次跟他们夫妻视频同话都会哭,但是,后来却变得不一样了,他们发现宋阮越来越独立。 按理说,独立是好事,但是,为人父母的他们,却敏锐地发现了一丝不寻常,因为宋阮不是变得独立,而是变得冷漠。 在为数不多的视频通话里,他们发现,宋阮她变了,开始,是一些小细节,比如说她从小到大最喜欢喝酸奶,到了国外也一样,每次视频通话里,他们都能通过摄像头看到她女儿桌面放着或者手里拿一瓶酸奶,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再没有出现过了。 这对于一个逐渐长大的女生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胖子局长家里那位局长夫人却非说女儿变了,而且还很强硬地要求胖子局长去英国把女儿接回来。 大家都知道,我们的国家对一些特殊的人出境要求比较严格,警察就是其中之一,特别是像胖子局长这种级别的存在,出一趟国牵连太大,于是就让局长夫人独个去了英国,接女儿回来。 但胖子局长没想到的是,这一别,却是永别。女儿是回来了,妻子也回来了,但后者,却是一盒骨灰。 当宋阮抱着她妈妈的骨灰出现在胖子局长的面前时,胖子局长觉得天都塌下来了,但是,却什么都做不了,他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当警察是一个错误。 将自己妻子的后事处理完毕之后,胖子局长跟宋阮谈了好久,因为宋阮一直没说她妈妈到底是怎么死的。 几经追问下,宋阮终于说出了她妈妈的死因:车祸。她简单地给胖子局长解释了一下,当天的事情,胖子局长由于悲伤,也没多想,但是,他后来却越发觉得,自己女儿所说的一切,都很不合情理。 作为一个警察局长,胖子他的推理能力自然不是一般人可比,他从悲伤缓过来之后,便开始发现事情不对劲,警察的直觉告诉他,妻子的死不会那么简单。 但是,无论他怎么问,宋阮都不可透露半句,只是一口咬定她妈妈是死于车祸。 无奈之下,他也只好将这件事情暂且放下,继续投入工作,但却暗地里托人找了一位十分出名的私家侦探到英国查这件事情。 可惜,但一晃就是几个月过去了,却没有什么实质的进展。不过,在这件事情之后,胖子局长他也发现了女儿变了,无论是行为举止,还是性情都大变。 原本阳光的小姑娘,变成了成天宅在家里的宅女,开始胖子还以为她只是接受不了自己没有了妈妈这个事实,还在悲伤的过渡期,也没太在意。 直到有一天,他晚上加完班回家,却发现不见了女儿的踪影。 第四十四章 宋局的请求 自从那一天晚上之后,这位胖子局长同志就就格外留意女儿的行踪,渐渐的,他发现自己的女儿行为实在怪异,每天白天她都躲在房间里睡觉,门窗也不开,还拉着厚厚的遮光帘,但一到了晚上,却不见了踪影。 强烈的不安笼罩着宋强,他第一直觉是感觉自己的女儿染上了毒瘾,于是,他又找了一个私家侦探去跟踪自己的女儿。 但仅仅是数天之后,那私家侦探却失去了音讯,当再出现的时候,他已经是一个案件中的死者了了,那私家侦探成了一具干尸,身体内的所有血都被放干了。 而宋强的女儿宋阮在案件出现在新闻的第二天,也失踪了,后来胖子局长才通过他的手段查到宋阮的出入境记录,原来她已经离开了,再一次回到了她留学的那个国家。。。 听到这里,我终于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仅仅凭这一点,宋强没理由觉得这就是一起灵异事件啊。于是我便问道:“您觉得自己的女儿不是染上了毒品,而是惹上了不应该惹的东西?” “不错,虽然有一部份人染上了毒品,也会性情大变,但她绝对不会杀了自己妈妈的,所以,我猜她一定是被人控制了,或者说,根本就不是人!” 宋局长咬牙切齿地说道,失去了妻子又失去女儿的痛苦,让这件纵横警界多年的铁骨汉子尝尽切骨之痛,哪能不恨? “你意思是,您的夫人,也是您女儿杀的?” “只能是这个解释了,不然的话,以我们的能力,即使将我妻子的遗体运回来,也没有半点难度,但她却只带回来一盒骨灰,分明就是想掩盖死因,另外,她的话里漏洞百出,也是在说谎。” 此时,宋局长脸上的肥肉微微颤抖着,眼中满是苦涩,自己的女儿杀了自己的妻子?说实话,我想像不出来,这个推断在他心中成立,需要经过多么痛苦的过程,但我清楚地明白,他至今还没倒下,这并不容易。 “宋局,我基本上能理解您的心情,但是,这也未必是因为脏东西啊,可能是其它原因,比如你之前说你女儿可能吸毒了,那这意味着那侦探可能是毒贩干的,您的夫人也是。” 我的话还没说完,他就摆了摆手,打断我的话:“我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但我都考证过,作为这里的局长,我将所有的黑色势力都翻了一遍,都没找到一点可能跟我女儿有联系的线索,而我之所以会怀疑是脏东西,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什么原因?”我连忙问道。 胖子局长拿出了他的手机,点开一张照片,递了给我,我接过来一看,是他们在某景点照的一张全家福,胖子局长一家人笑得很开心,很轻松,他的夫人很有气质,而他女儿,也长得十分漂亮,很有气质。 “这是在小阮出国之前一次旅游拍的,你看她脖子上那条项链。”胖子局长指着照片对我说。 我的目光停留在宁阮的脖子上,那是一条造型很时尚的银链,但我一看就知道,那并不是普通饰物那么简单,虽然只是一张照片,但我却从中看到一丝不凡,可能是跟我的两仪之眼有关吧。 “这是法器?”我向看胖子局长,问道。 “没错,这是小阮十八岁生日那天我妻子送给她的礼物,经过**一个很出名的大师开光,而事实上,戴了这项链之后,小阮的身体跟运气都好了很多,我相信是有点作用的,小阮也一直很喜欢它,除了洗澡,几乎是时刻不离身的,但是,这一次回来,那条项链却不见了。” 听了这话,我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如果按这样来说的话,这宋阮很可能是真的惹上什么脏东西了,但现在她却人在国外,这也是一个大问题。 “宋局,事情的确有点麻烦,而且,您女儿她现在人在国外,我也帮不了你啊。” 胖子局长一听,神色一喜,他知道我是准备要帮忙了,就告诉我:“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让她回来的,只不过,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所以我一开始才会说我可能需要你的帮忙。” “原来这样,那这事先放到一边吧,等令缓回来再找我,到时定然尽力相助,就算我道行不够,我还可以找帮手的,这个你放心。” 我沉吟着答应道,因为我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因为我现在还在人家的手里,总不能拒绝吧?万一他一个不爽,死活让我屈打成招,要我认了眼前这案子的罪,那可就麻烦了。 而且,照爷爷的说法,这也是积阴德的行为,能帮就帮吧。 一听我直接答应下来,胖子局长自然是喜不自禁,连忙握着我的手说“好,好,好。。。” 打蛇随棍上的道理我懂,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的道理我也懂,于是我就趁此机会笑道:“那现在这事怎么办?不瞒您说,宋局,我手上还有急事要处理,也是要救人的,您看,是不是把我放了?” “那可不行。”胖子局长为难地说道。 这可不是我想要的结果,难道这家伙想让我坐牢坐到他女儿回国,然后再帮他? 不过,他很快就打消了我的疑虑,只见他沉吟道:“这件事情毕竟影响很大,你先告诉我来龙去脉,我再想办法解决。” 我看了他一眼,觉得他不像说空话,是真心想帮我的,而我现在也清楚了他的身份,知道他也明白灵异圈的事情,于是乎,就将那天晚上的事情告诉了他。 从爷爷离开,到七阴伴煞出月,再到我大战阴魂,然后与师父并肩斗鬼煞,最后大战完毕将鬼煞的尸体背回太平间。。。 几乎所有的事实都告诉了他,除了师父子跟我的身份。我只说师父是我同行,更是一位道行了得的高人,事实上,我也没骗他,我跟师父在某种意义来说,的确是同行,因为我们都是阴司。 听完我的述说,胖子局长沉默了好一会,这才开口:“那你出去录一份口供,将那七星。。哦不,七阴伴煞说成是一个国外犯罪团伙,是他们将那些医生杀掉的,起因他们其中一个成员受了伤到医院来看治,然后被割了器官,才会遭到报仇。” “听起来不错,然后我就没事了?” 我一听,就真心觉得这个说法好,半真半假,既接近事实,又符合常理,这个说法里唯一假的一点只是凶手由鬼换成了人,可信度很大。 胖子局长点了点头,又说了句:“我相信这医院的医生既然这样做了,就一定会留下证据的,只要找到这些证据,跟我们给出来的说法中真实的那部份吻合,那这案就算破了。” “然后我就没事了?” “当然。不过,你要是想留在这里过夜也行。”胖子局长难得地开起了玩笑,可能是我答应帮他的事情,让他心里轻松了不少吧。 接着,我说我可不想在这里呆,他笑了一下,就叫了刚刚那两个警察进来,然后当着他们的面对我说:“乌封,你将刚刚交待的事情跟他们交待一下,然后就可以走了,到时你们安排个人送送他。” 后面那句话是对那个叫黄威的男警察说的,后者点了点头,但却有点疑惑地问道:“宋局,他都招了?” “全招了,怎么,不相信我的办案能力?”胖子局长在笑,但那笑容却是不怒而威。黄威连忙说不敢,而那个叫铁娘芷的女警察则是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将目光定格在胖子局长离开的背影上。 “说吧,到底怎么一回事?”黄威见胖子局长离开,倒没多想,直接在我的对面坐了下来,然后说道。 而我也按照之前与胖子局长商量好的说法,说给他听,女警察铁娘芷则在一边安静地记录着什么,时不时看我一眼,但那目光像是要吃了我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刚刚把她得罪得太狠了。 接下来,我在笔录上签了字,然后被带到一个只有一台电脑跟一个年轻警察的办公室里,他们要我按记忆中给罪犯的模样告诉那年轻警察,然后拼人像。 这点胖子警察早有意料,他已经教会我怎么说了,我就一字不差地说了出来:“他们都戴着面具,看不清楚样子。” 铁娘芷有点不信地看着我:“那眼睛总能看到了吧?” 我愣住了,这个可不能说看不到,毕竟罪犯也是要用眼睛看的,不可能连眼睛挡起来,于是我只能点了点头,说:“看到了,不过印像可能不深刻。” “那就开始吧,记多少说多少。”那年轻警察打开一个软件,里面有很多双眼睛,大多是外国人的眼睛,问我:“这些眼睛里,有没有你见过的那种?” “有,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我一口气指了八双眼睛,结果三个警察都在看我,目光十分不善。 第四十五章 军训基地 看我一连指出了八双眼睛,还要是在第一页那九只眼样里一次性指出了八个“嫌疑犯”的眼睛,任谁都知道我是乱指认的,所以在场的三名警察看向我的目光都十分不善。 “我劝你最好合作点,不然的话,我们还是有权控告你是同谋的。” 黄威盯着我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他的目光没有愤怒,而是冷冰冰的,却像是在对我说:小子,你再敢玩花样,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我也能理解他们此时的感受,要说生气,那是必然的,这也刚好证明他们是称职的好警察,如果再给我一个机会,我可能不会这么随意,但之前的我实在是太急着离开了,所以就随便乱指了一通,也没想到他们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不过有胖子局长顶着,我应该没事,反正我本就是清白的,而且我所做的一切,不是像他们所想那样去害人,而是救人,想到这里,我又多了几丝底气。 于是我就装作很无辜地对他们说:“我怎么就不合作了,我不是全说了吗?你们要我指认,我也来了,还想我怎么样?” “你这也叫指认?有你这么随便的吗?” 铁娘芷插话道,语气十分冰冷,就像在跟一个十恶不赫的罪犯说话一样,这让我不禁暗暗火起。 不能随便指?要我怎么指? 我本就没见过这些眼睛,只能乱指了啊,难道我还真要给你们讲讲那几个鬼的模样?如果真那样的话,可能你们更愤怒吧? 心底的不岔让我很是气愤,接着,我很嚣张地说了句:“不是我随便,是他们长得随便,关我什么事?要怪,你怪他们的老妈去啊!” “你。。。” 女警察快要气炸了,那饱满的胸膛不断起伏,若不是她具有一名警察应有的素质,可能她已经动手打我了。 我努力地将目光从她的胸前移开,没有再说话,心里却在说:我是雷锋,你们tm的把我当罪犯来看,还向我发火?不气气你们,我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接下来,又问我那些人的身高和体形什么的,我也随口扯了一堆数字给他们,反正这些“凶手”是不存在的,他们知道了也捉不到。 事情发产如同胖子局长想像的一样,再也没有起什么波折,就结束了对我的审问,但让我意外的是,在安排人送我回去的时候,“铁娘子”竟然自动请缨,说要送我回去,一开始那黄威不同意,说很多事情要做什么的。 但铁娘芷坚持要自己送我,这还真让我受宠若惊。 “看来,我还是低估了自己的魅力啊。”我摸着下巴暗暗想道。 开往郊区的警车上,我们相对无言,她并没有像我想像中那样,对我有什么表示,而是一言不发地握着方向盘,我甚至看到她的双手已经露出了青筋,但她却丝毫不放松,就好像那方向盘跟她有仇似的。 我生怕她太用力了,等下把方向盘拽下来,于是就说:“喂,你没事吧?那方向盘跟你有仇啊?就算有仇,一枪打烂它就是了,用得着捏这么久吗?你看,都变形了!” “别跟我说话!”铁娘芷冷冷地喷了一向,由此至终没有看过我一眼。 “她一定是害羞。”我这样想着,就不再理会这个有色心没色胆的家伙了,还叫铁娘芷呢,一点胆量都没有。 半个小时后,我远远看到一队军装喊着口号迎面从路边跑了过去,声音洪亮霸气,很有男子气概。 我看了下,这些人都是从前面远往的一个大门口出来,心下就想了:这就是我们军训的地方了吧? 远远看去,一队荷枪实弹的军装硬汉站在那大门门口,气派极了,还真像那么回事。每个男人都有一个军人梦,不能从军,来军训就当过过瘾吧,我这样想着,但车却从那大门呼啸而过。 “你怎么不停车啊?玩针对是吧?是你主动要送我的!”我对铁娘芷说道。 这厮像看白痴一样看了我一眼:“那是军事管区,我能停吗?” “啊?那不是我们军训的地方啊?不好意思,我弄错了。”我有点心虚地道了歉,却觉得脸上还是火辣辣的,就扯开话题问道:“都这么久了,还有多久才到啊?” “快了!”铁娘芷冷冷地回了一句,就不再说话了。 我发现这娘们有一个技能,那就是终结话题,被她这样呛一句之后,我就不想再理她了,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起来。 接着,我又发现了这娘们另一个技能,那就是能将假话说得理直气壮! 过了那军区之后,我们的车还往前开了接近两个小时,这才到了目的地,但她分明是说“快了”,而我却那么傻,还真信了。如果这都叫“快”的话,那得多久才算慢啊? 但我也懒得跟她计划了,拿起随身物品就要下车,但却被叫住了:“乌封,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亲自送你回来吗?” “因为我帅?”我说出了唯一一个合理的理由。但她却再次用那种让我受伤的眼神扫了我一眼:“我知道,这案子不像你在审讯室说得那么简单,对吧?” 我心下一惊,暗道:难道她知道了?但我表面却装作很疑惑的样子,问她:“什么意思?” “呵呵,没意思。”铁娘芷冷冷一笑:“我想告诉你的是,无论你跟宋局有什么特殊关系,只要你犯了法,我一定会找到证据的!” “这傻娘们,心里是不是觉得全世界都是坏人,就你一个好人啊?”这句话,是我最想说,但却没敢说的,我只是微微一笑:“清者自清,我不介意你找什么证据。” 铁娘芷又望向我,目光带着厌恶:“你很聪明,知道一路上我在试探你,什么事情都不做,但凶案已经发生,你就算什么都不做,我也能找到证据的!” 说完,她一踩油门,那辆警车在我震惊的目光中,咆哮着冲了出去。 是的,震惊,我已经完全被这傻娘们的自以为是还有白痴给震惊了,敢情她一路上都是在试探我?可是,我完全没感受到她在试探我,也不明白她想试探什么。 再说了,有她这么试探的吗?一句话都不说? 难道她还以为我会突然发狂,然后将她先。。。那样,再。。。那样?? 我发誓,这个铁娘芷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警察之一,但也是我所见过的最无厘头,最自以为是,兼且最让人无语的一个女人,没有之一。 朝那辆远去的警车比了个中指,我转身走进向了军训的基地。 基地中,没有我想像中那种热火朝天的架势,反而有点冷清,那个比我学校大了近十倍的操场上半个人影都没有,看上去空荡荡的,让人有点渗得慌。 环顾一下四周,我终于在远处看到一个穿着迷彩衣的人,连忙朝那边跑过去,而那人显然也看到了我,虽然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他却是快步走向我,然后用洪亮的声音冲我吼道:“那个,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的话,带着质问一样的性质,这让我十分疑惑,而这个时候我也看清楚了他的样子,他是一名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国字脸,面容坚毅。他的身材说不上壮硕,但绝对能称得上结实,那身迷彩服穿在他的身上,倒是有几分味道。 当下,我就确认了这个人的身份,他们应该是真正的军人,也是我们这次军训的教官。 于是我就连忙自我介绍道:“教官好,我叫乌封,是艺大参加军训的学生。” “学生?”这名教官扫了我一眼,又说:“又是艺大,你怎么穿着常服?” “哦,是这样的,我之前受伤了,所以头两天的军训请假了,现在才来报到,教官,你能告诉我,我们学校的老师在哪吗?” “娇气!” 教官不喜地扫了我一眼,从那眼神之中,我看到了不屑,我知道他的心思,他一定是认为,我是借伤逃训的人吧。 但要是他知道,我是为了对付厉鬼而受伤的,大概就不敢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了。 就这样训了我一句之后,他又冲我说道:“跟我来吧,我会叫你们学校的老师来接你的!” 说完,就不再理我,径直往远处一栋建筑走去,我“哦”了一声,没有自讨没趣地向他问话,只是一声不吭地跟在他的身后,心里想着我们学校的人都哪去了。 偌大的操场依旧没有其它人,只有一前一后走着的我们,还有那被太阳拉长的影子,但我并没有留意地上的影子,不然的话,我想我就不敢跟他走了。 没过了多久,我们就来到了那栋建筑,跟着那教官从侧门进入了建筑内部,这里面的格局跟我们的教学楼比较相似,都是两边分隔成一间间的室,而中间侧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两边侧门处分别有一道楼梯,通往更上层。 但不知道为什么,当我进入这里的时候,竟然马上就感觉到有一阵莫名其妙的寒意从我身体掠过。 第四十六章 办公楼异况 我跟着教官走进了那一栋办公楼之后,突然被一股凉意笼罩住,这让我的心跳马上就快了一拍,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的脑海第一时间就生出了一个念头:有脏东西。 于是我第一时间放慢了脚步,右手已经伸入了阴司袍中,紧紧握住阴司令,我决定一有什么状况,马上就动手。 但似乎,我是过于敏感了,往前走了好几米,都没有什么意外的情况发生,或许是由于基地是在郊区之中,所以湿气很大,导致屋内很感觉很阴,很冷,所以才会让我进来后觉得有阴凉的感觉。 于是,我就放松了警惕,虽然这里环境是差点,但是我来这里又不是享福的,军训的目的本来就是让学生们吃下苦,以培养一下我们的毅力什么的。 想到这里,我不由暗暗嘲讽了一下自己神经过敏,不过这也不能怪我,毕竟我经历过普通人一生都未必会遇到,甚至根本不会想象过的经历。 继续往前走了几步,我发现右边有一个厕所,我就对前面的教官说:“教官,不好意思,能等我一下吗,我去一下卫生间。” 他头也不回地对我说:“我就在前面第七间办公室等你,呆会自己过来吧。” 我见他这种态度,我也就没跟他客气什么,直接就推开了厕所的门,进到其中一个厕格开始放水。 完事之后,我严格按照幼儿园老师教的“饭前便后要洗手”这个道理去做,洗衣了一下手,又在那一面已经开始走银的镜子前,臭美了一下,但是忽然之间,我听见了门外走廊里好像有什么人的笑声。 我从来没听过这种笑声,好像是男人出的,但是却比女人的声音还要尖。这让我那才没放下多久的心,再次提了起来,这笑声绝对不寻常! 你想啊,这里是教官们的办公室,一个这么严肃的地方,有谁会这么抽风能在走廊里出这么奇怪的笑声? 我蹑手蹑脚的走到厕所门后,想仔细地听了下那笑声,但那笑声却消失了。 有点紧张地按师父教我的办法,控制起体内的阴气形成阴元,旋即,我就觉得自己变得强大了,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所有的疲惫或者不良状态都一扫而光一样,我甚至觉得,我连呼吸都变得平稳而有力了。 我知道,这就是强大的表现,但想了想之后,我又从怀中掏出了阴司令,紧紧握在手中,以我现在的状态,百鬼录是暂时没办法用的了,因为我现在还没有找到女子的那些“天葵”。 没有天葵画符,百鬼录相当于没用,好在我已经成为了阴司,阴司令我是可以用的,而我现在最大的手段,就是利用它来施展恶灵附身提高战半力。 虽然师父说过,我们阴司单凭自身的阴元也能跟那些妖魔鬼怪一战,但我现在不知道门外的那只东是什么来头,而我只是个菜鸟阴司,又没有提前准备符纸压阵,所以只能将阴司令拿出来,以防不测。 我轻轻地拉开厕所的门,虽然我进来只是一小会,但这会重新出到外面来,却发现走廊变黑了很多,我只能勉强看清楚眼前的东西。 仿佛是知道了我的存在似的,当我再次回到走廊的时候,那笑声又响起了,我被这突然出现的笑声,再一次跳了一跳! 我也奇怪,要说我已经经历过了这么多事,现在的我胆量应该大了许多吧?但是,事实却并非如此,即使我现在已经是阴司,可我还是很怕鬼,甚至怕黑,但我没有办法,有些事情,我必须得去面对。 民间有句话叫“见蛇不打三分罪。”意思是,如果看到蛇都不打死它的话,它可能会去咬其它人,所以我们必须为民除害。同样的,在我们阴司殿也有一句话,那就是“见鬼不收七分罪!”,当然,这里指的鬼不是所有的鬼,而是那些一心为恶,想着害人的厉鬼。 这是我们阴司的天职,也是我们存在的意义,所以,即使我再害怕,也必须去面去,无法逃避。 咬了咬牙关,我顺着笑声传来的方向走去,随着笑声越来越近,我还隐隐约约的听见了一种熟悉的声音,就像平时我们饿极了,狼吞虎咽地吃东西的声音,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这种声音,如果非要下个定义,那它就是“吧唧嘴”的声音,只是,我这时听到的,比我平时吃东西的时候,要响得多,也诡异的多。 以前,我怒力消灭食物的时候,妈妈总会说我是饿死鬼投胎,这一刻,我不自禁地想起了妈妈的这句话,同时,心里冒出一个念头:难道,这里有只饿死鬼? 但奇怪的是,我并没有感受到周围有任何的怨气,按理说,如果有鬼的话,定然是会有怨气的,因为怨气是鬼魂的根本。 继续往前几步后,我又开始觉得周围的温度好像下降了,虽然郊区中温度很低,室内更是如此,但大白天的,再冷也不至于这么冷吧?所以,现在这种情况不用多说,真的是有脏东西,至于是不是饿死鬼就不知道了。 我尽量让自己的脚步变轻,这个时候我发现,成为阴司之后,我的身体好像灵活了不少,控制起来身体更加得心应手,我就这样往前走,竟然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 很快,我来到了那声音传出的办公室,门是虚掩着的,只留下一条手指大小的缝,虽然只是一门之隔,但却相隔半个地球,门外,是阴暗的白昼,而门内,却是漆黑的黑夜。 本来,我是无法看到里面具体什么情况的,但当我将阴元调动到我眼睛的地方时,那门后的世界竟然变得清晰无比,虽然里面黑暗依旧,但我却能够看清一切。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阴司令紧紧地攥在手里,心中默念1,2,3后,大力踢开办公室的门,然后一个箭步冲了进去! 第四十七章 中邪? 阴司特有的阴元加上我独有的两仪之眼,能够使我在黑暗中视物,或许是这种情况给了我底气,面对门后的黑暗,我没有想像中害怕,于是,我踢开了门,然后猛地冲了进去。 虽然窗户处挂着厚厚的遮光帘,这办公室又没开灯,但我还是第一时间看清了室内的所有一切,其中最吸引我目光的,是一道正背对着我的身影。 凭身形可以看出,那道身影正正属于刚刚带我过来的教官,他正半蹲在地上,双手拿着什么东西正在猛吃,一边吃,还一边发出诡异的笑声,所有奇怪的声音都是从他口中发出来的。 奇怪的是,这家伙似乎没听到动静一下,就算我踢开了门冲了进来,他还是头也不回,继续啃着手中的东西。 我有点奇怪地走向他,想要看看他正在吃的是什么,在好奇心的蒙蔽下,我一时间忘记了这场景的诡异。 在一个漆黑的空间里半蹲着进吃东西,这本来就是一件很违背常理的事情,但当我看到这家伙竟然是带我进来的教官时,下意识地认为,这并非是灵异事件。 可谁知道,当我走到他身后的时候,他突然就停住了狂啃,然后慢慢的转过了头。 “啊???!!!” 全无防备之下,我下意识大声地尖叫了出来,甚至连阴司令都掉到了地上。因为,因为,我看见了他的那张脸,根本就不是教官的脸!不对,应该说,那根本就是人脸!! 一双眼呈现线条状,但却不是眯成线状,而是被拉扯而成的,就好像把眼睛拉到耳后去一样,那鼻子更是恐怖,原本教官的鼻子很高,也很大,但现在看上去,却像是一个动物的鼻子,尖细而高长,那嘴巴鲜红如血,正在对着我笑,但两边的嘴角,却上弯出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就像是小丑画出来那种笑脸大嘴,一直咧到耳根! ‘教官’他一边望着我,还一边唧吧唧的嚼着带血的不知道什么肉,鲜血从他的嘴里流出,在那尖长的下巴中滑过,然后滴落,然后发出了“桀桀桀~~~”的诡异笑声。 卧槽!!!我回过神来之后第反应就是往后一弹,阴元加身的情况下,我这往后一跳,直接就跳出了一米多远,基本远离了这个身形像是教官的物体。 这个时候,就算我再菜鸟,也明白教官是中邪了,但最让我不解的是,到了现在,我都还是没有感应到任何的怨气。 但“教官”他却没有给我时间细想的打算,他把手中那块带血的肉向地上一抛,然后就向我扑了过来。 我连忙往左边一闪,右手握拳,往“他”身上招呼过去。 利用阴元对身体的帮助,我的速度快得出奇,我甚至还没有看清楚自己的拳头怎么挥出去的,拳头就已经挥到“教官”的身上了! “砰!~”的一声,“教官”被我一拳砸中门面,倒退数步,撞在那宽大的组合办工桌上。 正在我为自己的力量暗暗吃惊的时候,“教官”他好像有点恼羞成怒,又向我扑了过来,我还看见,在他的口中还露出了两颗狗牙一样长的獠牙! “难道是妖怪?”我看到他的獠牙后,心里第一时间闪过这个念头,但就这么一迟疑,他已经扑到了我的面前,我被他抱着飞了出去,然后狠狠地落在地上。 “砰!~” 一声闷响在办公室中响起,我只感觉脑袋一轰鸣,眼前的景象像是出现了重影,但最可恶的是,在那重影中,“教官”的头在向我靠来! 我还来不及反应,就闻到一股血腥味,还夹带着一种不知道怎么形容的恶臭,那是从“教官司”口中喷出来的口气,这家伙想咬我! 难道,刚刚他吃的就是人肉??? 情急之下,我双手猛地向前一顶,想要顶住这家伙的血盘大口,但顶是顶到了,却只擦了个边,这家伙的血盘大依旧迎向了我的脖子! 眼看着那家伙已经伏到我身上了,我连忙双腿一用力,往后一蹬!我整个人往前移动了几公分,接着,我的肩膀上就传来了一阵钻心的痛! “啊!~~~” 我再一次发出了尖叫,但却不是因为恐惧,而是疼痛!不过疼痛的同时却在暗暗庆幸,幸好我躲得及时,不然的话,那一口咬到我脖子上,我就挂定了! 现实不是游戏,没有原地复活,而作为阴司,我死亡的代价比任何人都大,劫后余生的我开始检讨自己,其实现在的情况是完全可以避免的,怪只怪自己大意,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放松警惕。 明白了这一点的我,不敢再分神,身体猛地一发力,将“教官”给掀翻了出去,正当我想扑上去以牙还牙一顿猛揍的时候,他却往边上滚了出去。 这家伙比猴子还要灵巧,他滚到边上躲开了我之后,马上就爬了起来,然后纵身一跳,跳到一张办公桌上,四脚着地,如同一只野兽一样,跟我对视着。 我面向着他,缓缓地站了起来,思考着应该怎么对付这只家伙,以我对鬼的了解,眼前的教官绝对不是鬼,也不是被鬼上身,但他却绝对是中邪了。 在这里要说一下,平时大家说中邪,就等于“鬼上身”,其实这是不对的,鬼上身只是中邪当中的一种,就好像男人也是人一样,不能说人就是男人,中邪可能是邪灵,也就是鬼造成的,也可能是邪术造成的,比如说怨咒之类的。 当然,也有科学的说法,说鬼上身是一种潜在的自我意识造成的,可以说是一种精神疾病。 但是在这种环境下,鬼才相信这是一种精神疾病呢!你见过谁家的孩子得了精神病会长出两颗狗牙? 这样说来,就只有两种情况了,第一是被人下了怨咒,第二,那就是被不是鬼的脏东西给控制了。 按他现在的举动来说,应该是第二种情况的可能性较大,因为他现在的行为还有模样,都跟动物比较相像,我怀疑他是被妖怪给附身了。 第四十八章 野仙作恶 这个世界能有鬼,自然也可以有妖怪,只是普通人不知道而已,就像我自己在真正见到鬼之前,也只是当这一切是笑谈。 其实,妖怪这种说法在我们南方会比较常见,而在北方人们一般称它们为“野仙”,这些野仙都是一些有了道行的动物,它们修炼成精之后,就会自封为“仙”,而这些“仙”当中,还真有一些行侠仗义的存在,不辱仙名。 野仙又称出马仙,他们因修行之需,要不断积累功德,方能修成正果,但因为世俗的限制,他们又不方便直接幻化成人,或以直接的形式去度人治病。所以他们选择有仙缘和悟性的人类做为香童,来与其相互配合以附体的形式来帮助世人。 古人称这些人为出马仙工作的人为萨满,现在人们又叫做出马弟子。 说到出马弟子,就要再提一下与师父毛易亘家族齐名的马家了,他们一脉就跟这些“仙”颇有渊源,因为他们就是最出名的一脉出马弟子。 严格来说,马家不仅仅代表姓马的这些人,还代表了马家世代所供奉的野仙,马家的名头,甚至马家的姓,都是它们这些野仙给打出来的。 但是有句话说得好,一种米养活百样人,人有好有坏,这些妖怪自然也有好有坏,有帮助人的,也有成天想着害人的。 记得高中的时候看过一本书,里面就说了一个关于妖怪害人的故事,故事里的一户人家的孩子被狐狸附身,他家人晚上发现他家孩子晚上总是在晚上醒来,做着奇怪的事情。 比如孩子会嘴里叼这一块抹布四肢着地的不停转圈,无论是表情还是相貌,都变得和狐狸一般无异。 看到自己的家人还会开口骂人,口吐白沫,而且开口管他家里人索要东西。 那家人这一看,就知道是自家的孩子中邪了,于是就请来一个出马弟子,把这事情解决掉了,个我却无论怎么想,都想不起来,那故事里的出马弟子是怎么解释这事的,怪只怪当初自己只当故事去看,而且,那本书上说的,还不如爷爷给我讲的那些“故事”生动有趣,所以也就没有怎么记住。 而爷爷说的那些故事里,中邪的也不少,但却全都是鬼上身之类的,像这种被妖怪附身的,我却从来没听他讲过,所以一时间,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跟他,不对,应该说是它,大眼瞪小眼,相互对峙着。 但这家伙却十分聪明好像看出来我正拿它没办法一样,那细小的瞳孔在线一样的眼框里转了一圈,然后突然间暴起,向我扑了过来! “我靠!” 我被它的动作给下了一跳,这情况就好像我们去鬼屋里一样,明知道下一秒就会有明知是假的sb道具跳出来吓你,但你还是会不由得吓了一跳,我现在就是这种情况,虽然明知道我们之间不能善了,但当它突然向我扑来,我还是大惊了一下。 幸好,也仅仅是一瞬间而已! 就在它扑到我眼前的时候,我已经反应了过来,想反击那是不可能的了,只能往边上一躲,也幸好是我成为阴司之后身体灵活了不少,不然的话,就凭我这病秧子的体格,这下肯定躲不了的。 然而,在我顺利躲开了它的扑咬之后,它却没有就此罢休,还在半空中的它脖子一转,竟然侧向地向我的脖子咬来! 我不禁暗暗郁闷,怎么这些鬼东西都那么喜欢我的脖子?掐脖子,缠脖子,还咬脖子,尼玛,那么喜欢脖子去绝味鸭脖啊! 但郁闷归郁闷,我可不能被这家伙咬到,看它那比狗牙还长的獠牙,被它咬到还得了? 如此想着,我飞快地半蹲了下去,躲过它二次扑咬,然后猛地握拳,往上一锤! “嗷!~” 这家伙被我击中后,发出了一声像动物哆嗦一样的痛呼,这是它第一次痛呼出去,这不禁让我底气大增! 趁着它还落地,我一个跳前踢,再给它来了一次狠的,它被我踢得斜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办公室的墙上。 这个时候,当然是秉承“趁它病,要他命”的革命方针,来个大绝杀了,我想也不想,就朝着它扑了过去,阴元凝在双拳,不断地往它身边招呼着。 阴元加持之下的拳头硬得可怕,每一下都像石头一样砸在它的身上,它不断发出痛苦的咆哮声,我不知道自己打出了多少拳,只知道就算有阴元的加持,双臂也酸痛不已,幸好,这个时候它的咆哮声已经弱不可闻。 我咬着牙再出了一拳,狠狠地砸在它的身上,接着,只见他“桀!”的一声,那咆哮一般的痛呼终于没有再响起,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弱不可闻的人类痛吟声。 “呃。。。” 随着这声痛吟的发同,它的五官渐渐的舒展开来,我仔细一看,它,不对,现在已经称之为他了,因为他的脸已经恢复了正常,就像我刚刚在训练场见他时的那个模样,双眼无力地睁了开来,望向我。 我连忙收住正常往他身上招呼的拳头,连忙问道:“教官,是你吗?” “你是谁,你要干嘛?”教官狠狠地盯着我,但是语气却是有气无力的,我连忙从他身上爬了起来,讪讪笑道:“教官,我是来军训的学生,刚刚的事情你都不记得了吗?” “学生?刚刚的事情?” 教官眼珠一转,像是在回忆什么一样,接着又摇了摇头:“我怎么会在这里,还有你怎么穿着常服?军训的迷彩服呢?我身上怎么这么痛?嘶。。。刚刚你不是在打我吧?” “啊?没有,没有啊,哪能啊!” 我连忙否认道,不过这家伙现在的反应足以证明刚刚发生的一切,他已经忘记了,甚至在训练场上看到我的事情都已经不记得,这意味着,如果不是那暗中作怪的妖怪在诈我的话,就是那妖怪已经被我打跑了,而教官本人的意识却清醒了,所以才会不知道之前所发生的一切。 在这种情况下,我当然不会告诉他,刚刚他中邪了,是我把他身上的妖怪打走的来着,于是我便随口扯了一个说法:“是这样的教官。。。” 第四十九章 事情的经过 看着教官那带着愤怒和质疑的眼神,我编出了一个勉强说得过去的说法。 “我之前身体不舒服,就请了假,今天才来报到的,但来到之后却发现你晕倒在训练场上,就把你拖过来了。但我没做过这种事,所以一路上不小心把你碰了几下,所以现在感觉比较痛吧。” 说实在的,这个说法真的不怎么样,所以教官听了之后,依旧用一种极度不信任的眼光望着我。 但我还能怎么样,只能用一脸无辜的眼神看着他,但暗地里却在提防,这家伙其实还是那妖怪,只是在诈我。 不过这种可能性应该不大,因为我已经感觉周围的气温正在缓缓回升,这屋子里的光线也开始变得明亮,这证明那家伙应该是已经挂掉了,或者是离开了教官的身体了。 教官看了看我,然后又问了:“那你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我看了看刚刚被他咬到的肩膀,那里还有大片的血迹,我就说:“唉,还不是你太重,一不小心我也撞到墙角了,不过没事,皮外伤而已。” 听了我这句话,教官的脸色也有点缓和,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相信我救了他,他看了我一眼之后,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可能伤得太重了,努力了一下,终究还是没能站起来,倒是倒吸了几口凉气,看样子痛得不轻。 我有点愧疚地向他伸出了手,毕竟他的伤都是我弄出来的,虽然是为了对负那只妖怪,但是每一拳可都是砸在他的身上啊,要不是这家伙是个职业军人,很可能会被我打个半身不遂的,那时候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看到我伸出手支扶他,他也没有拒绝,一手搭着我的手,一手扶着墙壁,艰苦地站了起来,还对我说:“中个暑都弄到一身伤?” 我一听这句话,就知道他还是不信我那个说法的,但我也没有其它办法,只能扯开话题说:“教官,问你个事,为什么基地里这么安静啊?不是应该很多学生军训才对吗?” 教官一听,脸色一变,对我说了句:“先扶我过去坐下吧。” 闻言,我连忙扶着他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当看到室内的一片狼藉的时候,他的眼神再次闪过一丝疑惑,但看了看我的样子之后,没有问我怎么办公室会变成这样,可能是因为他知道问了也是白问,因为我一定会说,是在拖他过来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的。 他坐在椅子上,稍稍调整了一个姿势之后,就开口对着我说:“基地前天出事了。。。” 我以为他只是身体太伤,所以调整了一个让自己坐得舒服点的姿势,但多年之后,我才知道,他的姿势并不是让自己坐得舒服,而是让自己随时可以出手的姿势,那是军方格斗技里,最为常用的战斗坐姿,那个姿势是最适合突然出手的。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我听了他的话之后心下一凛,第一时间就想起了宋春明那个家伙,心道:不会正好是他小子吧? 于是我连忙问道:“出什么事了?什么学校的?” 教官看了一眼我着急的表情,没有卖什么关子,直接就说出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在第一天开始军训的时候,某学院的两个男生发生了矛盾,还打了起来,本来这是小事情,但谁知道,当晚就出了大事,其中一个男生无故昏迷了,但送到医院后,却什么都检查不出来,也就是说,他的身体什么事情都没有,但是就是昏迷不醒。 这事情闹得蛮大的,因为那名学生的家长是本地的一个富商,一再向基地还有那个与他儿子发生矛盾的那名男生讨要说法,最终,这事情越闹越大,连警方都介入了。 警方将其它学院的学生都撤走了,只留下这间学院的学生,但为这些学生都没有参加军训,只是被关在宿舍,配合调查,所以我来的时候才会看到空无一人的操场。 但调查到了现在,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而且,听说那个富商还请了一个道士来调查这件事,说是这件事不简单,但自目前为止,却没听到什么消息证明这事情已经解决。 教官的话虽然没有透露出太多的细节,但我已经将事情了解得差不多了,我暗暗觉得,冥冥中,有一条线,正围在我的周围,似乎我身边发生的一切,都跟这一条线有关,但是,我却找不到任何的证据来证明这一条线的存在。 这个时候,我已经基本确定,那个昏迷不醒的学生是谁了,虽然我不认识他,但我却能猜到,这个学生,就是当天我在地府中看到的那个李志成的客户的儿子,李志成之所以过阴,就是因为那个学生。 身体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但却晕迷不醒,这一点已经完全证实了这一点,因为李志成说过,他那个富商客户的儿子,莫名其秒地丢了两魂五魄,这种情况下,宿主当然会昏迷不醒,而他的身体,在短时间内也不会出现任何的异像,因为,这并不是病。 而跟这学生发生矛盾的那个人,我也隐约能猜到他的身份,他就算不是宋春明,也跟宋春明脱离不了多少关系,因为,教官口中所说的“那个学院”,正是我们的学校。 而且,事情远远没有我之前想像的那么简单,为什么?眼前的教官就是证据,爷爷说,那脏东西是跟着宋春明的,但刚刚,教官的表现足以证明,他同样也着道了,这是否意味着,还有更多的人着道了呢? 教官的表现跟李志成所说的那富商之子遇害的情况差不多,都是有阴气,但却没有怨气,不像是厉鬼所为,那就代表,只能是妖怪做的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两只妖怪做的,但是,我并没有这样怀疑,因为平日里妖怪就少,要是一次就冒出来一大堆,那还得了?那样的话这里就不是阳间,还是妖国了。 可是,眼下我又应该如何解决这件事情呢?我的脑袋里一片混沌。 第五十章 诡异的巧合 跟普通人相比,对厉鬼我有着非凡的了解,因为我有一个迷一样的爷爷,在我小时候,他最喜欢的就是跟我讲鬼故事。 当我接触灵异事件之后,他更是传给我《百鬼录》一书,这让我对鬼的了解更加深厚,但是,对于妖怪,也就是野仙,我的了解可是无限接近于零。 此时,遇到这种情况,我自然束手无策了。 不过转念一想,我应该是有办法去解决的,虽然我并不知道那个办法是什么,但是当日在医院,爷爷就曾提醒过我,宋春明他被“脏东西”给缠上了,但却没有告诉我怎么去解决。 这意味着,爷爷他相信我有处理好这一切的能力,当初,我连阴司都不是,只有一本能看却不能用的《百鬼录》,爷爷都觉得我能解决这件事情,现在我不仅手持百鬼录,更是成为了阴司,这绝对不可能难道我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开始觉得爷爷比我想像中还要算无遗策,他就像是一个无所不能的神一样,不可能会出错的,所以,在我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心里不禁稍稍安生。 “我一定有办法可以解决的!”我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然后重新把目光投向那个教官:“教官,在那个。。中暑之前,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吗?还有就是,你见过其它人有什么不对吗?” “不对?你指的是什么?”教官好像有点奇怪我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一样,但他在想了想之后,还是回答了我:“如果不算刚刚跟你说这事的话,能算得上不对的,就只有一点了。那就是我这个从来不买彩票的人,竟然在昨天晚上中了十万块的大奖!” “什么意思?”我被他弄糊涂了,不买彩票也能中奖? “事情是这样的。。。” 教官将这件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我,事情很简单,那就是他在基地中拣到了一张还没开奖的彩票,当初他是当谁扔的垃圾来收起来的,想要找到垃圾极就把它扔了,但一时忘记了,当他回到自己寝室后听到广播报的中奖号码感觉有点熟悉,又将那彩票拿了出来一对。 这一对可不得了,彩票上七个号码竟然中了六个,而且有一个是特别号码! 从来没有买过彩票的教官可不知道这是几等奖,但问人之后竟然发现,自己竟然中了十三万块钱,就算扣了所有税种中最高税率的百分之二十,这一张彩票依旧给他带来了十万多的巨款。 而且在兑奖之后,这教官怎么找都没找到彩票的失主,本来嘛,这是好事,能碰到这样的事也只能说这教官他运气好。 但是教官突然想起来,就在捡到彩票之前的半小时,他很巧合地对一名学生说了一句“不想军训不想累?我还想中大奖呢?可能么!?” 就这一句话,让这位教官觉得,事情巧合得有点过份了。 一个从来不买彩票的人,突然买了一张,然后就中了大奖了,这可以接受,但一个从不买彩票的人,在路上捡到一张彩票,也中了大奖,这虽然有点违背常理,但也不是不可能发生,但一个从来不买票的人,就因为说了一句“我想中大奖”接着就真的捡到一张中了大奖的彩票? 这何止巧合得过份,简单是巧合得诡异! 不过听到这里,我就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虽然我刚成为阴司不久,但毕竟也跟两个鬼煞级的厉鬼玩过“过家家”了,自然不会以普通人的角度去考虑问题,阴司的直觉告诉我,这一切,都是那个妖怪搞的鬼! 这个时候,我不禁想起了一个故事,故事发生在几十年前的祖国东北,那时候国家有一个知青下乡政策,说的是让那些知识青年到乡下地方去帮忙搞建设,故事的主解就是一名女知青。 当时国家正在处于一种较为落后的状态,人们的生活也谈不上多好,每个人都是穿着很破旧的衣服,虽然能基本也能保暖,但对于城里来的知青们,却显得有点单薄了,特别是体质较弱的女知青。 就在那么一个冷得下人的冬天,冷得惊人,一名女知青受不了那严寒,就想上山捡些柴火回来取暖,但这一去,却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故事里的原话是这样说的,当时的天色灰蒙蒙的,似乎又要下雪的样子,女知青穿好了大队发的单薄棉袄扎着头巾便向那村外的荒山走去。 冬天来了,春节也近了,所以基本上也没啥人上山,这女知青也够胆肥的,一个人就往山上跑,但在寒冷的威胁下,她的确也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据说?那是一处还没有开发的荒山,没有名字,夏天的时候山上有许多的野果,和菜蔬药材,所以当地人都称其为‘聚宝山’,山下有一处狐仙庙。 之前也说过,在东北“野仙”这种东西是很受人尊敬的存在,不过在那十年动荡的时候,所有跟迷信有关的东西都被打倒了,这狐仙庙也没有躲过一劫。 狐仙庙被一帮年轻力壮五大三粗的红卫兵小将们给砸了,只留下一个屋架,自此,狐仙庙便失去了香火,而一切的事情的起因,都发生在那狐仙庙前。 在女知青上山时,路过那狐仙庙,就觉得那小庙之中似乎有什么动静,但是她也没害怕,毕竟嘛,她属于留守知青,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是政治成分还是蛮纯的,与其说她会怕这些迷信的东西,还不如说她更害怕有坏心的人。 不得不说,这女知青的觉悟比我高,有时候,人真的比反还要可怕。 聚宝山很大很深,树林茂密,积雪很厚,女知青踩上去深一脚浅一脚的,不过天冷也有好处,树木都被冻的很脆,不用费力就能折下来,忙活了半个多小时,已经弄了一大捆柴火,应该是够过年用了,于是女知青用绳子将其扎好后往身上一背,然后就要下山。 可是她这刚要走的时候,忽然听见旁边发出一阵“悉悉嗦嗦”的声音。 第五十一章 寿衣 在荒无人烟的深山中,突然背后有动静,女知青的警觉性第一时间就体现了出来,她不动声色地握着随身的柴刀,然后猛地往背后一转身! 转头一看,嘿,虚惊一场,原来只是一只野兔子,还瘸了腿。女知青心想,这八成是因为下雪,这兔子恶急了出来寻食儿,被狼或者什么给掏了。 歌里都有唱,知青的生活都是贫苦的,肉食少得可怜,这突然间的,跑出来一个受伤的兔子,可让女知青给乐坏了,这兔子看在她眼里,已经成为过年的一道美味的菜肴了。 于是,结果怎么样,大家想来也猜到了,若是平时,人跑得再快也快不过兔子,可是这次可就不一样了,雪地捧着瘸兔子,看来这是老天爷要让她家过个好年啊! 扔下了干柴的女知青花了不少功夫,追了好一段路后,终于将这个瘸脚流氓兔给追上了,当她拎着兔耳朵将兔子一把提了起来,女知青绝对要比那不买彩票但却中了大奖的正直教官要开心! 可就在这时,她好像又听到了什么声音,于是转头一看,只见那树林深处步履蹒跚的走出一个老太太,这老太太似乎有岁数了,腰都弓弓着,穿着一身花棉袄倒,一个手住拐棍儿,一个手提着一个大布包,十分费力的在雪地里走着。 女知青心地不坏,她们下乡本就为了帮助人,这种情况下自然不会坐视不管了,,见这老太太似乎很累,便慌忙将兔子别在腰里,然后上前搀扶这老太太,对她说:“大娘啊,这死冷寒天的你怎么在这大山里呢?” 那老太太长的满脸的褶子,一张嘴牙都没剩几个,她对女知青说道:“那啥,我是旁边那个乡的,这不要过年了么,来这边山下的村子看看我大胖孙子,没事儿,丫头,你是哪儿的啊?” 女知青对她说:“这巧了,我就是山下那个村儿的,你要上谁家啊,我领你去。” 那老太太说上老李家,由于村子里人多,女知青也没认全,就没在意,于是,她便跟那老太太一起上路了,要说这老太太看上去腿脚不好,身为知青的女知青理应背着她,可是这女知青一介女流,力气自然十分小,要不然追个受伤的兔子也不用追那么久了。 没办法,她只能捡回了自己的柴火领着她,帮她拿着手中的行李,往山下走去。 走了一阵,忽然天色大变,刮起了大风,大风掺和着雪花,打在人脸上很疼,气氛骤降,即使穿了棉袄的女知青还是直打哆嗦,脚都冻麻了。 那老太太见女知青好像很冷,便对她说:“丫头,冷吧,看你那棉袄都钻风了,这样吧,我那包里有给我儿媳妇儿带的衣服,看你心也不错,给你一件吧,你穿上挡挡风。” 当时讲究的是学雷锋心放正,不计后果不留名,女知青哪能要这老太太的衣服啊,于是慌忙说:“不行啊大娘,我帮你这是应当的,怎么能要你的衣服呢?” 那老太太笑了一下,然后说:“没事儿,你跟大娘客气什么,再说了,本来衣服就做多了,穿,没事儿。” 说完,她便拿过了那个包,就地打开了,果然,里面里三层外三层的叠着很多的衣服,样式十分好看,花花绿绿的。 老太太也没管女知青同意不同意,就从里面拿出了一件棉袄说啥都要让女知青穿上,女知青一时推脱不过,再有,那棉袄确实很好看,女知青自从到这里以后,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衣服,要说女人都爱美,于是她也就没有抵挡住这诱惑,接受了这件棉袄。 这时候的女知情还满心欢喜,心想着遇到好心人了,这下过年不仅有肉,连新衣服也有了,由于她怕自己身上的旧棉袄弄脏这新衣服,便将自己身上的破棉袄脱了下来,然后换上了新的,你还别说,这新衣服就是比旧衣服暖和,刚一穿上,就不冷了。 于是,她便对那老太太连声感谢,那老太太没说啥,只是笑了笑,然后两人继续向山下走去,说来也奇怪,刚走到山下狐仙庙,也就是村头那儿,女知青往前走了两步,然后指着村子说道:“大娘啊,你儿子家在哪儿啊,我送你去。” 哪成想身后竟没人回答,等女知青再一回头的时候,那老太太已经不见了踪影,女知青心里这个纳闷儿,这老太太去哪儿了呢?于是她四下的找了找,但是没有找到,无奈之下,她便只好先回了家。 到了家门口,她放下了柴火和兔子,心想给自己的小伙伴们一个惊喜,于是便对屋里喊道:“姐妹们,出来喽。” 与她一同寄住在一家人里的知青,还有那一家人正好都在一起谈事,听到她的话,就一起出来了,边推开了门边说道:“啥事儿啊?” 女知青笑着说:“你看看,我这衣服好看不?” 众人一看,竟然愣住了,特别是她们寄住在这里的那家主人,那一家子的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嘴巴张的大大的,眼睛瞪得好像铜铃一般,里面满是恐惧。 只见其中一个年老的汉子‘啊’的一声,然后哆哆嗦嗦的问道:“你……你这衣服哪儿来的?” 女知青挺纳闷儿,便对他说道:“刚才一个老太太送的,你们看看,多好看!!” 说完,她还对着一边正在发愣的几个女知青同伴炫耀似的转了一个圈。 “快脱下来!!”老汉子猛然的大喊了一句:“那。。。那不是给人穿的衣服!!!” 女知青猛然一愣,心道,这怎么就不是人穿的衣服呢?但纳闷归纳闷,她还是很尊敬这位老汉子的,自己一行人寄住在他们家也得到不少的照顾,于是她当下就想听话将衣服脱了,但当她低下头想要解开扣子的时候,却大叫了一声,几科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的哪儿是什么新棉袄,分明就是一件破烂不堪的寿衣! 第五十二章 换命钱 寿衣是黑色的,衣服里子都烂透了,上面沾满了泥土,分明就是刚从棺材里刨出来的,一阵恶臭钻进了女知青的鼻子里,呛得她眼前一黑险些晕倒。 天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好端端的一件棉袄,眨眼的功夫竟然变成了一件寿衣,这事儿放谁身上谁能受得了? 当时那女知青惨叫了一声,就晕倒了。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反而才刚刚开始,那老汉子将女知青抱回屋里,安顿在炕上,女知青一直没有醒,还发着高烧,额头滚烫,嘴里直冒胡话。 那老汉子说,女知青是撞邪了,但其它知青都是那些不迷信的主啊,哪能听这话,不仅没按老汉子的建议去做,还将老汉子大骂了一顿,无奈之下,老汉子也不管了。 但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啊,所以那些知青们,就请来了医生,为她诊断,但这事别说当时的医学水平了,就算放在今时今日那些正经医生也看不出来啊,因为这根本就不是病。 结果一连吃了几天的药,情况还没有半点好转。 知青们没有办法了,只能低着头又去找那老汉子,农村的人都朴实,老汉子也没过多计较,毕竟这事情人命关天,所以他马上就请来了村里最老的老人,过来看这事。 那老人听了老汉子将事情说了一遍,又看了当天那件寿衣,冷笑了一声:“幸好你们找我找得快,要是七天过去了,神仙也救不了这女娃!” “那个。。老大爷,这究竟是啥回事呢?”知青们见老人还真有办法,也顾不上尴尬了,连忙问道。 “还能啥事,报仇来呗,当年你们的人兴兴火火地把那狐仙庙给拆了,现在人家找你们报仇,这不是很正常吗?”老人冷笑道。 知青们虽然向来不信这些东西,但也不是没听过相关的传言,当下就明白了老人的所指,就对老人说:“老大爷,当年那事情我们都还没来呢,拆狐仙庙的也不是我们啊,这个。。你看,能不能救救阿红啊?” “救是要救的,不然我来这里干什么?”老人说道,就叫那老汉子去准备些东西,然后对知青们说:“我知道这事情不怪你们,说来这些野仙们也太自以为是了,不好好寻思帮人,竟然还来玩报仇,你们以后啊,在山里转可都要小心了。” 这老人家年轻时就是一名出马弟子,他当下就将这女知青的出事的原因告诉了知青们:民间自古流传着一句话,那就是“讲一报还一报”。人生在世,不管干什么,都要有个原因,包括人为什么吃饭,妖为什么害人。 人吃饭有理由,不吃活不下去,但是人吃饭,就要种粮食,吃自己种的粮食,这是天经地义的事,这就是‘天道’,不受因果限制。 说白了,也就是等价交换,世界上没白吃的午餐肉,妖怪害人,如果没个理由的话,那纯属是找死,等于吃霸王餐,百分之八十没好下场。 但是所谓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无缝的蛋,妖怪同样拥有智慧,它们就想出了各种各样的办法,包括找替身儿用的‘勾魂鱼’,或者是偷尸体用的‘钱换命’,这些都是在钻天道的空子。 而这个害女知青的妖怪用的手段,就是那个兔子,那兔子明显是它事先设计好的,还有那件衣服,寓意‘有吃有穿’,用吃穿来换你的命,只要女知青接受了这两样东西,那就等于在某种程度上签了一分契约,自愿将自己的身体给‘大仙’使用。 一旦被附体之后,想要将那东西撵走,可就难办了,特别是在完全附体之后,也就是被附体七天后,被附体之人的魂魄就会离开身体,那样子就算赶走了附身的那家伙,人也只能死去或者成为现在所说的植物人了。 故事的最后说那老出马弟子大显神威,救了女知青,这当中过程相当复杂,暂且不表,但这个故事,却是跟发生在教官身上的事情如出一辙。 那彩票,就是妖怪给教官的“换命钱”!如果他当初不捡那彩票,那他是不会被附身的,可惜他虽然没有贪欲,但却因为有环保意识从而捡起了彩票,阴差阳错地接受了妖怪的换命钱,也让妖怪有了可乘之机。 这个情况我自然是不会跟教官说的,沉默了一会之后,我就对他说:“呵呵,教官你的运气还蛮好的,放心,中暑很少事,至于你的伤。。。呃,好像也不是很严重,先休息一下,我去找我学校的老师哈。。。” 其实我不是想去找老易,而是想去查清楚,那只妖怪到底给了多少人换命钱,按我的推断,刚刚从教官身上打走的,绝对不是妖怪的本体,最多只是一道类似分身一样的的东西,正主应该还跟着宋春明那小子,现在就是不知道,除了这教官之外,还有多少人被它以这样的方式控制了而已。 教官听我这样说,也没多说什么,告诉了我方向之后,就让我离开了, 按照教官告诉我的路线,我很快就找到了我们学院的住宿舍楼,也第一时间找到了老易,老易见我这么快就来了,显然有点意外,本想关心一下我的身体什么的,但我却催着他带我去找宋春明。 “宋春明那小子,哎,这次闹了不小事啊。”老易一听我起提宋春明,就苦着脸对我诉苦。 我也明白,这次的事情老易一定也承担了不少的压力,不过看得出来,老易担心宋春明多过担心自己的前程,可以称得上是一位好老师,这让我微微感动,毕竟,在我看来,这个世界真正称得上“为人师表”这四个字的老师比专一的妓女还要少见。 不过现在可不是感动的时候,于是我连忙说道:“易老师,我已经知道事情的始末了,我在警局也有点熟人,应该能帮点忙,现在你先带我去见他好吗?” 第五十三章 再见宋春明 老易倒是丝毫没有为我的话感到奇怪,也不问我有什么关系,或者说我是怎么知道这事的,听了我的话之后就在前面带路了。 我们学校这一届的新生并不算太多,大概就两千多人,老易说我们寝室的人住在三楼,倒也不难找,但我们还在二楼的楼梯,就听到了宋春明那小子的声音。 “哟,我怎么又睡着啦,华子,我睡多久啦?” 听到这句话,我跟老易相视一笑,而我心中也放松了不少:这小子声音中气那么足,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到了。”老易站在一间寝室的门口对我说,然后就推开了门,我们一同走了进去。 寝室里住放着五张上下铺,一共十个铺位,但只有九个床铺上是有东西的,另外一个铺位应该就是老易为我留下的。 我们走进寝室的时候,大家都在做自己的事情,一时也没有留意到我们来了,其中一位看上去很眼熟,应该还也是我们班的瘦子用他的手机在看“爱情动作片”看得不亦乐乎,完全没发现老易正黑着脸站在他的床头。 马华风原先正坐在宋春明的床前,他是第一看到我的人,从床上站了起来,看起来蛮高兴的样子:“咦,封子,你来啦?” “嗯,来了,还好吗兄弟们?”我笑着问了一句,宋春明跟周一文也发现了我,笑着对我点了点头,目光流露出关切。 其它人也都转过头来,无论是我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但是却有一个意外,就是那位在观赏“爱情动作片”的那位仁兄。 也不知道是不是将自己完全代入进去了里面那场景之中,竟然没有听到我们说话,依旧十分专注的盯着屏幕,我丝毫不怀疑,若是在一个没人的地方,他都想施展出传说中的“舔屏神功”了。 当所有人的的目光都投向他的时候,他终于意识到气场不对,回过头看了一眼我们,发现没有什么不对之后,又将目光投向屏幕,但下一刻,他就崩了起来,惊叫道:“老易?” “哟?终于看到我了?” 老易怒极还笑:“还是说,你太想我了,以致于在看a片的时候都叫着我的名字?” “哈哈哈。。。” 大家终于忍不住大笑了出来,而那位av达人则是满脸铁青,支支吾吾道:“老师,我。。。” “我什么我!跟我出来!”老易也是脸色铁青地对他说道,然后就走到了门外,而“达人”先生则“哦”了一声,然后像是要赴型场一样,慢吞吞地跟在老易的后面。 我收住了笑,径直走到宋春明的床前:“怎么样,死了没?看你的脸色更差了。” 一边的华子点了点头:“可不是嘛?” 宋春明脸上闪过一丝苦笑,然后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对我笑道:“没事,老虎都能打死几只,你们这是在妒忌我白吧?封子,我跟你说,你之前没来实在是太可惜了,我把一个很嚣张的家伙揍了一顿,现在还在医院里躲着呢,牛逼吧?” “不可惜,我已经听说了呢,够可以的啊。”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轻笑道。 “那是当然,也不看我是谁的舍友。”宋春明笑道,但看得出来,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阴霾,看来他的心里也没有表面上那么轻松。 “还在死撑。”周一文给我递了杯水,然后顺便接腔道:“你知道这事后果多严重吗?幸好华子家里背景不简单,不然的话,你现在可能都在派出所了!” 我一听,就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虽然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跟宋春明打架那小子搞成现在这样不是被宋春明打的,但是那小子家里有财有势,要是真想弄宋春明来泄愤,那也是很简单的,按周一文的说法,应该是华子家里也是大富大贵的人家吧,在这事情上出了不小力。 “那小子家里怎么说?”我深思着问道。 华子他拍了拍大腿,站了起来对我们说:“别管那么多了,警察不是调查了吗,很快就会有结果了。是我们打的我们当然负责,不关我们事的,他们别想拿我兄弟出气,有我在,你怯都不用怯一分。” 听华子这样说,我更加轻松了,警察那边我可以找宋强帮忙,那只所谓的野仙,我更加会亲自解决掉,华子又能镇压那富商那边的报复,宋春明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了。想到这里,我心情大好,不由调侃道:“哟,看不出来嘛,华子还是富二代?还是应该称呼你为‘壕’先生?” “也没多‘壕’,就是家里的佣人比我们班里的同学还多而已。”华子轻笑道:“但我很低调的,你们知道就好。” 有钱人的生活不是我能理解的,所以,我并没有把华子的这句话当真,而是笑着说:“英雄所见略同啊,我也一向喜欢低调,难不成我们家的水表都是百达翡丽我也到处跟人说吗?” “哈哈哈哈。。。” 四人很默契地同时大笑,同时,我在暗暗观察宋春明的身体。 不知道是不是我还没有完全学会控制两仪之眼的原因,还是这妖怪附身本就难以发现,我仔细地察看了一下宋春明的身体,却发现除了他的身体比较虚弱之外,什么都没有发现。 于是我又开口问宋春明:“春明,你身体怎么样了?怎么脸色比上次更差了?” 宋春明满不在乎地回了句:“我说封子,我们两个好像你才是刚从医院出来的吧那一个吧?怎么问起我来了?” 我摇了摇头,有点严肃地说道:“别闹,我是认真的,快告诉我。” 他们都被我认真的语气给震住了,愣了一下之后,宋春明才开口说:“也没有什么啊,就是感觉总是不够睡,不知道为什么。” “你还不够睡?你这两天都睡了三十多个小时啦,再睡下去会变猪的,到时可不要怪我吃了你啊。” 民族叛徒先生开玩笑着说道,而我却陷入了深思之中。 第五十四章 华子的推断 华子是个心思缜密的人,见我如此表情,就问道:“听你那高中同学说,你爷爷是老中医,封子,你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这事情应该是冯晓如跟华子说的,但我却无法回答他,爷爷他真的只是一名医生吗?他的身份连我都不清楚。 所以我摇了摇头:“那老头是懂点医术,但神神秘秘的,我也不知道他到底会多少,不过我总感觉春明的事情不简单。” “我们出去抽根烟吧。”华子突然提出了这样一个建议,我知道他是不想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这些东西,于是点了点头,我们四人就往宿舍外走去。 在经过门口的时候,老易依旧在跟那位“av达人”做思想教育,这让我们又是一阵暗笑。 我们一行人下了楼,华子就轻车熟路地带我们到了一个安静的角落,阳光透过树枝点点散落在地面之上,那感觉很特别,有点像那些言情小说里描述的一样,这是属于青春的味道。 至于为什么景象会被称作是味道,我一直没弄懂,虽然我中考跟高考作文都是满分,但现在我懂了,那不无关视觉或者嗅觉,那是一种情怀,而那种情怀,被后来的我列入“高端的装逼手册”一书之中。 不过我在第一眼看到那角落的时候,在心里的确有过一丝莫名其妙的触动,或许是因为那份安宁。 这角落里有个几个沙池,上面有着双杠,虽然旁边种着很多树,但还是属于训炼场的一部份,不过由于军训被中断,半人人影也没有,配合着被折射成光速的阳光,倒是真的很有几分情调。 于是,我们每人点了一根烟,用烟雾来破坏这些情调,之后,我们一个个跳上双杠上吞烟吐雾起来。 我没有说话,当然不是要配合这环境的情调了,而是因为我知道,华子他应该有话要说。 果然,在深深地吸了一口烟之后,华子第一个开口了:“我也觉得,这事情并不简单。” “什么意思?”周一文疑惑地看着华子,问道。 “让华子先说完吧。”我对周一文说道,然后又看向了华子:“怎么说?” 华子看了宋春明一眼,然后对他说:“兄弟,我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不中听,但你别生气,我们现在只是在讨论,也是在想办法帮你,知道吗?” 宋春明被华子严肃的表情弄得一愣一愣的,只知道不停地点头,而我一句话也没说,一边用两仪之眼扫视着宋春明还有周围的情况,一边等待华子的下文。 再次深吸了一口烟,华子然后才悠悠开口道:“其实像春明的这种情况,我曾经见过。” “在我十一岁那一年,我爸还在东北做生意,那时候家里的情况并不是很好,而我一直呆在老家,是爷爷将我养大的,在我住的那个村子里,就曾经有人出现过这一种情况,虽然有点不一样,但是,很多细节都很吻合。” 华子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然后问宋春明:“你还记得,那天在打架之前,你对那小子说了句什么话了吗?” “打架之前?”宋春明想了想,然后说:“那小子不是调戏我们班的yoyo吗?说什么魂都被yoyo给勾走了,于是我就接了句,魂不见了是吧?再装逼,你信不信哥扇到你魂飞魄散?” “对,这句话我也记得,老霸气了。” 周一文眉飞色舞地插嘴道,差点没从双杠上掉下去,也幸好坐他旁边的华子手快,一把捞住他才没让他摔倒在沙池上。 华子扶住周一文之后,又扶了扶鼻子上的眼镜,没错,就是像漫画里柯南的那个经典动作,他继续道:“就是这一句,之后你们就打起来了,但什么事都没有,结果不久之后,那小子就倒地不起了,你们想一下,他现在的情况,不正好跟传说中丢了魂的人一样吗?” 宋春明不淡定了,他连忙对华子说:“华子,你意思不是说我故意害他的吧?我当时就那么一说,再说了,就算我真想,也没那个能力啊!” 不等华子解释,周一文就唯恐天下不乱地说了句:“那可不一定,说不定你会邪术呢!” 结果,三个人的目光同时落在他的脸上,他很识趣地闭上了嘴,华子接过话题说:“我没这个意思,但是这事情未免太巧合了,还记得吗?我们分寝室的时候,我们在最高的八楼,当时你说了句,这么高,老子怎么爬啊?结果东西还没放好,就有教官过来说要调寝室,我们就被调到了除饭堂跟教官宿舍之外的最低层。。。” 宋春明点了点头:“记得,我现在还在奇怪这事情呢,可是,我还是不懂华子你想说的是什么啊。” 华子又吸了一口烟,继续道:“你有没有觉得,你有一种心想事成的能力?就好像运气特别好,想要什么要什么?” “你这一样说,好像还真是,我总感觉自己最近的运气特别好!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而且,我绝对没有修炼过什么邪法。”宋春明脸色很不好的说道。 “当然,我没说你修炼什么邪法,我们这是在给你找问题的所在。”华子说着,拍了拍宋春明的肩膀,然后看向坐在他对面的我:“封子,你怎么看?” 我有点意外地看了一眼华子,点头道:“这样说来,的确很有问题,但是,这跟你说的那个故事有什么关系呢?” “那个故事里的人,跟现在的春明差不多都是一样的,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出门都能捡到金砖,很快,他就成为了村子里最有钱的人,而他的身体,也越来越差。。。” “说说你的看法吧,大家都是兄弟,不用绕来绕去的。”我有点沉重地开口道,我何尝不是对他们隐瞒了一些事情呢? “我怀疑,春明他是。。。中邪了,就跟我们村子里的那个人一样。” “中邪?我的妈啊!” 宋春明有点接受不了这个答案,过了一会,他又问道:“那华子,你那故事里面的人,最后怎么样了?” 华子的目光闪过一丝苦涩:“后来,他死了,死的时候,才二十一岁。” 第五十五章 来龙 “不可能。。。不可能的。。。这事情,不可能吧?” 宋春明有点恍惚地重复了几次“不可能”,但最后的那一次,却是不由自主地加了一个“吧?”,而且用的是疑问的语气。 大家都很清楚,他口中的不可能,不是说那故事里的人不可能会死,而是说自己不可能会中邪,但越是这样,就越能说明,他自己也相信了华子的话。 “春明,你先别激动,华子这也只是随口一说,你就先别自己吓自己了。” 看宋春明这样子,我的情绪有点低沉,但我还是开口劝了他一句,同时也在暗暗地对自己说:一定不能让春明像那故事里的那个人一样。 周一文也劝说他说:“就是,春明,我们都是大学生,怎么能相信那种说法呢。” 华子露出一个笑容,对宋春明点了点头:“是啊,我只是随口一说,人怎么好端端会中邪呢?” 闻言,宋春明也笑了:“原来你小子吓我,靠,我还真信了。” 虽然他在笑,但我依旧看得出来,他目光中,带着一丝阴影,我知道,那叫恐惧。 “别说这个迷信的说法根本不成立,就算你真的中邪了,我们也会帮你的,怕什么呢?”我拍着他的肩膀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再一次点上一根烟,烟雾弥漫在我的脸前,他们看不清我的深思的表情。 到目前为止,真相已经完完全全的露出水面了,还真被华子给说中了,宋春明的确是中邪了,虽然我看不出来那只害他的妖怪在哪,但我却能看清楚他身上的阳气越来越少,这是导致他嗜睡的唯一原因。 宋春明之所以会那么好运,就是因为那只妖怪弄出来的,每一次的好运气,都是一份“换命钱”,都是妖怪每一次的“馈赠”,而按照等价交换的原则,相应的,宋春明身上的阳气就会减少一些,当他身上的阳气无法再继续他的身体的时候,那迎接他的,将是一个很不好的结果。 我一口气将第二根烟抽了三分之一,然后再次开口道:“依我看啊,运气好什么的,那都是假的,就纯粹是一个巧合,不过事情还是要解决的,我觉得应该是春明你之前吃错了什么东西。” “也有这个可能。”华子看了我一眼,然后附和道:“记得上学第一天你的脸色很不错的,但第二天我们去医院看封子的时候,你就脸色苍白了,那天晚上你吃过什么东西了?” “没啊,都很正常,连肚子都没痛一下,而且都过去快四天了,吃错东西哪能维持这么久啊?”宋春明有点不认同地说道,然后狠狠地将手中的烟头扔到沙池下面去,看得出来,他子说的那个故事依旧在影响着他。 我想了想,然后说:“还有一种可能,其实不一定是吃东西,也有可能是你无意中吸入了什么有毒气体,新闻上不是说了吗,有些气体能影响人们的身体的。” “对,我也看过,那新闻老恐怖了,那人死了还满脸水泡。。。” 周一文又不合时宜地插嘴了,我连忙打断他:“滚,你那看得是啥新闻,你看的是记录片吧?那是当年鬼子留下的毒气,是生化武器来的,春明能吸入那种东西吗?别乱说!” “呃。。。那不也是。。。” “还说。。。” “好吧,我闭嘴。。。” 见周一文终于肯消停了,我又对着强颜欢笑的宋春明道:“春明,开学的第一天跟我分开之后,你到底都做过什么,一五一十的告诉我吧?我们来给你推断推断。” “是啊,我可是号称广州市‘江户川柯南’的推理高手!”华子扶了扶眼睛,很正经地说道。 听了这句话,宋春明也笑了,盯着华子那副黑框眼镜说:“还别说,这还真比什么‘广州金城武’要适合你。” 接着,情绪被重新带回正轨的宋春明就将开学第一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我们。 那一天,因为饭堂发生的那件事,我跟他们分开了,因为我要送冯晓如的同学小琪到医务室,而他们则比我先到了课室,然后在那一堆牵牛花当中,物色出了他们心目中的红玫瑰,接着更是不要脸地坐到了各自心目中的玫瑰身边。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宋春明那小子的“玫瑰”,叫潘瑞娜。话说,宋春明这小子长得不差,人又阳光,嘴巴还会哄人,只是同坐了几分钟,就让那潘大美女芳心暗许了。 芳心暗许是宋春明的原话,至于事实,最多也就是有点好感那样,不过大家都懂的,其实大学嘛,也就那么一回事,当我们从高考前那非人的状态解放出来的之后,我们的春心,就像一瓶被酿了十八年的女儿红,早就纯得透心凉了,而大学入学,就是这瓶名为“春心”的酒开封之日,太多的爱情故事发生在这种时候了。 毕竟,大家的心里都期待着一场倾心的邂逅,所以宋这小子在天时地利还有人和的绝对有利环境下,顺利成章地将人家一小姑娘约到手了。 而他们约会的地方,则是我们学校的后山,师兄师姐们称之为高土坡的地方。 这高土坡严格来说不算我们学校的领域,但因为学校依山而建,为了省事,所以学校的围墙就直接通到山脚下,而我们可以很容易地登上高土坡。 话说,在我们学院流传着一个美丽而且猥琐的传说,那就是高土坡是为了那些开不起房的穷情侣赐下的野战天堂,所以,很多别有用心的情侣们,都会到哪去约会。 这事情刚进学校的潘瑞娜当然是不清楚的,但宋春明这小子早就做好了功课,哪能不知道这一圣地? 有句话说得好,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就是耍流氓,可这小子认为,不以发生点什么为目的的约会就是白废劲,于是这小子就自作主张把约会地点定在了那里,谁知道,这这么一约,就约出事来了。 第五十六章 去脉 兴奋地吸了一口烟后,宋春明变得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我一直认为,不以‘发生关系’为目的的约会就是白废劲,简直是浪费时间,所以,就。。。” “哎,我说你这爱好也真特别,你又不是没钱,没钱也可以叫我们借啊,跑去那种地方,这不是闲着蛋痛吗?”周一文揄揶地笑着说了一句。 “你傻啊,第一次见面,难道带人家去开房啊?人家不当好你当流氓就好了。” 宋春明这个时候已经完全从华子说的故事中走出来了,只见他眉飞色舞地说道:“去那种地方就不一样了,那种环境,小娜要是怕,我就能趁机‘保护’她,有了身体接触,我就有机会了,就算她不怕,那里那么多野鸳鸯,总会发出点声音的吧?听着那种现场直播,我们再来个‘情到浓时不能自己’,那就顺理成章了。” “那你顺了没?”周一文连忙问道,那意思是问,说得那么厉害,那你得手了没? “嘿嘿,那是自然。。。”宋春明发出“荡漾”的笑声。 而我,只能向他投去惊叹的目光,一方面,我在暗叹这小子的强大,另一方面,我也在感叹,这个时代的开放,同时,我还在郁闷:天啊,这种好事怎么就落不到我的身上呢? “不过这事情有点奇怪。”宋春明笑了一会之后,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我听了这句话,精神一震,连忙从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中回过神来,问他:“什么奇怪?” “怎么说呢,本来呢,我要得手,是有点难度的,但奇怪的是,后来真的变得顺理成章了,从初中到现在,我交了四个女朋友,还没试过这么顺摊的。”宋春明有点小得意:“所以才说,我最近运气特别好。” “或者不全是运气,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真的中邪的话,可能就是那个时候开始着道的。” 这句话本是我想说的,但却是华子先说的,我有点惊讶地看了华子一眼,不明白他是怎么看出来的,但我来不及细想,又有人说话了。 “华子啊,你这样一说,我倒想起了一件事情,我曾经在学校的论坛上,看过一些邪门的事情,那事情就是发生在学校后山。” 周一文一脸神秘地说出了这句话,这是他今天以来,说的唯一一句有建设性的话了,但却让我心下一沉。 “不可能吧?我怎么没看到?”首先反驳他的是宋春明,这小子很明显就是在学院论坛上看的“情报”,才知道那个野战天堂的。 “可能是被封了吧,学校嘛,总是这样的,不过我的确是有看到过。”周一文信誓旦旦地说道。 这句话让我想起了林若若还有赵思梦的事情,那两条鲜活的人命,不也没有出现在校园论坛上吗? 我皱着眉头对周一文说:“怎么一回事?别卖关子了,快说来听听?” 接着,周一文就向我们说起了他在校园论坛上看到的那个贴子:“是这样的,传闻有一个比我们大上四届的师兄,家里很穷,人长得也不咋滴,结果一直没女朋友,但他大三的那一年,突然就交上了女朋友,此后天天流连在那后山之中,跟他女朋友。。。呵呵。。。大家懂的。” “当时可把他的同学给羡慕死了,因为他的那个女朋友,竟然是比他小一届的系花,几乎所有人都妒忌这小子的运气,谁知道越是妒忌,人家运气就越好,这家伙难得买一次彩票,竟然立马就中了三十多万。” 听到这里,我的眉头已经皱在一起了,心道:又是换命钱? 于是,我连忙问道:“后来呢?” “我这不是要说嘛。”周一文好像有点介意我打断了他的话一样,但还是接着说了:“后来,只过了一星期不到,这家伙就跑到后山去自杀了。” “我靠!”宋春明脸色一白,差点没从双杠上跌下去。 周一文“嘿嘿”一笑,又继续道:“还有更劲爆的,你们想知道吗?” 我们三人同时瞪了这个卖关子的家伙一眼,他很识趣地接着说了出来:“在这小子死了之后,大家才发现,他竟然不仅仅只有一个女朋友,除了他的系花师妹,他竟然还同时跟七个女孩子交往!” 这句话出来后,并没有如周一文想像般轰动,我们并没有人惊讶,甚至连“点赞”的人都没有,华子一脸凝重不知道想着什么,而我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宋春明则脸色苍白,一言不发。 “怎么这反应?”周一文郁闷道。 宋春明怔怔地说了一句:“真的只是运气吗?” 我和华子对视一眼,然后对宋春明说:“那将那天晚上所有事情,都跟我们说下,包括你做那档子事。” “想不到封子你还有这嗜好啊?”周一文说完,发出一声“荡漾”的笑声。 “滚,我这是是在想办法!”我没好气地说道,心里乱成一片,而周一文的脸色终于开始凝重起来,开口道:“你不会真认为春明他中邪了吧?” 我还没有说话,宋春明抬起了头,用很暗淡的眼光在我们三人的脸上一一扫过,然后就用很平淡的语气,说出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那天晚上,我跟她在外面吃了饭,看了场电影,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大概十一点左右就回到学校了,那时候她说要回去了,我自然不肯,就说再走走吧,然后,就把她带到了后山。。。” 潘瑞娜跟大部份的女孩子一样,都十分怕黑,去到后山之后显得有点紧张,宋春明这小子打得就是这算盘啊,于是他就打蛇随棍上,牵住潘瑞娜的小手。 话说这个潘瑞娜也不是那种矫情的人,既然一起吃饭又看电影了,就相当于给机会宋春明了,所以当宋春明牵住她的手时,她也没有反对,反而甜蜜地冲宋春明一笑。 看她那妩媚的模样,宋春明的心都快溶了,心里暗暗说了一句:天啊,要是能让我得手,少活几年是也愿意啊! 第五十七章 峰回路转 有句话怎么说的,‘光棍打三年,母猪赛貂蝉”,宋春明在高中单了那么久,好不容易上来大学了,那荷尔蒙本就澎湃了,又突然来个花前月下的约会,正所谓‘久旱逢甘雨’,他能激动吗? 特别是这潘瑞娜还那么漂亮,所以宋春明一下子就沦陷了,在心里没头没脑地yy道:要是能让我得手,少活几年是也愿意啊! 话说,类似这样的经历谁都有过,但那是心声,自己不说别人就不知道而已,可谁知道,这潘瑞娜却好像听到宋春明的心声一样,突然转过身来问他:“是不是为了得到我,你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你真有这么喜欢我?” 宋春明先是一愣,但他毕竟也有几次恋爱的经验,知道这个时候甜言密语是少不了的,于是就猛地点头说了句:“那是自然了,咱俩这叫一见钟意,知道不?” 话说,这种层次的鬼话,可能也只能骗小学生了,但这潘瑞娜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就信了。 据说,潘大美女当时脸颊一红,风情万种地横了宋春明一眼,也不说话,就这么俏生生地站在宋春明跟前,缓缓闭上了眼睛。 或许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这句话是对的,宋春明也没想到,竟然潘瑞娜这就信了那句没营养的甜言密语。 要知道,那可是他顺口而出的一句话啊,如果他现在再说一次,能说出句让人感动十倍的话,说得要有多实诚就有多实诚,要有多煸情就能有多煸情。可就那么随口一句连鬼都骗不到的话,竟然就收到了奇效? 宋春明这回是真愣住了,甚至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应,按平时,他又怎么会不知道,潘瑞娜现在的举动,是等着让他来亲自己呢? 见宋春明这家伙没反应,潘瑞娜的脸更红了,暗骂了一声“呆子!”就往前一步,扑进了宋春明的怀里,然后,在宋春明呆若木鸡的表情下,一张娇艳的红唇微张,覆盖在他的双唇之上。。。 宋春明的脑子“轰”的一声,变得一片空白。在这之前,两人在看电影的时候,宋就曾想一亲潘瑞娜的芳泽,不但没有如愿,还惹潘瑞娜生气了,结果这才过了多久?潘瑞娜却主动送上一个热吻? 看来甜言密语的功效真不是盖的!宋春明得出了这样的一个结论,便沉醉在那个热吻当中。 良久,唇分,四目相对,那个柔情似水,宋春明呆呆地看着离自己不到十公分的精致脸庞,内心是说不出的满足。 但就在这个时候,旁边不远的地方,恰好传出了一声**,在我们这个时代,自然不会有哪位大学生不知道那声**的意义,两人自然知道,在这个环境,在这种时候,发出这样的声音,自然就是“野鸳鸯”们到达“巅峰”时忍不住发出的那啥了。 就这么一声**,划破了两人之间原有界限,让所谓的“点到即止”成为传说,当宋春明看到潘瑞娜眼中的那丝迷乱的时候,脑子里就再次变得一片空白,本能一般伸出双手,抱住了潘瑞娜。 四唇再次相触,但这一次,却多了几分欲望的味道,弥漫在黑暗之中。 “就这样,我的手顺利地钻进了她的衣服里,指尖传来那细腻光滑的质感,温暖得让人心醉。。。” “停!!!”看着宋春明满脸陶醉的表情,我不得不打断了他的叙述,不然看他的样子还得说下去。 “怎么就停了,还没到戏肉呢!”周一文不甘地呐喊道。 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但却没有闲心去骂他,因为这一刻,我的心里非常愕然,当然不是因为宋春明跟潘两人的进展太快,而是因为,就现在宋春明所说的一切,竟然,都指向一个人,那就是潘瑞娜。 我回忆了一下,入学那天,我们班里同学的自我介绍,想起潘瑞娜的自我介绍时,心下猛地一缩,难道。。。 这个时候,一旁的华子扶了扶眼镜,用一种看过只要看过一部叫《七尺男惨遭毒手变侏儒 ,痴情女真情不变仍同居》的漫画故事就会十分熟悉的语气开口道:“真相已经出来了。” 闻言,我将目光移向华子,看到那明亮的镜片后面的眼睛,那里“写满”了一个名字---潘瑞娜。 “看来,春明他不是中邪了,而是被人做了手脚!”华子语气十分肯定地说道,对于他这个推断,我也十分赞同,原本我只是以为妖怪作祟,想不到竟然是人为。 但我明白不代表所有人都明白,又或者说,所有人都明白,但却有人接受不了,宋春明第一时间问道:“什么意思?你们不会以为是小娜害的我吧?” 我跟华子相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跳看到了诧异,我们想不到的是,宋春明的反应竟然这么大,看来这小子还真是动了情,于是我想了想,开口道:“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但是,也有可能是中邪的并不是你,而是她,你是被她连累的。” “还有这种可能?”宋春明双眉皱在一起,接着又忧心忡忡地开口道:“那怎么办?她不会有什么事吧?” “你也先别着急,这只是推断,原因未必是出在她的身上。”华子也帮嘴说道。 “不对,不对。。。”一旁的周一文却摇头晃脑地连声说了几声不对,我就问他了:“周大侦探!又怎么了?” 周一文这斯也学着华子刚刚那样子,装模作样地扶了扶眼前的眼镜,对我们说:“我感觉事情不太对劲,之前我在一本小说上看过,说的是苗族有一种很吓人的虫子,叫蛊虫,能够进入人的体内,中蛊的人那症状啊,就像是中邪了一样。” “你到底想说什么?”宋春明有点恼怒地打断道。 “我。。。”周一文看了宋春明一眼,然后一咬牙,说:“你们还记不记得,我们的第一节课,自我介绍的时候春明的那小对像说她是哪儿人?” 第五十八章 再见李志成 “云南。” 华子淡淡地吐出这两个字,双目直视着宋春明的脸,想看出他的反应,后才身体一震,然后才说:“这么说来,你们还是觉得是小娜害的我?” 闻言,两个大侦探不出声了,我只好安慰宋春明说:“那也未必,可能是她自己也不知道呢,那种事情本来就很玄,不是吗?” 宋春明不知可否地点了点头,意兴有点阑珊,不知道是不是又困了,于是我从双杠上跳了下来:“走吧,去查清楚,不然在这里讨论一辈子都没有结果,先从潘瑞娜下手,春明,你约她出来。” 宋春明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其它两人,最后才点头:“好。” 接着,宋春明就打电话约了潘瑞娜,地点还是在我们这个地方,没过了多久,潘瑞娜就来了,跟她一起来的还有我的美女同桌,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宋春明见义勇为的关系,yoyo一见宋春明就问长问短起来,显得十分关心。 我跟华子打了个眼色,然后将潘瑞娜叫到一边,她有点摸不着头脑地跟我们走到了角落,华子就开口了:“瑞娜同学,春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嗯,事情有办法解决吗?如果要赔钱的话。。。”潘瑞娜点了点头,还想说下去,却被华子摆摆手打断了:“那件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们能解决,我说的是他身体的状况。” “身体?他身体怎么了?他也伤着了吗?”潘瑞娜说着,还转头看了正在跟yoyo说话的宋春明一眼。 我没有说话,但是一直都在留意她的表情变化,我感觉她眼中表现出来的担心不像作假,于是就问道:“瑞娜同学,你是云南的对吧?” “嗯,怎么了?”潘瑞娜疑惑地问道,有点奇怪我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我没有打算含沙射影,直接问她:“那你听说过蛊吗?” 潘瑞娜脸色一变,但还是点了点头:“听说过,他中蛊毒了?” “只是怀疑。”我的语十分简短,目光依旧停留在她的脸上,她有点吃惊,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问:“你们怀疑是我下的?” “同样,只是怀疑。” “不是我!”潘瑞娜一口否定,然后继续道:“但我的确有这个能力,他中的是什么蛊?我或许能解。” 我跟华子对视一眼,都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她,从她的反应来看,她的话不像作假,但是这个世界上懂得伪装的人多了去了,更何况,虽然说蛊可以说是云南苗人的特产,但绝对不是随便找一个云南人出来就会的技能,而她偏偏又会?这会不会太巧合了一点? 但如果真是她出的手,为什么又承认自己懂得蛊术呢?难道只是要表明不是她下的手?这样的话,她直接说不会不是更好吗? 一连串的问号在脑中闪过,但是却找不到对应的答案,我想了想,干脆将主动权交给她,看她到底想要如何,就对她说:“我们也不清楚,既然你懂这个,不如你给他看看?” “好。”潘瑞娜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于是我便叫来宋春明,然后示意华子过去拖住yoyo,这虽然不是什么秘密,但是也不是所有人能够接受得了的事情,而且为了潘瑞娜的名声着想,不合适让太多的人知道她会蛊术。 显然,渊瑞娜也有这样的想法,她巧妙地避开了其它人的目光,伸手返了返宋春明的眼皮,然后上下其手检查了一翻,最后却皱着眉头道:“没有任何中蛊的痕迹。” “这就能证明她没中蛊了吗?”我看着她的表情,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不能证明,这种情况会有两种可能,第一,下蛊的人手法比我高明很多倍,第二,他下的蛊十分高超,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试一下春明到底有没有被下蛊,但是如果真被下蛊了,可能会提前激发他体内的蛊毒。” 这个时候宋春明像是还没能接受潘瑞娜竟然会这种奇怪的手段一样,一愣一愣的,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每每动了动嘴,却又没有说出什么。 潘瑞娜看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就说吧。” 宋春明刚想开口,却被我一把拉住,没让他开口。因为如果他真将心里那句“不是你害我的,对吗?”给说出来,他与潘瑞娜之间一定会产生隔阂的。 “春明,你相信我吗?” 宋春明被我这句话问得再次一愣,但还是点了点头,我闻言也对她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潘瑞娜:“如果蛊毒被提前激发,会有什么后果?” 渊瑞娜摇了摇头:“我也不敢保证,毕竟我也不知道他中的是什么蛊,但如果真的是蛊毒的话,我要保证他的性命还是可以的。” 我想了几秒,然后对宋春明说:“我建议试一下,春明你觉得呢?” 虽然我问宋春明的时候他说相信我,但是毕竟我们认识了才几天,说是同寝室友,但到现在为止,我们见面的次数一巴掌可以数得过来,这种事情还是得听他自己的意见。 宋春明想了想,目光移到潘瑞娜身上:“我愿意试一下,我相信你们。” 我有点无语地笑了笑,这小子分明说的就是相信潘瑞那,那个“们”字只是顺带捎上的。 潘瑞娜没说话,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化妆镜一样的盒子,打开后用手指在一块类似化妆品一样的东西上一抹,然后伸到宋春明的鼻子下面:“用力吸一口。” 宋春明照做,用力过猛的他狠狠地打了个喷嚏,接着就傻傻的看着我们两人:“怎么样?” “没事,不是中蛊。”潘瑞娜扬了扬手中的化妆盒,对我们说:“这不是普通的化妆品,里面掺有治蛊虫的药粉,所有蛊虫都不喜欢这种味道,所以我们用它来防止有人暗地对自己下手,如果是已经中了蛊毒的人吸了这种粉尘,那他体内的蛊虫就会发狂,怕是这会都痛不欲生了,他一点反应都没有,绝对不会是中蛊了。” 听了潘瑞娜的话,宋春明脸上表情一松,也不知道是因为确认了自己没有中蛊还是因为什么,而我却暗暗皱起了眉头,如果潘瑞娜所言属实,那么宋春明只可能是中邪了。 事情绕来绕去,又绕回到了原点,我的心情一点也好不起来,我跟两人打了个招呼,就拉着不远处的华子走到了一边。 华子之前虽然在拖着yoyo,但他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宋春明身上,所以也没有问些什么细节,而是直接对我说:“我看那潘瑞娜没有说谎,只是这事情又好像太过巧合了。”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华子所说的就是我心里所想的,而我正在组织着这些事情之间的关系,因为在主观地排除了潘瑞娜的嫌疑之后,越发觉得那个教官身上发生的事情,跟宋春明此时的异况有着很大的关系。 这个时候,华子突然问了我一句:“乌封,你相信鬼神之说吗?” 我抬起头看向华子,他的表情十分认真,弄得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好,我只能微微一笑:“没有什么信不信的,我只知道,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真的不一定全都能被看到。” 华子沉默了一下,像是在思考我的话,又像是在考虑什么似的,我知道他有话要说,就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春明的情况,跟你们村里的那个死去的人一模一样?” “嗯,要不,我们请个阴阳先生给他看看吧?我父亲那边应该有这种人。”华子看向我,表情有点奇怪,有一种我无法读懂的东西在他的眼睛里不断放大,不过华子的建议倒是一个好办法,因为我心里已经认定,宋春明是中邪了,这件事情要解决,必然不能用普通的办法。 虽说我现在已经是一名阴司,按身份比寻常的阴阳先生更适合办这事,但是我毕竟是个菜鸟,而且我并不适合在华子他们表明身份,所以最好就是能找来别人办这件事情,不过这年头骗子很多,真正有本事的人可不好找。 这个时候,我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身影---李志成,那个家伙是龙虎山的弟子,又能过阴,这足以证明他的本事,最合适的是,他也在跟进这件事情,而且找他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这家伙知道我的身份,我可以私下跟他一起行动,这也算是不负爷爷的托负,给自己积下阴德。 于是,我每一时间就想离开,然后联系李志成,但这个时候,我的思绪却被周一文的一声惊呼给打断了:“哎,我了个去,哥几个,快看,那个人穿得好像香蕉啊。” “乱乍呼什么呢?”我有点不耐烦地转过头,目光移向周一文所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一个由头到脚全是黄色的人影,远远看去,就像一根在走路的香蕉。 “我了个去,没这么巧吧?” 我有点讶然地看着那根香蕉,哦,不对,是那个人,差点没有反应过来,因为那个家伙,不正正是跟我在“下面”扯了一程的那个龙虎山道士吗? 第五十九章 仙鹤引路 “李志成!过来,过来这边。” 我的眼睛本就跟寻常人不同,早在李志成没有看清楚我样子的时候就朝他叫道,他一听到我的声音,凝眸一看,才看清见了我,然后快步向我走来。 李志成穿着一身土黄色的道袍,戴着一顶土黄色的道士帽,穿着一双土黄色的鞋,肩上还背着一个同样颜色的包,远远看过去,还真是一根会走路的香蕉! 不过走近一看,他的这身装扮虽然怪异,但应该不是普通道袍,一定有其它价值在里面,就是不知道跟我身上的阴司袍比起来哪个更珍惜,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我的阴司袍虽然显眼,略带装十三的嫌疑,但绝对不会像这位“香蕉侠”这么另类。 香蕉侠走到我们身前,大概是见我身边有其它人在,也没有提关于我们上次见面的事,只是像一个老朋友一样跟我打了声招呼,然后问:“封子,你怎么也在这?” 我打了个哈哈,然后一一将华子他们介绍了一遍,这才搭着李志成的肩膀走到一边低声说:“跟你的目的一样。” 李志成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不快,但不是针对我的,他淡淡道:“原来赵长生还是不相信我。” 我先是一愣,接着连忙解释道:“放心,不是跟你抢生意,这件事情的源头在我同学身上,我不得不管,对了,你们龙虎门不是江西的吗?怎么跑来广州了?” “哦,我们道门也很现代化的,基本上全国都有我们的客户,毕竟这年代,大家都是为钱服务嘛。” 李志成笑着对我解释说,但我总觉得他的笑容里隐藏着什么,见我盯着他看,他也不为意,而是接着问道:“赵长生的儿子是你同学?” 我强忍着笑,指了指宋春明:“揍了赵长生儿子的那个,才是我同学。” “这样?”李志成也笑了,他拍了拍我肩膀:“放心,封子,这件事情不会再有下文了,我来搞定,就一句话的事。” 我知道他指的是宋春明的法律责任,多一事不如小一事,既然他说就一句话的事,那就让他解决好了,于是我就点了点头,然后问起他查得怎么样。 李志成沉吟道:“已经有眉目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野仙做怪,而且,不只一个。” “什么?” 李志成的话把我吓了一跳,虽然我现在也基本断定是妖怪所为,但是他却说不止一个?幸好我没贸然出手,不然的话很可能会有什么不测,如果那样的话,我成为阴司就真白废力气了,而且还落得不能投胎的结果。 不知道为什么,去了一趟“下面”之后,我感觉我变得怕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李志成的脸色有点凝重,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对我说:“这件事情我也没有十足把握,既然跟你同学有关,你也打算出手,要不就一起吧?” 我点了点头,没有拒绝,让他先在一边等着,我过去跟华子他们交待一下就跟他离开,刚回到华子他们身边,周一文那厮就问了:“你朋友?穿成那样,拍电影?”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他在拐着弯骂李志成精神有问题,我瞪了他一眼:“别乱说,他是我长辈的一个熟人,同时也是春明揍的那个人老爹请回来的高人,刚刚他已经说了,春明打架的事不会再有什么隐患了,不过身体的事情还得跟进一下,等下我跟他去查一下具体的东西,放心吧春明,你不会有事的。” 春明点了点头,说了句“一切小心”,而华子则要求要跟我一起前去,也可以帮忙打打下手做下跑腿什么的。 但是我怕他会知道我的身份,于是就随便找了个借口拒绝了,让他照顾好春明,接着我就跟着李志成离开了,走了不远,李志成突然间对我说了句:“你那个叫华风的弟弟不一般啊。” 我愣了一下,然后笑道:“当然,人家是富二代,不是我这种穷屌丝比得起的。” 李志成不置可否地一笑,没有说话,而我就将我进入军训基地之后的事情都跟他说了一遍,听完之后李志成告诉我,那野仙应该有两只,一公一母,在后山的时候就盯上了宋春明,它们捉住了春明心中的欲念,然后一直附身在他的身上,来到了军训基地之后,发现有了更合适的宿主,其中一个就转移到了我最先碰到的那个教官身上。 当下我们两人就决定先去找那个教官,因为据李志成的说法是,那教官身上的野仙道行应该比宋春明身上的那只要低,先将它擒住然后引出另一只是最好的办法,也是最不伤害宋春明身体的办法,只不过能不能顺利实施,还得看具体情况。 像我这种菜鸟,空有一腔热血却没有经验,之前就算是猜到了是妖怪做怪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但是有了李志成,我就好像有了主心骨,底气也足了很多。 然而,当我们到了我之前呆过的那个教官办公室的时候,底气却成了闷气,因为那个教官早已经不知所踪,看着那空空如也的办公室,我就像再次看见了那张怪异的脸,而且那张脸还在对着我笑,嘲笑的那种笑。 “会不会是去了医务室?毕竟他受了很重的伤。”我看向一脸淡然的李志成,问道。 李志成摇了摇头:“可能性不大,这种野仙是不会管自己宿主的死活的,更不可能拖着人的身体去接受治疗。” 我以为李志成不知道我已经将野仙打跑,于是就告诉他:“我已经将那野仙从他的身体里打出来了。” 我想我这话一定说得特别无知,因为李志成很意外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解释道:“但你没有把它打死,既然它盯上了那个教官,就不会轻易放弃的,我想你离开之后它不重新控制了那教官了。” “大白天的,也能控制?” “不是所有邪物都害怕阳光的,就算是鬼,对阳光也不是十分忌惮,更何况是野仙?”李志成知道我是刚成为阴司的,也没有看不起我的意思,只是说了句“慢慢你就懂了。” “噢,原来这样。”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问他:“那你有什么办法找到他吗?” 李志成点了点头,从身上一个特别土的土黄色包包里拿出一张裱纸,三除两一就折成了一个纸鹤,折完之后又用打火机将它点了,接着,一只新的纸鹤在清烟中缓缓出现,双翼一扇一扇的,竟然真的还能飞。 “好神奇。。。” 我看着这幅影像,心里不禁暗暗埋怨为什么师父不将这种手艺教我。 “呵呵,小技巧而已,你们阴司殿的手段厉害多了。” 陈志成很谦虚地对我说了一句,不过这话我很认同,当初师父毛易亘那一招手撕厉鬼时的威猛我现在还记得一清二楚。 说话音,李志成在地上括起一滴半干的血液,那是我跟那教官打斗时候他滴落的,看来他是要靠这滴血来找到那个教官了。 “我要开始了,这只仙鹤会带我们找到那个教官的,记住,在见到他之前,不要用阴元,免得影响了仙鹤。”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李志成会说阴元会影响仙鹤,但是我只得点头同意,他见状,就将那滴血抹在了那个飞在半空中的纸鹤的头上,口中念道:“九天之上伏天兵,九地潜藏处处营,今逢妖物欲逃形,本道遂借仙鸟灵,引路尊号令!开!” 话音刚落,只见那只纸鹤环绕着这办公室转了几圈,最后停在李志成的身前,后者一脸高人风范地捏了个手印,向着门口大声叫道:“急急如律令,去!” 纸鹤像通人性一样,往门外飞去,李志成带着我跟在它后面追去,让我惊奇的是这只纸鹤的速度并不慢,我居然要一路小跑才不至于被落下。 跟着它,我们离开了办公室,来到了基地的饭堂,但它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径直往饭堂里飞去,经过学校那件事情之后,我对所有饭堂都有了阴影,不过大敌当前,也容不得我软弱,我只能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纸鹤一直飞到内厨,速度终于开始减慢了,我与李志成相视一眼,放轻了脚步往里面走去。虽说是白天,但因为没有窗户的关系,此时并没有开灯的内厨十分昏暗,只有那几个缓缓转动的大排气扇从空隙中漏出一丝微弱的光芒。 走了几步,我突然听到了什么声音,回想起每一次在办公楼那边遇见的事情,我就知道已经找到教官了,因为这声音显然就是那教官狼吞虎咽的声音,只是不知道这一次他吃的又是什么东西。 不动声色地扯了扯李志成的道袍,他会意转过头,我指了指声音传来的方向,他笑了笑,做了个手势让我跟他分开包抄过去,得到我的点头同意后,他轻轻的拿起备餐桌上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后,与我兵分两路绕了过去。 跟着声音的方向,我来到了一个大水台旁边,这个时候声音却停止了,很明显,教官已经发现了我,但是我却没能在这昏暗的环境里发现他。 第六十章 借魂附身 李志成不知道摸到什么地方去了,周围安静得让人可觉得害怕,我屏住呼吸环视四周,却没有看到教官的身影,也没再听到什么动静,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扑通。。。 百鬼录对现在的我来说中看不中用,而用阴司令借魂上身这个办法师父毛易亘可是叮嘱过我多次,不能随便使用的,所以除了用阴元硬扛,我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我全身蹦的紧紧的,生怕那个教官会从我身后蹦出来吓我一跳,说起来,这种情况可比鬼屋什么的要刺激多了,特别是当你确定有一个妖怪正在暗处盯着自己的时候。 我很清楚自己是一个菜鸟,不是因为现在正微微颤抖的双腿告诉我的,而是我清楚自己如果直接对上了那只附在教官身上的野仙,我不知道怎么应对,话说回来,我现在虽然有了百鬼录,又有了阴司令,但可以用的手段却不多。 不过想起师父阴元加身的时候手撕厉鬼,我的底气也强了几分,稍微调整一下呼吸后,我壮着胆子,装出一副十分牛逼的样子继续往前面走去,同时暗暗留意着后面的情况。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样子太牛了,导致它不敢出来,我已经走到了之前声音传出的位置附近,但他却没有突然跳出来或者猛地在我背后偷袭,不过当我再次迈出脚步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丝不寻常,顿时,心跳猛地快了几拍。 我的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有点粘乎,以至于我抬脚都有点费力,很快,我就知道自己踩到的是什么了,因为我闻到了一股强烈的血腥味,在我脚下的,是血。 就在我想弯下腰验证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尖锐的呼叫:“乌封,小心!” 我抬头一看,只见一把菜刀迎面飞来,连忙往边上一扑,动作虽然不怎么雅观,但险险避过了飞来的菜刀,菜刀“咣”的一声直接没入了我身后的不锈钢厨柜,要是我晚上半秒的话,那我现在一定就重返地府了。 “妈的,老子干死你!” 被动挨打不是我的风格,所以下一秒我就爬了起来,恶恶地瞪着菜刀飞来的方向,但是那里什么都没有。 “它在你背后!”关键时刻,还是赵思梦提醒的我,我下意识回过头来,只看到一道强烈的气向我击来。 那不是怨气,虽然同样的阴冷,但是却没有那种如坠深渊的无力感,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霸道而且诡异的感觉,不用说,这就是附在那教官身上那位主的妖气了。 妖气的速度很快,我刚看到它的存在,它就已经轰在了我的身上,就算有赵思梦提醒,我也反应不及,不过就在这千均一发之间,我身上突然发出了一道耀眼的光芒,将我护住,但即使是这样,我也被那强大的力道砸飞了近两米远。 我被砸飞后撞在一个冷藏箱的门上,那坚硬的不锈钢门被我砸出一个半人形的大洞,即使我现在有阴元护体,那被撞得头晕脑涨。 但是我已经没有时间去为自己身体默哀了,因为我已经看到了一道人形以极快的速度朝我冲来,那人影,不是我之前见到的教官又是谁呢? 跟上次一样,现在的教官已经不能算是教官了,它的脸再次变回了那个渗人的模样,眼睛被咪成一条线,嘴巴鲜红如血,还带着狞笑向我扑来,那模样是要多渗人就有多渗人。 情急之下,我取出了阴司令:“司入幽幽,阴气通神!何神不借,何鬼不劳?借魂幽合!急急如律令!” 紧接着,一缕缕怨气从我的身上弥漫而出,我觉得身体变得麻木起来,那疼痛的感觉也消散了不少,我知道,我现在的身体已经不完全属于我自己了,而是属于我用阴司令借来的鬼魂,它出现后就掌控了我的身体,我要想控制身体,就必须控制它。 “小小阴魂,也敢直视本仙?” 那“教官”看见我的异况,竟然笑着说出了这句话,那声音跟他的模样十分不合衬,竟然是一把空灵的女声,还真有几分仙人的味道。 我闻声一愣,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它已经冲到了我的身前,双手一抻,捉着我往那冷藏箱撞了几下,然后反手将我的身体扔了出去,看它的动作,就好像在扔一块小石头那么轻松。 “砰!!”的一声,我的身体重重地砸在一张宽大的操作台上,虽然没有感觉到什么痛苦,但很显然我的身体受伤了,因为那只阴灵的灵魂发出了巨大的波动,我差点控制不住它。 “司入幽幽。。。。。。!” 我又念了几次咒语,才勉强控制住阴灵的灵魂,幸好这阴司令中封印的阴灵并不强大,要是像师父那只鬼将级的家伙一样,我这下肯定被反噬了。不过这个时候我也管不得这么多了,顺手操起操作台上的一把骨刀,就朝那野仙劈去! 但这家伙只是用那双怪异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没有半点避开的样子,我一见此景,连忙收回了刀,要知道我若是真的嬖下去,砍的可不是它,而是被它附身的教官啊! 谁知道我一收手,这家伙又发狠了,右手一伸,一拳轰在我的肚子上,我再次被打退数米,一阵剧烈的痛从五脏六腑传来,我大惊失色,我身上的那只阴魂竟然在缓缓消散! “我靠!” 这妖怪的强大有点超乎我的想像,我第一次阴灵上身就这样被打破了。 我不禁纳闷,为什么爷爷那么放心我来解决这件事?如果不是他给我的符护住我,我恐怕也跟我身上的阴魂一样魂飞魄散了,但即使有这符,我也完全不是这妖怪的对手啊,难不成爷爷高估了我的实力? 转念一想,我觉得不太可能,要说这个世界上谁最了解我的话,绝对是我爷爷,而且我现在更是成为了阴司,按理说比之前强了不少,不可能反而对付不了的它的,那么说来就只有一个可能了,就是爷爷知道我有什么特点,那是我必胜的把握,但我还没有意识到。 想到这里,我第一时间想起了两仪之眼,如果说我身上有什么是可以成为我底牌的,那一定是连钟馗都为之震惊的两仪之眼了,但是凭一双眼睛,我又怎么能打败眼前这个妖怪呢? 这个时候,已经不从我多想,因为我看到这时“教官”看到我身上的阴灵魂飞魄散后,又再向我走来,脚步很轻,很慢,像是料定了我跑不出它的手掌心一样。 我心想,反正李志成也在附近,就跟它拼了,只要拖到李志成赶来,它就死定了!于是也不多想,握着拳头就要往它身上招呼过去! 但这个时候,我却发现,我眼睛看到的东西变了,之前我看到的仅仅是模样变得很奇怪的教官,但是现在,我却还能看到一个依附在教官身上的一个黄灰色影子!影子的动作跟着教官一起移动,随着它的移动,我能从它身上看到不少若隐若现的光点,细细一看,那竟然是一团团流转的气。 我被突然呈现在眼前的这一幕给震住了,但紧接着就是狂喜,因为我终于明白,爷爷为什么放心我对付这只东西,那是因为他知道我一定会看到这些光点,而如果我的推断成立的话,这些光点无疑就是这只野仙的弱点了。 突然间,我又多出了几分底气,但是我没有轻举妄动,而是装作受了很重的伤一样,等待它走到我的身前。 不知有诈的野仙看了我一眼,那双细长的眼睛闪过一丝不屑的光芒,然后右手一伸,直接掐住了我的脖子,一股不属于人类的巨力从教官的手中传来,我顿时失去了呼吸的能力,但是,我等待的正是这个时候! “去死吧!”我心里大吼一声,双手并没有像其它被掐住脖子的人一样,努力地去掰开对方的双手,而是用尽了全身的气力,一拳往教官的小腹处打去,因为,那里有着一个最大的气团! “啊!~~” 教官顿时发出了一声惨烈的叫声,叫声尖锐得刺耳非常,但我却已经顾不上了,因为我的猜想果然没错,那就是它的弱点,这个时候它掐着我脖子的手早已经因为疼痛而松开,我没有浪费机会,一个马步迈出,又是重重的一拳! 我曾私下里试过,阴气加身的情况下,我一拳能够将木板打断,这相当于苦修体术的人起码三年的成果了,虽然还算不得什么高手,但是对于以前那个体弱多病的我来说,已经很了不起了,在眼下也的确发挥出了极大的作用,教官被我一拳击退了数步! 这是我们对轰以来,我首次占据上风! 但正当我想要乘胜追击的时候,教官却突然身子一软,倒了下去,而那道原本附在他身上的影子却转身就逃! “哪里跑!” 已经找到胜利之门门匙的我当然不会让那道影子逃走,想也不想就追了过去,已经追走的我没有听到教官虚弱地看着我的背景说:“怎么又是这小子?难道我又中暑了?” 第六十一章 夹中指 影子的速度很快,也不知道是什么类型的野仙,我跟在它身后,一下子就没影了,但我却意外发现跟我一起进来的李志成。 这个时候我才知道为什么我那边那大动静李志成也没有来帮我,因为他正跟一个人缠打在一起,而那个人,竟然是宋春明! 宋春明此时已经不是宋春明了,他像是一台因战斗而生存的机器,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出乎意料的凌厉,力量也是超乎我想像的大,我亲眼看以他一拳打出,直接在厨房的墙壁上留下一个拳头大小的洞,这让打破木板就沾沾自喜的我不禁有点汗颜。 而李志成的表现也让我眼前大亮,在今天之前,我没见过他出手,不知道他的道法修为去到什么地步,但料想他作为龙虎山的弟子,又是一个能过阴的先生,就料想应该是个猛人,结果这时候一看,才知道他到底有多猛。 宋春明此时的状态绝对可以说得上是勇武过人,但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他迈出每一步都十分缓慢,但却每每能够躲开宋春明的攻击,在恰当的时候,他还会选择跟宋春明硬轰一记,后者那能洞石穿墙的拳头被他一拳轰中,竟然还落于下风,估计李志成不是因为忌惮宋春明的身体吃不消,早就把他给拿下了。 看到我的到来,李志成像是没有多少意外的表情,他轻轻地闪过宋春明的又一次攻击,然后冲我说:“封子,帮我制住他。” 说实在的,我对制住现在的宋春明没有太大的把握,因为看上去附在他身上的那只野仙比我刚刚打跑的那一只要厉害的多了,但是李志成也在这,我倒不怕吃什么大亏,所以他这样一说,我就冲了过去。 宋春明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自己的意识,被野仙操控着的他一看到我过来,马上就丢掉了他奈何不了的李志成,狠狠地朝着我扑了过来。 气势这人的宋春明速度也十分快,我眼睛一花,他就已经来到了我的身前,我连忙抻手扫去,但是这个时候我的腹部却一阵剧痛传来,他的拳头已经轰到了我的小腹上了。 剧烈的疼痛让我身体弯成虾米状,宋春明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又是一巴掌扫来,寒风扑面间,我看到他的手已经变成了动物一般的爪子,指甲像是精钢制成的利锥一样,要是被招,毫无疑问我会被开膛破肚的。 于是,我连忙顺势往地睛滚,闪过这一只利爪。 这个时候,李志成对我说:“别跟他硬碰,牵制住他就行了。” 我苦笑了一下,心里暗暗说了句:我倒是想啊,但我完全不是对手啊,怎么牵制?但是我相信李志成要我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理由,为了宋春明这个家伙,我不行也得行。 于是,我冲李志成说一句“你快点,我坚持不了多久。”就往宋春明身上扑去。 宋春明面带邪笑,看着我扑来,利爪再一次抬起,准备袭向我,但这个时候,我双腿一屈,跪在了地上,但是速度却丝毫不减地往前面滑去。 宋春明一击落空,跟个点意外,这个时候,我已经滑行到了他的身旁边,连忙换过身形,抱着他的双腿往前一送,他的关节因为受不住那巨大的力道而微屈了起来,但双手却反手向我扫来! “正合我意!” 我低喝一声,身形一矮,躲过了这双利爪,然后顺势将它的双手锁住,提膝,在其腰间用力一撞! 宋春明整个人被我擒住,押得他跪在了地上。 但是巨大的力道双我双臂传来,扣住他的双手一滑再滑,当我感觉下一秒就要脱手的时候,李志成出现了,他拿着一双格外长的筷子飞一般冲了过来,然后用那双筷子套住宋春明已经变异得像爪子一般的中指,用力一夹! “嗬!!~~” 宋春明发出一声惨死的呼叫,像是十分痛苦一样,我看到一道影子从他身上冲了出来,紧接着宋春明就晕了过去。 李志成丝毫没有迟疑,速度地咬破了右手手指,用带血的指尖在左手手心快速地画了一个什么字:“人有人道,畜有畜道,孽妖作乱,其罪当诛!吾请无量天尊,一气化三清,助我伏妖,急急如律令!” 话毕,金光乍现,一股充满着正气的金色能量飞速轰向那道影子,转眼间就轰到了影子的身上,影子再一次发出了一声惨呼,尖锐刺耳,我不由得伸手掩住了双耳。 但李志成却丝毫不为所动,一步迈出,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张黄色的符纸,往虚空一抛! “天衍地藏束魂符,收!收!收!” 一道无形的吸力马上出现,将那道影子吸入了符纸之中,那场景就像小时候看的电视剧《西游记》里面的那法宝收妖瓶一样,这符虽然比不上收妖瓶,但这野仙也不是齐天大圣啊,所以它的结束早已经注定。 李志成快步上前将缓缓飘落的黄符捉住,然后将它折成一个八卦一样的八边形,最后小心翼翼地放进他那个土不拉唧的土黄色布包里。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过身来看向已经累到直接坐在地上的我,说:“想不到两只野仙都在这里,差点连累你了,不过封子我倒是低估你了,你刚成为阴司,却能够这么快解决另外一只野仙,了不起啊。” 我老脸一红:“其实还没解决,被那家伙跑了,不过倒是没带上教官,只是逃了个影子,我就是追它的过程中遇到你的。” 李志成脸色一正:“跑了?那快找出来吧,要真被它跑掉了,会有不少麻烦的。” 说着,他看着狼狈的我,笑了笑,又加了一句:“你还行吧?” 他这么一笑,我脸上更是火辣辣的,只能倔道:“男人哪能说不行?看我找到它不削死它!” 说完,我强行站了起来,只是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费了我浑身的力量,这一刻,我仿佛都能听见我的骨骼在发出痛苦的**。。。 第六十二章 华子的反应 但是即使周身上下哪都疼,阴司的脸可不能丢,我这张帅脸更不能丢,于是,我尽量半出一副淡然的表情对李志成说道:“走着,哪找去?” “我也不知道。”李志成摇了摇头:“只能瞎找,仙鹤不能直接寻找没有附身的野仙,因为它们能隔绝自身的气息。” 原来之前李志成那一招只能用来寻人,找一了教官自然也就找到那只野仙,但现在那只野仙已经舍弃了教官的身体,想要找它就没那么容易了。 没有方向的情况下,我们两人再次兵分两路,从饭堂开始找,后来几乎将整个军训基地翻了个底朝天,但却没有找到任何一丝那只野仙的踪迹,也不知道是躲了起来还是早就逃离了这里。 没有办法之下,我们只能放弃,李志成对我说,他虽然收了那只比较厉害的野仙,但事情还没有解决,因为那个富商的儿子的魂已经被它吸收,要想救那小子,必须回去作法将那残魂引出,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但就算能够将那小子的残魂引出,因为灵魂受损的关系,那家伙少则大病一场,重则灵智全失,变成白痴。而现在这种情况,若是继续拖下去,对他的情况就更加不利。所以在寻找无果之后,李志成只得告辞离去。 看他有要事在身,我也不好强留,就向他请教了一下对付这些野仙的办法,他的回答很简单,就是夹中指。 俗话说,十指连心,心脏其实除了给人体输送血液之外,还有很多玄妙的作用,它跟人的魂魄息息相关,夹中指的原理就在这里,当中指遭受剧痛的时候,人的魂魄就会有剧烈的反应,如果这个时候有邪门的东西附身,也会被魂魄突然间的剧烈异变给逼出来。 夹手指最好是用筷子,因为筷子经常沾到人的舌头,而舌尖的血是人体内阳所最旺的,对驱邪能有不小的帮助。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木筷子要比金属筷子的效果要好,按照李志成的说法,这是因为木取之于树,树本有灵。但是金属却是打造出来的,没有多少灵气在里面,所以效果也就一般,要很有经验的人才能控制好力度,不然逼不出来邪物,还可能将它激怒,那就只能落到个鱼死网破的结果了。 按李志成的说法是,只要邪魅离身,那要收拾它就好办了。 听完这些东西,我才明白之前李志成那些奇怪的举动到底有什么目的,然后我又问了他之前我在那影子身上看到的光团是何物,李志成说是仙气。 说好听是个气,但其实就是妖气,野仙之所以能附身,就是用的妖气,妖气一般附在人的骨头上,因为骨头比血肉要坚硬,能够承受妖气。 在北方这种被妖气加依附着妖气的骨头被称之为“仙骨”,所谓的出马弟子就是靠的仙骨这一手段来提升自己的实力,因为仙骨能使宿主气力大增。但这也不是免费的午餐,那对宿住的身体或多或小都存在着负面影响,如果附在仙骨上的妖气过于强大,或者同一个人身上的妖气太多,这人还会有被完全附身的危险。 完全附身,那宿主就会沦为傀儡,应该说的就是教官那种情况了,而宋春明这小子则因为体质比较特殊,没有被完全附身,但是在附身在他身上那只野仙需要的时候,也可以加大其妖气,完全控制宋春明,所以才有了刚刚他跟李志成对上的那一幕。 我之前之所以能直接将人野仙从教官身上打出来,就是伤到了它的仙气,让它无法一直占据教官的身体,这跟夹中指有着异曲同工的道理,但是夹中指对宿主的伤害却是最少。 与李志成分开之后,我又再次在基地里找了一圈,但依旧一无所获,后面就带还在昏睡的宋春明带回了宿舍。 华子不在宿舍,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周一文则在午睡,口水都把半个枕头给沾湿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在梦中梦到自己在海里游泳,我看着他那没心没肺的样子,不由一笑。 将宋春明放回自己的床位,我检查了一下,他的脸色虽然比较苍白,但是很明显可以看到他的身体正在好转,心里的重担终于落了下来,洗了个澡之后开始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还有那只逃掉的野仙若是再次出现,我应该怎么应对。 这算是我成为阴司后第一次面对这些东西,但过程却没有我想像得那么轻松,如果不是有爷爷给我的红符,还有刚好得到李志成的帮助,我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不过过程虽然危险,但好歹也学到了不少东西,这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对爷爷是越发的佩服。 或许是因为那张符吧,不过我也总算想明白了,怪不得他那么放心让我对付这两只所谓的野仙,原来这红符真的这么牛逼,如果不是有这张符在,我就不会只受了一点皮肉伤了。不过这也让我微微有点失落,看来我成为阴司也没有变强多少。 可能是感觉到我的失落,一直藏在我手表里的赵思梦笑了笑,然后对我说:“慢慢着会好起来的,你是个好人,我相信你可以的。” 是个好人?这妮子的逻辑好像太单纯了,是个好人跟变得强大有什么关系?我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心里倒是希望这句单纯的话能够一语成谶。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沉沉睡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华子已经回来了,他看了看我浑身伤,眉头皱了一下,低声问我:“事情都解决了?” “嗯,你刚跑哪去了?他们呢?”我从床上坐了起来,这才发现除了我跟华子,宿舍里空无一人。 “下去打饭了,宋春明的气色好多了。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华子有点关切地问道,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很不错。 我笑着摇了摇头:“没事,不过那李志成还真是高人,要不是他,春明这事情还真难解决。” 听了我的话,华子脸色很正经地看着我:“谁都有秘密,但我知道你为了春明受了不少苦,这就足够了。” 我抬起头来看他,却发现他已经转过头去了,我刚想说些什么,宿舍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第六十三章 暂告一段落 “宋春明小子人呢?” 推门而进的是老易,他一看寝室里只有我跟华子,就问我们,由于我现在身穿着背心短裤,他马上就看到了我身上的伤连忙问道:“咦,乌封,你身上怎么青一块紫一块的?” “没,的篮球弄的,宋春明下去打饭了,估计就上来,易老师,什么事啊?”我哪敢直说?只得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然后将话题转回宋春明的身上。 老易“哦”了一声,有点怀疑看了我一眼,倒也没有继续追究下去,而是对我们说:“也没有什么事,就是那个跟他打架的学生醒过来了,刚刚他的家长已经打电话过来通知了校方,还说不准备追究责任了。” “是吗?那可是好事啊!” 我跟华子对视一眼,心里明白,应该就是李志成已经成功将那小子的魂给炼出来了,这件事已经会就此略过,不会再有什么麻烦了。 老易点了点头:“是啊,这是我这周听到最好的消息了,你们这群崽子,还没正式开学就给我惹了一大堆麻烦,以后让我省点心!” “是是是。。。易老师放心,我们都很乖的,看我样子就知道啦。”我对老易挤眉弄眼道,这老易为人不错,比我以前所见过的大部份为人师表却只有一个“表”的人要好多了,所以在他面前,我也没有多拘束。 老易白了我一眼,交待了一下事情就离开了,关于宋春明那件事由我们来转达,同时还向我们透露了一个更好的消息,那就是本就已经暂停的军训确定取消,而被“搁置”在这里的我们,可以提前回校。 没过多久,楼梯那边就响起了周一文跟宋春明两人的嬉笑声,两人终于把饭打回来了,在知道老易告诉我们的消息后,两人都表现得十分开心,宋春明的状态明显好了很多,虽然看上去还有点虚弱,但此时的他绝对是个正常人。 事至如今,除了那只逃掉的野仙之外,一切都算暂告一段落了,而据李志成所说,那只逃掉的野仙的本事本就不大,是靠被他收走的那只才活到现在的,再加上被我击中了“仙气”穴门,这种情况下翻不起什么风浪,聪明的话它就会躲到深山里继续修炼,如果嚣张点四处惹事,随便出来个白道先生都能收拾它。 李志成口中的白道先生其实就是阴阳先生,除了白道之外,还有一种叫蓝道,但那只是顶着个“阴阳先生”名号招摇撞骗的家伙,白道才是真正有本事的存在。 当天晚上,整个基地里响起了广播,内容跟老易告诉我们的一样,我们可以回校了,第二天早上就起程,听到这个广播的时候,我们几个早就收拾好了东西,正躺在床上扯皮,你一句我一句地谈论着那依旧陌生的大学生活。 内心的期待再一次被带了起来,我突然有点仿如隔世的感觉,那一刻,我才意识到自己现在依旧是正普通人,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夜深无话,第二天,我们回到学校之后我找了个理由直奔后山,原因无它,就是想看一下那只野仙是不是跑回这里来了,虽然李志成后来又打了次电话告诉我,它翻不起什么风浪,但是我依旧有点不放心。 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我道行不够,我在那所谓的黄山高坡上转了几圈,愣是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倒是惊起了野鸳鸯几对,我不禁再次感叹起这个开放的年代来。 大学的课程不像高中,课程不多,而且任课的老师都是时间很紧的,所以我们这些新生就算提前了十多前结束军训,也没有立即开始上课,课程表依旧按之前的那样排着,于是我寝室就过起了“暗无天日”的日子。 所谓的“暗无天日”,指的是我们没有离开过寝室,相信上过大学的人都清楚那段岁月是怎么地去的。华子是本地人,他趁着这段空闲回家呆着了,而我们三个则一个个坐在前脑前,对着那绚丽的游戏画面,不断地“奋战”,一星期不到,寝室里方便面的杯子已经快把我们几个给埋了。 最后将我们救出“方便面之墓”的是老易,我们“暗无天日”的日子被迫提前终结,因为他带来了两个消息: 1、原定于军训结束后当晚举行的新生晚会如常举行。 2、我们寝室至少需要派出一个代表来参加演出。 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我们愣了一下,特别是我,我这才知道原来所谓的新生晚会不像电影里说的那样,是个很开放、随便都能认识女同学的联谊舞会,而是表现形式的晚会,就像高中那中xx歌手大赛,xx朗诵大赛一样。 但是对于我们寝室要派出代表,我们三人统一表示不解,问起老易的时候,他却淡淡地来了一句:“你们寝室四个人,三个资料里的特长写的都跟音乐相关,你们当然得出一个了。” 我老脸微红:“老师,其实嘛,我是不太会的,只是就随手一填,毕竟大家都是美术生,总不能填个“画画”在里面吧?所以我就填了个口哨喽。” “我倒是会,因为我觉得玩乐器很帅,而我有个习惯,就是能泡妞的技能我都学,但也仅限于皮毛,上不了大台面啊!”宋春明也摆手道。 “这我可不管,反正任务是下来了,必须得有人去,就算你们几个上去大合唱也要给我撑起来。”说到这里,老易突然一顿,奸笑道:“不然,学分的事,呵呵。。。” 我们三人无语地对视了一眼,宋春明问了周一文一句:“你呢,特长写的是什么?是货真价实的吗?” “当然是货真价实的啦,不过我写的可不是乐器。”“是什么?”我好奇地问道,但周一文却十分猥琐地笑了起来。 旁边的老易脸色一黑:“这小子写的是‘不长,但很粗。’。” 。。。。。。 玩闹过后,始终没有逃脱要表演的宿命,老易离开前让我们自行安排节目,后天告诉他就行了,我们一致认为这个任务应该交给一个有担当的人,那就是现在不在场的华子,虽然作为当事人的他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老易离开后,我们继续坐在电脑前奋战了起来,周一文一边用力地拍打站键盘,一边问:“春明啊,你跟那个小娜娜咋滴啦,怎么像我们这样窝宿舍里?不是应该出去虐狗吗?” 这话说的,一点都没有作为单身狗的觉悟,但宋春明一听,愣了一下,然后突然把鼠标往桌上一拍! “咋啦?” 我跟周一文吓了一跳,连忙小心翼翼地问他:“真吵架了?” “不是,我忘记这回事了!尼玛,现在哥已经不是单身狗啦啊!” 宋春明说着,连忙爬回他的床铺翻腾了起来,在一堆乱物中找到手机之后马上拔了一个电话。 “喂,亲爱的,是我。。。哟~这不是忙嘛,你还不知道吧?哥哥我要在新生晚会上演出,这些天老在排练呢!练什么?歌啊,难道我没告诉过你,我当年。。。” 这小子对着电话吹了半天之后,沉默了一会,然后突然转过头对我跟周一文挤眉弄眼起来。 我刚想问他怎么回事,他就对电话说了句:“行,就这么定了,校门口见!” “怎么回事?” 宋春明正色道:“这不是要演出嘛?我就寻思着给大家找个机会展现一下,我家娜娜说了,咱们去ktv,兄弟,走起!” “少来,拉我们去做电灯炮是吧?”周一文哝哝道,一脸不乐意地坐回自己的电脑前。 我二话不说,一把拉起周一文:“放心吧,有你好处的,对吧,春明?” 说着,我转头看向宋春明,他笑着点头说:“嘿嘿,我又怎么会重色轻友呢,放心吧,我家娜娜的舍友也去。。。” “明哥,你真是我亲哥!” 周一文欢呼着冲向了衣柜,而我跟宋春明则拔通了华子的电话,告诉他这事,反正他家也在广州,让他过来就是了。 华子在接到电话的时候显然有点意外,但表现的还是很热情的,特别是听到说要跟班里女生出来唱歌的时候,我们俩隔着电话都能想像他那闷骚的脸上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但是,当他听到我们说出地点的时候,那边却是突然一静,沉默了好几秒都没有反应,我还以为是免提坏了,接着我“喂”了几声之后他才回了我一句“在听。” 接着,又是一阵沉默。 正在我想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的时候,他又开口了:“我听说那里的音响很一般,要不换个场?” 我还没开口,宋春明就说了:“不要了吧?反正又不是真的练歌,是女生定的地方,改地太麻烦了。” “那你们等我吧。”华子说完,就挂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在我们三个几乎在校门口睡着的那一刻,潘瑞娜终于带着她的舍友花枝招展地出现了,迷人得像是一个个勾魂的妖怪,让我在再感叹化妆品强大的同时,也对所谓的大学生活更加期待。 这些期待让我忘记了一个事实,“生活”这孙子就像强x犯,总会在你不经意并不乐意的时候给你来一发。就在我几乎忘记自己是一个阴司的时候,这世界再一次脱下遮羞的纱衣,将灵诡的一面一丝不挂地展现在我的面前。 近来公司太忙,每天一至两更,过了这阵我补回来,感谢支持。。 第六十四章 初得天葵 出租车停在一个灯火通明的商业中心前面,“汇泰广场”几个红色的大字高高挂在商业中心的楼顶。我从车窗望去,那四个大字闪烁着奇怪的光芒,乍一看,那个“广”字,竟然有点像“尸体”的“尸”字。 在周一文的催促下,我没有将太多的精力放在那几个字上面,给了车钱就下了车,我这才发现,除了我们七个,还有一大堆我叫不出名字的人,相继从后面几辆车子里出来。 这些都是潘端娜寝室的人叫出来的,想来大部分都是班上的同学,反正看着蛮眼熟的。 当我们一群人走进了汇泰广场里面,我微微愣神,因为眼前琳琅满目的店铺,竟然卖的都是同一种东西---冥品。 冥品,不是三叔书里写的那些陪葬用的古董冥器,所谓的冥品,可以说是死人用品,就是一些像神牌,元宝蜡烛之类的东西,还有一部份辟邪水晶。这种东西在别处并不难看到,但是在附近一带最为繁华的商业中心里,而且还是整整一层全都是这种店,这让我不禁有点发寒。 内心的不安让我不由定住了脚步,但我身后的周一文却推了推我:“发什么愣啊,走呗?” 我甩了甩脑袋,暗笑自己神经过敏,搭着周一文的肩膀跟大家一同走进了电梯,电梯停在了四楼,电梯门“吱”的一声打开了,接着,我便看到了几个由led灯带拼成的大字“银尚ktv”,旁边,还有一个由夜光线条构成的裸女。 看到这门面的第一时间,我就忘记了楼下那怪异的情况,心道:大城市就是开放啊,连个门面都这么诱惑,这种地方,显然适合我们这群人尽情地释放荷尔蒙! 我怀着这样的想法,踏入了这间ktv。但是,就在我踏进这里之后,心里却莫名一突,因为我突然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 那是一种很难用文字去形容的声音,有点像是尖叫声,又有点像小孩子的夜哭,尖锐却但又沙哑,有点撕心裂肺的感觉,却还分不清男女。 我看了看身边的周一文,他一脸常色,如果非要找点异样出来,那就是双目发光,十分的期待。 我想了想,这应该是一些电子合成的音乐吧,为了避免大家将我当成乡巴佬,也就没有问他们,有没有听到这种奇怪的声音。 随着我们进入预先订好的包间,那种奇怪的声音终于消失,这让我更加肯定,那只是外面放的背景音乐,这个时候,我不禁为自己的机智感到高兴,幸好没问,不然又出丑了。 进入包间,大家都像变了个人似的,所有人都兴致勃勃的,特别是那几个女同学,一窝蜂地冲到了歌台那里,意犹未尽点了一首又一首的歌,虽然可能等会唱出来是鬼哭狼嚎,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她们的兴致。 那些男的则很有“范儿”地坐了下来,跟身边的人子吹嘘着自己的酒量,特别是周一文,不仅说话的声音大,表情还特生动,好像生怕表情不狠会导致人家怀疑他的酒量一样。 我无聊地环视一周,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班里这些人,原本那兴致满满泡妞大计竟然没有心情去实现,于是便想着找华子聊下天,这才发现这家伙还没有到。 这个时候,包间里放起了一个恐龙同学点的月亮代表我的心,一听她开口,我就醉了,我哪听过这么难听的歌声啊,奶奶的,你这是在唱歌还是在招魂? 不知道是心烦意乱还是什么原因,突然间,我竟然又听到了刚进门时听到的那道声音,而且更加清晰,这一下,我能完全确定,这是哭声,很凄凉的哭声! 这不科学啊!如果是外面的音乐,现在房间里已经播起了歌,不可能还有声音传进来的! 想着,我的心里莫名其秒地紧张了起来,这些天发生的一切怪异故事在这一瞬间又飞快地闪现在我的脑海里。 我站了起来,想到洗手间去洗把脸,冷静一下,但不知道哪个王八蛋,竟然已经快我一步,躲进了包厢里的洗手间。 “nnd,还没喝就跑厕所里了,谁那么nb?” 我一边叫骂着,一边走出包厢,在指示牌的带领下,我很快就找到了公共卫生间。 “吱~”的一声轻响,我推开了带着闭门器的卫生间门,里面有点冷清,一排下去八九个厕格,只有一个是关着门的。 不过想想,这才正常,毕竟人们是来这里玩的,不是来这里上洗手间的,每个包厢里都有独立的卫生间,要是这里热闹非常,那就真是有鬼了。 那时候的我,没有意识到,那里没有热闹非常,但是,却真的有鬼! 当我进入卫生间的时候,那声音再一次消失了,我也没有在意,洗了把脸后点起一根烟,才开始想那声音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但就在这个时候,卫生间的门再一次被推开,走进了两个浓妆抹艳的女孩,其中一个还冲镜子前的我抛了个媚眼。 我用三分之一秒的时间发愣,刚准备落荒而逃的时候那个朝我抛媚眼的女孩走到了我面前:“我能来一根吗?” “呃。。。这当然可以。”我将手中的香烟递了过去,她接过来后很娴熟的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然后对我吐了一口烟雾,这才将烟还给我。 我有点尴尬地看了一眼这个像小妖精一样的女孩问道:“这里不是男卫生间吗?” 女孩愣了一下,然后对我说:“是啊,那你还不走,要耍流氓啊?” 我“哦”了一声,红着脸准备离开,却被跟她一起进来的那个女孩叫住了。 “小帅哥,别听她乱说,这是混合卫生间,不分男女的,很少出来这种场合玩吧?” 那女孩一边对着镜子补装,一边对我说,我这才发现,这个女孩有点眼熟,好像在电视上见过,不过这年头撞脸的人多了去了,我也没太在意,而是有点尴尬地点了点头。 我已经够小心的了,却还是闹出个大乌龙,终究还是乡下来的,没见识啊!想到这里,我脸上不禁一片火热。 看见我的窘态,抽我烟的小妖精笑了笑,走进了其中一格卫生间,好一会才出来,两人跟我道了个别就走了,但我的目光,却是落在了那个小妖精刚刚用过的厕格上。 那里,有一抹鲜红,明晃晃地刺得我两眼发晕,我的脸从通红变成了深红。我在得到《百鬼录》之后就到中药店买了不少朱沙,与同样早就准备好的宣纸放在一起,一直随身带着,而眼下,我看到了最后一样需要的材料。。 我环视一圈,发现没有其它人之后咬着牙冲进了那一格卫生间。 十分钟后,我打开厕格的门,拿着百鬼录的手微微颤抖,我知道我现在的脸一定更红了,但是我却只能告诉自己:“我不是变态,我只是职业需要。” 逃一般离开了洗手间后,我还在暗暗咒骂那个发明《百鬼录》的家伙,为什么偏偏要用天葵来制符。 不过这《百鬼录》倒是一个好东西,连钟馗见了都对发明者赞不绝口,据说发明这东西的是一个比我在不了多少的家伙,名字叫高仁,但除此之外,所有人对此人的一切都闭口不言。 我一边想着一边,却发现我找不到回去包厢的路了,给周一文打了个电话没有人接,正想打给宋春明的时候,却发现了华子的身影。华子也看到了我,笑着走了过来:“封,你怎么在这?” “呵呵,受不了里面的魔音,就跑出来了,不过现在迷路了。,。” 我不动声色地在收好《百鬼录》,顺手从大衣一样的阴司袍里拿出我的烟,递给他一支:“你不是蛮远的嘛,怎么这么快?” 华子笑了一下接过我的烟,点着之后抽了一口,有点唏嘘地告诉我:“没,我就在这附近。” 我看他情绪不高,就问了句:“怎么?有烦心事?” “也不是,只是不太喜欢这个地方,我有个亲戚,就是在上面出事的。” “出事?” 我有点奇怪,能用“出事”这个词的状况很多,但华子的这句话里面的“出事”,显然指的是最严重的那一种情况。 “嗯,死了,五年前的事情了。” 华子猛地吸了口烟,又说了一句:“是我的姑姑。” “这就是一提到汇泰广场就变脸的原因?”我有点没心没肺的开口问道,心里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每当华子听到这个地方脸色就会大变。 “也不完全是这样,我。。。” 华子说了一句,就停住了,犹豫了一下,才继续开口:“我不想来这里,是因为这里,有闹鬼的传闻。” “闹鬼??”我不知道当时自己的脸上是什么表情,但应该是好奇,而不是恐惧。 “呵呵,我还以为你会笑我胆子小,相信这些东西呢。”华子吸了一口烟,说了这么的一句,表情中带着一点我看不透的东西。 “怎么会呢,呵呵。。” 我干笑两声,但华子的这句话,却让我再次想起进门时那若有若无的哭声,我沉默了一会,又问他:“这跟你姑姑的事。。有关?” “嗯,我家里不算穷困,接触的东西也多,那些迷信的东西也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的,所以之前春明的事我都会想到中邪那方面去。” 华子没留意我的异样,自顾自地说着,时而吸一口烟,烟头那点红色的火光,在那卫生间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点妖异。 第六十五章 我的眼睛呢? 原来,就在五年前,这座商业中心开发,第一天就在挖地下基础的时候出了二十几具棺材,那个时候,承建商的一间建筑公司,那老板虽然害怕,也没有撤场的打算。 然而,刚过了一天,工地就发生了意外,午饭期间,有一个工人掉进地基的坑里,头被钢筋穿了过去,当场身亡。更离奇的是,此后每一天,工地都会因为各种意外死上一个人,死了八个工人之后,那公司实在顶不住,选择了违约。 自那一天起而其它的本地建筑公司虽然都想赚钱,但却没有一间公司愿意投这个工地。 后来,开发商直接找到了马华风的姑姑马小丹所在的公司,那间公司在北方,并不知道这边发生的事情,也就接下了这个工程。 马小丹是那公司的工程师,由于马华风他们一家在这里,于是马小丹便主动请缨,申请来到广州市,做这个项目的项目经理。 但是,马华风一家虽然是外地人,但是毕竟家大业大,有钱人对内幕总会比普通人了解的,所以当马华风的父母听说这事之后,极力反对,让她辞退这项目经理的一职,马小丹不好逆家人的意,争取了几次无效之后,终于还是选择了辞职。 可谁知道,就在马小丹决定辞职的当天,工地出了事,而新的项目经理还没上任,只能由她回到工地现场处理突发的事件。 结果,就在那天晚上,连同马小丹在内,工地里十三个加班的人,全都在一夜之间坠楼身亡! 这件事在五年前曾传得沸沸扬扬的,汇泰广场还没峻工就名动一声,只可惜被是恶名,这广场直接就被叫成了“汇泰尸场”。 但是,后来相关的传闻被有关部门压下了,所以也仅限于本地人才知道。 这也是正常的,毕竟开发商投入了那么多钱,自然不会轻易放弃,另外,一个城市的发展也是不可逆转的,不会因为一两件意外而停止,在各方面的活动下,开发商申请来了军方的建筑队,在他们的帮助下,这汇泰广场终于还是顺利竣工了。 但是,邪门的事情却并没有因此停止。 每隔一年,这里必然会死一个人,而且都会是在每年的同一天,直到两年前,经过京城一个高人的指点,在一层全部改卖“特殊用品”,这个事情才告一段落,至此再没有死过人。 这些故事外地人大多不知道,但是“老广州”基本上没有谁是不了解的,这曾一度影响这广场的生意,后来开发商想了个法子,利用谣言将这些故事引到另外一个区的某个广场的身上,以致于那个处于“地王地段”的大广场生意一落千丈,而这个所有谣言真正的源头却因为转移了大众的视线,再加上这城市外来人口越来越多,而慢慢地好了起来。。。 华子好像很平淡地叙述着一个故事,但听故事的我,却莫名感到背后发凉。 想了想之后,我给李志成拔了个电话,无法接通,于是我又给他发了一条短信,问他知不知道这广场的事,但却没有收到回复。 看着华子那不动声色的脸,我不知道他的心里埋藏着什么样的情绪,但我知道,这事无论放谁身上,也不会好过。 狠狠地将不知道第几支烟的烟蒂扔在地上,然后用力地将它踩灭,我抬头对华子说:“都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我们回去喝酒,今晚不醉无归!” “好!” 华子轻轻笑着应了一句,然后搭着我的肩膀回到了我们的包厢,包厢里很热闹,一个叫叶春燕的女同学在唱歌,看她那一身品牌,应该是个富二代。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钱人家的小孩自小爱好多,还是她很有这方面的天份,她的歌声的确很好听,不是我刚来的时候那些魔音可比。她一边唱歌,一边像明星一样跟同学们打着招呼,毫无意外的,我看到一群猪哥在一边大献殷勤,更加毫无意外的,我看到其它女生那种想杀人的眼神,就像一只只高傲,但偏偏被抢光了风头的孔雀。 我摇了摇头,心里暗暗鄙视那些猪哥和那些恐龙,丝毫没有去想,如果不是最近发生的一连串的事,可能我也成为那些猪哥中的一员了。 跟华子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看到了趴在沙发上的周一文,这厮的脸红得像关公一样,原本戴着的眼镜早不知道哪去了,趴在沙发上还流着口水。 “不是很能喝吗?怎么喝成这样了?难道这里的酒都被他一个人给干了?” 我看着一幅“我喝多了”的模样的周一文,有点纳闷地想着,于是便问他旁边的那同学,那厮到底喝了多少。 那同学听了我的话,有点不屑地说:“别提了,那家伙还说自己千杯不醉,结果第二杯还没喝完,就不省人事了!” 。。。。。。 听了这话,我也有点恨铁不成钢地鄙视了一翻周一文,但还是拿来了一个沙发抱枕,然后把周一文的身体翻过来,枕上抱枕上面。 有些人觉得趴着睡会比较舒服,但是趴着睡会更容易遇到“鬼压床”,这一点我可是有切身体会的,别的不敢说,这经验我可是无人能及,自小打起,“鬼压床”对于我,就像是例假对于女性,每个月都有一次,只是我不会一次就持续一个星期而已。 做完这些,我有点无聊地起开了两瓶啤酒,跟一旁边的华子对喝了起来,这个时候,那“叶大明星”却突然走到了我跟华子的中间,对我们说:“你们两个怎么不唱歌啊,来ktv不唱歌,来这里干嘛?”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总觉得叶春燕的神色间永远带着一丝傲慢,我不是很喜欢,但这个时候她主动过来跟我们打招呼,我们也小女孩不理。 “听你唱就好,我们唱歌不好听。” 我有点敷衍地说,并不是讽刺她做“麦霸”,而是现在的我,还真没有多少心思唱歌,想来华子更是如此。 “那可不行,来ktv就必须得唱歌,我给你们去点!”说完,叶春燕提着裙子,自认为可爱地跑到点歌台那边去了。 我跟华子相视一笑,又喝了几口啤酒,那叶春燕就回来了,一脸纯情地看着我们,手中还拿着两个麦克风。 听着熟悉的前奏,我眉毛一扬,心里想:这小娘们,是想给我们示威啊?《天高地厚》?这首歌可不是人人都能唱得起的。 华子也皱了皱眉头,看来他也算明白了,我们两个是除了已经醉倒在沙发的那些软蛋外,唯一没有给叶春燕献殷勤的男同胞,对方点这首歌,显然是想让我们难下台。 “来就来!” 我说着,拿起酒瓶跟华子对碰了一下,一饮而尽,就从叶春燕的手中接过了麦克风。 开玩笑,在是拼别的,我可能还会考虑一下,拼唱歌?我之所以进这所大学,就是因为高中时所有的时间都用去组乐队了,要不然,凭我这样的天才,能只考上这种学校? 你累了没有 可否伸出双手 想拥抱 怎么能握着拳头。。。 伴随着那熟悉的旋律,我慢慢地开口,却迎来了无数人惊艳的目光,我不禁有点沾沾自喜,华子也在我的带动下,唱了出来。 也不知道是音乐还是酒精的作用,很快我便进入了状态,将心里那些恐怖的东西忘得一干二净。 当我们们拖着已经醉得不似人形的周一文上了电梯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 但这时,周一文却醒来了,迷糊地在自己脸上乱摸着,就好像自己的脸就是一个美女一样,摸了好久都没有停手。 突然,这厮惊叫道:“我的眼睛呢?” “你眼睛不是长你脸上吗?” 我没好气地说道,我已经有点酒精上头了,虽然没到醉的地步,但脑子明显也有点浑了,一时没有理解周一文说的不是眼睛,而是眼镜。 这周一文也够奇葩的,听了我的话又在脸上摸了好久,等到电梯已经下到一楼的时候,他又悠悠地说:“好像没有。” 这时候,我也明白了过来,这厮说的到底是什么。 当时我们都只是一群拿着父母生活费的学生,虽然常打着大学生的旗号,肆无忌惮地浪费着一张张的毛爷爷,但是,要配一副好点的眼镜起码得好几百,如果丢了就不找,未免有点浪费了。 于是我便对华子说:“你扶着这家伙出去吧,我上去给他找找‘眼睛’哈~” 华子看了看其它那些同学,也没有几个是清醒的了,就点了点头:“去吧,小心点。” “安啦~” 我目送他们走出电梯,又按了四楼的按键,上去之前的包厢给周一文找眼镜,终于,在一张桌子的底下,找到了副眼镜,正是周一文的那一副。 完成任务的我当然是马上往回走了,华子他们还在等我呢,于是,我便推开了门往电梯走去。 但是,走着走着,我发现我竟然又迷路了! “我去年买了个表啊?这ktv是谁设计的?像迷宫一样?” 我很无耻地骂起了这ktv的设计师,但是,话音未落,我又听到了一阵哭声,与一开始进来这ktv的哭声一模一样! 几乎是一瞬间,我便感觉我的背后被冷汗给沾湿了,酒醒了一半。ktv这个时间已经停业了,没有再放什么音乐,就算放,也不会这样突然想起的,这种情况,让我第一时间想起了一个字---鬼! 第六十六章 跳楼事件 “难不成华子说的都是真的?可就算是真的,不是说已经解决了吗?”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成为阴司之后,很多事情对于我来说已经不是不能接受的了,地府我都下去过了,鬼神之说我不可能不信,但是按华子的说法,这里的东西已经被镇住了,为何还会有这种情况出现? 就在我想着这事的时候,手机突然一阵震动,把我吓了一跳。 将手机拿出来一看,原来是李志成给我回了短信,信息内容如下:“广州的‘汇泰尸场’,成都的“红衣”双星村,河南的“封门村”,京城里的香山公交站,圈子里谁不清楚?” 这条信息在我意料之外,不过也在情理之中,如果华子的话属实,这里当年死了这么多人,在圈里声名远播那也是正常的,不过对于这个圈,我倒是有点兴趣,这人圈指的是捉鬼圈吗?不知道现在的我算不算圈里人了。 我想了想,给他回拔了一个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那边有点吵杂,但是李志成的声音依旧洪亮:“乌封,怎么问起汇泰的事情啦?” 我简短地回了句:“来这边玩,感觉有点古怪,传闻都是真的?” 李志成哦了一声,又对我说:“真不真我不知道,但是的确很猛就是了,你就玩吧,别惹那里面的东西。” “这么厉害,你在干嘛,要不要过来带我见识一下?”我笑问道,李志成绝对是个有本事的人,如果他在,一定能找到症结所在。 “过不了,我已经回江西了,刚下飞机,而且就算能过,我也不会过,那事情我不会管。” 我愣了一下:“怎么,你们修道之人不是都喜欢积阴德吗?有鬼也不收?” 李志成笑了一下,对我说:“积阴德也不是找死啊,你知道那里为什么至今还存在吗,你师父那么厉害的人,都不去管他,有他的理由,我劝你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嗯?”李志成这话说到了点子上去,引起了我的深思,作为阴司,师父他的职责就是解决这种事情,这是他的地头,说白了就是他的管区,他为什么不管呢?难道这里面的东西连他都解决不了? 我想了想,没有再问下去,跟李志成告了个别后挂了电话,心想以后有机会问问师父再说。接着,我找了个在打扫卫生的服务员将我带到电梯口,等下来的时候,其它人已经走了,只有华子跟周一文还在楼下等我。 “宋春明他们呢?”我将眼睛戴到周一文的身上,但显然现在的他也用不上。 华子说:“这时候已经回不了寝室了,都在对面的酒店开了房间,我们也过去吧,已经开好房了,就等你。” “好。”我应了一起,跟他一左一右扶着那位号称千杯不醉的家伙往华子说的那酒店走去,但还没有走出几步,就叫以“啊!!”的一声,我和华子回头望去,只见一个女人从汇泰广场摔了下来。 当时我俩就傻眼了,特别是我,因为那个摔下来的人,我认识。 那张血泊中的脸,竟然是我刚刚还在洗手间里见过的那个小妖精,就是向我借烟抽的那一位!虽然她的身体已经被摔得有些变形,趴在地上基本血肉模糊,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那么鲜活的生命,才几个小时过去,就已经变成这样,让我一时有点接受不了。 在我愣神的时候,周围已经有不少人围了上去,多数是刚从ktv里出来顺带在边上的路边摊吃东西的主,原来喝了不少酒都被这突生的变故吓醒了一半,众人对着那小妖精指指点点的,但却没有一个人报警或者叫救护车。 我反应过来之后马上选择报警,然后也围了上去,当我走到人群之中的时候,还能看到那小妖精的手指在微微抽动,但很快就没有了动静,想来是救不活了。 一个穿着制服的女孩子拍着胸口对身边的同伴说:“我们还是辞职吧,你有没有认出来,这个女孩,不就是上个月死掉那一个的朋友吗?” “嗯?”这句话吸引了我的注意,我连忙挤了过去,我问她咋回事儿。 她看了我一眼,确定我不像坏人之后才告诉我,在一个多月之前,这里就死过一个女孩,那个女孩是在顶楼工作的,而刚摔死的这一位,则是她的朋友。据说那天那个女孩加班加到很晚,自己一个人害怕,就叫来了自己的朋友,但是当这个朋友买着宵夜来到女孩的公司时,却怎么叫门也没有反应,她就以为女孩已经离开了,或者就是一个恶作剧,之后就离开了。 但是她才刚出广场的门口,就有一件物品从空中掉下,而那物品,正正就是叫她过来的那位朋友! 这件事情闹了一段时间,而这刚摔死的女孩在那个早就跳楼的女孩头七的那天,来过这里烧纸,所以很多人都认得她。 我一听,心里也觉得有很不对劲儿,站在我身边的华子也是脸色凝重,那个服务员还在中那里嘀咕,说是要辞职什么的,我没听清楚,而是回头向顶楼望去。 我感觉到顶楼中间偏右的第三个窗户有点不对劲,窗后的黑暗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朝我们看,但是具体是什么我又不清楚,我连忙问那服务员:“那女孩子工作的单位,是不是那一间?” “是,出了这事之后那里就停业了,咦,你怎么知道?”那服务员有点疑惑地问道。 我没有听清楚她后面的话,因为在她说了那个“是”字之后,就已经明白过来了,脖颈子里顿时感觉凉风嗖嗖的。 警笛声很快就从路口那边传来,围观的人顿时减少了一大半,这些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自然不会留在这里,就连之前跟我说话的那个服务员也拉着她的同事要离开,但是却被我留住了。 我对她说,这可能不是自杀,而是谋杀,如果那样的话,她们有必要在这里提供一些线索。 对方想了想,到是没有强硬的离开,或许是因为她也觉得这女孩蛮可怜的,还是花儿一样的年纪就毙命于此。 没多久,警察们已经赶到,另我意外的是,这些来的警察当中,竟然还有我的老熟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真那么优秀,铁娘芷也第一时间在人群中发现了我,十分意外地看了我一眼之后,但还是敬业地快步走向地面上那位,试了试对方的鼻息后,她那双漂亮的眉轻轻皱了起来,对着身边的另一个警察摇了摇头。 接着,她站了起来,环视一周,对着大伙问道:“谁报的警?” 我有点无奈地应了声:“我。” 铁娘芷很不相信地看了我一眼,但还是走向我:“怎么一回事,说说吧。” “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我们从ktv里出来,刚想走,就听到一声叫,回过头来她就已经掉到地上了。” 铁娘芷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又找了几个围观者问了一翻,答案都跟我所说的差不多,也没有谁能提供什么可靠的情报,她揉了揉眉头:“有谁认识死者吗?” 我跟华子将目光投向那服务员,铁娘芷目光一转,锐利地眼神扫向服务员,把她给吓得一愣一愣的:“你跟死者什么关系?” “没有什么关系啊我们!”服务员吓得有点语无伦次了,但还是将之前跟我说的那一些情况原封不动的告诉了铁娘芷,听完之后,后者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小余,封锁现场,阿楠,叫队里增加人手,然后核实一下死者身份,恩明,你带两个人上去大厦里的人全都带出来,记住,从顶楼开始。” 铁娘芷一连对自己的同事发布了几项指令,接着转头对我们一众围观的人说:“虽然初步迹像表现可能是自杀,但毕竟是人命,需要大家伙的配合,希望你们能花上一点时间,做一份详细的笔录。” 虽然大部份人都有点不情不愿的,但是现在想要离开也迟了,只能照做。 我对铁娘芷说:“警官,你看我朋友醉成这样,什么也没看到,能不能让我跟这朋友先送他回去,然后再回来,我们一定积极配合。” 铁娘芷抬头看了我一眼,冷冷吐出两个字:“不行。” 十分钟后,法医官与及好几车的警察相继到达现场,各自忙碌开来,不断有人跟铁娘芷进行沟通,但只看她那越皱越紧的眉头,就知道没找到什么线索了。 这个时候,我身边的围观者都坐不住了,不断有人发出抱怨,时至深夜,而这些人大多都喝得半醉不醒的,虽然被吓醒了不少,但酒精的作用还是在身体里的,而现在偏偏就被拖住走不了,的确十分难受,这感觉我清楚,因为我也喝了不少。 没过多久,抱怨就成了起哄,这个时候铁娘芷看向我们,她指了指连我跟服务员在内的七个人,对身后的警察说了几句什么,接着那警察就朝我们走了过来。 第六十七章 二进宫 “乌封,颜珠,李浩南。。。。。。你们七个人留下,呆会去一趟局里,其它人可以回家了,如果调查需要,我们会联系你们的,到时请积极配合。” 说完,那名警察便将先前拿走的身份证一一发还给我们每一个人。 我狠狠地瞪了一眼铁娘芷,这疯婆娘分明是公报私仇啊,我第一次来这个什么鸟广场,能知道多少东西?知道的我都已经将交待清楚录完口供了,还要我跟他们回警局? 我想了想,这件事情应该跟那个宋强打一下招呼,不是说让他来保我,但是他是知道灵异事件的真实性的,有他在,事情好处理多了。 于是我就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可谁知道,刚拔了出去,我的手机就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我前面来的铁娘芷给抢了。可能她看出了我的意图,怕我再一次找来靠山。 但是我本就是无辜的,找宋强也是形式所迫,更何况就算我是嫌犯也有请律师的权力,她凭什么抢我手机?所以我不由火大,骂道:“疯婆娘,你干嘛!?” “疯。。。婆。。。娘!!!” 铁娘芷气得咬牙切齿的,指着我的额头道:“你有本事再叫一遍!” “疯婆娘!疯婆娘!疯婆娘!我就叫了,怎么着!你说你是不是疯婆,哪有人让人再骂自己一遍的?被骂上瘾了还是觉得我骂得有道理?”我毫不示弱地回敬道,末了还大声叫了一句:“把手机还我!一个警察还抢人手机吗?”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我跟她,她刚想说话,我的电话就传来了宋强的怒喝声:“怎么回事,暴力执法吗?” 一听这话,铁娘芷的脸马上气青了,我倒是在一旁暗笑,我之所以叫那一声,不是为了引起围观,而是我看到我的手机已经接通了宋强的电话,刚刚大叫的那一声是叫给他听的。 铁娘芷气归气,但还是拿起我的手机一顿解释,这时候我也听不到宋强在那边说些什么了,但是看那疯婆娘的脸色变幻就知道她铁定被批了。 两分钟后,手机再一次回到了我的手上,宋大局长跟我说,让我配合一下工作,有什么事情到局里再谈,他马上就到。 虽然还是免不了“二进宫”,但我的目的也达到了,宋强在那,我就能解释得通了,而且也不怕那疯婆娘给我乱按罪名。看来,不知不觉间,我已经将这件事情归类为灵异类案件了。 挂掉电话,我挑衅地看了一眼铁娘芷,心里还在想,这宋强为人还真不错,大晚上的,我一个电话就往单位里跑,在我印像里,这些所谓的高官都是不管事的主啊。 不过想起来也惭愧,我明明是答应了他要帮他女儿的,但忙完宋春明的事情后,却一直窝在宿舍玩游戏,这下有事了才想起他。 没过多久,那疯婆娘就安排好了现场的事情,留下一群人在现场看着,而她则跟另一位警察将我“押”到警车上,连同另外六人,一起送往公安局。 在车上时,疯婆娘旁边的男警察对她说:“娘芷啊,你今年都连降两级了,做事情得收着点,别那么妄撞了。” 这个警察我认识,就是第一次审讯的时候跟疯婆娘一起审我的那一位,听他这么一说,我才知道原来交婆娘还有点来头,不过想来也是,她一个女人家,在现场处理事情能那么干脆利落的确少见,而且还很服众,这足以证明她来头不小。而且凭心而论,就她之前发布的一堆指令可以看出,她的确不是一个花瓶,处理案件有一定的手段还经验,而且还细心,不过至于她为什么会连降两级,这当中的原因,我也能猜到一点。 她是一个责任感超强的人,但是,看得出来,她并不是很懂怎么处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反正我对她就是没半点好感的,如果换我是她上司,可能也会将她一降再降。 不知道为什么,听了男警察的话,疯婆娘没有接话,可能是不想讨论这个话题,她从车里的后视镜看了我一眼,突然问了句:“听说在死者坠楼之前,你已经离开了那广场,可后来又折返回去了?” 我淡淡一笑,道:“这是在审讯吗?” 疯婆娘冷哼了一声,没有再说一句话,一直到公安局,在安排了一个审讯室给我之前,都没有再开过口。 刚进审讯室不久,宋强就露面了,他对我点了点头,就坐到一边去了,疯婆娘带着一个拿着记录本的小警察去而复返,看到宋强也有点意外,但宋强却主动跟她打了招呼,然后对她说:“你们审,我旁听。” 疯婆娘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坐下来瞅了我一眼:“现在可以说了吧?根据目击证人的初步口供指出,死者坠楼之前,你已经离开了那广场,为什么后来又折返回去了?” 我如实说道:“我同学眼睛落在上面的ktv里了,我回去拿。” “为什么不是他自己去拿,而是你?你进去多长时间?” “因为他喝多了,你也看到的,至于时间我也不清楚,不过应该有一段时间。” “根据目标证人说,大概十五分钟,对吗?” “应该差不多。”我点了点头,当时迷路了,又打了个电话给李志成,时间应该超过十分钟,不过具体多久我也没细算。 但是我一说完,这疯婆娘又发起疯来,大力拍了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我说:“拿眼镜拿十五分钟,骗谁呢,那ktv在四楼,消防面积一千二百平方,而且当时已经是停止营业的时间,也就是说根本就没有人跟你抢电梯,一来一回绝对不可能超过三分钟,你在里面滞留这么久,都干了什么,人是不是你杀的!?” “我说你白痴吗?人是在我再一次离开后才坠楼的,请问我是怎么杀了她然后下楼,再让她的尸体掉下来呢?难道我会分身?” “那倒不至于。但我有理由怀疑你在这段时间里对死者做了什么,导致她精神崩溃,选择自杀!”疯婆娘冷冷一笑:“比如说,性侵犯或者催眠。” “我说,你这想像力不去写书还真是浪费,性侵犯?先不谈我个人性能力,就说在进行性侵犯的过程中受害人会不会反抗,难道我整整强奸了她十多分钟没有别人听到动静吗?至于催眠,你tm电影看多了吧?你催眠一个人自杀给我看看?” 听了我的话,宋强跟那个在做笔录的小警察都没能忍住笑,这让疯婆娘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她冷冷来了一句:“要是你跟受害人本就有情感瓜割呢?而且根据调查表明,高达87%的女性在受到侵害后会选择忍气吞声,我有理由怀疑你威胁了她,让她无法反抗。” 我是彻底被她打败了:“行,你怎么说都行,可问题是,证据呢?” “据调查,她的现任男朋友毕业于你现在就读的学校。。。” 她还没说完,我就打断了:“你不是吧?这也算证据?那这样我们全校都有可能是杀人凶手了?” 疯婆娘自信一笑:“当然不止这样,你抽的烟,是六块钱一包的中南海,对吗?” “是又怎么样?”我有点奇怪她为什么突然提出这样一个问题,但还是如实回答了她。 闻言,她脸上的笑意更浓,对那个作笔录的小警察道:“小刘,将我吩咐技术部剪出来的那一段监控录像拿过来。” 小警察应声就走了出去,而我与宋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这个疯婆娘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没多久,那小警察回来了,手上还拿着一个老式的播放机,就是那种随身能播碟片的那种机器,现在已经很少见了,他将播放机递给那疯婆娘,然后就会回了自己的个位置,还拿着笔写了一句话,我用余光一看,那小子竟然在上面写了这样的一句话。 “犯罪嫌疑人看到播放机之后,脸色马上有了变化。” 。。。。。。 我都在心里骂娘了,这句话可记录得够没水平的,什么叫马上有了变化,你拿这样一个老古董进来,我看一下都不行?再说了,变化分很多种的,这样写不是明罢着黑我吗?你干脆写“他看到播放机后,马上就心虚了。”好了! 那疯婆娘很快就摆弄好了播放机,还叫来了旁边的宋强,然后才对我说:“你要证据是吧?来,这就给你看证据!” 接着,她胸有成竹地按下了播放键,那不大的屏幕出现了一个画面,画面中有一条走廊,我一看就知道,那正是我们刚刚去过的ktv的走廊。 接着,一个背景出现在走廊上,从监控的角度看看不出正面,但是那人身上的衣物跟我一模一样,接着,那人转了个方向,进了其中一道门,转身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那人的侧脸,原来,那人真是我,那是我第一次去卫生间时拍的。 我疑惑地看了铁娘子一眼,可她就知道看着我冷笑,盯着我的目光好像在说,我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我只能无奈地将目光转回播放器那小屏幕上面,这个时候,画面又出现了一个人的背景。。。 第六十八章 档案 这是个年轻的女人,扎着篷松的马尾,迈着猫步走进了卫生间,她的转身很快,再加上头发很长,我看不清她的侧脸,但是此时审讯室里除了宋强之外,谁都知道这个刚进来的年轻女人是谁。 她就是案件里的死者,也就是问我拿烟抽的小妖精。 看到这里,我的脸色是真的变了,而且,我也知道了这起所谓的坠楼事件,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画面还在继续,走道不时走过一两个人,但是却再也没有人进入那卫生间,过了一会之后,小妖精终于出来了,这一次捕捉到的,是她的正脸,而她的口中,正好叼着我给她的那一根中南海香烟。 疯婆娘“啪”的一声关掉了播放器,居高临下盯着我:“这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缓缓站了起来,正视着她的双眼,道:“我说你没事吧?这能证明什么?难道我给了她一根烟,我就是凶手了?” “难道不是吗?你那根烟一定下了**,所以后来你回去对她不轨,她没办法反抗,但你离开之后药效过了,她接受不了这个现实,所以直接就跳楼自杀了,刚好落在你的身后!” “怪不得你半年连降两级,这样查案,不降级就有鬼了!” 我坐回了椅子上,靠着椅背斜斜地看着她:“我只见过她两次,第一次是在卫生间里,她问我拿了一根烟,这就是我们全部的交情,第二次见她的时候已经是她坠楼之后了,你可以翻查一下监控,我第二次上去那间ktv到底有没有见过她!” “你嘴硬还不是因为你早已经破坏了监控系统?在零晨两点之后,整个汇泰广场的监控同时坏掉,在跳楼事件发生后十分钟,却又莫名其秒的恢复正常,那个时候我们的人刚到,你怕被发现,所以把影响监控录像的装备关掉,对吧?” “你推理得很精彩,差点连我都以为是我自己做的,但是请你拿出足够的证据,而不是凭空想像。” 说完,我转过头看向宋强:“宋局,能给我一根烟吗?” 宋强能坐到今天的位置,自然不会知道我这话其实是在暗示他,他从包里拿出一包我没见过的烟,递给了我,然后转头对铁娘芷两人道:“你们先出去,我跟他谈谈。” 铁娘芷眼神一变,然后持向宋强,十分坚定地说道:“宋局,这样不合规矩吧?” 看到这一幕我不禁暗暗咋舌,这疯婆娘还真不是一般的“疯”啊,她在半年才降两级,真是奇迹了。 宋强的脸色了不太好看,这事情虽然是他做的不合规矩,但他毕竟是局长,被一个普通警察这样顶撞,自然是不开心的,他干笑一声:“这事情我会向上面交待的。” “最好是这样,不然我不知道你还能顶住多少次投诉!” 说完,她扫了我一眼,转身离开,留下一脸凌乱的我们,我这才知道,原来这疯婆娘竟然因为上一次宋强的插手而向省厅投诉了宋强。 宋强看了看还愣在原地的那个小警察,后者“啊”的一声,然后小跑着出门,接着又返回来把门关上,再次跑掉, 我哭笑不得地点起了一根烟,对宋强道:“宋局,连累你了。” “没什么连累的,这种小事我还能撑得住,我也寻思着过几天找你的了,谁知道倒是你先找我了。”宋强随意地坐在我对面,也点上了一根烟,说道。 “令媛的事情,有眉目了?” 宋强点了点头:“嗯,我叫了她下个月回国。先不说这个,你这事情怎么回事?” “如果我告诉你,这次还是那些东西搞的鬼,你相信吗?”我有点不确定的问道,宋强闻言,淡淡一笑:“这件事情就算你不说,甚至没有你在场,我也会那样认为,汇泰广场的事情下面的人不清楚,我能坐这个位置,还能不知道?说说你的看法吧。” “刚刚那监控你也看见了,就死掉的那个女孩一个人进去,但我当时在里面抽烟,进来的,却是两个人。。。” 我将先前在洗手间里见到的一切都告诉了宋强,当然,除去我冒着被称为色狼的危险去偷天葵那一段。 宋强听了之后,作出了一个跟我一样推断:“那么说来,凶手是那个监控视频里看不见的‘人’了?” 我点了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我不是十分确定,宋局,你能将一个月前同样是在那坠楼死掉的那个女孩的档案调过来吗?” 宋强点了点头,在桌面上的对讲按钮一按:“铁娘芷,进来一下。” 一秒不到,门被打开了,疯婆娘再次出现,看来这疯婆娘一直在门外,只见她冷冷对宋强问道:“什么事,局长?” “将一个月前在汇泰广场跳楼自杀的那个女孩子的档案拿过来。” 疯婆娘眉毛一扬:“难道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 “先去拿吧,还不确定,在你的那些投诉正式掰倒我之前,你都需要听我的命令。”宋强显然不想眼她解释太多。 但疯婆娘倒没有什么强烈反应,点了点头就去拿档案了,宋强转过头来对我说:“已经几年没有出过事情了,怎么突然就出两起事故了呢?” 我吸了一口烟,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说实在的,我心里正不安着,想起李志成跟我说过的那些怕,我始终有些忌惮,如果那里面的家伙来头真的很猛,我就算查清了一切,又能怎么解决? 一支烟的功夫不到,一个月之前自杀的那个女孩的档案就已经放在了我的面前,打开档案后,看到张熟悉的脸,脸上不由露出了苦笑,果然是她。。。 这个女孩叫宋知,正是那个在洗手间补妆并告诉我,那卫生间其实是男女混合卫生间的女孩。照片上的她是素颜的,模样十分清秀,一双眼睛带着年轻的神彩,而这抹神彩,则勾起了我一个月前的回忆。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第一眼看到这女孩的时候会觉得她眼熟,当时还以为她跟哪个明星撞脸了,但当我看到这张档案照的时候,我才想起,我不是看过跟她相像的人,我看过人的确就是她,在一个新闻上,一个自杀少女的新闻。 我有点无力地合上档案,靠在椅背上:“果然是她。。。” 曾经听爷爷说过,女鬼最喜欢做两件事,画皮跟梳头发,原来那天晚上我看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在感概的同时,我身上不禁多了一丝凉意。 “是谁?” 直到铁娘芷出声,我这才想起除了我跟宋强之外,还有送档案来的她也在审讯室。但我没有心理搭理她,她刚想发火,却发现气氛有点诡异,她张了张嘴,想问什么,但最终却没有开口。 宋强看了她一眼,道:“坐吧。” 她有点意外地看了宋强一眼:“我站着就好。” 宋强也不强求,自顾自地抽着烟,数秒之后,再次开口对铁娘子说:“小铁是吧,我知道你,知道你的能力,也知道你的后台,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对我的投诉会石沉大海?” 听了这句话,铁娘芷更加疑惑了,但她没有开口,因为她知道宋强的话还没有说完。 “你的投诉没有被受理,不是因为我有更强的靠山,而是因为上面的人知道,我在处理一件什么事,本来这些事情是不应该告诉你的,但凭你的能力还有你家的那位,你早晚也会接触到那一个层面,所以,这件案子你可以继续跟下去,但是有两个条件。” 铁娘芷被宋强说得一愣一愣的,但她还是第一时间回问道:“什么条件?” “第一,你要先取得你家那位的同意,他若是点头了,再来讲第二个条件吧。” “这件事情我能作主,你直接说吧。”铁娘芷的回答正正是她做事的风格,干脆利落,爱恨分明。 宋强也没有继续坚持,而是指了指我:“第二个条件是,如果你真的要跟这个案子,必须得听他的话。” “什么?哪有警察听嫌疑人的话的?这是哪门子道理?”铁娘芷不乐意了,但她这句话也把我给惹火了。 我直接站了起来:“我不需要谁的配合,因为这事我不会管,另请高明吧,我已经尽了公民应尽的义务,配合了你们一夜!另外,这位女警官,若是你真的到了证据,随时来捉我!” 说完,我就转身离开了,铁娘芷还想拦我,却被宋强制止了,我一个人离开了公安局,还是满肚子怨气:这件事情本就不关我事,我报警是心下公民的义务,至于扯出个灵异事件,也不是我的责任,我又不是非得帮你们,我到哪捉鬼不是积阴德?来帮你们还落一个嫌疑人的罪名?老子不侍候了! 但当没多久,我就后悔了,因为我走出大门口才想起,现在是零晨,而且在公安局门口,注定是没有出租车的,我怎么回去成了我要面对的最大的问题。 幸好,宋强这人八面玲珑,应该是早就想到这一点了,当我在马路边发呆的时候,已经有一辆警车停在我的旁边。 “上车吧,宋局叫我送你。”车窗降了下来,驾驶座上面的,还是那个疯婆娘。。。 第六十九章 乌圣唐 第二天,我被一震刺耳的零声吵醒,拿起电话一看,是个不认识的号码,以为又是什么推销的,我顺手就将它挂掉,然后扯来被子继续睡。 可电话又再一次响了起来,我接通后第一时间犼了句:“不管你是谁,要是没有重要事情的话,马上挂电话!” 对面沉默了几秒,正当我以为对方已经挂了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女声传了过来:“对不起,请问是乌封吗?” 很明显,这声音是昨天将我送回来的那个疯婆娘的,但是她这种语气却让我吓得一下子睡意全无,这厮也能这么温柔? “是,什么事?”我有点冷漠的回了一句。 按理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低声下气地给我打电话,我也应该好声好气地回她,但是对她,我却不能那样,因为这家伙的思维不是常人可比的,若是我好声好气,可能她会认为我心虚了,等会又要把我捉到公安局了。 “我是铁娘芷,岸芷汀兰的芷,就是昨天送。。。” 她还在解释着自己是谁,可能是以为我不知道她的身份,但这种疯婆娘我又怎么能轻易忘记呢?于是我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 “我知道你是谁,要是找到证据就带人来捉我,昨晚不是你送的我吗?你知道我在哪间酒店,哪个房间,直接破门而入啊,你不是最喜欢做这种事吗?如果没有证据,就别吵着我睡觉!” “我。。。我就在你们门口。。。你能开一下门吗?” “我没空!”说完,我挂掉了电话,但是下一秒,我们的房间就响起了惊心动魄的敲门声。 华子直接被吓醒了,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飞速地往自己身上套衣服,还一边套一边朝我跟周一文喊:“我靠!地震?乌封,周一文,跑啊!” 本来一肚子的气被他这样一闹,马上消了大半,站在那里笑了起来,但很快,我就笑不出为了,因为门被“啪”的一声打开了,铁娘芷跟一人服务员正手足无措地看着我,脸色通红。 我“啊”的一声,连忙扯起边上的被子卷了起来:“我靠,你们干嘛啊,还真破让而入?有没有人权?” “不关我事,是这位女警官要我开的门。”那服务员眼睛都红了,出了这事,要是我告到经理那去,她这工作是铁定丢了,看她那样子也怪可怜的,我也不忍心怪她,但是对于铁娘芷,我却恨不得把她给撕了! “横什么横?不就一身排骨嘛,再说了,穿着内裤,有什么好看的!”这疯婆娘一点抱歉的觉悟都没有,气得我更是想撕了她之后再把她的咪咪缝她那些趾高气昂的脸上去! “你今天不说个所以然出来,我一定告你,别以为警察了不起,有后台了不起!” 说这话的是华子,昨晚回来后他还没睡,一直在等我,我也就将去警察局后发生的事情跟他讲了,当然,省略了灵异的部份,所以他现在也知道铁娘芷什么来头。 铁娘芷这才给我们道了个歉,然后对我说:“我今天来主要是道歉的,之前误会你了,对不起,另外,有人要见你。” 我冷冷一笑:“误会?你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吧?那叫冤枉,不叫误会!还有,管他什么人,老子不见,昨天已经说了,我已经尽了一名良好市民应尽的责任了。” “宋局说,这个人你认识,而且,你一定想见他。” “什么意思?” 铁娘芷摊了摊手,道:“我也不知道,反正他是那么说的,而且他说这个人是军方派来配合我们调查这起案件的。” “调查?怎么回事?”一旁的华子问道。 有些事情适合让他们知道,于是我就找了个借口让他跟周一文他们自己回去,我洗涮了一下就跟着铁娘芷出门了,酒店对面就是汇泰广场,我们也没花多少时间就到了现场,当我们到达的时候,三辆威风凛凛的迷彩军车已经停在那里了,警车更是多达十几辆,整个汇泰广场都被军警给封锁了起来。 “看来那人已经到了。”铁娘芷对身边的我说道,但我却没有看到任何我认识的人,更别说是我想见的人了。 没有搭理她,我径直往里面走,却被一个警察伸手拦住了,我无奈之下,指了指铁娘芷那疯婆娘,说是她叫我来的,但她却好像因为我刚刚没理她而生气,也不表态,于是那警察就推了我一下:“别想混水摸鱼,这里已经封锁了,快走!” 我刚想发火,却听到一声冷哼:“你再动他一下,信不信我废了你!?” 听到这声音的那一刻,我身体不禁颤抖了起来,用尽了全身力气转过身,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里,一张熟悉的脸,正怒视着那个对我动手的警察,他的眼睛虽然充满了愤怒,但却又好像格外的空灵,某本红极一时的小说里的话跟他很配---“他有一双淡然如水的眼睛,好像他的心,根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看到他,我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用沙哑的声音叫了声:“哥!” 他偏过头来,看了我一眼,脸上的冷厉顿消,眉宇间现出一丝生硬的柔和,对我笑了笑:“小封不怕,有哥在。” 我眼睛更红了,因为我已经整整六年没有听过这句话了,而在六年之前,我几乎每天都能听到这句话,每当我因为身体瘦弱被学校里的同学或者霸道的邻居小孩欺负的时候,我的耳边,总会响起这一句话,接着,跟我说这句话的人就会冲出去为我报仇。 时隔六年,我终于再一次听到这句话,这句话只属于他,我的哥哥,乌圣唐。 他是我的哥哥,但我们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在我还在娘胎里的时候,我家里就有他的存在了,据说他是爷爷战友的遗孤,但是我不曾听过爷爷参过军打过仗,也不知道他哪来的战友。 不过,他的来历没有影响我跟他之间的感情,从小到大,他比任何哥哥都要像一个哥哥一样保护我。 在我上初中之前,他就是我的保护神,只要我有需要,他总是每一时间出现在我的身边,那时候我甚至觉得,只要有他在,就算天塌下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记得有一次,我在放学回家的路上被两个“瘾君子”拦住抢钱,但却因为我的零花钱太少而被扇了一巴掌,被他知道后,他直接就拿拆了楼道里的旧水管去找到那两个瘾君子,那一次的结果是,两个瘾君子加起来住了一年的医院,而他,我的哥哥,则被爷爷赶去参军了。 一别就是六年,在那之后直到今天,我终于再一次见到了他,没有半点的先兆,却如此地久违。 他还是那个样子,脸上永远挂着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只有在看向我的时候才会有一点软化的迹像。但是,他同样有了改变,变得更壮实了,皮肤更黑了,穿着一身的军装站在那里就像一杆笔直的长枪,内敛却有锋芒毕露,让我,兀自心安。 “哥,你怎么会在这?” 我有点手足无措地走到他的面前,想要抱他一下,但又怕被人笑话,毕竟这么大一个人了,还红着眼去抱自己的哥哥好像不是十分光彩的一件事。 哥哥再一次瞪了一眼那个警察,然后伸出双手给我一个熊抱,接着像小时候那样括了括我的鼻子,对我说:“我是来帮你的。” “帮我?”我有点疑惑地看向他,这个时候,铁娘芷那疯婆娘也走了过来,她看着我哥,开口问道:“你就是宋局推荐的人?” 哥哥扫了她一眼,点了点头算是回应,然后就问我:“小封,这些年过得还好吗?有没有被欺负?” 我摇了摇头:“哥,你这些年都去哪了?怎么一个电话也不打回家?” “进了一个保密性比较强的部门,所以不能跟家里联系,但我有写过信给他。” 哥哥微笑着对我说道,哥哥口中的“他” 不是别人,正是我的爷爷乌天明,虽然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哥哥会这样叫爷爷,但是无论我问他还是问爷爷,又或者是问爸爸妈妈,他们都不会告诉我原因,长久以来,我已经习惯了。 我点了点头,对哥哥说:“我也知道你寄过信回来,可是爷爷他不给我看。” 哥哥含笑摸了摸我的头发:“反正我没事不就行了吗?放心吧,小封,这次回来,我就不走了,我来保护你。” 我很想说,我现在已经长大了,不需要再躲在他的背后了,但是看着他那认真的表情,我总感觉他说的“保护”不是那么简单。 我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被晾在一边的疯婆娘显然十分不爽,她直接走到我跟哥哥的中间,直视着我哥哥:“要叙旧的话,可以去茶馆,我们现在不是应该看看现场吗?” 哥哥再一次看了她一眼,这一次的目光中带着幽幽的冷意:“不想死的话,这件事你们最好不要插手,军方会处理好的。” 第七十章 惊魂电梯 此言一出,铁娘芷的脸色马上就多云转阴了,她质问犯人一样大声对我哥说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们军方就比我们警方厉害?还有,不要忘记了,你只是来配合我们调查的!” “配合你们?凭你们也配?” 哥哥说这句话的时候,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她,向来强势的铁娘芷什么时候被这样对待过?就算宋强作为她的顶头上司,也没有这样跟她说过话,这下被我哥这样来了一句,正要发难。 但这个时候,哥哥目光一转,再一次看向她,我无法形容那是一种怎么样的眼神,就好像一道冷漠的闪电,猛地激射而出,将铁娘芷那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给封了回去。 我有点意外地看着哥哥,实在想像不出来,在这分别的六年里,他经历了什么,到底为什么他会有这么让人心悸的眼神? 哥哥转头看了我一眼,可能是知道刚刚那个眼神让我太陌生,他笑了笑:“怕啦?” “怕什么?你是我哥!” 我不加思索地回答道,那速度连我自己都有点吃惊,但无论如何,我是坚信哥哥不会伤害我的,不管过了多少年没见,也不管他现在变得怎么样,他都是那个无论什么时候都能顶到我前面去的保护神,这一点,我从没有怀疑的过。 哥哥好像很满意我的回答一样,他微笑着点了点头,先前的冷漠消散得无踪无影:“走吧,我们进去看看。” “我也去!” 铁娘芷连忙加了一句,可能是哥哥表情的变化让她有了底气提出这个要求,但是说出这句话之后,她还是十分忌惮地看着我哥,看来先前是真被他给吓着了。 哥哥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转身就向汇泰广场的大门走去,而我紧跟其后,铁娘芷愣了一下之后也快步跟了上来。 其实我不想让她跟着的,倒不是因为之前我们之间的小矛盾,而是我太久没见哥哥,有太多的事情想跟他说,也有太多的问题想问他,有外人在场始终不太方便,可是见哥哥他默认了,我也不好说什么。 我们三人一同进入了汇泰广场,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就在步入大堂的那一瞬间,我竟然感觉一阵透心的凉。我转头看了看两人,哥哥脸上一片淡然,而疯婆娘则微微皱起了眉头,只是我也不清楚她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真的感应到了什么。 乘坐电梯到了四楼,我那种寒冷的感觉更加强烈,我记得昨天晚上我是完全没有这种感觉的,可现在明明是白天,却能感觉到寒意,看来李志成之前所说的没有骗我,这里的事情真的不简单。 看哥哥往我们昨晚去过的ktv走去,我连忙叫住了他:“哥,有点不对劲。” “嗯?”我哥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眼中却带着疑惑,我连忙解释道:“这不是普通的案子,这里面有些不应该出现的力量在作祟。” 我没有说出“鬼”字,那是因为我不知道他知道多少,但是他听了我的话却忽然一笑:“我当然知道,不然你认为我为什么要来这里?” 这句话让我愣在原地,我原以为他过来只是配合做其它东西,比如是调查动机,或者封锁消息什么之类的,但是现在看他这架势,大有根本就是冲捉鬼而来的感觉,可是哥哥他不是军人吗?难道说现在的军队除了负责打仗,还负责捉鬼? “你意思是,你能对付鬼?”我有点不确定地问道,我身边的铁娘芷却身体一颤,显然是被我口中那个字给吓着了,不自觉得往我靠了几步。 哥哥看了我一眼,笑了:“怎么?你以为只有他会捉鬼?还是你觉得只有拿着《百鬼录》才可以对付恶鬼?” “你知道《百鬼录》?”我有点震惊地看着哥哥,连我自己都是在几天之前才知道这东西的存在,但看他的样子,却好像早就全部知道了。 “我不但知道《百鬼录》,还知道两仪之眼,也知道他为你做的一切是为什么。”哥哥说着,顿了一下,又继续道:“小封,你知道为什么小时候我不让你受一点委屈吗?” “不是因为你一直把我当亲弟弟?” “这当然是其中一个原因,但是我不能让你心里有丁点的委屈,最重要的原因是那时候你太小,委屈可能会变成冤气,冤气跟死气会使他施加在你身上的封印被破坏,可谁知道,他谋划了那么久,却被心儿的死给打乱了。” “你都知道?”我有点震惊地看着哥哥,这个六年不见的男人,我对他这六年内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但是他却对我这六年了如指掌。 他点了点头,没有否认:“这些年我虽然不在你的身边,但你的一切我都清楚。” “爷他告诉你的吗?我很想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 “小封,应该让你知道的时候,你一定会全部知道的,现在,还不到时候。” 我还想说些什么,但却被他抬手制止了,他转过头看向ktv里面,然后压低声道:“看来这里的主人要出来迎接我们了。” “嗯?”我心下一紧,这里的主人?很明显,哥哥他口中的“主人”并不是真的是“人”。 我身边的铁娘芷也听出了这句话的意思,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虽然没有说,但她那惊疑不定的脸色已经将她心底的情绪给出卖了,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感觉到,这个疯婆娘一样的女汉子也是一个正常的女人。 哥哥突然回过头来看向我:“小封,《百鬼录》上的符你会用了吗?” “还没有用过。”我老实地回答道,他的眉头轻轻一皱,但旋即又闪过一丝轻松之色,他对我道:“那你们马上下楼,到外面等我。” 我刚想告诉他,我现在还是一名阴司,就算没有《百鬼录》也不会拖他后腿的,但是他并没有给我这个机会,他说完那句话之后就猫着身子快步冲入了ktv里面。我迈出脚步想追上去,却感觉有一道力在扯着我。 回头一看,才发现铁娘芷这疯婆娘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紧紧拽住了我的衣摆,身体还在不断的哆嗦,我想骂她没用,但看她那可怜的模样又不忍心开口,而且说实在的,我自己心里也很害怕,也不好意思指责她。 再看看哥哥,他的身影早就消失在那错踪复杂的ktv走道里了,我就对铁娘芷说:“要是害怕的话,我就先送你下去,然后再上来,要不就在这等我,我去帮。。。” “我不要在这里!”我的话还没说完,铁娘芷连忙摇头道,还可怜兮兮地看着我,哪里还有半点半日里意气风发的样子? 我心底暗笑,你这小娘们也有今天?不过终究还是敌不过自己软心肠,就说了:“别怕,我先送你下去。” 一听我这话,她连忙拼命点头,还一边拉着我往电梯里面跑,生怕我会反悔一样,我只能跟着她进了电梯,但这才上了电梯,我心里就闪过一丝不妙,刚想出去,电梯门却“啪”的一声关了起来,我身后的铁娘芷不禁“啊!”的一声! “别怕!” 我冷喝一声,然后从怀中取出昨天晚上在洗手间里完成的一叠符纸,对她说:“不要乱,她不能直接害我们,只要不怕,就不会有事,知道吗?” 我的话才刚说完,突然一阵失重的感觉传来,我们所乘的电梯竟然急速向下坠去! “啊!!!” 铁娘芷再次惊叫了起来,我也顾不上被打脸了,这电梯坠楼可不是小事,如果那只鬼是用寻常办法来对付我们,我还有不少的应对办法,但这电梯坠楼,我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毕竟这跟法力无关,用符能对付鬼,去却不能对付地心引力啊!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用阴元尽量保护着自己的身体,然后不顾铁娘芷的反对,直接将她抱住,然后一起半蹲下去。 刚作完这一切,便听见“砰”的一声巨响,一道巨力从电梯底板传来,紧接着,我便觉得脑子像炸开了一样,也不知道是被震得,还是被撞的。被我抱住的铁娘芷情况稍微好上一点,起码神智是清醒的。 但是她刚站起来想问我有没有事,就差点摔倒了,而我,直接跌倒在地。因为这个时候,电梯竟然又在向上加速。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撞到地面变形了,此时往上加速不断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也多得这刺耳的声音,让我暂时恢复了意识,虽然头还是很痛,但是起码知道了发生什么事,不由心生惧意。 我不知道这只能控制电梯的厉鬼到底到了什么级别,但要是再来一下,我们铁定玩完! 转眼间,我们就重新上到了四楼,而且还在以更快的速度往上升去,我已经看到了铁娘芷眼中流露出来的绝望,但我却什么都做不到! 第七十一章 初用灵符 电梯以一种我没有体验过的速度往上飞升,伴随着让人绝望的刺耳声响,我手握着号称能收百鬼的《百鬼录》,却什么都做不到! 就在连我都准备认命的时候,我听到一声巨响,接着,那摩擦声变得更加刺耳,而电梯上升的速度却慢了下来! 没过多久,电梯微微摇晃了几下,便停止不动了。 “什么回事?卡住了?” 我脑海中刚闪过这个念头,就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小封,想办法离开电梯!” 是乌圣唐!是这个把我当亲弟弟的人用不知道什么方法定住了电梯,给我们争取出去的机会! 我扫了一眼电梯的显示板,上面一个感叹号正在不停地闪烁着红光,而在下面,那个显示楼层的那个屏幕却已经失灵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几层,离地在有多高,不过哥哥叫我离开电梯,一定有他的理由,所以我只能想办法打开那道门。 在一般情况下,单凭人力,是绝对无法将紧闭的电梯门打开的,但幸好的是,经过来之前的那一次剧烈碰撞,电梯门已经有点变形了,原本紧密相接的电梯门此时有一条只能伸进半只手的缝隙! 我像溺水的人看到了救命的稻草一样,连忙用双手去掰它。但不知道是不是变形变得太厉害,我用尽了全力,也没办法将它移动半分。 一旁的铁娘芷见此,连忙过来帮忙,两人一人一边,四只手同时发力,却只是打开始一点点,但由于我们用力太猛,电梯又开始了不止地摇晃。 “你站中间去。”我对铁娘芷说了一起,然后取出了阴司令,必须要靠它,我才能打开这电梯门了。 “司入幽幽,阴气通神!何神不借,何鬼不劳?借魂幽合!急急如律令!” 随着我口决的说出,一股阴冷的气息在我身上弥漫开来,吓得铁娘芷不由地后退了两步,我不知道哥哥还能支持多久,所以也没有与时俱进铁娘芷的状态了,当下最重要的就是打开这扇门,逃出去。 请来阴司令中的阴魂上身后,我感觉身体变强了不少,再次尝试着打开那两扇门。虽然我阴司令中的阴魂是最低等的附身阴魂,但是对我的作用还是很大的,伴随着一阵刺耳的摩擦声,门终于被掰开了,但因为变形得太厉害,也只能将它掰到允许一个人侧身通过的程度了。 打开门后,我看见我们正在十三楼与十四层之间,胸口位置刚好就是十四层的地面,我第一时间爬了出去,然后回过头来:“过来,捉住我的手,我拉你上来!” 不知道是不是我请阴魂上身的时候模样有点恐怖,铁娘芷迟疑了一下,但是这时电梯又轻轻晃动了一下,她再也管不得这么多,连忙捉住我的手。 出来之后,我们两人都松了一口气,接着,我又往电梯井叫了一声:“哥,我们出来了,在十四楼呢。” “别乱跑!支持住,我上去找你们!”哥哥的声音刚刚落下,那电梯就好像突然失去了挂力一样,猛地往下掉,把我跟铁娘芷都吓了一跳。 “幸好出来得及时!” 我抚着胸口说道,铁娘芷点了点头,刚想谢我救她出来,但一抬起头,眼神就变了,她一脸惊骇地看着我的身后,脸色就变得煞白。 我靠! 不用她说什么,就看这眼神,我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头皮不由一阵发麻,但是怕归怕,终究还是要面对的,好歹我现在也是阴魂符身的状态,就算真的有鬼在我身后,也不至于会被搞得太惨吧!? 我在三分之一秒里给自己打了一通气,然后猛地一回身,右手像是闪电一样甩出,而我右手上,夹着一张符。 “急急如律令!” 在阴魂加身的情况下,我的速度无疑比普通人要快得多,转身就是刹那间的事情,而我手中的符纸,也在倾刻间发出金黄色的光芒! “丙戌化剑符”带着金光从我指间飞出,刺得我眼睛看不清东西,但我却能听见一声厉啸,这说明,我打中了!但是我还没有来是及开心,却感觉身体一冷! 我的这张符没有贴到这只鬼的鬼门,而是贴到了了它的脸颊上。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它的脸冒起了浓浓的青烟,那情形就好像跟一个普通人被硫酸泼了一样,原来就十分渗人的鬼脸变得理加恐怖,更加狰狞,但是这个时候,我也认出了这只鬼。 果然,她就是我在楼下ktv的洗手间里遇到的那只女鬼,当初的她像个普通的女人一样对着镜前补妆,而现在,却成了择人而噬的恶鬼,我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我的心里不由地生起了几分悲伤的感觉。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这句话原来放在鬼的身上,也同样有效。 但是我可怜她,不代表她也会可怜我,我那张符对她创成的伤害,那可不是说着玩的,只可惜没打中鬼门,不但没有了结了她,反而激起了她的怨气,就在我为那不着边际的东西伤感的时候,她已经停止了惨叫,飘到了我的身前! 当我看到那张鬼脸在我眼中无限放大,想要反应却为不及了,因为下一刻,一只冰冷的手已经掐住了我的脖子,紧接着,我被整个人提了起来! 正在我暗暗骂娘的时候,我身后的铁娘芷突然大发神威,“啊!!”的一声,将旁边的一个垃圾桶向那只鬼砸了过去。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能看到这只女鬼,但是注定她这突如其来的勇气没能对女鬼造成什么伤害,因为,鬼是无形的! 垃圾桶像穿过空气一样,穿过了女鬼的身体,“砰”的一起砸在了墙壁上,铁娘芷愣在原地。 不过,她的这一下不是一点作用都没有的,起码她尖叫的那一声分散了女鬼的注意力,而我,则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第二张“丙戌化剑符”,用尽全身的气力大喝道:“急急如律令!” 由于女鬼的手很长,我没办法直接将符拍到她的鬼门上,所以只能往她还掐住我脖子的手拍去。 但刚刚才吃过“丙戌化剑符”大亏的女鬼显然变聪明了,双手一缩,及时而灵活地闪过了我拍出去的符。我见一击不中,而她已经松开了我的脖子,当然是准备继续发威了,可这女鬼不进反退,我还没来得及拿出另一张符,就被突然冲上来的她给撞飞了出去,幸好角度有点偏差,不然我就直接掉进电梯井了。 这是我一直都想不明白的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们人拿东西去砸鬼的时候,对她一点作用都没有,但她去能接触到我们,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因为将我撞出去之后,她阴阴一笑,然后猛地转身就跑! 我猛地上前两步,却只能看着女鬼消失在眼前,因为女鬼的速度极快,三除两下就冲进了旁边的消防楼梯里面。 当然,这一点我们人类是永远无法媲美的,因为我们即使再快,也得打开了门再进去,但它却不然,直接往门一撞,就穿了过去,这种情况下就算叫刘飞人来追,那也不可能追得上啊。 虽然我此时有阴魂护体,但毕竟是个活人,是无法穿墙而过的,更何况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我贸然追上去,先不说我能不能追上,也不说我追上之后有没有办法对付它,就说我现在这样追上去,绝对是个愚蠢的选择,因为那相当于将铁娘芷一个人丢在这里了,她一个普通人,别说会不会有危险,就算没危险也能把她吓坏吧? 所以,我只能睁睁睁地看着女鬼消失,虽然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看着我无奈的样子,铁娘芷有点怯生生地问了句“你没事吧?”,也不知道是还在后怕,还是我此时的样子太过恐怖,我总感觉她的表现有点不正常,好像下意识远离我一样。 我摇了摇头,看了看一眼,确定她也没有什么事之后就四周环视了起来,虽然那只女鬼已经走了,但是我不能放松警惕,要不然她悄悄回来杀我个措手不及就麻烦了。 看了几下,没发现什么异样,消防楼梯的门后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我想是一惊,但旋即就放下心来了,鬼走路是没有脚步声的,因为它们一般是飘着走的,就算在地上走,也不会发出脚步声,因为它们是类似能量一样的存在,在阳间,除了鬼煞之外,其它鬼都是没有实体的。 这么说来,传出脚步声的只会是人,不会是鬼,这个人的身份,也呼之欲出了,不过虽然如此,当那脚步声停在门后的时候,我还是不免有些紧张,直到门被推开,我看到那一张熟悉的脸,才真的松了一口气。 “哥!” “嗯,我在,你没事吧?”哥哥第一时间上下打量了我一翻,看到我那狼狈的模样不禁暗暗皱眉。 我连忙摇了摇头,问他:“不用担心,没什么事,主是狼狈一点,哥,你怎么知道我们出事了?” 第七十二章 脱鞋 哥哥听了我的话后,脸色一正,对我道:“这东西果然难缠,之前我发现了它的气息,就进去察看,谁知道怎么找都找不到,反而的到一声巨响,我就知道是你们出事了。” 说到这里,哥哥转头看了我一眼,皱眉道:“小封,你身上阴气怎么这么重?” “嗯?” 我这才想起我还在阴魂附身的状态,连忙退了出来,将那只阴魂重新封印回阴司令中,但这个动作,却让哥哥的脸色一片苍白。 “小封你。。。” “哦,是这样的,我刚刚请了阴魂上身,不然的话,在电梯里可就。。。”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哥哥打断了,他用一种我前所未见的严肃表情问了我一句:“你当了阴司?” 说实在的,他那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我心下一惊,但还是点了点头:“是的,我身上的两仪之眼已经开了,我、、、” 刚听完我的第一句话,哥哥就没有心思听下去了,他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很的笑容,像是自嘲,又像是埋怨,反正就是不怎么正面,我在这个笑容里完全看不出来正常笑容所代表的愉悦。 只听见他喃喃自语道:“命运弄人。。。命运弄人啊。。。” 这一瞬间,我好像感觉这个比我大不了几岁的哥哥是个阅尽世事的老人,他的眼中是一种近乎绝望的无力,让我一时之间有点不知所措。 “这事情,他知道吗?”哥哥突然问道。 我摇了摇头:“还没告诉爷爷,也就这些天的事,但我这些日子一直联系不上他,哥,到底怎么了?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哥哥有点唏嘘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像小时候那样,用手指括了括我的鼻子,但是这个熟悉的动作,此时却多了几分无力感,他缓缓开口道:“没事,或许,这是最好的选择了,只是毕竟他谋划了那么多年,真不知道当他知道的时候这个事实,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我成为阴司会对爷爷有影响?什么谋划?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就连什么两仪之。。。” 我的话还没说完,却又再一次被哥哥打断了,他十分认真地看着我:“有些事情不是他不想告诉你,而是现在的你不适合知道,你相信他,还有我吗?” “当然相信!”我想也不想地回答道,一个是自己的亲爷爷,一个是从小到大都一直保护着自己的哥哥,我又怎么会不相信? “相信就行了,无论是我,还是他,都不会害你,你记住这一点就好。” 说实在的,我不喜欢他说这句话的方式,有点像交待遗言一样,而且我也很不喜欢什么事情都被蒙在鼓里的感觉,但是他却没有给我机会再问下去,他转过头看了身后的消防楼一眼,对我说:“走吧,我先送你们下去。” “可我能帮你,我是阴司!” 我连忙对他说道,我之所以选择成为阴司,就是不想躲在爷爷的身后,我想帮他,而现在,虽然我不知道爷爷在我背后到底谋划了多少,但现在看来,乌圣唐,这个跟我亲如兄弟却称爷爷为“他”的人,一定有参与其中,而他们,不会害我,所以这个时候,我同样不会站在他们背后让他们孤军奋战。 听了我的话,哥哥他有点意外地看了我一眼,沉默了数秒,然后方才露齿一笑:“小封,你真的长大了。” 我总觉得这句话不像字面那么简单,但却不知道他意指谓何,不过哥哥笑起来很好看,在我的记忆中,他很少笑,更加少像现在这样笑得露齿,看见这个笑容,我莫名心安。 “走吧,我们兄弟俩去会会这只鬼!” 说完,不等他反对,搭着他的肩膀就想往楼梯走去,但他却没有要动的意思,我还以为他还是不允许我跟他一起,刚想说话,他却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出声,我这才发现,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铁娘芷的身上。 哪怕铁娘芷是比汉子还要汉子的女性生物,被他这样一盯,也变得不好意思了起来,我看见这要,刚想提醒他一下,但他却突然冒出一句话:“把鞋子脱掉。” 我先是一愣,然后下意识向铁娘芷的鞋子一看,只见她那警服长裤下穿着一双鱼嘴高跟,裸露出来两个精致的小脚头,上面套着一双丝袜,正在灯光下闪着诱人的光芒,我心想,哥哥怎么突然提出这个要求? 铁娘芷也是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哥哥,但哥哥却是眉头一皱,冷冷地重复了一声:“把鞋子脱掉!” “哥!你这是。。。” 我有点看不过眼,刚想说让他别吓唬人家一个小姑娘,虽然那小姑娘是条“汉子”。 但我的话还没说完,却被哥哥打断了,他一拉我的手,退出两步,然后冷冷地盯着铁娘芷:“最后一次!” “为什么啊?” 铁娘芷有点脸红地问道,哥哥一听,却是冷冷一笑:“看来你是想魂飞魄散!” 哥哥此言一出,铁娘芷脸色一变,变得阴森了起来,那张我已经算是熟悉的脸上浮现出一个阴冷的笑容:“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当然不知道,我只是提防,可你的反应告诉了我。”哥哥脸无表情地说着,身体却不微微向前,隐隐有将我护在身后的感觉。 听着两人的对话,我更加迷惑了,但是很快我就知道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不是因为我想到了什么,而是因为我看到了铁娘芷的眼睛突然之间没有了眼白,而她那阴冷的笑容,却越发诡异。 鬼上身! 这个时候,我终于想起了为什么哥哥能提前知道铁娘芷有问题,在爷爷的一个故事里说过一句话:“被鬼上身的人,都是踮着脚尖走路的。” 人的脚跟底下有一个大穴,是专门让人能接地气的,如果这个地方被鬼垫了脚跟,那就是换了阴体,就是鬼上身所以说穿高跟鞋的女的最容易被鬼上身,哥哥防的就是这一点,在他的屡次要求下,铁娘芷依旧没有脱下高跟鞋,就是怕被我们看出来。 “看来,你们还有几下子,不过那又怎么样,大乱将起,汇泰广场只是一个起点。你们阻止不了。哈哈哈哈。。” 说完,这厮猛地往我们扑来,我下意识后退几步,但我身前的哥哥却如同一道墨绿色的影子一冲而上,撞向了铁娘芷。 铁娘芷在女鬼的控制下,速度已经超过了人类的极限,电光火石间,双手探出十余次,但每每都被哥哥化解去,我看不清楚哥哥的动作,但是只看那影子,就看出几分玄妙的意味,这让我不禁更加好奇,在这六年里,他到底经历过了什么。 就在我为哥哥的变化而吃惊的时候,他不知道怎么的,一闪身,竟然飞快地去到了铁娘芷的身后,双手一扣,死死将铁娘芷的双肩扣住,接着提膝一顶,铁娘芷被压着半跪在地上。 “小封,阴司的天衍拘魂符你会吗?”哥哥双手死死按住铁娘芷,抬头问我。 “不会,《百鬼录》里的符可以吗?” 我成为阴司也就几天的时间,能够用阴司令借魂上身已经很不错了,阴律司是给了我一本《符典》,但除了师父曾经教过我的梦魂符之外,我一个都没学会,也幸好我本身就是活人,不像师父是死后才当的阴司,不然我连借魂都用不了,因为像他们那样是要给自己上一张“借魂幽合符”来保护自己离阳之体不被侵噬的。 “不行,那只厉鬼现在已经附在了这女警察的身上,如果用百鬼录的符可能会逼急她的,你过来按住她!” 我连忙照做,换手之后我才发现这也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也不知道是铁娘芷自身休格好还是因为她身上那只厉鬼的原因,她挣扎的力气很在,我基本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太阳穴因为用力过猛而突突地跳着。 幸好哥哥没有浪费多少时间,他脱下了身上的迷彩服外套,里面竟然画着符文,这衣服就是一张符! “道心之烈,如日光芒,疾文书咒,威不可挡,邪魔尽除,万鬼伏藏,无极无道,急急真律令!” 他将符文放在铁娘芷的正前方,口中念念有词,紧接着,铁娘芷马上开始了更为剧烈的挣扎,同时,她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还一边流口水! 这可将铁娘芷在心中的美好形像给毁去不少,要知道此女虽然性格让我十分不喜,但论模样来说,她可绝对是个大美人,天生一幅好皮囊,可此时却像个瘨疯发作的傻子。 看到铁娘芷这样,我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减了些,但却被她逮住了机会,身子一窜,就挣脱了我的钳制,往身前的哥哥扑去。 哥哥冷哼一声,一拳直接击出,铁娘芷发出一声惨叫,连退数步,却恰恰退到了我的身前。 我还来不及反应,她的脸兀自一转,没有了眼黑的一双怪眼盯着我看,我顿时被一股凉意包围了起来。 第七十三章 怨气 “去死!!!” 铁娘芷用一种根本没办法形容的冷漠语气冲我喝道,我从来没有想像过,一个人的语气可以如此生冷,就像来自九幽的怨咒一样,令人不寒而栗! 我暗骂一声,这年头,连鬼都知道欺软怕硬的道理,这死娘们,打不过我哥就来欺负我? 可惜,你失算了,不过,我可不认为自己就是软蛋! 怒意的驱使下,我用尽了全身的力量,猛地一拳打出去,但是下一秒,我又想起这一拳是直接打在铁娘芷身上的,于是连忙收劲。 可是,我怜香完全是因为我人好,这可不代表女鬼也会惜玉。一见我收手,铁娘芷脸上的笑意更加阴冷了几分,我心道:完了,她身体里那家伙就是料中了这一点,所以才向我扑来的。 由于匆忙收力,我不仅没能打到她,自己身休还因为力气用老而猛地一踉跄,差点没直接扑倒在地上,按我们的话说就是“差滴扑街。” 幸好,我还是收住了脚步,但紧接着,我的手臂处传来了一片冰凉的感觉,原来我的右手已经被铁娘芷给握住了。 铁娘芷此时的力气出乎寻常的大,我想要抽回来,却被捉得死死的。 “桀桀桀。。。”阴冷的笑声从她的口中发出,我还来不及惊慌,她的小嘴一张,猛地变成了血盘一样的大口,往我手臂一咬! “啊!” 我艹,这疯婆娘属狗的啊,咬人这么疼! 我再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用力的一拳打在她的脸上,想把她打开,但是她根本没有丝毫的动作,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鲜血从我臂上几乎是喷涌一般溢出,实在难以想像,她那看起来小巧的嘴竟然有这么大的杀伤力。 不过看见血的那一刻,我就有了主意,我猛地一咬舌尖,血腥味在口腔弥漫,然后,一口带血的唾液笔直地吐在了铁娘芷的脸上! 这已经是我不知道第几次咬舌头了,这动作说得简单,咬舌头疼得要死,要知道平时吃饭碰一下都痛得要命,更不要说猛地咬出血了,那感觉,真tm谁试谁知道! 不过有句话说得好,付出和收获是成正比例的,我这一口血喷上去,只听见“ 嗷~~”的一声惨叫,下一刻,铁娘芷的身体就出现了重影,一只鬼影从她身上脱离而出。 接着,铁娘芷整个人就跟失去了气力一样,瘫软了起来,我一把抱住了她,目光却看向那鬼影,这一下我看得真切,这位主正正是刚刚逃进了消防楼梯那一只厉鬼! 想来我当时满心戒备,就是怕它绕回来,原来它真的已经绕了回来,还无声无息地上了铁娘芷的身,真是狡猾,若不是哥哥他心思细腻,恐怕我们已经着道了。 一看那只厉鬼从铁娘芷身上离开,早就在一边等着的哥哥一箭步上前,他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张黄色的符纸,猛地朝厉鬼掷去。 那符纸看起来轻飘飘的,但这一掷,却是飞得不慢,至少比那女鬼飘是要快,就在女鬼即将穿墙而逃的那一刻,那符贴到了它的后脑勺。 黄光大盛间,又是一声惨叫响起,接着那女鬼的身影消失不见。 “魂飞魄散了?”我有点不确定地看向哥哥。 哥哥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她逃了,中了伏魂天干千口符还能逃,这只鬼不一般。” “伏魂天干千口符?”我没听过这种符,无论是在阴律师的《符典》中,还是《百鬼录》的那些符中,都没有这种符,但听哥哥的语气,这张符好像很不简单,于是的就问他:“这符很厉害?” “嗯。很霸道的方外之符。”哥哥点了点头:“这是他教我的。” 方外之符我曾听李志成提起过,它是指那些非道家的创的非正统灵符,从某种意义来说,我身上的《符典》上每一种符都是方外之符,因为它并非道家所创。 但一般人们说的方外之符,指的是那种不被认可的灵符,这种符来路不纯,不像道门的灵符那么纯粹,创符者三教九流都有,所以方外之符的作用五花八门,什么类型的都有,但是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格外的强大,或者说霸道。 我听哥哥这样一说,不由又好奇起来,爷爷竟然也会方外之符? “哥,爷爷他到底是什么人?你们到底要瞒我到什么时候?”我十分不喜欢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虽然我相信他们不会害我,但还是很想知道这一切。 哥哥看了我一眼,没有接话,而是将话题引到铁娘芷的身上:“她现在这个样子,最好先送去医院,我送你们下去吧。” 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平静地说道:“不想说可以不说,不需要赶我走,爷爷虽然没有告诉过我他的身份,但从小到大,我在他身上学的东西可不少。” 在我真正认识爷爷的不凡之前,在我眼里,他一直是个赤脚医生,而我这句话的意思是,我在爷爷身上也学到不少医学上面的常识,能看出来铁娘芷现在的情况,并不需要去医院。 大概是我从来没有用过这种语气跟他说话,所以当哥哥听到我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十分意外,沉默几秒之后,他方才点了点头,眼中露出了几分欣慰的光彩,我想他是在欣慰,我终于不是那个什么事都习惯躲在他身后的小毛孩了。 “好吧,既然你坚持,那就一起闯这个鬼穴吧。”哥哥说着,将那件掉在地上的迷彩服拣了起来,披在铁娘芷的身上:“这件衣服上的灵符能保护她不再被鬼附身,你可以将她放在这里,等我们搞定了再过来带她下去。” 我没有反对,这是最好的提议,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我无法预料,带着一昏迷的警察绝对是个累赘。 将铁娘芷放在墙边之后,我皱着眉头看了看被咬到的左臂,这时才发现这个伤口已经乌黑一片了,不像普通创伤。哥哥说那“辛子纳气符”对这种伤口有妙用,于是我拿出了早就拓印好的“辛子纳气符”,往伤口处一拍,符纸好像上了胶水一样紧紧贴在我的手臂上,同时释放着一种非凉非热的气息,瞬间,我的痛疼骤减几分。 “走吧,千万要小心,这里并不简单。”哥哥说完,首先转身走了,我愣了一下,不知道他为什么朝那个方向走,因为那女鬼分明不是往那方向离开的。 看他认真的样子,我没有发问,慢慢地举步跟着他朝更深处走去,一双耳朵几乎竖了起来,想要留意每一间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有没有什么异样,但走到了尽头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刚想问哥哥是不是走错了的时候,他突然停住了脚步。 我神色一正,连忙做好一切的准备,双目如虎一样环视四周,却依旧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哥哥没有理会我的疑惑,他盘腿坐了下来,然后跟个和尚一样双手合十,念起了一段我听不懂的咒语:“南无阿弥多婆夜,多他伽多夜,多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毗,阿弥利多……” 就在哥哥开始念咒的时候,四周终于有了动静,但却不是有鬼出现,而是那走道的灯一闪一闪了起来。 我们所处的走廊位于这大厦的中间,两边跟前面都是办公室,虽然现在是大白天,但被那些办公室隔绝了阳光之后,这里十分阴暗,此时天花上的灯盘不断地闪烁,我们周围的环境不断地在光于暗中交替,情景十分诡异。 看见这种情况,我当然更加不敢掉以轻心,又手紧紧握着阴司令,那张小巧的牌子传来的沉甸甸的手感让我暗暗心安,但是这种安心的感觉没有维持多久,我的全身被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 对,是颤抖,但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冷!一种前所未有的冷意笼罩着我,我第一时间虎视四周,却没有如我意料的那样,看到刚刚逃掉的那只厉鬼。 我暗骂了自己一声,认为这是我的心理作用,但是下一刻,我就知道自己错了,这种凉意并不是心理作用,而是真真切切的生理感受,因为,我已经看到了令温度骤降的元凶。 那是一道道幽红色的轻烟,丝丝袅袅地不断扭曲变化,散发着极凉的寒意。 这些轻烟,在不知不觉得将我们两人包围了起来,每靠近我们一点,我就感觉身上的寒冷更严酷了几分。 到最后,我甚至感觉自己就置身在一个冰力全开的大冰箱里,肌肤的表面都结起了白色微霜,面部微微发麻,同时,身体更个关节处更是传来了轻微的刺疼! 这是二级冻伤的初步表现,而南方的九月,是有名的“秋老虎”---热死人不偿命的主,又怎么会有这么强烈的寒意呢? 一切,都是那些幽红色轻烟搞出来的,这个时候,就算我再菜鸟,也能知道,这是怨气。 但是,我却没有听过红色的怨气,这到底是要多强的厉鬼才能发出这种如此冰凉的怨气? 第七十四章 风水局? 怨气,说简单了就是怨恨的情绪,这东西普通人也有,但如果放在鬼的身上,那就不同了,它算是鬼的根本。 正所谓“无怨不成鬼”,没有怨气的鬼最多算个游魂,在《百鬼录》都排不上号,说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市井小市民,没权势,没财富,还没力量。反之,有怨气的,大多都是可以兴风作浪的大人物。 这也就是说,怨气的程度,往往代表着一只鬼的强弱。 哥们我虽然只是一个菜鸟阴司,但毕竟也算是跟鬼煞级的主有过较量的牛逼人物,又曾下过地府,见识非普通吃阴间饭的家伙可比,可是,我却依旧没有见过,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过红色的怨气。 这一下,我慌了,我不知道爷爷给我的那张红符是否能保住我的性命,我也终于有点明白了,为什么这个“汇泰尸场”存在了这么久,却一直没有人管的原车。 其它人不出手还可以理解,但连毛易亘都不管,就显得不太正常了,因为这是人的职责,不仅是阴司一职带给他的责任,而是那家伙根本就当降妖除魔是自己份内事的主,他又怎么可能放任不管呢?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也没办法解决这里的事情。 这个念头一升起来,心里的恐惧更是不自觉地漫延,没错,是恐惧,而不是害怕,那是一点底气都没有的绝望感觉,这让我不由得将所有寄望都放在那个由小到大都会保护我的人身上。 可我转眼一看,哥哥他还是在念着那不知道名字的经文,虽然眉头越皱越紧,却没有半点起身的迹像。 我唯恐生乱,连忙走近他几步,怕突然出来个什么东西偷袭他,毕竟现在的他没有半点提防。但我才走了两步,突然感觉鼻尖一凉,紧接着,鼻尖处就传来了刺痛感。我连忙伸手一摸,原来是一滴漆红如墨的水滴滴在了我的鼻尖。 我抬头一看,走廊的天花板上已经布满了一层像墨水一样的水迹,我暗呼一声:“糟糕!” 常言道:怨气化水,至邪阴秽。指的是如果一只厉鬼身上的怨气能够化成水,那么这只厉鬼就是至邪的存在,到底有多强我不知道,但起码应该比我上次在医院看到的七星伴月,哦不,是七阴伴煞要强。 我更加警惕地盯着四周,唯恐那只强大的大的厉鬼突然杀出来,不得不说,这是一种煎熬,明知道有鬼,对方却一直没有出现,我倒情愿它立马就崩出来,打不过我顶多逃呗,不用像现在这样,感觉像是等死。 哥哥的口还在不断的张合着,细不可闻的经文不断从他的口中传出,但我却没发现这经文有发挥什么作用,那怨气如旧,四周也冰冷如故,直到我听到一阵凄凉的笑声,四周终于有了变化,只不过,是变得更冷了! 我心道:终于来了! 只见那丝丝袅袅的怨气在一瞬间,像是疯掉一样,全部往一个地方涌去,一道人影渐渐在我的眼前浮现,那些怨气全部钻进行那影子身上,影子越发凝实,我终于看清了影子的模样。 又是她,那个上了铁娘芷身,又差点将我们害死的补妆女,但是,现在的她却跟先前大有不同,先前的她虽然也狰狞恐怖,但跟现在的她比起来,简直就是貌美如仙! 现在的她脸上布满了红黑交错的鬼纹,一双红唇艳红若血,但上面却布满了大小不了的小洞,那洞中一条条蛆虫一样的物体在轻轻蠕动,红的,黑的,白的,什么颜色都有,看起来渗人之极。 看了看哥哥,他还是纹丝不动,一脸正色地诵着经文,我已经顾不上太多了,本着先下手为强的原则,阴司令一紧,咒语念出:“司入幽幽,阴气通神!何神不借,何鬼不劳?借魂幽合!急急如律令!” 我发现经过了这些日子的磨练,我这一系列的动作竟然已经很流畅了,阴魂上身花一一秒不到的时间,同时,我取出为数不多的符纸狠狠地朝她拍了出去。 但就在我有所动作的时候,她已经朝我飘了上来,那速度,就像金庸笔下的东方不败,几乎是一瞬间,就到了我的身前,我拍出的 那张符直接拍在了它的胸口上,手上传来了一阵冰凉柔软。 我愣住了,不是因为她竟然好像一点事情都没有,而是因为,这是我第一次摸女性的胸部! 我忽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没想到这第一次胸袭的对象竟然是一个女鬼。。。 但是我知道现在也不是想这些事儿的时候了,我这才想起我的符还没有真正生效,连忙大喝一声:“急急如律令”! 这时,它终于发出了一声惨叫,胸口不住的起伏着,一道冰冷的气劲直接将我弹了出去,我凝神一看,它那满是鬼纹的脸顿时出现出了极其痛苦的表情,恐怖的嘴夸张地大张着,发出难听之极的喊声,但是就不见它有要挂的迹象,反而身上的怨气越发强烈。 就在这个时候,我眼前一花,一道人影飞掠而过,冲到了我原先站立的地方! 是哥哥! 只见他用一种我难以以理解的速度一拳挥出,带着残影的拳头狠狠地轰在了那女鬼的脑袋上,这一拳颇有当初我师父那手撕厉鬼的威势,以至于那女鬼直接被揍飞了,重重的摔在了墙上。 接着,哥哥右手一提,在我眼前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大喝一声:“临!!” 随着他这一声大喝,他的手上突然金光大放,他的拳头变成了像是用金做成的一样,坚硬且耀眼。下一刻,我看到了一个更加难以理解的情景,他的拳头上出现了一个八卦一样的图案,但跟普通八卦不同,里面的那两点并不是圆,而是两个旋转着的“ 卍”字! “卍”是佛家的代表,而太极,却是代表着道家,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道法体系,却同时出现,这是我这个菜鸟阴司无法理解的。 不过我无法理解,不代表那只鬼不知道这一招的厉害,只见它刚看到那个八卦,就“嗖”的一声钻进了墙里,消失不见。 正当我以为哥哥会追上去的时候,他猛地转过头:“快,找回那个女警察,离开这里!” “啊?”我愣了一下,哥哥却已经拉起我的手往我们来的方向跑去,余光中的他,脸色苍白如纸,我这才知道刚刚他的表现虽然强势,但也不是表面上那般轻松的。 我们的速度很快,再转个弯就要到消防楼梯旁了,但一转弯,我们两个人脸色都变了,因为被我放在墙边靠着的铁娘芷不见了踪影,而原本披上她身上的迷彩服也被扔到了一边,地上还有一摊显眼的血迹! “你先下去,我去找她!” “不行!” 我快速而坚决的回答让哥哥一愣,他看了我一眼,然后道:“这里没有我们想像中简单,这是一个局,风水局,这里的极阴极邪是人为制造出来的,作用是抬起这个商业中心的气运,这里死的人越多,他的生意做得就越大,听说之前有个高人来布了个局,断了这个副作用,但是最近应该发生了什么变故,局中的怨气重新散发了出来,所以才会死人。但死掉的人吸收了这局中的怨气,绝非寻常厉鬼可比,就算爷爷的符也未必护得住你,所以你必须得离开。” “既然这样,我更加不能离开了,哥,你已经受伤了,不是吗?” 风水这词我并不陌生,爷爷满嘴跑火车车的时候就曾多次提到过,以前我不太相信,当知道了他的神秘之后,我确定爷爷在风水上肯定也有一定的造诣,同样神秘的哥哥自然也能看出这风水局的危险,这让我更加担心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我有保护自己的办法,但却没办法护着你,听我的话,你的性命远比你想像中重要,而且,你别忘记,你现在阴司!” 我现在是阴司,那意味着我如果真的死掉的话,就连魂魄都没有了,这句话让我莫名一惊,但是,我还是不可能让哥哥去独自冒这个险,这不是小时候被其它孩子欺负的事情,这是分分钟没命的险举,我虽然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有多强,但是看他刚刚急着拉着我离开的样子我就知道,他自己也没有把握,所以我绝对不能丢下他! 于是,我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坚决地摇了摇头。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却突然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女声:“乌封,快走!” 哥哥以为是铁娘芷回来了,马上转头环视四周,但周围却空无一人,而我则奇怪的看了看我那个早已经停止不动的手表:“怎么了?” 赵思梦的再一次出现让我有点奇怪,上一次在军训基地的时候,每当我有危险,赵思梦总会第一时间提醒我,但在进入汇泰广场以来,她一直都没有动静,我原以为鬼也是需要休息的,甚至有可能是鬼也会来例假,不方便露面? 但现在却又突然冒了出来,可为什么能露面又不早出现呢? “那只鬼,又来了!” 赵思梦当然不知道我的想法,她用带着恐惧的声音回了我一句,接着就又没有了动静,下一刻,我听到一道清脆的声响,那是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 “咯。。。咯。。。咯。。。” 很慢,但每一下都敲到了我的心上。。。 第七十五章 交谈与真相 听到那脚步声,哥哥的脸色也变了。 很明显,这是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的声音,而这已经被封锁的汇泰广场里,穿高跟鞋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铁娘芷。但是,赵思梦刚刚却说了,来的是鬼,这意味着什么,大家都清楚。 那只鬼再次上了铁娘芷的身,在那迷彩服的保护下,它都能再一次附身,这足以证明它的不简单。 哥哥踏出一步,像先前一样,将我护在了身后,并对我说:“我刚刚想破了那风水局积压着的怨气,却被这只鬼得益,吸收了那些怨气后的它更加厉害,所以这次附在这女警身上必然会更难对付,你要保护好自己。实在不行就跑。” 说这句话的时候,哥哥是背对着我的,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却从语气中听出了他的坚决。正在我不知道说些什么来回应的时候,脚步声停了。 我抬头一看,原来那死娘们已经走到了我们身前不远,正在与哥哥对峙着。 铁娘芷是个美女,这是无可否认的事实,但此时的她,却怎么看都怎么渗人,脸上满是血污,还有若隐若现的鬼纹,那张嘴虽然没有那女鬼本身那么恐怖,但也变得十分之大,就好像被硬生生撕裂开来一样,最恐怖的是他的眼睛,一片惨白,但中间却有一个血色的小点,比针头大不了多少,被那目光一盯,我整个人如坠冰窖。 不过哥哥现在的模样也没有好上多少,一张脸白如纸,仿佛随时会倒下一样。 两人都没有说话,那气氛紧张到极点,但是看得出来,那只附在铁娘芷身上的女鬼对哥哥还是有所忌惮的,虽然看似嚣张,但却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距离。哥哥也没有急着出手,但我却看到了缕缕的轻烟在他身上缓缓流转。 与对方那血红色的怨气不一样,哥哥身上的轻烟没有任何颜色,就像不存在一样,我想之所以我能看得到,应该是两仪之眼的原因。我还感觉到,随着这些轻烟的不断流转,哥哥的状态似乎越来越好,突然间,我像是明白了什么。 在我的印像里,哥哥是个干脆利落的人,他奉行的绝对是先下手为强的道理,很少会像现在这样浪费时间跟对手对峙的,除非,他在拖延时间。 “我们见过,你记得吗?”我突然站了出来,对那女鬼说道,为的就是不让它发现哥哥正在拖时间来恢复力气。 “当然记得,小冰还问你借烟了。”铁娘芷扫了我一眼,她身上的女鬼开口回了我一句,但马上又将注意力放回了哥哥的身上。 我想了想,闲聊未必可以让它心散,最好是说一些她比较在意的事情,就朝他问道:“你们是朋友,为什么要害她?” 果然,这个时候她的脸色变了变:“不是我害的她。” 但是她这话却让我有点奇怪:“不是你?可那天你跟她一起,然后她就死了,还是跟你同样的死法,难道不是你在工替死鬼吗?” 铁娘芷裂嘴一笑,带着嘲笑地反问道:“如果我在找替死鬼,她已经死了,为什么我却还没有去投胎?” 是啊,如果之前那个女孩真的是它为了找替死鬼杀的,为什么那个女孩已经死了,而她却还在这里?这不符合常理啊,因为所有的厉鬼找替死鬼都是为了让自己顺利投胎不用再做孤魂野鬼的啊。 可是,如果不是她杀的那女孩,那到底又会是谁呢?我将这个问题说了出来,铁娘芷的脸上闪过一丝凄然。 “要怪,就怪我们命不好吧。”她幽幽的吐出这句话,却不再言语,我还想追问什么,却又怕刺激到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令我意外的是,哥哥这个时候竟然开口了:“如果我没猜错,小封口中说的那个女孩,跟你同年同月同日生吧?” “嗯。”铁娘芷的脸上露出了追忆的神色,连那渗人的感觉都减淡了几分,应该是那只女鬼的怨气平淡了些许,她喃喃自语地说道:“我们不仅同的同月同日生,还在同一间医院同一间病房被接产,她还是我的邻居,所以由小到大,我们都形影不离,那天她刚进这大楼,我就已经感觉到了,但我却不能提醒她,要是知道她。。。早知我就算吓,也要把她吓走。。。” “这么说,这凶手的确另有其人?”我看她样子不像作假,哥哥也没有反驳,不由相信了她的话。 但哥哥却面无表情地说:“你只说对了一半,凶手的确不是她,但却也不是别人,因为凶手不是人,而是这幢大楼。” “这幢大楼?”我被哥哥的话给镇住了,房子也能杀人? “准确的说,是这幢大楼里的风水局将她们杀了。”哥哥给我分析了起来,原来风水之术比我想像之中还要玄妙,它就像是一把双刃剑,能够帮人,也能害人,无论是眼前这个附在铁娘芷身上的女鬼,还是五年前死去的华子他姑姑那些人,都是被这风水局给害死的。 当初这广场承建之时的确挖出了不少棺材,但真相却跟华子告诉我的有所不是,那个些棺材被挖出来之后,并没有被运走,而是在一个道行不浅的风水师的指点下,分别埋在了地基的各处,以那些棺材中的晦气构成一个邪门的风水局。 这些事情当然不是当着那些工人面做的,所以这件事情也没有什么人知道,本来如果没事,这风水局虽然布得有点不道德,但也不算十分的丧尽天良,只要大厦建好,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可问题就出现在第一个死去的工人身上,那工人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平日里算不上无恶不作,但也是绝对自私自利的那种人,不到中年就死了,自然心生怨气,而恰恰那时风水阵初成,虽然做了掩饰,但毕竟还没封起来。 那些怨气跟风水局本身的晦气混合,整个风水阵就发生了变异,那变异我不知道怎么去表达,就是相当于这个风水阵活了过来,然后开始害人。 随着害的人越来越多,它的力量就越来越强,即使到了后来大厦竣工落成,也没有停止向普通人下手,而原先布下此局的风水师想管也管不上了,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所以此处就成了闻名一城的凶地。 直到那位首都来的高人指出一法,用首层那些店铺的正气镇住风水局,不让它作恶,方才有了这一两年的平静。 但好景不长,这始终不是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那风水局只要存在一天,这地就说不上真正的安全,女鬼的遭遇就是最好的证明。 那高虽然布了一个局中局来抗衡原有的风水国,但是这风水阵毕竟还是存在的,而且对八字属阴的人有着极大的影响,虽然一般情况下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但恰恰有个八字属阴的家伙时运不佳,又在晚上跑来这处,那很容易就会着道。 说到这里,或许大家都猜到了,这两个死掉的女孩,就是跟我奶奶乌海棠一样的存在,八字属阴。化妆女加班当天刚好跟男友分手,又深夜加班,在这种情况下,心情跟精神不好那是必然的,而偏偏一个人的阳气与精神又有着微妙的关系,心情郁结的情况一,阳气会有所减弱,才会被那风水阵所控,枉送性命。 而抽烟女也是一样,她本就因朋友的死而大受打击,再加上喝了不少酒,一来二去没能逃一劫。 得知真相的我有点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为什么这里还不被拆掉?” “拆掉?呵呵,不会的。因为这个风水阵的存在,就算这里亏钱,他其它的生意一样能赚得盘满钵满,换作是你,你会把它拆掉吗?”女鬼对我说道,看向我的目光带着嘲弄。 “那有关部门就不管吗?” 这一次接过我话的是哥哥,他摇了摇头:“不会管,也管不了,一方面是这种东西无根无据,除了真正懂的风水的人,谁会知道?再说了,现在这个社会,死点人很正常。” 哥哥的话很尖锐,但也很有道理,现在事事都讲究法律法规,总不能说你这里死的人太多就要拆掉吧?这样谁会信,谁会服?所以这事不是没人想管,而是没办法下手去管。 而且,往阴暗点的方面去想,就算能管也不会有人去管,这种商业中心的老板绝对是大财主,他的存在多少能对经济有不少的促进作用,至少可以解决一部份的劳动力,而普通人,呵呵,哪顾得了这么多呢,现在这个社会,最不缺的就是人。 “那不拆掉,关掉总行了吧?这样下去还不知道会死多少人呢!”我依旧接受不了这个答案,或许是因为我天真,但我总是坚信这个世界有美好的一面。 我这句话说出来,附在铁娘芷身上的女鬼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这一眼,没有嘲弄,我感觉这是它每一次正视我。 第七十六章 阵灵 女鬼看了我一眼,然后十分认真地问了我一句话:“如果这是你的产业,你会将它关掉吗?” 我愣了一下,然后同样认真地点头道:“会。” “那你是个好人,可是,这个世界上好人不多了。” 女鬼的话让我再次微微愣神,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什么好人,但是像这种事情,我真的做不来,或许是因为我对生命有种本能的敬畏吧,以别人的性命来兴旺自己的生意?钱真的那么重要吗? “关了这里,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哥哥再一次接过话题道,虽然这句话说得上是惜字如金,但我还是明白了他想表达的意思---风水一学讲究阴阳调和,这处本就不是什么好地,是凭那个风水局聚拢的气运,如果这里不再营业,也就没有了人气,没有了人气就带不来阳气。 正所谓“孤阴不生,独阳不长”,不用多久,这风水局自然就会失效,甚至彻底沦为一处凶地。 不过在我看来,既然已经关门,那就算真的变成了凶地那又何妨,根本就不会有人进来,那就代表这里就算再凶,也危害不了人们,这也是好的。 当然了,如果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破掉这个风水阵。 于是,我就问哥哥有没有办法破掉这个局,哥哥没有马上回答,应该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倒是那女色接过话来了。 “要想破局,其实并不难,只要将那风水阵中所有阴煞之气抽空就行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那阴煞之气构成复杂,有晦气,有阴气,有还有这么多怨魂的怨气,不是谁都能消受的,要抽走它的确不难,但是抽走它的人必然要承担阴煞之气噬体的痛苦,就算是得道的高僧或者道士,都无法消受,最好的下场都会百病缠身,严重的甚至可能会彻底沦为一只人身恶鬼。” 所谓的人身恶鬼其实不难理解,大概概念就相当于一个恶鬼上了普通人的身,但是前者是本人的灵魂变鬼,而不是有外鬼附身,由于契合度的不同,人身恶鬼的破坏力远比后者要大,而且收拾起来也麻烦。 这阴煞之气的确是个大问题,按这样说来,只有鬼还有地府的工作人员能轻易抽走阴煞之气不受影响,但是这个风水阵的虽然阵心为怨气,但风水阵本身却是正气,对阴气有着压制的作用,阴司进来此地之后道行起码减去八成,这样一来,整个地府也没有几个人能在只有两成状态下抽空这些阴煞之气,至于鬼,更没那闲心来舍生取义了。 经哥哥还有那只鬼的双重解说下,我也明白了当年那个高人的难处,更加理解为什么他只用风水局中局来压制住本身的怨气,而不是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这样说来,这里的问题还真是没办法解决了?”想到这里,我不禁有点无奈,摆在面前的就像一个死局。 哥哥回过头看了我一眼,对我说:“这个世界本就不是什么问题都能解决,更不要说一劳永逸的解决办法了,不然的话,阴司殿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这句话信息量有点大,我好不容易才消化了过来,哥哥说得也对,如果世界上有一劳永逸的事情,那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厉鬼不断出现了,那我们阴司也不再有存在的价值。 冥冥之中总有天意,主宰着一切的运转,有些东西不是我们想要解决就能解决的。 哥哥这个时候好像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重新将目光投向了铁娘芷跟她身上的女鬼,淡淡说道:“故事说完了,我只有一个问题,你朋友既然不是你杀的,那为什么要对付我们?” “呵呵,难道还不明显吗?”女鬼兀自一笑,周围的气温再度降低了不少,我身上那好不容易才消失的白霜被她这一笑,又重新出现,整个人就好像大冬天里掉进了冰河里一样,霜寒刺骨。 “你已经成了那阵中的阵灵?” 我看着突然变脸的女鬼,突然想起爷爷的一个故事,他说在一个古墓里有一个非常厉害的风水阵,能够将墓主的灵魂封锁在那,代价就是成为那风水阵的阵灵,以那种状态永生,我一直很不理解,为什么有人愿意这样作贱自己的灵魂,但是那不是重点,重点是现在眼前这个女鬼,应该就是像故事里那个墓主一样的存在了。 “呵呵,不错嘛,小屁孩年纪不大,倒是有点见识。” 那女鬼竟然“夸奖”了我一句,要是平时,我一定会喷它几句,比如“年纪大不大不要紧,命根子大就行了,可惜你没机会去尝试!”之类的话,但现在的我,完全没有那个心情。 “既然你是阵灵,想来是没打算放过我们了,可为什么又跟我们说这么多?难道刚刚你说的都是骗我们的吗?” “不,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朋友的确不是我杀的,但你们,也必须要死,因为我要强大起来,我不对我朋友出手,不代表不会对你们出手,至于告诉你们这么多,因为我的目的跟你一样。” 铁娘芷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虽然狰狞,却隐隐透露着一种胸有成竹的感觉,也不知道她身上那个死娘们到底在想着些什么。 “跟我一样?”我有点奇怪,不明白它话里的“一样”指的是什么。 “拖延时间啊,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引我说话,不就是想让你哥哥争取时间恢复嘛?可我也需要恢复,之前他那讨厌的咒语将阵中的怨气逼出来不少,虽然我都吸了回来,但是一时还没消化,那种情况下我一对二显然不是好主意,反正告诉你们一切,你们也无所谓,还能顺便消化一下那些怨气,何乐而不为呢?” 消化?尼玛,鬼也需要消化?那我咒你最好消化不良,还拉个肚子什么的! 看着我一脸后悔的表情,那女鬼又笑了,笑得很正常,但也很阴森:“小阴司,你是个好人,可惜,你还是要死。” 我终于明白什么叫鬼话连篇了,这死娘们的话还真是不能信啊,虽然它没有骗我什么,但谁知道她是满肚子坏水,打个这个主意,我原先还以为能劝她从良,哦不,是从善,免掉接下来的这一场恶战呢! 在知道它早有算计之后,我丝毫没有因为它竟然知道我是阴司而吃惊,或许昨晚在那洗手间的时候它就已经看出我的身份了,以有意对无心,我看我们这次是玩完了。 但哥哥却是一脸淡然,丝毫不为所动,他看着女鬼淡淡道:“你以为我就看不出你在拖延时间?” 女鬼愣了一下,我也愣住了,但当我看到黑暗中哥哥那闪着光芒的眼睛,莫名心安。 “本来还想让你自生自灭的,但现在看来必须得将整个阵都破掉了,小封,这个任务交给你了。”哥哥说完,转头看向我,没有再开口,但那双平静的眼睛却像是在问我:“小封,你有信心吗?” 我坚定地点了点头:“我应该怎么做?” “我会拖住它,你到楼顶天台找出风水阵的八门,然后在景门的位置利用吸收阴元的办法将阵中的阴煞之气吸收掉就可以了!”哥哥头也不回地对我说道,但那女鬼一听,却是狂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你个不佛不道的小鬼,就这么急着送你的小弟去送死吗?” 听着女鬼的嘲讽,哥哥脸色不变,淡淡道:“夏虫不可语冰,我这弟弟的不凡,又岂是你一个连鬼都做不成的邪阵阵灵所能理解的?” “果然,人类都是自私的,为什么你自己不去破阵,反而交给他?你不是比他更强吗?”女鬼继续羞辱哥哥,说得好像自己不是人类变成的一样。 哥哥没有说话,而是转过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小心!” 我点了点头,没有多想,就往楼梯跑去,心底一边思量着,应该如何找哥哥说的景门。 这世间的阵法万千,但万变不离其宗,只要是阵法,就会有对就的八门,八门是破解阵法的关键,它们分别是开门、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开、休、生三门为吉,死、惊、伤三门为凶门,杜门和景门为平。 我大概能猜到哥哥为什么让我从不吉不凶的中平景门着手破阵,因为吉门跟凶门分别对应着阴阳,要破此阵,普通人应该从吉门选一而入,而阴司则需要反其道而行之,直对凶门,但哥们我却是个怪异的阴司,我的身体并不是离阳之体,但又具有阴气,不像普通人,所以我不能选这两种,只能从最为平常的景门下手。 一边思考着,一边憋着劲往上面跑,跑了没多久,我就到了楼顶,原来这大厦本就不高,只有十八层,所以上到来我也没有费太大的体力,但我却并不知道,这对我来说未必是个好消息。 第七十七章 重明鸟现 对于风水阵,其实我一窍不通,但是我依旧听了哥哥的话,上到了天台,那是因为我了解哥哥这个人,他绝对不会无的放矢,他既然叫我上来,又不教我找到景门的办法,那就代表,他知道我能找到景门。 但我上来之后,看着几乎空荡荡的阳台,那是两眼一抹黑,就好像一只拿着刀叉准备吃大象的老鼠,根本不知道从哪下手。 无奈之下,我看了看赵思梦栖身的手表,问了句:“思梦,你知道景门在哪吗?” 这次赵思梦直接传出声音,却是给我传来了一个微弱的信息,意思是说她也不知道,而且在这个阵中,除了阵灵之外,其它的灵体都会被压制,她很难跟淘通。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自我进了汇泰广场她都没怎么冒过头,除了那次提醒我那只阵灵又出现之外,她都没有半点动静,原来是这个原因。 赵思梦没有办法,我也没有主意,我就只能瞎来了,不过哥哥既然对我有信心,那么一定是知道我能做得到,至于原因,我想一定是因为两仪之眼,所以我想靠自己这双特殊的眼睛来找出那个所谓的景门。 由于是白天,天台上的一切一览无遗,我很容易就看清楚了天台的一切情况,但却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不由暗暗着急了起来。但当我看到我身后那个水塔的时候,不由灵机一动,爬上去看看。 才爬上水塔,我就为自己的明智点了个赞,因为我往下一看,就看出了点作端倪。这里的隔热砖铺得很奇怪,在下面看的时候,我只看到几道不规则的分槽,像是因为不专业的设计加上不负责的施工靠成的后果,但此时在高处一看,眼前的景象却让我心下一喜。 整个天台的隔热砖整合在一起,分明拼成了一个有点抽像的八卦图案,虽然不是十分明显,但绝对是个具神而不具形的八卦! 记得小时候学过一首诗,应该是一个姓苏的诗人写的,他说“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上此山中。”说的言就是这种情况,当局者迷,在下面时我看到的一切都是片面的,但当我站在更高处俯瞰下来的时候,一切,即是一切。 传说中,八卦起源于三皇五帝之首的伏羲,伏羲氏在天水卦台山始画八卦,一画开天。这上传说的真实性无从考究,但菜鸟如我,却依旧知道它代表着事物自身变化的阴阳系统。正所谓“八封中自有阴阳”,可以说是将整个世界都包含了在内,当然,也包括眼前的这个阵法。 有了这个八卦,接下来找景门就容易多了,就好像开卷考试一样,我需要的,只是时间。 “八卦有形歌,乾三连,坤六断,震仰盂,艮覆碗,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巽下断。”这是小时候爷爷常跟我叨念的,我以前不懂,也不信,但是现在不由得我不信,至于它的意思,我也了解了些毛皮,再配合先天八卦所代表的方位,我很快就算出了景门的所在。 “乾南,坤北,离东,坎西,兑东南,震东北,巽西南,艮西北。。。乾南,坤北,离东,坎西,兑。。。就是你了!” 我兴奋地记住了那个位置,然后急急忙忙地往下面爬去,可悲的是我这个路痴,在从水塔下来之后,竟然忘记了方向,只能重新往上面爬。 不过这一次我学聪明了,脱下一只鞋子往下面丢,来做参照物,谁知道用力过猛,直接丢到了天台外,幸好这汇泰广场已经封锁了,不然砸中了哪个倒霉蛋,我就成凶手了。 第二只鞋子被我十分温柔的抛了出去,没掉到外面,但是却偏离了方向,不过不要紧,我要的只是参照,就心满意足得爬了下塔。根据鞋子大大的指引,我如愿找到了先前算出的景门位,坐了下来,然后唸起吸聚阴气的口决。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 地中玄虚,晃朗太元。 九幽冥冥,使吾自然。 阴聚天下,普告九天。 干罗答那,阴借气玄。 斩妖缚邪,杀鬼万千。 …… 阴开司急行如律令!!!” 口决尚未唸完,我就觉得身体一紧,那感觉像是被无数道看不见的力量从四面八方向着自己挤压而来一样,我很清楚,这就是阴气向我涌来的感觉,但平时我从来没有试过被这么多的阴气包围着,不由有点心惊。 不断有阴气在空气中进入到我的体内,我的胸膛内不断发出闷响,像是极远处传来的爆炸声一样,虽然底沉,却震人心魄,我知道,那是体内的气鸣之声。 很快,我感觉自己的身体便到了一个相对饱满的状态,但是阴气还是不断地涌入,此消彼长之下,我的阳气不断的退缩,不仅如此,随着阵中的阴煞之气也被吸入体内,霸道的阴煞之气竟然将我体内的阳气不断挤压,可怜的那一丝阳气就好像苦海里的孤舟一样,在无尽阴煞之气的海洋中随着风浪浮沉。 更加可怜的是我,在阴生飚升阳气被压的情况下,就好像被吸掉了阳气一般无异,那感觉我很熟悉,就跟高考结束后那次连续玩了几个通宵的游戏时一样,整个脑袋都在发痛,连眨下眼都觉得脑袋在巨响。 只不过,这一次的痛苦程度却远远在那次自虐之上。 随着吸入的阴煞之气越积越多,渐在我体内达到了饱和的状态,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吹到极致的气球,仿佛下一秒就会爆开一样。我连忙将体内的阴气拼命的转化成阴元。 但我转化的速度,又怎么能比得上那鲸吞一般的吸收速度?很快,我就觉得自己已经到达了极限,就在我快要撑不住的时候,我的手腕处突然出现了一股吸力,将那阴煞之气吸了过去。 “嗯?”我仅存的神智一想,就明白了是什么一回事,这是赵思梦在帮我!这些阴煞之气对鬼可以说有大有裨益,但是这种程度的填充,却只会起反作用,就好像一个普通人若是狂吃大补之物也会流鼻血一样,百害而无一利。 鬼当然不会流鼻血,但却会魂飞魄散,赵思梦这小娘们怎么这么傻?她不可能不知道她这样做的后果,却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帮我! 难道,就因为我当初的那个承诺? 我暗暗发誓,如果这次能够撑过去,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她寻找她心里一直记挂着的那个男人,不为功利,不为气运,只为这傻女人的恩情。 可是,这一次,我真的能够撑过去吗?我的脸上浮现一丝苦笑,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我的脸如受刀割,痛不欲生。 虽然赵思梦在帮我吸取这些阴煞之气,但是她的作用毕竟是有限的,远远比不上那阴煞之气进入我身体的速度,虽然让先前的情况有所缓解,但我还是一点点地被逼到极限。 但我不想死!所以我不能放弃! 我忍住痛意,在阴司袍中掏出《百鬼录》,然后将里面的所有“辛子纳气符”取出,因为这种符能降阴升阳,以此来治疗伤势,我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会不会有用,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一一往身上拍了。 当一连六张“辛子纳气符”拍在了我的身上,我似乎真的感觉体内的情况平和了几分,阳气也的确有所增强,但没撑住多久,却又被阴煞之气中和了。我连忙去继续找符,却发现已经没有了“辛子纳气符”,只能顺手拿起一张“丁丑化邪符”! “急急如律令!”一符拍出,倒不是没用,阴煞之气中的煞气被化去些许,但阴气还在,只能说减轻了负担,依旧面临险境,而那该死的风水邪阵中还有多少阴煞之气,我一无所知。 “妈的!”我暗骂了一声,再用一符,但我只做过一次天葵大盗,总共也只拓印了那十来张符,很快,“丁丑化邪符”也用完了,而其它符都很明显不合适用在这种情况。 没有了符纸的压制,入体的阴煞之气再次变得猖狂无比,我绝望了,难道真的就此玩完吗? 我张开了嘴,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朝天咆哮了一声,痛苦的啸声传出极远,但却丝毫没有带走我一丝痛楚,我仿佛看到自己的身体在阴煞之气的冲撞下支离破碎,化成尘埃。 但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感觉到一丝不正常的燥热从胸口传来,这让身处阴煞之气当中的我极为的舒畅,下一刻,我再次仰天长啸,不过这一次从我嘴里发出的,却不再是我的声音,而是一道明亮的鸟鸣! “怎么回事?我要变成鸟人了?” 这个想法在我心中一闪而过,下一刻,一道狂热的气流便突然出现在我的身体里,我很清楚,也很欣喜,因为,那是一道阳气,莫名其妙多出来的阳气! 突生的阳气在我的身体中窜动,虽然我还是被极寒的阴煞之气包围,但身体却越来越温暖,而身上那被撑破的感觉也一点点地消失。 “回光返照吗?”我喃喃自语道,然后无奈地一笑,符纸都用光了,哪会有突然生出来的阳气? 第七十八章 破局 听说人在临时前会看到自己的愿望实现,原来是真的。。。 我有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也就因为这个原因,我并没有发现,在我的胸口,一只重明鸟的影子正隐隐浮现。。。 一道不属于人间的微亮光芒透过了我的衣服,如光如影投射在地面之上,但虽然只是一道影子,但影子双眸的位置,却带着让人不敢直视的光芒,如同源自九天之上,投射到九幽的无底深渊。 那是真正的两仪之眼,镇天,镇地,镇鬼神! 鸟形的光影浮现后,那阴煞之气瞬间一乱,原本的霸道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同狼狈的慌乱。但我却没有发现,因为我以为这一切都是临死前的错觉。 但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的体温渐渐回升到正常的地步,身上所有的负面感觉全部消失不见,我终于发现了异常:“难道,这不是回光返照?” 睁开眼睛一看,没有阴煞之气,只有太阳投出的我的倒影,在空空如也的天台,这让我有一种错觉,刚刚的一切好像从没有发生过,这个风水阵也依旧存在一样。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我身下的大楼却兀自震动了起来,就像是电影里的地震一样,在满街的尖叫声中,整座大楼发疯了一样在原地跳着“恰恰”,差点没将刚回过神的我吓死。 幸运的事,这震动没有持续多久,大概五秒左右就平静了下来,我确定它是真的不想再乱跳了之后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尖,往楼梯的方向冲去。 我这才确定,原来我真的已经将那个风水阵给破开了,就是因为我抽走了阵中的阴煞之气,这个风水阵相当于失去了维持下去的能量,刚刚的震动就是风水震崩溃的表现! 哥哥交给我的任务自至为止我真的完成了,虽然这个过程我也有点迷糊,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那些阴煞之气的狂灌下坚持下来的,但一定跟我胸口那道突然出现的温热有关,是它的出现上我体内的阳气提升,压住了阴煞之气的作乱。 此时,我的身体虽然吸收了大量的阴煞之气,但却像普通情况下一样,甚至比往常更好,因为我体内的阳气和阴煞之气到达了一个平衡点,在这种状态下,我能明显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有了很大的改变,当然,都是正面的改变。 虽然我一时半会没能完全了解这些改变,但是从我往楼下狂奔的动作可以证明,我现在的状态,竟然已经完全可以媲美先前我用阴司令借魂上身时的状态!作为阴司,我们的能量就是阴元,而阴元是由阴气转化而来的,我体内吸收了这么多的阴煞之气,体质有所提升也属正常,我只是担心这阴煞之气对我身体会不会有着不好的影响。 毕竟,阴煞之气可不是普通的阴气,就像工业酒精跟啤酒一样,不可同日而言。 幸好的是,暂时来说我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我不禁有点担心赵思梦那小妮子,因为她为了帮我,曾主动吸进了不入阴煞之气,我担心她会因此而受伤。 于是,我一边向下狂奔,一边向藏身在手表上的她发出询问,她的回复很迟,但却很决绝,内容如下:乌封,在你强大起来之前,最好别将我解封,我不是不想帮你,而是怕我控制不了自己,这阴煞之气比当天大破日对我的影响还大,我得好好消化一段时间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有点愕然,我这才想起,赵思梦对我的重要性。 虽然我一直都当她是一个需要帮助的可怜人,将她带在身上也只为了帮她寻找那个人的承诺而已,根本就没想让她帮我什么,但一直以来她都在帮我,特别是这一次,如果不是她不顾安危出手相求,我的小命可能就悬乎了,在不知不沉间,她竟然已经帮了我这么多,而我却连试都没试着帮她找一下她的心上人。 就在我的自责之中,我再一次回到了十四楼,迫不及待地推开消防楼梯的门,只见铁娘芷无力地靠在墙上,看起来是昏过去了,看起来虽然狼狈,但那只阵灵已经从她身上离开了,应该是被哥哥消灭了,但哥哥他却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我过去给她探了一下脉,发现没有什么大碍,也就放心了,接着我在十四层找了一下,没找到哥哥,就背起还在昏迷的铁娘芷下楼了,她这种状态最好先送到医院。下楼之后,马上叫来了两个警察,将铁娘芷接了过去,让他们送她到医院,正在我想返回上面找哥哥的时候,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我以为是广告,刚想挂掉,却想起了什么,接了电话,果然,传入我耳朵的是哥哥的声音:“小封,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也离开了,你不用找我,需要的时候,我会出现的。” “什么意思?”我连忙问他,虽然我早就有这种预感,但没想到哥哥竟然会选择不辞而别,是怕我追问什么吗? 哥哥在电话的那边沉默了一下,然后对我说:“小封,你已经长大了,但很多事情你还不适合知道,大家是为你好。” 这句话之后,便是挂断电话的声音,我沉默了很久,终于将手机放回衣服的口袋里,转身离开了汇泰广场。 跟在场的警察交待了一下之后,我打车回了学校,然后在安全宿舍大睡一场,直到第二天被肚子饿醒。醒来之后华子他们关心了一下我的情况,但很多事情他们都不清楚,只当我去泰汇广场只是为了配合调查,我要掩盖什么也很方便,只告诉他们这事情已经解决,不用担心。 在我去吃饭的过程中,接到了宋强的电话,说铁娘芷已经醒来,还问他要我的电话号码,问我方不方便给,我说没事,哥们不怕桃花劫,接着聊了下他女儿的事情,就挂电话了,没过多久,电话再一次响起。 “喂,是乌封吗?” 铁娘芷那欠揍的声音响起,我往嘴里送了口饭,支支吾吾的“嗯”了一声,然后让她有事说事,她那边愣了一下,接着就是生硬的道歉,跟感谢我救了她云云。 一向强势的她这副作态让我有点意外,不过倒是对她生起了几分好感,爱恨分明的女孩向来可爱,之前那些误会我一大男人也不好放在心里,于是立马就表示了原谅她,但还是很干脆地拒绝了接下来她要请我吃饭的邀请,不是哥们给脸不要脸,而是真没那心情,我越来越觉得我的身后似乎带着很多的秘密,但我对此却一无所知。 哥哥离开前的那通电话里提过,大家瞒住我是为了我好,当时我觉得没有什么,但是回头一想,他为什么要用“大家”呢?如果只是他跟爷爷两个人的话,就说“我们”就行了,为什么用“大家”这个通常表示更多人的词?这是否意味着还有更多人知道这些秘密? 虽然知道他们不会害我,但这种一无所知的感觉特别让人心烦,特别是他们口口声声说为了我好的时候,我就更加反感,这或许跟年龄有关,这个年纪的叛逆让我讨厌那些打着为我好的旗号却做着让我不喜欢的事情的行为。 不过再不爽也没办法,哥哥已经走了,爷爷也在躲着我,我根本就联系不上他们,无论如何,日子还是得过。 直到从饭堂出来,我才想起,原来我还是一名普通学生,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太过紧凑,都让我快忘记自己是谁了,成为阴司后,最初的那种手握屠龙刀的热情早就消失不见,现在的我,只想平平静静地过些日子。 然而,事与愿违,刚挂电话,我就被告之,我这阵子注定是安生不了的了,而我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一个来自阴律司的任务,任务内容暂不清楚,师父要我子时也就是晚上十二点的时候到“下面”一趟。 收好阴司牌,我在原地坐了许久,然后回到了宿舍,大家正在商量那新生晚会的有关事宜,我也参与了其中,最终通过投票一致决定,由华子代表我们寝室参加新生晚会的演出,原因很简单,这厮是钢琴十级。 人生不是玩游戏,有个优秀的队友未必就真是好事,因为那样子很可能会被对方的风头盖住了你自己,在刚得知华子的钢琴水平时,周一文大呼小叫的,很是遗憾自己没有自小学点什么,当听到华子曾用这一技能泡得美女无数之后,他更是锤胸顿足的。 不过我倒没有什么想法,因为我知道,世人眼中那种不学无术的富家子弟占极少数,他们的起点比我们高,比我们优秀也是很正常的,就像华子,他家里有钱,想学什么就学什么,有个钢琴十级也是很正常的事。 这不是说穷人家的孩子成不了材,但付出的努力完全是不对等的,这点是事实,无须否认。 第七十九章 再下地府 怀中的手机传来一阵震动,到十二点了,我从床上起来,暗中留意了一下寝室里其它人的动静,只有不同频率的呼吸声,看样子都已经睡着了。 我不动声色地将挂在床边的阴司袍再一次穿上,然后唸起了咒语:“天道晴明!地道安静!人道太平!三才合一,幽冥之路!开!开!开!!” 语音刚落,一股无形的吸力在我的床尾出现,我知道,那是幽冥之门打开的迹像。 由于现在我已经是阴司,是无须要像第一次进入阴间那样,还需要唸“过堂咒”才能引魂出体,跟着师傅进入地府。 现在的我只需要打阴间的入口,就能直接进入其中了,而且这一次,我是可以像师傅毛易亘那样连同身体一起带进去的。 只不过为了掩人耳目,我还是选择了直接以离魂的状态进入了阴冥之门。 下一刻,我便直接出现部都的范围内了,相比之前,省去了好一段路。这同样是阴司的特权,不然的话什么正事都不用办了,只顾着赶路就是了。上一次之所以要跑那么远,那是因为师傅他带着我一外人,所以只能“降落”在阴市之外。 部都不少,我花了不少时间才来奈何桥,早知道我就带些冥币下来,直接坐“纸车”赶路了。当我到达奈何桥的时候,看见值班的孟婆已经不是李莫愁了,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换班的,不过有阴司令在手,我也不怕过不去,进入阴律司后没敢耽误,直接找师傅去。 “臭小子,终于来啦?”师傅眼睛贼尖,马上就发现了我来了,朝我说道。 我忙给他行了一礼,以证明自己是个尊师重道的好学生,这才问他:“师傅,什么任务呢,这么神秘,还得我下来才知道?” “这是规定,所有阴司都要回总部才能接受任务,本来嘛你也没有这么快会有任务的,一般情况下新晋阴司一年后才会被安排任务,但你却不一样。” “为什么啊?”一听这话,我就纳闷了,原来地府也这么不公平? “为什么?呵呵,还不是你小子风头太盛?”师傅看着我笑道,让我一时摸不着头脑,难道我做了什么招人掂记的事,所以才会被上面的人给小鞋我穿? “我怎么啦?我很低调啊。” 我连忙表明自己乃一等良民,并十分晦暗地问他我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以致于有这种“特殊待遇”。 师傅扫了我一眼,淡淡道:“是很低调,不声不响的把为师做不好的事情都做了。” “嗯?你是说。。。” “汇泰尸场。” 师傅再一次看了我一眼,那目光中带着淡淡的骄傲:“这个城市在我的看护下成长,我看着它从战火的洗礼中恢复,一天天变得繁荣兴旺,却同样要看着那些被阴影遮蔽着的角落里滋生出来的阴暗,可是我无论多努力,都没办法将所有问题解决,这当中,最困扰我的就是那里的风水局,想不到竟然被你小子破了!小封,师傅以你为荣!”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对师傅说:“这是我应该做的。” “哦?”师傅笑了笑:“你再一次让我意外了,我原以为你会把尾巴翘到天上去呢!” “哪里会,都是师傅你的教导,不然的话我也破不了那阵,对了师傅,阴律司这么快就知道我破去那阵了?还立即安排了任务给我?” 师傅摇了摇头,对我说道:“不是阴律司知道,是天道知道,天道无所不知。至于任务,倒真是阴律司给你安排的。” “又是天道?”就在我想问清楚天道它到底是啥玩意,怎么会无所不知的时候,师傅又开口了:“你这次的任务,并不简单,但你必须得完成。” “什么意思?”师傅他曾经说过,阴律司分发下来的任务不是一定要接受的,如果觉得自己实在没有能力完成的话,可以放弃,但现在却给我来句必须得完成,让我有点奇怪。 “不用紧张,这是好事。” 师傅见我有些紧张,就跟我解释道:“因为这个任务不是在恶鬼栈道中随便抽选的,而是阴律司高层商议之后定下来的,这个任务将会成为你的晋升考核。” “晋升?这么快?”我止不住惊喜,我成为阴司才多久?这么快就有晋升机会啦? “你也觉得快是吧?如果你这次任务顺利完成,你还真有可能成为两司殿有史以来晋升最快的阴司,只不过这次的任务有点危险,你一个人去完成可能有点勉强,我建议你最好找上帮手。” 师傅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十分认真,看来这一次的任务真的不简单,只不过他的话却让我轻松了不少:“还可以找帮手?” “可以,但不能是我们的人。”师傅点头道,他的意思是我找帮手不能是阴司,听到这里,我心中就有了一个人选---李志成。 只不过那小子好像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找他帮忙要不要付钱呢?纠结啊! 师傅看我纠结的模样,提示我说:“这事情如果你能找到乌天明出面,那也不用烦了,这事搁他身上什么都不算。” 听了这句话,我神色一振,不过随后就否定了这个想法,我之所以选择成为阴司,就是想替他分担一下,但是如果连做阴律司交下来的任务都要他出马的话,那我就不是帮他,而是在给他制造麻烦了,所以我决定,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会找爷爷来插手这件事情的,而且自从那次医院一别,我就再也没有联系到他,就算想找,也不知道怎么找。 不过听师傅的口气,他好像对我爷爷十分熟悉,不知道能不能从他口中探出什么消息来呢? 我盘思着,就开口问他:“师傅,你跟我爷爷很熟?” “不是告诉过你吗?我算是欠过他一个人情吧。”师傅没有看我,而是在他的柜子里翻来翻去,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一样。 “那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我继续问道。 师傅停下了动作,看了我一眼,笑道:“那家伙。。。不是人啊。” 第八十章 破煞之牙 俗语有言“士别三日,当括目相看”,这句话还是且定道理的,记得我上次见毛易亘的时候,他还是一个连电影是何物都不知道的土帽,现在却连冷笑话都会说了,只是,这个笑话听在我的耳里,我实在笑不出来。 我一脸无语地看着他:“师傅,你当着我的面这样说我的爷爷,这真的好吗?” “唉,总之你别用正常人的眼光去看他,不然你一辈子也看他不透,即使阴司是长生不死的妖人。”师傅苦笑着对我说道。 “你才妖人呢!” 我对这句话更加无语,不由反诘道。但师傅他却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我也是妖人啊。” 。。。。。。 “来,这个给你。” 师傅从柜中翻出了一支棍子模样的东西给我递了过来,我好奇地接过来一看,还真的是一根棍子,不由郁闷道:“师傅,这什么东西啊?” “这可是好东西,用犀牛角加象牙打造成的法器,连外面的鞘都是用百年雷劈木做成的,威为很猛,是为师生前最喜欢的一样法器,你试着抽开看看?” 我试了试握住木棍的两端,往两边拔,但那工得像木棍的所谓“法器”却是纹丝不动。 “怎么抽?” 师傅笑了笑,对我说:“用念力,意志的力量。”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总感觉师傅说这话的时候像个江湖骗子,不过我还是将信将疑地按照师傅的说法试了试,师傅在一旁沉声道:“集中精神,想像着用尽你全身的力量将它抽出来!” “锵~”的一声,一道锋锐的白光闪过,我真的将那“木棍”抽了出来,这才看见了它的全貌。原来这是一把藏在木棍里的短刀,直柄直刃,大概六十公分长,锋面通体晶白,但其中有一条黑色的血槽,直抵刀尖,显得十分显眼,刀尖程一个锋锐的角度,闪着淡淡的寒光。 都说所有男人天生都对冷兵器有着狂热的执着,我也不例外,而我手上这东西,一看就像是那种武侠小说里的神兵利器,自然是让我欣喜不已了。 “师傅,这东西牛啊!” 师傅不无得意地点了点头:“当然啦,当年我为了打造这东西,光是收集就花光了我整副身家,可谁刚打造好,还没用上就出事了,我现在的体质不太适合用这么刚烈的武器,你不是离阳之体,倒是可以使用,也不算浪费了。” “这么厉害?可这东西我怎么用呢?拔出来都这么讲究,要用它当武器肯定不简单吧?” “那倒不至于,就像寻常的刀一样,不过这刀,你可千万别用在活物身上,就算是动物也不行。” 此刀以象牙 听到这话,我微微有点婉惜:“那么说我只能用来杀鬼?这么锋利的东西,用来杀有质无形的鬼魂,会不会太浪费了?” “我管这法器叫‘破煞之牙’,是对付厉鬼的大杀器,不过此刀过于霸道,你不要常用,对付那些普通怨鬼,更是千万别用,因为被这刀杀掉的鬼魂只能被封印在刀身之中,永世不能超生,那样太舍阴德了,我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直接在上面加一层雷劈木,不出鞘还能当普通法器用,威力不比普通桃木剑要差。” “这么厉害啊?”越是听师傅这么说,我就越是开心,这下可拣到宝了。 “当然了,本来怕你使用不当,不想这么早将它交给你的,不过这一次的任务比较特殊,有这法器你的机会大上不少。” 听师傅这样说,我心里莫名一紧,他已经屡次提到这个任务不简单了,这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任务呢?于是我连忙将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这一次,你要对付的不是鬼。”师傅神色有点凝重,还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不知道是在装梁朝伟还是咋的,抽了一口,就沉默了起来。 等不到下文的我更是着急,只得继续问他:“师傅,您老就别卖关子了好吧?我都快急死了。” “急?急能成事啊?” 师傅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烟,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吐出两个字:“僵尸。” “僵尸?你说我要对付僵尸?” “嗯,虽然有点麻烦,但你也不用怕,毕竟。。。” “怕?谁怕啦?我这是兴奋,师傅,你不知道,我小时候最喜欢看林大神演的《僵尸道长》了,想不到我这么快就有机会对付僵尸了,真是想想都兴奋啊!” “僵尸道长?那是什么东西?” 师傅有点好奇地看着我问道,于是我就将一代天师毛小方的故事告诉了他,听得他那是一个劲的拍案叫绝:“想不到我毛家还有这么厉害的一个传人,话说这个小方现在在哪?真想结交一翻啊!” 。。。。。。 “师傅,那是电影,虚构出来的。。。”我有点无语地解释道,有点后悔跟这个土八路说电影了,后面整整花了几个小时才跟他解释清楚什么叫虚构,什么叫影视艺术化。 师傅理解了当中的玄机之后,马上就对毛大神失去了兴趣,对我说:“原来是这样,这也太假了,不过小封啊,真实的僵尸,可不是电影里虚构出来的那种跳来跳去的东西啊,真正的僵尸要难办多了,当年,为师我之所以会出事,就是因为僵尸。” “那真正的僵尸是怎么样的?” 我有点不安地问道,师傅的本事我很清楚,连他都栽在僵尸的手里,那僵尸的厉害程度还真不是闹着玩的,还是做好功课比较好,毕竟帮手不是一定能找得到的,但任务却必须要去完成。 看我这么认真的样子,师傅这次也没卖什么关子,直接就跟我讲解了起来。 僵尸其实跟阴司差不多,它们的身体同样是没有一丝阳气的离阳之体,但是,所不同的是,阴司的本源是阴气之元,而僵尸的本源则是化煞后的尸气,两者之间并无高下之分,但是要论来历,僵尸却远远大于阴司,甚至,远远大过整个地府。 第八十一章 僵尸 僵尸,民间传说中最为耀眼的存在之一,它以不同的名称出现在不同地区的传说与神话之中,据说他们集天地怨气,晦气而生,不老,不死,不灭。 他们被天地人三界屏弃在众生六道之外,浪荡无依,流离失所。所以他们只能以怨为力,以血为食,用众生鲜血宣泄无尽的孤寂。 然而,却没有人知道,僵尸的来历,甚至比所谓的三界,还要久远。 僵尸的起源,要追逆到远古时期,那个时候天地初开,世界还处于洪荒时代,那是妖兽横行,上古之神带领着自己的部落不断征战,其中,最为著名的就是黄帝姬轩辕与战神蚩尤两人了,而僵尸的出现,与两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传说,僵尸有四大始祖,是所有僵尸的祖先,,其中“赤地千里”的旱魃最被人熟知,余下三位古老的僵尸分别为:赢勾、后卿、将臣! 这四位被称为天地殭祖的家伙,一个是黄帝的女儿女魃,因为被上古异兽三分一的残魂夺得了身体化为了一代尸王旱魃。赢勾、后卿两人原是黄帝手下的猛将,前者战败被贬,在镇守黄泉冥海之时被犼的分魂吞噬,沦为尸王;后者战死沙场却无人收尸,灵魂四处游荡,最张于最后一道犼魂一拍即合,复活为尸为害四方。 而将臣的来历是四人中最为神秘的,竟然没多少人知道他的出处,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个传说活了几万年的主,必定经历了黄帝他们那个时代。要是从资历来说,他才是当之无愧的真正僵尸始祖,但是他们四人,是完全不同类型的僵尸,所以才会被分称四大始祖。 将臣,拥有不死之身的吸血僵尸,也被称之为“血尸”,真正的以血为食的怪物,成尸后不老不死不灭,大部分吸血类的僵尸都是他的后代。 除了血尸之外,其它三种僵尸虽然也吸血,但却不喜好人血,也不以血为生,他们分别是“旱魃”、“精尸”和“飞尸”。 旱魃,又称“火魃 ”“干魃”,除了始祖女魃之外,若是有含怨而死的尸体藏在上佳的藏尸地,也会渐渐形成新的旱魃,传说旱魃出世,方圆百里之地尽皆滴水无存。 赢勾就是精尸,此类僵尸眼有光芒,浑身鳞甲,刀枪不入、力大无穷,食猛兽沙石,十分难缠,但成因十分复杂,据说有史以来除了赢勾就没出现过其它的精尸。 后卿是第一个死而复生而变成的僵尸据野史所载,他们一只飞的神奇僵尸,这种僵尸被人们称为“飞僵”,精通法术,弥补了其它类型僵尸的弱项,但他死于黄帝的轩辕剑下,自此世间再无飞僵。 经师傅这么一解释,我才明白了原来我一直对于僵尸的了解是错误的,那些电影里不仅故事是虚构的,连对僵尸的定义也是杜撰而来的,但知道得越多,却让我心里越没底,僵尸的来头这么大,哥们我要怎么完成这个任务呢? 想到这里,我就问师傅:“师傅,那这个任务里,我要对付的这个僵尸是什么类型啊?” 师傅毛易亘摇了摇头,对我说:“尚未清楚,根据情报显示,应该是吸血僵血,也就是血尸,但具体是不是为师也不知道,毕竟吸血不是血尸的专利。” “不会吧?天道不是无所不知的吗?”对于这个答案,我很无奈,非常无奈。 “我又不是天道。。。”师傅瞪了我一眼,道。 一问三不知还敢瞪我?怎么做人师傅的? 当然,这句话我是不敢说出来的,只能苦着脸装可怜:“可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叫我去完成这任务,这不是叫我去送死吗?” 师父这人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的,虽然外表是一很酷的大叔,但心肠还是很软的,一看我可怜兮兮的,就立马安慰我了:“小封啊,没办法,近来鬼祸连连,根本就没有阴司有时间可以去查这些事情,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这事情能被我们排到捉鬼之后,这说明对方不是什么厉害角色,只是为师担心你初出茅庐不懂应变而吃亏而已。” “那我就放心了,师傅,你可别忘了,我是你最得意的弟子,连汇泰尸场那风水阵我都能搞定,一个不入流的小僵尸嘛,放心,等我好消息就是了。” “好像我就你一个弟子吧?” 师傅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不过接着就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小封啊,你千万别掉以轻心,僵尸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不然我也不会将破煞之攻给你了,这东西对尸气煞气都有压制作用,你要好好利用。” “那当然了,放着好好的宝物不用,你当我傻啊?”我不以为然地说道,然后算了下时间,我下来的时间也不短了,就问师傅:“师傅,还有没有其它什么事不?时候不早了,我得上去了。” 师傅想了想,提议说:“不急,如果你没什么重要的事的话,先去换一换你阴司令中的阴魂,它的等级太低了,帮不了你什么忙。” 有这好事,我当然是不会放过的了,连忙点头答应:“好啊,不过我现在能借什么等级的鬼魂附身啊?” “你吸收了这么多阴气,进步不可谓不大,又有你爷爷给你的灵符护身,可以尝试着封印一只鬼士级的厉鬼了,不过不要选太厉害的,万一它附在你身上的时候有什么意外情况,进化成鬼煞级那就麻烦了。” 师傅极其耐心地为我讲解着,末了又问我:“恶鬼栈道里有不少用于被我们封印在阴司令里的恶鬼,为师这里也有不少,你是想领取现有的,还是想亲自下去地狱捉一个?” “捉!” 一听师傅的话,我立马坚决地回答道,说实在的,我也 第八十二章 带你下地狱 听了我的答案,师傅十分欣慰地看了我一眼,对我说:“乌天明果然生了个好孙子。” “嘿嘿。。。都是师傅你教育的好啊!” 我脸不红心不跳地笑了笑,然后拍起了师傅的马屁,虽然这厮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迂腐的味道,但是谁不喜欢被夸呢?特别是被像我这样的帅哥夸,那简直就是难得的享受啊! 果然,师傅听了我的话十分的满意,拍着我的肩膀对我:“行,那跟我来,我带你下地狱。” 。。。。。。 这句放听着很奇怪,但还有什么比像我这样的大帅哥成为阴司的事情更奇怪的吗?所以我也就老老实实地跟在师傅的背后,前往地狱了。 一路上,我不断把玩着手中的破煞之牙,一时抽出,一时将它归鞘,不得不说这东西设计得还夫是巧妙,虽然原理很简单,但那细节做得实在是太好了,闭上之后那棍子连木纹都对得准确无误,浑然一体的,而且当我不想将它出鞘的时候,无论我握着刀柄那一轮怎么甩,它都纹比不动。 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力量让刀跟刀鞘紧紧连在一起,反正感觉就是十分高大上,这种情况下我就算带着这棍子到处跑,也不会有人知道哥们我其实是带着管制刀具吧?哈哈,这种感觉太好了。 唯一的缺点就是拔起来太麻烦了,一定要十分集中精神,不过这样也好,其它人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不能将这法器拔出来,而且,经过我不断地练习,拔刀基本上可以算得上随心所欲、想拔主拔了。 师傅一边带路一边看着我,那目光中欣慰越来越浓,倒是把我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了,虽然我的脸皮厚度向来是我最以为傲的,因为它总比我的钱包要厚。 “师傅,你老看我干嘛啊?” “嘿嘿,小封啊,其实一开始为师对你这个徒弟说不上十分满意的,但你的表现让我越来越满意了,连赶路都在练习拔刀,单是这份耐心,就足以让你成长到一个不凡的地步,基于会超出你爷爷的预期。” 师傅的话让我老脸一红,我摸了摸鼻子,愣是没好意思告诉他,其实我就纯粹是好奇,而不是为了练习拔刀,不过他这话信息量有点大,我试着试探了一下:“师傅,你知道爷爷对我的期望?” “不知道。” 师傅说了一句话就没了下文,这种反应绝对不像是不知道,反而像是知而不宣,但我却没有办法逼他开口,又用其它方法试探了几次,都是同有收获,还很快被他扯开了话题。 “小封,你此次要对付僵尸,师傅觉得有两种鬼比较适合你用。” 不得不说,他这一次扯开话题的本事的确不错,深深地吸引住了我的注意,我连忙问道:“哪两种鬼呢师傅?” 见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师傅也没卖关子,马上就告诉我:“大力神能鬼还有炽燃鬼。一般的僵尸,对阳光还有火十分忌惮,炽燃鬼可以很好地压制住它们,而大力神能鬼也能提高你自己的力量,形成压制,而且它不仅是对付僵尸有用,对付其它东西也极有用处。” 举头三尺有神灵,地过三尺鬼不同,这鬼也分很多种类,我身上的那本《百鬼录》中就封印了不少种类的恶鬼,所记载的,更是多不胜数,师傅刚说的大力神能鬼跟炽燃鬼就在其中,而且是三十六中鬼当中的其中之二。 佛典有云:鬼有三十六,但鬼道即众生,众鬼生时所犯罪孽不同,所受之果报不同,也就会成生不同的鬼,所以鬼的种类又岂止於上述三十六种?这三十六种鬼不过是最为常见的鬼类罢了。 我既然已经走上了这条不归路,也就不会不立下心思研究这些鬼东西,我记得《百鬼录》上对这两种鬼的记载都是很不一般的。 大力神通鬼,佛语称这为“牟利提”,生于深山海诸,神力自在,常受诸乐,只是有无量苦恼饿鬼围绕左右。这种鬼生前非法取财,为图私利,以不净心布施(贿赂等),故受此报。若报尽生人,于饥荒之世为国王大臣。此鬼力大通神,故名大力神通鬼。 炽燃鬼,佛语称这为“阇婆利”,火从身出,号叫奔走,意思是要受炼火焚身之痛,虽然痛得惨呼着四处奔走,却不能往生。这种鬼生前诳骗、抢劫他人财物,破人城郭,杀戮人民,掠得财宝,贡与国王大臣豪贵以求尊荣,死受此报。因为此鬼受尽地狱之火,所以能控火,也是了不得的主。 师傅的话让我陷入了沉思,这两种鬼都好像不错,但正因为这样,所以我陷入了选择的两难。一力破十巧,第一种鬼的价值无疑是十分高的,而且选它的话不仅可以对付僵尸,对我以后也有不少的帮助,而第二种,控火,那也是我十分喜欢的,试想一下,借魂上身的时候我就成了漫画里“火神”一样的存在,单单是视觉效果就不言而喻了,那绝对是装逼神器啊! 我想来想去都没想好,到底应该选什么,就问师傅:“师傅,你好什么建议吗?” 师傅没想到我会将皮球推回他身上,但他还是马上就给出了答案:“阇婆利吧,先对症下药,而且这阇婆利身上的地狱阴火对其它厉鬼也有着威慑的作用。” “好,那就听师傅的!”对于师傅的见识,我是从来不会怀疑的,当然,仅限于地府下面的一切,他在这里混了这么多年,吃过的香比我看过的妞还多,他说阇婆利比较好,那绝对是阇婆利比较好。 不过话说,阴司好像不需要吃香,反正我是不用。 师傅见我做出了选择,也就不再说话了,沉默地在面前带路,而我继续把玩着手中的破煞之牙,跟在他的后面。 地府的天依旧是阴沉沉的,不带一丝生气,像一个垂暮的老人那毫无波动的眼光,让人压抑。。。 第八十三章 精媚鬼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跟着师傅终于算是离开了部都的范围,此时,在我们身后是部都高耸入支的城墙,但我没有多少心思去惊叹身后的一切,因为在前面,有着更加可怕的东西在等着我。 在我们的身前十丈不到的位置,有着一层厚厚的浓雾,不知起处,也不知有多高,只是当我往上面看去的时候,只见这些雾丝毫不比我身后的城墙低。 而最重要的是,在那看不清的浓雾里,不时传出一两声凄厉的长啸,那声音,绝对比我以往所听过的任何一种声音都要难听,像是的把直达灵魂的钝刀,直接在灵魂中来回锯磨,好生可怕。 师傅回头看了我一眼,见我模样有些狼狈,就对我说:“小封,静下心神,这些啸声没那么可怕。” “嗯,知道了。” 我点了点头表示知道,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果然,当我集中精神之后,那些啸声传入我的耳朵后便没有太大的感觉了,虽然还是十分难听,但却没有对我造成什么可怕的后果。 师傅见我这么快就调整好状态,不禁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正所谓见怪不怪,其怪自败,这个道理在里面同样适用,等会进了雾里一定要跟紧我,知道吗?” “嗯!”我再次点头示意,虽然师傅没说要是跟丢了会有什么后果,但用脚趾头去想也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事,这是我第一次进入地狱,一定要小心,不然的话很有可能会把小命丢在这里的。 师傅见我也调整得差不多了,就招呼着我跟他一起往前走,进入浓雾后我发现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些雾的浓度,师傅离我不到一臂的距离,但我却只能模糊地看到他的身形。 “师傅,你在吗?”这种情况让我有点不安, 知道地狱是什么都有可能发生的地方,我甚至不敢确定那个影子就是师傅。 “嗯。” 师傅的声音让我微微心安,接着我又听到他对我说:“小封,你尽量不要作声,你并非离阳之体,魂魄中也带有阳气,在部都中那些普通的鬼可能发现不了,但在这里,你的气息会像黑暗中的萤火虫一般耀眼的。” 这话把我吓了一跳,我只能狠狠地点了点头,也不管师傅他是否看得到,反正我是不敢再说话了,好在我的灵魂并不需要呼吸,不然的话呼出来的气也会被察觉的。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终于感觉浓雾变得淡了一点,我与师傅隔了将近三米也能看到他的影子,这意味着我们快要离开浓雾的范围了。 不由欣喜地走向师傅,可走近一看,我的心就凉了一截! 这哪是带我进来的师傅啊!明明就是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狰狞厉鬼!它正在一步步地往前走着,步伐与我一般无异,但从我的角度看过去,能清楚地看到它的鼻子塌了一块,那只右眼的眼眶更是恐怖,比我的拳头还大,可眼睛却像绿豆一般大小,眼睛与眼眶中间是恶心的血污,还有蠕动着的蛆虫! 我的妈啊!若不是雾已经淡了,我到现在还发现不了这家伙不是我师傅! 很明显,在经过那段最浓的雾里头的时候,我跟师傅走失了,然后一直当这个家伙是师傅,并且一直跟着它,我更不知道它这是想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不过那不重要,反正我主要是想磨练自己的,先趁其不备,收拾了它再说,说不定师傅听到动静找上来了呢,反正我身上宝贝多,有刚得来的破煞之牙,又有爷爷留给我的红符护体,怕个鸟!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无法抑制了,我完全没去想在这里开打,万一打不过对方,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更没有去想,可能战斗起来引过来的不是师傅,而是其它厉鬼。 我紧紧握着破煞之牙,一边不动声色地向这只还没发现我的厉鬼靠近过去,但就在我离他不到两米色时候,他突然转头看向我:“小封,怎么了?” “嗯?”听见这句话,我不由一愣,这是怎么回事?这厉鬼还是我的熟人?可我从来没有认识一个眼眶比拳头还大的朋友啊! “愣着干啥,快,跟上。”厉鬼见我愣着,又说了一句,接着就转过身继续往前走了。 我更加纳闷了?这厮难道是师傅?难道之前我一直看到的那个酷酷的大叔是假像,这才是他的真身?不可能啊,虽然他的身体是离阳之体,但是离阳之体除了没有阳气之外,跟普通人的身体没有任何不同,是不可能腐烂的,更不要提变成现在这样子了。 唯一的可能是,这只厉鬼不是我师傅毛易亘,但是,他在装作是毛易亘! 可那样的话,为什么他明知道雾越来越淡了,却还敢转头看我呢?难道他认为我傻到会将他认成是那个酷酷的大叔?不可能啊! 但马上,我就知道了这背后的原因——两仪之眼。 这家伙一定是用了幻术,将自己伪装成了毛易亘的样子,所以才会那么有持无恐地装着,但它并不知道哥们我身上带着一双钛合金。。。呃,呸,是一双看透阴阳的法眼,它这不入流的幻术在我面前根本就没用! 想通了这一点,我也就知道了眼前这只面目可憎的厉鬼是什么来头了,它就是传说中的精媚鬼! 所谓的精媚鬼就是能化身成别人的厉鬼,是真的化身,而不是利用手段扰乱别人的心神让别人误以为她是谁,这是有区别的。 这精媚鬼不属于三十六鬼之一,可能是因为古时候人们的生活水平的关系,那三十六鬼多数是饿死鬼一类的,这些比较少见的厉鬼很少出现在三十六鬼的排中之中,但这并不意味着这种鬼不存在,它们很出名,甚至比三十六鬼中许多鬼都要出名。 此鬼精于变化的,以其幻形来诱惑人或者骗人,有时候会作十二时中子鼠丑牛等兽为种种相,又有时候会化为少男、少女、老宿之形及可畏等相恼乱行人,但这些鬼有一个十分致命的弱点。 第八十四章 本相精名 没有人知道精媚鬼是怎么来的,但是每一种鬼都有可能会变成精媚鬼,特别是生前是那种生性浪荡的风尘女子,最有可能在死后化为精媚鬼,然后用它幻化出来的假像诱惑众生,吸取阳气。 对于不了解精媚鬼的人,它无疑是可怕的存在,但幸远的是,我并非对它们一无所知,在我小时候就知道精媚鬼的存在,虽然那时候只是当故事一听,但这依旧改变不了我知道它们弱点的事实。 事实上,精媚鬼看似厉害,却只有迷惑人的本事,其它手段比普通鬼大有不如,而且,只要说出它真正的名字,就能让它消散。不过这名字可不是它们生前的名字,也不是精媚鬼的统称,而是它们的“本相精名”。 什么是本相精名呢,其实不难理解,这种鬼修的不是魂,而是精,这些精分别对应着十二时的兽类,比如子鼠、丑牛、寅虎、卯兔、辰龙、已蛇 、午马、未羊、申猴、酉鸡、戌狗、亥猪等。 打个比方,一个修虎的精媚鬼的本相精名,就是虎,只是对它喊一句虎,它就能消散无形了。只不过消散是消散,并不是魂飞魄散,待过了阴间七七四十九天的时间之后,它们就能重新成形。 可能有人会问了,就算它们相对应,那也有十二个选择,你就怎么知道它的本相精名呢? 其实这也很简单,因为它们出现的时间,也是相对的,比如说子鼠,它一定就是子时出现,丑牛就一定会丑出现,精媚鬼各当其时而来,这是不变的规律。 这个时候,那只精媚鬼也发现了我的不对,又转了过来,装作有点奇怪地向我走来,还一边走一边问我:“怎么了小封?” 我下意思戒备地退出两步,这一下轮到它愣住了,但这家伙反应倒也快,立即就笑道:“呵呵,你看出来了?” 我装作淡然地笑了笑,刚准备说话,但那家伙脸色突然一变,原本狰狞的模样变得更加恐怖,身子一动就向我扑来! “我靠!是哪个混蛋说精媚鬼除了幻术之我其它本事一般着着?”看着那闪着黑光的鬼爪破风袭来,我顿时有种想哭的冲动。可别看我吹得那么牛逼,其实我连子、丑、寅、卯、辰分别代表几点我都不清楚,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开始将它当作是师傅的,自然也推算不出它的本相精名了。 这一刻,我暗暗发誓,回去一定要将这些东西弄清楚!不过当务之急是先让自己有命回去啊!想到这里,我匆忙往旁边一躲,以一种十分狼狈的动作堪堪躲开了精媚鬼的飞扑,当我的灵魂在地狱的土地翻滚一圈后,心里感到莫名字屈辱。 就一个被爷爷说得一文不值的精媚鬼也敢打我主意?真以为小爷我收拾不了你了是吧?我是不知道你的本相精名,但来来去去也只有十二个本相,一个个试呗! 那精媚鬼见我竟然能躲开,先是有点意外,但它没有想太多,而是再一次向着我扑了过来,我哪敢再怠慢,连忙大声急喝:“鼠!牛!虎!兔!龙。。。” 十二个本相还没有说完,那精媚鬼已经来到了我的身前,但就在我准备用破煞之牙对付它的时候,它前冲的身形突然一顿感,那几乎已经抵在我喉结前的利爪轰然消散。 “这就完了?”我看着已经消散了半边身体的精媚鬼,一是间有点反应不过来。 “你别得意,我还会回来的!”那精媚鬼大叫道,接着,跟着那声音一道消散,不留半点痕迹。 我努了努嘴,将已经从鞘中拨出一半的破煞之牙重新塞了回去,然后对着精媚鬼消失前的空气骂道:“回你姥姥的,你又不是灰太狼,再说了,你回来跟哥们有什么关系,哥收个炽燃鬼就跑了,难道还在这里等你七七四十九天?” 话音刚落,我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要是被它听到你这样说,可能都能气得永不超生!” “师傅?真的是你吧?” 我转身一看,师傅毛易亘就站在我的身后数米之外的地方,因为浓雾的遮掩,并且明显,但有了那声音的指引,我还是发现了他的存在,只是,这个他,是不是真的毛易亘,我就不敢保证了。 之前能看破那只精媚鬼的伪装,完全是因为两仪之眼的关系,但爷爷也说了,我的两仪之眼还没完全开启,不是一直生效的,谁知道这会站在我对面的是不是真的毛易亘? “不是我是谁?”师傅白了我一眼,向我走了过来。 “我怎么知道,说不定又是哪只精媚鬼呢。”我一边说,一边往后退了两步,与他或者说它,保持着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对方没好气地看了我一眼:“臭小子,你叫乌封,你爷爷叫乌天明,你身负法眼,这能证明我的身份了吧?” 我冷冷一笑:“刚刚那个精媚鬼也知道我名字,难道它也是毛易亘?” “你小子。。”对方哑然,然后从袍中阴出一个东西向我扔了过来,我没敢接,任由那东西掉在地上之后,才敢瞅一眼,原来是阴司令。在我刚成为阴司那会,日巡游钟馗大人说过,阴司在地府身分不凡,没人敢冒充,而那阴司令也是无法防制的。 也就是说,眼前这个人,真是我的师傅毛易亘? 想到这里,我的脸皮不禁抽搐了几下,然后立马换上一副笑脸:“我就说嘛,我师傅这么英明神武,谁能冒充?刚刚那家伙还不知死活想假扮你呢,师傅,不用谢我,我已经将它给收拾了!” “看到了。”毛易亘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让我更是尴尬,就扯开话题说:“师傅,你是不是警匪片看多了,怎么都学电影里的警察那样,完事了才来啊?幸好你徒弟我也不差,不然可就要死在鬼爪之下了。” 毛易亘十分傲气地扫了我一眼,道:“一个精媚鬼也能解决你,那我还要你这个徒弟干嘛?用来丢人啊?” 第八十五章 阇婆利 猛地被毛易亘这话一呛,我都不知道怎么接了,只能满脸委屈地看着他。 他也看了看我,可能是觉得自己太过严厉了,就语气一转,继续道:“不过我是故意现在才出来的,其实我一直都在附近,我早就发现你跟着那只精媚鬼了,只是想看看你怎么应对而已。” “那我的表现还不错吧?”我厚着脸皮问道。 “呵呵,不错,不错你一脸!”毛易亘黑着脸盯着我,也不知道他哪学的这个词,不错我“一脸”?能有我这张脸这么不错,那是绝对的不错了啊,可他为什么用这种语气说出来呢?为了激励我吗?搞不懂,真搞不懂。 正在我琢磨着“一脸”这个词所代表的含义时,师傅又说话了,他问我:“还记得刚刚在雾界里我跟你讲过的话吗?” 我点了点头:“记得,跟紧你,尽量不要开口。” “记倒是记住了。那你倒是说说,你做到哪一点了?”毛易亘居高临下望着我,继续扮演严师的角色。 可怜哥们我兵不刃血就解决了一中厉鬼,原以为他会夸我一下,可谁知道地落得了这样的一个评价,自然是十分纳闷的,但我还是呆呆地摇了摇头,好满足他的表演欲,不过我心里却认为没多大的事,反正鬼已经被我解决了,也没见出现什么危险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我表里不一的心态,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地狱不像地府,更不像阳间,这里的一切都是阴暗,能在这里出现的厉鬼都是被放逐的,不要留手,更不要留情,在自己被干掉之前先解决对方,知道吗?” 我点了点头:“嗯,我记住了,如果还有下次,我直接用破煞之牙给它‘超渡’!” 看到点头,师傅终于停止了教训我,但我的心情不佳他也是看在眼里的,还贴心地安慰了我一然:“小封,有些事情等到发生了再去后悔毫无意义,为师只是为你好,毕竟你的身上承载了太多的东西。” “师傅,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我眼睛一凝,盯着师傅的脸,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来,但可惜的是,只看见他摇头。 “我什么也不知道,但是上天不会白白将一双法眼赐给普通人,两仪之眼可能会被你当作是灾难,但事实上,那是上天对你的一个考验,保持本心,走好你应该走的每一步吧。” 说完,他转过身子,往浓雾更淡的方向走去,不再言语。 我没有迟疑,跟了上去,但是心里却越发觉得,师傅一定知道些什么,有关于我,有关于爷爷,还有关于两仪之的秘密,但是他却没有告诉我的打算。 “总有一天,我会查出来的!”我在心时对自己这样说道,也是不发一言地跟在他的身后,没过多久,我们就走出来浓雾的范围,下一刻,我感觉自己踏上了一片焦土。 “师傅。。。” 我有点不争气地向师傅靠了靠,这个陌生而恐怖的环境让我心里顿时没了底,只见满目尽是被烈焰烧灼过留下的疮痍,肉眼内随处可见还在燃烧的火堆,像是在向这暗黑的世界发出孤独无声的控诉,这便是地狱。 “鬼还没出来,你就怕了?”毛易亘笑道。 我脸上一热,但还是一挺胸膛:“谁怕了,不是你说让我跟紧你的嘛?” 毛易亘又笑了笑,对我说:“呵呵,怕了就说,别说你了,当年我捉了那么多年的鬼,可第一次进来这里,还是被吓了一跳,不是说这里恐怖,而是这里每一丝的气息都充满着绝望,你还能死鸭子嘴硬说不怕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反正我不是怕,只是感觉太压抑了。”我死撑着不认,不过师傅说得很对,这里真正让人害怕的不是因为这里有多么恐怖,或者将会有多少鬼出来,而是这里的气氛实在是让人受不了,我想要是让我一个人呆在这里半天,就会成为疯子了。 师傅看了我一眼,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做人为善,自然不会承受这里的一切,记住一句话小封,可能这个世界已经不再标榜助人为乐,但是无论做什么,都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无心无愧才能坦然面对一切应有的结果,哪怕是报应。” 这句话听似简单,但好像又包含了许多深意,我以为我自己听懂了,但转念一想,又好像发现自己没明白过来,师傅说的是要问心无愧,而不是让我一味的做个好人,这当中是否有别的深意?还是说我自己想多了? 我看了看他的表情,没能看出什么来,就点了点头:“嗯,知道了师傅。” “知道就行,那我们去找鬼吧!你可要跟紧了。” 师傅说完,就转身走了出去,他的动作很慢,很正常,就像一个大妈在逛街时的动作一样,但是每迈出一步,却已离上一步所在的位置十多米远。 “哇靠,这什么本事?这么牛?”我愣了一下,只顾着惊叹,可师傅他已经走出去近百米了,连忙撒腿就追:“师傅你等等我!” 两人一追一赶,都不知道跑了多少路,当师傅停下脚步的时候,我便感觉前面隐隐传来一种寒凉的气息,不用说,一定是有鬼出现了。我连忙靠近了师傅,他回过头对我一笑:“运气不错,前面那些炽燃鬼中,起码有七八个符合你条件的。” “什么?那前面得有多少只鬼啊?”眼前已经不见一丝雾气,但我却没有发现师傅说的鬼在哪里。 “呶,自己看。”师傅指了指前面,那里数十簇火焰在焦黑的地面上燃烧着,耀眼而悲壮,我认真一看,那些在那一簇簇火焰中,竟然有着为数不少的火焰呈现人形! “那些火就是炽燃鬼?” 师傅默然地点了点头,在他眼中我看到了怜悯,但一闪而逝。他转过头对我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如果不是生前作恶,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你也不用可怜他们,去吧,选择一下封印到阴司令里,其它的不用管,有我在,它们碰不了你的。” 我点了点头,缓步走向那些火焰,下一刻,所有火焰里的人影纷纷转头,目光幽深地盯着我。。。 第八十六章 山寨法器? 以前我以为“目光如炬”只是一个夸张的形容词,但今天才知道,原来这个词是这么地写实,不过我想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也没有几个人能被一群“火”盯着看了吧? 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带着灼热的气息,就连地面都像一个欲求不满的“女表子”正在卖力地释放着自身的燥热,但那一道道像火焰一样的目光,却带着阴森的气息,让我背后发凉。 我没体验过传说中的“冰火两重天”,不过那种滋味,应该就像我现在的感受一样了吧?很没志气地说一句,要是毛易亘没有站在我后面,我绝对会掉头就跑,还不带个喘气的。但有了他,我安心不少,特别是他之前的那句话,冲淡了我心里的恐惧。 目光在一簇簇火焰中游离,我很快就选定了自己的目标,从火焰中的影子来看,那应该是一个跟我差不多年龄的年轻人,体形也跟我差不多,但是身上的火焰却是众炽燃鬼中最为强烈的,当然,这并不算中间那两个鬼煞级的家伙。 我回过头看了师傅一眼,他向我点了点头,示意我过去。 这个时候,那些炽燃鬼也看到了师傅,它们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嚎叫,像是痛苦的哀号,又像是警告,但师傅只是简单地往前踏出一步,这些炽燃鬼就连退数米,它们还想退,但师傅却开口说了句我听不懂的话。 “摩呐坜特苴,吾煁撒城菲咖罗。。。” 话音未落,这些炽燃鬼就不再逃走了,但那不断跳动的火焰将它们内心的波动暴露了,就好像是一个个握关拳头颤抖的人,也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恐惧,不过我想是后者,因为我每踏一步,它们就下意识地挪开一步。 虽然明知道它们忌惮的不是我,但还真别说,这种狐假虎威的感觉还真不错。很快,我就走到了我选中的那个炽燃鬼的身前,此时距离较近,我甚至能透过火焰看到它的容貌,我不知道这个看起来十分清秀的男孩子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导致他沦落到今天的地步,但是我看得出来,它很想走,却不敢离开。 “我选中了你,为我服务吧。”我看着他,淡淡说道,在那一瞬间,我能感觉到他的错愕。 它张了张嘴,说了一句话,但我听不懂,不远处,师傅给我解释道:“他说的是鬼语,在问你为什么会选择他。” 我笑了笑,举起手中的阴司令:“臣服,或者死!” 说实在的,我感觉我这话说得老霸气了,甚至比当初毛易亘的那句“对不起,你不能投胎”要霸气不少,但很可惜,对方没有被我侧露的霸气所慑,而是用不太通顺的普通话对我说:“如果。。为你服。。务的下场是魂。。魂飞魄散。。那现在死,跟出去之后再。。再死,又有何分别?” 也不知道这家伙死了多少年了,连话都说得不连贯了,不过他的反应却是让我十分奇怪:“反正呆在这里你也不能轮回,为什么你还想留在这里呢?” 回答我的不是我眼前的这只炽燃鬼,而是我的师傅毛易亘,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我的身后:“他在等,等轮回的机会,虽说地狱里全是永不超生的恶鬼,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放弃了它们,三界里一直有一个人在为他们而努力,那人曾立下宏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可惜,这些恶鬼不知感恩,更不知道天道的真谛,心怀怨念,又怎么可能获得轮回的资格呢?” “你说的人,是地藏王?”对于“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这个典故,我并不陌生,许多电视电影跟小说都有提到过,但我没想到,既然真的有地藏王这个人,哪怕我早就知道了地府里真的有阴司,有鬼差。 师傅点了点头,肯定了我的说法,接着就对我说:“谈不拢就动手吧,你不是想磨练一下自己吗?有我在为你掠阵,不用担心其它炽燃鬼,将它打趴了就行。” 师傅的话还是那么霸气,我笑着点了点头,再一次抽出破煞之牙,但这一次,它的锋芒为战而出。 自我抽出破煞之牙,那只炽燃鬼脸色就是一变,下一刻就飘出了几米开外,我二放不说,提刀前冲。以我现在的状态,虽说跟在师傅的脚步十分勉强,但要追上一个鬼士级的炽燃鬼,还是有点把握的,但追上去我才想起,我现在的手段好像也不多,平时多用阴司令借魂上身,后来在ktv里偷了点天葵,可以用《百鬼录》里的灵符,至于这法器什么的,我是没用过的。 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师傅将破煞之牙吹得这么厉害,应该我乱砍也能将这只炽燃鬼给收拾掉吧?于是我想也不想,挥刀就向那炽然鬼砍去! 仿如白玉的刀刃在空气中闪过一道明亮的痕迹,劈在那炽燃鬼身上,但跟我想像中的无坚不摧不一样,破煞之牙的刀锋砍在了它的身上,然后整根没入火中,可那炽燃鬼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炽燃鬼愣住了,或许是因为它想不到我那么声势浩大的一击竟然没对它造成半点伤害。 我也愣住了,因为我没想到被师傅吹到天上有地下无的破煞之牙竟然一点用都没有,这tm的不会是拿的山寨货来糊弄我吧?真想打电话到315相关部门投诉他,就是不知道地府下面有没有315,毛易亘是阴司,应该只有地府的部门才能收拾他吧? 不得不说,我很欣赏我自己,在这种时候竟然还能想这么多的事情,但是,很显然,我的对手,那只万恶的炽燃鬼却没有半点欣赏我的意思,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它就已经回过神来了,我只听到它发出一声类似哀号的笑声,向着近在眼前的我扑了过来,下一刻,我的脖子就被掐住了。 又是掐脖子!? 说真的,我真的好想骂一句与它家女性生物有关的粗话,可是我并没有骂出口,因为,我已经感觉自己喘不过气了。 第八十七章 师傅的建议 虽然只是灵魂状态,不需要呼吸,但那像是窒息一样的感觉却依旧明显,那么的真实,我甚至怀疑我现在的脸一定被憋得通红,但可以肯定的是,再被这样掐一去,我会魂飞魄散。 那双笼罩在火焰中的手,带着渗人无比的冰寒,我被的感受很难形容,像是冰块掐住,又像是火焰缠住,极寒与极热相互交缠,让人痛不欲生。 但是我和后的毛易亘却没有半点要出手的意思,那表情就像是在电影院里看电影一样随意,就差给他买听可乐跟一桶爆米花了。这种师傅,要不得,哥们还得靠自己啊! 水深火热中,我用尽力气将破煞之牙往它身体里一送! 这一击,完全是急病乱投医,我已经不对这所谓的法器抱任何希望了,就算是我现在手中的不是法器,而是馒头,我也会毫无犹豫地砸向它。 但是,结局却再一次出乎了我们意料,破煞之牙闪过一道晶莹的光华,像是伸进了猪油里的烙铁,狠狠地刺进了炽燃鬼的胸口,紧接着,一声震破耳膜的号叫怕响起,那炽燃鬼像是触电了一般弹了出去。 我有点意外地看了看手中的破煞之牙,又看了看依旧在大声惨号的炽燃鬼,顿时明白了怎么一回事,这破刀,要想用它砍鬼,就得要像将它出鞘时一样,集中精神才能生效,我出第一刀的时候只顾着怎么耍帅,却没有集中精神对付它,所以刺中了它也一点效果都没有,但后来绝境求生时的意念倒是激活了这把刀的力量,重创了这只炽燃鬼。 这个时候,炽燃鬼已经没有闲心看我了,它不断地哀号着,双手死死捂住被破煞之牙破刺中的地方,但是仍旧有不少像是岩浆一般的液体往外流着,就像是普通人流血一样。 “让你得瑟!让你掐老子脖子!” 我冷笑着,握着破煞之牙向它走去,它抬头看了我一眼,眼中尽是哀求的神色:“放过我,放过我,我愿意臣服。” 我愣了一下,心一软,就转过头看毛易亘,想征求他的意见,但却只看到他微微皱眉。我暗道不好,连忙回过头来,却看到炽燃鬼已经扑了上来,一把将我抱住,下一刻,无数的灼热夹杂着阴寒涌入了我的灵魂之中,那感觉就像是一根冰针跟一道火焰狠狠地在你脑海里轰了一下一样。 “啊!!” 突如其来的剧痛让我不由叫了出来,紧接着,一道红光在我身上突然亮起,一股祥和的气息将我包裹着,让我产生了一种错觉,像是回到了小时候,被爷爷抱住一样,这种感觉将灵魂里所有的不适驱散殆尽,我置身于一种说不出来的舒畅安宁之中。 炽燃鬼在红光出现的时候就被再一次弹开,它身上的火焰越来越盛,但火焰中它的身影却越来越模糊,看样子是撑不住了,我这一次没有丝毫的犹豫,往前一步握着破煞之牙狠狠地补了一刀。 炽燃鬼发出了它鬼生之中最后一声哀号,然后彻底消失,只留下一团失去了灵魂的火焰,随着阴风轻轻摆动。 “受到教训了吧?”毛易亘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酷酷的,但却带着浓浓的关怀。 我点了点头:“师傅你说得对,我不应该留情的,不过它被我干掉了,怎么办?” 胜是胜了,可也把人家给“超渡”了,它可是我选中用来封印的炽燃鬼啊,虽然这里还有不少符合要求的,但这都是些没脑子的家伙,情愿在这受阴火之刑也不愿意跟我走,难道说我还得揪一个出来打一场,打到它服?一不小心又打死了怎么办? 师傅笑了笑,低声对我说:“现在看来,它们应该都服了,帮阴司做事可以有功德的,能让它们早日脱离苦海,之前他们不愿意只是因为这样太危险,如果跟着一个实力弱的阴司,很可能会直接魂飞魄散,所以那只炽燃鬼才会拒绝你,现在不会再有谁敢怀疑你的实力了。” 我闻言心下一松,刚刚的战斗虽然短暂,但我也已经使出了最强的实力,要不是爷爷留给我的符在紧要关头在显神威,可能被超渡的就是哥们我了,现在我是严重意识到了自己实力的不足,这样磨练也是找罪受,还不如回去好好想办法提升一下自己的实力先。 “你们,有人愿意臣服于我吗?”我扬了扬阴司令,对那群看戏的炽燃鬼朗声道。 跟师傅的推断一要,包括那两名鬼煞级的炽燃鬼在内,都表示愿意臣服于我,不过师傅之前说了,我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驾驭鬼煞级的厉鬼,于是我就向一个看起来比较顺眼的鬼士级炽燃鬼走去,但这时,毛易亘却叫住了我。 “小封,《百鬼录》还在你身上对吗?” “在啊,怎么了?” 毛易亘笑了笑:“想不想挑战一下自己?” “什么意思?”我看着他的笑容有点心里发慌,心道:笑得这么阴险,这家伙打得什么主意? “据我所知,《百鬼录》上有一道符叫‘丁丑化邪符’对吧?”毛易亘说着,将目光投向其中一只鬼煞级的炽然鬼,接着道:“如果你愿意,可以尝试一下封印一只鬼煞级的厉鬼当作底牌。” 我疑惑地问道:“可师傅你先前不是说,不要选择鬼煞级的,甚至连可能晋升为鬼煞级的都不要吗?” “之前是之前,我刚看了你的实力,你的进步比为师想像的还快,又能熟悉地运用破煞之牙,这种情况你的实力跟引魂上身也差不了多少了,选择一个鬼士级的厉鬼没太大的作用,但是如果你选择一只更强点的,那你就有了一个保命的底牌,你爷爷留给你的红符刚刚消耗了不少能量,你必须要有个强而有力的底牌,而且,被阴灵反噬一有‘丁丑化邪符’来化解,就算化解不了,只要我或者乌天明找到你,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可折在僵尸手里,那就真的完蛋的。” 第八十八章 出事了 在师傅毛易亘的建议下,我最终选择了一只鬼煞级的炽燃鬼封印在阴司令内,原为那只被封印在阴司令的阴魂已经被师傅安排到地府中不一名普通鬼役,也算是报答了它几次陪我出生入死了。 离开地府之前,师傅将一张像是电视剧里面那些“圣旨”一样的的布卷交给了我,那是我的任务卷轴,据说这东西是用鬼面蛛的乱魂比编织而成的,普通人看不到它的存在。他还建议我可以用它来包着破煞之牙。 他的原话是:“你也可以用它来包着破煞之牙,那样一般人就看不到了,不然你老拎着一棍子,人家还以为你是流氓恶霸呢。” 听了这话,我再次暗暗鄙视起这土八路,现在还哪有流氓恶霸啊,就算有,也不会拎一木棍啊。不过这块破布却是让我很感兴趣,这不是相当于隐形吗?我脑海中已经出现了一个十分和谐的画面,那就是我拿着隐形的破煞之牙去敲周一文那小子的头,却不会被发现,哈哈,太强大了。 可惜这布实在太小了,不然的话我不披着这布,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入女生澡堂,那是多么伟大的创举啊! 怀着激荡的心情回到了阳间,才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华子他们三人在我床边盯着我看。 “哇靠!” 我大惊失色地抱着被子靠到墙角:“你们想干嘛?我告诉你们,虽然哥我长得帅,但哥我不捡肥皂的!还有啊,我昨天没洗澡!你们要搞基自搞去,不是有说三人行必有我基吗?你们组个搞基三人组就行了。” 华子三人满脸黑:“就算哥们真搞基,也不会对你下手吧?” “那你们一副没见过帅哥的样子围着我干嘛?”我坚决不相信他们的借口,都被捉现形了还想狡辩?看来以后哥们睡觉得做好安全措施,不对,还是搬出去住比较保险! 周一文黑着脸扫了我一眼,不说话,走到一边的电脑前了,华子笑道:“你还好意思说,你都快把我们给吓死了。” “什么意思?”我疑惑地问道,看他们的表情不像假装的,难道真是我冤枉他们了?那么说来,我去地府的这些时间里,我身体有什么异常情况? “什么意思,哼,也没见过你这么爱睡的。从昨晚一直现在到现在,叫你也没反应,要不是还有呼吸,体温又正常,我们都叫救护车了。”周一文嘴上叼着一根还没点着的烟,对我说道。 我心下一松,原来才这点事,我灵魂都进地府去了,身体跟植物人没有什么区别,当然叫不醒啦,只怪我在地狱里耽误的时间有点多,这会已经是下午了,幸好现在还没有上课,不然一定会被扣学分的。 “原来就这点事,早说嘛,都吓死我了。”我拍着胸口,做出一幅心有余悸的样子:“不就是累点嘛,我还以为我要变基围虾了。” “什么基围虾?”华子张嘴就问。 我耸了耸肩:“三个基佬围着来虾(广东话的“虾”可以作“欺负”的意思)我,不是基围虾是什么?” 毫无疑问,这句话换来了三个中指,不过哥们大气,也没跟这三个家伙计较,洗漱了一下就往饭堂找吃的去,进到饭堂之后就想起了赵思梦,想了想之后,给铁娘芷打了个电话,叫她帮忙找一下赵思梦的男朋友。 饭还没吃完,我就收到了铁娘芷的回复,让我意外的是,赵思梦那个男朋友,既然还跟我有着丁点的关系,他就是当初在汇泰广场坠楼死掉的那个抽烟女生的现任男朋友!不过说现任也不合适,首先那女孩已经死了,其次,这人也失踪了近三个月。 这人名叫秦朗风,是一名记者,当初铁娘芷还推测过我跟他有关系,谁知道还真被她给说中了,我要找的人原来就是他,事情巧合得有点过份,我隐隐觉得有一张巨大无比的网正在向我笼罩而来,但我却怎么也想不出来,这些事情当中会有什么样的联系。 难道,真的只是巧合吗? 我看着盘子里剩余的饭菜,却再也没有了胃口,我感觉自己正一步步地走进一个巨大的泥潭当中,但是对一切却一无所知,爷爷他们可能知道,但却死活不肯告诉我,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既然爷爷知道,就不会看着我出事。 想到这里,我也就释然了,正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我只能一步步地去查清楚这一切,坐在这里乱想倒是没半点意义。 当饭堂的人开始多起来的时候,我离开了饭堂,经过体育馆的时候听到一阵优美的钢琴声,我记得新生开学的时候眼镜师兄曾给我介绍过,那里有个音乐协会,反正我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就往那里走了过去,想看看弹琴的是什么人。 到了音乐学会的时候,那里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了,一个个小娘们在激动的叫喊着,都把那琴声给盖下去了。不用想也知道,弹琴的一这是个男的。我好奇地往里面看了一眼,原来在弹琴的不是别人,正正是自称为广州金城武的华子。 这厮是富二代,从小学这些的时间比我们玩泥巴的时间还要多,技术自然是不错的。看着他的手架轻就熟的在琴键上游走,的确有那么点味道,装十三的味道,装得这么厉害,难怪引起围观。 其实说真的哥们我也蛮想试着上台的,因为我玩了那么久的乐队,还真没试过正式表演,但可惜,我注定不能像普通人那样去享受这种平静的生活,因为,我是一名阴司。 在音乐协会的门口站了一会,我的手机再一次响起,瞬间,广州金城武那些女粉们马上对我怒目而视,仿佛我这个电话响起来就会影响华子的演奏似的,也不看看是谁一直在那里卖命的呐喊。 众怒难犯的道理我学是懂的,所以我立即落荒而逃,直到出了体育馆才敢掏出电话,一看,竟然是铁娘芷打来的。 “哎,娘子啊,我们通电话才多久?这就又想我了?” 铁娘芷没有在意我口头上占她便宜,而是很焦急地说了句:“出事了乌封。” 第八十九章 线索 铁娘芷一句“出事了”让我莫名其秒,旋即我便回敬了一句:“你才出事了呢。” “不是,发生了一起案子,宋局点名要邀请你做本案的顾问。”铁娘芷的语气十分焦急,我还从听筒听到刺耳的汽车鸣笛声,敢情是这妮子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来着。 听她这一样说,我就全明白了,这案子一定跟灵异有关,宋局虽然不知道我阴司的身份,但也知道我不是普通人,定然是警方无法解决的灵异事件,警方自己无法解决,才会让铁娘芷来找我的。 “怎么回事,说说?” 铁娘芷没有跟我说具体的东西,马上给我回了一句:“见面说,你在哪?” 我报了学校的地址,她说让我在校门口等她,然后就挂了电话,十多分钟后,我就看到了一台警车扬尘而来,铁娘芷二话不说打开车门,我钻了上去还没坐稳,这疯婆娘就开着车窜了出去,差点没把我吓到不要不要的。 “怎么回事,这么着急?”我跟她的关系也算是好转了几分,也没好意思骂她,就直接问起案情了。 “十三条人命。” 她很是潇洒地换了个档位,一边目不斜视地对我说:“前阵子我们接到了不少失踪报案,一直在侦查,却没有结果,今天三点来钟的时候,分局接到报案,说一处烂尾楼的工地天台上发现了十三具诡异的尸体,我们的人以场一看,证实了全是前阵子报失踪的人。” “怎么上诡异法?”我皱着眉头问道。 “尸体浑身上下没有半点血液,甚至连死亡时间都无法确定,但这些人全都是失踪了一个月以上的,我们怀疑,他们刚失踪时就已经遇害了。” “僵尸?” 我话音刚落,铁娘芷一把将刹车猛踩到底,坐在副架上的我几乎被甩了出去,我不由怒道:“你干嘛!?” “真。。。真有僵尸那种东西?”铁娘芷一脸苍白地盯着我。 我不禁有点想笑:“你连被鬼上身都试过,还怕僵尸?” “我可是女孩子好吧?”铁娘芷白了我一眼,又把车开动了起来,我心里那一个无语啊,这时候才想起自己是女孩吗? 看着我在偷笑,铁娘芷不好意思地红了脸,问我:“如果真的是僵尸,那怎么办?” “放心吧,有我在呢!”我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此时不装,更待何时? 如果情况真像铁娘芷说的这样,那么凶手有九成以上的机会是僵尸,而且就是我任务里的那一只僵尸,看来它已经作乱多时了,就是今天才被人发现点线索,我这任务接得也够扯淡的,除了一个不太明确的任务目标,什么情报都没有,我还正愁着不知道怎么完成这个任务呢,铁娘芷和宋强的邀请那叫及时啊,就算他们不找我,我要是知道这事情也会主动请缨的。 警车缓缓驶进了一个废弃的楼般,那地方已经停满了大大小小的警车,其中一幢只有裸露混凝土的建筑被警用隔离条团团圈住,周围还围着一堆小记者,在对着那楼啪啪乱拍,很明显,那就楼就是发现尸体的地点了。 我跟铁娘芷下了车,直接走进了楼里,宋强跟一堆警察在里面说着些什么,见我来了连忙走了过来:“小封啊,你总算来了,快到上面看看,给我们出出主意?” “走吧。”我心里也蛮着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点紧张,离开地府之前师傅毛易亘千叮托万嘱咐,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本来我觉得没什么,但现在感觉越发接近这目标了,却不由心里打鼓。 “妈的,这开发商没实力还装逼,没钱就别盖那么高!整一烂尾楼出来,快把手爬死了。”上到天台后,我第一件做的事就是对开发商开炮,这里没有完工,自然也就不会有电梯,我们一群人从那简陋的楼梯上到了天台,整整三十三层,这可把我累的,幸好我现在身体不是以往可比,不然就我以前那体质,叫我上三楼也得休息三次! 听了我的抱怨,宋强一脸讪笑:“小封啊,这次辛苦你了,事情搞定之后一定给你相应的报酬,这个你不用担心。” 我一听,连忙摆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是阴司殿发给我的任务,完成它本就是份内事,而且还能积阴德,自然不是图回报才来的,要是宋强误会了,那还得了? 宋强以为我在客气,就笑着说:“没事,本来请顾问也是要钱的,以前我们都是这样操作的,小封你不要拒绝啊。” 我一听,也不再矫情了,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于是我一脸期待地问道:“那能有多少?” 。。。。。。 宋强笑容一僵,应该是被我的转变给整呆了,不过毕竟是局长,应变得很快,他笑道:“呵呵,反正会让你满意就是了。毕竟这种事情这么危险。”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却发现大家看我的目光有点怪异,我只能厚着脸皮问:“宋局,你说之前也有请顾问,那怎么这次请我来了?” “嘿嘿,这不相信你的能力嘛,小封,年轻有为啊!”宋局搓着手给我打了个哈哈,接着就说:“来,我带你看看尸体去,由于案件特殊,这里的尸体我们的人动都没动,取证时都没敢碰那尸体,就是为了方便你来观察。” 我有点疑惑地扫了他一眼,总感觉事情不是那么简单,而且他后面那句话,真是鬼才会相信,什么方便我来观察,分明就是害怕! 不过这时候宋强已经走了过去,我也只好跟着过去,我身边的铁娘芷碰了碰我的手,然后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对我说了一句话。 “别信他糊扯,乌封,你要小心,我去找你之前听他们说,死者的身份都已经确认,其中一个死者名叫夏丰收,三个月前突然失踪了,而且我听说,在此之前,他一直是我们警方的灵异顾问!” 第九十章 死透了? 听了铁娘芷的提醒,我先是一愣,接着不由火大。好你一个宋强!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对我说,这不明摆着给我下套来吗?怪不得先前给我戴高帽,原来是怕我不管这件事情。真是老狐狸! 我没听过夏丰收这号人,但能当警方的灵异故问,必定是有两把刷子的,这家伙也死在这里了,足以证明这只凶手僵尸不简单,看来师傅的担心没错啊。想到这里,我心情不禁凝重了几分。 铁娘芷见我表情不对,又碰了碰我,低声道:“要不这件事情让别人去管吧?” 我有点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不得不说,之前我对她绝对是没有什么好感的,但今天她的所做所为却让我一再改观,原来这疯婆娘心地还是不错的。 “没事,既然来了,就先看看吧,不用担心我。”我向她抱以一笑,让她不用担心。 她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接着又说了句:“我可不是担心你,只是觉得你这么年轻,死了怪可惜的。” 我听了这话不由一乐,这个倔强的女汗子,还真是典型的面冷心热。 这个时候,我们已经走到了尸体前,宋强跟在场的小警员打了个招呼,然后转过头对我说:“乌封,你怎么看?” 我看了看地上,一共十三具尸体,被随意地丢在地上,其中三具尸体甚至脸部朝下,但无一例外,他们此时的状态像是一个干瘪的气球,只剩下皮包骨了,看来,真的是僵尸所为。 我皱着眉头将那三具尸体翻了过来,有个小警员上来阻止,却被宋强叫退了,他有点紧张地看着我,像是等待着我的看法。 “这人,是夏丰收?”我指着其中一具尸体,问道。 宋强一愣:“你认识他?” 铁娘芷也是好奇地看着我,显然在奇怪我怎么知道那人就是夏丰收。我对宋强点了点头,没有解释什么,其实很容易辩论,的有尸体虽然都已经干瘪,但还是能看出个大概的,根据尸体情况判断,这些尸体几乎都是年轻男女,只有一个除外。 血族喜欢吸年轻人甚至是小孩的血,因为血族吸血吸的不仅仅是血,还有血液中的精、气、神,年轻人的血液中的精气神是比较活跃的,这一点中老年比不上,既然那僵尸能弄到这么多年轻人,却偏偏搞来一个中年人,很明显,这人有什么特别之术。 夏丰收作为灵异顾问,一定有点本事,就算没学过道法,起码也学过方术,他的体质一定比普通人强上一点,血液中也会含有更多的灵气,这类人是吸血僵尸的最爱,所以尸体中那位中年人一定就是他。 另外,夏丰收这个名字怎么看也不像是属于那些年轻人的。 宋强一见我认识夏丰收,就知道藏不住了,有点尴尬地对我说:“小封啊,你也知道,原先这夏丰收是我们的灵异顾问,连他都遭到毒手,这事情可不简单啊,所以才找得你嘛。” 我有点冷漠地看了他一眼:“还真承蒙宋局这么看得起我。” 宋强很是尴尬,老脸通红的,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毕竟是长辈,又曾帮过我,我也不应该让他难堪,就转而问道:“他是警方灵异顾问我倒不清楚,只知道有这么号人,我们圈子不算很大。” “哦,你不知道很正常,别说普通人了,就算是小铁也是刚知道有这个职位的,毕竟有些东西不方便公之于众嘛。”宋强见我给他台阶,就连忙顺着台阶往下面走。 我看了看铁娘芷,她点了点头,我也没再说什么,而是附下身,详细地检查了一次那些尸体,认真地看完这些尸体后,我松了一口气:“都死透了。” “噗。。” 一个肩上带杠的警察不忍住,笑了出来,看向我的眼光充满鄙视。 宋强脸色也不太好看,期待了这么久,竟然得到我这样的一个评论,自然是有点不悦的,看到他的表情,我就知道自己应该立威了,不等他开口,我就冷冷地吐出一句:“如果有问是,可以另请高明。” 听我这样一说,本就心里有愧的宋强连忙道:“不是,小封,我们都没那意思,但是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我们是外行人,你能解释一下吗?” 我没搭理他,而是径直走到那个刚刚笑出声的警察面前:“你笑什么?” 那警察看了我一眼,不屑道:“我笑都不行了?” “我就问你,你笑什么。”我重复了一次先前那一句话,语气有点冷漠。 “呵,老宋,你上哪去找来个神棍?连装神弄鬼都不会,死透了?谁不知道他们死透了?”那警察丝毫没有给你面子,也没有给宋强面子,劈头盖脸地指着我说。 “呵呵,是吗?那我现在说他们没死透。”我转头看向宋强:“宋局,让低级警员回避一下,给你们看点东西。” 宋强会意,让铁娘芷将一些不便接触更多的警察调到下一层,除了我之外,天台上还剩下八个人,都是身处同位的存在。我淡笑着走到夏丰收的尸体前,伸手按着他的人中,输入了一点阴元,然后我就站了起来,走到去而复返的铁娘芷身边,低声对她说:“别害怕,等着看好戏。” 话音未落,人群中便传出一声惊呼,因为夏丰收的尸体竟然动了一下。宋强也是脸色苍白,目不转睛地盯着夏丰收,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夏丰收又动了一下,接着,更是缓缓站了起来。 一具已经变成了皮包骨的尸体,就像是一只没有厚度的纸人,在天台的狂风中缓缓站起,那情形别说是普通人了,就算是我一个觉得渗人! 我走到那个先前说装神弄鬼的警察前,笑道:“现在,你还敢说谁都知道他们死透了吗?” 本来还在强作镇定的他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他身边的另一名警察连忙将他扶起,一边对我问道:“小师傅,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啊?” 第九十一章 装得一手好十三 我目光扫了一眼其它人,他们都用带着疑惑并且恐惧的目光看着我,我心里满是得瑟,脸上却挂着一脸蛤有高人才会有的淡然,缓步走到夏丰收的尸体前,悄悄地将那一丝阴元收回。 接着,夏丰收尸体轰然倒地。我立于风中,嘴角带笑,顺利地进了装逼模式:“其实,刚刚只是跟大家开了个玩笑,他们真的死透了。” 说完,我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沉声道:“其实诸位今天既然能把我请来,想必也意识到这事情并不简单了,但是,情况可能要比你们想像的更复杂一点。” “小封,你就别卖关子。” 我知道立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再玩下去就过了,就跟他们解释了起来:“根据我的判断,凶手不是人,也不是鬼,而是吸血僵尸。” “这世界,真的有僵尸?”一名年纪不轻的老警察问了一句跟铁娘芷在车上时问的一样的话。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不是吗?”我点了点头,继续道:“大家虽然都没接触过真的僵尸,但是应该从电影上看过,僵尸咬人后,那被咬的人也会变成僵尸,对吧?” “小师傅,你意思是,这些人现在已经变成僵尸了?” “不,他们不会变成僵尸了,所以我刚刚才说,他们死透了,死透的意思是,无论是灵魂,还是肉体,都已经死了。” 一般来说,僵尸跟阴司一样是离阳之体,但严格来说离阳之体其实就是尸体,只不过尸体里面在还有灵魂的存在,所以才不会腐烂,也就是说,要想转化为僵尸,那人死后灵魂一定要固定在人的尸体内。 很多电视电影里都会说被僵尸咬了甚至抓到都会变成僵尸,因为僵尸有尸毒,被咬被抓都会感染尸毒,所以也化成僵尸,但这种说法其实只是杜撰出来的。 真实的情况是,不是所有类型的僵尸都有尸毒的,另外尸毒也不会将人转化成僵尸,所以被僵尸咬不一定会被变僵尸。 人有三魂七魄,三魂为阳,七魄为阴,各司其职,但又融于整个灵魂之中,被固于人体之内,这三魂就是吸血型僵尸最爱的食物,也是最补的补品。 之前就曾提到过,僵尸吸血时不仅会吸血,也会吸入血液里的精气神,而这些精气神就是三魂七魄的根本,如果将浑身的血液和魂魄全部吸走,被吸血之人不仅会死,还会魂魄不全,永不超生,这也就是所谓的“死透了”。 但还有一种情况,僵尸在吸血时只吸入人的三魂,而留下对它们毫无价值的七魄,那么失去三魂却还有七魂的尸体就会死面不腐,化为僵尸,由于没有了天、地二魂,所以他们不在六道轮回之内,又没有了命魂,更不会生老病死,等待它们的,只是无休止的寂寞与亘久的生命。 眼前的这十三具尸体,无一例外,全部是第一种,凶手僵尸将他们身上所有的血液连同魂魄全部吸走,已经魂飞魄散了。 “乌封,那你说他们都死透了,为什么刚刚那夏丰收的尸体却能站起来?”问这句话的是铁娘芷,多笑了笑,没将自己的小手段告诉她,反正除了她之外,也没有人关心这一点。 在听完我的解释后,众人终于都明白了自己正在面对着一个什么样的局面,皆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的不知所措,只有铁娘芷还有闲心关心这个问题。 说起来也搞笑,在场的除了我跟铁娘芷,哪个不是久经风雨的能人?在面对这种事的时候,却只能指望我一个初出茅庐的小菜鸟。 宋强沉默了良久,开口对我说:“小封啊,我果然没有看错你,真是年轻有为啊,不过这件事情你说得这么玄乎,你有把握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脸上带着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的关心,像这种人精又怎么是我这种小屁孩能看得透的?但是这本来就是我的任务,要解决这只僵尸我责无旁贷,现在也只好打蛇随棍上了。 我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扬声道:“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僵尸作乱,要收拾它正是我辈修道之人的义务,就算没把握,这件事情我也不会退缩的。” 阴司的身份不便露于人前,我只好将自己说成是修道之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这翻话说得太过煽情了,宋强一脸激动地握着我的手:“小封啊小封,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市里人民的安全可就拜托你了啊!你放心,我会向上头申请,请他们给你找些帮手的,另外,你还有什么需要或者要求,我都尽量满足!” 听了宋强的话,我灵机一动,不如借助他们的力量来请李志成过来?反正我能完成任务也是帮他们除了害,这是互助互利的事情啊。这个念头一生起,我就立即对宋强说了出来。 宋强这次倒是够义气,没有半点拒绝的意思,但是他也没有拍着胸膛保证,只说这件事情他会向上申报,但结果怎么样他也不敢担保。我看他样子不像打官腔,也就只能点头同意了。 接着我还问他要了十三名死者的资料,还有附近所有夜晚营业的商铺,夜场,及公交站的相关信息,宋强直接将铁娘芷许配给我,哦,不对,是调配给了我,让她来协助我,也就是说我可以以工作的名义支配她做任何事情,包括。。。嘿嘿,别想歪了,我意思是包括我之前说的档案跟资料信息。 宋强又交待了一下其它事情,就要离开,我却突然想起什么来,叫住了他:“宋局,先别急着走。” “怎么了小封,我还得回去汇报一下情况,还有你的申请,如果不是特别要紧的事,让小铁去办就行了,好吧?” 宋强看起来很急,可以想像,出了这么大的事,就算他已经是局长,也得承受很大的压力。 我看了看他身边一帮警察,低声对他说:“宋局,有点私人的事想跟你说一下,这关乎我破案的进度,能否借一步说话?” 第九十二章 永福堂 宋强见我表情认真,就拉我到一边:“怎么了小封,是不是有什么顾虑?” 我摇了摇头,直视着他的双眼,问:“宋局,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叫夏丰收去查你女儿的事情了?” “没有啊,怎么?你怀疑这事跟我女儿有关?”宋强脸色不太好看,当然,不是因为我竟然怀疑他他她女儿,而是他想到了为什么我会怀疑他女儿! 我没有否认,点了点头,其实在一开始我就怀疑他女儿是吸血僵尸,因为他曾说过,以他的能力要想将自己的妻子遗体运送回国,那并不是什么难事,但他女儿宋阮却只将其母亲的骨灰带回来,宋强自己也断言,那是为了掩盖死因。 死了就死了,还有什么好掩盖的呢?除非她死的很离奇,比如,全身的血液被吸干。不能怪我想像力太过丰富,这些事情实在是太过巧合,夏丰收与宋强之间的关系不浅,现在他又以这种方式离奇死去,所有的一切都在指引着我往这个方向去想。 宋强看了我一眼,十分认真地说:“我没有跟夏丰收说过小阮的事,而且。她还在国外呢?” 我不置可否地反问了一句:“你怎么就知道她真的在国外,你到国外去见过她了?” “没有,但我们有试过视频聊天,还有个一帮女同学,都是外国人,虽然咱们这里也有外国人,但也没那么多啊。”宋强回忆道,看他那个模样好像很想为自己女儿找出证据证明这事情与她无关。 这样一来,我也不好继续说些什么,只能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再给他一个交待,于是我又问了他一些关于夏丰收的情况,主要是失踪前他有没有什么异常,还有正在处理什么样的案子之类的。 宋强给出的答案是,当时夏丰收就在跟进相关的人口失踪案,而且这案子是他自己申请参与的,由于当时也没有别的案子需要他,也就随他去了,可查了一个月不到,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在大家的视线里。 不过夏丰收由于职业的关系,朋友并不多,跟宋强他们也只是工作上的交情,平时也不怎么联系,加上这样的人在普通人的眼里都是十分神秘的,偶尔玩下消失也正常,之前也有过这样的先例,所以也在大家也没有将他的失踪当回事,可让人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就无声无息地死在这了。 夏丰收的死给了我很大的压力,宋强离开之后,我先是拨了爷爷跟哥哥的电话,可毫无意外的,根本就没有人接听,后来我又找了李志成,想问下他有没有时间过来帮我,毕竟宋强代表的是一个集体,我不能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 李志成接到我电话有点意外,他笑骂道:“你这小子比我还能惹事,先是汇泰尸场,现在又是僵尸,你才刚成为阴司吧?怎么弄出这么大的动作?” 我不禁苦笑:“你以为我想啊,别废话,能不能过来帮我?” “哎,还真不是我不愿意,乌封啊,我现在正面临着一件更重要的事,这会影响我的一生,真的走不开。”李志成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我的请求,不过根据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不是不想帮我,而是真的有事缠事。果不其然,他接着又说道:“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地址,你去永福堂找一个叫老福伯的人,叫他拿些东西防下身,直接记我账上就好。” “那谢谢你啦,这事情我心里还真没底。”我道了个谢,心说果然没看错人,李志成这家伙还是蛮热心的。 李志成听了我的话笑了笑:“嘿,你小子命硬着呢,不怕,不过你最近小心一点,我听说有人盯上你了。” 他的话让我莫名一愣,我这种三好学生可没得罪过什么人啊,于是就问道:“嗯?怎么回事?” “现在圈里都传得沸沸扬扬的了,说一个小屁孩把汇泰广场的风水局给破了,虽然都还没弄清楚你的身份,但这也是迟早的事,那些人的目光都放你身上了,有好有坏,那些人连我都不敢招惹,只能为你保密身份,总之你行事小心点。” 李志成十分凝重地叮嘱道,这让我更加紧张,他作为龙虎山的高徒,先不说本人地位如何,单单这个后台就让很多人忌惮了,他却说那些人连他都惹不起,这意味着什么? 想不到我一不小心又陷进了一个漩涡,做人还是得低调一点啊。 接着,李志成告诉了我那永福堂的地址,让我去那取上一些封尸钉,说可能对我这次的任务有帮助,然后就匆匆挂掉了电话。我问了问铁娘芷认不认识李志成说的那个地址,她说大概知道,于是我们就先行到那永福堂去找那福伯了。 两小时后,我跟铁娘芷终于来到了那地址的附近,但是到了这里车已经开不进去了,只能下车步行,一下车,一股被刺鼻的臭味钻鼻而来,那是生活垃圾在高温下变质发酵后发出的气味,也不知道多久不有人清理过了。 屏住呼吸看了铁娘芷一眼,这小娘们神色如常,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也真是够敬业的,相比之下,我要逊色多了。不过这种地方,我可一刻都不想呆,还是先找到那福伯办了正事再说吧。 我们走在的泥路上,上在一个个坑坑凹凹的,夸张点说就像是被炮火轰过的战场,路边是一幢幢两三层高的红砖的老楼,楼前三三两两的老头正在下棋,还不时传出不服气的咋呼声。 说真的,今天也算涨见识了,要是没来过,我还真不知道,堂堂一个国际化大都市竟然还会有这么偏僻落后的地方,这地方基本上脏乱差全占了,交通还不发达,随便找个城中村跟这里比都要繁荣数倍。 我跟铁娘芷找了个老头问路,拐了不知道多少个弯之后终于看到一了李志成口中的永福堂,想也没想,我就拉着铁娘芷推门走了进去。 刚一开门,一股供香的味道便扑鼻而来,店里四周摆满了各种神像佛像,大小不一,神态各异,一个衣着整齐的老头在角落里疑惑地盯着我们两人。 第九十三章 福伯 这老头大概五十多六十岁的样子,身上穿着一件不知道是褪色得太严重还是本就是哑灰色的中山装,留着一八字胡,有点像老歌星林子祥,看起来虽然年纪不小,但十分精神,他的双手拿着一块抹布跟一尊神像,此时正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我们俩。 “小伙子,大姑娘,你们找人?”那老头将手中的神像放回了柜子上,拎着抹布就像我们走来。 我点了点头:“请问老人家,你是福伯吗?” “嗯,经人介绍的吧?好些日子没做成生意了,想要什么,老头我给你打个九点九八折?”老头来到我们面前,随意地说道。 我心里暗暗鄙视了老头一翻,9.98折?也亏你好意思说出来,要不就不要便宜,开个这么高的折扣有意思吗?还真小气。但很岗位,我就知道那0.02的折扣也并不少了,因为这里的东西,实在是太贵了。 当然,我表面上还是很尊敬地问道:“福伯,我想要几枚镇尸钉,不知道什么价呢?” 对待老人嘛,哥们最不缺的就是爱心,就算这老头再小气,我也不能跟他置气是不?尊老爱幼可是咱倍华民族的传统美德,这是自称社会栋梁的“生来浅薄”教我的。 福伯听我说要买镇尸钉,显得有点疑惑地扫了我一眼,接着道:“镇尸钉十三万一枚,本店一共还有六枚,你先等等,我算一下九点九八折是多少钱。” “什么?”我身边的铁娘芷突然大叫了一声,差点没把我吓一跳,这小娘们永远这么风风火火的。 只见她上前一步,站在福伯的面前,十分没女人姿态地对福伯道:“我说老人家,你怎么不去抢啊?十三万卖一破钉子?你信不信我到相关部门去投诉你?” 福伯瞅了她一眼,没有搭理她,而是对我说:“这小妮子有病吧?” “你!!”铁娘芷一听,哪能罢休,马上就要爆发了,却被我拉住,我低声对她说:“你先到外面等一下,我来处理,好吗?” 铁娘芷瞪了我一眼,但却十分听话地走到了门外,反倒是让我有点不习惯了,哥们的话什么时候这么管用了? 看她气鼓鼓地出去,我对这福伯的好感也顿时消减为零,但正事还是要办的,只能腆着脸对他说:“福伯,您看,我一个学生,也没多少钱,能不能便宜一点?” “学生?糊弄鬼来着呢?我可告诉你,我阳寿未尽,不相信鬼话,什么时候见过有普通学生要买镇尸钉的?”福伯笑了笑,继续道:“反正我们这小本买卖,一个愿打一个愿捱,就是这个价,爱买不买,好走不送。” 我了个去!一破钉十几万还小本买卖,这老头也还真敢说得出来,不过这个社会就这样,要求人就得低声下气,我只好赔着笑对他说:“福伯,话可不是这样说,不想买的话我也不会大老远跑过来了,只是这价钱嘛,能不能商量一下?” 十三万对我绝对是一笔巨款,虽然爷爷留给我的那张卡我没有用过,但那也只有十万啊,连买一枚都不够的,之前李志成说记他账上,我还以为顶多就一万几千,本不想欠他在多,谁知道这福伯竟然狮子开大口。 福伯听了我的话,丝毫不为所动,瞅着我说:“我说你小子,到底是谁介绍你过来的,本店绝不议价,这规矩你不知道吗?” “呃,是龙虎山李志成介绍我过来的。”我只能如实告诉他,希望他看在李志成的面子上,能便宜一点。 他一听李志成的名字,就又走了回去擦那破神像了,一边擦一边问我:“原来是那臭小子介绍的,算了,你都拿去吧,那架子上面黄色木盒装的就是。不收钱。” “什么?” 我愣了一下,李志成的名字竟然这么好用?十几万的东西一报他名字就送给我了?不过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我不习惯欠别人太多,于是我就拿出爷爷给我的卡,递给福伯:“福伯,您也是做生意的,怎么能做赔本买卖呢。这里十万块,是我所有的钱了,虽然。。。” 我的庆还没有说完,就被福伯打断了:“没事,那东西我随便就可以做出来几十枚,只是现在材料难找而已,不值什么钱,你就拿走吧。” “可这。。。” 福伯抹布一扔,径直走到放镇尸钉那架子上将那木盒取了出来,递给我:“别磨叽得像个女人,我说你跟刚刚那小妮子不是换魂了吧?她那么凶,你却这么墨迹。” “那好吧,福伯,你的大恩,乌封来日必然相报。”我十分真挚地对福伯说道。 福伯点了点头,但却对我说:“你叫乌封?如果要报恩,你也报也报给志成吧,我都半脚踏进棺材里的人了。” “嗯,他帮过我的,我都记在心里。”我十分真心地说道,交到李志成也真是无话可说了。 福伯有点欣赏地看了我一眼,对我说:“你等等。” 接着,他到柜台那边去翻了一阵,给我拿来一张黑色的符纸:“这符给你,这是五通神护命符,关键时候能保你一命,不过我可告诉你,不到最后关头,千万别用,一用就是用了神恩,沾了因果,五通神的神恩可不是那么好还的。” “五通神?”我愣了一下,这五通神我知道,它也叫五显神,其实跟野仙差不多,算是来路不是很正的神,甚至被称为邪神,但神通很广,甚至能使人一夜巨富,不过此神被称为邪神,自然是有一定道理的,这位主反复无常、心胸狭隘,一但触犯其神威,必然大祸降身。 我想了想,拒绝了福伯的好意:“谢谢福伯,但我有其它保命方法,这就不需要了。” 但福伯的收却没有收回:“拿着吧,僵尸可不是好惹的主。” 对于福伯能猜到我的目的,这并不奇怪,就冲我买镇尸钉这一事,有点见识的人都能猜到。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只能接受了福伯的符,再次道谢后就告辞离开了。 我没有看到,在我离开之后,福伯站在那架子前喃喃自语道:“混沌之体加两仪之眼,还带着两只鬼煞级的厉鬼?现在的年轻人,可真了不得,有点意思,有点意思。志成啊,他就是你的底牌吗?” 第九十四章 变态狂? 从福伯那里离开之后,我跟铁娘芷去了一趟局里,拿出了我下午时问宋强要的那些资料,随便地在她们的饭堂享用了一顿工作餐后,就研究直那些资料。 等我将那些资料都看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铁娘芷问我接下来去哪,我坏笑道:“带你飞去。” 我们两人直奔离案发的烂尾楼最近的一个酒吧,因为据资料显示,除了夏丰收之外,其它十二名受害人在失踪前都曾去过那一间名为“夜太美”的酒吧。 酒吧里挤满了急需放松或者放纵的年轻男女,这种地方的确是最适合知族觅食的场所,但我们坐了不短的时间,也没发现什么异样,不过我们还是有收获的。 铁娘芷的收获是有不少男人搭讪,而我的收获是竟然看见了铁娘芷被不和男人搭讪,这世界到底怎么啦? 不过凭心而论,现在的铁娘芷的确是个美女,换上常服之后的她少了几分英气,却多了几分女子应该有的味道,俗称女人味。当然,这是在她没有开口说话的情况下。跟她走进酒吧不到半小时,已经陆陆续续的有了十一个自认为帅气的男人来搭讪了。 可惜的是,他们无一例外,统统收获了一个字---滚。 我在一旁暗笑不已,这些家伙也不照照镜子,明明看到本大帅哥坐在铁娘芷的旁边,也敢上来搭讪,难道连这点眼力架都没有吗?现在的年轻人,实在太浮浮躁了,真不知道是什么给了他们信心。 铁娘芷奇怪地看着我,问我笑什么,我实话告诉了她,想不到这小娘们竟然捧腹大笑了起来:“乌封啊乌封,我觉得你那句话比较适合你。真不知道是什么给了你信心。” 我勃然大怒,狠狠地给自己灌了一口酒:“你确定自己不是在开玩笑?”“开玩笑,纯属玩笑。”铁娘芷应该是意识到自己这个谎说得太清新脱俗了,只好承认自己是开玩笑的,我这才不再用仇敌的眼光去看她。 “乌封,你女朋友一定很漂亮吧?”铁娘芷突然问我。 我愣了一下,心里莫名一痛,因为想起那个早就已经忘记的名字,我又给自己灌了一口酒,摇了摇头:“我没女朋友。” 铁娘芷眼睛一亮,只是在那昏暗的环境下我并没有发现,只见她缓缓举起杯子,轻轻地抿了一口酒:“我还以为你这么自信,都是你漂亮女朋友宠的呢。” 我扫了她一眼:“我这不叫自信,我说自己帅只是客观地陈述事实,我们不能不能做朋友啦!” “好好好,是事实。。”铁娘芷掩嘴轻笑,不再说话。 我见也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发生,就问她:“你呢,铁大警官,你应该比我大好几岁吧?有男朋友了吗?” “我有那么老吗?今年才27好不好?”铁娘芷横了我一眼,这一眼,风情万种。我却暗暗咋舌,原来她已经27,看上去也就25左右,不过我想逗逗她,就说:“这年头啊,25岁就算准剩女了,你都二十七了。。。” “去,小屁孩懂什么,你知道什么叫优剩劣太吗?” 我点了点头,又到显示哥们知识储备量的时候了,就得瑟地说道:“当然知道,适者生存,优胜劣汰,达尔文嘛这不?” “达你个头!”铁娘芷还真敲了敲我的关,这个看起来有点亲密的举动让我心下一颤。 “像我这么优秀的女人都剩了下来,劣质的女人都成了别人的太太,这就叫优剩劣太。” 我不禁无语:“我说你这人,不就是没人敢娶你嘛,用得着攻击全世界的幸福**吗?” 铁娘芷气呼呼地瞪了我一眼,又不说话了,我也没敢再笑她,虽说她现在穿着常服吧,可毕竟是出来执行任务的,下车的时候我就看到她腰间还别着佩枪呢,要是再笑她,一会她恼羞成怒把我给崩了,那我找谁喊怨去啊? 坐了好一会,也没见什么异常情况发生,铁娘芷靠了靠我这边,低声道:“你先盯会,我上一下洗手间。” 我忍住笑对她说:“酒没见你怎么喝,怎么就上洗手间了,执行任务呢,忍着。” “忍不了。女人的事!”铁娘芷没好气地对我说,我却心下一动,问道:“那个。。。你来例假了?” “流氓!”铁娘芷啐道,就站起来准备去洗手间,我连忙叫住她:“那个,我能不能跟你商量点事?” 见我一副认真的模样,铁娘芷又坐了回来:“怎么了?” 这下轮到我不知道怎么开口了,难道叫我直接叫她拿上她的卫生巾给我? 铁娘芷见我不说话,又问道:“到底怎么啦?” 我组织一下语言,有点忐忑地对她说:“你也知道,我们这次是要对付僵尸是吧,我心里没有什么底气,但是我知道有一种符比较厉害,不过画符的原料比较难弄到,所以想请你帮个忙。” 铁娘芷拍着胸膛道:“原来就这事,放心,别忘记我的职业,你需要什么。我叫人去给你准备?” “我要的那东西学名就天葵,其实就是你们女子的经血。”我说完,死死地盯着她,生怕她下一秒就对我拔枪。 在我的注视下,铁娘芷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大声啐道:“乌封!原来我只是觉你这人虽然吊儿郎当,但起码是个好人,没想到你是个变态狂啊!” 此话一出,周围卡座的人都盯着我们看,我连忙捂住她嘴巴:“你小声点,想全世界都听见啊,我这不是为了工作嘛!” 铁娘芷的眼睛一贬一贬的看着我,被我捂住的嘴“嗯嗯”乱叫,我连忙对她说:“你别乱叫,我再松开?” 她点了点头,我连忙把手松开,然后解释道:“我真不是骗你,你看啊,民间多有这种偏方,最出名的就黑狗血跟公鸡血,这些血对那些脏玩意特别管用,这人乃万物之灵,人血就更厉害了,我也是逼不得已才向你说这些的。。。” 第九十五章 尸踪 连哄带骗地扯了老半天,由民间传说到各地风俗,还扯到了地府秘闻,哥们我说到口都干了,这才让铁娘芷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有点不好意思地对我说:“看来我又错怪你了?” “可不是嘛?” 我故意露出一委屈的表情:“你老错怪我,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说你是不是对我有偏见啊?” 铁娘芷红着脸道:“你又不是达西(《傲慢与偏见》的男主),我干嘛要对你有偏见?” 这话说的,我还不够资格让你对我有偏见是不?就算哥们不像达西那么风流英俊又多金,你吖也不是我的伊丽莎白啊。 见我不说话,铁娘芷又问:“是不是所有经血都行?要不我们去卫生间偷一下?” “要新鲜的,如果是处女的威力更大。”我移开目光,不敢直视着她。 她看了看周围放浪形骸的年轻男女,便知道指望不得她们,又是气又是羞地说道: “我还是呢。” 我一脸凌乱,抬起头不知所措地看着她,却被她红着脸啐道:“还愣着干嘛,跟我走啊!” “走去哪啊?”我疑惑地问道。 铁娘芷羞得一跺脚,怒道:“跟我一起去卫生间,在外面等着啊,难不成我还要把卫生卫拿出来给你?” 说完,她转过头一路小跑到向卫生间,我连忙追了上去,但刚走几步,就停了下来,因为我在经过舞池旁边的时候,闻到了一股十分熟悉的味道,虽然很淡,但却记忆犹深。 这味道我曾在医院的那只鬼煞的身上闻到过,这是尸臭味,这种尸臭味不像腐烂后的尸臭味,一般人是闻不出来的。按师傅毛易亘所说,其实尸煞也是僵尸的一种,算是僵尸的一种异变吧,两者最大的区别就是,尸煞形成比普通僵尸更为困难,一但形成就是十分厉害的角色,堪比鬼煞级的厉鬼,但往上也没能有什么提升的机会了,但僵尸却不同,僵尸初初成为僵尸的时候可能很弱,但成长潜力却非常大,特别是吸血类的僵尸,成长速度要比任何一种阴秽东西要厉害。 所以,我绝对不能给这僵尸太多的时间,一定要尽快将它找出来。 这个时候,我也顾不上跟上铁娘芷了,必须得先将这尸味的源头找出来,不然的话可能又会白白赔上一条性命了。我假装像一个来寻欢的单身男子,在舞池中来回走动,可惜因为这里的女人一个个都浓妆艳抹的,恨不得将所有的化妆品跟香水倒身上,以致这里的味道实在太复杂,要想将尸味的源头找出来实在不易。 “hey,靓仔,一个人?”就在我四处寻找着那僵尸的时候,一道陌生的女声在我身后响起,讲的话并不标准,带着洋腔。我转头一看,一个比我还高上半截的金发女郎正在对我妩媚地笑着。 毫无疑问,刚刚那句不在标准的广东话,就是出自这个外国妞之口。我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心里却多了一个心眼,无法否认我自认为自己很帅,可是这么多人偏来找我搭讪,这种事情就不是一个帅字能解释的了,无非是我的血比较有吸引力罢了。 我抱着这样的怀疑,靠近了她几分,想要闻一下她身上的味道,却被她灵活地闪到了一边去,虽然是有点尸味,但在众香环绕之下,我不确定这外国妞就是尸味的源头。 故意露出一个荡漾的笑容,眼睛放光地再一次凑了上去,刚准备用力闻一下,谁知道这个时候舞池边上刚好喷出了一道道烟雾,这种干冰加热后产生的烟雾对人体没什么影响,但在加热的过程中会释放出焦味,此时被我用力一吸,全被吸到我的鼻腔内,差点没被熏死。 那焦味熏得我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我连忙眨了几下眼睛,转过头到没烟的地方换口气,但是当我回过头时,那洋妞却已经不见了。 我暗骂一声,再一次在人群中寻找着尸臭的来源,同时也在暗暗寻找那洋妞的身影,在我看来,这家伙有九成以上的机会就是我们这一次的目标人物。 都说酒吧里的灯光能让人把猪扒看成是美女,还真是一点都不假,我在不大的舞池里窜来窜去,愣是没有找到刚刚那洋妞,而且因为刚刚被熏了一下,连鼻子都不怎么好使了,那尸臭味我再也没有闻到。 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突然感到一道仇视的目光向我看来,我心下一惊,连忙转过头看去,原来是铁娘芷那疯婆娘正站在舞池边上狠狠地瞪着我。我心下一松的同时暗道不好,这才想起这小妞到卫生间去给我弄那啥了,我却放了她鸽子。 我连忙上前几步,想要跟她解释一下,穿过人群,我却发现铁娘芷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人,刚刚的角度不对我没有看到,现在却能够看得一清二楚,站在她身边的人,竟然就是刚刚在舞池里向我搭讪的那个洋妞! 怎么回事?她识破我们身份了?我心下一惊,但看情况又好像不对,那洋妞正一脸淘醉地站在铁娘芷的身后,脸上的表情像是一名专业的品酒师在嗅着醇香的佳酿一样,由于身高的关系,她几乎是趴在铁娘芷的右肩上,但因为没有碰到铁娘芷的身体,而铁娘芷又在为我放她鸽子的事情生气,竟然一时没有发现身后的她。 这弄的是哪一出?我暗暗奇怪,但当我的目光接触到铁娘芷的右手时,顿时明白了,铁娘芷的手上正拎着一团东西,我细细一看,竟然是一张带护翼的卫生巾! 什么叫碉堡?这就叫碉堡!铁娘芷再一次刷新了我对她的看法,这种事情她都能做出来,看得出来,她真的很敬业,她身上所具有的正义感是我不备具的,我可不相信自己为了正义能牺牲到这份上! 不过她的牺牲没有白费,她这误打误撞,直接就把那只僵尸给引了出来,现在看来,她背后那洋妞,事实就是我们要找的目标无疑了! 第九十六章 锁定目标 我趁着那僵尸还一脸陶醉的时候,连连给铁娘芷打了几个眼色,可这厮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生气了,竟然变笨了,没有领悟我的意思不说,还眉毛一扬,指责了我起来。 “好你个乌封,放我鸽子不说,现在还挤眉弄眼地幸灾乐祸是吧?” 此言一出,她身后的那只僵尸猛地一抬头望向我,当她发现铁娘芷竟然是在跟我说话的时候,脸上马上就闪过一丝错愕,但很快就被掩盖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诱惑的媚笑:“哟,靓仔尼(你)岩岩(刚刚)不系(是)说自己一个人吗?” 一听这山寨广东话,我心里就莫名烦躁,但又怕她不顾一切在大庭广众之下对铁娘芷动手,连忙上前几步将铁娘芷拉开,然后对那僵尸说:“误会,误会,这是我女朋友!” “谁是你女朋友啦!?” 铁娘芷甩开我的手,指着我鼻尖道:“怪不得放我鸽子,原来在勾搭美女啊,还洋妞,你胃口真好,乌封,我算是看错你了!我那种事都随了你了,你这样对我,合适吗你!” 我心里暗暗叫怨,什么叫“那种事都随了我” ?这话很有歧意好不好?这傻妞,我不顾安危地在保她!她倒好,把我当成是坏人看,还有没有天理了? 但这些话我是注定不敢说出来的,只能讪笑道:“交个朋友,交个朋友嘛!” 说话间,我又捉住了她的手,还用力地捏了一下,结果我的手再一次被甩开:“要交你跟人家洋妞交去,老娘不伺候了!” 说完,转身就走,但是在转身的时候,她却不动声色地给我打了一个眼色! 我的天啊!这笨妞终于明白了! 我激动地差点对天大吼起来,原来她没有那么笨嘛! 怪不得她会直接甩开我的手,她这样做是怕自己态度转得太快,引起那僵尸的怀疑,另一方面是在给机会我接近目标,还别说,我俩闹的这一出,看起来还真像是小情侣闹别扭,周围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人了。 “不侍候就不侍候,老子没你还活不成了?” 难得铁娘芷这么配合,我当然不会浪费机会,我故意甩了甩头,狠狠道。接着又像还不解气一样,对围观的人道:“还有你们,看什么时候看,没见过人吵架啊?跳你们的舞去!” 那只僵尸见我如此“失态”,有点夸张地掩嘴一笑,对我说:“靓仔,要不我给你去解释一下?” 一听我这话,我就知道这厮打的什么时候算盘了,你tm能有这么好心?分明就是想接近铁娘芷!不过我心里却暗暗觉得奇怪,按理说,我现在是阴司,而且拥有的是普通阴司没有的正常身体,体质跟普通人大有不同,我的血应该对僵尸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啊,为什么她却情愿退而求之,想接近铁娘芷?难道铁娘芷的血有什么特别之处? 见我不说话,那僵尸以为我是在犹豫,就对我说:“就这样定了。” 说完,就往铁娘芷离开的方向追去,我哪敢让她一个追上去啊,连忙也跟了上去,还对她说:“等下我来说,你别乱说话啊。” “行,听尼的。”她转过头来冲我笑了笑,但我能看出来,她的笑容背后带着浓浓的讥讽,敢情是把我当成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置气男人了。 不过她越是这样认为,我就越开心,因为她真当我们是闹别扭的普通情侣,就会降低自己的防范,到时我再杀她个出奇不意,任务可就轻易完成了。 当我们追上铁娘芷的时候,已经是酒吧外面了,她很聪明,没有往我们的警车那边走去,而是选了另一个方向,看到我们追出来之后,她神色一冷,哼道:“哟,还双宿双飞起来啦?得啊乌封,我算是小看你了,怎么着,不是没带钱吧?要不老娘给你们开间房?” 这话说的,那幽怨劲都快把我给剖了,连我自己都差点以为我们真的是一对吵架的情侣了。当着僵的面,我又花了半天解释,僵尸小姐在一边时不时插上一两句,“证明”着我的清白。 铁娘芷见火候差不多了,也就表示原谅我了,还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感觉胸前传来的柔软,我受宠若惊。 一旁的僵尸见终于来了个大团圆结局,竟然还在一旁装腔作势地鼓起了掌。这丫装得还挺像!她十分高兴地对我俩说:“好啦,我们也算朋友啦,为了庆祝我们的认识,带你们去一个地方?很好玩的!” 呵呵,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这家伙也太含心了,看样子是想将我们两个一网打尽啊,就不怕吃撑了吗? 见我不说话,这位外国的僵尸同学连忙解释道:“别误会,我刚来你们这国家,没有什么朋友,难得认识了你们,所以。。” “刚来广东话就说得这么好,真了不起啊。”我违心地夸了她一句,然后像征性地询问了一下铁娘芷的意见,后者点头,我就对僵尸同学说:“那走吧。” 说起来,这僵尸还真自信,竟然还是带我们去那个烂尾楼盘,也不知道她是真以为没人能奈何得了她呢,还是连简单到打一抢换一地的道理都不懂? 进入那烂尾楼盘后,因为不像街上那么多行人,僵尸身上的尸臭味越发明显,即使盖着浓浓的香水味,还是让我的鼻子熏得难受。这下已经是完全落实了,夏丰收等人就是死在这娘们的手上无疑。 但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毕竟我现在不仅仅是给自己完成任务,还是为警方办事,这样一来,做什么事情都得讲证据,我不可能现在将它捉回去或者怎么样,必须得等她露出本来面目的时候才可以,那叫人赃并获,噢,不对,是尸赃并获。 可让我意外的是,鼻子很灵的不仅仅是我一个,当我们走到楼内的时候,僵尸娘们的鼻子动了动,眉头一皱,看向我们道:“你们来过这里?” 第九十七章 现出真身 就在我从那洋妞身上的尸臭再次确定她就是我们要找的僵尸之后,她也从那烂尾楼中残留的气味中嗅出了属于我跟铁娘芷的味道,只见她的脸色骤然变冷,问我们道:“你们来过这里?” 靠!这小娘们倒底是僵尸还是狗啊?都过去那么久了,竟然还能一嗅就知道我们来过这里?我心里暗骂,但表面却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你怎么知道?” 僵尸娘们冷冷一笑,目光中已经透露出凶光了,她斜着眼睛看着我,我一手牵住铁娘芷的手,一手紧紧捉住其它人看不见的破煞之牙,满心戒备,但脸上依旧一副惊讶的样子。 只见她缓缓向我们踏出了一步,衣服里的肌肉顿时一紧,一副马上就要出手的样子,我却突然灵机一动,大声道:“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僵尸娘们看了我一眼,没有着急出手,但也没有收回动作,就这样保持着原有的姿势问我。 “嘿嘿。。。”我荡漾地一笑,接着道:“原来是同道中人,我们也经常来这‘玩’,刺激,还能省一笔房费!话说我们今天中午还来过,你呢?” 僵尸娘们将信将疑地看了我们一眼,接着,我觉得左臂传来一阵钻心的痛,不用看也知道是铁娘芷在掐我,这小妮子,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 我连忙讪讪一笑:“我家娘子脸皮薄。” 铁娘芷也是十分配合了红了红脸,然后把头垂了下去,说起来,这小妮子的演技还真不是盖的,都快比得上本影帝了。 “原来你们还有这样的爱好。”僵尸娘们看向我的目光中带着不屑,不过那一幅随时准备出手的状态却是放松了下来: “走吧,上去吹吹风。” “好,你带路。”我微微一笑,心里暗松了一口气,终于被我混过去了。 三人相对我言,各怀鬼胎地爬上了一层又一层的楼梯,我装作一副累到随时都会倒下的样子,那僵尸娘们越看越高兴,我原以为事情很快就能结束的时候,却再次有了变故意。 当我们离顶层还有三层楼的时候,走在前面的僵尸突然又停住了脚步,转过头对我们说:“你们有上过顶楼吗?” 我愣了一下,这娘们还蛮机智的,这个问题是无解的,如果我回答有,那我定然是见过上面的尸体了,难道还会傻乎乎地跟着她往上跑?可是如果我说没有,她也闻到了属于我们的味道,根本骗不了她。 事到如今,已经不能再演下去了,唯一希望的是,她会直接撕破脸皮,于是我上前一步,将铁娘芷护在身后,然后对她说:“那些人都是你杀的,对吗?” 僵尸娘们咧嘴一笑,满目尽是狰狞之色,但她却摇头道:“我可没有杀过人,你看我样子像是杀人凶手吗?” “我看你样子还真不像杀人凶手,而是像个‘碧池’。” 作为一个洋妞,她又怎么会不明白“碧池”的含义?可她听了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继续冷笑着:“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是警察?” “你还真聪明!”我给了她一个无棱两可的答案,本想激怒她让她自己暴露身份的,可她竟然这么淡定,难道非要我动手?虽然我现在基本已经确定她就是凶手,但是毕竟铁娘芷在这里,如果我先动手可不好交待啊。 可就在这时候,铁娘芷一把推开,掏出腰间的佩枪朝那僵尸娘们那裸露的小腿抬手就是一枪! “砰~!” 枪声在楼梯间里回荡,差点没把我给震聋,飞出的子弹电光火石间就击中了僵尸娘们的小腿,但子弹打到她的身上,却诡异地定在了皮肤的表面,在微暗的月光下,我甚至看见了两者接触的时候,激起的点点火花! 这下就算证明不了她就是凶手,至少也能证明她是僵尸了吧?什么时候见过普通人刀枪不入的?不过要是早知道还可以这样硬来,我就不用那辛苦跟着她跑上来了,不过也好,上来这里没有其它人,打起来也比较方便。 这一枪开得突然,僵尸娘们愣住了,我也愣住了,铁娘芷倒是干脆,又连开数枪,这下都是往胸口招呼去的,不过依旧没有什么效果,子弹打在僵尸娘们丰满异常的胸部,只是半卡在衣服上面,虽然子弹的冲击力直接将她击退了数步,但却依旧起不了什么作用,起码连半液僵尸血都没有留出来,这身体硬度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我不禁暗想,如果她也有男朋友,那不得练出一副铁齿铜牙? 铁娘芷的这几枪显然激怒了僵尸娘们,她恼怒地朝铁娘芷吼了一声,眼睛顿时由蓝转黑,深不见底的黑,同时,她嘴里的两颗侧切牙突然开始变长,转眼间就成了狗牙一样的尖齿! 这死娘们终于露出本相了,不过她却没有冒进,而是飞快地顺着楼梯往上冲去,瞬间就没了影。看来子弹突然射不穿她的身体,但还是让她感觉到痛苦的。铁娘芷见她落荒而逃,突然信心大增,拉着我就往上面追。 我一边跑一边问:“警察不是不能随便开枪的吗?” “那也得分什么情况啊,对着一僵尸开枪还叫随便啊?”铁娘芷头也不回地回答我说。我无语地笑道:“可刚刚你没开枪之前怎么确定她直的就是僵尸啊?” “我也不确定啊,所以才往她腿上射的,反正宋局说了这案子可以灵活处理,再说了,她三更半夜騙我们两个人过来,就算不是僵尸也不会是什么好人吧?” 铁娘芷的话又好像好有道理,不过宋强这次也算够义气了,对付僵尸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分分钟要拿命来拼,有了“灵活”这两个简直的字,就可以将我们的危险降低很多了,虽然普通刀枪什么的对僵尸没用,但不用等落实了再动手毕竟是好事。 说话间,我们已经上到了顶楼的天台,但偌大的天台却空无一人,我跟铁娘芷都愣在当场。。。 第九十八章 阴你一把! 这个还没有完工就烂尾的楼盘所有建筑都只有一道楼梯,我们刚刚明明明看着她跑了上来,现在却不见了踪影,难道这娘们被我们吓到直接跳下去不成? 我马上就打消了这个可笑的想法,整整三十多层的高楼,这种高度要是拿块钢材扔下去也得立马变形!别说她只是刀枪不入了,就算连细胞都是钢铁铸成的不可能有办法安然无恙地往下跳啊,除非我太过英明神武把她给吓傻了,不过这可能性不大,不是因为哥们我不够英明神武,而是我还没来是及显露本事啊。 铁娘芷见我不说话,看了我一眼,低声问道:“乌封,这僵尸还能隐身不成?” 捉贼她是捉不少,但接触僵尸还是第一次,此时碰到这么诡异的情况顿时就没有了主意,可她不知道,哥们我也是第一次遇上僵尸啊! 我想了想,然后就摇了摇头,倒是没听过僵尸还有这种技能,如果有的话师傅一定会告诉我,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这家伙躲起来了,僵尸其实就是西方所谓的吸血鬼,都说吸血鬼是黑夜的宠儿,在黑夜里他们要躲起来并不难。 “应该是躲起来了,小心点,别离我太远。”我对铁娘芷低声道,同时不动声色地掏出一枚镇尸钉给她。 现在这种情况,我完全不知道那僵尸想干什么,以她刀枪不入的能力,不说能轻松地灭掉我们两个,也不至于完全不是对手啊,理会何况她还不知道我是阴司,只以为我们是普通警察,那她为什么还要躲起来呢? 她到底想干嘛?我一边想,一边集中精神打量着四周的环境,经历过这么多的灵异事件后,我对使用两仪之眼也有了一定的心得,爷爷曾说我的两仪之眼还没有完全开启,不是时时都能生效的,但每当我集中精神的时候,那么它生效的机会就会大很多。 我有信心,只要两仪之眼生效,要找出一个躲在黑暗中的僵尸,应该不成问题,所以我的目光每掠过一个地方,都看得格外的仔细。但我来来回回看了两遍都没看出什么异样来,不由心生怀疑:难道那娘真的跳下去了? 但很快,我就否认了这个想法,不是怀疑她的身体强度,而是因为我闻到了她身上的香水味,没错,不是尸臭味,而是香水味。也不知道她用的是什么方法,将身上的尸臭掩盖了起来,但是她画蛇添足的香水味却将自己的行踪出卖了。 我试探了一下风向,马上就知道了她的大概位置,我装作不经意地偏过头,余光却一直锁定在她那边,定睛一看,在风吹来的方向里,有一团比夜色更深的黑暗。 “嘿嘿。。。”我心里暗笑一声,然后对铁娘芷道:“看来那死娘们真的走了,我们回局里吧。” “哦,好吧。” 铁娘芷不疑有它,毕竟我们已经找了不短的一段时间了,的确没有找到,就算那僵尸没有离开我们也没办法。 我们一前一后进了楼梯间,往下面走去,但刚下了一层,我就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铁娘芷疑惑地问道。我对她作了一个不要说话的的势,然后从阴司袍里掏出一张黑符纸,按照着《符典》里的记载,开始画符。 我要画的符,是第一次见师傅的时候,他给我跟小护士用来隐藏气息的那张遁气符,也是我除了魂梦符外,唯一可以随时画出来的《符典》中的符,至于画这符的目的,想来大家已经猜到,没错,就是要阴那只僵尸一把! 那僵尸显然就在天台上躲着,我当然不会这样无劳而返,按我的推断来看,这僵尸再厉害也不会强到不怕阳光的地步,所以她不可能一直躲在那里,等她以为我们真的走了就会离开了,但这死娘们的鼻子特别灵,我们仅仅是假装离开是不行的,必须让她嗅不到我们的气息她才会确信我们已经走了。 而且遁气符恰恰就能做到这一点,只要我们利用遁气符隔绝了气息,她就感应不到我们,只要我们守在这楼梯里,她离开的必经这路上,一定能杀她个措手不及。 由于铁娘芷是普通人,她无法触发灵符,的以我只画了一张符,然后厚着脸皮向她提出抱着她的要求,让我意外的是,铁娘芷在强调了一句“为了工作”之后便答应了,于是我们开始了蹲坑。 不知道过了多久,顶楼上就传来了细微的动静,我捏了捏铁娘芷的手,示意她要小心,然后取出一枚镇尸钉严阵以待,脚步声越来越近,黑暗中,我听到自己还有铁娘芷的心跳。 扑通。。。扑通。。。扑通。。。 僵尸的脚步声很慢,但却不轻,像是在试探我们的动静,看来这死娘们还真够小心的,不过我也好不到哪去,虽然表现上很镇定,但心里却崩得紧紧的,握住针尸钉的手已经渗出了一层密密的汗珠。 “我知道你们还在,出来吧!” 僵尸已经来到了楼梯口,向着下面笑道,声音有点大,在并不宽广的楼梯间里不断回荡,震得我耳朵嗡嗡直响,铁娘芷也忍不住动了一下,我连忙拉住她,然后在她手心写了个“诈!”字。 铁娘芷不是笨人,马上就明白了我的意思,黑暗中对我点了点头,不再动弹。 那僵尸见没有动静,试探性地下了几级楼梯,大概是见依旧没有什么动静,突然就加快了速度,来到我们身前几乎是一瞬间的事。 也得亏我早就做好了准备,当阴风括到的时候,一个道黑影在我面前掠过,我猛地前追出一步,手中镇尸钉狠狠地朝那黑影地背后招呼了上去! “嗷~~!” 黑暗中,僵尸娘们发出一声惨叫,因为控制不住直接撞上了楼梯停步台上的墙壁,直接撞了一个大洞,由于是高层,夜风瞬间人破动中呼啸而出。 而吃了个大亏的僵尸娘们则一脸凶戾地转过头,狠狠地盯着我! 第九十九章 出尔反尔 僵尸娘们一脸凶戾,但哥们也不是好惹的主,就凭哥们我在这里蹲了这么久的坑,你也值得掉点血了吧?还敢瞪我?我让你瞪! 我抄着破煞之牙就往下一冲:趁你病要你命,先干掉再说! 因为镇尸钉还插在那僵尸娘们的背上,我也没闲情去找第二枚了,双手一分,破煞之牙顺利出鞘,可谁知道这僵尸一看我拔刀,竟然掉头就逃,顺着楼梯往楼下冲去! 我愣了一下,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但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她已经下去一层多了。我可不能让她给跑了,一跳牙,我直接从停步台一级级地跳下去。 可能是镇尸钉对她造成的伤害太大了,这娘们的速度减弱了不少,我才跳了几次,就已经跳到了她前面。 “你们不是警察!”僵尸娘们见我这么快就截住了她,立马停住脚步,一脸委屈地冲我叫道,不对,那不算是叫,而像是质问,那表情就像哥们我欺负了她的感情一样! “我没骗你,我真是警察,只不过。。。” 我扬了扬手中的破煞之牙,咧嘴笑道:“我不是阳间的警察!” 僵尸娘们一听,愣了一下,然后像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又转过头往上面冲!我了个去,我终于明白这家伙为什么先是躲,后是逃了,原来这厮虽然是僵尸,但却胆小如鼠,真不明白她是怎么混的,难道之前死在她手下的那些人都是手无缚鸡之辈的炮灰? 但是不可能啊,就算其它人一见她是僵尸就被吓破胆,那夏丰收可是个“业内人事”,不可能这么不济啊。 正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却突然想起一件事,铁娘芷还在上面!她可不像我,对上僵尸可没有什么还手之力,特别是连枪都对这僵尸造不成伤害的情况下! “娘的!”我暗骂一声,连忙拨腿就追,心里暗暗祈祷:铁娘芷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往上爬可不比往下追,之前我是直接在一个个停步台跳下来的,一步就是一段楼梯,但现在就算我三五个楼阶级也比不上刚才那速度,结果自然而然就是追不上的了,在她跟铁娘芷迎着撞上的时候,我离她们还有两段楼梯的距离! “用镇尸钉!”我朝着铁娘芷大声叫道,后者不愧是警察,反应不可谓不快,原先她还下意识想拔抢的,但一听我的话就马上抡着手中的镇尸钉往僵尸娘们送去! 但虽然铁娘芷常年受训,那毕竟然是普通人的训练,对付普通犯人还有点用处,但对于僵尸来说就有点不够看的了,只见那僵尸往边上一闪,就闪开了铁娘芷的镇尸钉,不等她再做出反应,僵尸便再次一闪,闪到了她的身后! “不好!” 我暗呼一声,刚想有所动作,却已经迟了,因为那死娘们已经绕到了铁娘芷的身后,并制住了铁娘芷! 她的左臂从铁娘芷背后伸了过来,死死捆住铁娘芷的脖子,右手飞快地拍掉了铁娘芷手上的镇尸钉,可怜的铁娘芷做了这和久的警察,竟然瞬间沦为了人质。 “嘿嘿。。。” 僵尸娘们阴冷一笔,露出长长的獠牙,印在铁娘芷那雪白的脖子上,但她没有咬下去,而是一脸得意地盯着我看。 我看着脸都被吓青了的铁娘芷,只好将破煞之牙重新归鞘,对那僵尸说道:“放了她,我让你走!” “喔(我)凭咩(什么)相信你?”僵尸娘们还是用那憋脚的广东话对我说道。 我面如冷霜:“你可以不信,但你若是敢动她一根头发,你会比死更惨。” 僵尸娘们目光中闪过一丝畏惧,但她有人质在手,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冷冷一笑:“你们今天是特意去找我,引我上勾的?” “你还不笨,杀了这么多人还想不引人注意吗?”我一边说,一边死死地盯着她,想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在不伤害铁娘芷的情况下将这死僵尸制服。 但这僵尸娘们显然发现了我的企图,拖着铁娘芷退了两步,靠在墙壁上,还对我说:“那些人不全是我杀的,我只杀了三个!” “嗯?”我被她突然说出的这一句话弄得愣了一下,那些人不是她杀的?意思是她还有同伙吗?其实我也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虽然我不知道夏丰收的实力怎么样,但我知道这死娘们的实力并不高,而且还这般胆小怕事,应该是不敢招惹夏丰收的。而且,如果她要骗我的话,这样说毫无意义,杀三个也是杀,杀十三个也是杀啊,难道我会因为她只杀了三个而放过她?显然不会,而她也不会天真到我会那么做。 可是,既然为什么却宣称只杀了三个? 我相信她的话,但我想不透她这样说的原因,于是我故意装作不信地笑道:“不是你还会是谁?” “她跟我来自同一个国家,我就是在刚刚那间酒吧认识的她。。。” 我装作不耐烦地打断道:“我没闲心听你的故事,放了她,一切好商量,不然我让你灰飞烟灭信不信?” 这死娘们冷冷一笑,接着用那老长老长的獠牙在铁娘芷的脖子上括了括,意思很明显,在她死之前,可以先让铁娘芷永不超生。可怜的铁娘芷吓得眼泪都掉了,但却没有作声,更没有求饶,让我不禁暗暗佩服。 “好吧,你继续。。。”我无奈地摊了摊手:“你喜欢说多久都行,说到天亮最好!” 僵尸娘们见我妥协,不屑地笑了笑,接着又道:“我现在又不想说了。” 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有表态,到现在为止,我还是弄不清楚她的目的。 “这样吧,你现在慢慢往下面走,只要到了我随时能逃脱的地方,我就放了她。”僵尸娘们突然提出了条件。我一想,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于是就点头道:“成交。” 我一边往楼下退去,一边小心翼翼地提防这死娘们耍花招,但是很幸运,直到我们退出了烂尾楼盘,依旧没有发生什么,看来这只僵尸真的是一心想要逃走。 然而就是我下意识放松了警惕的时候,她突然抬起头朝我一笑,然后往铁娘芷的脖子咬了下去! 第一百章 被阴 我们三人一直退到了楼盘外,也没有点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我原以为这僵尸只是一心想要逃走,不想惹事。但没料到,刚到楼盘之外,我还没来及叫她放人,便出现了变故。 死僵尸突然发难,冲铁娘芷的脖子咬了一口,铁娘芷闷吭一声,便整个人像失了魂一样再没半点反应! 这一幕,我看得睚眦欲裂,马上就冲了上去,可那僵尸娘们早有准备,将她怀中的铁娘芷往我这边一推,然后转身就逃! 我连忙扶住了铁娘芷,就这么一会的功夫,那只僵尸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街尾的拐角处,我终于明白了她的打算,原来她说那么多就是想扰乱我的思绪,让我去怀疑凶手到底是谁,而她却趁这个机会提出条件让我放她走。 谁知道刚下来这里,因为我的大意,她就对铁娘芷下手,这样一来,我因为要顾及铁娘芷,就不能去追她了!好狡猾的一只僵尸! “铁娘芷,你千万不要有事了!”我一边念叨着,一边检查铁娘芷的情况,但一检查,我的心就沉了下来。此时,铁娘芷的眼里布满了血丝,瞳孔不断地涨缩着,时大小时,情况甚是不妙。 这死娘们为了拖住我,竟然在铁娘芷的体内留下一滴僵尸精血! 之前就已经说过,僵尸要想将普通人变成僵尸,只需要在吸人血的时候吸入三魂留下七魄,那这个人必然会在七天之内成为僵尸。但是这种转化而成的僵尸必须要从最低等的僵尸做起,不断地吸取人血,然后提升实力。 除了这种情况之外,其实还有一种更为快捷的办法,那就是转化血亲僵尸。所谓的血亲僵尸,指的就是僵尸在吸人血的时候给被吸血之人反馈一滴精血,这精血如果跟人体内的血液相融合,那这人马上就会变成僵尸,这样形成的新生僵尸就是血亲僵尸。 新生的血亲僵尸不同与普通的僵尸,不需要从最低级僵尸做起,它的能力仅次于咬它的那一只僵尸,如果我们用由小到大的数字等级去代表僵尸由弱到强的等级,那就相于一只五级的僵尸反馈精血后转化而成的僵尸至少也是四级的,比普通的刚转化而成的一级僵尸厉害许多。 铁娘芷现在的这种情况,显然就是她体内的血液在跟那死僵尸精下的精血正在相互融合! 我当然不可能让铁娘芷变成僵尸,但我却没有丝毫的办法,关键时候,我想起了李志成,那家伙师出名门,应该会有办法的,于是我马上拨通了他的号码。 “谢天谢地,你还没睡!”李志成很快就接通了,我却没心思跟他闲扯,劈头盖脸地问道:“有没有办法阻止一个人变成僵尸?” “你是阴司,不会变成僵尸的!”李志成淡定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 “不是我,是的个普通人,一只僵尸在她体内留下了精血!” 李志成愣了一下,旋即道:“这么麻烦?男的女的?”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问这个?” “冷静!乌封,是男是女处理不一样!” 我连忙回答道:“女的!” “那先用镇尸钉封住她被咬的地方附近所有大穴,用天葵或者李子汁抹在被咬的位置,然后马上送到福伯那里,一定要在天亮前送到,不然神仙难救!”李志成冷静地给我交待着细节,封穴是为了阻止那僵尸的精血继续扩散,而李子汁跟天葵这两样东西性属阴,但用好了却有着僻邪的效果,跟以毒攻毒的道理差不多,这个我也清楚,但就是不知道还能这样用。 我匆匆道了个谢,然后取出所有镇尸钉,按照李志成的说法将铁娘芷身上几入大穴封住。 刚刚做好这一切,铁娘芷的瞳孔就停止了涨缩,但她眼中的红色血丝依旧未退,神志也依旧未曾恢复,正在我想抱着她去找水果店找李子汁的时候,却发现她的手中紧紧握住什么东西。 我低头一看,竟然正是她之前换下来的那啥,这傻妞竟然到现在还一直握着它,应该是因为我之前说这东西很重要,所以她一直没扔,现在正好用来救她,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傻人有傻福吧。 这个时候我也顾不上什么忌讳了,直接将那啥当做大号的止血胶布贴在铁娘芷脖子上那两个大牙洞上面,也不知道这玩意是谁设计的,弄了我老半天才贴了上去。 做完这一切,我看铁娘芷的情况似乎平稳了些,但时间有限,现在已经是两点多了,如果天亮前不能赶到福伯那里去,那就麻烦了,于是连忙抱起她往我们的车走去,跑了一半才发现自己不会开车,又急急忙忙地冲到原来那酒吧那边去叫出租车。 由于已经是零晨,路上的车并不多,我们没花多久就到了福伯所在的一片,但却没有进去,因为那司机死活不肯进,说城中村里面治安不好什么的,送我们过来已经冒很大风险了,给再多钱也不肯进去。 无奈之下,我只好背着铁娘芷去找福伯,白天来的时候车是直接开了进去村里直到没路才下车的,也不觉得距离有多远,但这一次是用双腿去走的,而且还背着一个人,我感觉路变得很长很长。 幸运的是,向来号称路痴的我,这一次竟然没有发作,虽然并不轻松,但还是没绕什么路就找一了永福堂。 永福堂的大门紧闭,周围的人家也没传出半点灯光,可见附近的人早已经睡下了,不过这种情况我可管不了那么多,对着永福堂那扇破旧的大门就是一阵狂拍。毫无意外的,周围响起了阵阵的叫骂声。 “福伯,快醒醒,救命啊!福伯!”我一边拍一边朝里面喊道,没过多久,门便被打开了,福伯一边穿衣一边将我来了进去,问道:“怎么回事。” 我喘着大气将铁娘芷放在一张椅子上,对福伯说:“我朋友,我朋友她。。被僵尸给咬了,还留下了一滴精血在她身体里!” 第一百零一章 克里斯汀 福伯脸色变了变,然后对我说:“快,将她放到那桌子上!” 我连忙又抱起了铁娘芷往那桌子走去,福伯动作比我还快,步步生风走到桌子前,用手一扫,掉上的东西全被扫到了地上,然后走到旁边的柜了翻找着什么。 “现在怎么办?”我将铁娘芷放在桌上,问道。 福伯从旁边的柜子拿出了一捆红线,对我说:“你到我厨房去拿些糯米出来,然后到我后院里去摘一点火绒草,也就是你们平时说的苦艾的叶子,捣碎后加水将它们混在一起,拿来给我。” “好!”我连忙转身去找,却被福伯叫住:“等会!” “还要什么?” 我以为福伯遗漏了什么,却只见她一脸尴尬地指了指铁娘芷脖子上贴着的那啥,对我说:“先把那玩意弄走。” 因为福伯的关系,我已经完全脱离了慌乱,给他准备好一切之后,福伯也没再有什么吩咐,他叫我到一边休息一下,然后就开始帮铁娘芷除掉那精血,其过程十分繁琐复杂,但他却一幅淡定的模样,这上我再一欠确定,这个生活在这处偏僻之地的老头,绝对不是普通人。 天色微亮的时候,福伯终于忙完了,他从柜子里找了一条有点发霉的毯子给铁娘芷盖上,又对我说:“乌封是吧?” 我点了点头:“是的福伯,这次真谢谢你了,我朋友她情况怎么样?” “问题已经解决了,但给她去掉精血的时候也放了不少她自己的血,所以身体还很虚弱,过会你叫人来将她送到医院吧,没有什么大问题。”福伯一脸淡然,好像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样,但他身上那件灰白色的老旧袿子已经湿透了,正贴在他那瘦弱的身躯上。 我虽然不知道这事有多难,但从之前李志成接电话的语气来看,这事要解决绝对不简单,不然福伯也不会忙活这么久,都相当于做了一个大手术了。 福伯见我不说话,又说:“厨房里有柴,你去找个铁盘,在她旁边生点火,她现在这种情况不能受凉,不然对身体非常不好。” 我依言照做,生起了火,又观察了一下铁娘芷的情况,确认她没有什么大碍后,心里的大石终于落地了,要是她出了什么事,我可不知道怎么向宋强交待,而且自己心里也不好受。 “乌封,你们遇到的僵尸实力怎么样?给我说说?”福伯从后堂的布帘里钻了出来,一会的功夫已经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他不问我也准备跟他说说,想听听他的意见,他既然主动问了,我就直接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他听了之后,沉默了很久,直到村口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才幽幽开口道:“这天,果然要变了啊。” 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听得我不由一愣:“什么意思?” 福伯摇了摇头:“你的人已经来了,先这她到医院吧,僵尸的事你小心应付,实在不行就叫李志成那小子来帮你。” 我还想说些什么,但福伯却对我说:“好了,我要休息了。” 我这才想起,福伯跟我一样,几乎是一夜没睡,而且他一直在为铁娘芷净血,要一直集中精神,现在一定十分疲惫,我也不好耽误他老人家太久,就向他告辞了。 用那老旧的毯子将铁娘芷卷起来,然后抱着她离开了福伯家,等我到了村口的时候,大批医务人员已经在等着了,随行的还有两辆警车,哥们第一次“进宫”时跟铁娘芷一同审我们那个男警察也在其中。 这男警察叫黄威,在场的人当中唯一一个我认识的警察,于是我就叫她去起一下那个女僵尸的底,当我跟着救护车到达医院的时候,黄威就带着一个文职模样的警察到了我眼前。 “乌封,这是我们的技术人员小黄,他给你带来了所有登记在案的外籍人士,你们沟通一下。”黄威向我介绍道。 我点了点头:“那开始吧。” 小黄“嗯”了一声,打开了他一直抱着的手提电脑,一边对我说:“在来的路上我已经做过比对,根据乌先生你提供的嫌疑犯的外貌特征,我列出了十多位比较符合的,我们从这十多位开始吧?” “行。”我点了点头,在通道找个位子坐下,并让小黄坐在我旁边,一边听他说那些资料的情况,一边浏览着他们的档案,但在那十多个候选名单当中,并没有发现那僵尸娘们。 “这样一来就麻烦了,信息量太大。。。”小黄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道:“我曾见过那个凶手,直接给我照片看就行了。” “可是一般连环杀手都是有所准备的,化妆甚至易容都是必须掌握的技能,而我们的资料里只有。。。” 我再一次打断了他的述说:“你按照我说的来做就行了。” 我并不是不需要别人的意见,但是这些警察平时处理的都是普通人的案件,而这一次的事件是僵尸犯下的,不能用常理去量度,他们的经验了不怎么好用。 一连被我打断两次,这小黄显然对我有些反感,但我也顾不上这么多,既然已经锁定目标,我现在的任务就是尽一切可能快地找到那僵尸娘们,以免更多人受害。 小黄虽然不岔,但还是按照要求将一张张的照片做成列表,然后飞快地给我浏览着,看了三页之后,我终于有所发现! “刚刚那张,倒回去!” 小黄按照吩咐倒了回去,但同时对我说:“这人也符合你之前说的一切外貌特征,但不可能是她,因为她入境才一个月不到,而那十三个被害人其中十个都是在她入境前就失踪的了。” 我没心情跟他解释什么,只是强硬地要求道:“我要这个人的一切资料,马上!” 小黄有点生气地双击了那些照片,照片的主人的一切信息都呈现在我的眼前:克里丝汀·海瑟,女,29岁,入境时间。。。 第一百零二章 推测 我看了一眼所谓的档案,有点无语地问道:“就只有这么点资料吗?除了名字之外,其它一切都没有任何价值。” “你确定是她?”小黄有点质疑地问道,他看向我的眼神充满着不信任。 黄威见状,连忙拍了拍他,示意他配合,那小黄却不满地说道:“哥!这个克里斯汀根本就不是凶手,时间对不上!” “谁告诉你凶手只能是一个人?” 原来这两人是兄弟,不过对于这小黄我是一点好感都没有的,你负责是一回事,提出意见又是一回事,可见过那僵尸的人只有我,而且还只是在几个小时之前,难道这都会认错? “乌封,你别生气,这事情。。。” “这事情没得商量,记住,要你们来是来配合我的,不是来质疑我的!要不你就给我找一个跟她长一模一样并且入境时间对得上的人出来,要不就马上给我找到这洋妞的资料,越详细越好。” 我有点生气地说道,真的知道这两人是过来配合我的,还是过来给我捣乱的,我虽然不是他们的上司,但现在我是在为他们破案,难道连我这点小小的命令都不能服从吗?那我要他们有什么用,还不如自己单干实际。 黄威也以我有点恼意,但他还是点头道:“这是入境处相关部门给过来的资料,至于这人的具体资料,十分钟后会给你。” 不得不说,这两人虽然态度不怎么样,但工作效率还是可以的,七分钟不到,我的手上就多了一份资料,虽然也不怎么全面,但较之先前已经齐全了很多。 克里丝汀汀·海瑟,美籍混血儿,母亲是英格兰人,在美国教书,父亲是一个瘾君子加罪犯,三年前在一宗劫案现场中被枪杀,而她本人则是一名自由艺术家,之所以会来我们国家,是为了找一个人。 她要找的人是谁,经过小黄的多方面查证,证实了是她的一位女性朋友,也可是说是女朋友,因为根据大部份资料表明,这个克里丝汀汀·海瑟跟她要找的那个人很有可能是一对同性恋人。 这个消息非常重要,如果不能找到克里丝汀·海瑟本人,就只能从她那位“蕾丝恋人”身上下功夫了,随后,我向小黄索要了那人的资料,结果发现,这位名叫伊莲·布莱曼的外籍女子在进入我们国家之后就已经失踪了。 其实说失踪也不恰当,只是没有人知道她的行踪,就连领事馆也不知道,如果不是出了什么意外,那就只会是她自己躲了起来。想到这里,我心里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推测。 会不会是,杀死夏丰收的人,就是克里丝汀汀的这位恋人伊莲?伊莲一直在我们去过的那个酒吧里寻找猎物,然后将猎物带到烂尾楼里“进食”。后来克里丝汀找到了伊莲,这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没有人知道,但是伊莲却将克里丝汀变成了跟她一样的存在,教她怎么杀人,猎食,还将自己原来的“根据地”交给了她。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一切就能说得通了,但却是有一个矛盾,如果真的是伊莲将克里丝汀变成僵尸的,那为什么克里丝汀还要告诉我那十个人不是她杀的?那样不是会暴露伊莲吗?如果她们真的是深爱着对方的,克里斯汀为什么要这样做? 由爱生恨? 这不是没有可能,克里丝汀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找伊莲,但伊莲却将她变成了一只吸血的怪物,于是她心生怨恨,生起了报复的念头,却又刚刚被我跟铁娘芷撞上了,于是就想借我的手来为她报仇,而她,还可以趁此混乱的机会获得一线生机。 我越想就越觉得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但这却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线索到此为止又断掉了,克里斯汀是个怕事的僵尸,经昨晚的那一出,她是绝对不会再到以前那酒吧出现的,甚至还会潜伏起来,那要找她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同样,那伊莲将自己的位置让给了克里斯汀,也不会在附近出现,因为僵尸与某些野兽一样,有着很强的领域观,他们或许很热衷于一起生活,但猎食却很少一起。 这样一来,对于她们,我就无处可寻了。而且,更重要的是,现在的情况就牵连更大了,因为在这个城市中,竟然潜伏着两只僵尸,而且还有可能不止两只,正在我不知道的地方觅食。。。 中午的时候,黄威兄弟离开了医院,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什么办法来,加上一夜没睡,疲惫侵占之下,我在病房里的沙发想着想着就沉沉睡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铁娘芷还是没有醒来,但脸色已经好了不少。 我到外面买了些吃的就重新回到了病房,等我回来的时候,病房里却多了一个人。 “师傅,你怎么会在这?”我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毛易亘,不由一愣。 毛易亘朝我笑了笑:“在附近做事,闻到了你的味道,就过来看看,跟那僵尸接触过了?” “嗯,可是被她给溜了,而且根据我的推测,作乱的僵尸不止一个。”我坐了下来,跟他说起昨天发生的一切。 “情况有点超出我的预计,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就算僵尸不止一个,他们的实力也不会强到哪去。”师傅咬着烟头给我分析道。 我看着他咬烟又不点,自己也觉得烟瘾犯了,就叫他一起到外面走走,抽根烟。我们来到楼下的花园里各自点了一根烟,我问他:“为什么说这些僵尸不会太强?” 师傅他看了我一眼,说:“很简单,如果她们的实力够强,就不会将所有猎物都引到一个隐闭的地方去吸血了,她们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不想有人发现她们的存在,如果哪天你在随便哪个地方都能见到被吸干了血的尸体,那才值得害怕。” 我点了点头,又问他:“那师傅,你觉得现在这种情况,我应该从哪下手?” 师傅吐了一口烟雾,转头看向我:“我觉得你应该再去找一下那个福伯。” 第一百零三章 寻找夏丰硕 “找福伯?”我被师傅这个奇怪的建议弄得再次愣住了:“为什么?他跟这些事情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我只是想如果你没有头绪,他应该可以帮到你。” 师傅淡淡地继续说首:“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的全名应该是方应福,来头很大。” “什么来头?”我也觉得福伯这个人不简单,来历神秘,却窝在一个偏僻的城中村,这当中一定有什么故事。 “方应福是灵异圈里还活着的人当中,最德高望重的人之一,早听说他失踪多年了,想不到竟然躲到我的地盘上。他的手段很多,要帮你找出那两只僵尸应该不成问题。” 师傅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若是过去,帮我带一句话。” “行,什么话?” “当年毛家红娟之事,我欠了他一个大恩,如果有需要的地方,随时找我毛易亘。”师傅说完,就直接起身离开了,我知道他是不想留下给机会我问太多,我也没有强留,而是想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福伯这个人,有手段那当然的,虽然师傅没有直接告诉我福伯的真正身份,但他的话也肯定了我之前的想法,福伯果然不是普通人,而且来头比我想像中的还要大。不过他会不会帮我,我的心里却没有什么底。 说起来,福伯绝对是个面冷心热的人,不然也不会屡屡帮我,又送法器又送符的,还帮铁娘芷“净血”,这足以说明他是个乐于助人的好人,但是他既然知道我要面对什么,也没主动提出要出手相助,这意味着他并不愿意出手,我现在去求他,有用吗? 不过眼下除了去找他,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先试试了。 铁娘芷还没有醒来,我一个人打了辆车再次奔向那个偏远的城中村,当我到达永福堂的时候,福伯刚好在关门,我连忙叫住了他:“福伯,等等。” 福伯见到我,微微一笑:“乌封啊,你那小女朋友怎么样了?” “那不是我女朋友,我们只是工作上的搭档而已。”我尴尬地解释道,但福伯却不相信:“一个阴司跟普通人搭档?” 福伯是高人,所以他看穿我的身份我一点都不奇怪,再说了,就算真看不出来,以他跟李志成的关系,应该也能从李志成那里得知,而对于我跟铁娘芷的关系,这一点无伤大雅,我也没过多解释,只是笑了笑,然后简明扼要的说明自己的来意。 听完我的请求之后,福伯没有急着回答我,而是反问我一个问题:“乌封,那个汇泰广场的风水局是你破开的吧?” 由于我没当福伯是坏人,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就点头承认了,福伯十分高兴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做得好,做得好啊!在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只顾着叛逆呢。” 听福伯这样夸我,我不禁有点窃喜,福伯对我的印像越好,答应我的机会就越大啊!可我没有想到的是,福伯夸完了我之后,却拒绝了我的请求。 福伯他给我倒了一杯水,这是我三次来这里唯一一次有这种待遇,他有点不好意思地对我说:“乌封,不是福伯我不帮你,只是我跟自己发过誓,不会再插足这些事情了,你若是惹了什么麻烦,依旧可以来找我,需要什么法器也可以随便拿。但是,我不会再出手了。” 对于这个结果,我并没有感到有什么意外,他这样的一个高人隐居在这里,一定有他的原因,这当中可能有着不少的故事,虽然我不清楚这些缘由,但我能理解。每个人都有一段不可碰触的过去,而让他出手,很可能就碰触到他最不想回忆的事情了,所以我没有强求。 我尊敬地接过福伯递给我的水,然后将师傅将我转达的话告诉了他,他听了微微有些意外,问我:“你跟毛易亘有渊源?” “嗯,他是我师傅。”我点了点头,继续道:“所以他的欠您的恩,也就是我欠您的恩,福伯,您要是有什么吩咐,我一定会尽力帮您达成的。” 福伯笑头摇头道:“我都是个半只脚踏进棺材里的人了,还能有什么要求?如果可以的话,你就多帮帮志成吧,那孩子命苦。” 说到李志成的时候,我发现福伯的眼神有点唏嘘,但李志成不在,我又不好向第三者打听他的隐私,只能以后再找机会当面问下李志成了,于是我对福伯点了点头,并表示如果李志成需要,我一定不遗余力。 福伯十分欣慰,连声说没看错我,都把我这张老脸给夸红了,我见天色也不早了,福伯昨晚又没睡好,就告辞离开,福伯却叫住了我:“虽然我不能帮你,但是有一个人应该可以帮到你。” “嗯?什么人?”我大喜过望,连忙问道。 “一个叫做夏丰硕的方士,去找他吧,他应该会有那些僵尸的消息,至于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个,我就不清楚了。” 福伯没有告诉我怎么才能找到夏丰硕,因为他也不知道,不过我却十分欣喜,因为找一个人绝对比找一只僵尸要难,因为我现在的背后站着一个宋强,有他在,要查一个人还不容易? 离开那城中村后,我直奔学校,不是哥们要回去当一个三好学生,而是宋强告诉我,他认训夏丰收,他在我们学校附近有一间扎纸店。更让我意外的是,这夏丰硕竟然就是夏丰收的亲弟弟。 这下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夏丰硕也在找那些僵尸了,原来是为了报仇。不过看起来他应该比我们快上不少,希望他会有那些僵尸的消息吧。 我坐的车在学校门口就停了,因为我要去夏丰硕的扎纸店那死机死活不拉,看我的眼神更是充满了忌惮,我心里无语得很,难道晚上去扎纸店的就是鬼?这胆子也太小了吧? 但当我一到那扎纸店门口,我就知道那司机为什么不来了,这破地方,实在是太恐怖了! 第一百零四章 夏丰硕出事 夏丰硕的店位于一条暗巷之中,但这小暗巷早就没人居住了,在这个大家已经安然沉睡的夜里更是没有半点灯火,走进这里,就像走进了一个弥漫着阴森的寂静世界。 极远的地方传来撕心裂肺的狗叫,我一步步在小巷子里前是着,冷汗不知不觉地沾湿了我的后背,我不由暗笑自己没用,怎么也算经历这么多灵异事件了,竟然还这么胆小。 根据宋强的说法,夏丰硕的那间名叫“纸醉金迷”的扎纸店应该就在这一带了,可我来来回回走了三次都没找着,就在我怀疑自己是不是“路痴症”又犯的时候,目光被一棵高大的槐树给吸引了。 那是一棵三人才能合抱的龙爪槐,它从一处小院里过墙而出,一根根小枝弯曲盘悬,形似龙爪,高大而雄壮,也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月,此时在月光下它却隐隐散发出一种阴凉的气息。 跟北方推崇槐树不同,一般来说,在南方很少有人家会种槐树,因为大家都觉得这种树阴气太重,所以,在南方一个无名小巷子里出现一棵槐树是很罕见的情况,特别是这么大的一棵。 由于这槐树的存在,我也猜到了,槐树所在的那小院,应该就是夏丰硕的店面,因为普通人因为忌讳,是不会在自家院子里种这树的。 当我抱着这样的心态走到那院门前之后,便更加确定了我的推测,这里就是我要找的扎纸店无疑。为什么呢,因为我在那扇老旧的大门上,看到了一个几乎现在已经不存在于现实使用中的东西---扣门。 扣门又称为门环,看过古装片子的人都知道,由铺首跟一个金属环组成,是古代时一种用于拉手跟敲门用的工具,有客人来了就拿起那环轻扣几下,里面的人听到动静了就会一开门。不同的门环代表着主人家不同的社会等级,根据明史记载,这里面大有文章。 当然了,那是题外之话,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这种相对传统的东西早已经没人使用,就算现存着有完整的扣门,也会当作古董一样被保护着,所以平日里十分少见。 但我所见的这个扣门,绝对不是寻常的扣门,因为那铺首的造型,是一只形如狮子一样的猛兽,这是寻常人家所用不到的扣首,因为这个图腾代表僻邪,不是守护,而是纯粹的僻邪!在这种地方,除了夏丰硕的扎纸店,又会有什么宅子需要用得上这样的扣门呢? 我拉起铁环,往铺首上扣了扣,清脆如铃的敲击声响彻在寂静的夜里,有点刺耳,有点让人不寒而栗,但里面没有反应。我想了想,推门而进,然而刚踏进院子里,头皮就一阵发麻,因为我看到了无数的人影站在墙边上盯着我看! “妈的!吓我一跳!”我拍一拍胸膛,看着那一排排栩栩如生的假人,暗声骂道,就刚刚那一刻,冷汗几乎将我淹死,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夏丰硕这地格外地阴森。 我抹去脸上的冷汗,在院子里叫了几声夏丰硕,没有任何的反应,可宋强明明是说他就住这破店里,我寻思着,难道出事了?想到这里,我也顾不得什么,连忙把里面的门也推开,进去看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推开门,依旧看到一排排的纸人,在门外的月色偷偷映照下,显得格外的渗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夏丰硕这崽子安的什么心,所有纸人都面朝着门这边,一推开门就感觉像是被一群且色煞白但却穿着五颜六色的怪人盯着一样,要是哪个不知地的小偷跑进来,还真会被吓得半死。 我又叫了几声,还是没有任何回应,只得强鼓着勇气,将这屋子里里外外找了一遍,没有人在,但是,我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难道真的出事了? 我还想找一些什么蛛丝马迹,但就在这个时候,我怀中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差点没把我吓一跳,我暗骂着拿出来一看,是宋强。 “乌封,你在哪?” “我在夏丰硕的店里呢。宋局,什么事?” “发现夏丰硕的行踪了,千年酒吧,我派车去接你。”说完,宋强就挂了电话。我还没弄清楚个什么状况,但是找到夏丰硕终究是好事,我把门关上,就离开了这扎纸店,到路口去等宋强的人来。 当我赶到千年酒吧的时候,宋强已经在门口等着我了,一看见我就拉着我进去,我问他怎么一回事他也没说,但脚步很快,很着急的样子。 没过多久,我就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了,夏丰硕死了。 宋强带我进入一个豪华的包间,里面站满了警察,而一个长得跟夏丰收有六七成像的中年男子半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也没有了气息。 “酒吧的服务员报的警,本来以为他喝醉了,但却怎么叫都没反应,还没有呼吸,两小时之前,我们的人跟医务人员赶到后叛定了死亡。”宋强在一边给我解释着事情的经过。 我皱着眉问道:“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 宋强摇了摇头:“暂时没有结果,因为情况比较怪。” “怪?”我不明白这个“怪”字代表什么,宋强解释道:“虽然他身上所有的生理机能都已经停止了,没有心跳,没有呼吸,但身体却,还有温度。” “还是温度?”我愣了一下,连忙去摸了一下夏丰硕士尸体,旋即一喜:“他还没有死!” “什么意思?”这会轮到宋强愣住了,我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翻看起夏丰硕的“尸体”,我能推断出他这种情况出现的原因,但却不知道是谁干的,他的尸体很干净,没有任何伤口或者咬痕,不是像僵尸做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其他懂得方术的人了。 “他这种情况医学上应该叫假死,不过如果处理得不好,离真死也不远了,因为他的三魂中的命魂已经离体,七个时辰之内命魂不回到这身上,他的身体机能就会全部坏死,神仙难救。” 我跟宋强解释了一下,然后问他:“有查到他跟谁一起来的吗?” 第一百零五章 一波又起 夏丰硕不可能一个人来开一个豪华的包间,必然是约见什么人,而这些人,将会是他出事的关键,就算不是他们下的手,也会知道一些内情的,在我看来,只要找以这些人,就有救回夏丰硕的希望了。 宋强听了我的话,为难地摇了摇头:“我看过监控录像,跟他一起来的是三个男人,穿着奇装异服,但都有意无意地避开了镜头,所以没看到人脸,暂时没办法确认身份。” 避开镜头?这种行为一般都是为做坏事而准备的,难道下手的就是他们?我想了想,又问他:“难道没有目击者吗?” “这点倒是有,毕竟他们都穿着奇怪,很多人留意到他们了,可是。。。”宋强苦知道:“就算要将目击者带回去做人像,也不是一时半会能确认那些人身份的,七个时辰,实在是。。。” 我不死心地问道:“那有没有拍到那些人是坐什么车来的?调动交通监控系统,不是就能确定他们的行踪了吗?” “你以为是好莱坞大片啊?”宋强没好气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对我说:“要不,先将他送以医院?” 我想了想宋强的提议,但还是否定道:“先不要这样做,我们暂时不清楚夏丰硕的实力,如果他的命魂自个找回来了,却找不到身体,那就麻烦了。” “那行,我先派人守着这里,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宋强有点外强中干地看着我,看得出来,这些日子以来,接二连三的灵异事件搞到他有点焦头烂额的。 可是,我又能好过到哪里去?从最开始的鬼煞事件,到汇泰广场的跳楼事件,再到现在的僵尸杀人事件,虽然他宋强是顶着各方面的压力,但我这个菜鸟阴司可是一直顶在前线的,比他可危险多了。 宋强见我不说话,就知道我也没有什么方向,他犹豫了一下,对我说:“乌封啊,你说这事,要不要请你爷爷出马?” 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倒不是介意他信不过我,只是我要是能找到爷爷,还用得着让他来开这口吗?不过他这话可提醒了我,找不到爷爷可以找哥哥啊,上次哥哥就是以军人的身份出现的,说不定上次就是宋强申请的援助,然后军方把哥哥给派来了。 于是我就向他提出了这个要求,可他却无奈地对我说:“上次那事情,是他们主动插手的,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的安排,这案子你刚说是僵尸行凶需要援助的时候,我就向上级申请过,可是。。。” 他没说可是什么,但结果我已经猜到了,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以警方的办事效率,如果真的有下文,帮手老早就到了,也不用等到现在。看来,还是得靠自己啊!我按了按自己的主阳穴,满身疲惫。 宋强见我这种状态,也有点过意不去,就对我说:“时候也不是了,乌封要不你就先去休息吧,这边有消息我再叫人通知你?” 这话音刚落,还不等我回应,包间就匆匆走进了一个人,附在宋强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宋强脸色立马一变:“乌封,有执勤警员遇害了。” “这事不归我管吧?”我有点无奈地说道,但旋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面色一冷,问道:“僵尸干的?” “很可能是。” “那还等什么,走啊!”我说完,第一个冲出门外。在车上宋强大概跟我讲了下简要的情况,由于僵尸还在作恶,警方就派出了大量的警员在市里巡逻,就在刚刚才某个巡逻小组的人失去了联系,后来发现其中一个的尸体,跟烂尾楼的天台上那十三具尸体一样,那尸体浑身血液被吸干! “根据总部电台的记录,那个小组遇害前最后的通话报告一共有五句话,都已经录了下来,你听一下录音。”宋强给我递来一对讲机,按下了一个不知道什么键,接着就响起了杂乱的电子干扰声跟几句人对话的声音,分别是: ‘有情况,我去看看’ ‘好快,那家伙不是人!’ ‘撑着,我过来’ ‘别来,快走!我。。。’ ‘啊,救命~!’ 我皱着眉头听完之后,问宋强:“现场只有一具尸体?” “对,但应该两人都已经遇害,因为第二名警员的配枪在现场被找到了,还有,一只断手。。。” 警员遇害的地点离这不远,就在两条街以外,由于又是零晨,车上没多少来往的车辆,我们很快就赶到了现场,我第一时间检查了那具干瘪的尸体,三魂七魄都没有了,死透了。 现场有一只断手,还死死握着枪,但包括断的在内,现场没有留下半点血液。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我问了现场的一位警察,他的脸色有点发白,但还是清晰地告诉了事情的经过,十五分钟前,电台呼叫离这里最近的所有小组,说这里出事了,他们是最近的一组,只花了一分钟就赶到了这里,并上报了情况。其它小组陆续到来,却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物,已经在附近展开了搜索。 “这附近只有一条酒吧街,其它都是甲级写字楼,现在应该已经没人了,你们派人到酒吧街上巡逻,发现有这两个外面女人马上通知我!”我从怀里取出早上叫黄威他们拿来的档案里,那两个死娘们的照片,递给宋强:“另外,将这一带完全封锁,今晚必须得找到这两中僵尸,因为她们已经暴露了,如果不立马解决,她们会拼个鱼死网破的!” “好!我马上照办!小李,将这照片发给所有分队的终端,确认人人都要认表这两个目标人物,见到后别打草惊蛇,通知总部,老黄,调派局里所有人手,马上到场,安仔,你通知武警中队!” 宋强拿过照片忙碌地安排了起来,而我则开始观察周围情况,猜测这只僵尸杀人后最有可能会逃向哪,阵阵刺耳的警笛响遍了整个夜空,今晚,注定不能平静。。。 第一百零六章 仇恨 不断有警察赶到现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倦意,但任务来临,他们只能挺身而出,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东西。 我尝试性地拨了爷爷跟哥哥的电话,依旧联系不到他们,夜越越深,整个城市依旧灯火通明,却像被笼罩在一片暗雾之中,看着一个个穿着制服不辞劳苦地忙碌着的警察,我的太阳穴不断突突地跳着,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在僵尸面前,这些荷枪实弹的职业警察其实跟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差不了多少,而我作为现场唯一一个能对付僵尸的人,必须得守护他们,可是,到现在为止,我连那僵尸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等待,向来是很能折磨人的一件事情,特别是当你等待的不是一个准备跟你约会的妙龄少女,而是一只嗜血如命的僵尸!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转眼就零时四点了,却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不过这样也好,没有好消息,也至少有没传来坏消息,只是我不敢想像,若是今晚找不到作乱的僵尸,第二天的晚上会发生怎么样的事情。 搜索依旧在进行中,而我却只能在原地来回踱步,直到,我从对讲机总台那听到那声报告:“报告总台,发现情况,这里是437小队,啊~~~” 声音一顿,然后是痛呼,接着嘎然而止,我一把抄过一对讲机:“437小队其它人呢,你们在哪?” 宋强临危不乱,马上发布指令:“全体注意,437小队在b区15号标地出现情况,马上支援,狙击手报告位置。” 话音一落,电台传出一道沉稳的声音:“武狙33号呼叫总部,我在洪越大夏东翼,这里能有看到b-15标地,发现目标,七名警员全部倒地,伤亡未知!” “什么?每个小队只有六个人,你确定没看。。。”宋强刚想问那人有没有看错,却突然停住了说话,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了我。 我连忙冲对讲机说道:“是不是还有一人在动?” “对,其中名警员趴在另外一名警员身上,微微颤动,他。。。好像是失踪的那名警员!他,他在吃人!吃他的同伴!”听声音就能知道这狙击手的心理素质不错,但依旧被吓成这样,可想而知他看到的画面有多么恐怖。 听到这句话,我心下一沉,那名失踪的警员变僵尸了,连忙对宋强道:“带上重武器,跟我走!” 一行人夺门而出,奔向最近的车子,车子还没发动,那名狙击手又说话了:“不好,他发现我了,他在冲我过来!” “他已经不是我们的人了!别给机会他靠近你,马上朝他腿关节开枪!打断为止!” 我冲着对讲机哆嗦道,僵尸的身体虽然十分坚硬,但那也是分等级的,这僵尸刚刚转化,应该还不到刀枪不入的境界,虽然这样用枪还是杀不了他,但***的威力很大,只要打断了他的双腿,就能争取一定的时间了,这也是为什么我会叫宋强他们带上重武器的原因。 对讲机枪声响起,我屏息以待,数枪之后,那沉稳的声音再次响起:“目标爬不起来了,我准备转。。。靠!告诉我家人,我。。。” 这句话还没说完,就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声音又断了,坐我旁边开车的宋强大喝道:“怎么回事?33号!?” “快点,正主出现了!” 我沉声喝道,既然那只警察僵尸已经爬不起来了,就不可能袭击到在大夏天台上面的狙击手,唯一的可能就是,这狙击手被一直躲在附近的那只僵尸给杀了。 警车在路上发出刺耳的杀车声,我们到达了那被定为b-15标定的区域,车就停在那六名警员的尸体旁,而那只已经变成了僵尸的警察听到车声回过头来冲我一吼,露出了尖锐的獠牙。 我扫了一眼那大夏,一道模糊的人影居高临下地盯着我们一行人,像是示威,又像是挑衅。我一言不发快步走到那名僵尸警察的身边,抽出破煞之牙猛地朝他心脏位置一捅! 这只僵尸刚刚转化,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破煞之牙没入了他的身体,只见他那满是血污的脸上表情瞬间定格,然后飞快地消融,化和一具灰黑色的骨架倒在地上,紧接着,那灰**的骨架在我离开后像是突然被风化了一般,缓缓分解成灰色的粉尘,我没有回头,对宋强道:找人将这些骨灰带回去吧,这是一名好警察,你们不用跟上来了。” 说完,我有点面悲怆地看了那摊粉末一眼,转身朝那洪越大夏走去。 大厦的保人员早就被安排撤离了,我一路乘座电梯到了楼顶,找到了狙击手之前呆的位置,那里已经变得一片狼籍,狙击手的尸体已经碎开,不是僵尸造成的,而是**,看来之前我们在对讲机中听到的那声系统是这狙手被迫拉开手**发出的响声。 我站在原地,看着那名狙击手尚算完整的上半身,心中满是自责,如果我的能力强点,手段多点,可能就能避免这样的惨剧了。但当务之急,我必须先找到那只僵尸,不然的话,这样的惨剧还会继续发生! 向这位伟大的武警行了一个尚算标准的军礼,我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那里,藏着杀死他的凶手。 “手段不错,竟然能杀死我的血亲。”一道女声从前面的漆黑处传来,不是克里丝汀,因为这声音的广东话说得比她标准,如无意外,这声音的主人就是那个伊莲了。 声音落下,黑雾散去,露出一道曼妙高佻的背景,金色长发在月光下闪着柔和的光泽,但这美好的一幕却让我双眼通红,因为这个人,杀死了我的同伴。 我抽出抽尸钉和破煞之牙,看着她的背景淡淡道:“杀他,只是为了帮他解脱,我来这里的目的,是杀你。” 伊莲缓缓转过身,一双血色的眼珠毫无生气地看向我。。。 第一百零七章 庚寅引魂符 伊莲的眼珠通红,像是一个血海的投影,她那白晰的额头上有一道黑色的如同图腾一样的尸纹,这些都是高级僵尸的特征,怪不得敢在这等我,她跟怕死的克里丝汀不一样,她对自己有着足够的信心。 她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目光中不带任何的情绪,就好像一个人看向一只将会成为盘中餐的走地鸡,毫无感觉可言:“你觉得,你有能力杀死我?” “我必须杀死你。” 我紧了紧手中的两样武器,她的确很厉害,仿佛连目光都能带给我压力,但我不能退,今晚一战,听天由命。 “在我没有成为血族之前,我天天吃牛肉,但却没有人指责我,因为人类自认自己高万物一等,现在,我成为了真正的高等动物,我不想死,所以只能吃人,这有什么问题?”伊莲持着我,突然笑着对我说。 我不屑地一笑,我虽然只是一个菜鸟,但又岂是一翻鬼话可以迷惑的?师傅曾说要我坚持本心,本心就是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而我现在应该做的事情只有一件,就是尽最大的能力杀死她,阻止她继续作恶。 “玫瑰就是玫瑰,就算换个名字它依旧芳香如旧,哪怕它的本质只是植物的生殖器官,阴秽始终是阴秽,无论你们自称是吸血鬼还是僵尸,又或者自诩为高贵的血族,在天道的眼里,都只是一种肮脏的死物,根本谈不上是生物,更不要说是高贵了。” 我一边说,一边调动着身体的阴元,将状态一步步地提升到极致。 “既然如此,那你就变成跟我一样的肮脏死物吧,我倒想看看,你成为血族之后,会不会不吸人血!” 伊莲说着,突然向我扑了过来,这死娘们虽然现在看起来还是和人差不多,但气势上却跟野兽没有区别,速度也超乎想像地快,只是动作有点生硬,可能是刚刚那**的功劳。 她率先动手,我也顾不得及调整状态下了,咬了咬牙,举起破煞之牙就朝她刺去! 阴元加身之下,我的速度了比普通人快上不少,虽然还比不上她那么迅速,但胜在破煞之牙牛逼,好像让她有些忌惮,她见我刺向她,连忙偏了偏身体,几乎是飞掠一般从我身边窜了过去。 我连忙转身,这娘们已经再一次攻了上来,右手如爪朝我捉了过来,长得吓人的指甲闪着幽黑色的寒光! 这样一来,我要后退已经来了及了,只能提着破煞之牙去挡,“锵~”的一声脆响,她的指甲跟我的破煞之牙狠狠撞在了一起,我感觉虎口一麻,手中的破煞之牙马上就脱手而出,我更是被她那巨大的力道撞得连退数步! 不过这死娘们也不好受,她那长长的指甲被削掉一半,正在痛呼。这也太弱了,哥们剪指甲的时候可是眼都没眨下,你剪下指甲叫呼天喊地?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鄙视惹恼了这死娘们,还是因为我的破煞之牙离手她想趁机解决我,就在我暗暗鄙视她的时候,她停止了痛呼,猛地朝我飞扑过来! 我连忙躲开她这一扑,往侧边一闪,她下意识地一手抡了过来,我的后背被拍了个正着,差点没被拍出务来。幸好那指甲已经断掉,不然就这一下我可能就得被她给开膛破肚了。不过这样我也不好受,这死娘们力气奇大,我就感觉像被一辆车在背后撞了一下一样,往前踉地扑去,背上一像火烧一样,痛得我直冒冷汗。 而且这娘们深谙《厚黑学》,彻底知道趁人命要人命的道理,我这还没调整过来呢,就又冲着我扑过来了。 “去你的!” 我慌乱中发狠,举起镇尸钉往她一扔! 镇尸钉化作一道红光,直接射进在了她的胸前,没入了半根有余,死娘们哆嗦着连退数步。但这镇尸钉没能击中她的尸穴,效果是有,但不强,只能激发她的凶戾,她死叫了几声,又冲了上来! 我连忙从阴司袍中掏出一张张灵符,那是我在医院陪铁娘芷时到卫生间去偷来天葵做成的,不是十分新鲜,效果也无法保证,但现在我也只能指望它们有效果了! “丙来戌护气化剑,急急如律令!!!” 一张“丙戌化剑符”被我拍出,黄光激射,符纸像子弹一样习向僵尸伊莲,后者匆忙一闪,但我又一连拍出几张,两张“丙戌化剑符”一左一右击中了她,顿时黄光大盛,她再一次痛呼退走,那被“丙戌化剑符”射中的地方已经如同被浓硫酸泼中一样,腐烂了起来。 一看这情景,心下大喜,还是有效果的!我连忙翻身而起,又取出一张符,但却不是再扔出去,而往自己身上贴! 同时取出的,还有我的《百鬼录》,现在找破煞之牙已经来不及了,我要引魂上身,但是保险起见,我引的却不是阴司令中封印的那只炽燃鬼,而是《百鬼录》中的一只比较弱小的厉鬼。 炽魂鬼太厉害,我不到最后关头不能用这张可能反噬自身的底牌,于是从地府中回来的时候我就再次研究了《百鬼录》,并如愿在上面找到了几只相对较弱的厉鬼,而我这次选择的,是一种叫叫“虐奔”的厉鬼,这种鬼最大的优点是快,它比寻常鬼魂要重,但爆发力也因此远强于其它鬼魂,在这种情况下,我要破开被压着打的局面,从它入手是最好的选择! “庚若寅开主引魂,急急如律令!” 随着咒语的完毕,我身上的“庚寅引魂符”无火自燃,接着,身上的《百鬼录》淘出了一股阴冷的气息,将我的身体冻得一麻,十分痛苦,但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我的身体就仿佛突然得到了升华,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出现在身体的内部。 “生效了!” 我顾不得欣喜,抄起另一枚镇尸钉就上,先前那两张符的威力已经过去近半,伊莲血目一凝,显然是发现了我冲向了她。。。 第一百零八章 上风 因为两张“丙戌化剑符”吃了大亏的僵尸伊莲变得更加暴戾,此时见我主动冲了上去,更是恼怒不已,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了,一副命都不要的姿势向我迎了上来! 古龙大神有言:“天下武功,无紧不摧,唯快不破!”李寻欢之所以牛逼,就是因为他的小李飞刀够快,而我现在得了虐奔上身,速度大增,丝毫不比僵尸伊莲慢,这下我还怕她个毛?见她冲上来,我更是凶心大发! “去死!” 手中的镇尸钉连连刺出,快速运动中的手几乎带出了一道道的残影,狠狠地往伊莲身上刺去,但她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主,虽然一再受创,但还是堪堪挡住了我的连环刺,这可能跟我还不太适应这种突如其来的超级速度有关。 不过虽然每一刺都被她挡住,但她始终是赤手空权,而我手上握着的又是专勀僵尸的镇尸钉,她始终还是受到伤害的,看她那越来越逼切的眼神就知道了。 打了这么久,终于占了上风,我自然是越打越兴奋了,而她因为忌惮我的镇尸钉而越来越慌乱,不时露出破绽。 我看准时机,捉住一个她出错的机会,虚刺一记,然后飞快地将方向改变,由下向上往她左臂上的一处大穴刺去! “吼!!!” 僵尸伊莲发出痛苦的嚎叫声,再一次吃了大亏,脸上也露出了极其痛苦的模样。僵尸是由人转化的,尸穴跟人身上的穴位位置都是一样的,只是由于身体的变异,其要害程度不一样,而我所刺的那处穴位,绝对是手上最重的尸穴之一。 不过,我可丝毫没有因为她的痛呼而留情,想起那名我甚至还不知道名字的狙击手跟那变成僵尸的警察的惨死,我心中也是戾气大生,又掏出一枚镇尸钉扑了上去! “我让你杀我兄弟!” 幸好福伯豪气,一下给了我整整天六枚镇尸钉,除了被克里斯汀带走的那一枚,还有现在插在伊莲身上的那一枚,我身上还有整整四枚! 要不是有这些镇尸钉,我的情况要就要被动很多了。 见我乘胜追击,僵尸伊莲急忙后退,但我速度之快不仅是我自己,她也没能适应过来,理所当然地,我追上了她,目标,依旧是她的左臂! “给我去死!” 原先就有一枚镇尸钉插着的左臂显然不如以前灵活,被我突然追击之下,这一枚镇尸钉也顺利插到了她的左臂这上,两处大穴被封,她这只左手算是被废了,而右手的被断甲,虽然没算废,但威慑已经不大,不知不觉间,胜利的天秤已经向我倾斜。 僵尸伊莲显然也意识到自己的情况,连步退走,不敢再靠近我,她退多远我就追多远,与她终于保持着一个不远的距离,之所以没有急着出手,是我还没有想到办法从她口中得知克里斯汀的下落。 “我是血族,吸人血是我本性,我没错做啊!放过我,我能给你很多财富。” 伊莲见我步步紧逼,就开始改变方针,想用金钱来诱惑我。 说实在的,我的确很喜欢钱,但是再多的钱也没命重要,要是我真因为钱把她给放了,回到了阴律司还不被师傅给打死?这么赔本的生意我可不做。而且,就算不为自己,只为了那名狙击手跟警察,我也不可能放过她啊! “你如果不害人就算了,我管你是人是鬼是尸,但你杀了这么多人,就必须得死!” 伊莲听了我的话,有点狰狞地笑了笑:“你以为就真能对付得了我?就凭这几根破铁?几个月前可能我只能等死,但现在,呵呵,死的一定是你!” 我冷冷一笑,不知道她哪来的自信,都被废成这样了还敢嘴硬:“你也别跟这装了,其实你怕得要命,说出其它僵尸的下落,我可以让你死得疼快点,你可能不知道,在我们东方的地府,有远比你们那边地狱更可怕的东西在等着你,到时,你会觉得死都是一种奢望。” “我是不会出卖我的同族的。”伊莲脸色不变,像是丝毫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也不知道是真认为我对付不了她还是因为不相信我的话。 “是吗?那还真不知道说你笨好还是说你什么好了,你难道不知道,你已经被你那小情人给卖了?”我用带着戏谑的眼神望着她,淡淡道:“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能这么快将这一带封锁?” 这一次,伊莲的脸色终于变了:“那些警察是你们的诱饵?” 本来只是想扯点东西让伊莲产生点压力,可没想到她竟然想到这么深入,不过这对我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于是就顺水推舟道:“你明白就好,那你更应该明白,我们既然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今天晚上是绝对不会让你逃脱的了,还不如卖个人情给我,我保你能顺利投胎。” 我不知道西方有没有投胎一说,但僵尸本就没有投胎的资格,反正也是胡扯,管它呢。 伊莲那两血色的眼睛骨碌碌地转了几圈,像是在称量,旋即她便开口问我:“你想知道什么?” “先说说,你们来这里的目的吧。”我想了想,反正她也跑不掉,就干脆从最基本问起好了,这些东西不好好呆在她们那,让所谓的驱魔师头疼,跑到我们这来干嘛?难道僵尸也流行移民? 伊莲看了我一眼,倒是没有回避我的问题,直接是找人,她们家族的新女主人逃走了,根据情报是逃到了我们国家,所以她才会出现在这里。 我听了之后暗暗皱眉:女主人?那么说除了她跟克里斯汀之外,还有第三只外国僵尸在我们的国家里瞎转悠? “你们的女主人是谁?实力如何?”我继续问她。 她想了想,回答说:“她才刚刚转化,实力并不强,但这只是对于我来说的,对比上克里斯汀为说,应该比克里斯汀强上不少。她叫梦露,中文名我也不知道,主人没有跟我们说过。” “中文名?”外国僵尸怎么会有中文名?除非,她口中那位“新女主人”是我们国家的人。。。 第一百零九章 再生意外 克里斯汀背井离乡是为了寻伊莲而来,而伊莲之所以会来我们这城市,又是为了寻找她们家族的女主人,那这个所谓的女主人,就是伊莲背后那一帮吸血鬼的目的,如果不能从根本解决这事情,就算我杀了伊莲,那她背后的那个家族一样会派其它僵尸过来。 “你们的女主人,叫宋阮,对吗?” 我目光直视着伊莲,想看她的反应,果然,在听到宋阮的名字之后,她脸色兀自一变,盯着我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的事情多了。”我冷笑着说道,意思是你别耍花样,我问你不代表我不知道答案,只是想看你说的是真是假。 伊莲见无法隐瞒下去,就承认了宋阮的身份:“她的确叫宋阮,是我们家主人最爱的女主人,她在国外留学时一次学校组织的旅游时被主人转化为血族,本来她也很迷恋我们主人,可是主人他杀死了她的母亲,所以她会离开主人,主人很生气,就派我们来找她了。” 果然是宋阮!我就说事情不会巧合得那么过份,虽然我不明白一个白皮僵尸为什么会看上我们东方美女,但现在已经基本可以确认,宋阮的确已经变成了僵尸,而且她现在就在国内! 我将注意力再次放在伊莲身上:“除了你之外,还有多少僵尸过来了?” “不算我跟克里斯汀,一共八个,她们跟我一样,都精通中文,不过实力跟我比起来差很远。” 看得出来,伊莲这人,不对,这僵尸很骄傲,也很自信,总不放过任何一个抬高自己的机会,不过凭她的话我也可以推断到一些内情,跟她一起来的这些僵尸体的实力应该都跟她刚来的时候差不多,她之所以会变得格外的强,应该是因为吸了夏丰收那倒霉蛋的血的缘故。 八个僵尸,加上克里斯汀一共九个,阴律司还真看得起我这个菜鸟,竟然给我派个这么难的任务。不过事以至此,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了,解决问题才是正道。我想了想,问僵尸伊莲:“宋阮现在在你们手上了吧,为什么不回去?” “本来是要回的,但是后来突然收到主人的通知,他在处理完手上的事情之后,可能会到这里来,让我们先在这里等他。” “什么!?” 这个消息可够震憾的,伊莲就已经这么难对付了,她的主人亲临,那会是什么样的局面?听师傅他说平日里很少见僵尸,我一出道就碰到这么多,我这阴司当的还真不是时候啊! “他是什么实力,来这里什么目的?什么时候会来?” 伊莲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之色:“我不知道主人的实力,但我感觉他是不可战胜的,他没说具体时间,我也不清楚。至于目的,更是不是我能够知道的。” 不可战胜?尼玛,都僵尸王了啊?伊莲的话让我心里一沉,我可不认为她那所谓的主人是来见宋强这个岳父的,他不远千里来我们这,必然有所图,看来这事要报告给阴律司才行。 事情的严重性好像远远超过了我的想像,我现在只想早点解决这任务,然后让更高级的阴司去接手,因为如果那个准备到一的僵尸真的有伊莲说的那么厉害,那根本就不是我能干涉的事情。 “最后一个问题,你们将宋阮藏在什么地方了?你们的人又分别在哪,包括你那小情人,告诉我,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伊莲闻言突然一笑,对我说:“你不会真的以为,你能杀死我吧?” 我愣了一下,完全不知道这娘们哪来的自信,都这时候了还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难道她还有什么底牌不成?想到这里,我莫名一阵慌乱。 她趁我失神的片刻,身子一动,从我旁边窜了过去,往楼梯间那边飞掠而去! “靠!大意了!”我这才意思到她想逃,连忙抽身去追,然而她还没跑到楼梯那边,就突然停住了身形,转过头朝我诡异一笑。 我担心有诈,连忙定住身形,和她保持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不远也不近,既能保证她再逃的时候,能及时追去,又能在她朝我突然发难的时候有足够的反应时间。 但我马上就知道了这死娘们打的是什么算盘,从楼梯间那里,突然就跑上来了四个人!不对,不是四个人,而是三个人加一只鬼,不对,也不是鬼,而是一道魂,那是夏丰硕的命魂! 怎么回事?宋强他们不是在下面守住吗?怎么突然就跑来了这么多人? 我愣住了,但僵尸伊莲却突然暴起,朝夏丰硕的命魂扑了过去!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她的打算,她是想吸了夏丰硕的命魂,以此提升自己的实力!她的底牌就是夏丰硕!这娘们早就知道他会来! 看着伊莲突然暴起,那三人下意识一慌,只有夏丰硕的命魂神色镇定地冷喝道:“别乱,她已经受伤了!” 听到夏丰硕的话,三人马上就反应了起来,同时上前一上,将夏丰硕护在身后,其中一人取出一把桃木剑向着伊莲迎面就砍!看来这三人也是圈内的人,夏丰硕的魂魄离体不是他们搞的鬼,而是让他们来护法的。 “找死!”伊莲话如冷风,声音刚落就冲到了那个拿剑的人身边,其它人还没反应过来,那娘就一把捉住了他,然后猛地朝他脖子一咬! “啊!!!”那位拿剑的方士发出一声惨叫,拿剑的手顿时一软,“咣”的一声闻响,桃木剑掉在了地上,他的身体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干瘪了下去。 方才还威风凛凛地出场,转眼就成了一具干尸。伊莲的实力可真够霸道的,跟她比起来,之所那些只会掐我脖子的厉鬼温顺得像只小羊驼! “老黄!” 另外一名方士见自己同伴惨死,大喊一声,同时扬手撒了几枚铜钱,掷向伊莲,后者灵活地一闪,退到一边,用示威一般的眼神看着我! 第一百一十章 消灭伊莲 因为刚刚那名方士的血液的补充,她的伤势竟然好了大半,右手的利爪已经重新长了出来,而左臂上的两枚镇尸钉正在缓缓转动,看样子有被她生生迫出体外面趋势! “不能让她逼出镇尸钉!” 我朝着那两个方术大喊一声,同时掏出几张“丙戌化剑符”朝僵尸伊莲掷了过去:“丙来戌护气化剑,急急如律令!!!” 符如飞箭激射,但由于那死僵尸已经恢复了不少,动作也快比之前要快,数张符射过都被她灵活的闪开了,只中了一道符。 不过这也有她好受的了,黄光大盛中,她发出一声惨叫,几乎半边身子的皮肤消融,就像外国电影里那些被阳光照射到的僵尸一模一样。 这个时候,夏丰硕的命魂冲了上来,从半虚半幻的身体发出柔和的白光,竟然直接缠住了僵尸伊莲!只见他双手绕过伊莲的双臂死死抵住她的脖子,一脚勾住伊莲的脚间,另一只脚用脚肘往伊莲后腰一顶! “啊!”僵尸伊莲吃痛惨呼,看得我一愣一愣的,靠,一丝魂魄也这么厉害?但旋即,我就知道了这是什么原因,这夏丰硕不简单,应该是一名命师。 师傅给我的《皇极惊世书》里有就有对命师的记载,虽然那本书大多内容我都看不明白,但是还是从中了解到,这修命之术,乃是方术里最厉害的一种,只有特殊命格的人才能修习命术,修练此术的人所有的修为都在命魂之上,手段十分不凡。 不过命魂始终是一丝魂魄而已,于强大也有着自身的局限性,很容易受伤,所以如果命魂离体,一定要找上几个帮手来保护命魂才行。 夏丰硕应该就是靠这命魂找来的这里,而这三名方士就是他找来的帮手了,可惜一照面就死了一个。这让夏丰硕更是报复心切,也顾不得魂魄可能会受损了,直接就用命魂的魂体上间开打。 现在看来,夏家两兄弟都是修命术的命师,如果是这样的话,就不难解释为什么伊莲会在吸了夏丰收的血之后变得这以厉害了,要知道红眼的僵尸可不是一般货色,如果换到百鬼录的等级来算,最弱的红眼僵尸也在鬼煞级之上。 书归正传,见夏丰硕这么拼命以魂休缠住僵尸伊莲,他们连忙也跑了过来,分别捉住她的左右双臂。 伊莲使劲的挣扎,但是却被这两人一魂人死死的给制住,夏丰硕的命魂朝我大叫道:“小兄弟,快,用镇尸钉插她的心脏位置!” 心脏是僵尸最大的死穴,但并不是什么东西都能插得进去的,镇尸钉就是其中一样能够穿透尸体的法器。 但是,我却犹豫了,因为如果我那样做,伊莲必死无疑。我当然不是怜香惜玉不舍得她死,问题是我还没问出她其它僵尸的下落,解决了伊莲是好事,但只要找不到宋阮,问题还是会出现的。 可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僵尸伊莲却大吼一声,将自己连同制住她的两人往地上一摔! “啊!”三声惨叫同时响起,夏丰收的命魂瞬间稀薄了一些,显然是受损了,其它两人在跟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后也被撞得晕晕的,扣住僵尸伊莲的手下意识一松。 接着,我就听到了伊莲冷冷的笑声。 我心道不好,也顾不上其它僵尸了,如果我一心想要问出什么,可能今天人人都得交待在这里,连忙抄着镇尸钉扑了上去! 但早有准备的伊莲灵活地往边上一闪,我差点不摔个“狗吃屎”!就在我准备起来的时候,伊莲动作更快,一脚踢开旁边的术士,同时右手向我掐来。 于是,我的脖子被她给掐住了,然后这斯张着大嘴就我的脖子就咬来! 我毫不犹豫的一口往舌尖一咬,然后往她脸上喷去! 舌尖血一吐到她的脸上,它脸上便再一次冒起青烟,脸上也用肉眼可看的速度腐烂了起来,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因为被毁容了,这娘们再次鬼哭狼嚎了起来,掐住我脖子的那只手也松了开来。 我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只手就抓住了僵尸的头发,往上一提,接着提着镇尸钉狠狠地往她的太阳穴招呼了上去!没想到这只僵尸刷的一下,竟然使劲的往旁边一躲,她的头皮都被我扯了下来,顿时红中带蓝的鲜血冒了出来。 僵尸的血也是红色的,但因为尸血属阴,在月光下会泛蓝,看起来有点美沦美奂的,但当它滴在地面上的时候,水泥地上就跟被腐蚀了一样,冒起了青烟。 伊莲一脸上痛苦的表情向我扑了过来,那两个方士见状,连忙帮忙牵制,其中一个再次摸出几枚铜钱掷了过去,另一个则是拿出一个镜子出来,对着伊链一顿狂照。 我不禁暗暗纳闷,你还想让她化个妆再来对付我们是吧? 不过那几枚铜钱的效果却超乎我的意料地好,全部打在了作莲的身上,然后响起了噼里啪啦的爆炸声! 惊讶的同时我没有干等着,冲上前一脚踢了过去,我现在的速度比普通人快上不少,那冲击力也自然是水涨船高,这一脚竟然直接将她踢出三米多!还真别说,这种踢飞僵尸的感觉倍儿棒,特别是看着那两名方士惊讶的目光落到我身上的时候,感觉特牛逼。 不过我没有被这种感觉冲昏头脑,而是三步合作两步再次冲了上去,镇尸体钉对着她的太阳穴一捅! “ 嗷~~!!!” 伊莲发出了今晚以来最惨烈的一声号叫,我丝毫不为所动,又飞快地抽出一枚镇尸钉,直接将她钉在了地面上! “说!或者让我折磨你到天亮!” 我不知道我的语气是不是格外的冰冷,但我看到了僵尸伊莲的目光充满绝望,她艰难地动了动嘴唇,虚弱地说出了一个地址。 “你们的人都在那里?”我再一次确认道。 伊莲绝望地点头,现在的她比死还要难受,我也没有再折磨她,从不远处找回破煞之牙,对她说:“如果有机会投胎,下辈子别做僵尸!” 说完,握着破煞之牙直接送进了她的心脏,她的瞳孔猛地一缩,接着闪过一丝释然的神色,她的手艰难而缓慢地向上抬了抬,最终定在空中,化为灰烬。。。 第一百一十一章 无奈 我“啪”的一下,一屁股坐在冰冷的地上,浑身上下像是被拆了然后再被胡乱重组到一起一样,疼痛不堪,我甚至想就此闭上眼睛好好睡上一觉,可是我不能。 伊莲临死前给了我其它僵尸的藏身之地,我必须要汇报给师傅,还得告诉他伊莲主人的事情,看下一步应该怎么办,可我实在是动不了了。 “小兄弟,你没中吧?”见我这幅模样,夏丰硕跟那两方士走了过来,问道。 我艰难地摇了摇头:“还没死,你们呢?” “我们倒没什么大事,只是老黄他。。。”夏丰硕看了看地上那具干尸,目光戚然:“都是我害了他。。” 夏丰硕边上那两个方术连忙摇头,其中一个安慰道:“怎么能这么说呢,阿硕,你哥哥他帮我们不少忙,为他报仇是我们应该做的,要怪就只能怪老黄他命不好吧。” “不。其实如果不是我报仇心彻闯了上来,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了,刚刚这位小兄弟明明已经几乎将那僵尸制服,只是后来被她吸了老黄的血才恢复了一些实力的。”夏丰硕不无自责地说道。 闻言,其它两名方士都将目光移向我,我意会地点了点头,就对夏丰硕道:“也不能这样说,要不是你们上来,可能那死娘们都跑了,到时候可就不是死一两个人能够解决的事情了,那位老黄的牺牲没有白费。” “小兄弟言之有理,不过老黄对我夏家的恩情,我没齿难忘,李哥,明天带我去一趟老黄家里好吗?” 夏丰硕收拾了心情,转而对两名方士当中那个较为胖的中年方士道。后者明白夏丰硕是想做想什么来补偿一下老黄,自然也不会拒绝。前者这才将紧皱的眉头松开了些许,他转过头看向我。 “这么年轻就有如此之高的实力,实在难得!不知道小兄弟师承何门?” “呃,我师傅是毛易亘,也不知道你们认不认识,我没有什么门派的。”我连忙回答道,灵异圈跟小说里的江湖很像,很讲究出身,但我是阴司,不是道士也不是方士,没像他们的出身有那么多的讲究。 “毛易亘?难道是南毛北马里的毛家?”那个胖子方士惊讶地问道。 我点了点头:“他好像是这样对我说的,也不知道真假。” 胖子听了更加激动了,不顾仪态地坐到了地上,拍着我的肩膀道:“了不得啊,小兄弟,怪不得你的实力这么了得,原来是源自毛家啊?我还以为毛家已经后继无人了,原来还有个毛易亘跟小兄弟你啊!话说,毛易亘这名字怎么这么熟?” 我有点奇怪毛家竟然这么出名,不过想来也正常,据师傅毛易亘所说,茅山术是天下道术的正统,而茅山术之源,就是毛家的道术,它虽没有现茅山术那么多手段,但传承下来的却都是最精为精华的术法,威力绝对不容小窥。 以前还以为他吹牛的,原来还真是大有来头,这一回还给哥们我涨脸了,让我不禁有点飘飘然,自我陶醉了大半天才想起来,除了夏丰硕之外的两人我还不认识,于是就问道:“命魂离体,你应该就是夏丰硕先生了吧?不过两位怎么称呼?” 夏丰硕眉毛一扬,给我介绍道:“哦?这两位是李中男跟百里达前辈,都是附近颇有名气的大师,不过,在我印像里,应该跟小兄弟你素未谋面,小兄弟竟然认识我?” 我这才想起夏丰硕还没见过我呢,于是就将我去他店还有发现他身体的事情说了出来,他这才知道我为什么会认识他。 其它两人也在感叹这个世界真小,其实不是这个世界小,只是我们所处的灵异圈不大而已。不过跟夏丰硕一起这两个方士为人倒十分爽朗,那个胖的就叫李中男,自称胖子李,另外一位百里达年轻稍大,但一点架子都没有,倒像是邻居家里大爷,不像是传说中的高人。 互相认识了之后,他们这才想起将我从地上扶起来,休息一小会我也恢复了一点力气,就给守在下面的宋强打了个电话,开始收拾残局了。 很快,守在外面的武警跟普通警察都上到了天台,一个个真枪实弹,虽然明知道在面对僵尸的时候,枪械什么也不能保证。 宋强是第一批上来的,看到我们之后马上向我走了过来,看着他疲惫的神色,我真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他开口。 “乌封,怎么了?”宋强是个人精,一照面就看出了我不对劲,主动向我询问。 我故作不懂地摇了摇头:“没事,就是累点。” “你明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些。”宋强脸色严肃地看了我一眼,接着低声问道:“事情是不是真跟小阮有关?” 都问到这份上了,我也不好再隐瞒什么,若是我铁了心不告诉他,可能反而会让他更加担心。于是我只好将从僵尸伊莲那得到的消息向他讲述了一遍。 听到这一切之后的宋强像瞬间变了一个人似的,再没有半点上位者的风范与气魄,倒像一个无助的中年男人。 我暗地里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因为我真的不知道,在这个时候我还能说些什么来安慰他,就算说了,会有用吗? 宋强抬了抬头,用那满是红色血丝的双眼问我:“乌封,你告诉我,还有挽救的机会吗?如果能让小阮重新变回正常人,我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可以啊!乌封,帮帮宋叔叔,好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宋强那肥胖的身体一直在小幅度地颤抖着,可以想像得出来,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在承受这一切之后,变得有多么的脆弱。 可是,他说的是让僵尸从新转化成人,这可能吗?这等逆天之术,就算有,那要达到那也是超乎想像的困难吧?但是,看着宋强此时的神态,我却不忍回答,转而将目光望向夏丰硕他们三人。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夜闯尸巢 三人看到我的目光,都是脸带遗憾地摇了摇头,夏丰硕说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僵尸永远不可能重新变回人的,就算大罗神仙也做不到。” 因为夏丰硕此时只有一具魂体在我们眼前,所以宋强是看不到他的,也听不到他的话,但是却能看到胖子李他们两人的表情,也知道了这个残忍的答案。 胖子李见宋强一脸萎靡,不由说道:“其实在我看来,事情也不是不可以解决,不就是僵尸嘛,成了僵尸也是你女儿啊。” “我从来没想过要不认这个女儿!”宋强摇了摇头,叹息道:“可是僵尸是吸人血的怪物!我作为一名警察,又怎么能纵容自己的女儿杀人吸血呢?” 胖子李笑了笑,接着说:“人有好有坏,僵尸也一样,人还有素食主义者呢,僵尸不也是?” 百里达一听这话,眉头一皱:“胖子李,你到底想说什么?” “养尸啊,你以为我说什么?” “这可是禁术!”百里达几乎没崩起来,指着胖子李说:“你这脑子里装得都是豆腐花吧?想什么呢你!?” 胖子李不以为然地一笑:“禁术吗?茅山说的?那你不问问茅山每年用各种手段培养了多少只行尸?” 百里达气得直踩脚:“那怎么能一样,茅山派源远流长,对养尸术十分精通,当然不会出事,而且人家茅山养的是行尸,不是真的僵尸!你这是在玩火,你知道吗?” 行尸也算是僵尸的一种,但是杀伤力跟性情都没有正常僵尸那么变态,的确有不少门派或者高人都精通养尸术,利用行尸来帮他们做各种各样的事情,甚至像茅山派还养尸来捉鬼,天下之大仅此一家。 见百里达这么激动,胖子李也没有妥协,也不知道两人是早有间隙还是太了解彼此的性格所以不置于见外,胖子李笑道:“百里老头,你还是这么封建,这已经不是你们那个年代了。就好像这玩意。” 胖子李指了指宋强腰间的佩枪:“这玩意杀伤力大吧?本就为了杀人而创造出来的武器,可是运用得好了,它就是保护人的宝物,僵尸也是一样。” “枪怎么能跟僵尸比,枪是死物,但僵尸却凶性难驯,我绝不同意你的说法!”百里达毫不示弱,据理力争道。 我怕他们再争论下去会打起来,连忙打完场道:“好了,别争了,你们说的都有道理,但眼下不是争辩这个的时候,怎么处决宋阮等事情解决了再说,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把那些外国僵尸给搞定。” 夏丰硕中了微微点头,他也同意我的意见,胖子李跟百里达也找不到理好的论据来证明自己是对的,他们的争论自然也就没有了下文。我看两人终于消停了又看了一眼宋强,此时他的眼里又重现了一丝希望,应该是因为胖子李的话吧,对于我不置可否,没希望总比有希望强,而且,其实在我的心里,也觉得胖子李的话更有道理,虽然百子达的担心也不是多余的,但胖子李的办法显然更加人性化。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不介意按照他的话法去尝试一下,就像爷爷说的,人有好人,鬼也不好鬼,我想,僵尸也一样吧?但前提是,那宋阮必须人性未泯,如果她一心向恶,以杀人嗜血为本性的话,谁也救不了她。不过我感觉这可能不大,不然的话她也不会逃出那个所谓的家族了,在我看来,她还是有救的。 安慰了宋强几句,将收拾残局的任务交给他,我就离开了现场,走到比较隐蔽的地方之后,我便掏出了阴司令联系师傅,师傅竟然也“在线”,看来他正在阳间执行着任务。 我将事情经过巨细无遗地告诉了他,知晓了一切之后毛易亘却没有表现得有多意外,只是淡淡地给我来了一句“知道了”,我愣了半天之后才回过神来,再通过阴司令问他怎么办。 可才这一会的时间,就联系不上他了,应该是已经返回地府下面了,这下我就不知道怎么办了,这毛易亘一点责任感都没,也不给我个指示,好让我知道应该怎么去做。碰上这么个师傅我也只能自认倒霉了,打了个车就匆匆忙忙地跑到僵尸伊莲说的那个地方去。 伊莲说的地方比永福堂还要偏远,那已经是郊区位置了,一下车周围半点灯光都没有,那出租车的司机生怕我打劫他,把车开得像下场竞技一样,甩着尾调头狂奔。 我无语地借着月光走向我的目的地,那是一间被废弃的化工厂,由于城市规划而被责令搬到更偏远的地方去了,却因此便宜了这帮僵尸。夜静得可怕,更可怕的是前面正有一群僵尸在等着我! 化工厂大门半掩,像是在欲拒还迎地欢迎我这位不速之客,不过,这种情况下,傻子才会光明正大地闯进去,我给自己画了一张遁气符,然后绕着围墙找了个比较隐蔽的地方翻了进去,里面没有半点动静,但我却走得异常小心。 厂子不大,大概三十来亩地,除了几间低矮的平房外,还有一幢四层楼的主体建筑,应该是以前的办公楼,我料想他们不会躲在那平房里,因为器材被搬走后的厂房可以说是一览无遗,没有人会傻到躲在那,僵尸也不会。 于是我偷偷摸摸地接近那四层办公楼,一边留意着周围的情况,一边保证自己不被不知道躲在哪的僵尸们发现,说实在的,这种感觉很累,因为每一刻都要集中精神,特别是这几天我都被这些僵尸闹腾的没睡过一次好觉,先前更是跟伊莲大战了一场。 所以,当我搜查了整幢办公楼的时候,几乎整个人都虚脱了,却依旧没有看到半个僵尸,甚至连僵尸毛都没看到。 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却猛然发现一道人影快速地从工厂大门口飞掠进来!! 第一百一十三章 宋阮 “那死娘们!临死前还阴我一把!?” 找了整个办公楼,都没有看到半根僵尸毛,自然而然会怀疑自己被伊莲骗了,但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却透过那空洞的窗口看到一道黑影! 那黑影手上还提着个什么东西,那东西并不小,但是黑影的速度非常之快,转眼就冲到了化工厂内,然后掠入了西边的那间低矮的平房。照那速度,那黑影绝对不是普通人! “嗯?”看到这一幕,我精神一振,原来伊莲没有骗我,是我自己想当然地认为那些僵尸会选择这幢楼,而不是下面的平房。 从阴司袍中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灵符,选了一张“辛子纳气符”拍到自己身上,顿时,那疲惫的感觉消减了不少,虽然还是感觉身体好像很重,但相比先前那接近极限的感觉就像突然间活了过来一样。 我没有急着下去,而是在那窗口观望了十多分钟,发现没有什么异常情况才缓缓下楼走向那平房。说真的,这真不是什么好差事,就像我现在,每一步都走得提心吊胆的,生怕下一刻就突然冒出个僵尸来咬我脖子。 可蛋疼的是,我找遍了整个平房,却再一次一无所获! “怎么回事?难道还能凭空消失?”我心里暗暗嘀咕,明明看到了那黑影进来,现在却不见了,难道哥们我见鬼了?可就算是鬼,也不可能逃得脱我的法眼啊! 还是说?那僵尸发现了我,所以躲在暗处准备袭击我?想到这里,我背后不禁一凉,但很快就否定了这个可能,如果真是这样,对方也不至于等我找完了整个厂房都不出现,在我找到一半的时候警惕性不是更低吗? 可是这屁大点地方,那黑影到底哪去了呢?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突然听到一段很微弱的声响,那是一首流行歌,但响了很久,却只有副歌部份,很显然,这是某人的手机铃声! 我立即朝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摸索过去,就在那铃声停止的同时,我发现了一道十分隐藏的暗门,但这门并不是竖在墙上的,而是平放在地面上的,这意味着,这门通往的地方,是我脚下之下的另一个空间! 怪不得我找了那么久都没有发现什么,原来这里还有地下室! 我轻轻地揭开那暗门,往里一看,黑漆漆的一片,得亏我天生双眼异于常人,这才在黑暗中看得见些许黑暗中环境的轮郭。顺着铁制楼梯缓步而下,我的眼睛开始适应着眼前的黑暗,眼前的景像变得越来越清楚,虽然还是比不上在灯火通明的环境,但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已经够用。 楼梯不长,我很快就走完了,可是这会我却不知道应该往哪走了,因为已经没有了铃声的指引。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听到了我的呼唤,就在这个时候,刚刚带领我找到地下室的那段铃声再一次响起,差点没把我吓一跳。 我往声音传来的地方一看,一道曼妙的身姿出现在我的视线之中,手机发出的微量光芒将其姣好的身材勾画得失乎完美,但由于她此时背向着我,所以我并没有看到她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属“贝多分”的主。 她沉默地拿着手机,一言不发,没有接,也没有挂断,就在这样看着那手机,直到铃声再一次停止,我才听到她幽幽地叹了一声。接着,她拿着手机坐了下来,这一坐,我才发现,她的脚边躺着个什么东西,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只小牛犊的尸体! 看来,这个女人就是刚刚我在楼上观望时看到的那道黑影,而她当时手上提着的,应该就是这只小牛犊了,只是,现在那可怜的小牛犊双目微瞪,身体瘦得有点怪异,并且已经没有了一点气息,因为它身上的血,都被吸光了。 喝牛血?难道这只僵尸喜欢吃素?可牛也不算是素啊。我心里暗暗纳闷,一边偷偷地朝她那边走去,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她手中的电话又突然响了起来,我又一次被吓了一跳! “妈的,这死僵尸的业务这么繁忙?都几点了,还不停有电话进来?”我心里暗骂,给自己找了一个位置躲好,不再动弹。 只见她拿着手机来回踱步着,像是在犹豫要不要接这电话好,我一边庆幸自己躲了起来,不然的话就会被发现我了,一边集中精神看她的样子。 由于距离较远,即使有手机发出的些许亮光,我还是很难看清楚她的样子,直到,她走到离我不到三米的柱子边上,我终于认出了这一张脸!这张我在照片上见过的脸。。。 想来大家都已经猜到,此时出现在我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是宋强的女儿宋阮,也就是伊莲他们家族的新女主人,十名僵尸入境的***! 宋阮走到我边上不远,像是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终于选择了接听那电话。 我听不到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但能看到宋阮听了一句这后脸色就变得哀伤起来,她一脸凄然地抹去嘴角的血迹,装出一丝不知道给谁看的僵硬笑意,对电话那头道:“爸爸,怎么你还不睡?” “没事,能有什么事,我在睡觉呢。” “当然是真的,不在美国我还能在哪啊?。。。。。。不是,爸爸,你听我说,我现在在睡觉,同学们也已经睡了,哪来的人来证明啊?” “爸,你就相信我吧,我真没事!” 虽然听不到电话里的声音,但从对话内容就可以听出来,打电话给她的,正是宋强,应该是他听了我的话之后不情愿相信,才打电话到这里确认的,不过这宋阮也够能吹的,明明就在国内,却偏说自己在美国,她怎么会想到,自己在国内的事实,我已经告诉了宋强? 不知道宋强在那边跟她说了什么,她的证据越一越哀伤,说到后来甚至有点哭腔,但突然间,她的语气兀自变冷:“信号不好,我先挂了。” 同时,我感觉到一道目光如同刀子一样射在我的身上。。。 第一百一十四章 被围 “不好!被发现了!” 宋阮匆匆挂掉了电话,然后目光向我的藏身之处看来,我就知道不好,她一定是发现我了。虽然不知道宋阮的实力,但据伊莲所说,她们的主人十分疼爱这宋阮,她一定是血亲僵尸,实力比起伊莲绝对只高不低,而且,就算我能对付得了她,其它僵尸呢? 要知道,这里可以僵尸的老巢啊! 虽然暂时那些僵尸还没有出现,但既然宋阮在这里,就证明伊莲她没有骗我,也就是说,其它僵尸早晚也会出现! 就在我纠结着是应该马上逃走还是就此一拼的时候,宋阮已经来到了我的眼前! 可她只是有点意外地看了我一眼,问道:“你是什么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叫乌封。”只是慌乱了短短的片刻,我就淡定了下来,因为我看出来宋阮并没有对我出手,哦,不对,是“出口”的打算。 “不管你是谁,离开这里,马上!”宋阮冷着脸对我说道。 我心里一阵安慰,冒着被发现的风险赶我走,而不是杀了我,这足以证明宋阮这僵尸人性未泯,我可不会认为她是刚刚吸牛血吸饱了,所以才没兴趣对我出手,人的血跟动物的血在僵尸眼中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概念,特别是我这样特殊的体质,我的血对她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但她依旧选择放我离开。 “你是宋阮,对吗?”我直视着宋阮的双眼,淡淡问道。 宋阮闻言先是一愣,然后大惊:“你怎么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你爸爸的朋友,我叫乌封。”我一边看着她的表情,一边说道:“我是受他所托,来找你的。” “我爸他。。他都知道了?” 宋阮不禁失神,一幅伤心欲绝的样子,其实不难理解,自己变成了怪物,当然是希望自己的家人不知道的了,就像我,成为了阴司也一直没跟父母说,阴司不是怪物我都这样做,更何况僵尸本就是怪物中的怪物? 我点了点头,道:“跟我回去吧,趁为时未晚。” 但宋阮却苦笑着摇了摇头:“你不会懂的,已经晚了,你走吧,我是不会跟你离开的。” “不将你带回去,我也不会离开。”我站在原地,直视着宋阮的双眼,她有点奇怪地看着我,不明白我为何这般坚持。但只看了一眼,一眼过后,她露出一个很狰狞的表情,缓缓将嘴巴张开,露出了尖长的獠牙:“你确定不走?” 这宋阮,竟然也是红眼,此时装出一幅择人而噬的凶狠模样对我说:“看到了吗,我是僵尸,再不走我吸你血!” 我忍不住笑了笑,不是说她装得不像,她装得很像,关键是她一边吓人一边说这样的话,实在是让我摸不着头脑,宋阮,连怎么当一个坏人都不会,很好! “只有你一只吗?再来一只我就害怕了。”我戏谑道。 但听到这句话,宋阮却脸色一变,看了看手表,着急地对我说:“快走,他们快回来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我脸色也是一正,想起我现在的状态,如果真对上那么多僵尸的话,只怕没有什么好下场,但是,宋强有恩于我,在这种情况下我是万万不能丢下宋阮的。 “跟我走,或者看着我死。” “你。。。哎,走吧,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宋阮无奈地点了点头,但却向我提出了条件。 “什么事?只要我做得到。” “不要告诉我爸爸你已经找到我了,就让他。。。让他当没生过这个女儿吧。”宋阮说完,捉起我的手就要走,却被我甩开。 我直视着她的双眼道:“很抱歉,这就是我不能做到的事情之一。” 宋阮秀眉微颦,脸上闪过一丝戾气:“那我干脆杀了你,免得你多嘴!” 我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她被我看得有点心虚,却还是强硬道:“你真不怕死?” “怕,只是我知道你不会杀了我,就连陌生人你都不愿意杀,去跑去偷牛吸血,证明你不是坏人,也不是坏僵尸。” “我不吸血只是不想自己成为怪物,但我却可以杀了你不喝你的血!”宋阮下巴微抬,像是威胁一般说道,不得不说,从我的角度看上去,这一刻的她,极美。 “那你就不怕成为凶手?”我依旧盯着宋阮,血色的眼珠给了她一种神秘的魅力,看她故作凶戾的模样,我更是心生怜惜,这一刻我不由想起了哥哥的那句话---“命运弄人。”命运,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宋阮的凶戾本就是装出来的,被我一直盯着看,可能有点心虚了,只能无奈地对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 “我这人还真没什么别的优点,最善长的就是让人无语。”我微微笑道,收起心底的感概万千。 “走吧,先离开这里,随你怎么跟我爸爸说,反正只要我离开,他就算知道也找不到我了。”宋阮低声道,她的情绪有点低落,说完这句话之后了不再拉我了,转头就往出口走去。 我安静地跟在她的后面,一同离开了地下室,然而事情并没有我想像中顺利,因为就在我们刚走出工厂大门的时候,就被整整八只僵尸给包围住了,克里斯汀并不在其中,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master,who is this guy?(主人,这小子是谁?)” 一个较为年长的金发男僵尸饶有兴致地盯着我跟宋阮,说了句鸟语。但宋阮看也不看他一眼,霸气侧露地咬牙道:“滚。” 男僵尸脸上的笑容一僵,用一口比文章还要标准的京腔开口道:“这小白脸是你小仨儿吧?给我揍他丫的!” 我还被这突如其来的纯正京腔给弄晕了,这头那几只僵尸就飞快地向我扑来,差点没把本宝宝,哦不对,是本帅哥给吓坏了。 不过,哥们毕竟也算得上是久经风雨了,还是及时做出了反应,第一时间掏出破煞之牙,威风凛凛踏出一步! 第一百一十五章 师傅到来 眼见一群僵尸朝你冲过来,你会怎么做? 虎躯一振,然后杀它个片甲不留?那么恭喜你,你的结局将是英勇就义,或者死无全尸! 开什么玩笑,以一敌众本就是电影上才有的情节,更何况你敌的这些“众”还不是人,而是以吸血杀人为生的吸血僵尸!面对这种情况,但凡是有脑子的人都应该逃啊! 我不一样?因为我是是阴司?身上背负着斩妖除魔的责任? 对,我的确不一样,但不是因为我是阴司,而是因为我有脑子!我身为一名菜鸟,又已经几个晚上没睡好,还在几小时前对付过一只红眼僵尸,现在叫我再单挑一群僵尸?当然不可能了! 于是当那群僵尸操着京腔叫骂着向我扑来,我做出了一个菜鸟最为理智的选择:逃! 我一手握着破煞之牙,一手拉着一旁的宋阮,转过头就向工厂里面狂奔而去,宋阮毫无准备,几乎被我拉得摔倒,看向我的眼神十分的幽怨。但我哪顾得这么多,只好埋头狂奔,现在离天亮已经不远了,只要能拖延一定的时间,这帮僵尸就奈何不了我。 至于宋阮,只能委屈她一下,虽然我有办法让她在阳光下出现,但那置身阳光之下她一定会难受的。 可谁知道刚走出十几米,宋阮就一把甩开了我的手,我转头问她:“又怎么了大小姐!” 但当我转过身来的时候,还哪有她的身影?我只看到一道黑色的影在眼前一掠而过,掠向那些紧追而来的僵尸,接着“砰砰砰砰!!!”连续四声巨响,接近半数的僵尸被宋阮给打飞了出去! “我滴乘乘。。。” 这也太强悍了吧?我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嘴巴张得可以塞入两个鸡蛋! 宋阮的强势出手让剩余的僵尸纷纷止步,那些被击飞的那相继爬了起来,远远地盯着我跟宋阮,僵尸就是好,要是普通人被这样打飞出去,不死也得卧床几个月吧?可看他们竟然一点事情都没有。 “master..(译作主人)” 一只僵尸刚想开口,却被宋阮打断:“我说过,在选择离开的那一天,我就不是你们的女主人,还有,在这片土地,我讨厌听到鸟语!” 这话说得够绝,也够霸气!我在一旁都拍手叫好了,但那只僵尸却只能黑着脸:“无论你是不是我们主人,毕竟是同族,这小子已经知道了我们高贵的行踪,必须得灭口,不管他是谁!如果你真不想他死,就将他转化为血族吧!” 尼玛,躲起来也叫“高贵的行踪”这僵尸的中文是谁教的? 如果这也叫高贵,那这样说来,我刚刚逃跑的行为不就可以称之为“伟大的行径”? 就这中文水平还想咬我?门都没有!也不去打听打听,有多少牙尖嘴利之辈都败在我这绽花之舌之上! 我亮出了破煞之牙,对开口的那只僵尸道:“那位高贵的老鼠先生,不是要转化我吗?来啊!” 刚刚叫我一对八可能还有点怕,但现在,宋阮已经表明了态度,她是站在我这边的,而且她的实力比我想像还要厉害,我自然不会怕这几只三脚猫。 被我叫为老鼠的那只僵尸勃然大怒,刚想扑过来,却被宋阮一眼瞪了回去,看到这一幕,那个最开始说我是小三的僵尸忌惮地看了宋阮一眼,道:“女主人,你真的要为了这个小子与我们为敌吗?” 宋阮没搭理他,自顾自道:“不要逼我。” “呵呵。。。好大的架子!”那男僵尸冷笑道:“你真以为自己是主人的血亲我们就奈何不了你?你也不想想,为什么主人会只派我们过来?” “远古精血是吧?我知道你手上有,那又怎么样?你敢杀我?”宋阮则着头看了看他,笑道。 远古精血?那是什么东东?听起来像是这些僵尸的底牌,应该是个很厉害的东西,但宋阮却是一脸有持无恐的样子,那她的底气又从何而来? 听了宋阮的话,男僵尸笑了笑:“杀你不敢,但这个小子我非杀不可!而且,他的身上有关醉人的香味,说不定我吸了他的血,就能像伊莲那样得到进化。” 此言一出,除了宋阮之外,在场所有的僵尸看向我的目光都变得不一样了,就好像西游记里那些妖怪看唐僧一样,那种目光带着贪婪与欲望。 要是被一群美女这样盯着我可能会暗自乐上半天,但被一群僵尸。。。老天你,你就别玩我了。我抖了抖肩膀,抖掉一身的鸡皮疙瘩,然后对那像是领头一样的男僵尸道:“先不说你杀不杀得了我,就算你有那本事,你可知道,杀了我之后会有什么后果?” “你们这里的人真奇怪,难道你还想告诉我你爸是李刚?”那领头僵尸大笑道,看来这厮对我们的国家很是了解啊,连李刚父子的事情都这么了解。 我淡淡一笑,一边快速回复着精力,一边道:“我爸是谁你是不会认识的,但我是谁你知道之后可能会害怕,因为,你刚说的那个伊莲,就是死在我的手上。” “怎么可能!”所有僵尸看向我的目光都不一样了,刚刚是妖怪看唐僧,现在是妖怪看孙大圣!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我说完,直接交破煞之牙归鞘,当然不是傻到以为凭这几句话就能镇住对方,而是因为我知道,事情发展到了现在,已经不用我出手了。 见我收剑入鞘,所有人皆是一愣,就连宋阮都不解地看着我,我微笑道:“看那边,李刚来了。” “哪来的李。。。” 领头僵尸恼怒地转头,一道身缓缓而来的身影让他的话吞回了肚子里,他的表情变得恐惧,连连后退数步。其它僵尸见状,也是纷纷退步, 来人微笑着来到尸群身前不远,但那些僵尸却一再往后退,想要与来人保持距离,后者无奈一笑,立在原地:“我不叫李刚,我姓毛,叫易亘。” 第一百一十六章 强势灭尸 师傅的出现在我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因为他不是那么不靠谱的人,既然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就绝对会过来,可能之前只是有什么急事担搁了。看着他出现,我心安了不少,终于不用拿命去拼了。 我嘿嘿笑道:“师傅,你怎么来得这么迟啊?他们合起来欺负我,快帮我报仇。” 毛易亘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然后十分霸气地对那群僵尸说:“你们当中,我会留一条性命,滚回去告诉你们的主人,狗要看好,别让它乱跑!” “你!!!”领头僵尸对我们的文化有着深入的研究,哪会听不出我师傅这是在骂他们是狗?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毛易亘的气息过于强大,他终究没“你”出个所以然来。但师傅毛易亘却没那么多忌惮,反正在我看来,他强势惯了,此时也不例外。 只见他冷冷一笑,对那僵尸道:“怎么?长了狗牙还不承认自己是狗吗?” “这事情与阁下无关,你还可以将你的徒弟带走,咱们井水不范河水,怎么样?”僵尸头领想了想,最终还是忍住没发火,而是换上一副笑脸对师傅提议道。 “哟,还会谚语啊,不过就凭你也配跟我相提并论?还‘咱们’?”师傅脸上冷笑越发浓郁,配合起他那一袭威风凛凛的黑袍,颇有风范:“快选择吧,留哪一个,不然,就我自己选择了!” 那僵尸头领凶狠地瞪了一眼师傅,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小的水晶瓶,里面也不知道装着什么,但他一打开盖子,周围的温度就马上降低了几分,他阴笑着将瓶子里的东西吞下,一边道:“哼,真以为我怕你!我有远古。。。” “我远你妈逼!老子不发火以为我是hello kitti!?”师傅霸气地冲到那僵尸头领的面前,猛地一个耳光扇了过去,不仅打断那僵尸的话,还将他口中的一只獠牙给打了出来! 我在一旁看得热血沸腾,师傅却丝毫不停留,身子一转,掠向最近的另一只僵尸,一手探出,来了一个黑虎掏心。 可怜的那只小僵尸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表情就定住了,随着师傅将带血的手掏出,前者轰然倒地,“啪”的一声跌落在地面上,如同落地的石膏像,碎得四分五裂。 师傅就像一个漂亮的蝴蝶,丝毫没有为某朵花儿停留,身形一转,又掠向了另一名僵尸,这个时候,所有的僵尸都反应了过来,顿时四散而逃,但师傅脸上带着不急不缓的表情,闲庭信步一般追了上去,可那速度,却快得有点可怕。 “啊~~~!”每有一道惨叫声响起,那就代表师傅再下一城! 六声惨叫声过后,现场还活着的僵尸就只有还没爬起来的那头领跟我身边的宋阮了,师傅转过身体,一步步走向那名头领,后者混身颤抖着,绝望地看着师傅:“别杀我,你不是要一个人,啊,不,你不是需要一只狗帮你送信吗?我可以,我可以做那只狗!别杀我!” 师傅冷笑道:“我就算养狗,也至少养一条看得顺眼的狗吧?” 他一边说,一边脚步不慢地走向那僵尸,后者更是惊慌绝望,但我分明看到,他的眼中深埋着一丝得意之色。正在我奇怪他得意什么的时候,师傅毛易亘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前,而他,就在这一刻,给了我答案! “去死吧,黄种狗!” 僵尸头领在师傅走近他身前的那一刻,突然习扑而起,他就像一根崩了很久的弹簧,突然间就直起身来,电光火石之间,我看到他的双眼变成腥红一片,没有眼白,没有眼珠,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映眼的红!而他的独牙,则在短短的事瞬间,足足增长了数倍,就像是纪录片中的剑齿虎一样,向着师傅毛易亘扑咬而去! “小心!”我在不远处大声惊呼道,想要提醒师傅,但师傅久经磨练,又怎么会吃这种亏?就在僵尸头领向他扑过去的时候,他冷笑一声,闪电般伸出右手,拍在僵尸头领的额头上。 “嗷~~!”那僵尸头领发出一声如同野兽一样的痛苦咆哮,接着被师傅的一记飞踢给踢飞了出去! “砰~”的一声,那僵尸被踢飞了出去,撞上了十余米之外的铁大门处,将那铁制大门撞得变了型,僵尸直接被卡在了那门上, 一时半会竟然挣脱不来。 师傅再次淡淡一笑,这才唸起了咒语:“天运地转,秽气如幻。幻有太虚,晃朗之贯!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符驱秽,普告九天。阴司之命,杀鬼万千。。。。。。阴司行如律令!!!” 一段兀长的咒语从师傅的口中发出,那贴在僵尸额头上的灵符突然黑光大盛,接着自燃了起来,但那火光,竟然是前所未见的黑火!我知道,这是九幽之下的地狱阴火,比普通阴火威力更强,化邪袪煞无的不能。 “只是他的一滴本命精血罢了,你还真当什么神器?要是他亲来我还可能会忌惮一二,就你?对不起,你不能投胎!”师傅说完,看也不看那僵尸一眼,转头朝我走来。 那只僵尸想要叫喊,却连叫喊的机会都没有了,黑火刚现,他的身上便马上漫延了一层熊熊的烈炎,生生将他烧成灰烬。 我在一旁看得惊心动魄的,师傅果然是师傅,这种实力远不是我这个小菜鸟可比的,要是我成长到他那境界,也足够横行一方了吧? 师傅走到我跟前,见我还是一脸震憾地盯着他,不由笑道:“怎么?傻啦?”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刚想说几句拍马屁的话,却看见师傅的目光已经落在了我身边的宋阮身上,而后者一脸如临大敌的表情,盯着师傅的双眼满是忌惮之色。我连忙打圆场道:“师傅,这位是。。。” “我知道她是谁。” 师傅摆了摆手,示意我不要说话,目光如炬盯着宋阮:“我们地府追捕了千年有余的那只一级僵尸的滴系血亲,宋阮,对吗?” 第一百一十七章 招安 师傅的话让我大吃一惊,他的意思很明显,将宋阮转变成血亲僵尸的那位主,也就是伊莲她们一伙僵尸的主人,竟然已经被地府追捕了千年!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会被地府追捕了千年? 更让人吃惊的是,在地府追捕之下,他竟然还能逍遥快活了一千多年? “你要对我动手吗?” 宋阮紧紧握着双拳,直视着师傅毛易亘,虽然那双手看起来秀气非常,握成拳头也没感觉有多少杀伤力,但是我可不会认为眼前的景像就是事实,宋阮没有杀伤力?这是开的哪门子玩笑?我是亲眼见过宋阮随手就收拾两只僵尸的,那实力应该还在我之上! 这样一来,我不禁有点为师傅担心起来,虽说师傅的实力不用置疑,轻轻松松就收拾了八只僵尸,但宋阮她先前分明没尽全力,她的实力到底去到哪上层次,我是不知道的,所以我的心里没有什么底。 但师傅却丝毫没有担心,他笑道:“如果你一直在吸人血,可能还会跟我有一战之力,现在?别白费力气了。” “师傅,既然你知道宋阮她没吸过人血,能不能放过她?” 我在一旁插话问道,我答应过宋强,要帮宋阮,但如果师傅执意出手的话,我绝对是只能干看着的,先别说我不可能对师傅出手,就算我大逆不道向他出手,凭我这种三脚猫的实力,对上师傅那是绝对不够看的,所以只能出言相助。 师傅看了我一眼,道:“放过她那是不可能的,但我不会杀她。” “嗯?”我微微一愣,而宋阮则盯着师傅道:“你想怎么样?” 师傅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很是轻松地对宋阮说:“我们阴律司组建以来,你的那位主人,就一直在我们的捕杀榜上前十,但却一直找不到他的影踪,若不是你们的出现,我们也不会得知他原来是逃到番邦去了,听说他将会回来找你,这一次,我们不可能放过捉住他的机会,所以需要你的配合。” “那个咬你的人,竟然不是外国人,而是。。。”我震惊地看着宋阮,后者淡淡地点了点头,肯定了我的想法。怪不得说地府追捕了他千年,原来本就是我们管区里的人,只是逃到了西方国家,那不属于我们的管区,自然找不到他了,更不可能对他怎么样。 宋阮微微想了想之后,问道:“如果我帮你们,我能有什么好处?他可不是什么大量的人,如果知道了我背叛他,我的下场一定很凄惨。” “这点你放心,在你背后有整个地府给你撑腰,只要你愿意帮我们,你的安全不成问题。”师傅吸了一口烟,又继续道:“我看你人性未泯,这件事结束之后,你可以选择成为跟我一样的阴司,用你的实力守护阳间,又或者自此隐退,只要你不害人,我们是不会因为你是僵尸而对付你的。” “师傅,僵尸也能成为吗?”我在一边疑惑地问道,按理说僵尸早已脱离三界六道,不可能成为僵尸啊。 师傅点了点头:“可以,僵尸跟我们的本质其实相差不远,都属于离阳之体,在现任的阴司当中,就有一手之数的僵尸,像你先前见过的那个流星,也是其中之一,像他那样没有作恶的僵尸,我们也不好除掉他,但他的存在又是一个危险,所以让他成成为阴司是最好的选择。” 原来就是怕这些定时**突然暴发,所以选择招安!不得不说,这一手玩得还蛮漂亮的,只是我没有想到,之前见证了我成为阴司的那个流星,竟然也是僵尸,而且除了他之外,还有四个僵尸披着跟我一样的阴司袍。 “成为阴司吧,至少我还能偶尔见一下我爸爸。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如果可以,我想亲手杀掉他,为我妈妈报仇!” 宋阮松开的双手再次握成拳状,看来她对那个所谓的主人,并没有多少好感,也不知道是在那人杀掉她母亲之后她因此生恨,还是本就是被迫跟着那人的,不过现在而言,伊莲说的话真实与否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我已经找到了宋阮,而且事情正向我们有利的一方发展着。 师傅听了宋阮的要求之后,微微思纣了一下,然后道:“这个条件我不能现在答应你,毕竟经过两千多年之后,他的实力到了什么样的境界我也不清楚,你未必能杀得了他,不过要是条件允许,我会尽量给你创造机会。” 宋阮听师傅这样说,也没多想,就点头答应了师傅的要求:“需要我怎么做?” “既然你选择成为阴司,那你就先跟我回地府吧,先让巡游大人给你刺魂,洗去僵尸的戾性,接下来的事,就只能等他露脸了。”师傅说完,转头看向我:“小封,你也一起吧,这次任务你完成得非常出色,回去受赏吧。” 我一听这话,自然是十分开心的,反正事情已经解决,那就回地府受人膜拜吧,让同袍们看看我这个菜鸟是怎么样光荣崛起的。我给宋强发了个信息,告诉他宋阮已经找到,并被我带到了安全的地方,待我处理好相关事情,就能带她去见他。 跟我想的一样,宋强马上就给我回了电话,但我选择了挂断,因为这我知道这事情一时半会说不清楚,还是得宋阮顺利成为阴司后,再让她亲自眼宋强说吧。 由于宋阮是僵尸,她可以直接下地府,于是师傅也没像第一次带我到地府时一样要求她先睡觉,而是直接打开幽冥之门:“天道晴明!地道安静!人道太平!三才合一,幽冥之路!开!开!开!!” 话音未落,幽冥之门再次开启,三人一同步入其中,下一刻,我们就出现在了阴市外围,也就是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出现的那个地方,也不知道是不是阴天子在这里设了一个回城点,由于带着宋阮,她又还不是阴司,我们只能再走一次这条漫长的路。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夜巡游 这是我第一次连同身体一起进入阴间,感觉身子比平时重了许多,连走路都慢了不少,就像负重漫步一样,不过我的身体在刺魂之后已经渐渐变得强壮起来,再也不是那个体弱多病的少年了,这种程度的“磨练”,完全不被我放在眼里。 在师傅的带领下,我们一行三人不徐不急地向阴市进发着,我也顺便卖弄了一下自己的见识,眉飞色舞地给宋阮介绍着眼前的一切,哪怕明知道自己在一个月之前,对于这一切比现在的她还要陌生。 在经过那一片曼珠沙华花海时,宋阮被眼前的美景迷昏了眼,不断感叹着这里如何如何美丽,这让我跟师傅都十分无语,那一片花海的确美仑美奂,但却透着一股无法道尽的凄凉,也许是因为曼珠沙华的故事太过凄美的缘故吧。 不过会说用“美丽”一词形容阴间的,想来也只有她能说得出来了吧? 但是无语的同时,我心里也有一些感慨,像宋阮这样的女孩,在这个年经应该在象牙塔里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然后在一段段生涩的爱情里憧憬着未来的美好,但命运却让她成为一只僵尸,让她搭上了地府旅游直通车,对着曼珠沙华花海感慨,这对她来说,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不过细想一下,我又何尝不是这样?还有走在我们面前的师傅,他又何尝比我们更好? 造化总是弄人,命运对待众人就像对待棋子,让芸芸众生在棋盘里被迫前进,就算棋子自身会迷茫,会感慨,却依旧不能挣脱这种不公,无法跳脱到棋盘之外。 一路怀着感慨走到了阴市,再次坐上了通往部都的纸火车,师傅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我,我接过来一看,是镇尸钉,而已是我之前打在克里斯汀身上的那一枚,这意味着,那个死娘们也已经被师傅给收拾了。 “这是好东西,下次别弄丢了。”师傅微笑道,笑容有着一种魔力,那是一种自信,让我不由想起了一首词:“遥想公谨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我不清楚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应该是因为在我眼中,这个面冷心热的看似中年却已活了百的的冷酷大叔,就是一个风流人物吧。 我收起镇尸钉,对他笑了笑:“知道了,谢谢师傅。” 这的确是好东西,福伯的本事真不是盖的,但是这玩意只对僵尸或者尸煞有用,对鬼是没有效果的,僵尸也已经被师傅给收拾光了,我再留着作用也不大,难不成我还能拿着这几枚镇尸钉去对付伊莲她们那个主人不成?还是找个机会还给福伯卖钱吧。 师傅像是看出了我的想法,微笑着对我说:“世道已乱,留着防身吧。” 看着师傅的笑容,我总感觉自己没能领悟这句话更深层的意思,不过这东西也不大,放在身上也没有什么,而我现在最好奇的,却是伊莲那个主人的身份,于是就向师傅询问道:“师傅,那个咬了宋阮的僵尸,实力很强?” “非常之强!他本是有名的方术师,实力本就不弱,后来变成了僵尸,更是如虎添翼,曾有人断言,他是最有可能成为第五个僵尸王的存在,现在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他的实力更是不知道精进到什么地步了,如果真的成了僵尸王,那么他的这次回归,定然会掀起一翻腥风血雨的。” 师傅皱着眉头对我说道,我听得十分惊讶,我本来已经十分高看这位家伙了,谁知道还是低估了他。一旁,宋阮也是震惊地张大了嘴巴,看为她也没想到,那个将她变成僵尸的人,会强到这份上。 “那这样说来,宋阮不是很危险?”我不由问道,我刚刚才跟宋强说了宋阮已经安全,可不能再让她出事啊。 师傅微笑着对我道:“放心吧,天塌下来也有高个子撑着,你还是安心做你的小菜鸟,好好增强实力吧。” 也不知道师傅这些日子受了什么刺激,用词越来越现代了,不过还有些**惯没能改掉,听起来有点别扭,特别是先前他说那僵尸王逃到国外竟然用的是“番邦”一词,我想起来就想发笑。 不过他的话倒让我心安不少,他说的对,反正那样的大事也不可能摊上我,我应该做的就是偶尔完成下任务,给自己积积功德,然后增强实力,争取早点找齐《皇极惊世书》才是正道。 想起《皇极惊世书》,我就把那僵尸王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难得师傅就在旁边,就向他请教起这些书中我所不解的地方来,有了他的讲解,许多我困惑已久的问题都茅塞顿开,收获不可谓不大。 只可惜时间有限,我们说到兴起的时候,纸火车却已经到站。像上次带我来时一样,师傅带着宋阮在部都到处逛了下,然后就带回阴司殿中,请巡游使大人为其刺魂。但与我不同的是,给宋阮刺魂的不是帅到不要不要的日巡游钟馗,而是那位我没有见过的夜巡游。 当日李志成也曾提过夜巡游的大名,好像叫游光什么的,但我没能记住,这一次一听说能见到他,自然就十分激动,因为包括《山海经》之内,很多古书都描绘过这位大人,虽然大多说得含糊其词,而且每个说法都不一样,但是这更能证明他的名气啊。 可结果,当我真看到他的时候,差点没把哥们我吓一跳,幸好师傅在旁示意,我才闹什么笑话,但这不能怪我,怪只能怪,他,或者说他们,长得实在是太奇怪了---这位夜巡游大人他脸小而身长,高约丈余,肩上分别长着一块像肉又像是甲壳的红色东西,由于这同块东西高突非常,所以他身上的阴司袍都特地开了几个洞,让这东西外露出来。 这还不算是最吓人的,真正吓人的是,他,或者说他们,然是“连体人”! 第一百一十九章 新扎师妹 夜巡游当然不是真的是连体人,事实是这位夜巡游大人修习分身术,但因为一次差错,分身与本尊连在了一起,结果看起来就像连体人一样!他们臂连着臂,无法断开,所以就像阳间那些连体人一样。 但这位大人偏偏又个性怪异,竟然还给他的另一半分身起了个名字,叫野仲,还非得让大家承认他不是“他”,而是“他们”! 师傅没有跟我说太多这位大人的事,看得出来,他跟这位大人的关系不如跟中钟馗的关系好,他还暗地告诉我,要不是因为宋阮身为僵尸,不能随便刺魂,他情愿自己给她刺魂,也不要让这夜游大人插手。 我成为的时间并不长,自然不知道阴司两殿中的派系纠纷,师傅好像也没有告诉我的打算,让我感觉挺不自在的,生怕息会“得罪”什么人。幸好的是,宋阮刺魂的过程十分顺利,没多久,一只长着尖牙的猛兽就出现在宋阮的玉背之上。 由于男女授授不亲的缘故,我并没有过多地留意宋阮身上的刺魂图腾,也不知道那具体是什么东西,师傅也没有解释,就带着我们离开了封司坛。 得到了封司坛的承认,宋阮已经正式成为了我们的一份子,并且因为是师傅带进门的关系,她已经成了我的师妹,不过表面看起来,这小师妹跟先前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在返回到阴律司的时候,那位帅得不要不要的主终于出现了,一看到我就对我一笑:“乌封,这次立大功喽!” 我装出一副谦虚的样子:“全靠两位巡游大人给乌封机会,还有师傅的指点。” 这马屁拍得恰到好处,在场的人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师傅微笑着对我道:“你能有今天的成绩,完全是自己努力的结果,不用谦虚,但也不要骄傲自满,你的路还很长,知道吗?” “嗯,弟子记住了。”我十分配合地点头道,让师傅挣足了脸面,在场的人当中,除了我跟宋阮,哪个不是活了一百几十岁的“老不死”?他们远比现代人更爱面子,特别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保持足够的尊重是很有必要的。 钟馗很是满意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这次你这么出色的完成任务,司里一致决定,赐你飞鱼袍,位升一级,俸禄也会翻上一倍,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别的要求吗?” “俸禄?是工资的意思吗?做阴司也有工资?”我一听这话,顿时惊喜不已,早就听说大学生活好,可以做兼职挣钱,这回好了,我也能自己养活自己了,但接下来,钟馗的一句话差点没把我气死。 “当然,你之前的职位也是有俸禄,哦,也就是你所说的工资的啊,之前是一亿冥币,现在翻倍了,由于你没做够一个月就直接晋升了,所以我人决定,直接给你翻倍后的工资,怎么样?” 钟馗拍着我的肩膀说道,一副“怎么样?哥对你好吧?”的表情,差点气得我破口大骂,尼玛,你还真大方,有本事给我一真钱啊,给冥币有毛用啊!本想着能升职加薪,好日子即将到来了,谁知道这发的竟然是冥币。 但我还不死心,问道:“那个。。。巡游大人,我的俸禄能折换成阳间的钱不?” 一听我说这句话,在场的所有人都用白痴一样的眼光看着我,包括宋阮,从他们的眼神里我读出五个字:“哪来的傻逼?” 那个我曾见过一次的流星挤眉弄眼地对我说:“乌封啊,如果你不想要这俸禄,要不哥哥我吃亏一点,每个月顺便帮你给领了吧?” “滚!”我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当然要!为什么不要?九位数的月薪,在阳间那是想都不敢想啊!阳间花不了我就阴间花,大不了我以后没事就下来阴间散财,喝喝小酒、上上青楼什么的,阴间应该不查酒驾吧?而且就算做更过火的事情也不会被拉进去关十五天,多好的事! 想着,我脸上就露出了荡漾的笑容,旁边的宋阮也不知道是不是猜到了我想什么,向我投来了鄙视的目光。 此后无话,我跟向毛易亘请教了一些问题之后,便带着宋阮这位新师妹回了阳间,天已微亮,但是成为了阴司的宋阮已经不再害怕阳光,虽然还是不喜欢阳光,但却不会忌惮。 我跟宋阮“征用”了一辆车,直奔她家,到达的时候宋强已经穿着整齐坐在客厅里了,但看样子应该不是早起,而是根本一夜没睡。一看见我跟带着宋阮回来,宋强立马从沙发站了起来:“小阮。。。” “爸。。。” 宋阮呆呆地站在门口,双目通红地朝宋强叫道,这个女孩背负了太多不应该由她背负的重担了,此时终于可以卸下一些,面对自己仅存的至亲了,却激动得有点不知所措。 我不习惯看到这样的画面,叫宋强派人将我们开回来的车子连带一笔赔偿金给车主送了过去,我就向宋强要了一间客户睡觉,一方面是将时间留给这对可怜的父女,而另一方面,我真的快到极限了,必须得马上休息。 一觉睡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当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宋强父女依旧在楼下谈心,我没有打扰他们,直接离开了宋家,打了个车回学校,到了学校才发现,已经开始门禁了,我回不去。 反正我一觉睡到现在,也没有半点困意,于是就随便找个网吧钻了进去,买了个通宵之后就在那比我爷爷岁数还大的显示屏前奋战了起来,但没过多久,困意再次侵袭,我玩着玩着就扒在电脑前睡了。 凌晨三点多的时候,我被一阵吵闹声给吵醒了,原来是网吧里有人打架。四个把头发染到五颜六色的“大哥”正围攻一个年龄跟我差不多大小的孩,这种事情在网吧见怪不怪,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但我的目光却被那个被打的男孩给吸引住了。 第一百二十章 横死的教授 千万不要误会,哥们我的性取向绝对正常,之所以会被那男孩子吸引了目光,是因为我看到那男孩子的状态很奇怪,眉宇间盘旋着一道无形无质的黑气,就是传说中的印堂发黑。 当初宋春明那小子被野仙上身的时候,也有这种状况,不过比眼前这小子严重多了,所以我就猜想:眼前这小子跟当初逃掉的那只野仙会不会有关系。 但很可惜,事实证明是我想多了。这小子的身手虽然不错,但绝对比不上之前宋春明那么牛轰,在四个混混的招呼下,他被打得遍体鳞伤,不过看得出来,这家伙很会打架,虽然受的伤不少,但每每都能避开要害部份,所以就算以一敌四,也没有倒下,这种情况下,如果那只野仙真的在他身上,他要收拾这四个混混应该跟玩似的。 事情的真相不像我所期望的那样,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这小子要挨揍,而我也要继续毫无线索地寻找那只野仙,不过暂时没有发现它出来害人,这终究是好事。 这场架打得风生水起,断断续续地起码打了近五分钟,本来我是有心制止的,但看现场的人们全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去围观,我就放弃了这个念头,本来我就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打起来的,而且那四个混混看起一凶狠,其实也没有什么本事,胆子也小。 所以这事情应该也不会闹得太大,他们只是想讨个彩头,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落了面子而已,这样的事情我管不管都没有什么分别。再说了,我一个毫无背景的大学生,还是小管闲事为好。 不过很快我就开始为自己的选择而感到恐惧,我竟然会袖手旁观?也不知道是社会的原因还是自己的原因,不知不觉当中,我们开始变得冷漠,或许,这叫成长,但代价却是让自己对自己感觉到陌生。 思纣之下,我选择了报警。 没过多久警察就来了,警察简单地了解了一下发生争执的原因,当场核对了一下五人的身份,在一旁看热闹的我发现了一个很搞笑的事情,就是那个被打的小子的名字竟然叫高仁。 我实在想像不出来,给他改这名字的人,是抱着怎么样的一种心态起的名字。接着,警察将五人连同网吧的老板带走了,看后者那一脸哭丧似的表情,很有可能这是一间黑网吧。没有热闹可看之后,我又重新开始上起了网,直到太阳升起,我才离开网吧回了学校。 接下来的日子,说不上一凡风顺,但也过得十分悠闲,那些鬼啊,妖怪啊,僵尸啊什么的都没有跑出来瞎晃,阴司殿也没有给我下发什么任务,我天天就在学校里呆着,日子就像前列腺病人的尿一般,沥沥拉拉的,到新生晚会那一天为止,我只出过一次校门,那是因为铁娘芷出院了,我陪她去给福伯道谢。 随着课程的展开,我们刚上大学的期待一点点被冲淡,大半个学期就这样过去了,没有丝毫出彩的地方,唯一值得一提的是,新生晚会上华子一首《野蜂飞舞》秀手速秀成了校园男神,在校园里走到哪都有人认得他,这让老是跟他在一起的我感到十分困扰,明明我就不是吃玻璃长大的,怎么感觉在他身边我总像是透明一样呢? 或许,这就是阴司的宿命,只有在那深沉的在黑夜里,面对着一个个厉鬼,我们这样的人才能成为主角。 然而,平静的生活让我几乎忘记了自己是一名阴司,直到那一天,我亲眼目睹了一位老师车祸身亡,灵异的尾巴再一次露了出来。 那是一个周末,班里没课,我们宿舍四人就到邻校打球,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我们赤着上身往回走,在离学校不到五百米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刺耳的刹车声,接着是“砰”的一声巨响,我们就知道出事了,连忙朝着那边跑了过去。 学校附近的规划并不好,马路交错复杂,再加上附近有不少大厂,时常有拉着重货的十八轮(大卡车)呼啸而过,就我们入学以来就发生了不下于五起的交通事故,不过都不算严重就是了,所以我们完全没有想到,这一次的事故竟会这么严重。 当我们看到车祸现场的时候,大家都愣住了,因为这一次,死人了,而且死的那个人我们还认识,他是我们学校的一名副教授,同时也是我们心理学的老师,吴至宁,据说是建国以来最早留洋的一批留学生之一,是一个很有绅士气质的老男人。 只是现在的他,还哪有半点以往那个风度偏偏的样子?被那高速行驶的大卡车一撞,他半边身子完全变了形,另外一边身子也是血肉模糊,不似人形,他当时应该还提着一个生日蛋糕,此时早就被撞到面目全非,奶油、水果什么的混合着他的鲜血还在**沾满了他的身体。 整个现场就像被打水浒里面说的“似开了个油彩铺,红的、白的、黑的一发都滚出来。。”如果不是他那别具一格的考究服饰和那个梳得一丝不苟的大背头,我们一定认不出来这个躺在地上的人就是他。 那司机这个时候也吓坏了,他一屁股从在泥血混杂的地上,双目呆滞地盯着吴教授的尸体,甚至连报警都忘记了,我们的表现也差不多,我连鬼都见过,僵尸也算杀过,但却没见过这么血腥的现场。 幸好华子这个大户人家出身的家伙心理素质不是我们可比的,他只是愣了一会神,就冷静了下来,掏出电话报警。 警察很快就赶了过来,周围也聚集了许多人,有对着现场指指点点的,也有感叹死者竟然是吴教授的,更有说着冷言冷语看热闹的,而我却只是紧紧地皱着眉头,因为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吴教授要变成鬼了! 而且,一定会是一只厉鬼! 第一百二十一章 出事 在民间一直流传着一种说法,那就是“横死之人必成恶鬼”,这说法并不是毫无根据的,虽然有点夸大的成份,但一般来说,横死之人因为没有善终,所以往往比普通人更不甘心,这种不甘会在死后化为怨气,让横生之人的灵魂转变成恶鬼。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里作用,虽然看上去没有什么异样,但我却分明感觉到周围的气场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特别是当吴教授的子女来到现场的时候,气温更是开始骤降,让只穿着球衣的我们冻得微微发颤。但我环顾四周,却依旧找不到吴教授化成的厉鬼,甚至连他的灵魂都没有见到。 这让我越发感到事情的严重,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的灵魂还没有从那尸体中出来,灵魂在尸体内的时间越久,就证明他越是不甘心死去,这样一来,激发的怨气也就越大。 可惜现场除了我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看热闹的继续看热闹,记录现场的继续记录现场,直到相关的工作人员记录好一切之后,他们安排人将吴教授的尸体搬到车上,问题就出现了。 原本只是微冷的气温瞬间骤降至一个极低点,我能清楚地看到抬尸体的那几个人齐齐地打了打冷颤! 我心道:这次完了,因为尸体被动的缘故,惊扰了里面的还在懵懂期的灵魂,鬼,终于成形了!而且,这吴教授所变成的鬼经别还不低! 当我的目光扫过周围,原本马路中间那花槽上种的不知道名字的花正在缓缓枯萎,我的眉头顿时如同麻花一样纠缠在一起!尼玛,这运气也太好了点吧?随便碰到个死人都化成鬼煞鬼的厉鬼? 尸体被搬放上了车,然后运尸车开走,但却只带走了当中的有形之物,一个似虚非实的虚影留在原地,那不是吴教授的鬼魂又是谁?幸运的是,他还没有完全苏醒,不然他很可能在现场的人当中找替身。 人群被警察疏散,我们也回到了学校,可是吴教授的事一直在我心头盘旋,如果我不去解决这事情的话,这绝对不是结束,只怕以后死的人会越来越多。虽然这不是我的任务,虽然我未必有把握独对鬼煞级的厉鬼,但我觉得这件事既然被我遇上了,这就是一种宿命,我作为一名阴司,是有责任去解决这事情的。 回到宿舍后我第一个冲进卫生间,周一文在门外狂拍:“封子,你这家伙耍赖,不是说好我先洗的嘛?” “我等下有约,我先洗哈,对不起了兄弟!”我一边打开沐浴一边朝外面吼道,周一文听了也没有说些什么,应该是去玩电脑了。当我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却发现他们正在讨论我是出去赴谁的约。 周一文猜是冯晓如,华子猜是我的美女同桌悠悠,而宋春明的猜测最为大胆,他竟然猜是李莹莹那个傻婆娘。我暗自苦笑,哥们虽是有约,但约会的对像却不是女人,甚至连人都不是,只是他们几个无论如何大胆地去设想,也不可能猜到的了。 三人见我含笑不语,顿时不乐意了,一起把我按在桌子上逼问,我见时间已经很紧迫了,只得装出一副可怜的模样对他们说:“哥们几个,先放过我,等我确定下来再告诉你们,第一时间告诉你们,行了吧?” 听我这么说,他们也不好意思起哄了,只能放开了我,我装模作样地整理了一翻形像,然后又穿上最重要的阴司袍,刚准备出门,却听到周一文那小子吼道:“我说乌封,我知道你这衣服是帅,可也不能天天穿这件衣服吧?从开学穿到现在了!” 我黑着脸回了他一个中指,离开了宿舍,校门口的门禁时间已到,我没有学校办公室的放行条是不能从那里出去的,只能找地翻墙,翻墙出来就是大马路,往西走就是吴教授出事的地点了。 由于已经很晚,路上没有什么行人,只有偶尔一辆车或快或慢地开过,我快步朝着出事地点走去,现在已经接近午夜了,如果吴教授化成的厉鬼要害人,这将是最好的时机,所以我一定要赶在出事之前赶到。 但何谓天意,天意就是往往我们一心想做好一件事,老天却让我们无功而返,就在我离那出事的路口不到百米的时候,一辆载着满满货物的大卡车从我身后呼啸而来! “不好!”我暗道一声,连忙转头想要阻止那大卡车,以它这种车速在这种事故多发路段是最容易出事的,更不要说在路边还藏着一个择人而噬的恶鬼在找替身了!可是我头才转过来一半,那卡车就已经超过了我,往前面疾驰而去! 紧接着,那大卡车车尾上那一排刹车灯瞬间飘红,一阵刺耳的刹车声传来,大卡车瞬间如同电影里的画面一样,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飘移,巨大的车身狠狠地甩了出去,砸在马路边上的那一排景观树上,后者纷纷被拦腰砸断,大卡车完全翻侧。 我连忙跑了过去,一阵刺鼻的气油味扑鼻而来,在电影里这种情况下后面应该很快就会爆炸,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连忙往驾驶位那边跑去,先救人要紧! 因为翻侧是造成的猛烈碰撞,大卡车的驾驶室已经被撞得面目全非,前挡风玻璃化成碎片散落满地,我踏着玻玻从前窗爬了进去,借着远处昏暗的灯光,我观察着里面的环境。 车内坐着一男一女,男的是司机,在方才的翻侧是受了较重的伤,只见他头部左边的位置开了个破洞,流了不少血,整个人都已经昏迷了。那女乘客好一点,她坐的是右边,只是被玻璃划伤了几处,但可能是惊恐过度,现在也翻着白眼没有动作。 因为害怕真的会上演好莱坞里的暴炸场景,连忙将他们身上的安全带解开,想要先将他们移到安全的地方,可就在这个时候,周围的气温开始猛降。 第一百二十二章 九转引符术 俄国生理学家巴洛甫洛夫发现,在狗吃肉的时候,它们会流口水,还从而发现了“条件反射”,只要是活着的生物都会有条件反射,所以当我一感觉周围的气温降低时。我就像一只看见了肉就会流口水的狗一样,马上有了反应。 我当然不是流口水,而是马上掏出了破煞之牙,因为我知道,鬼已经出现了,而师傅给我的这把法器在上次对付僵尸的时候已经证明了它的价值,有它在,我心安不少,今晚我之所以敢独自来“约会”吴教授,也是因为它给了我不少的底气。 当我转过头,果然看到了吴教授的身影飘在大卡车前面十来米的地方那里,不用说,这场车祸一定是他搞的鬼! “妈的,老子都还没找你算账,你就自个蹦达出来了?”我狠狠地抽出了破煞之牙,跳出了车外。 这车祸造成的动静不少,我不能浪费时间,不然等下人来是多了,阳气太旺,这只鬼一定会溜走的,至于车内的一男一女,我只能希望自己能够及时解决了这只鬼然后带他们出来了,不然的话,有那只鬼在捣乱,我想救他们也救不成。 吴教授的鬼魂像是感受到我对他的敌意一样,原本还是生前那副文质彬彬的模样,此时却瞬间变成了他死前那副尊容,突如其来的改变差点没把我吓一跳,好在最近趁着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我看了不少恐怖电影,好歹也成功将我的胆子由花生米那么大练到了像花生那么大。 按比例来说,这是成倍以上的增长,只可惜眼前也只能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并没有其它的效果。 “乌封,你想管这闲事?” “吴教授”突然口吐人言对我说道,难得他还记得我,只可惜,现在已经物是人非,我还是乌封,但他却不再是我的恩师,而是一只害人的厉鬼。 我忍住心底突然滋生的一丝悲戚,对他说:“教授,收手吧,我送你投胎,不用找替死鬼的。” “投胎?呵呵呵呵。。。” 吴教授闻言冷冷一笑,那声音难听之极:“凭什么我就得投胎,而这些人就可以享受这世间的一切?我才六十二岁,还没享过多少福,凭什么就要死了?我不甘心!” 说起不甘,可能谁都会有不甘心的时候吧?但是这不能成为逗留人间的理由,有多少人连福都没享过,就无奈地走到了生命的尽头,这吴教授还算好的,功成名就不说,自己也承认自己享过福,虽然可能时间没有他意料中的长,但人生也算是完满了,却还有这么大的怨气?只能证明此人胸远没有表面那么宽广。 想到这里,我脸色冷了几分,对他道:“吴教授,我不是以你学生的名义请求你,而是以一名阴司的身份要求你,如果你执迷不悟,你连胎都投不成,你可明白!” “阴司?” 吴教授一听,目光顿时变得狠厉起来:“原来你是来对付我的,还说什么帮我,去死吧!” 话音未落,吴教授身形一动,朝着我飘了过来,速度非常之快,那气势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咽似的! “冥顽不灵!” 我见此情形,再也不啰嗦什么,左手向着吴教授扔出一张符纸:“阴火之威,律之天下。恶鬼见者,入地万丈,化作灰飞,古木恶庙,永劫尘迷。阴司急行如律令。” 虽然这段时间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但是我并没有闲着,阴律司发下的《符典》我经已参悟大半,我现在所用的这符咒就是《符典》当中我能用的最高级的符,名为“破煞恶古梦劫符”,专治各种奇难杂症,哦,不对,是专治向种恶鬼! 吴教授虽然刚化成鬼,但鬼魂的天性让他知道这张符的不凡,见符纸向他飞去,连忙身形一转,闪往一边。但我毕竟苦练已久,又怎么会让他如此轻易躲开? 我抽出破煞之牙就向前一挥,口中低喝一声:“天阴借神引符路,符路飞转路迢迢!” 话音一落,那张原本已经跟吴教授错身而过的符纸像被绳子拉住一样,突然定住在半空,我嘴角一扬,破煞之牙往胸前一收:“一转破生道!” 紧接着,那符纸像就像听懂了我的话一样,突然掉了个头向吴教授追去了!后者脸色一惊,连连退步,像是电影里那些武林高手一样往身后飘然飞退! “哪里跑!?” 手中破煞之牙横握胸前,往前一送:“二转回魂路!” 符纸应声而转,吴教授再躲,拥有无形之身的他在半空之中挪移,就像一团被风吹着翻动的破布,但是动作虽然有点拖踏,效果却是干脆利落。 我皱着眉头凝神应对,将左手的中指咬破,指尖血抹在手中的破煞之牙之上,红光一闪,破煞之牙变成了激光剑一样的存在,通体透出微亮的红光,我持剑的右手手势再变:“三转寂灭堂!” 半空中的符纸兀自再转,速度比先前快上大半! 这是从师傅那学来的毛家道术之一,名为“九转引符术”,这种道术几乎已经失传,毛易亘他自己虽然会,但因为限于离阳之体,也是无法使用阳间道术的,所以他那些道术只能教给予我,我拥有阴司当中独一无二的两仪混沌之身,要使用这种阳间道术毫无问题,不过这一招我练得最熟,因为我觉得这招的实用性极强。 这也是我身上的法眼给我带来的好处,如果不是这双我之前还恨不得把它剜出来的两仪之眼,恐怕我现在已经成为跟僵尸差不多的离阳之体了。 “好你个小子,我杀了你!”吴教授见那符纸依依不饶,哪里会不知道事情的关键是控制着符纸追他的我?于是在躲过这一次之后,立马转过方向向我扑来! “哼,就怕你不来!”我掏出一张早就准备好的符纸捏在手心,在他临近之时猛地掷出:“丙来戌护气化剑,急急如律令!!!” 第一百二十三章 华子出现 借用说书人常用的一句话,那真是“说时迟,那是快!”,我这才刚刚唸完咒语,一张“丙戌化剑符”便带着黄光从我手中飞出,黄光如剑凌空闪过,刺在了吴教授那如虚似幻的身上! “啊!!!!” 一声凄惨的叫嚎声发自吴教授的口中,他身上的怨气猛地波动了起来,原来这一道符剑插在了他的一个鬼穴之上,虽然没让他伤得有多重,但也十分狼狈。 这道“丙戌化剑符”的威力并不算十分强大,根据爷爷所说,《百鬼录》当中的所有灵符都是很强的,但具体的威力还得看材料的质量还有拓印者的实力,换而言之,我的实力越强,那拓印出来的“丙戌化剑符”威力就越大。 显然,凭我现在的实力,拓印出来的“丙戌化剑符”是无法干掉眼前这个“吴教授”的。我自己也深深明白这一点,所以我没有浪费一点点的时间,抄着破煞之牙就往“吴教授”身上招呼! 沾了鲜血的破煞之牙仿佛比以往更加沉重,但气势也更加霸道,当我握着它刺向吴教授的时候,他大惊失色,顿时顾不上自身的痛苦,见鬼了似得转身就逃! 哦,不对,他就是鬼,应该说像是老鼠见到猫一样,转身就逃! 我哪肯让他逃走,也顾不上再打他的鬼门了,大步往前一跃,然后往他背上砍去! “啸~”的一声轻响,破煞之牙像切入黄油的烙铁,将吴教授的后背烫开一道老长的口子,里面全是像是虫子一样的东西在缓缓蠕动,恶心之极,不过这老家伙显然也不是好惹的主,毕竟是鬼煞级的存在,被我这样来一下,虽然吃痛不已,但他却视若无睹,抬起腿就往身后的我猛地踹了过来! 我原先一心只想追上他,哪里会料到他竟然会来这一手,应该说来这一脚!所以我直接被踢中了,而且直接被踢飞了出去,连手上的破煞之牙都脱手飞出。 同时他那一脚中蕴含的那阴冷的怨气不要命地往我身体里钻,幸好爷爷给我的那张红符大发神威,红光一闪,就将那些怨气全部驱逐出体外。 不过就算如此,我还是感觉一阵胸闷,鬼的确是无形的,但是不代表鬼接触不了人,只靠幻觉去害人的鬼是很低级的,像吴教授这种鬼煞级的厉鬼,一脚之力远比普通成年男子全力一脚的威力大出个几倍,我中了这么一脚要说是没事,那绝对是假的! 但就算有事,我也没时间喊痛了,因为一击得手的吴教授又折返了回来,准备对手无寸铁的我下狠手。就在这个时候,学校后山那边竟然传出乌鸦的叫声,密密麻麻的乌鸦竟然飞了出来,转眼间消失在浓郁的夜色当中。 “乌鸦报丧?” 也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惊吓,我的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但坐以待毙不是我的性格,即使破煞之牙不在手上,也要给他来一下狠的!我用力地一咬舌尖,然后将舌尖血连着口水一起朝他狠狠地吐了过去! 可这家伙吃过我的亏,显然变得机灵多了,舌尖血刚吐出去,他就刷的一声消失不见了。 接着,一股冷风从背后刮来,然后我就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趴在了我的肩膀上,这种情况跟当天被饭堂里那个伪鬼婴戏耍时的情况是何等相像?即使我已经经历了不少更为可怕的鬼怪,但这一下,还是让我浑身一软,射箭丝毫动弹不得。 隔着薄薄的衣服,我能感觉到这“吴教授”冰冷的手传来的阴凉,他十分得意地笑了笑,然后将我举了起来,我刚想做出反应,却不料他那双手突然变长,不仅绕过了我的身体将我脖子掐住,还将我提到离他三米开外,就算我想学他来一记后踢也踢不到他。 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路飞的亲戚,竟然还会这招! 还别说,真比以往那些鬼来得有新意。但再有新意,也还是掐脖子,我可不好受!我感觉身体一点一点地沉重了起来,脑子也一点点地变得混乱,想起刚刚那些乌鸦的叫声,心一点点地沉向绝望的深渊。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乌封,用你的剑鞘打他的手!” 剑鞘?对啊!我的破煞之牙的剑鞘是用雷劈木打造而成的,这雷劈木虽然不算什么了不起的法器,但也是难得的僻邪之物,对鬼怪有着非同寻常的作用,我怎么把这事情给忘记了?暗骂自己糊涂的同时,我已经顾不上去想那个提醒我的人是谁了,连忙取出那雷劈木剑鞘,狠狠地往那长得离谱的鬼手敲了下去! “嗷~~!” 吴教授发出一声惨叫,吃痛之下,掐着我脖子的双手一松,我“啪”的一下掉到了地上,吴教授也算硬气,见我脱离了他的魔掌,他马上用那橡胶一样的大手向我拍了过来! “妈的,当老子苍蝇啊!”我连忙往旁边一滚,躲过这惊心的一拍,但吴教授那操蛋玩意还是不肯放过我,一边哀号着一边向我掠来! 我急急忙忙想去找不知道掉在哪的破煞之牙,因为仅凭一根木头,我是对付不了他的,哪怕这根木头是雷劈木也不行!可是这里乌漆麻黑的,就算我有两仪之眼,要想找到破煞之牙也不容易啊! 转眼间,吴教授已经冲到我身前了,可我还是不有找到破煞之牙,就当我准备再用舌尖血喷它一脸的时候,一道人影快速掠来,挡在我的身前! “华子!是你!?” 我震惊地看着眼前的那道身影,满心惊讶,原来方才提醒我的就是他,他怎么会在这里?他又怎么知道我的剑鞘能制敌?这是否意味着破煞之牙的秘密? 一连串的疑问闪过,但对他的担忧占据了上风,眼前中是有只鬼煞级的厉鬼在的,他区区一普通人怎么能抵挡? 但我还来不及劝他离开,他突然大喝一声道:“有请胡家七少上身助我!” 第一百二十四章 南毛北马 “谁都有秘密,但我知道你为了春明受了不少苦,这就足够了。” 这句话是当初我为宋春明赶走了他身上那只野仙之后,华子对我所说的话,直到这一刻,我看着他请神上身,才真正的明白,他那一句话真正要表达的意思:谁都有秘密,包括他马华风! 华子的秘密就是:他是一个出马弟子! 我师傅毛易亘是南方毛家的传人,我这个毛易亘的传人,也算是半个毛家的传人了,而华子一家,应该就是马家一脉了,竟然如此巧合,难道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吗?天意让我们南毛北马聚在一起? 马家,马华风,其实我早应该想到他并不是普通人,他的表现绝对不像普通人。 可是我却没有发现,或许是因为我下意识回避了这个问题,因为我实在不敢相信,竟然在我身边就有一个圈中人,而且还跟我一个宿舍?一个宿舍里四个人,竟然就有了南毛北马两大派系的传人?这事情说出去,也没有几个人会相信吧? 但现在也由不得我不信了,因为请神上身后的华子身上散发着一种极其寒冷的气息,那种气息与当初上了宋春明身上那野仙差不多,但却有着细微的差别,毫无疑问,也是妖气。 在宋春明一事之后,我也从师傅毛易亘那打听了不少关于东北野仙的事情,所以现在的我对那些“野仙儿”也有着不少的认识,华子请的“胡家七少”我不知道是何许人也,却知道这“胡家”。 说起来,这胡家在野仙当中的名头可不是一般的响,在野仙当中向来有五大仙名头最响,分别是“黄大仙”、“白大仙”、“灰大仙”、“柳仙”、和“狐仙”,它们分别代表黄鼠狼、刺猬、老鼠、蛇、还有狐狸这五种动物所修炼成的野仙,其中这狐仙当中最大的一个家族就是胡家。 胡家可以说是狐仙中的领头羊,华子可以请到胡家野仙上身,他的实力一定不简单,胡家仙可不是闹着玩的,不是当初那两只缠上宋春明的杂仙可比。要是让两者对上,恐怕那杂仙得输九条街! 想到这里,我不由暗自疑惑,为什么华子这么厉害,当初他不出手为宋春明解决那野仙?难道华子他别有用心?甚至宋春明被野仙缠上的事情根本就是他下的暗手?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能解释为什么那只被我赶走野仙为什么会消失无踪了,如果华子将他藏起来,我找不到是正常的啊!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到底有什么企图?害宋春明对他没有什么好处啊? 为了对付我? 我整个背部瞬间被冷汗打湿,如果这样说来,所有事情还真顺理成章了! 可是,我立马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如果华子要对付我,下手的机会多得是,趁我睡觉的时候阴我一把就行了,不用那么麻烦啊!而且如果他对我心存不轨,此时又怎么会来救我?想到这里,我不禁暗暗内疚了起来,华子为了救我不惜自曝身份,可我却怀疑他!? 这绝对不是君子所为,虽然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君子,但是不能做这种恩将仇报的事情啊!想到这里,我感觉脸上像被火烧一样,羞愧不已。 华子跟吴教授的战斗并没有因为我的心理活动而停止,反而越发激烈,只见华子的身上笼罩着一团白色的气体,有点像魔幻片里的斗气一样,随着他每一次攻击,那白色气体都猛地爆发开来,活像一个燃烧了小宇宙的圣斗士。 面对妖气凛然的华子,吴教授丝毫不惧,他身上的怨气也不断波动着,不断发出“桀桀桀~~”的怪笑,狠狠地朝我们的圣斗士招呼!两人分分合合,战得非常激烈,我趁机会在地上找回了破煞之牙,找了个空档溜到了吴教授的身后,手起,刀落! 当然没有将他的头给砍下来,但也在他的背上重重地砍了一刀,破煞之牙所过之处,怨气消融无踪,在他那强大的鬼身之上再次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吴教授吃痛,再也管不上面前的圣斗士了,立马掉过头朝我扑来,我冷笑着迎了上去,可谁知道华子速度更快,他猛地朝着一扑,几乎扑出数米,直接来到了吴教授的身后,只见他二话不说,甩起脑袋一口就咬了上去! 这一口咬在了那吴教授的脖子上,直接就他的脖子咬掉了一小半儿! 一种像血一样的黑色液体喷晒而出,吴教授发出了刺耳的鬼哭狼嚎,然后连忙从我跟华子的中间飘离了出去,那速度快得让人发指,看得出来,华子咬他的这一样,虽然看似痛苦,但他却没受太大的伤害,依旧龙精虎猛。 这生命力还真没话说,谁能少了半边脖子还没挂掉?我想也只有鬼了。 吴教授飘出老远之后,才敢转过头来盯着我们,那目光恨不得把我们给吃了,我心里不禁纳闷,又不是哥们我咬得你,你盯我干嘛? 华子没动,低声跟我说了句:“捉紧时间,我坚持不了多久!” 我扫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将目光投向吴教授的鬼魂,有点无奈地对后者说:“老老实实去投胎不行吗?继续打下去你一定会魂飞魄散的,难不成你还以为能以一敌二?” 吴教授丝毫不为所动,怪笑道:“桀桀桀~~投胎?凭什么?别以为人多就行,就你们两个小毛孩,能拿我怎么样?”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流眼泪,既然如此,我只能剥夺你唯一的机会了。”我取出阴司令握在手上,准备请魂上身,阴司令里封着一个鬼煞级的炽燃鬼,再加上请了狐仙上身的华子,要对付同是鬼煞级的吴教授那是毫无悬念的。 听了我的话,吴教授不惊反怒,继续张牙舞爪扑了过来,看着这他的鬼爪逼近,我越发无语,为什么这老家伙非是逮住我来欺负呢? 第一百二十五 显威! 不是所有的鬼都是应该消灭的,即使厉鬼也是,相反,有很多厉鬼之所以成为厉鬼,只因为他们有着值得可怜的经历。 所以,在开始的时候,我并将不想将吴教授打到魂飞魄散,一方面是因为吴教授曾是我们的老师,虽然到了这个时代,这种曾被称作是“祖国伟大的园丁”的职业,已经跟“伟大”扯不上半毛钱的关系。 但,他毕竟授业于我,如今横死街头,实在不应得此下场。 再者,即使不去看他生前跟我的关系,将一只厉鬼打到魂飞魄散,那也是有损功德的事情,除非对方真的是无药可救的恶鬼。 这一点,早在我还没成为阴司之前,爷爷将《百鬼录》交付于我的时候就曾经叮嘱过我,对付鬼,要不就不要管,要管就千万不能一棒子打死,要以慈悲之心超渡为主,要是不分好坏全都打散,那会有损自身的阴德。 在我成为阴司之后师傅毛易亘更是郑而重之地一再告诫我这一点。 可是,眼前的吴教授根本就没有给我机会超渡他,在他一再紧逼之下,我只能放弃放他投胎的打算。 “司入幽幽,阴气通神!何神不借,何鬼不劳?借魂幽合!急急如律令!” 俗话说得好,功多手会巧,鬼见多了,我得咒语也念得顺当多了,咒语音未完,阴司令中就传出了一股极其冰凉的气息,冻的我的手微微发麻,但紧接着,这种感觉就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形容的灼热,就好像我整个人置身于茫茫火海之中一般。 那种连灵魂都要被蒸发掉的感觉,令我不自禁地大喝了一声! 炽盛鬼,传说中的阇婆利,终日受地狱烈火之刑的恶鬼,被我封印在阴司令近三个月之后,终于重见天日,它的气势借着我的身体不断攀升着,强大的力量感充满着我的身体,一道道火热能的能量在我身躯内部四处游走,不泄不快。 我盯着吴教授的鬼魂,双目犹如能喷出火一般直视着他:“吴至宁,本司最后问你一次,是否悔改,立即投胎?” 吴教授十分忌惮的看着我,但是我的强大依旧没有压制住他的怨气,他戒备地开口道:“如果你能将撞死我的司机带来我面前,让我报仇,我就跟你去投胎!” “笑话!此事自有人间律法,天界规条,地府阴律裁决,他的下场如何,要由天道去判定,你枉死虽然可怜,但死已死矣,不得滞留人间,若继续执迷不悔,我会赐你魂飞魄散的结果,休要自悟!” 我几乎一字一顿地朝他斥道,不是我想浪费口舌,而是这只炽燃鬼的力量实在太过强大,我一时无法控制这力量,所以才借此拖延时间,不试不知道,一试才明白为什么师傅他平时这么喜欢说这些话,因为这种当判官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出我的问题所在,吴教授很聪明的没有继续拖延时间,而是立即朝我冲了上来,我刚想迎上去,却发现只是上前一步,全身就像被火灼一样,痛苦不堪,那灼热的能量在我体内沸腾而起! 我暗呼不好,连忙对华子说:“帮我挡他一会!” 华子没有啰嗦,直接就冲了上去,像个小灯炮一样发着白光跟吴教授轰在一起,后者应该是一心想要解决我,那动作远比先前要凌厉,招招冲着华子的致命点招呼,好在华子请神上身之后身体素质好得吓人,就算一度被打到飞退,也没见他哼出半声。 只可惜,好景不长,出马弟子请野仙上身也是有限制的,其中最致命的就是时间限制,时间一过,出马弟子不仅能力全失,还会因为先前的消耗搞得比正常人都不如,人称的“三分钟超人”说得就是他们。 华子出现到现在,已经过去快五分钟了,眼看那时间就快到了,连忙对我叫道:“封子,快点,我快坚持不住了!” “好!”我也不再啰嗦,虽然还没有完全适应状态,但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三步当作一步就向他们扑了过去,一股如同火焰一样的气从我身上爆发出来,将我团团笼罩着,而我体内的力量也在瞬间沸腾到了顶点。 华子见我终于过来了,还猛得像个超级赛亚人,心里一喜,连忙跳到一边,接着身体一软,有气无力地到在地上。 吴教授见我终于不做乌龟了,也顿时大喜过望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只是他的笑容狰狞得可怕。 为了不让这种恐怖的笑容吓到小朋友,我只能替天行道了。借魂附身的时候我身上阴气过重,是不能使用破煞之牙这种刚正法器的,只能贴身肉搏。我披着火焰一样的“披风”,像一头燃烧的犀牛,猛地撞向吴教授! 用华子事后的话说,这速度的冲撞要是撞到普通人身上,可能连翔都得撞出来。话说这吴教授现在虽然已经不是人了,但也没敢硬接,忽地往旁边一闪,然后再次用那路飞一般的橡皮手向我袭来! 还来这招?我冷笑一声,不退返进,任由他的双手缠到我的脖子上,他还没来得及高兴,我双手一伸,反捉住了他的双手,火光爆发而出,他痛呼着放开了我脖子上的手。可是他的手,却还在我的手上! “给你来个无敌风火轮!”我大笑着猛地发力,捉住他的手用力一轮,他的身体被我甩了出去,盘旋着飞出老远,然后砸在远处的一棵树上! 这一系列动作迅速而有力,连我自己都被惊呆了,但我没有放过痛打落水狗的机会,不等吴教授落地,我一个加速纵身便冲了上去,凑准了吴教授的左胸用尽全力的一捅!火光如同烟火喷发,照亮了半个黑夜。 吴教授被我一拳轰中,连撞带砸将那并不粗壮的小树折断,狼狈地摔倒在地上。 我还想乘胜追击,可这老油条也学聪明了,顾不上身上的作,忍着痛弹身而起,然后猛地跃到了数米开外。 第一百二十六章 绝地反击 看吴教授落荒而逃,我心中大快,不禁想起当年曾被称为“最山寨电视剧”的某部西游记后传,那个山寨齐天大圣在抽风一样翻了几十个翻斗之后,说出了一句我唯一还记得的台词:“我还没用力呢,你就倒下了。” 我装出一副高深的模样,看着吴教授,给他献出了这句话。 听了这句欠揍的话,吴教授的鬼魂变得更加狰狞,身上的怨气玩儿命的往外冒,顿时,平地刮起了一阵妖风,那些路旁的碎石子乱飞,击打在我的身上。虽然我现在的状态完全感觉不到这种程度的攻击会对我造成疼痛,但我还是眯起了眼睛,以防被眯眼。 可那老奸巨滑的吴教授就逮住了这个机会,再一次响我扑来! “去死吧!”吴教授的速度很快,转眼间他那带着冷笑的大脸已经来到了我的身前,我连忙一拳向他抡去! “砰!”的一声,我的拳头带着火焰直接击穿了他的鬼身,他痛呼了一声,但却没有退宿,反而冷笑着是用手捉住我的拳头! 一般电影里想要同归于尽的家伙都是用这一招的啊!我心感不妙,生怕它等下会来个人体爆炸,连忙想抽身离开,可这下才发现不管我如何用力,我的拳头此时就好像长在他的身体里一样,根本拔不出来了。 吴教授冷冷一笑,双手猛然发力,一正一反同时向两个方向一扭! “我靠!” 这一下,几乎将我的右手折断,尽管有炽燃鬼的阴气相助,但我的手还是像被拆了一要,手肘之下没有半点感觉! “我让你狂!”吴教授和势不饶人,趁着我痛呼的机会,一脚猛地朝我小腹处踢了过来! 右手依旧被制住的我,根本无从闪避,他的这一脚着着实实地踢在我的小腹上,即使借魂上身后我的体质堪比小说里那些练过铁布衫的江湖高手,但这一脚还是让我痛不欲生,就好像肚子里的肠子全部突然断掉一样,剧痛店铺甚至连痛呼都不能做到! 吴教授更为得意了,又狠狠地踢了两脚,我只感觉肚子里的空气似乎都被抽空了一般,单手死死地捂着肚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一刻,我甚至希望自己能昏迷过去,好让我脱离这种惨无人道的痛苦! 可就在这个时候,吴教授像是突然玩腻了一样,没再踢我,就在我奇怪的时候,他的眼神闪过一丝阴冷的杀气,只见他腾出一只手缓缓平伸,指甲在我惊骇的目光中缓缓伸长,就像五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毫无疑问,这厮是想要用自己这五根手指头在我身上留下几个大血窟窿了。 我想要逃离,可他的另一只手紧紧地捏住我的右手,我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挣脱出来,他阴阴笑着,如刀的手缓缓前伸,华子现在甚至已经废了,没有人能阻止他享受杀我的这个过程。 “这次难道真的栽在这里了?”我惊慌地看着那尖锐的五指离我越来越近,心底涌起了前所未有的无力感,但当我的目光扫到地面上,却发现那里有一张符指孤零零地躺在地上,正是我最开始用来对付吴教授的那张“破煞恶古梦劫符”。 先前因为我临时用了“丙戌化剑符”去对付他,所以最先用出的“破煞恶古梦劫符”失去了控制掉到了地上,还没有生效! “好人有好报啊!” 我心里惊喜地暗呼道,那只自制的手猛地往那个方向一指,然后大喝道:“四转通冥径!” 那张早已经失去控制的“破煞恶古梦劫符”猛地一动,然后像箭矢一般向着吴教授激射而来! 吴教授还没弄清楚发生什么事情,但他听到我那句咒语时就知道不好,马上就想要作了反应,可惜已经来不及了,符纸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前! “阴司急行如律令,敕!敕!敕!!!!” “破煞恶古梦劫符”猛地爆发出一团幽黑的光,似缓实快地暴射而出,映射在吴教授的身上,后者猛地痛呼了起来,紧接着他的鬼身就像被泼了浓硫酸一样,全身生出了大大小小的水泡,而他那已经递到我身前不到三厘米的“利爪”更是飞速地消融着! 我捉住机会猛地一脚踢了过去,蓄足了劲的一脚踢在他的身上,他倒飞了出去,我那只一只卡在他身体里的手终于重获自由!接下来,就是报仇雪恨的时候了,想在我身上开洞?看老子不好好收拾你! 《百鬼录》上的符与破煞之牙一样,是对阴气有着绝对的克制的,我此时还在借魂附身的状态,自然无法使用,阴司符除了之前已经用掉的那一张,我也没有准备其它的,所以我是暂时没有符纸再用了。 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对付不了他,不要忘记,我身上的这只炽然鬼可是鬼煞级的!赤手空拳哥们我也能收拾他!不等吴教授的鬼魂缓过身来,我便再次扑了上去,这一次,跟先前可不一样,这次我是真的“火力全开”! 我身上的烈炎像是吃了“**”一样,猛烈得不像话,比起电影里的“火神”也不遑多让!吴教授还在痛苦当中,根本就没有察觉到我已经扑向了他,等我到了他的面前他才猛然发觉,可是已经迟了! 我冷笑着将双手伸出,火光暴盛,转眼间我就捉住了他那只原本就已经受了很重的伤手,然后用力一扯! “哨~”的一声怪响,吴教授被我一下子扯断了,然后在熊熊的烈炎中化为飞灰! 吴教授痛苦地仰天咆哮了一声,不要命地向我扑咬而来,誓有同归于尽的气势。但是,我的心中没有半点惊慌,有的只是无尽的愤怒。心头的怒火与身上的地狱烈炎混在一起,我一个上勾拳轰了出去。 绚丽的火光中,我的拳头在空中带出一道烈炎的痕迹,然后狠狠地击中了他的下巴,他直接被我击飞了起来!不等他落地,我一步上前,另一只手带着火光探出。。。 第一百二十七章 豪华酒店 吴教授的脸已经看不清任何表情,只有一个个大小不等的血泡,但我依旧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深切的绝望。 但是,这一刻,他已经没有后悔的机会了,而我,也不再赐他怜悯,因为,这是阴司的职责。 并非所有厉鬼都能得到救赎,从而投胎转世的,做出了选择就要承担后果,比如现在我眼前的吴教授。 “对不起,你不能投胎!” 我表情肃穆地说完这句话,右手如电探出,直接刺入了他的鬼身,而那处位置,正正是鬼门十三穴中,最为致命的一处鬼穴。 吴教授的身形定格在半空之中,而我也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我们就像那些旧影片里结束的那一幕插画,安静而悲凉地定格在此,直到,吴教授的鬼身完全灰化,消失在从归平静的夜色当中。 我缓缓收回右手,心中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滋生,这是我当阴司以来,第一次赶尽杀绝,这种滋味其实并不好受,虽然那个过程十分热血,也很有成就感,但随着事情的结束,一种莫名的罪疚感却油然而生,那感觉,就像觉得自己是一名刽子手。 我不知道在古代时,那些刽子手是怎么样给自己定位的,但我想我一定不适合当一名刽子手,因为我明知道自己杀的是一个罪大恶极的人,也做不到心安理得。杀人,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而我所做的,比杀人,更为可怕。 杀一个人,对方还能投胎转世,哪怕已经不是同一副身躯,但起码也是同一个灵魂,这就是所谓的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可我做的事情,却让对方没有了未来,没有十八年后,永远地失去了任何的可能。 “多行不义必自毙,这结果是他咎由自取,不用放在心上。”华子虚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应该是看出了我的内疚。 我连忙跑过去将他扶起来:“你没事吧?” “我这样,像是没事吗?”华子黑着脸反问我,我知道,他这是在分散我的注意力,想让我不再沉浸在内疚与自责当中。我心下一暖,向他投去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认真的问道:“你真的还好?” 华子点了点头:“又不是第一次。” 我愣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是啊,既然华子是马家的传人,那他由小到大经历的这些事情绝对比我这个菜鸟阴司要多,或许这种情况对他来说,已经成为家常便饭了。华子见我不说话,突然别有深意地一笑,对我道:“背着秘密的感觉不好受,是吗?我的阴司大人?”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我抬起头直视着华子,问道。 “见你的第一天就有所怀疑了,因为在饭堂那一次,我也看到了手机里的女鬼。后来春明的事情发生之后,我就确认了你的确不是普通人,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在汇泰广场跟你说那么多事?”华子笑着继续说道:“只是,当初我还以为你只是一个阴阳先生,今天才知道,你竟然是一名阴司,这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那个故事是你说来试探我的?”我瞪大眼睛问道。 华子耸了耸肩,但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他痛得咧了咧嘴:“也不全是啦,我姑姑的确死在那里,只是她并不是什么工程师,而是捉鬼大师,她被请到那里去是要对付那里的脏东西的,可惜失手了。” “原来是这样。” 我没有怀疑华子的话,至少听起来没有什么漏洞,而且我也不想去怀疑自己的朋友。 “不然还能是怎么样?不过我还没正式谢谢你呢,怎么说,你也为我的姑姑报仇了。”华子双眼看着自己的脚尖说道,也不知道是在谢谢我还是在谢谢自己的脚尖,不过应该是在谢我吧,毕竟汇泰广场的事情,是我解决的。 见我不说话,华子又对我说:“给我点根烟吧,疼死我了。” 我笑了笑,掏出两根烟点着,一根递给了他,一根自己抽了起来:“还有力气爬墙吗?” “别~!今晚怎么说哥们我也算救了你一条小命,你还想我遭这罪啊?起码得找间五星级酒店给我开间总统套房吧?”华子一本正经的对我说道, “行,给你开一间全广州最好的酒店。”我没有道谢,因为我觉得如果我跟华子说谢谢他的救命之恩什么的太矫情,而他也不是冲着那些来救我的,于是就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感谢。 可我忘记了这厮的身体情况,这轻轻的一拍,又是痛得他咧牙瞪牙的,差点没骂娘。 我们休息了一会,就相互搀扶着走向那间全市最豪华的酒店,这酒店在附近一带是出了名的,不是因为它的豪华,而是因为它的名字,这酒店名字就叫豪华酒店! 还没进这所大学那会,我就听说过这酒店的名头,据说这里是整个学院学生们心中的圣地,其地位丝毫不亚于学校后山的黄山小高坡!可真当我们走到那酒店前的时候,都被雷到了,果然tm是圣地啊! 豪华酒店是一幢三层的小楼,一看就知道是民房改建的,外墙的漆已经脱落不少,不过在夜里倒也不显眼,最引人注意的是它的招牌,那“豪华酒店”四个大字是旧式发光字,但是真正在发光的只有最后那个“店”字,“豪”字跟“酒”字早已经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不亮了。 那个“华”字倒是在亮,可惜在无尽的岁月里敌不过风吹雨打,它已经解体了,上面的那个“亻”那一竖掉了下来,挂在下面那个“十”字下面,摇摇欲坠,却还顽强地发着光!乍一看就像一个“艹”,加起来就是两个字---“艹店”。 “这名字起得中肯。”我站在那招牌下感叹道。 华子扶了扶眼睛,扫了一眼,然后说:“是蛮形像的。艹!” 接着,我们走进了这间店如其名的酒店,迎来向了前台小姐那吃惊之中带着点鄙视,鄙视之中又带着点戒备的目光:“两位,是需要情侣套间吗?” 第一百二十八章 阴煞附体 我不知道如果换作是其它人,在跟一个同性朋友一同走进酒店,然后被前台的美女询问是不是要一间情侣套房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一个反应,但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生气。 “你看我们像是要情侣套间的人吗?”哥们我长得这么帅,像是断背山上的来客吗? 我愤怒地一拍那老旧的服务台,那巨大的声响差点把我自己都吓一跳,我真怕这破房子被这么一震就倒了,幸好我早已将那只炽燃鬼赶回阴司令,不然的话真可能出事。 “像。”那前台小姐丝毫没有感觉到我的“杀气”,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但当她看到我拍在前台的手离她不到十公分之后,马上怪叫一声,后退到墙的那边去,还将一人本子抱在胸前,生怕我会非礼她一样。 我无语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华子,终于明白为什么她会这样想了,华子现在的情况连自个站着都成问题,请神上身是一件很消耗体力的事情,更加说还跟吴教授的鬼魂斗了这么久了,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基本上是废人一个,没个一天的缓冲,他想像正常人那样走路都成问题。 所以我只好架着他走路,可当我们走进这酒店之后,这姿势就怎么看怎么暧昧了。 其实,两个大男人去酒店很正常,但两个相互搀扶着的大男人走进一间酒店就很引人深思了,特别是在现如今这个道德已经沦丧,节操已经被流放的社会。 华子见我看他,也明白了怎么一回事,可也没有办法,只能苦笑。那前台小姐见我们都不说话,又有点不好意思了,自顾自地说道:“哎,放心啦,姐们我什么没见过?出柜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 听这话我更感无语,因为她的嗓门格外大,在这清静的夜里格外的刺耳,要不是大晚上的没人,可能我们现在已经成为焦点人物了。 可是,再无语又能怎么着?难道告诉她我们刚刚跟鬼打了一架,现在在没有力气,所以才勾肩搭背走过来?这话说了也只能找鬼信了,于是我很明智地没有在这个问题争论下去:“给我们两间房,要豪华点的!” “我们这里是豪华酒店,当然豪华了,不过,房间现在只有一间。”那前台小姐说道,末了还低声嘀咕道:“这也好,也免得你们再偷偷摸摸的跑到同一房间里去。” 听到这话,华子也忍不住了,一拍服务台:“你这什么态度?叫你们经理来!” 前台小姐一仰头,道:“这间店是我家开的,我就能作主!” “。。。。。。” 最终,我们都只能屈服在这前台的淫威之下,被逼共处一室,幸好,那是一间双人房,里面有两间床,跟我们在寝室住也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这里太“豪华”了,估计跟另一圣地也就是我们学校的后山比起来,唯一优胜的就是多了个封闭空间,还有一张床。 不过这种时候也顾不上计较这些了,跟那厉鬼的一场大战早已经让我们筋疲力尽,早早休息才是正道。但可恶的老天却没有随我心意的打算,我这才刚刚脱下阴司袍坐下,就感觉身体不太对劲,体内一股寒意弥漫,冷得我受不了,浑身颤颤发抖了起来。 “怎么回事?”华子显然也察觉到我的不对劲了,要知道现在的我就好像是一个打开门的冰霜,正往外嗖嗖地冒着凉气。 “阴煞附体?” 我已经没有功夫搭理华子了,但用手一搭我的额头,就知道了什么回事。我现在的情况很显然就是阴煞附体的症状,说白了也就是“鬼上身”,但想我身的这只鬼却不是普通的鬼,而是我刚刚送回阴司令中的那只炽燃鬼。 师傅早就担心过这一点,当初他跟我说,不到最后关头,千万不要使用这只炽燃鬼,因为我的实力不够,可能会遭到反噬。我原以为,经过这几个月的磨练,我的实力已经足以驾驭它了,可是结果。。。 也不知道它用了什么手段,在我身体里做了什么手脚,现在我一脱下阴司袍,它的手段就起作用了,那感觉就像是我的身体好像连通了它所在的阴司令,之前阴司袍是一道门,将它拦在门外,而此时,我自己脱下阴司袍,就相当于给它给打开了进入我体内的大门。 只要它顺利进入我的体内,那么我就算废了,我的身体将会被它完全占用,也就是它会借我的身体还魂,而我的灵魂,则会在七天之后被完全消散在这片天地之间,说什么我也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啊。 我动了动,发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冰封了一样,完全无法移动,而且只要我想动的意念一动,浑身就像被火烧一样的痛。身处“冰火两重天”的我,只能用眼神向华子求救:“华子,帮我。” 华子十分聪明,马上就理解了我眼神的含义,但他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做:“要我怎么做?你倒是说啊?” 我的眼神飘向了一旁的阴司袍,他马上拿起阴司袍,然后在我的示意下,翻出了一张张的符纸,可是他没有看过《百鬼录》,并不认识当中的符纸,即使我示意得眼睛都快瞪了出来,他却还是没能领会我的意思,给我拿起那张我最需要的“丁丑化邪符”。 看着他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我都快哭了,华子也没好到哪去,一急之下,把阴司袍跟所有的符全扔到一边去,然后捏出一个手印。。 “灵、镖、统、洽、解、心、裂、齐、禅!” 华子每吐出一个字,双手就换一个印结,最后在我额头上一点! 一道黄光倾泄,我像是被一块巨大的石板当头拍了一下似的,整个人灵魂一震!但同时,身上那股极寒的气息去被抑制住了。 我大喜地从床上跳了起来,扑向地上的那张“丁丑化邪符”,然后狠狠地拍在自己的身上。 第一百二十九章 送行 “丁神丑火焚邪魔,急急如律令!” 刚念完咒语,“丁丑化邪符”便化无火自燃,化作一道黄光将我笼罩了进去,同一时间,我体内这股寒意便老实了不少,我见有效,就一连用了三张,顿时凉意终消。 在那不制冷的空调底下,我反而觉得身上微微有点燥热,这足以证明已经没事了,我转头问华子:“你刚刚那是什么咒语?” “九字真言啊。”华子像是看一白痴一样看着我:“你这阴司袍是怎么骗来的?” 我黑着脸对他说:“你别真当我什么都不懂,九字真言不是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吗?” 华子鄙视地看着我说:“你说那是新九字真言,我们马家一向是用传统的九字真言,新的没有什么威力!” “这还有新旧之分?” 我疑惑地问道,不过华子刚刚那一点,威力还真不小,我就像被一万吨的巨石当头一拍一样,连灵魂都差点被震散了,好在承受这一击的不是我,而是那只耍手段的炽燃鬼。 “当然,八卦都有新有旧,九字真言怎么不能有新旧了?不过你那借魂上身怎么比我请假的副作用还大?你以后还是少用为妙!”华子认真的对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以后我会小心的,主要是我的实力比较弱。” 说完,我从地上拣回阴司令,也不管里面那只炽然鬼听不听得到,狠狠地对它说:“再有下次,我要你魂飞魄散,不要以为我没这个能力!” 华子微笑着看我对阴司令发完狠,然后才开口说:“你已经很不错了,鬼煞级的厉鬼可不是人人都能对付的。” 我笑了笑:“你这话是在夸我还是夸自己啊?我刚刚可是看到你跟吴教授的鬼魂斗了个不相上下啊。” “开玩笑,要不是为了你,我才不会去招惹他呢,我没办法解决他的,就算能跟他打个平手,也是短短几分钟的事,如果不是你杀了他,我一定活不过今晚。”华子说着,小心翼翼地坐了下去,然后接着说:“做我们这一行的,有一人圈子,这圈子就像一个江湖,在这江湖里,鱼龙混杂,你虽然进圈比较迟,但你的实力也能算得上一个小高手了,而且你还做了许多别的一流高手都做不到的事情,你足以自傲。” “不会吧?”我被华子这样一说,全身飘飘然的,感觉那炽燃鬼带给我身体的不良影响全都在一瞬间消失了。 华子笑着点了点头:“就是这样的,别看你现在对付个鬼煞级都这么惊险,但那只是你经验不足,我见过圈内许多所谓的大师,都没你厉害,很简单,汇泰广场的事情,就除了你,无人能解。” “嘿嘿,你这么一说,我倒真觉得自己好像还不错似的。”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华子又是一笑,也不知道他笑什么,接着,他看了我一眼,对我说:“封子,周末去我家坐下吧,我跟我爸说过你的事,他说过有机会要见见你,为了答谢你为我姑姑报仇。” “啊? 这就不用了吧?咱们是兄弟,哪有什么谢不谢的?你刚刚也帮了我啊,不然我下场就惨了。” “不会,就算我不帮你,也有人不会让你这么快死的。”华子淡然地说道,我却不怎么能听得懂,什么叫帮“有人不会让我这么快死?” “什么意思?” 华子摇了摇头:“呵呵,也没有什么了,你成长得这么快,难道没有人在背后的罩着你?他们总会保你的,就算真被那只邪煞给夺了身躯,你也不会出事。不是吗?”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总感觉华子话里有话,我的目光一直锁定在他的脸上,想要看出些什么来,但他根本就没有直视我,拿来个枕头就躺了下去:“怎么样?你到底去不去?” “可以啊,就这周末吗?” 我想了想,倒也没有拒绝,不是真图华子他爸爸报答我什么,只是我将华子当作是好朋友,甚至是兄弟,却他家坐坐也不错,于是又问道:“春明他们会一起去吗?” “可以啊,免得周一文那民族叛徒知道后说我偏心,那就一起去吧。”华子笑着说。 “嘿,这回可以见识一下,什么叫家里的佣人都比我们班上的人多了,土豪家长啥样子咧?” 。。。。。。 我跟华子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不知不觉就双双睡去,直到第二天中午,被一道怪叫声吵醒。 “啊~~~~~~!”的一声突兀的惨叫传来,我跟华子同时跳了起来!几乎没被吓出一声冷汗。 “怎么回事?” 华子瞪着我,我也瞪着华子,接着,就在我们大眼瞪小眼的时候,第二声叫声传来,还夹带着很有节奏的啪啪声。看来这家豪华酒店只顾着豪华了,忘记做隔音,以致以我们能清楚地听到旁边房间传来的靡靡之音。 “靠!白日宣淫!有伤风化啊!”华子气愤地把枕头一扔,然后跑到墙边去贴着听“现场直播”。 。。。。。。 一分钟之后,华子兴趣缺缺地坐回了床上,我笑道:“不听了?” “交卷了,真没用。”华子重新捡起枕头,然后跳回了床上。我有点无语地看着他:“下午有课,快起来啦。” 华子拿被子蒙着头道:“不上了,昨晚那么累,我们都去维护世界和平了,还要上课?真操蛋。” “这话你对老易说去?”我没好气地笑道,我知道他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说累不去上课纯粹就是借口。 “怕什么,反正不是必修课,只是心理。。。”华子的话骤然一顿,从被子里露出头看着我道:“下午的课,是吴教授的。” 我默然地点了点头:“对,去吧,先不管学校怎么安排,我们就以这样的方式,送吴教授最后一程。” “嗯。我去洗把脸。”华子从床上爬起来,走进了卫生间,然后接着衣着整齐地出现在我的面前,整个过程没有再说一句话。 我们各怀心思离开了豪华酒店,走向那熟悉的校门。。。 第一百三十章 大精小怪 席奶奶曾在《小红门》里说过一句话:“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事情,你以为明天一定可以再继续做的,有很多人,你以为一定可以再见面的,于是,你暂时放下手,或者暂时转过身。你以为每一天都是同样的,可就在你一放手,一转身的那一刹那,有的事情就完全改变了,太阳落下去,而在她重新升起以前,有些人,就从此和你永别。” 人生,就像一本书,但命运却将我们的书装订得不尽人意,在上一节心理学的课下课之前,我没有想到,吴教授会横死,更没想到会是由我将他打到魂飞魄散,当我看着那个空空的讲台,一时间不知道我所做的到底是对,还是错。 特别当我看到某些得知吴教授死讯后只是为今天的课不用上而开心的人在那里起哄时,我更加怀疑自己昨天晚上的选择,难道我将吴教授打得魂飞魄散,就是为了保护这样的一群人吗? 这一刻,我生起一种莫名的感觉,昨晚那个满身血污,满脸狰狞的厉鬼,都比眼前这些活生生的人要可爱。 课堂没有人主持,一个代课老师过来宣布自习后,就离开了,接着陆续有学生离开了课室,三个班九十六人,到下课时连同我们寝室四人,一共才有十二名学生在课室里坐到下课,接着,我们一同离开了课室,吴教授的那本“书”,终于写上了结语,被缓缓合上。但我不知道,这本“书”,对我产生了多大的影响。 地球没有因为吴教授的魂飞魄散而停止转动,我们也回复到原先的平静模样,上课,玩游戏,吃饭,睡觉,日子依旧毫不停留地从身边溜走,转眼间,就到了周末,我们寝室四人兴致冲冲地坐上了华子家里派来的豪华房车,前往华子家作客。 华子的家离学校很远,我们的车在拥挤的市区开了三个小时,又在一条没有什么车的路开了一个多小时都还没有到,周一文耐不住性子问道:“华子啊,你家到底在哪啊?是要离开地球的节奏吗?” 听了这句话,大家都笑了,华子指着车窗外远处的一座山:“呶,我家的房子就在前面那坐山上。” “我靠,不会吧?我怎么觉得你这是在把我们骗上山,然后活埋了啊?你家真在那么偏僻的地方?”周一文夸张地说道。 “咦?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反正那山是我们家的,就算埋了人也不会被发现,你以后要是敢对我不敬,我就在那给你挑个地。”华子打趣道,而宋春明则感叹:“华子,你家真在那上面?这也太扯乎了吧?现在的有钱人都怎么了?一家人住一座山?不渗得慌?” 华子笑了笑:“没有啦,其实那只是我们家的一幢房子,平时也只有老爸爱住那里,他爱清静,我平时都很少去,都住市里。这里也只有爸爸跟几个管家住,要是接待重要客人,也会来这里的。” “管家?还是几个?”宋春明咂了咂嘴,看向我:“乌封,你怎么看?” 我耸了耸肩,没说话,华子家家大业大我早就知道的了,只是不知道竟然真的土豪到这个地步而已,而且我很不明白华子家他们这种生活方式,难道有钱人要分家睡?坐我对面的周一文见我不说话,就抢着说:“华子哥,你说的重要客人,是指我们吗?” “哈哈,不然呢?”华子拍了拍周一文的肩膀:“你可是我华子哥的兄弟,怎么会不是重要客人呢?你说,喜欢山顶还是山脚?挖个坑还是很容易的。” 。。。。。。 四人一路打闹,很快就到了华子他们家,哦,不对,应该是其中一个家,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当我们坐的车缓缓驶入那坐比庄园还庄园的豪宅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张大了嘴巴,豪华!实在太豪华了,我在电视上都没见过那么豪华的房子,单单是那个比我们学校足球场还大的泳池,就让我觉得自己的人生都白活了。 “这。。。真的是人住的地方吗?”周一文扶着眼睛说出了我心底的想法。华子只是笑了笑,没有作声,一个穿着唐装的老人一路小跑到我们面前,对华子说:“少爷来了,老爷在静心亭等你还有你的朋友呢,要不先过去打个招呼?” 华子点了点头:“知道了,华爷爷,你去忙吧。” 那华管家转身离开,而华子则带着我们向那所谓的静心亭走去,走了快五分钟我们才远远看到一个亭子,我眼睛比较好,离远望去,一个相貌威严的男子与一个年轻女子对坐,那女的好像长得还不错,但因为角度的问题,看不到全部容貌。 那中年男子应该就是华子他老爸了,也看到我们来了,就站了起来对那女的说了几句什么,然后一同向我们走来,这一下,我终于看到了那女的正脸。 美,实在是太美了,我不知道神话故事里那个妲己有多漂亮,但是我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绝对比传说中的妲己要漂亮,她的眼,如同黑夜里最耀眼的星辰,绽放出令人心旷神怡的光芒,她的鼻子,有如出自最天才的雕塑家之手,完美无瑕,她的嘴角含笑,看见那笑容我就感觉一阵春风迎面扑来,只人迷醉,就连她那被风扬起的青丝,都好像会说话,让所有男性生物流连。 “这妞。。。很,。很妖精啊。”一向自诩阅女无数的周一文结巴了。但宋春明有近视,又没戴眼睛,一时看不清楚,就讽刺道:“远看是妖精,小心近看是妖怪。” 周一文摇了摇头:“不可能,单从尺寸上看就不会。” 这话引起了我跟华子的疑问,问道:“为什么?” 周一文一脸鄙视地看着我俩:“大精小怪啊!这都不懂?” 我足足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这个时候华子他老爸跟那“妖精”已经走到了我们的眼前,宋春明跟周一文直接丢人地流起了口水,前者更是喃喃道:“果然好精。” 第一百三十一章 马如龙 宋春明跟周一文两人一脸猪哥相地盯着那位妖精一样的美女看,反倒是弄得我闹了个大红脸,本想提醒他们不要失态,可谁知道拍了拍他们俩的肩膀,他们竟然理都不理,一副入魔的样子。 真丢人啊!早知道就不叫这两个家伙来了!虽然人家是长得漂亮,那个什么也实在是“精”而不是“怪”,但也不至于。。。 正当我想直接说他们两句的时候,华子他老爸看向了我:“呵呵,小朋友,你就是乌封吧?我是华风的爸爸,马如龙。” 在我们那里,被称为小朋友是一件不光彩的事,就发像有点骂你“小屁孩”一样,可这话从马如龙的口中说出,我却丝毫没感到别扭,可能是因为他长得实在太威严了,他那张脸,好像已经历尽了这世间的一切,所有的沧桑都被隐藏在那位高权重或者说是财大气粗之中,这让我感觉自己在他面前真的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屁孩。 可是,我们四个人一起来,他怎么就知道我是乌封?我愣了一下,但还好没失态,连忙对他说:“伯父您好!” “呵呵,你好你好,坐了这么久的车,辛苦了吧?走,到亭子坐坐,吃点点心。” 马如龙一点都不像初次见我的样子,反而像是自家的长辈对许久不见的晚辈,热情而亲切,他拉着我的手到那静心亭坐了下来,其它人也一一坐下,宋、周两位终于也回过神来了,也没再傻傻地盯着人家看,但却一直在一边追问人家的名字,还是同样的丢人。 华子没好气地笑了笑,将两人还有我介绍给那位美女跟马如龙认识,接着又将马如龙跟那妖精一样的美女介绍给我们认识,原来那位“妖精”是华子的远房表姐,叫玖月,是个海归博士后。 果然是妖精,长这么漂亮还是学霸,恐怕在她面前,所有女人都会觉得命运不公吧?不过这玖月没有我想像中那么难相处,为人倒是很随和,马如龙也是一样,虽然外表看起来很威严,但相处下来没有半点架子,跟我们几个人东扯四聊的倒是蛮开心的。 以前我没有发现,原来周一文这小子真的很有演讲天份,能把我们在学校里日常发生的一点鸡毛蒜皮的破事说得天花乱坠,直听到马如龙跟玖月捧腹大笑,也不知道是在美女面前周一文物能扯还是这两人性格好,不忍心看他自说自话。 说了老半天,周一文把水都喝光了,终于没有再说下去,才轮到我们插话,聊着聊着就聊到大美女玖月的身上了:“表姐,这次回家呆多久啊?” “呵呵,刚刚还在跟你爸在说这事呢。”玖月笑了笑,继续道:“我这次回来可能就不走了,一个国外的朋友想回来国内发展,现在先帮他考查一下市场,如果可以的话,可能会跟他一起做,至于现在,先随便找点东西做做吧,反正闲着也是无聊。” “好事啊,自从你出国后我们就只见过一次,都生分了,回来好。” 华子显得很开心,还说要亲自下厨什么的,然后把她还有宋春明两人一起拉走了,我本想说去帮忙,却被华子拒绝,接着我就明白了他的用意,他是想制造机会让我跟他爸爸谈谈。 果然,华子他们方才走远,他爸马如龙就向我递来一根烟:“忍得很辛苦吧?来一根?” 说实在的,我的确烟瘾犯了,只是因为到华子的家,如果我抽烟的话可能对他会有影响,所以才忍到现在,这下华子他爸主动给我烟,我也不好再装什么纯情小狼君了,就笑嘻嘻地接过了那根我见都没见过的烟。 马如龙笑着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然后顺手递过来一个精致的打火机,作为长辈,他没有自降身份来给我点烟,这也让我稍微自在了点,把烟点着了点对他说:“伯父,你有话对跟我说?” “呵呵,乌封啊,叫把我叫那么老,叫叔叔就好,你也别太拘谨,像你那同学周一文那样才好嘛。”马如龙吐了口烟,笑着对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好的叔叔。” 马如龙笑了笑,开始讲到正题:“华风他应该跟你讲过,这次请你们过来做客的主要目的吧?那么多年来,那件事情始终算是我心头的一根刺,可笑我马家也算家大业大了,却对这事一直束手无策。” 听他这样说,我暗暗皱了皱眉,其实我一直很想不明白一点,那就是如果华子他们家真的想报仇,应该不难,的确,他们无法以正常的手段去破解那风水局,但凭他们的财力,直接买上那广场,然后把它拆了可不就完了吗?风水局也破了,仇也报了,何必拖到今天? 但生意上的事情我不懂,或许他们没有这样做有他们的苦衷吧,我没敢这样问,就顺着他的话解释道:“叔叔你说得太严重了,其实这件事情我从头到尾都是白撞,主要是军方的人在出力,我只是瞎猫刚好碰到了个死老鼠。。。” 我的话还没说完,马如龙就挥挥手打断了我的话:“呵呵,乌封啊,你就别在叔叔面前装谦虚了,我虽然没有华风那么好的天赋,但毕竟是出生在马家,还是现在的家主,那里有多难搞我还是清楚的,你这这么年轻就做下这样的创举,将来注定不凡,叔叔呢,谈谢谢可能是有点矫情,其实这次请你过来,主要还是想结识你一下,顺便,腆着老脸求你照顾一下华风。” “照顾华风?”我愣了一下:“这事怎么说?” “华风这人嘛,很优秀,做父亲的我为他感到骄傲,可是,他这人有一点不好,那就是太骄傲了,虽然看去是很随和,但他的傲气啊,连我这个做父亲都看不习惯,要是他是普通人还没有什么,顶多就是吃点亏。可是。。。可是偏偏,他姓马。” 马如龙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抬起头看向我:“他生在马家,注定不能做普通人,而他,一旦吃亏,那将是万劫不复。。。” 第一百三十二章 关于梦想 听马如龙语重心长地说完他的看法,我好不容易才明白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叔叔,您意思是,担心华子的性格会让他在对付鬼怪的时候失手,危及生命?” “跟聪明人聊天真是一种享受啊。”马如龙笑着说道,又一顶高帽不偏不倚地盖在我的头上。 我这回是真不好意思了,摸了摸鼻子,说:“可是叔叔,我感觉华子这人还蛮稳重的,您说的这种情况,应该不会发生吧?” 初见华子的时候,我的确感觉他有点骄傲,但相处下来,我感觉他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而且对朋友很热心,对我,对宋春明、对周一文,都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他完全不像马如龙说的那样。 可我话还没说完,马如龙就摆了摆手,打断了我们话:“的确,相对于他的年纪来说,他的确十分稳重,但对于一个背负着降妖除魔的生任的人来说,他远远不够,比起你来更是差及千里啊!” 这话说的,都快让我忘记自己是谁了,不得不说,做生意的人就是会说话,几句话下来,都快把我捧上天了,可幸好的是,我连鬼怪都见过,人心这种东西,我自认为还是能够掌控的。我也摆了摆手,一副受之有愧的样子说道:“叔叔您太抬举了,其实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 “嗯?”马如龙抽了一口烟,又看向我:“什么事情?说出来让叔叔听的?” 我点了点头,问他:“像叔叔您这么成功,事业做得这么大,应该说是没有什么所求了,为什么还要让华子去捉鬼呢,让他像个普通人一样谂完大学然后去工份工作或者接管您的事业不是更好吗?至少不用那么危险,也免得叔叔你一直担心。” 马如龙一听,笑了笑,然后问我:“那叔叔问你,你捉鬼是为了钱吗?” 这个问题可真把我问住了,不是因为我不知道我为的是什么,而是因为我的原因说出来不是那么好听,我捉鬼是因为我是阴司,而我之所以会成为阴司,都是身上这双狗眼,啊,不对,是法眼惹的祸,我是因为怕死,才去捉鬼的,要是真让我选,我脑袋就算被雷劈了,我也不会走上这条路啊! 马如龙见我不说话,还以为我在想什么,就笑道:“看吧,道理你也明白,并不是所有人都以捉鬼为生的,捉鬼,是我们这种人的责任,也是我们马家,世代就背负着的宿命,逃了逃不了。” “呵呵,我明白了。”我吐出一口烟,也吐出了心中些许多郁结,原来这个世界上身不由己的人远不只我一个! “那叔叔,你的意思是?想要我帮华子一起捉鬼吗?” “可以这样说。”马如龙点了点头,继续道:“华风说你是阴司,你们阴司有阴司的任务,我们也一样,所以,我希望你们以后,能一起行动,相互间也有个照应。你看,这样好不?” “当然没问题啦,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我拍着胸脯道:“就算叔叔你不提,我也会这样做的啊,不过以华子的能力,要他照顾我还差不多。” “呵呵,你答应就行,我说,你小子从哪学一的谦虚?不知道很假吗?” 马如龙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的笑容依旧带站常人没有的威严,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豪迈吧,但我并不是十分喜欢,也许是我对所有的生意人都不怎么感冒的原因吧,特别是在经过汇泰广场一事之后,我对那些因为有钱而无视旁人性命的富人,更是心生反感。 但对于华子的父亲,我是无论如何不可能表现出这种反感的,只能顺着他的话道:“叔叔,我这可是真的很谦虚。” “噢?真的谦虚?”马如龙又笑了:“那么说你总算承认自己的能力了?” “。。。。。。” 这才狐狸,纵横商场的人果然不一样,几句话的功夫,我就又着道了:“叔叔,我真说不过您。” 马如龙笑着走到我身边,拍着我肩膀道:“又不是争论大赛,大家都是自己人,难道还要分个输赢吗?走,乌封,去看看华风给我们做什么好吃的了,我跟你说啊,我当他老爸这么久,也只是吃过一次他做的饭菜。” 华子的厨艺的确不是盖的,虽然卖相普通,但吃起来味道丝毫不下于那些所谓的名厨做出来的菜肴,吃得我们几个胃口大开,差点连盘了都给啃了。 饭后,华子带我们三个四处乱逛了一下,我们才对这坐豪宅有了深切的认识,这里竟然还有一个人工小草原,其中人工饲养了很多马,也就是说,华子他们家竟然有一个私人的跑马场! 要不是吃得太饱,我还真想试一下电视上那种“策马奔腾”的感觉,我自小就有个梦想,就是能像电视上那些大侠一样,骑着骏马背着剑,流浪江湖或者逐鹿中原,但这个梦想在我知道枪比刀剑要牛逼之后,就消失无踪了。 但作为不常见到马的南方人,见到马还是很稀奇的,虽然以前在去旅游的时候也见过那么几匹,但那些游区里的马,顶多就能驼着你踱步,你真想要策马奔腾?还是早睡早做梦为好。 总百方之,华子的家刷新了我们三人心里对土豪的定义,周一文同志还信誓旦旦地跟我们说,一定要向华子他爹看齐,以后也要做一个富甲一方的土豪,但他不养马,只养骑师,女骑师。 对于周一文这个“荡漾”的梦想,我只能竖起大拇指以示鼓励,至于我自己,现在已经不敢去想未来了。我的梦想,我是一名阴司,我有什么资格谈梦想?如果不能将《皇极惊世书》收集齐,我可能只能永远重复着捉鬼除魔的人生了,那样,谈何未来?只是不断的重复而已,就好像一台复读机,永远读不出前奏过后的**。 也不知道老天是不是格外垂青于我,它没有给我太多的机会自怨自艾,因为接着,我就接到了一个重要的电话。 第一百三十三章 有美送行 电话是铁娘芷打过来的,没接之前,我还以为又出现什么灵异案件了,但马上就否字了这个想法。 因为自从僵尸事件过后,夏丰硕就代替了他那死去的哥哥夏丰收的位置,成了新任的灵异顾问,就算真发生什么事了也不是找我,而是找他的。所以,这个时候铁娘芷会给我电话实在有点奇怪。 带着疑惑接通了电话:“喂,娘子?是不是想本帅哥了?” 铁娘芷兴奋的声音传来:“嘿嘿,乌大丑男,这次你得请吃饭了,有消息了,有消息了!” 。。。。。。 “你倒是说说,有什么消息那么重要,以致以会让我请一个叫自己‘丑男’的人吃饭?” “嘿嘿,是秦朗风有消息了。你说,值不值得请吃饭?”铁娘芷在电话那边兴奋不减,我却听得糊里糊涂的,秦朗风是谁? “什么秦朗风?哪个秦朗风?” “你问我?不是你中我查的吗?”铁娘芷的声音顿时提高了八度:“乌封,你不会是耍我吧?” 我让她查的?这一下我就想起来了,我只让铁娘芷查过一个人,那就是赵思梦喜欢的那个人,也就是跳楼死的那女孩的前男友,那家伙不就是叫秦朗风吗?当初我还在奇怪,这世界上真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可是这家伙失踪了,我也没办法找出答案,我都快把这事情忘记了。 “我想起来了,你找到他了?他人在哪?”我连忙问道,秦朗风我是非找不可的,就算不去追究那巧合得过份的关系,我单单为了赵思梦也必须找到他,那个善良的女鬼到现在还没有恢复,就是为了帮我,我答应帮她的事情又怎么能不尽心去做呢? “我的线人看到了他,据说相似度九成九,我现在正赶过去,你在哪呢,本神探顺道来接上你?”铁娘芷还是那么的雷厉风行,而且她做事只要是自己认为是对的,就会义不容辞,我非常欣赏她这一点。 不过要她来接我却不是一个好办法,毕竟华子他们这里位处偏僻,要她找到这地都不知道什么年月了,还是我自己出去比较好,大不了麻烦一下华子家的司机就好。于是我就跟她说了不用她接,她也没坚持,说出了要去的地点,说呆会我们在那集中。 我挂掉电话之后华子就主动问我了,说是的是有什么事要急着离开,我没有否认,并且向他说明了我的意思,想让他叫辆车送我出去。 “就这事?我亲自送你好了,事情办完再接你回来,今晚哥几个不醉不睡?” 华子拍着我肩膀道,但是他表姐玖月却笑着摇头道:“华风啊,这样怎么适合,你的其它朋友都在这里,你去送乌封,他们怎么办,你不在他们会拘束的。” 华子想了想,就对她说:“没事,大家一起出去就行了嘛,大不了下次再来玩。” 玖月十分亲密地用手指顶了顶华子的额头,责怪道:“这么大人了,还不懂礼数,这样怎么行呢?要不然这样,表姐我也刚好要出市区,我送乌封就行,你就继续陪你的这两位同学玩,等乌封要是办完事还早,我就叫人送他回来,这样总行了吧?” “也行啊,封子,你怎么看?”华子听了觉得主意不错,就看向我问道, 我微笑道:“有表姐这么个大美女亲自送我,我当然是求之不得了,不过表姐你不在这住上一晚吗?” “现在的学生啊,嘴巴都这么甜么?”玖月笑着摇了摇头:“我睡觉比较挑床,不是自己睡习惯的地方,再好也不习惯,我就不在这里住了,反正我随时都能来。乌封,走吧,刚刚看你打电话时好像很要紧的事,别误了正事。” “好,那就麻烦你了,哥几个,那我先走了啊。”我向华子还有周一文他们几个道别,可周一文那小子眼里只有玖月,那满眼的不舍主动把我这个所谓的兄弟剔除在外了,我只能一脸尴尬地跟着玫月离开了。 玖月开的是一辆红色的奥迪tt,看上去十分女性化的车,但她开车的技术可一点都不 “娘”,特别是在那条山路,一路飞驰地快把我胆子给吓破解,让我第一次有坐车原来比捉鬼还可怕的感觉。可偏偏,美女当前,我却不能表现得那么恿,只能一路忍着,极力地表现得十分淡定。 这可把我折磨得够惨的,我感觉坐了她的车,心理质素都猛地提升了几个境界。原先以为铁娘芷算是疯婆娘了,想不到这玖月更疯,真搞不明白,为什么我遇上的人没几个正常的呢? 幸运的是,车开的快,就代表我们用在路上的时间不是很长,不到一小时她就把我送到了我跟铁娘芷约定的地点。 “嘿,总算到了,四十七分钟,怎么样乌封,没误了你正事吧?”玖月将她那宝红色的tt一个大甩尾停到了一个狭窄的车位上,然后转过头来眨着眼睛盯着我道。 敢情,这娘们开这么快都是为了误我的事?早知道我早跟她说其实事情也不是那么急好了,这一路上可把我的小心肝。我笑了笑,压下想吐的冲动,对她说:“这已经比我预计得快出很多了,谢谢你啊,表姐。” 说完,我生怕这小妞再一次发动车子在这里秀个原地漂移什么的,也不等她答话,连忙打开了车门跑下车。可玖月她却也打开了车门,对我道:“乌封,我在这等你,如果早忙完的话我就再送你回去好了。” “啊?不用了,我。。。”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人拍了一下肩膀:“乌封,怎么这么久啊?求本神探办事还敢耍大牌,还要我等这么久?” 转头一看,原来是铁娘芷,这小娘们眼真尖,我才刚出来,她就看到我了,幸好我没干什么坏事,不然以这位的正义感可是跟我没完。不过让人家干等了这么久,也不算什么好事吧? 看着她那略带幽怨的眼神,我连忙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哦,在朋友家作客,他家比较偏远,不好意思啦神探。” 第一百三十四章 小马哥 幽怨?这也是会出现在铁娘芷脸上的表情?她可是铁娘芷啊! 不过,话说起来这事情的确是我不对,自己求人办事,反而让人家在这里等。不过这事也不能怪我,毕竟事出突然,我也不可能什么事情都不干,就天天等铁娘芷给我消息的。所以,我完全没想到铁娘芷会有这种反应。 我解释了一下,她的神色刚有所缓和,却听到玖月问了句:“乌封,这位是?” “哦,这位是。。。啊!!”我还没来得及给她们相互介绍,就莫名其妙地踩了一脚,没有防备之下,我的身体跟普通人相比也好不到哪去,被铁娘芷一踩,立马就疼到咧嘴瞪眼的了:“你干嘛啊这是?” 我转头一看,铁娘芷在看到玖月之后她的更加幽怨了:“怪不得不用我去接,原来是怕我打扰了你们的约会啊,要不你们先回去?这事我来搞定就好?” “哎,别误会,人家玖月姐是我同学的表姐,她只是顺路送我过来的。”我没好气地解释道,心里却在想,要是真能跟玖月这样的美女约会那就好了。 铁娘芷斜视着我:“是吗?” 这语气怎么好像怪怪的?我愣了一下,接着决定不管了,直接问她:“那秦朗风呢?” “呵呵,还记得你为什么来啊?”铁娘芷扫我一眼,道:“在里面。” 我无语地点了点头,正要示意她一起进去,却被玖月叫住了:“乌封,等下。” “怎么了,玖月表姐。”我疑惑地回过头问她,她关上车门一路跑到我身前,对我说:“你呆会处理完你的事情之后,我再来接你。” “不用了玖月姐,等会我自个回学校就行,不麻烦你了。”我笑道,这心里却暗暗窃喜,这大美人都对我如此上心,证明哥们我的魅力无法挡啊。 铁娘芷冷哼了一声,接话道:“还要不要干正事了?我跟乌封完事后我自然会送他回去,不劳你挂心。” 本来都打算告辞离开的玖月一听这话,眉毛一扬,旋即便露出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容,在那半眯的眼睛里绽放出夺目的神光,她转头看向我:“乌封,电话给我。” “啊?哦。”我掏出自己那破手机递给了她,她接过来之后“滴滴滴”地按了起来,接着就将手机还给了我:“这是我的号码,记得找我喔。还有,别老是叫我表姐,听着都让我觉得自己老,以后叫我小月,好吧?” “啊?好!”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砸得有点回不过神来,“小月”这个称呼怎么听就怎么暧昧啊,这难道是女神在向我暗示什么?不对啊!这分明就是明示好吧? “呵呵呵呵。。”看着我失魂的样子,玖月掩嘴笑了笑,然后摆了摆手,转身离开。 “呵呵呵呵。。”铁娘芷学着她的语气怪笑了几声,转头对我道:“快进去吧,这里一騒味,真让人难受。” 。。。。。。 我暗地无语,看着已经走向旁边一处酒吧的铁娘芷,又看了看那台已经张扬而去的奥迪tt,心中很是无语,这俗话说得好,漂亮的女人之间天生就是宿敌,我这回算是领教了,怎么这两个小妞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这么有敌意呢? 没时间多想,眼看着铁娘芷的身影就要消失了,我连忙追了上去,与她一同进入了那间酒吧,这是我第二次跟铁娘芷进酒吧,想起上一次的情况,我现在还暗生好笑,不过今天的铁娘芷好像有点反常,心情不怎么好的模样,我没敢笑出声来。 “奇怪,刚刚明明还在这里的,怎么不见了?”铁娘芷当然不会猜到我在想着什么,她在酒吧里四处张望了一翻,然后喃喃自语道。 由于酒吧里的环境太吵,我也没听到她说什么,就贴过去问她:“你说什么?” “离我远点!”铁娘芷向后躲了躲,然后才对我说:“秦朗风人不见了!” 说实在的,她的这个动作让我很不高兴,我原以为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可是离她近点都被她严词呵责,心里很不是滋味。不过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与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问她:“向你提供情报的那个线人呢?” “跟我来。”铁娘芷转过身,穿过纵情放肆的人群,带我上了酒吧的二楼,然后进入了一处包厢。门一打开,里面的人见到我,刚想发火,可当他们看到铁娘芷的时候,全愣住了。 “铁。。铁警官。。。铁警官来了?”一个染着黄色头发的小子唯唯诺诺地叫了声,然后连忙把身旁的女子赶走:“铁警官,坐,请坐。” 我在一旁不由暗笑,这种小混混平时就作威作福,总以为老天第一老子第二,可一见警察就好像见了猫的老鼠。 铁娘芷没有理他,更没有坐,她的目光在包厢里环视一周,这才再次将目光投向那个黄毛:“你们老大呢?” “小马哥他。。。”黄毛的话还没完,就有人一个身材跟我差不多的中年男子推门而进,想来就是黄毛的老大小马哥了,他一看是铁娘芷找他,连忙打招呼道:“哎哟喂,我在,铁警官上来了?不好意思啊,刚刚到别的包厢敬酒去了。” 末了,又瞪了一眼黄毛:“小黄,你怎么不倒酒呢?” 黄毛连忙照做,这小子,怪不得染一头黄毛,原来他姓黄,幸好他没姓伍,不然头发不成五颜六色了?铁娘芷明显没心情搭理他,毫不客气地说道:“别废话了,我让你盯的那个人呢?” “这不是在那。。。”那小马哥用手一指下面的舞池,这些包间的墙都是用玻璃做的,所以能够清楚地看到下面的环境,当他看到原本坐在那里的秦朗风已经不见了踪影,声音一顿,但他马上就说了:“安啦,可能是去放水了,小黄,你到下面的洗手间找找去,找仔细了!” “是老大!我去去就回!” 黄毛说完,就带着一票小弟出门了,十分钟之后,他们全部回来了,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不安与沮丧。 第一百三十五章 断线? 大概也就十分钟左右的样子,黄毛他们就一个不少地回到了包厢里,光看他们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并没有收获了,不等我跟铁娘芷开口,那小马哥就先率先发难,一酒杯直接砸在那黄毛身上:“找个人都找不回来,要你们干啥吃的?” “大哥,这也不能怪我,之前铁警官都来过一次了,兄弟们都以为任务结束,才没继续盯住那个小子的。”黄毛一脸委屈地辩解道。 小马哥一听,火气更大了:“你这意思是要怪铁警官喽?” 虽然装得很像,但是上马哥的意思还是很明显的,他也认定是铁娘芷的错,却因为铁娘芷是兵,他是贼,所以才不便直说,但这话出来之后,也隐隐有即将撕破脸皮的意思了。但铁娘芷却像是没有察觉一样,喃喃自语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我一直在门口,也不见他有出来啊。” 我无语地看了她一眼,然后问那小马哥:“这里有后门吗?” 那小马哥看了我一眼,眼神没有什么善意,但他还是点了点头,回答我说:“有。他应该是从后门离开的。” “有后门你也不看着,跑了也正常。”我对铁娘芷说了句,可是这句话,却像天雷勾动了地火,铁娘芷猛地爆发了:“怎么看!!我只有一个人,谁叫你来得那么迟的!谁叫你到了还在外面跟人家交换联系方式的?现在人不见了就怪我喽?” “没,怪我,这事绝对怪我!”这种情况下我哪还敢多嘴,连忙主动认错,但也不见铁娘芷气消,她冷哼了一声,看都不看我一眼,夺门而出,留下了一脸委屈的我。 “嘿,小兄弟,你跟铁警官什么关系啊?”小马哥拍着我的肩膀问道,满脸的笑意,与刚才的那个他判若两人。 “我们是拍挡。”我看着他脸上的笑意,有点莫名其妙,他也是看了我一眼,但那眼神充满了怀疑:“你也是警察?呵呵,算了。快追吧,虽然铁警官脾气是差点,但身材跟模样还是。。。嘿嘿,大家都男人,你懂的。” 说完,他就不再理我,坐了下来跟那黄毛喝起酒来,一只手旁若无人地伸进了旁边一名衣着暴露的年轻女子的胸襟。。。 我靠!看到这样的情景,我也没有在意他那无梭两可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心里暗暗骂了一声之后就离开了包厢去追铁娘芷。 铁娘芷并没有走得太快,我追出来的时候,她才走到楼梯的那边,连忙追加了上去:“娘芷,现在怎么办?” “别跟我说话。”铁娘芷头也不回地冒出这句话,吓得我连忙把嘴闭上,唯唯诺诺地跟在她的身后。也不知道刚刚是不是特意在等我,我跟上来之后她的速度明显加快了不少,“蹬蹬蹬。。。”的几步,就下了楼梯,然后捉住个服务和就问:“后门在哪?” 那服务生先是被吓了一跳,但好在他的职业素质还不错,笑着对铁娘芷道:“后门平时是不开放的,请你。。。” 铁娘芷一言不发把自己的警员证给亮了出来,那服务生再次一愣:“这。。。” “少废话,不然你就是妨碍公务。后门在哪?”铁娘芷凶起来的模样的确很可怕,当初我就是因为她太凶才对她生不起什么好感的,也就是后来深入了解了之后,才感觉这傻妞其实人真的不错。 服务生一听铁娘芷这样说,连忙指出了后门口方向,然后铁娘芷主踩着她那高跟“蹬蹬蹬。。。”地走了跑了过去,我紧跟其后,很快就看到了这酒吧所谓的后门,还有两个穿着西装的寸头在后门处站着,应该是在这酒吧看场子的。 “这里是消防通道,平时不开通,两位。。。”其中一个看我们走向后门,就想叫我们回去,但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打住了,因为铁娘芷再一次亮出了警员证。 “两位警官,什么事?”两个寸头相视一眼,十分客气地问道。 铁娘芷从怀里掏出一张秦朗风的照片,对他们说:“这个人你们有见过吗?” “这。。”一个寸头刚想开口,他身边的那个却拍了他一下,接过话对我们道:“好像见过,但又好像没印像,客人这么多,哪能一个个都记住啊?” “是啊,是啊。。”最先开口那个见同伙这样说,也连忙附和道,他比那位要年轻,没有什么经验,不知道什么应该说,什么不应该说,但是那位已经这样说了,他再不明白就不是年轻不年轻的问题了,而是智商的问题了。 铁娘芷冷笑了一下:“知情不报可以算是同罪,你知道吗?” “这。。。”那年轻的寸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但还是紧接道:“真的不记得了。” “是吗?这么多客人所以记不起了?可我刚刚去监控查过,今晚只有几个人来过这通道,来了没有折返的就只有他一个人,这么特别你都没印像吗?是不是要我将你们的老板带回去配合调查一下?”铁芷冷着脸说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她说谎,没想到竟然说得这么像。 那两个寸头被她这样诈了一下就开始慌乱了,两人对视一眼,最后那个轻为年长的开口了:“对,他是从这里出去了,但我们都不认识他,只是这阵子他经常来这边,出手又很大方,所以就给他行了个方便,他犯事了吧?” 铁娘芷淡淡道:“案情涉及机密,不可以告诉你,这里出去是什么地方?知道他要去哪吗?” 寸头摇了摇头:“他要去哪我可不知道,反正这里出去是一条后巷,但跟很多巷子连在一起,错踪复杂,所以常有人在那里出货,就算风紧,要跑也方便点。” “知道了,让我们出去吧。”铁娘芷见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也没浪费时间,直接要求他们开门。 这下两人都不敢违抗了,连忙把门打开了,我跟铁娘芷一起走进了那条幽暗的小巷子里。 第一百三十六章 好青年 我跟铁娘芷从酒吧后门出来,马上就被几个人盯住了,那些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称不上是坏人,至多就是那些想做坏人又不够格的家伙吧。 铁娘芷久经风雨,被那些人盯着的她丝毫不惧,反而十分嚣张地用冷眼逐一回敬对方,瞬间就勾起了那些人的不满。其中一个戴着一只造型十分夸张的耳环的小青年马上就沉不住气了,用极为不善的口气道:“呵,各位同行,瞧瞧?好辣的妞啊。” 这话一出,马上就有了许多人的附和,同时还响起了调戏般的口哨声。 “呵呵,还有个小子,不像是客人,不会是想找刺激的野鸳鸯吧?”耳环男对面的一个穿着长大衣的短发青年看着我笑道。 我瞧了他一眼,没有作声,但铁娘芷却上前几步,走到那两人身前道:“回答我一个问题,如果能让我满意,你们今晚的货我全要了。” “哟,好大的口气,你知道哥们身上装着多少吗?这衣服下面可全是!”那大衣男不屑地笑道,我在一旁看得暗暗疑惑,刚刚那两个寸头也说这些人全是放货的,可是放的是什么货?什么货能放在大衣里,然后全放满? 接下来我就知道了那些所谓的货到底是什么,因为耳环男从怀里掏出了一包用透明密品袋装着的花花绿绿的药丸! 这些所谓的货竟然是俗称“***”的“***”! 原来这些人都是毒贩!怪不得那寸头说一旦风紧,要逃也方便点,原来都在这幽暗的后巷里做这种事情!可奇怪的是,铁娘芷竟然好像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一样,既没有捉那些毒贩,也没有收缴那些毒品,而是继续跟他们谈起了条件:“只要你给你答案能让我满意,再多我也能收。” “美女,你想要什么答案?我也可以给你的啊,我这边的货更纯!”我身后另一名毒贩开腔插话道。 铁娘芷扫了他一眼,然后抽出刚刚那张照片,对大家说:“总之谁能给我答案,我就要谁的货,这个人,谁认识。” “咦?我认识,不过,美女,他可是我的客人,我总不能出场客人吧?”那耳环男看到照片后,双目一亮,虽然说着不能出卖客人,但是他的意思很明显,连我都听出来了,他这是在要好处。 铁娘芷笑了笑,接着说:“说吧,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把我的货要了,然后给我点好处费,或者,嘿嘿,陪我一晚也行啊。。。”那耳环男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向铁娘芷摸去! 铁娘芷哪会让他是手,闪电般捉住了他的那只手,用力一扣,那耳环男立即发出了杀猪一样的叫声,铁娘芷眉头都不眨一下,用手一扭,就将耳环男的反扭到了他的背后,然后朝他膝盖关节一踢,耳环男立即跪倒在地。 这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十分干脆,几乎是一瞬间就完全制住这耳环男了,差点没把我看呆了,而那些毒贩也反应了过来:“这娘们像是警察!” 不知道谁喊了这么句话,除了被制住的耳环男,所有毒贩一哄而散,在这错踪复杂的乱巷当中,很快就不见了人影。铁娘芷知道追也追不上,也就没有去追,而是笑着看着被自己制服的耳环男:“哎呀,你的同行们都跑了,你怎么不跑呢?” “你们真的是警察?”那黄毛哭丧着脸抬头问道。 铁娘芷笑了笑:“你说呢?” “怎么那么人不捉,偏偏就捉我啊?特别是那个星仔,他身上的货是我的几倍啊!”黄毛一脸无奈地问道,也不知道是问自己还是问铁娘芷。铁娘芷笑着微微加大了手上的力度:“你觉得呢?” “哎!!”黄毛真的快哭了:“女警官,我错了,您轻点啊。” “那就告诉我你那客人的资料吧!” “我不认识他啊,只是随口乱说的,我错了,真错了,啊!!” 铁娘芷又加重了力度:“真不认识?” 黄毛求饶般讨好道:“真的,真不认识,要不然一定告诉你啊,但我常见到他,他还问我借过火。除此这外,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啊警官!” “哼,以后别再让我见到你放货,不然有你好受!” 铁娘芷冷声将他提了起来,后者连忙说道:“好好好!警官你放了我之后我会改邪归正,努力做一个对社会有奉献的好青年的!” 这小子还真能扯,就他这样还好青年?真是笑死隔壁村的狗。铁娘芷也差点没忍住笑,但她强行压下了笑意,装出一副威严的样子:“放了你?做梦!还好青年,好青年长你这样的吗?知不知道你带这么多货会被判多久!?” “我、、我不知道啊,警官,我只是误入歧途的,我。。。” 耳环男还想再扯,可却被铁娘芷打断了他的话:“我也不知道,所以,让法官去判吧!现在,跟我去治安亭,老实点,不然有你好看!” 在一路的求饶声中,我们终于将耳环男送到最近的治安亭,将其移交给当值的警察。但这件事情解决了,秦朗风的事情,却没有了下文。 “好不容易的才找到一点线索,现在又断了。”离开治安亭后,铁娘芷很失落地感叹道。 我清了清嗓子,很认真的对铁娘芷道歉道:“对不起娘芷,都是我来得太晚了,不过事情不是你想像那样,我不是去风花雪月,只是以朋友家里在做客,实在太远了,要不是玖月姐开车比较快,我可能现在都还没到呢。” “那么说我还得感谢那女人喽?”铁娘芷淡淡地扫了我一眼,目光中又重现了敌意,这让我十分不解,不过幸好她也没有为难我的打算,也没有再在玖月的身上继续纠缠,而是问我:“其实这个秦朗风是你什么人?你为什么要找他?” “这件事说来话长,反正现在也没下文了,找个地方坐下来再慢慢告诉你吧。”我拉着她走向一个露天的咖啡馆,随便点了些喝的东西之后,就开始给她讲关于赵思梦的故事。 第一百三十七章 本狼入室 铁娘芷虽然不是我们那个圈子里的人,但因为职业的关系,也算半只脚踏了进来,有很多东西她都是知道的,特别是她还跟我一同经历了厉鬼还僵尸,所以我对她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就将关于赵思梦一事全部告诉了她。 话才说到一半,铁娘芷就已经梨花带雨了,十分感动地说:“好可怜的女孩,好专情,乌封,我们一定要帮她找到心上人,早日完了她的心愿。” “嗯,我也这样想的,她现在还没有恢复过来,我希望能在她醒来之前就找到秦朗风,到时候给她一个惊喜。” 我淡淡地说道,想起赵思梦,我还是十分感激的,她是我遇到的第一个鬼,却因为命运的一个玩笑,将我们扯到了一起,想起她为我做过的那些事,我就暗暗对自己说,一定要帮她完成心愿,然后送她去投胎,希望下辈子她能有个完美的人生。 铁娘芷听我这样说,也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你放心,乌封,我一定会尽全力帮你的,哦,不对,是帮思梦的。” “思梦?”我暗暗有些奇怪,同样是女人,为什么铁娘芷对玖月的敌意这么大,而对早已经化成厉鬼的赵思梦却亲切有加?她甚至还没有见过赵思梦啊! 这个问题,我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答案的,于是,只能给女人这种奇怪的生物下了一个定义,女人,还真是种奇怪的生物! 听完故事后,铁娘芷再也坐不住了,硬是拉着我离开,说是马上开始帮赵思梦去找秦朗风。我十分无语地对她说:“神探,要找也得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吧?都快零晨三点了,你上哪找去?你有线索吗?还是你觉得我们两个人在街上乱逛,他秦朗风就会自己跳出来?” “那我们怎么办?就什么都不做吗?”铁娘芷眼巴巴地看着我。 我正色道:“当然不是什么都不做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好好的睡一觉,你别这样看着我好吧?我意思是我们要找秦朗风是一件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必须先养精蓄锐啊。” 铁娘芷这才点了点头:“这么说倒是有点道理,磨刀不误砍柴功,行,就听你的。那我送你回学校吗?” “开玩笑,这个时间跑回去?就算我能进宿舍也会被记过啊,还不如不回呢。”我想了想之后,又继续说:“反正明天要找秦朗风,我就不回去了,在附近找个酒店住下就好,你明天直接过来找我。” “开什么酒店,乱花钱,你还是学生啊。不如上我那吧?”铁娘芷像是我妈妈一样啰嗦地对我说道,我却被她后面那句话给吓了一跳。 “什么?上你那?看不出来喔,神探,原来你这么开放啊?不过我可不是随便的人!”我装出一脸正经的模样拒绝道。 铁娘芷羞得跺了跺脚,难得一见的小女人形态再次出现,只听她羞骂道:“死乌封,你想哪去了!” “呃,难道我会错意了?”我有点疑惑地挠了挠头:“你刚刚不是要。。。” “要你个头,我住的地方就在附近,跟房东一起住,还有一间空房,你可以过来凑合一晚,顺便还可以看看秦朗风的所有资料,也不知道你那思想到底有多坏,偏想那些地方去,爱来不来!” 铁娘芷说完,转过那羞得通红的脸,再也不看我一眼。 “噢,原来是这样啊。” 我不无遗憾地拍了拍手,原来不是我的魅力大到没法挡,只是人家想约我过去看下秦朗风的档案资料,一不小心自作多情了。我连忙干笑了几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却发现铁娘芷根本就没搭理我。 “呃,既然这样,那就过去将就一晚吧?还可以研究一下秦朗风的档案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好端端的人怎么就会失踪了呢?” 铁娘芷的注意力瞬间就被我最后一句话给吸引住了,回过头来对我说:“我也觉得这事情好奇怪,我之前还担心他像夏丰收一样,被那些僵尸给杀了,只是一时没有找到尸体,可今天他又出现了,这样一来只能证明他是自己躲起来的,可为什么他要这么做呢?” 她这样一说,我也觉得很奇怪,于是就问她:“你在他的资料里有没有发现什么东西?或者说他有什么仇家跟情敌什么的?” 铁娘芷想了想,摇了摇头:“仇家?没有吧?他们家不是那种大富大贵的世家,也不算低下层的人物,自小衣食无忧的,没资料显示他跟什么人有过纠纷,至于情债,很可能会有,但也不至于躲起来了吧?这都什么年代了?” “很可能会有,这话什么意思?” “这个家伙还真是个烂人,虽然长得还不错,但专门玩弄女人的感情,不算思梦还有你说的那个林若若,光他大学毕业之后就换了四任女朋友,上次那案件的死者也是他的女友之一,而且,在跟她一起的同时,还跟几个女同事纠缠不清,但这些事情都是他失踪之后才慢慢浮现出来的,所以应该不可能是因为情债。”铁娘芷一边走向自己的车,一边头头是道地跟我分析着。 我跟在她的身后,眉头紧皱,虽然早就猜到那个秦朗风的品性不咋滴,但没想到竟然会差到这个份上,真为赵思梦感到不值!不过,该找还是得找的,就算为了让赵思梦死心也得找到那小子,他是赵思梦死前的执念,要解开这执念,关键始终在他的身上。 只是希望到时候赵思梦不会接受不了这个残酷的现实就好。 铁娘芷的家不远,上了她的车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因为第一次去异姓朋友的家里,所以心里有些紧张,好在她那个房东已经睡下了,免去了些许尴尬。 铁娘芷倒好,一点引狼入室的觉悟都没有,拿来了秦朗风的资料之后就自个跑去洗澡了,然后把我一个人晾在客厅里。无奈之下我也只能当作是自己家那样,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开始看那一踏比我主修课的书本还要厚的档案。 第一百三十八章 宝物乱人心 铁娘芷的办事能力的确很高,到手的资料十分详细,不过仅限于这两年的,两年之前的资料就相对来说简单了很多,只有一个大概,比如他学校的经历就只有得过什么奖啊,当过什么学生干部之类的,其它什么都没有。 我看了一会,铁娘芷就洗完澡出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在场,她穿着一件十分保守的睡衣,俏生生地走到我的身边,问道:“看出什么没有?” 我摇了摇头,伸手按了按太阳穴,对她说:“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你有找过这几个女人吗?” 递给铁娘芷几张纸,那是跟秦朗风有染的那几个女人的资料,与秦朗风一样,这些女人同样是记者。 铁娘芷接过来之后抽出一张递给我:“这个女人出国了联系不到,其它都从侧面接触过了,没有什么收藏。” 铁娘芷的回答让我一阵内疚,自己像个甩手掌柜,随手就将这件事情丢给她帮我调查,却不知道这短短几个月不到的时间里,她做了这么多的工作,也不知道她用的是什么方法跟那些女人接触,但可想而知,就算再简单的办法,她一个人完成这些事情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娘芷,谢谢你!”我十分认真地看着铁娘芷说道,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低头一笑:“怎么突然这么客气了?我可不是在帮你,我帮的是思梦妹妹。” 我“嘿嘿”一笑,没有说破,铁娘芷就是一个嘴硬心软的人,当初她答应帮我的时候,哪里知道赵思梦的事情?完全是冲着我才帮这个忙的啊。 “干嘛笑得这么奸?”铁娘芷没好气地拍了我一下,我笑而不语,她有点不好意思地缩回了手,然后找话题说:“你觉得他是怎么躲起来的?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刑侦手段层出不穷,他一个普通人,为什么能消失那么久呢?” “嗯?”我一听这话,突然捉到了一丝灵感,猛地一拍我的大腿,差点没痛得叫起来。 “你干嘛?小声点,别吵醒了房东!”铁娘芷连忙低声责怪道。 我点了点头,压住心底的狂喜,对她说:“我想到了!” “想到他怎么躲起来的?”铁娘芷也是表情一振。 “嘿嘿,那倒不是,我想是想到应该怎么找他了!”我拍了拍胸膛,一副“老子怎么这么聪明?”的表情,铁娘芷看我卖起了关子,连忙催促道:“那你倒是说啊!” “嘿嘿,还真要谢谢你提醒我,要不是你说科技刑侦,我还真想不起来,既然科学的办法行不通,我们还可以试下方术啊!” “你有这样的法子?”铁娘芷看着我,一脸震惊,不对,应该说是崇拜! 不过,在她那崇拜的目光中,我只能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没有,不过你也不要这样看着我,我知道一个人有这样的法子。” 接着,我就不顾时间,立即给李志成打了个电话,没想到这夜猫子还真立即接通了电话,就好像特意在等我给他打电话一样。 “哇靠,你还没睡?”我想起现在的时间,不由一问道,李志成在那边沉默了几秒,然后很无语地说道:“那你呢?” “呃。。。也是,咱不说这个,既然没睡,就给我支支招,有什么办法能找到一个躲起来的人?”我一点也没有扰人入眠的觉悟,直奔主题道。 李志成想也没想就给了我答案:“这个简单,要简单的还是精确的?天干推算就能算出大概方位,但具体位置算不出来,如果想要具体的,可以在得到大概方位后,再用像一些小手段去寻魂,不过必须要一样你找那个人的贴身物品才能施法。” 我大喜过望,连忙问道:“你说那些天干推算还有小手段到底是怎么样的?我听都没听过啊,你能过来帮我吗?” “我这段时间都抽不开身,师门很多烦心事,你要找谁,很重要?”李志成在那边十分疑惑地问道。 “我找一个叫秦朗风的混蛋,不重要也不会找你了,你以教教我吗?” 话还没有说完,李志成就打断了我:“秦朗风?你也找他?你找他干嘛?” 我一愣:“什么意思?除了我,还有别人在找他?” “准确的说,还有很多人在找他,而且都是我们这圈子里的人。”李志成很好奇的问道:“怎么,难道你找他不是因为那样东西?” “什么东西?”我有点摸不到头脑,我找秦朗风完全是因为赵梦思的关系,但是现在听李志成的说法,那秦朗风手上有一件好东西,能够将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人吸引住的宝物,他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件东西,所以才自己躲了起来? “嘿,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我面前装啊?”李志成笑道:“不管你是前者还是后者,我都告诉你吧,这人,还真不是那么容易找,圈里能人辈出,什么手段没用过?要是能找到早就找到了。你说说,到底找他什么事,我或许能替你出出主意。”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已。”一时半会的,我也没法将赵思梦的事情解释清楚,只能这样说了。但李志成听了我的话之后,却沉默了好一会,我甚至以为他已经挂了电话。 就在我想将电话放下来的时候,李志成再一次开口了:“虽然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十有八九,也是冲着那东西去的,乌封,这事情能躲就躲吧,别插手下去了,这事情不是你能掌控的。” 冲那样东西去?赵思梦?不可能!如果当初我只是听她一口之言,可能我现在会怀疑一下,但当初因为两仪之眼生效而做的那个梦不会騙人。 赵思梦对秦朗风的那个混蛋的感情绝对是真的,想要找他也只是因为生前的执念而已,李志成不知事情始末,会有所怀疑倒是正常,只是我现在更为好奇,秦朗风手上到底拿着什么东西,值得让这么多人觊觎? 第一百三十九章 《皇极惊世书》 宝物乱人心的道理我懂,但是我可以肯定,赵思梦绝对不会是因为李志成口中的那件好东西而求我去找秦朗风的,所以这事情我绝对不能撒手不管。 但这不意味着那件东西跟我毫无关系,因为在我看来,这东西很可能就是秦朗风躲起来的关键。只要能弄清楚这件宝物跟他的关系,理清各种来龙去脉,说不定我能从中找到什么线索也不是不可能。 于是,我只能厚着脸问李志成:“李大天师,说来说去你说的那件东西到底是什么啊?” 李志成被我给他戴上一顶高帽,这马屁拍得刚好,他也没有继续卖关子,而是笑道:“嘿嘿,具体是什么,也没有人敢肯定,但有消息称,那小子手上的并非轻易之物,而是大名鼎鼎的《皇极惊世书》!” “《皇极惊世书》!?”我顿时就愣住了,《皇极惊世书》竟然会在秦朗风手上?他们不是一个普通人吗?怎么会得到《皇极惊世书》? 李志成听我没有说话,以为我不知道什么是《皇极惊世书》,就说了:“嘿,忘记了你是个菜鸟,《皇极惊世书》是什么想必你也不知道吧?” 我没有搭理李志成,因为我现在还处在震憾之中,李志成还在电话的那头喋喋不休地给我介绍起《皇极惊世书》,而我却举着电话陷入了深思之中。 《皇极惊世书》是什么时候,我又怎么会不知道?我身上还有一本呢!这本书原来的主人---我的师傅毛易亘说过,《皇极惊世书》能改变一个人的气运,我的爷爷乌天明四处寻访,就是为了给我寻来《皇极惊世书》,好让我不受两仪之眼的副作用而影响。 可后来,我成了阴司,两仪之眼的副作用已经随着刺魂而消失,而我自身因为两仪之眼的关系,身体也并非是传统阴司那种“离阳之体”,而是独一无二的混沌体质,所以我虽为阴司,但却不是十分需要《皇极惊世书》来帮我重新转化成正常人。 这件事虽然我没有告诉过爷爷,但是哥哥乌圣唐已经知道,也就是说爷爷定然知晓,可他还是没有出现,依旧在四处寻找《皇极惊世书》。 这意味着什么?我的身体还有着其它的隐患?还是《皇极惊世书》还有着我并不知道的作用?还是说,他一开始寻找这《皇极惊世书》本就不是为了我?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生出这样的想法,或许是因为他们所做的事情我一无所知,所以感觉十分被动,我总感觉我处于一个漩涡当中,却无法看清这个漩涡,更无法逃离!特别是当我发现自己身边的“巧合”越来越多的时候,我这种感觉越发明显。 “喂,乌封,你有在听吗?”电话的那头传来了李志声的声音,突然提升的音量打断了我的思路,我连忙回复道:“在听啊。” 李志成“呵呵”一笑,然后道:“在听?那你重复一次我刚才说的话?” 。。。。。。 “不带这样的!”我没好气地说道:“不过据我所知,那个秦朗风只是普通人一个,怎么会得到这种宝物?” “普通人,呵呵,命运这种东西谁说得准?”李志成幽幽叹息了一声,继续道:“我也不知道事情是怎么样的,我自己被很多事情缠身,也没有去了解过,不过听说这秦朗风是一个记者,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才得到了《皇极惊世书》。。。” 原来,秦朗风半年前在一次出外采访时,在一个偏僻的山村中看到《皇极惊世书》,原来只是以为是有价值的古董,所以就用低价哄那个村民把《皇极惊世书》卖给他,原来那村民还不肯,因为《皇极惊世书》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毕竟是祖传之物,也没有舍得卖。 可是论心计,一个扑素的山民又怎么会是早被社会这个熔炉打磨到圆滑无比的秦朗风的对手?结果在秦朗风略施小计之后,《皇极惊世书》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他的私人物品。 接着,回到市里的他就到处找人鉴定此书,可一般的人又怎么能鉴定出《皇极惊世书》是何物?更何况《皇极惊世书》自为不凡之物,即使经过了无尽的岁月,依旧不显旧色,就算是对古董有所研究的专家,也不可能认出他的价值来。 无奈之下,秦朗风只好将它随手丢弃在古玩市场,可是怪事出现了,丢掉《皇极惊世书》的秦朗风回到家中,这才睡了一觉,《皇极惊世书》就原封不动的出现在了他的床头! 这下秦朗风可慌神了,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可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谁的身上都会害怕啊,更何况这孙子亏心事做得多了!所以他马上就把《皇极惊世书》再次扔掉了,而且是扔到郊区之外足足一百多公里处。 结果可能大家都猜到了,秦朗风回有战战兢兢地睡了一晚之后,《皇极惊世书》再一次出现在他的床头。有了上一次的经验,秦朗风虽然害怕,但也明白了一个道理,丢掉这玩意是没办法解决问题的了,于是他就托关系给自己找了一个阴阳先生。 正常人在碰到这种事情的情况下,基本都会这样做的,秦朗风这孙子虽然坏了点,但在这个问题的处理上还是很正常的,一般来说,正个选择是很正确的,但是对他来说却不知道应该说是好还是坏。 他找的这个阴阳先生虽说没有什么大本事,可是恰好又知道《皇极惊世书》这一宝物,还是那句话,宝物乱人心,这阴阳先生一见是《皇极惊世书》,又听秦朗风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当下就知道眼前的这本白皮书的确就是传说中的那九本天书之一了,于是心里就起了占有的欲望。 话说这家伙本就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本事,九成的差事都是以骗人为生的,于是就将秦朗风糊弄了一翻,顺利的得到了《皇极惊世书》。。。 第一百四十章"物书"择主? 故事听到这里我就纳闷了,既然《皇极惊世书》已经被那个阴阳先生给骗了过去,那为什么大家还大张旗鼓地找秦朗风呢?吃饱了撑着? 当我就将这疑问提了出来,李志成却说他也是道听途说,知道的并不是很清楚,但之所以会有人盯上他,是因为那阴阳先生虽然得到了《皇极惊世书》,但第二天就不见了。 思来想去之下,这阴阳先生觉得一定是秦朗风意识到《皇极惊世书》的不凡,所以跟着自己回来,然后趁自己睡觉的时候将它偷走。因为只有秦朗风跟他自己知道这宝贝的存在,所以一发现宝贝不翼而飞,就认定了是秦朗风做的。 为此,他还将自己责怪了一翻,在他看来,一定是自己在骗秦朗风的时候露出了什么破绽,所以才会被秦朗风识破。自责了一翻后,他就满天满地去找秦朗风,可问题是当时是秦朗风自己找上他的,他也不知道秦朗风住哪,只知道个名字还有生辰八字,现在想找又哪有那么容易? 无奈之下,他只能找一票“同道中人”来帮忙查秦朗风的下落,当然,他没有笨到说出找秦朗风的原因,只是说这小子偷了他的东西。可是大家都是靠骗人混饭吃的,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他有所隐瞒?于是一伙人就合力将这家伙给灌醉了,套出了《皇极惊世书》的内情。 正所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一开始这些人还心怀鬼胎,各自保守秘密,因为都想自己吞下这传说中的“天书”,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没有见谁能找到秦朗风,就开始有人放弃了,将这事情当做是酒后的谈资,结果可想而知,秦朗风还有那本不知道是否依旧在他手上的《皇极惊世书》不知不觉得被几乎整个灵异界的人知晓,所以才会有了后来人人都盯上他的局面。 可诡异的是,作为当事人的秦朗风,却真的消失了,后来界入的这些人里可不全都是江湖骗子,有些人是在这社会上极有地位的存在,手段自然也非先前那些人可比,要找一个人,可能要比警察去找更有效率。 但是当他们界入,却发现秦朗风竟然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怎么找也找不到,于是大家更加确信,《皇极惊世书》就在他的手上,是《皇极惊世书》教会了他怎么躲起来,不然的话他不可能可以让所有人找不到他。 先前曾提到过《皇极惊世书》共分为“命书三卷” 、“物书三卷”、“律书三卷”九卷,三书各有不同,命书能推算世人的命理因果,物书能改变天地格局,而律书则记载着降妖伏魔的办法,如果秦朗风真的是凭借着《皇极惊世书》隐藏自己不让其它人找到的话,那他手上的应该是物书,因为只有物书能带给他这样的能力。 师傅说过,这九卷“天书”里,有两卷命书在十三先生的手中,物书分别在孤魂项羽和鬼帝手中,而律书,除了我手上的这本,已知就只有地藏王手上那一本,就是说命书、物书、天书各有一本不知所踪,如果秦朗风的上的真是物书,那么很可能会引起大波澜,用古时候的话说,可能会在灵异界这个小江湖里,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不过李志成也说了,这事情也是他道听途说的,真实性根本无法保证,而且这个说法里,有很多漏洞。 既然被那阴阳先生骗去,为什么又会不见了?真是秦朗风所偷?他一普通人能从一个阴阳先生那偷到东西?就算真是偷,也不会单偷那书啊,虽然其它财物他可能不需要,但却可以掩人耳目,只偷一样,不是明摆了告诉人家,是他偷的吗? 那不是偷,就是说又是自己跑回去秦朗风那里喽?不得不说,像物书这样的灵物,要是说被丢掉之后会自己跑回去,这个我是相信的,但是,细想一下却觉得不太可能。 为什么呢?这还得说物书的灵性,它既然有灵,能自己择主,为什么丢着一个阴阳先生不要,偏偏选定了秦朗风呢?难道它的脑袋被门夹过?还是说这秦朗风有着我并不知道的特质,物书就是看中了他的这一点物质,所以才会一而再地回到他的手中?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在所有人都无法察觉的背后,有一股力量在暗暗策划这一切! 想到这里,我背后不禁发凉,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意味着我又陷入了一个漩涡当中,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感觉了,但是我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极大。可我无论怎么想,都想不到那力量背后的黑手,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按理说,那个幕手人物做这些事情自然有着不为人知的目的,我想不出来很正常,但是他这这一抛,却是将被称为“天书”的《皇极惊世书》其中一卷抛出来,这个手笔也太大了吧?那他心中所图,又是如何的惊天地动地? 我将这个想法告诉了李志成,他沉默了半会,然后低声道:“你这个想法还真不是不可能,不过,能这么大手笔的人,我也只能想到一个了。” 李志成的话让我心中震惊不已,连忙问道:“是谁?” “独握两卷命书的十三先生!”李志成顿了一顿,继续道:“能将我们圈子里一些德高望重的前辈都耍得团团转,想来想去,能有这个能力也就只有他了,他凭着命书完全可以轻易做到这一点。” 这是我第二次听到“十三先生”这个名号,心中对这个传奇一样的人物不由更加好奇:“这十三先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李志成笑了笑,对我说:“这个问题,还真没有几个人能回答你,反正他自称是一个算命改命的人,但来历却十分神秘,从来没有人知道他的真正身份,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年纪,所有见过他的人都说他是一个年轻人,但是,他的传说却已经流传了至少五十年。” 第一百四十一章 蜜桃成熟时 “长生不老?” 听完李志成的话,我第一个想到这个词,数十年前就已经有他的传说,但是每一个见过他的人都说他是个年轻人,那只有一种可能,这个十三先生跟阴司一样,拥有长生不老的身体。 “我也不知道。”李志成幽幽叹了一声,继续道:“包括我在内,很多人想改命的人都想找他,但是从来只有十三先生找人,没有人能找到他,除非,是他自己想见你。” “改命?命书,真的能改变命运吗?” 李志成转叹为笑,道:“呵呵,谁知道呢?人总是活得有希望不是?” 我听了这句话,不由一愣,他虽然是在笑,但笑声中却是无尽的凄凉。我沉默了数秒之后,开口问道:“你为什么想改命?” 李志成沉默了一会,开口笑道:“呵呵,我就是说说,谁不想过得更好?人都是贪得无厌的,不是吗?” “呵呵,这样说到是,还真没几个人满意自己命运的。”我由衷地接话道,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有一个怪僻,就是只看到别人拥有的,从来不会感恩自己所有,身体好的羡慕有钱的,有钱的羡慕身体好的,有个漂亮老婆的想要个贤妻,有个贤妻的又想要自己的老婆美艳无双,总之从来不会见有谁会轻易满足。 只是我没有想到,像李志成这样的人也会有这样的想法,要知道,相对于普通人来说,李志成可谓是一个真真正正的高人了,连这样的人都逃不脱这样的心态,不得不说,这是人类的悲哀。 感叹了好一会,我才想起我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跟李志成这家伙讨论人生,而是要先找到那个负心汉秦朗风,特别是现在这种局面,我必须得捉紧时间,于是我就问李志成:“扯得有点远了,在你看来,如果这件事情的幕后操纵者真的是十三先生,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怎么会知道,或许那个秦朗风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呢,再说了,这个猜想不是你提出来的吗?你是怎么看的?”李志成马上就将皮球推回了给我。 我苦笑了一下,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只好问他:“这么说来,你也没有任务办法可以帮我找到那家伙了?” “难,你叫我到太平洋捞根锈花针都比这个容易。” 李志成用十分欠打的语气对我说道,对此,我也只能当作没听到,挂掉电话之后得新将自己塞回那软绵绵的沙发里,一副没精打彩的样子。 “怎么?行不通吗?”铁娘芷见我这副模样,也就知道了事情的结果,但还是忍不住询问了一句。 无力地点了点头,我苦笑道:“事情没有我想像中简单啊。” “做事情不能急于一时,既然暂时没有好办法,那就先休息吧,你说的,给个机会自己养精蓄锐。”铁娘芷给我递过一杯温热的水,安慰道。 “也对,已经很晚了。那就休息吧。”我点了点头对她说,事实上,我已经累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了,特别是在跟李志成通的那一通电话之后,那种绞尽脑法的思考还有一无所知的无力感让我的心更加疲惫,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好好地睡上一觉。 铁娘芷把我带到一间已经收拾好的房间,让我就在这里凑合一晚,看着那干净并且别致的房间,我心说:这哪是凑合啊?简直是享受! 见我对环境没有什么不满意,铁娘芷就告辞离开了,而我则脱掉了外衣躺到了床上,然后沉沉睡了过去,整个过程花了三秒。 一夜无言,第二天我被一阵杂乱的声音吵醒了,醒来一听,原来是锅铲跟锅“搏斗”发出的声音,阵阵的香味无缝而入,惹事得我的肚子咕咕乱叫。于是我披起外套往外面走去,只见一道曼妙的背景正在厨房中忙碌着,她长长的秀发被如数盘起,露出了雪白的颈脖,加上那看似宽松但却将其身材显现无贵的白色家居服,看得刚起床的我一阵口干舌燥。 真想不到,铁娘芷也有这么女人的一面,虽然只是背面,但也足够让我括目相看了。看着她那认真忙碌着的背景,我不禁生起了想戏弄一下她的想法,于是我放轻了脚步,悄然无声地着到她身后,然后猛地一搭她肩膀:“娘子,在做什么好吃的呢?” “啊!~”一道高亢的尖叫声响起,我眼前的人儿尖叫着转过了身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陌生,但却是风情万种的娇脸,什么是美女?能勾起男人心中欲望的女性就是美女!而我眼前的这个女人,则是真真正正的美女! 盘起的秀发,娇美的容色,高贵且冰冷的气质,风情而羞涩的脸庞,略带惊慌的表情,加之玲珑凸透的身体,好美,好美。更加美女的,是那一套稍显宽松的家居服下半漏出来的两个半球! 看到这一幕,我不禁心跳加速面红耳赤,但是却让我明白,为什么哥伦布要远洋,因为,这两个“半球”的确值得所有男人趋之若鹜。 在这短短的一个瞬间,我将眼前这个女人跟我所认识的所有女人都来了一个对比,我发现就算是被周一文称为“妖精”的玖月,在某些方面比起眼前这个女人也有所不如,因为玖月虽然漂亮,虽然妩媚,但却缺少了几分风情。 倒不是说玖月没有风情,只是跟眼前这位比起来,她的风情显得太过生涩了,这就是一个妙龄少女与一个已经人事的妇人的不同之处,就像一待放的花蕾与盛放着的鲜花的差异,又或者说是一颗半熟的果子与甜美的果实的区别。 这无关美貌,无关气质,只与岁月还有经历有关,历久尝新之后的沉淀而成的味道,在她身上,我仿佛闻到了这种并不存在的味道,这让我不禁心旌摇曳?了起来。 我不知道我自己这叫不叫少‘妇’控,但眼前这个年纪比铁娘芷要大上不少的女人,绝对是一个能百分百唤起男人心中欲望的妖精。 第一百四十二章 周心岚 我不知道什么叫做“一见钟情”,但我很清楚,对于眼前的这个女人,我并没有感情,只是,她的气质与风情带给我的震憾实在是太大了,所以我才会如此失态,能做的,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对方看。 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害羞,这女人也忘记了做出什么反应,就这样一脸震惊地与我对望,我们两人就像影片里定格的影像一样,安静而美好,企图直至隽永。 直到铁娘芷闻声卫生间里询问,我们才双双回过神来,我心虚地移开了目光,而她侧红着脸整理着自己的居家服,不让其中曼妙的春光再泄。 “岚姐,怎么了?”铁娘芷的声音再次响起,并伴随着开门的声响,那女人终于意识到还没有回答铁娘芷,就连忙说:“没事没事,刚刚没看见你朋友,突然看到了,差点吓一跳而已。” 我也连忙对已经走到厨房的铁娘芷说:“是啊,都怪我,原来以为是你在做饭,就想过来吓吓你,没想到把这位漂亮的姐姐给吓倒了,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啊大姐姐。” 说完,我十分诚恳地拱了一下双手,以示抱歉。看见我这个动作,那被铁娘芷称作是岚姐的美人笑了笑,对我说:“没事,就是平时习惯了两个人住,突然出现一个男人,我一时反应不过来,小芷你也真是的,你的朋友是男的怎么不早说啊。” “哎,这个世界不是男的就是女的,是男是女有那么重要吗?”铁娘芷一听没什么中,就打着哈欠说道,然后想起我跟那“岚姐”还不认识,就给我们介绍道:“乌封,这位是我的好房东,周心岚岚姐,平时很照顾我的,岚姐,这位是我朋友,乌封。” “哦?”周心岚一听我的名字,眉毛轻轻一扬,用狐惑的目光看了铁娘芷一眼,然后又将目光投在我的身上:“你就是乌封?” “是的,周小。。姐姐。。。”对于眼前这个美人,我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我们并不熟,也不知道我叫她岚姐她会不会介意,要是叫周小姐呢,又。。。哎,这个年代,小姐早已经不是什么尊称了,于是只能叫她周姐姐。 “呵呵,不用拘束,不介意姐奶我占你个便宜的话,叫我岚姐就好。”周心岚笑着对我说,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她的笑容很奇怪。 我连忙道:“当然不介意,岚姐你认识我?” “不认识。”周心岚摇了摇头,依旧在笑,她的笑容像有魔力一样,吸引着我的目光,我能清晰无比地看到她那娇艳的红唇微张,继续对我说:“但是你的名字我却听过不少次了。” “哦?”这下我就更奇怪了,哥们我虽然自认为美貌天下无双,但起码的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我又不是什么公众人物,一个素未谋面而且还没有什么联系的人有什么理由会听过我的名字?还要是听过好多次? 用脚趾头去想都知道,她一定是从铁娘芷口中听到的了。也不知道在背地里,铁娘芷说了我些什么坏话,以至于岚姐现在看我的表情这么奇怪,于是我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铁娘芷。 铁娘芷被我一看,突然一慌,有点心虚地对我说:“醒了还不去洗漱一下?已经给你准备好新的牙刷跟毛巾了,快,我帮岚姐做饭,你洗完再回去休息一下,很快就有得吃了。” “我才刚醒,还休息?”我十分无语地反驳了一句,但在铁娘芷那种想杀人的目光的笼罩下,我十分理智地选择了闭嘴,然后走进了卫生间。 虽说教科书教会了我们“威武不能屈”,但是社会同样都会了我们一个更加富贵的真理,那就是“教科书上的东西都是扯淡,没什么鸟用。”所以,我学会了识时务,别看我连鬼都对付了不少,要是不用什么手段,直接跟铁娘芷斗,三个我也不够她看,所以还是别惹她为好。 而且,这种情况就算我再笨,也能看出来她这明显是心虚,想要支开我,我当然应该如她所愿了,不然的话,我又怎么能偷听呢?我进了卫生间随手就拿起了一个杯子,然后龙头下,打开了水,在哗啦啦的水声掩护下,我重新来到厨房门外,利用墙壁的遮掩,偷听她们讲话。 只听到周心岚低声问铁娘芷:“这乌封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乌封吗?” “是啊,我就认识一个乌封。”铁娘芷一边帮周心岚打下手,一边头也不抬地回地回答道。 周心岚一听,连手上的活都停下来了,看着铁娘芷说:“可你之前不是说他犯了法,却因为有背景吗你奈何不了他吗?怎么现在又带他回家了?你可别骗他骗了啊,现在的男人,最喜欢骗你这种单纯的小姑娘了。” 铁娘芷轻笑道:“我可是女警,哪是什么单纯的小姑娘啊,放心吧岚姐,之前那事只是误会,现在已经查清了,乌封他是好人,还救过我几次,不然的话,我也不可能随便带他回来留宿,对吧?” “原来是这样?”周心岚这才轻松了一点,然后继续道:“那是,我当年要是有你一半机灵,也不会落得今天这个田地了。” 铁娘芷这话说的我心里一乐,虽然“好人卡”不值钱,但听铁娘芷这样一说,我还是觉得很欣慰的,不过周心岚的话却让我莫名一愣,什么意思?难道说她现在过得很差?看起来也不像啊。我见她们两个女的一聊起来就没注意到其它,我就探了出头,一边偷听一边偷看。 只见铁娘芷叹了一声,然后道:“岚姐,你说你,为什么就不让我帮你呢,就那孙子,我随时可以帮你报仇,还不带违法的,你偏偏不让我。。。” “小芷。。”铁娘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周心岚打断了,她叹着气说:“这件事情我们已经讨论过了。” “我知道,可是。。岚姐,说真的,你不会对那混蛋还有感情吧?” 第一百四十三章 家常便饭 周心岚听了铁娘芷的话,轻轻地摇了摇头,那背景看起来十分的落寞,让人心生怜惜。只听到她幽幽地叹了一声,然后对铁娘芷说:“小芷,破案你在行,可感情这种事情,你不了解。” 铁娘芷一听,不乐意了,秀眉轻皱地反驳道:“什么了解不了解,那孙子就一孙子,他哪点值得你这样为他?” “你小声点,别让乌封听见,怪不好意思的。”说着,周心岚回过头来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幸好我早有准备,将头缩了回去,周心岚继续对铁娘芷说:“在感情的世界里,从来就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等你真的遇到你可以为之不顾一切的那个人,你就会懂了。” 周心岚这句话如同一句惊雷突兀地响在了我的心头,能说出这句话的女人,是何等的至情至圣?我虽然看不到她说这话的表情,但可以想像得到,她脸上挂着那种无悔。 铁娘芷显然也被感动了,愣了半天没有说话,好的会才冒出了一句:“可是,也没有你这样的吧?我一个外人看着都心疼。。。” “呵呵,每个人看待人生的观点都不同,我总不能因为没有人这样而改变自己吧?就好像有些人要吃三碗饭才饱,我半碗就饱了,总不能为了跟大家一样而把自己撑死吧?” 周心岚的声音很轻柔,但她的话却给人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让人无从质疑。这翻话,让我对这个女人好感倍增,原先只是觉得她的外表很有魅力,想不到,她的人格魅力更是罕见,“在感情的世界里,从来就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这样的话,可不是所有人都敢说的,能做得到的,更是没有几个人。 不过既然她们已经不再说我,我也不好继续偷听下去,不然的话就是窥探别人的隐私了,于是我转头就想回卫生间,可就在这个时候,我口袋里的手机,却是突然响了起来。 “我靠。。。” 我暗骂一声,这下一定暴露了,刚想溜回卫生间的时候,铁娘芷的声音就在我身后响了起来:“乌封?你洗好了怎么不关水啊?” “哦,不发意思,我忘了。”我转过头一脸讪笑。 铁娘芷瞅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脸还是干的,你这就洗了?你不会是在偷听吧?” 果然是警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但拒绝从严回家过年的道理我还是懂的,连忙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哪有!你不是给我准备了毛巾吗?擦过了自然就干了,我这就去关水。” 说完,不等铁娘芷有所反应,我连忙抢步冲进卫生间,然后“啪”的一声把门关上,铁娘芷见我这样,也没多说什么,又跑回了厨房那边,我这才抽出我的手机,一看,原来是华子打来的。 “喂,华子,咋啦?” 华子淡淡道:“没事,就想问问你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要不要帮忙。” “有点麻烦,断了线索,而且生出了我没有想到的意外情况,不过我能搞定,这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好好跟春明他们玩吧。” “放心吧,我会招呼好他们的,你还是专心处理你的事情吧,对了,什么事情那么麻烦,还出意外情况了?”华子不知道我在找秦朗风,只以为我突然离开是又要捉鬼了。 我想了想,没有隐瞒事实,告诉了他秦朗风的事情,他听了之后立即表示会动用家里原力量寻求帮助,至于有没有效果就不能保证了。我也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又随便聊了几句之后就挂了电话。 匆匆忙忙地洗漱了一下,就出了卫生间,两个女人的手脚也不慢,桌子上已经放了好几个菜了,加上铁娘芷正在端出来的那个菜,一共四菜一汤,好生奢侈。 “乌封,出来得刚好,快过来坐,吃饭了。”周心岚一看见我,连忙招呼我道,我笑着走了过去:“哇,这么多菜,好香喔。不用尝就知道岚姐你的手艺很好。” “呵呵,乌封弟弟你这小嘴真甜,我也就做得能进嘴,然后吃了不会中毒罢了。而且做饭这种事情是女人的必须技能,说不上什么手艺呢。”周心岚十分谦虚地说道,但从那满脸的笑意看得出来,我这个马屁还是没拍错地方的。 “岚姐你这就谦虚了,别说现代那些娇生惯养的娇娇女了,就算是像娘芷也不敢说能做出这么香的饭菜啊,想不到我来借宿还落得一顿口福了,哈哈哈哈。”我一边继续拍着马屁,一边从铁娘芷的手中抢来一双筷子,倒还真不是我夸奖岚姐,那些菜真的一看就食欲大振,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太饿的缘故。 周心岚笑了笑,连忙对我说:“快吃吧,没吃早餐,一定饿坏了吧?” “嗯,那我就不客气了岚姐。”说完,马上开动,一顿饭吃得好像饿鬼投胎,差点没把碟子都吞了下去,那周心岚看和那是一脸得眉开眼笑,作为一个做饭的人,我这种行为比任何的夸张更来得实际。 吃完饭之后,我便跟铁娘芷出了门,临行前周心岚一再叮嘱我以后常来,又说饭堂的东西不卫生,要常过来让她做些好吃的给我补补什么的,这让我感觉,我们之间虽然第一次见,但是感觉她却像是我一个亲人一样。 开车之前,铁娘芷扫了我一眼:“怎么?舍不得岚姐?” “这是什么话,人家岚姐轮得到我去舍不得吗?”我没好气地对她说道,她却瞪了我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们之前说的话,你都听到了不是吗?” 被她这一样说,我不由一阵心虚,虽然听得不是很全面,但周心岚发生过的事,也能大概地猜到一二,真是红颜多薄命啊,像她这样一个至情至性的女子,却连幸福都无法触及,只能怪天意弄人了。 想到这里,我暗暗叹了一声,转而对铁娘芷道:“走吧,去我们学校附近,我要找一个人。” 第一百四十四章 会说话的纸人 铁娘芷载着我一同驱车到学校附近,在我的指示下,再一次来到了那条阴森的小巷。想来大家也能猜到了,就是夏丰硕小店所在的那条小巷,我这一次的目的,正是为了寻找丰丰硕。 上一次我独自过来的时候因为是晚上,所以觉得此处阴森难耐,可这一次白天重来,那感觉竟然没多少变化。 铁娘芷把车停好之后转头对我说道:“这样什么鬼地方啊?怎么比福伯那里还偏僻?而且我总觉得这里阴阴森森的!”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事实上我也觉得这里渗人得很,但没办法,那夏丰硕的店就在这破地方,而且这次找他是想探听点消息,总不能让他跑去见我,只能登门拜访了。 巷弄两边的宅子并不高,但由于十分狭窄,所以光线也不太好,我一边认路一边在前面走着,铁娘芷紧紧跟在我的后面,周围静得可怕,仿佛巷弄里是一个独立的世界,这座繁荣的城市没有传进这里半点喧嚣。 “你说那个夏丰硕真的那么有本事?连僵尸都能找得到?”铁娘芷或许受不了这种安静,随便扯了个问题跟我谈了起来。上次她因伤没有参与那次的围歼僵尸事件,并不知道夏丰硕用魂身寻尸之事,所以在来的路上我也跟她说过夏丰硕这人,好让她不用一头雾水。 其实,我这一次选择来找夏丰硕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无论夏丰硕有没有参与这件事情,我都觉得来找他是当下最好的选择,反正我自己现在也没有半点头绪,如果真让我蒙对了,他也是那些正在寻找秦朗风的人之一,那我们可以互通一下有无,如果他没有参与这事情,我也可以请他帮忙,看能不能找到秦朗风那孙子的行踪。 “他的确是个有本事的人,但能不能找到秦朗风,我也没有把握,而且,我更担心的是,他会不会选择帮我。”我跟铁娘芷简单地解释了一下当前的局面,当然,没有提到《皇极惊世书》,只说是一件宝贝。 这可不是因为我提防铁娘芷什么,而是她毕竟不是真的灵异圈里的人,就算说了她也未必会懂,免得她得下好奇心大发,问这问那的,到时解释起来麻烦,而且我也不一定能解释得了。 虽说我也算是《皇极惊世书》的拥有者,但对于它的了解,我也不比寻常人好上多少。我的确一有空就翻看《皇极惊世书》,但很多东西都看得不太明白,有一些则是似懂非懂,就像夏丰硕的身份,我也是从《皇极惊世书》的记载当中知道的。 不过这可不能怪我天性愚钝,《皇极惊世书》可是天下奇宝,又哪是这么容易参透的呢? 我们两人一边说一边走,很快就来到了夏丰硕的那间小院,像上次一样,我先是用门环扣门,然后等待着主人家反应,没一会,门内就传出了询问声:“哪位?” “夏大哥吗?我是乌封。方不方便见一面?”我隔着门对里面说道。 “听,乌封啊,你推开门进来吧,慢慢推,小心点喔。” 夏丰硕在里面说道,我一听,不禁有点奇怪,明明他已经来到了门口处,为什么不直接开门让我们进去,反而多此一举让我推开门呢?难道命师的待客之道于常人不同?还是说,这门后有诈? 我与铁娘芷对视一眼,她马上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右手按在枪把上,防止等下生起什么变故,而我则用手贴在大门上,缓缓用力。 “吱~~” 古老的大门被缓缓推开,我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目光死死地盯着门内,我隐约看到一个人赚站在门口不远,但身上穿的衣服很是奇怪,五颜六色的,不像是夏丰硕的衣着,倒像是古代的那些财主的衣服。 看到这里,我心下一凝,果然有诈吗?我第一时间朝身旁的铁娘芷做了个手势,自己也调动起了身体中的阴元,一有异变就准备出手。虽然,现在是大白天,但是鬼白天不能出现那些传闻都是假的,鬼的确害怕阳光,但不至于连出现都不能出现,他们对阳光的害怕程度甚至不如僵尸,所以在大白天也会是有恶鬼出现的,不得不防。 连我都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一旁的铁娘芷更是紧张,直接把佩枪给拔了出来,然后猛地上前,一脚踹向左边的那扇大门。 “咚~”的一声闷响,大门应声而开,而我们却被眼前诡异的场面给惊呆了,因为眼前空无一人! 是的,的确是空无一人,先前我从门缝里所到那位,竟然是一只纸人,此时约莫站在离我们身前三米不到的地方,正一脸“笑意”地对着门口,那个表情,就好像在盯着我们看一样。 “乌封,人呢。。。”铁娘芷用有点颤抖的声音问道,身子不自觉得向我靠了靠,或许是觉得在面对这些诡异的东西时,我能带给她安全感吧。 我目光如电般扫视了周围一翻,并没有发现夏丰收,可如果他不在,刚刚又是谁在门后跟我们说话?说实话,我只见过夏丰硕两次,一次是他的身体,因为命魂离体,他并没有说话,另一次是见他的命魂魂身,虽有交流,但听不出他原先的声音,所以我也不敢确定刚刚听到的,是不是夏丰硕的声音。 但是就算不是夏丰硕,那也得有人啊,这处大门离内院起码十多米,而这处院子一片开明,根本没有什么藏身之所,谁那么快在跟我对话完之后就跑到内院躲起来呢?就算能做到,对方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 事出反常必为妖,我的右手已经探到阴司袍内握住了破煞之牙,但这个时候,我们身前那个纸人却是突然动了,它轻轻地飘了过来,那张毫无层次可言的脸上扯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啊~”铁娘芷大叫一声,躲到了我的身后。纸人视如不见,径直飘到我的身前,笑道:“怎么?乌封小兄弟,这次竟是充当恶客上门?” 第一百四十五章 夏丰硕的态度 如果哪一天你去串门,跑出来一个纸人给你开门,而且这纸人还笑着叫你的名字,你会有什么反应? 其它人我不知道,但铁娘芷差点没吓晕了,只见她尖叫一声,下一刻就在我的背后抱住我,我能感觉她的身体抖得像筛米似的。其实一开始我也觉得有点害怕,因为这事情实在是太诡异了,虽说哥们厉鬼都收拾了几个,但会说话的纸人,还真是第一次见。 不过铁娘芷的这一扑,反而让我冷静了下来,在铁娘芷面前,我必须冷静,因为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如果真出什么意外情况,我必须得保护她。 幸运的是,冷静下来的我顿时就猜到了这个纸人是什么东西,又或者说,它是什么人! “你。。。你是夏大哥?” 我指着指人问道,先前是因为紧张所以才反应不过来,现在冷静过来,我想起夏丰硕的身份,他作为一个命师,要命魂离体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将命魂附在纸人身上自然也不是什么难事啊,也就是说,这纸人就是夏丰硕的一道躯壳! 纸人听了我的话又笑了笑,那笑容诡异而难看,我忍住没有转过头去不看它,只听他笑着说:“呵呵,乌封,你这会才把我认出来啊?” “嘿,还真是你,怎么,这闹得是哪一出?”我没好气地问道,同时转过身安慰铁娘芷,后者此时也不那么害怕了,应该是看出来纸人夏丰硕并没有加害于我们的意思,就红着脸松开了。 说真的,那温软的触觉离开之后,我还真有点舍不得。 夏丰硕也知自己失礼,就连忙给我们道歉:“乌封,实在不好意思,吓到你朋友了。” 我心道:你何止吓到我朋友,连我这个正牌阴司都被你吓了一跳!没事瞎闹什么?钻进纸人身体里到处走?这不是诚心吓人吗?要是别的普通人上门,还不被你吓到魂飞魄散? 当然,我没有忘记我来此地找他的目的,这些话是不方便说的,于是我只能讪讪一笑:“命师的手段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只是这样没事就钻进纸人里吓街坊,也不算什么好事吧?” “哈哈哈。。。”夏丰硕大笑了起来,不得不说,看着一具纸人在自己面前大笑,也算是一大奇观了,只听它继续道:“没事,我这里没有什么人会来,而且,这也并非我的意愿,这些天身体在泡药浴,不能间断,偏偏你们又过来了,只能上这具纸人的身,你看,我连开门的力气都没有,你以为我喜欢这种状态?” 夏丰硕一边说,一边举起他那双轻飘飘的双手,看得我头皮一阵发麻。 “对了乌封,你这次过来找我有事?” “嗯,有件事情想请你帮个忙,不知道方不方便。”我点了点头,说出了来意,夏丰硕一听,就将我们往里面引:“进来说,进来说吧。” 我们三人一同入屋,夏丰硕用他那纸糊的身体给我跟铁娘芷每人倒了杯茶,自己也倒上一杯,我在一旁看得很无语,难道这状态也能喝茶?就不怕把纸给融化了?看到我的表情,夏丰硕笑了笑:“我是魂身,喝茶不用喝,闻闻就行了,有机会你也试试,这样品茶特香!” 。。。。。。 除非我有病,不然是不会无端端让魂魄离体只为了喝一杯茶吧? “好了,乌封,说说是什么事连你都难住了?不过先说明啊,我可不一定能帮得到你的。”夏丰硕在那茶杯边上猛嗅了几口,然后抬头对我说道。 对于这种场景,我有点不适应,就好像在和那些鬼片里的鬼交流一样,可夏丰硕明明就是一个大活人,这感觉特别的怪异。不过正事要紧,也顾不得这点小别扭了,于是我就说出了我的来意:“夏大哥可听说过秦朗风这个人?” “秦朗风?你也在找他?”夏丰硕的纸人面表情变了变,但我实在看不出,这一变是代表了他心里怎么样的情绪。 “夏大哥你这样问,就是知道这事了?”我微微笑了笑,由于不知道他的态度,只能步步为营地试探道:“不知道夏大哥肯不肯帮小弟这个忙?” “呵呵,全圈子的人几乎都在找他,我有什么理由会不知道这事?”夏丰硕打了个哈哈,接着又问道:“只是乌封小兄弟,你就怎么认定,我能帮你这个忙呢?” 我轻轻地呡了一口茶,说:“因为我见识过夏大哥你的手段,当初你为寻杀兄仇人,用命魂之身寻找到那只僵尸,我想今天你若是愿意帮忙,想必也能有办法找得到他吧?” “的确,我有这个能力,那你再说说,为什么我要帮你呢?”夏丰硕用那纸人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问道。 “因为帮我,也是帮你自己。”我毫不畏惧地回望着他,继续道:“夏大哥你的身体要泡药浴,是因为受了伤吧?如果我没猜错,你的伤,就跟这件事有关,对吗?” “你怎么知道?”夏丰硕立马站了起来,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绝对不相信一具纸人竟然能有如此爆发力,看来他之前说的这具“身体”连门都不能打开,未必是真话啊。 我沉思片刻,笑道:“猜的,这并不难猜,不是吗?” “哦?说说看?” 夏丰硕重新“坐”了下来,那双画得栩栩如生的眼睛依旧盯着我:“我倒想听听,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其实很简单,与其说是乱猜的,倒不如说是你告诉我的,夏大哥你刚刚就说,你以这副身躯出现,是因为你的身体正在泡药浴,对吧?” “的确是的,可我泡药浴跟这事情有什么关系?”夏丰硕疑惑道。 “关系可大了,是药三分毒的道理我也懂,虽然我不知道命师的修行之法,但是方士之道,万变不离其踪,特别是命师,以修魂为主,对身体要求并不大,所以一般不会随便用药,除非。。。” 我说完,笑着将目光落在他这具纸身之上:“你的真身受了伤,我说的对吧?” 第一百四十六章 谈判 当我说破夏丰硕受伤的事实后,他的脸色不变,丝毫没有波动,既没有慌张,也没有得意,这说明,我的猜测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的确,命师主修命魂,身体的强度不是十分主要的,但作为一个方士,想要自己身体好点也不为过,你又凭什么认为我是受了伤,而不是在给身体进补?” 夏丰硕端起一旁的茶杯,一边嗅着茶香,一边淡淡然地对我说道。 “当然可以是为了给身体进补,但还是那句话,是药三分毒,除非夏大哥你找到了难得的奇药,不然的话,没事又怎么会乱补?至于真是得到了那种奇药,以你我的关系不算深交,应该也不会坦言告诉我你在泡药浴,免得我起觊觎之心才对。” 夏丰硕刚想说话,我却再一次开口:“我知道,这个猜想有点小人之心,但也不是不无道理,单一看来或许有点牵强,但是据我所知,最近的时间里,圈子内的人都在找秦朗风,我想夏大哥你的实力如此不凡,应该也不会错过这个机会才是,不是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马屁拍得到位,夏丰硕那张纸脸上的神情缓和了些许,笑道:“呵呵,分析的蛮有道理的,但这还不够吧?就算我真的受伤,而且也在找那个秦朗风,你又凭什么认为我是因此事而伤呢?” “还是那句话,猜的,推测又不是审案,我只相信直觉,而不是证据,再说了,我觉得事情很合理。” 我喝了一口茶,继续开口道:“凭夏大哥你的手段,寻常鬼物很难奈你何如,就算是对付更厉害的,像上次那个僵尸,你也能找来帮手,可你却偏偏受伤了,这意味着什么?要不就是这件事情你不能暴露出去,只能一个人做,我想来想去,也只有身怀重宝的秦朗风能让你如此对待了。” “呵呵,不愧是毛家的传人,心思细腻得堪比女子。既然你已经认定,那我也不否认,不过,容许我夏某人问你一句,那小子身上,是不是真有《皇极惊世书》?”夏丰硕再一次直视着我,也不知道这个纸人有什么诡异之处,被它这样盯着,我心里竟然莫名发怵。 但这种情况下,我又怎么可能示弱?于是极力保持一片淡然:“这事情想来你比我更加清楚吧?毕竟你是怎么受伤的,只有你最清楚。他的手里是否有那本久负盛名的奇书,我也不清楚,而且,我找他,不是为了那东西。” 夏丰硕颇为意外地看了我一眼:“你竟然你不要天书?那你要什么?”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必须得找到秦朗风。从这一点上看,我们的目的并不冲突,能不能合作呢?”我淡淡说道,不过我可没说不要天书,只是说我的目的并不是天书而已。 如果有机会,天书还是要拿的,毕竟它虽然已经不关我的性命,但却能让我脱离阴司的身份,虽然我暂时还不讨厌这个身份,但是阴司这一职业实在太过凶险了,就像上次吴教授一事,如果不是有华子帮忙,我早玩完了。而且,就爷爷的做法来看,我觉得他并不喜欢我当阴司,不然也不会放着更简单的办法不去做,而直接去找给我《皇极惊世书》了。 不过当下最重要的还是先找到秦朗风,至于天书,到时候看情况,如果真到各种凭手段的局面,我还是会抢,最多我会用别的方式给夏丰硕一点补尝。 “这么说来,你也不能保证见了天书不会跟我抢?” 夏丰硕行走多年,自然不会看不出来我的想法,但我也没有隐瞒的打算,而是点了点头承认了这个说法:“我会看情况。” “这如意算盘打得真好,可是年轻人,生意可不是这么谈的。”夏丰硕见我承认不讳,脸上稍现怒色。 我笑着摇了摇头:“夏大哥说的对,生意的确不应该这样谈,但人必须得这样做,我不想现在许诺你一切,到时却反悔,我的确冲着秦朗风而去,但是天书这种宝物,有能者居之,我的确也想贪它一贪,至于合不合作,这个主动权在你的手中,你自由选择,总之我不会为了让你帮我而骗你。” 夏丰硕冷笑一声:“哼,说得好听,难道我还要夸你耿直不成?你可知道你这种行为很不要脸?” “或许吧,但如我所说,我只是提出合作的建议,合不合作的选择权始终在你手上,不是吗?”我不动声色地回了一句,接着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接着说道:“谢谢夏大哥的茶,我们先走了,考虑好了给我电话,你有我号码的。” 说完,我站了起来,示意铁娘芷一同离开,但夏丰硕却也站了起来:“先别急,乌封,既然你要我帮忙,总得让我看到你的诚意吧?不然我做了一切,到时又得不到天书,可不是白忙活了?” 这才是我想要看到的局面,因为我知道这笔生意已经算是谈成了!我微笑着转过头看着夏丰硕:“夏大哥果然爽快,既然如此,那开个条件吧?” 其实我之所以表现得那么毛燥,不是因为我不想跟他合作,相反,我是太想了,所以才表现出这种姿态,对于我既是阴司又是毛家传人的这个身份,他夏丰硕显然十分看重,对我的底细并不是十分清楚的他,定然觉得我有不少的合作对像可以选择,这样一来,他就会变得被动。 虽然说他夏丰硕的实力还算可以,但在整个灵异界却难以排得上号,而且他之前已经尝试过一次,却因此而受了伤。 如果他不退一步而求之,找别人来合作,没有任何背景的他基本上是不可能指染到《皇极惊世书》的。而我现在就是让他看到我的背景,给他一个希望。虽然这个希望依旧很渺茫,但是就算依旧得不到天书,那也总比他一个人单干,什么都得不到还要落得一身伤要好。 第一百四十七章 条件 夏丰硕绝对是一个聪明人,而且他也明白,凭一己之力根本不可能得到《皇极惊世书》,所以谋求合作是他现在能走的唯一的路。 但合作是合作,合作伙伴却不是那么容易找的,来头大的人看不上他夏丰硕,就算看得上他,他也不会轻易跟对方合作,毕竟那样一来,他就处于劣势,无法保证自己的利益了。但是找个来头小的人又不行,因为找了也没用。 所以,像我这样的人,有些背景但偏偏自身实力又不会压他太多的人是他最好的选择,当然,这样的人除了我还有很多,但是,现在找上门来的只有我一个。所以,当他问我为什么觉得他会帮我的时候,我已经猜到了结局,唯一未成定局的,只是双方的条件。 夏丰硕想了想,然后开口道:“如果,我能助你得到《皇极惊世书》,你借我一观,三个月内必还,我可以用命魂发誓。如果只找到秦朗风,却得不到《皇极惊世书》,就当你欠我一个人情!这样的条件,你能接受吗?” “不能接受。”我淡淡地笑道,不等他再次说话,就又开口了:“怎么能许你这么不靠谱的承诺呢?你的答案我可以答应你,而且,除此之外,还能在一年之内送你一具纯阳鬼魄!” “什么?”夏丰硕那脸色一变,就算是纸人的状态,我也能从他的神情中看得出震惊:“你是说,纯阳鬼魄?” “嗯,怎么?命师不是最需要这类东西吗?其它宝物我可没有,不过这个倒可以给你,你不需要?”我装作一脸婉惜地说道。 夏丰硕再一次站了起来,快步走到我身边:“需要,需要,我正需要一具纯阳鬼魄呢,可是这东西实在是太难找了,如果真要跟我换,我情愿要一具纯阳鬼魄也不愿意要什么《皇极惊世书》呢,鬼魄更适合我,而且《皇极惊世书》风头太盛,得到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我笑了笑,对他说:“嗯哼?那就好,生意当然是要互利的啦。” 纯阳鬼魄其实是一种很特殊的鬼魂,炼化之后能增进炼化者的阳气以及灵魂强度,这类鬼魂极难形成,必定是生前大奸大恶之人,死后受尽七七四十九中地获之刑,却偏偏怨气产生异变,生成一种如日炽热的鬼力,这种鬼力会将其自身鬼身燃烧,最后只留下一魄,沦为某些恶鬼的食物。 对于普通人,纯阳鬼魄或许很难找,但对于我来说,却不是那么难,因为我阴司令中封印着的那只炽燃鬼,就是以纯阳鬼魄为食的主,一般来说,有炽燃鬼的地方,就一定能找到纯阳鬼魄,麻烦的只是要跟这些家伙抢食,不过要是我得到《皇极惊世书》,再麻烦也值得去做了。 “先前我还说你不会谈生意,原来你才是最会谈生意的人啊,乌封,就冲你不愿意占我便宜这一点,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夏丰硕用那双纸糊的手握着我的手,激动的对我说道。 我神色十分古怪,很不习惯地笑了笑,对他说:“谈不上,只是这世界有因果福报,做事不敢过份,但求无愧于心罢了。” “如果世上人人都像你这么想,那这个世界就美好了。” 夏丰硕毫不耐烦地给我盖着高帽,听得我飘飘然的,但我没有忘记我来此的目的,就对他说:“好了,这些话就不用说了,你之前是怎么找到那小子的?又发生了什么事,导致你受了伤?现在还能找到他吗?” “其实不瞒你说,我找他用的方法就是当初那那僵尸的方法,只不过花费的时间很多,在我大哥出事之前,我们就已经在找他了。”夏丰硕给出的答案让我眉头紧皱,竟然这般麻烦? “那现在你身受重伤,岂不是要更久?” 我神色凝重地问道,倒不是我有多着急找到秦朗风,反正也耗了那么久,再等些日子也没事,但是那小子现在被这么多人盯上,谁知道迟下会发生什么事?当然是越快越好了。 幸好夏丰硕摇了摇头:“放心,应该不用,因为之前我已经查明了他的位置,而且,他以为我已经死了,应该不会转移,毕竟那个地方十分隐蔽,除非他跑到省外,不然的话,很难找到更好的藏身之处了。” “以为你已经死了?”我愣了一下,又问他:“什么意思?” “当初我才找到了他,本想跟到无人的地方再出手的,但却被他也发现了我,接着,他引我到了河边,突然对我出手,幸好我强行将三魂离体,造成假死的状态,他才罢休,然后直接将我的身体丢进了河水之中,要不是我平日里早有准备类似的情况会发生,我现在连身体都寻不到。” 夏丰硕颇为不甘地对我说到,但听了他的话,我的眉头皱得更重了:“不是说那孙子就是一个普通人吗?竟然还能逼到你以假死脱身?” “普通人?他以前是不是普通人我不知道,但现在?”夏丰硕冷笑了一下,继续道:“试问手握《皇极惊世书》的人,会有普通人吗?” 《皇极惊世书》真的那么厉害吗?怎么我体会不到呢?我手上也有一卷律书,说是记载着降妖除魔的奥秘,但我看到的只有一段段的乡野杂闻,而且还写得玄奥无比,难以明白。秦朗风一个普通人,竟然能领悟物书,并能够为之所用? 听了夏丰硕的这些话,我不禁发现,我一直都低估这个负心汉了。 我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问夏丰硕:“夏大哥,在你看来,我们能够对付得了这个秦朗风吗?” 夏丰硕摇了摇头,那纸糊的脖子发出轻微的声响:“我也不确定,如果他对付我的时候所展现的实力已经是全部,那是绝对可以的,可我总觉得这小子邪门得很,兴许还有不少底牌。” “底牌吗?”能在灵异圈子里混的人,谁没有点底牌?虽说秦朗风不算圈里的人,但他手握物书,足以跟圈里之人相比,又怎么会没点手段? 看来,此行依旧凶险。 第一百四十八章 车到山前没有路 秦朗风的变化,绝对是我始料未及的,当初答应赵思梦为她寻找此人的时候,只当他是一个普通的负心汉,再了不起也只是比普通人帅一点罢了,没想到命途多舛,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秦朗风却是变得如此不凡,连夏丰硕这个神秘的命师都不是对手。 当初的我,是如何也想不到一个简单的承诺,人让我如今陷入如此局面的。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了赵思梦,我就要去做到,即使再难,再险,我也不能放弃。先不说这是我亲口答应下来的事情,就算只看在她曾多次救我于危险之中,就值得我去拼命了,做人,应当知恩图报。 “夏大哥,你找到他的地方在哪?你的伤什么时候能好?”我思纣了一翻,然后问夏丰硕。 夏丰硕想都没想就回答我说:“今晚就能康复,至于那个地方,十分隐蔽,它算是处在闹市之中,但寻常人却很难找到那一地方,因为那里有一个上千年的阵法,虽然经过千百年岁月的洗礼,但阵法依旧影响着周围的环境,除非是生在那里的居民,不然外人很难走到里面去的。” “竟然还有这种地方?”我不禁愕然,这说得也太玄乎了吧?不过转念一想,当初汇泰广场的风水阵,若不是亲身经历,我也不会相信吧? “的确有这个地方,我之前就听说过,只是一直没有找得到,想不到这一次倒是因为找秦朗风而意外找到了这个地方。” “那我们准备一下吧,到了晚上就去探一探,争取一次搞定。”我对夏丰硕道,后者点了点头,就拖着那轻飘飘的纸身走进了内堂,去准备今晚行动所需要的东西了。 而我也找了个地方重新坐了下来,准备一些符纸什么的,虽然秦朗风是正常人,用符纸对付他会不会有用也不清楚,但准备这种事情,总是越详尽越好的,说不定就用得上了呢。 当我将画好的符纸通通塞进阴司袍里的时候,心里莫名安生了几分,接着我和铁娘芷就向夏丰硕告辞了,我们要先找个地方休息,然后等到子时,也就是晚上十一点的时候,再去探一探那个神秘的地方。 我跟铁娘芷没有离开太远,而是在附近找了一间酒店,开了两间房各自休息了起来,其实说是休息,也没能睡得着,只是小憩了一下,为了不在晚上行动的时候太过疲惫。 到了晚上九点多的时候,我们离开了酒店,接上了已经是人身的夏丰硕,三人一同吃了些东西之后就赶往目的地。 这是一坐有着两千多年大兄的城市,最早建城时间在公园214年,历史十分悠久,古往今为,出过的能人异士自然不少,据夏丰硕所说,那处神秘之地的阵法布于一千多年前北宋景德年间,出于一个名叫赖安生的阵法师,据说此人乃赖布衣的祖上。 据传,此人一身阵法修为高超无比,宋朝意欲将广州扩建,建成“三城格局”,便请来了此人堪查现场,最终确定了“子城”、“东城”与“西城”的格局,为今日的一级大城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而这个阵法,就是当年这个赖安生所留,至于布下始阵的目的,由于年代太过久远,后人已经无从查证,甚至连知道这个阵法的人都不多。 我们三人驱车到目的地附近,便失去了方向,因为无论怎么绕,前面都已经无路可走。铁娘芷语气不善地问夏丰硕:“你确定是这条路?” “十分确定,只不过我当时是白天前来,有太阳的位置作为参考,所以能够轻松进去,可是这一次。。。”夏丰硕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们抬头看了看头顶,此时别说是太阳,连月亮都被乌云给挡住了,颇有点出师不利的意思在里面。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难道就这样回去吗?”铁娘芷看向我问道。 我摇了摇头,表示也没有办法,阵法这种东西我并不了解,之前能破那个风水阵完全是蛮干加上运气,要是叫我破眼前这个阵法的话,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来都来了,就这样打道回府我又不甘心。 夏丰硕想了想,对我们说道:“两位,别心急,等等吧,等乌云散去,月亮再出来的时候,我说不定能找道方位,现在我连一个阵门都看不出来,乱闯太危险了。” “那就等着吧,娘芷,找个地方把车停好。” 铁娘芷从善如流,找了个不太显眼的地方就把那辆越野警车给停好,我跟夏丰收下了车抽烟,铁娘芷没事也下了车来,三人在一棵大树下吹着凉风,闲聊了起来。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但乌云一点散开的意思都没有,后来还干脆下去了小雨! 就在我们想要回车上躲雨的时候,突然一阵引擎声传来,就在离我们不远的位置,铁娘芷郁闷道:“大晚上的,还下着雨,也不知道谁有这闲心往这里跑。” “可能是那些喜欢刺激的人,来这偏僻的地方找乐子,别管了,野鸳鸯的思绪不是我们能够理解的,先回车上躲雨吧。”我笑着对铁娘芷说道,后者脸色闪过一丝绯红,只是在漆黑的夜里看得不是那么清楚,我也没在意,就回到了车上。 可就当我们回到车上的时候,那辆车终于现身了,呼啸一下在我们侧前方窜了过去,然后左拐右拐一下就没了影,车声渐渐远去,我愣了一下:“刚刚那个方向我们不是去过了吗?那里不是没路了?这车往哪开?” “不好,那辆车一定是进去里面的,我们快跟上去,说不定就能找到路了!”夏丰硕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对铁娘芷道。 铁娘芷看了我一眼,我点了点头,她就发动了车子,往那辆车消失的方向开了过去,可奇怪的是,当我们拐了两个弯之后,再次走到了绝路。 看着已经没路的前方,铁娘芷脸色苍白:“难不成刚刚那辆是鬼车?怎么就凭空消失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柳暗花明终见孙 说起来,这事也不能怪铁娘芷胆小,这条路我们刚刚已经走了几次,但都找不到出路,拐着拐着就没路了,这次也是一样。可刚刚那辆车开了进去之后,却就此消失不见,正常人都会往这方面去想,也只有鬼车才有凭空消失的可能吧? 可是夏丰硕却摇了摇头:“不可能,一定是这里有什么玄机,我们不熟,所以才没有发现,铁警官,你开着车灯,我跟乌封两人下车看看,找下有没有什么线索。” 我也觉得这个说法比较合理,就冒着细雨跟他一起下了车,可是找来找去也没找到什么线索,虽说阵法多数是以障眼法为主的,只要留意细节,并且对阵法有些许的研究就能找到阵法的中阵门,但是现在乌灯黑火的,只有一对车灯,又怎么能找到什么细节呢,所以我们被雨淋到浑身湿透了都没发现什么。 “现在怎么办?要不我们明天再来?白天的话我至少有七成的把握再一次找到入口。”夏丰硕看着被淋得像落汤鸡一样的我,有点不好意思地对我说道。 我看了看他,模样也没比我好到哪去,虽说我也担心迟则生变,但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而且夏丰硕是一个命师,他的身体比普通的人好不到哪去,再加上此时又是大病初愈,要是淋病了那就不好了,接下来的情况谁也不清楚,要用得到他的地方还是很多的。 想到这里,我就点了点头:“那就明天再来吧。” 就在我们都准备好了无功而返的时候,又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引擎声从远处传来,我们两人相视一眼,笑道:“上车!” 铁娘芷显然也听到了那车声,我们这才上车,还没来得及跟她说,好就十分聪明的就把车缩回了原先的位置,没过多久,一辆车出现了,铁娘芷立马跟了上去,走的果然还是刚刚那条路。 我们的车跟着前面的车拐了三拐之后,眼前已经没路了,可这车突然转了个反向急弯,在两颗巨石之间穿了过去,接着就消失在我们的眼前了。我们三人同时大叫:“在那里!” 不等我说出指令,铁娘芷一把把方向盘打到尽,然后进入了那个反向弯,由于两边有巨石,顶上还有垂下来的树枝,没有看到那车从这里进来的话,我们是根本无法发现路竟然是往这边通的,但一进了此处,我们就看到了前面的那辆车。 “嘿嘿,进来了。”铁娘芷露出了如愿的笑容,但夏丰硕却连忙说道:“跟紧,别丢了,这阵法太神奇了,像这种急弯可能很多,这里就像一个迷宫,千别不能丢了,丢了我们别说进去了,可能出去都成问题!” 铁娘芷点了点头,目光没有离开过前面那辆车:“放心吧,丢不了。” 不出夏丰硕所料,前行了十分钟不到,我们就碰到了好几处像之前那种急弯,要是不留意,都很难发现,而且有两处弯位,如果没有前车的带领,就算在白天,我们也未必能察觉,此处真的像一个迷宫一样。 不过十多分钟之后,这种情况就消失了,前面的路越来越宽,而坐在前排的我,也看到了远处的点点灯火。我这才放下了心来,心道,这回是真的进来了。 夏丰硕已经来过一次,他大概也认出了方位,我们就舍弃了前面的那辆车,独自开向了夏丰硕所指的方向,很快就来到一条河的河边。夏丰硕对开车的铁娘芷道:“这是珠江最隐蔽的一条支流,顺着它走,很快就到了。” 沿着河注走了没多久,我们发现前面有一排看上去有点古老的建筑群,在夏丰硕的提议下,我们就地停车,三人远远地走向那排建筑。夏丰硕在前面引路,一边对我们说:“前面那里有个小庙,是附近唯一的庙,我上一次就是追踪到这来的,在庙前就被发现了。那小子应该在左近(附近),我们先过去看下,如果找不到,那我再用魂身去确定他的位置。” 命魂之身是命师颇为厉害的手段,也正因为这样,消耗十分大,所以不到迫不得已,一般命师不会直接用出这一本领。对此,我没有什么意见,秦朗风有多少本事我暂时不清楚,让夏丰硕保存一下实力是好事。 有夏丰硕指路,我们很快就到了那小庙前,方士与阴阳先生一脉都有一个规矩,那就是见神拜神,所以不免要进去拜祭一翻,铁娘芷也跟了进去,像模像样地也在这小庙里供的神像面前拜了一遍,我不禁笑道:“你当警察还这么迷信?” 铁娘芷瞅了我一眼,苦笑道:“以前我也不信,可现在,我连僵尸都见过了,还由得我不信吗?” 我笑了笑,低声对她说:“等下确定了秦朗风的位置之后,你就别跟过去了,回车上等着。” “不行,我要参与。”铁娘芷很坚决地回绝了。 “不能,秦朗风什么底细我不清楚,不能让你涉险。”我也觉得这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这件事自开始以来,铁娘芷一直在帮我,本来将她拖进这趟混水当中我已经十分不好意思了,此时怎么忍再让她跟着我们犯险? 铁娘芷看着我,十分认真的说道:“你别忘了,这秦朗风是失踪人口,找到他是我的职责,不是你说不让我去我就必须不去的。” 这小妞竟然搬出职责一说,我也不好直接回绝,而是劝她:“这不是普通的人口失踪,你要是相信我,就让我来处理,可以吗?” 话音一落,门外就传来了汽车声,而且汽车是直接停在了庙前,我们三人疑惑地对视一眼,大晚上的,谁会无端端跑来这破庙?要说对方不是像夏丰硕这类有规矩在身要进来拜一拜的术士,那定然就是没安好心的宵小之徒了。 “走,出去看看。” 我对二人说道,然后带头走了出去,也就在这时,一道人影从小庙的院门走进,看见我们之后先是愣了一下,下一刻,就像见了鬼一样,拨腿就逃! 第一百五十章 巨树拦路 我们三人还在庙堂里,庙堂上有供烛,是相对比较光亮的地方,所以外面进来的能够轻易看清楚我们的模样,但是从外面进来的人,因为外面连月光都没有,我们是看不清他样子的 所以,直到我看到那家伙转身就往外面逃去,我还在莫名其妙。不仅是我,我身旁的铁娘芷也是愣住了。 我笑了笑,刚想说这家伙怎么跑了,难道我们长得太吓人了?可话还没说得出口,就听见夏丰硕大喝一声:“不好,是那孙子,快追,他认出我来了!” “靠!是他!?”我说完猛地向门外追了上去,边跑边叫道:“真是车到山前没有路,柳暗花明又见孙啊,这回一定不能让他逃了!” 铁娘芷也追了出去,还边跑边嘀咕:“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虽然在嘀咕,但她的速度却丝毫不慢,因为她也明白,这次若是再让秦朗风这孙子给跑掉,想要再找他可没那么容易了,因为他已经知道了这夏丰硕没死,他的藏身之地已经暴露了,一定会转移阵地的。 我们三人一反应过来就死命往门口冲,可那孙子速度很快,三两下就跑到了外面,发动了车子。 等我们跑到了门外,就看到了一辆白色的越野车扬起一拨污水,张扬而去。 “靠,这不是刚刚第一辆车吗?”夏丰硕叫骂道,我们也认了出来,这车明显就是我们在无路可走时,第一辆开进这里的车。要早知道就是那孙子,当场把他给拦住就好办法了。 “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快回车上,追!”铁娘芷倒是最干脆的一个,我们还在发愣,她已经跑向了车子,一边回头对我们喊道。 铁娘芷的车技还真不是盖的,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练的,我们一上车,那辆老得掉牙的野野警车的轮胎就在地上打着转,要不是刚下了一声雨,可以地上都像电影一样冒白烟了,我吓得连忙系好了安全带。 “坐稳了!”铁娘芷冷喝一声,下一刻,车子飞掠而出,那推背感差点没让我撞到当面的挡风玻璃,我又连忙捉紧车门上方的手柄,丝毫不敢松手。 不过,这份惊险倒是承受得蛮有价值的,两个弯之后,秦朗风那孙子的车已经离我们不到百米了。铁娘芷胸有成竹,冷笑一声后对我们说:“你们坐稳,我逼停他!” “好!”我重重地点了点头,捉住手柄的手又紧了几分。 “瞧你这出息样?”铁娘芷得意地扫了我一眼,然后猛地一踩油门,车子再一次加速,车窗紧闭我依旧能听到身下这辆车子发出的凶狠的咆哮声!转眼间,车子就窜到了离秦朗风车子不到三个车位的后面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们都以为一定能追上了,却偏偏生出了意外,路边一棵大突然断了,朝我们两台车之间的路面倒了下来! “靠!快闪!”我坐在副驾座上,看着那颗大树莫名其妙地断开,然后砸了下来,连忙对铁娘芷叫道。 铁娘芷的反应也不可谓不快,马上将刹车一踩到底,可车速实在是太快了,车子又是旧式,没有什么防抱车系统,结果整辆车就横着撞向了那棵已经横在路中间的树,而且,车子面对树的方向,正好是我这一边! “砰”的一声巨响,我的身体就像离了魂一样,脑子一片浑沌,额头微微传来痛感,那是被车窗散射的玻璃伤到了,但可能是伤太重的原因,这痛苦来得缓慢而细微,我甚至渐渐失去了感觉! 可就在我即将昏迷的时候,我手上那个早已经不动的手表突然发出一股渗人的寒意,在这寒意的影响下,我的灵魂猛地一振,接着,意识开始慢慢复苏! “好痛!”我咬着牙动了一下,身体好像没有什么太重的伤,至少五肢尚在,应该是刚刚那撞击太过突然,我才会要晕过去,可赵思梦及时出现,让我清醒了过来。 “你们没事吧?”我看了看旁边的铁娘芷跟后面的夏丰硕,两人显然也撞蒙了,直到我叫他们才反应了过来,夏丰硕第一人回答道:“我没事,我没事,你们呢?” “啊,疼。。。”铁娘芷皱着眉头看了看右臂,那里一道伤痕触目惊心,不过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大事,她连忙道:“没事,皮外伤。” “没事就好,先出去吧,别等下爆炸了。”我忍着痛对两人道,铁娘芷十分无语地看了我一眼,说:“你电影看多了吧?” 但说归说,她还是下车了,车子右侧严重变形,但她那边却没有什么事,很轻易地就打开了门,我也往那边钻了过去,夏丰硕速度也不慢,从二排钻了出来还不带喘气的,看起来伤得最轻的就是他,不,应该说这家伙一点事都没,就可怜了我。 “咦?那孙子没走?”夏丰硕突然开口道,我转头一看,随着他的目穿过大树,果然,秦朗风的车子正停在百米外,并没有就此逃离。 “他是想回来救我们吗?” 铁娘芷疑惑道,但马上就被夏丰硕打断了:“我呸,就那小子还会有这副心肠?我看他是想落井下石,回来弄死我们!” “那他怎么不回来?”铁娘芷不甘示弱地回驳道。 夏丰硕冷笑一声:“他这是不确定我们的状态,不敢轻易回来,不然照你说要是想回来救我们,为什么又不回来?” “他怕我们对他不利,正在做思想挣扎啊!”铁娘芷一脸理所当然。 “我说,你好歹也是一个警察,怎么这么天真?还思想挣扎?你没看到当初他杀我的时候有多干净利落,这种人就算不是大奸大恶,也绝对是心狠手辣之流,还思想挣扎?我呸!” “你!!!” 铁娘芷气极,但却又找不到理由来反驳,只能狠狠地跺了几下地,但我却像是想到了什么,叫他们安静:“别吵,你们以为,这树真的就那么巧,是平白无故地倒下来挡住我们的?” 第一百五十一章 十三先生 听了我的话,两人愣了一下,纷纷看向了我,铁娘芷第一个问道:“乌封,什么意思?” “乌封兄弟,你是说。。。” 夏丰硕反应了过来:“物书!?” 我点了点头,开口道:“不错,传说中,《皇极惊世书》的三卷物书,有着改变天地的强大能量,虽然这秦朗风手中只有一卷,但是要弄断一棵树,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有道理!”夏丰硕猛地点头道,脸上一片认同之色:“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它处用了物书弄断这树,但是因为不能熟悉使用物书,所以消耗过大,现在想走都走不了了?” “倒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只是可能性不大,毕竟如果他真的不能熟悉使用,应该会在最危险的关头才使出来,而不是现在。”我十分客气地否定了夏丰硕的推测,然后判断道:“我想,我已经知道他为什么没走了。” “为什么?”夏丰硕与铁娘芷同时问道。 我看了他们一眼,淡淡道:“赵思梦。” “赵思梦?” “是她?” 夏丰硕不知道赵思梦是谁,但铁娘芷却知道,所以两人的反应相差甚远,夏丰硕还想追问秦朗风是谁,但我却率先开口道:“走吧,过去看看。” 我们三人越过那棵断树,快步走向秦朗风的车子,走近一看,果不其然,熟悉的一袭红衣正悬浮在秦朗风车子前上方,秦朗风车子的轮子还在动,但却不能前进半分,因为这辆四驱车的四个轮子,都诡异地悬浮了起来,除非这秦朗风能将它当飞机开,不然,这车子是开不走了。 除了我之外,所有人都看不见赵思梦,铁娘芷是普通人自然不用说,而夏丰硕现在是人身而非魂身,没开冥途的他也看不到,至于秦朗风,看他那茫然并恐惧的眼神就知道,他什么都看不见。 “秦朗风,下来吧,我们好好谈谈。”我走到驾驶座旁,敲了敲车窗对他道,他像没有听到一样,依旧满脸恐惧地看着前方,同时拼命地踩关油门,可是,依旧徒劳无功。 我有点心酸,看了一眼满脸笑意的赵思梦,心里为她感到十分的不值,刚想开口,秦良风却突然消停了,转过头来狠狠地瞪着我:“你是什么人?你这用得是什么妖法?”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必须压着心底的怒意,可是我的脑子里却全是当日赵思梦在饭堂里叨念着他的那一幕。想到这里,我看了一眼赵思梦。可是赵思梦此时的眼中哪还有我,她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秦朗风,口中幽幽之声不断:“阿风,阿风。。。” “问世间情为何物。。。” 夏丰硕幽幽的叹了一声,他意识到事情的诡异后第一时间开了冥途,然后就看到了红衣飘飘的赵思梦,虽然他不知道赵思梦与秦朗风之间的故事,但赵思梦此时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阴元加身之下,我猛地一用力,将秦朗风的车门给一把拽了下来,然后捉住他的衣领从车里将他提了出来,他吓得魂不附体求饶道:“别!别杀我!东西我可以给你们!真的,不要杀我。” “也不知道这么好的姑娘,看上这孙子什么了。”夏丰硕在一旁十分婉惜地叹道。 秦朗风不明所以,问道:“姑娘,什么姑娘?你们不是冲着我的天书而来的?” 本来还想问一下他得到物书的经过,还有是怎么学会使用物书的,但被夏丰硕这一打岔,我却已经不知道怎么开口,于是,我只好冷哼一声,凶戾地问道:“秦朗风对吧?” “是的,我就是秦朗风,但这位帅哥,我好像跟您没有什么恩怨吧?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秦朗风一脸忐忑不安地问道。 夏丰硕冷冷一笑:“恩怨?试问当初我跟你又有什么恩怨?可你不一样对我下杀手?” 秦朗风连忙解释道:“我以为你是来抢我的天书的,十三先生说过,要保护好天书,不能被别人抢了,不然会世间大乱的。” “十三先生?”我与夏丰硕同时一惊,我心道:果然是他?可是,他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我皱着眉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就问秦朗风:“你是怎么认识十三先生的?他还跟你说什么了?” “我也不认识,但是,我有一次接到一个电话,就是一个自称是十三先生的人打来的。。。”秦朗风跪在地上,说出了一切的来龙去脉。 当初,秦朗风在得到这卷物书之后,曾一度以为这东西是什么不祥之物,所以曾多次丢弃它,但每一次物书都会重新出现在他家,直到他找了个阴阳先生带走物书,结果也是一样,那时候他就怕了,以为自己真的冲着什么了,这书一定会害死他,他就躲了起来,班不上了,家也搬了,可是那本书还是找到了他。 就在他快要崩溃的时候,他接到了一个自称是十三先生的人的电话,对方告诉他,那本书是天书,是圣物,之所以跟着他,是因为那本书已经认他为主了,这本书有着极大的能量,不能随意丢弃,更不能被居心不良的人得到,不然天下就会大乱。 本来秦朗风堂堂一个记者,是不会相信这种话的,还天下大乱?这年代说这种话未免太中二了点吧?可是,自从得到一书之后,发生的一切诡异却让他不得不信,于是他就问对方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十三先生倒也详细地解释了天书也就是《皇极惊世书》的来历,还告诉他,此书一定要善用,而且在他完全熟悉这书之前,不能露面,不然的话会有大危险。 怀璧其罪的道理秦朗风自然明白,但是他那人过惯了灯红酒绿的生活,又怎么能安心躲起来?与其那样,还不如不得到这个传说中的宝物,反正他不是灵异圈中人,对这所谓的天书也不甚珍视。于是他就提出了将这书转让给十三先生的建议。 可谁知道,那十三先生却是直接拒绝了这个建议。 第一百五十二章 胸怀天下? 秦朗风见十三先生拒绝了自己的建议,就疑惑了,你不是说这书是天书,来历有多牛逼,本身的价值有多大吗?怎么送你都不要?这不是一个套吧? 但那十三先生却好像猜到他的想法一样,从电话里告诉了他,这本书不是说不要就能不要的,就像他将书丢弃之后,书却自己跑回他家中,就是这个原因,天书择主,不是轻易可改。 秦朗风崩溃了,问那十三先生:“难道我这辈子就这样完了吗?” 十三先生却告诉他,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本书可能会让他失去平时安稳的日子,但却可以满足他所有的要求。秦朗风本就疑此有诈,自然是不信的,但是十三先生却教他如何使用这本书,结果,还真是让他大吃一惊。 借助物书,秦朗风左右逢源,虽然躲了起来,但却过得比之前还要好,这下他对那个十三先生还有这本来历神秘的书可是疑虑顿消,可是十在先生却就此消失了,再也联系不到他。 按照十三先生的提示,秦朗风找到了这个像是世外桃园一样的地方,一躲就是几个月之久,虽然他避开以前的生活圈子,但是依旧过着以往那种放荡的生活,一到晚上,他就偷偷地溜到外面去,花天酒地。 而且他还从来不用疲于奔命去工作,去养活自己,有了物书,就等于有了一切。他渐渐爱上了这样的生活。虽然,他并不知道灵异圈的人一直满世界的找着他,他的行踪却鲜有人知,那是全靠物书的功劳。 直到,夏丰硕的出现,夏丰硕花了大量的时间,终于找到了这个神秘的地方,也找到了他的藏身之处,他本来也没有发现,但是这个时候,十三先生却再一次出现了。 依旧是电话,十三先生通过电话告诉他,他的行踪已经被暴露,有人已经盯上了他,要夺他的天书,并将夏丰硕的外貌形容了给他听。他对十三先生已经是深信不疑,自然是言听计从,在人群当中,他发现了夏丰硕,并且真如十三先生所说,对方是在跟踪自己,于是就凶从心生,将夏丰硕引到河边,并痛下杀手。 说到了里,他一边抱着夏丰硕的大腿,一边求饶道:“当时我也是为了天下着想,十三先生他说,一旦天书被有心人得去,就会天下大乱,对付你,那是迫不得已啊!” 这话说得差点没让我笑了出来,为了天下着想?分明就是贪图物书能带给他的一切,所以就心生歹意,还打着胸怀天下的旗号,真当自己是**娘?你的胸有那么大吗? “那后来呢,十三先生有找过你吗?”夏丰硕不咸不淡地问道,这一份淡定,还真让我汗颜。 “没有了,那是最后一次。我刚刚还在奇怪,为什么这次你们来找我,他却没有提前告诉我!”秦朗风哭丧着脸说道。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秦朗风的这话让我心里莫名一突,是啊,为什么之前夏丰硕来寻,十三先生提前告诉他,可这一次我们三人杀上门来,却没有半点动静?按理说,无论他抱着什么样的目的,既然选择帮秦朗风,这一次就不会不管啊,难道说,他十三先生玩够了? 他下了那么大的一盘棋,是绝对不会就此放手的,唯一的可能是,他想让我们找到秦朗风,可如果这样的话,为什么每一次秦丰硕来寻的时候,却不让他得手? 难道。。。 如果说这一次跟上次有什么分别的话,那就是我跟铁娘芷的介入了,但铁娘芷是圈外人,可忽略不计,也就是说,他十三先生的意思,竟然是要让我来找到秦朗风吗? 可是,我跟他素未谋面,他为什么要帮我?想起他的来历如此神秘,又想想我身边同样神秘的那样人,我突然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难道这个神秘的十三先生,就是爷爷!? 可这个念头才一闪过,就被我推翻了,虽然两人同样神秘,在说起他们的时候,大家要不就是闭口不提,要不就是所知不多,但是,单单从外貌上看,两人就不是同一人,一个老头,而另一个却是年轻人,断然不可能扯到一起去的。 我想了想,发现根本不可能找到答案,就算十三先生真的是冲着我来的,我现在也一点头绪都没有,能做的只是见一步走一步,于是我就对秦朗风说:“先把物书交出来吧。” “交了是不是就不杀我了?”秦朗风像所有的白痴电影里走投无路的反派一样,问出了最白词的一句话。 我笑了笑,对他说:“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那谁能决定?不见到你们的老板之前,我是不会交出天书的!”秦朗风突然强硬了起来,但末了又加上一句:“反正天书不在我的身上,你们杀了我也没用。” “哟,还硬气起来了?” 我又笑了,不是笑他误以为我们只是跑腿,而是笑他掩耳盗铃,物书在不在他身上,不是他一句话就能开脱的,若是物书不在,你一个不是方士又不是大力士的普通人,又怎么能弄断那棵树害老子我受伤? 这些话我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笑道:“据我所知,物书已经择主,只要我们捉住你,物书自己也会出现,不是吗?” 秦朗风脸色铁青:“它真的不在我身上,不信你看。” 说完,秦朗风三两下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身上除了一条紧身裤子跟一件t裇,的确什么都没有,我虽然没见过物书,但我手上就有一卷物书,两者的大小应该差不多,此时的他是绝对不可能藏得下的。 难道说,物书真的不在这个孙子手上?那他刚刚是怎么做到的?正当我疑惑的时候,这孙子突然打了个喷嚏,这季节本就微凉,再加上刚刚才落过一场雨,他只穿一件t裇会着凉那是自然的,可他这一着凉,原先在一边呆呆地看着的赵思梦却坐不住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拥抱 毕竟关心则乱,虽然早知道秦朗风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但赵思梦也早已情根深重,只是看前者打了个喷嚏,赵思梦就忍不住了,连忙飘了过来,将秦朗风的外套重新披到了他的身上。 可是这一幕,我看见没有什么,秦朗风却吓呆了,因为他看不到赵思梦,只能看见他的衣服自动从地上飘了起来,然后十分贴心地自动穿在了他的身上。看见这么诡异的一幕,他腿立马就软了,再一次跪了下来。 “你们,你们想干嘛!?” “不想干嘛!”我看了一眼赵思梦,见她没有其它动作之后,又将目光重新投向秦朗风:“还记得谁是林若若吗?” “林若若?” 秦朗风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但旋即就变成了恐惧:“你们是她的人?她不是我杀的,她是自己上吊而死的。” “是啊,林若若眨巴死的,我很清楚,可是,赵思梦呢?” 我看着他,目光不带一丝情感,或许是因为那个梦的关系,在梦中我以赵思梦的角度去经历了一遍她的人生,所以赵思梦对于秦朗风的感情,我就算说不上感同身受,也绝对算得上一目了然,所以更加为赵思梦感到不值。 “赵思梦,赵思梦是谁啊?”秦朗风疑惑地问道,这可差点没把我气炸了,一旁的赵思梦更是伤心欲绝,原以为这家伙就算再薄情,也不至于忘记赵思梦,可谁知道这家伙竟然连赵思梦名字都给忘记了,也不知道赵思梦上辈子作了什么孽,竟然今生爱上这么一个人。 “你到底害死过多少人?竟然连她都忘了?” 我一把提起秦朗风,一个耳光就招呼了上去,他直接就被我这一耳光扇得跌倒在地,还在那里抽泣,我看得更气,还想上去给他几下,却被赵思梦拦住了,她飘到了我的身前,用乞求的眼光看着我摇了摇头。 见此,我也只能暗叹了一声,就此作罢,给自己点了一根烟,然后对赵思梦道:“思梦,要不,他就交给你吧?” “呵呵,难道要我带他下去吗?”赵思梦凄然一笑:“人鬼殊途,我能见他一面已经很满足了,乌封,谢谢你!” “就这样就算了?你连身都不现吗?”我愣了一下,没想到赵思梦竟然会作出如此选择,我以为她至少会现身与秦朗风相见的。 赵思梦苦笑着说:“没见到他之前,我的确有这个打算,可是,现在,就算我现身,又有什么意义呢?还是随他去吧,他的生命中本就没有我,不过我想求你一件事。” “放心吧,我不是杀人犯。”我点了点头道,虽然赵思梦没有明说,但我知道她定然是想为这孙子求情。其实我一直以为,赵思梦之所以想见秦朗风,都是因为心底的执念,可直到这一刻才知道,她心中所怀的,是真真切切的爱,无私而伟大的爱。 对于赵思梦这种痴情,我无法理解,但我却能够明白。在她与母亲相依为命的日子里,这个孙子虚假的善意像阳光一样照耀着她,为她驱赶了不少人世间的黑暗与冷漠。所以,即使再无法理解,我也尊重她的选择,更不会劝她什么,毕竟她是成年人,有自己的思想,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乌封,要是真的放了他,物书怎么办?”夏丰硕听到我的话后,迟疑地问道。 “物书应该在车上,找找吧。” 我有点沉重地回答道,夏丰硕点了点头,就要往秦朗风的车子走去,可就在这时,一直在地上掉眼泪的秦朗风像疯了一样,突然向着夏丰硕扑了过去,口中大喊道:“不能抢我的天书!” 夏丰硕虽然只是一名命师,但秦朗风也就是仗着物书才有点本事的家伙,比起夏丰硕还是略有不如的,所以夏丰硕很轻易地就躲开了秦朗风的飞扑。 接着,夏丰硕笑了,秦朗风这举动这无疑是告诉我们,物书真的在车上啊。 “铁警官。。”夏丰硕给铁娘芷打了个眼色,后者意会,想上前制住秦朗风,可秦朗风却质问铁娘芷道:“警察?警察还帮人抢我东西?” 铁娘芷愣在当场,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我心里仿佛被千万只乌鸦同时飞过,这铁娘芷正义感用错地方了吧? “我来吧。” 说这话的竟然是赵思梦,接着她就钻进了车内,秦朗风看不到她,也就没有阻止,直到她托着一本跟我手上那卷律书相差无几的古书从车窗飘了出来时,秦朗风怪叫着扑了上去。 赵思梦不躲不闪,就这样迎向了秦朗风,就在秦朗风的手即将碰到物书的时候,她将书扔向了我,而自己却迎向了秦朗风,两道身影交错而过,是的,交错而过,秦朗风穿过了赵思梦的鬼魂,接着怪叫着:“书呢,书呢,我的天书呢?哪去了?” 赵思梦留在原地,双目微微闭起,满脸的满足。 良久之后,她才回过头看向秦朗风:“阿风,这个拥抱是你欠我的,虽然不是在我有生之年还给我,但总算让我等到了,谢谢你。” 接着,赵思梦化作一道红光消失不见,而我的手腕则微微一沉,我知道,她是回到那只手表当中了。她这一次出现,爷爷在手表上留下的无形咒已经不对她起任何作用,也许是因为在吸收了那个风水阵中的怨气之后,她的实力大涨,已经做到了出入自如的地步。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我不相信她会出来害我,而且,她的心愿已了,想来,分别的时候已经快要到来了。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伤感。 “乌封,现在怎么办?”夏丰硕看着我问道,我看了一眼秦朗风,他还在失心疯似的大叫“天书天书”的,一时有点感叹,这是不是就是报应? 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之后,我对两人说:“开他的车回去,也送他到市里,如果过几天都没有好转,就交给警方安顿吧,毕竟是失踪人口。。。” 赵思梦知道我这样做的深意,默默地对我说了声:“谢谢你,乌封。” 第一百五十四章 玖老师 秦朗风之事没有随着我们找到了他而结束,也不知道是不是失去那卷物书对他来说打击太大,整整五天过去了,他依旧还是那个样子,整天唸唸叨叨地说什么“天书”、“世界和平”、“唯我独尊”之类的话。 我们在商量了之后,没有立即将他交给警方,而是在通报了他的行踪之后,租了个房子给他安顿下来,在他那对远在海外的双亲回来之前,我负责照顾他。 事实上应该说是赵思梦在照顾,虽然名义上我请了一个月的假来照顾他的起居,但我这样做的目的,只是给赵思梦争取多点的时间。 而那卷物书,我则按照约定交给了夏丰硕,而他也很聪明的没有将我们已经得到物书一事告诉任何人,也就是说我现在虽然已经是两卷《皇极惊世书》的主人,但是却没有什么人知道。 当然,我得到物书这么大的一件事,还是告诉了师傅毛易亘,对此他倒没说什么,只是恭喜了我一翻,并叮嘱我此事千万要保密,别让其它人知道之类云云。 半个月之后,秦朗风的父母回国,直接将秦朗风送到了国外去治疗,事情也算有了个结局,我寻思着,是不是应该送赵思梦去投胎了,与她商量,她却拒绝了我。 拿出第一次见她的时候那些话来劝她,她也不说话,就幽幽的看着我,可就是死活不肯去投胎,而我又不可能打到她魂飞魄散,只能由着她。听说在圈内也有很多人养鬼为用,我就当自己也养了一只鬼吧,反正赵思梦不露出那长舌的时候也是一个养眼的妹子,何乐而不为? 之后,我跑回到学校销了假,再一次全心全意地当回一名光荣的三好学生,不过回到学校之后,倒是得知了一个十分意外的消息。 我从老易那销了假,就往宿舍赶,因为周五的下午没课,所以其它人也在宿舍,还在走廊,我就听到周一文惊天动地的叫声:“靠,女神摔倒了,快,拿药水,胶布!” “女神?”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年代所有年轻人的通病,一听女神这词,我眉毛莫名一扬,整个人都变得精神了起来,心道:“男生宿舍什么时候可以让女生进来了?” 但我还来不及进门,就听宋春明道:“闭嘴,收起你的海报。整天把苍老师贴在墙上,当然会摔倒了。” 。。。。。。 听了这话,我差点没气得吐血,可又听到周一文乍呼了:“不是不是,你看看,苍老师被换了,现在哥哥我的女神是玖老师!” 宋春明大呼:“咦?你哪弄来玖老师的照片,哇,太性感了。。。” “玖老师?”我虽然对岛国电影研究不多,什么北条香理、饭岛爱、饭田夏帆、饭冢友子、高原流美、宫本真美、立花丽华、青木玲这些都不认识,但剩下的那些我连她们身上几根毛都知道了,却没有听说过有一号姓玖的啊?再说了,岛国不是没这个姓吗? 不过不耻下问从来都是哥们我的优点,特别是事关这种事情的方方面面,试想一下,这些岛国的“公众人物”一直致身于为世界和平做贡献,我又怎么能不关心一下呢?所以我立即就决定,一定要好好了解这位“玖老师”。 怀着这样的心情推开了宿舍的门,只看到宋春明与周一文两人在围着一张照片打转,而照片上的那个美女,竟然我认识! 照片上,一个身材傲人的美女穿着一套黑色的比基尼,还披着一张深灰色的纱巾,对着镜头露出了略带羞涩的笑,那个笑不倾国不倾城,却倾醉了所有男人的心,而那笑容的主人,竟然是华子的表姐,玖月! “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弄来了玖月表姐的照片?”我忍不住问道。 两人听我说话,这才发现了我,敢情是原先满脑子都是玖月表姐了,周一文笑嘻嘻地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那张比海报还大的照片:“看,乌封,这是谁?” “不就玖月表姐嘛?我还不认。。。” 周一文不等我说完,就打断了我的话:“错,玖月是玖月,但不是表姐,而是老师,乌封,你太久没回来了,不知道也是正常,这玖月表姐接任了吴教授的职位,现在是我们学校的老师了!” “什么?”我是真的意外了,听说玖月是海归博士后,而且回来是考察市场的,怎么跑来做老师了?就算做老师,也不至于到我们这种烂学校来任教吧?她是哪根筋抽了,还是脑袋被她那跑车车门夹了? “嘿嘿,吃惊吧?别说你了,我们第一次在学校见到她的时候,比你更吃惊,就连华子都不知道这事,当时差点没把下巴给掉下来,哈哈。。。” 周一文一边说,一边比出夸张的手势,看他那兴奋的模样,我倒是担心他的下巴会先掉下来。 我笑话他说:“瞧你激动的,不就是来当我们老师吗?又不是来当你女朋友,你激动什么啊,再说了,你把老师的照片挂在这里,真的好吗?” 周一文将照片往怀里一塞,道:“有什么不好的,这可是我费了很大劲才问玖老师要到的,当然要挂起来,只要我一起床就能看到我亲爱的玖老师。” “不会吧?你亲口问玖月老师要的?”宋春明一愣一愣的:“她就真给了?” “当然!”周一文一脸得意的表情:“试问这世界上有几个女人经得起本帅哥的死缠烂打呢!?” “呕。。。” 我跟宋春明同时做出作呕状,我笑道:“也不知道是说你不要脸好呢,还是说你太不要脸好呢?” “切,妒忌。你们这是红果果的妒忌!”周一文红着脸道。 “有什么好妒忌的,你还在。。。” 我本想说,你还在老师老师的叫,人家已经叫我叫她小月了,可话到嘴边又顿住了,一个念头突然就冒了出来,她来我们学校任教,不会是为了我吧? 第一百五十五章 潘瑞娜的请求 此事不能怪我自作多情,因为我本就觉得玖月对我的态度有点好得过份,甚至可以说是好得点诡异!当天我接到铁娘芷的电话要回市里,本来是想让华子派个司机送我的,但她却主动请缨。 要说这只是顺路,我信,说她是华子家的亲戚,也算半个主人,送我出来更是无可厚非,可不至于为了怕误我的事而全程超速吧? 好吧,这都是我自己过于自恋,所以一厢情愿地认为她是在为了我,但是,她的那个要求,就有点超乎常理了,叫她“小月”?难道这不是十分亲密的人才会这样叫的吗?要知道,她年龄可是比我大上一截的啊! 就算这样也不能说明问题,那她为什么这么多学校不选,偏偏选择我们学校来任教?我相信凭她的履历随便往哪所大学一发,都会被哄抢吧? 不得不说,人们思绪的窄巷是一样神奇的东西,一旦陷进去,就很难自拨了,就像现在的我一样,无论怎么想,都觉得她是为了我而来我们这所大学的。可是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冷静一想,我有什么值得人家这样做?扪心自问,我真有自己想像中那么帅吗? 没有,所以,玖月为了我才来我们学校,纯属我的幻想。 当然,也有可能不是垂涎我的美色,而是对我有所企图,但我有什么好图的,穷学生一个,唯一特别点的就是我还是一名阴司,会捉鬼,可这捉鬼也不是什么泡妞技能啊,再说了,马家是堂堂出马仙的正宗门弟,她会看得上我一个菜鸟阴司? 我自娱自乐的幻想被宋春明打破了,他拍了拍我肩膀:“乌封,你怎么了?想什么呢?都定格了?” “哦,没事,瞎想。”我有点尴尬地略过了这话题,问他:“对了,华子呢?” “华子也请假了,说是回老家探亲,这些天就只有我们两个在宿舍,可无聊死了。”宋春明向我抱怨道。 “可不是嘛。”周一文也十分认同地点头道,他一边珍而重之地将玖月的照片贴到墙上,然后回过头来对宋春明说:“对了春明,之前你不是说有事要找乌封吗?” “哦,对喔,差点忘记了这事,之前你请假我怕你太忙,一直没跟你说。” “什么事情?很重要?”我看着宋春明问道,我请假的日子以来,他不是没给我打过电话,可是却一直没提过这事,要不就是这事不值一提,要不就是这事很重要,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的。 “倒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想约你去旅游,只是又不算旅游,哎,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啦。”宋春明有点尴尬地解释道:“事情是这样的,这不快放寒假了吗?我之前就厚着脸皮向小娜要求,能不能带我回她家看看,她倒不是没答应,而是跟我提了一个条件。” “见家长啊?好事啊!”我刚说完,就自个愣了一下,问他:“条件?什么意思?” “她的意思就是,要带上我也行,还得带上你。”宋春明苦着脸对我说。 这下我就更奇怪了:“什么意思?你见家长拉上我干嘛?她潘瑞娜是你女朋友又不是我女朋友。” “我也这样说了,可她非要带上你,不然的话就不让我去,乌封啊,你看,寒假你有没有时间?” 我想了想,就回答他说:“时间倒不是没有,过年前还是可以去玩一下的,可是,她这要求怎么这么奇怪?” “就是,我说乌封,你不会是跟潘瑞娜有私情吧?”一旁的周一文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宋春明听着脸色都变了,这小子还真是什么都敢说,也不怕招宋春明毒手。 “滚你的!”我推开周一文,然后转头对宋春明说:“去玩下倒不是不可以,只是也得有个理由吧?你去跟她说,问为什么要扯上我,不然我不去,就说这是我的意思好了。” 宋春明点了点头,拍着我的肩膀道:“乌封,我就知道你会帮我的,我这就跟小娜说去,让她给我们一个理由。” 我笑了笑:“嗯,小事情一件,不过如果真得去的话,可要做好准备了,见家长不是小事,明白?” “嘿嘿,放心吧,这个道理我懂。”宋春明笑着点头道,看来这小子这次是来真的了,连这个都准备好了,如果两人真能成事,倒是一件好事。只是现在的这个社会,毕竟就等于双失,失恋加失业,也不知道他跟潘瑞娜能走到多远。 晚上的时候,宋春明回到了宿舍,二话不说就拉着我往外面跑,我还以为这小子真的误信了周一文的话,准备找我出去决斗,可谁知道他说是潘瑞娜约了我,说要当面谈寒假之行的事,她会告诉我非要我去不可的原因。 经不起宋春明的软磨硬泡,我只能跟着他来到了约定的地方,那是学校后门旁边的一间小咖啡厅。这间店我早有耳闻,传说又是一处圣地,这个大家都懂的,其实这里说是咖啡厅,喝的也只是那些即冲咖啡,口感还不如在学校生活服务部买的那些一块钱一小袋的次货。 不过来这里的人也没有谁是真冲着咖啡来的,大家都是冲着这里的环境而来,安静而昏暗,适合情侣约会,又或者掩饰尴尬,正如我们三人。 我们安静地坐在一个角落的卡座中,相对无言,各自都等着其它人开口,这气氛还真有点诡异,让我不由想起了周一文那句话,不禁莫名心虚,话说,这潘瑞娜不会真看上我了吧?要是这样,我怎么对得起自己兄弟? 潘瑞娜比起上一次我见到她的时候,要清瘦不少,而且眉宇间笼罩着化之不去的愁云,也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问题我看得不是太清楚,但总感觉她心里有事,至于是不是跟此行有关,就不知道了。 为我点了一杯喝的东西之后,宋春明就回到我们的位置上,对潘瑞娜说:“小娜,乌封也来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潘瑞娜抬起了头,直视着我:“乌封,你不是普通人,对吗?” 第一百五十六章 遭遇 潘瑞娜突如其来的一个问题把我给问懵了,让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应对,师傅说过,我的身份不能随便暴露。 我不禁暗暗怪我自己大意,没有保护好自己的身份秘密,不过,这事情也不能怪我,一定是一次帮宋春明解决那问题的时候,我暴露了太多,所以她才有所会怀疑。 要是普通人可能还察觉不到什么,但潘瑞娜却不同,她虽然不是标准的灵异圈的人,但她精通蛊术,见识非寻常人可比,自然也会接触不少与灵异有关的事情,猜到我的身份应该不难。 不过就算猜到,她应该也只能猜到一点皮毛,顶多跟华子当初猜得一样,不可能连我是阴司的身份都能猜出来。这样一来,我就不会太过担心了,鬼怪之说信与不信那是见仁见智的,民间自古就有此等传说,只要我不暴露阴司的身份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与是我想了想之后,没有否认。 但,也没有承认。 “有眼光,也一直觉得自己很特别。”我装作没理解这话的意思,厚颜无耻的笑道。 “封子。。” 宋春明叫了我一声,我抬头望去,只见他满脸凝重地盯着我:“其实上一次我出事,是你帮我解决了,对吗?” “上一次?什么事?我帮你什么了?”我不是不想告诉宋春明,只是他一个普通人知道太多并不是好事,所以我也只能继续打着哈哈。 “我中邪那一次。”宋春明盯着我,目光一直停留在我的脸上,我刚想辩解,就被他抬手打断了:“你不用装了,我知道是你,本来我就觉得奇怪,那一次为什么平白无故就好了,直到这一次,我问小娜,为什么要你一起去,她说出原因后,我才确信,一定是你在背后帮了我。” 我静静听着,没有说话,因为我知道,这个时候说些什么都不适合,宋春明见我不说话,又继续道:“我知道每个人都有秘密,我也不想为难你非要告诉我什么,但是小娜这次的事情,我希望你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帮她一把,你放心,你的事情我是不会跟别人说的,就算是华子跟周一文也一样。” 说完,宋春明就不再说话,而是继续看着我,安静而饱含期待,说实在的,我还真受不了这种目光,或许说,我受不了的是,竟然是一个男的用这种目光看着我。 “好吧,我投降。”我拍了拍额头,转而对潘瑞娜道:“说说看,到底什么事情,非要我过去当电灯泡?” 潘瑞娜俏脸一红,但还是接话道:“是这样的,我的家乡发生了一件事情,村子里的人无法解决,我想请你帮忙去看看,这件事情,跟鬼有关。。。” 彩云之南是个好地方,有秀丽的风光,异域的美味,更有水灵灵的少数民族妹子,这样的宝地一直受到无数背包客的青睐,是很多人心中的梦想之地。可是越是壮宽美丽的海面,底下的暗涌就越是致命。话说,潘瑞娜有个表妹叫于新玲,年龄跟我们差不多大,但已经没有上学,而是在家乡附近的城市工作,而她工作的地方,前面就有一条国道。 三个月前的一个夜里,于新玲加班结束之后离开单位,国道上刚好开来一辆长途客车,客车司机超速驾驶,结果出了车祸,于新玲当场被撞飞了,而司机却因为害怕,直接逃逸了。 直到于新玲被好心人送到医院,已经迟了,虽然没死,却被判定为脑死亡,也就是说她已经成为了一个永远不可能醒过来的植物人。 于新玲双亲痛不欲绝,想方设法为自己的女儿讨一个公道,就跑到那城市去找相关部门告状,不为了别的,就为了让法律惩罚这个肇事司机。 可谁知道,这家伙是个有门路的人,被害者又只是一个山村里无依无靠的山民,于是肇事司机打通门路,最后的结果是给于新玲玲家赔了几千块了事。 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谁身上都不会甘心啊,于是他们就想到省一级的部门去告状,可那肇事司机竟然派人威胁于新玲的双亲,其过程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双方起了争执,于新玲年迈的父亲竟然被活活打死! 她母亲走投无路之下,又还得留着一条命来照顾已经是植物人的女儿,于是也只能带着丈夫的骨灰痛苦的回到了家中了,但没过几天,她也莫名其妙的死在了家中。接下来,于新玲的结局可想而知,在一众亲戚商量之后,决定了放弃她年轻的生命。 因为于新玲已经脑死亡,只能靠医学设备维持着生命,这并不属于犯法的事情,而且明知道她没有复原地机会,让她在不知不觉中离开,未尝不是一个好的结局。所有人亲戚给她们一家三口处理了相关的后事之后,这件事情就算结束了。 可让人想像不到的是,事情到这里才刚刚开始!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才是让潘瑞娜想到要找我的原因,因为于新玲又出现了。当然,不是以人身出现! 肇事司机所在的运输公司是当地最大的运输公司,二十四小时有人值班,就在亲戚们给于新玲办完后事的那天夜里,这运输公司闹鬼了。 据说,传达室值班的是个老头常一样在传达室里看电视,突然发现窗户外面掉下来一个白乎乎的东西,老头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个满脸是血的白衣女子,一头长发,头朝下的从房顶上垂了下来,贴着窗户定定的看着他。 老头差点没被吓死,大叫一声就冲了出去。。。 第二天,老头跟上班的人说起这件事,可谁也不相信,大家都以为老头疯了,老头却说什么也不干了,辞去工作回家了。 这世界不会说没了谁就运转不下去了,小小一个值班老头的离开,对整间公司来说没有翻起半点波澜,真正引起恐慌的,是第四天的晚上,几个值班的人在大院的楼里打牌。打着打着,面对着窗户的那个人突然不动了,眼睛直直的盯着窗户,嘴角直哆嗦。 其余的三人顺着他的目光往窗外看去,赫然发现传达室老头说的那个长发白衣女子就头朝下的趴在窗户上看着他们。。。 第一百五十七章 拘魂术 第二天,该运输公司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再联想起几天前传达室老头说的话,所有人都感到了心理的恐怖。 一时间,整个公司人心惶惶,甚至没有人敢跑车了,运输公司处于停业状态。 再过了几天,这件事情已经闹的满城风雨了,当地的长途运输业受到很大的影响,甚至影响了民生。 为制止群众恐慌,当地**决定出面干预,甚至派出了警察到那公司蹲点,勉强稳住了人心,让公司重新动作了起来,可是,结果可想而知,白衣女鬼再一次出现,还把一个司机给吓到住院了。 无奈之下,当地官员只能找了一个阴阳先生来解决此事。那阴阳先生应当局的要求,秘密进行此事,几天过后,这件事情终于平复了下来,因为再也没有人见到那个白衣女鬼了。 按理说,事情发展到这里,已经算完了,也没我什么事,我更不明白为什么潘瑞娜要向我说这件事,晚不明白为什么她非要带我去一趟她老家,于是我就将自己的疑问向两人说是出来。 “如果这事情真能解决就好了,事实上,那运输公司倒是真的没有再传出什么闹鬼传闻,但是自从那阴阳先生不知道做了什么东西之后,我括我在内,我们家族里所有人,天天都被新玲表妹托梦、” “托梦?”我眉毛一皱,问道:“你们梦到什么了?” 潘瑞娜红着眼睛道:“所有人都梦到她被人折磨,痛不欲生,这个梦我们天天做,大人伤心,小孩惊慌,我家姥姥(外婆)更是因为这事而重病,对我们说,无论如何都要表妹走得安心。” “你的意思是,你表妹的鬼魂其实没被杀掉,而是在被人折磨着?”宋春明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我点了点头,接过话题道:“怕是真是这样,虽然我没有见过,但据说了解,有很多阴阳先生不思正道,见到鬼不是想着超度,而是用拘魂术来捉住那只鬼,控制论一翻之后让鬼听令于他,然后他们借助厉鬼的力量为自己谋取不义之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小娜她表姐正是遇到了这样的一个阴阳先生,所以才会天天报梦给她们的亲戚,好让她们想办法救她。” “嗯,我家姥姥也是这么说的,为了这事情,我妈妈跟她已经想了很多办法,说起来我们这种人的手段已经比普通人厉害许多了,可是却找不到半点线索,乌封,这事情,你有办法吗?” 潘瑞娜看着我,红红的眼睛充满了期待,其实我心里没有什么把握,但却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毕竟这个时候,希望对于她来说是一种很富贵的东西。 宋春明见我表情,也不知道是不是误会我不愿意帮忙,就对我说:“封子,你认我这兄弟吗?” “你这是什么话,我不认你兄弟我干嘛坐这里?”我无语地回了一句,心里暗暗想着这件事如果要解决,应该从哪下手才好。 “既然你认我这个兄弟,那我这样跟你说吧,我这辈子就这样定了,反正小娜已经是我的人了,也就是说你眼前这个女人将会是你的嫂子,我知道你有难处,就算不帮这个忙,我也不会怪你,但如果可以的话,请帮一把兄弟还有嫂子。”宋春明十分严肃地说完这些话,然后目光如炬地盯着我。 我笑了笑:“你这么严肃干嘛?我又没说不帮,只是。。。” 潘瑞娜一听我的话,大喜过望,但听到我后面那两个字的时候,神色又是一黯:“只是什么?” “只是这事情不容易办,我也没有头绪。。。”我顿了顿,看着潘瑞娜那失望的神色,又连忙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问下我师傅,他应该会有办法的。” “那太谢谢你了!”潘瑞娜这才打起了几分精神,而宋春明则轻轻地往我胸口捶了一拳,意思是说:“谢谢兄弟。” 我向宋春明投去一个心知的眼神,然后看迥潘瑞娜:“小娜,如果我们过去的话,什么时候启程?还有,这事情你跟你父母说过没有?” 潘瑞娜连忙回答:“说过了,她们都说如果能请到你的帮忙那最好,无论结果怎么样,都会感谢你的,至于什么时候启程,姥姥就说让我们一放假就回去。” “放假才回?”我愣了一下:“按理说这事情这么严重,不是应该早点处理吗?我们还有两个星期才考试,放假那得半个月之后的事啊。”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可是我们家乡有个规矩,家里有亲人死了三个月内不能接待亲朋好友,姥姥说要过了三个月才能请你们去,她说反正也等了那么久了,就再等半个月吧,半个月之后就好了。”潘瑞娜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还有这种风俗?”宋春明疑惑道,我心里也不由暗生疑问,这风俗我没听说过,但是就算真有这风俗,平时遵守也就好了,现在都出事了,还计较这么多?这好像有点不合常理。 不过主人家都定日子了,我总不好提前过去吧?虽说是帮他们,但毕竟是受邀前去的,太冒失并不好,再说了,可能人家家里有不得已的苦衷呢,既然是帮人,又何必追究这么多? 我见宋春明还想追问,就叫住了他:“既然不急,那等华子回来问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吧,他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不会吧。。”宋春明大吃一惊,有点夸张地张大嘴巴道:“难道我身边就睡着两个捉鬼天师,天天同床共枕却不知道?” “滚,谁跟你同床共枕了?”我没好气地骂道:“这事情你不要说出去,懂么?” 宋春明连忙点头:“我明白,我又不傻。”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未经华子的同意我就说破了他的身份这已经是不好的,但是这事情既然出了,想来他也不会袖手旁观,这样宋春明早晚也得知道,所以我才将这事情说出来,也不知道华子回来之后知道了会不会怪我。 第一百五十八章 华子的推测 当我跟宋春明回到宿舍楼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十一点的关门时间了,我们相视一眼,都在庆幸刚好赶上了,不然就要睡大街了。 “哎,你们三个,快回宿舍,等下值班老师要来检查了!”宿管大爷隔着传达室的窗户朝我们喊道,我点了点头之后回头一看,想看看谁这么准时,竟然跟我们一样,踩着点回来? 一回头,我看见华子那熟悉的笑脸。 “封子。” “哟,华子!”宋春明也回过头来看到了华子,连忙上前两步拍着他肩膀道:“你不是说回家探亲吗?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别提了,回去闷死了,想找个人喝酒都没有。”华子苦着脸继续说道:“其实我前天就回来了,只是没有回学校,在外头玩了两天,恶补一下,这不,快要考试了,总得回来露个脸,不然学分就没了。” “是啊,考试之前老师点名特勤,一节课点两次名的都有。”宋春明笑道。 我侧对他使了个眼色,然后对华子说:“华子,我跟你说点事。” “什么事情这么神秘?是不是撬我墙角了?”华子佯怒道,双目圆瞪地盯着我,只可惜,那一副无框眼睛将他的气场尽数破坏,他这模样看起来倒不像是发狠,倒像是发春。 “谁有空撬你墙角了,我是说,我将我们的事情,告诉春明了。”我说完,静静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反应。 “就这事?”华子愣了一下,看着我像是看一头怪物。我疑惑地点了点头:“怎么了?” “我们又不是杀人放火、作奸犯科,更不是背背山上的来客,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告诉了就告诉了呗。”华子一脸淡然地对我说道,但我可以明显看到,在宋春明看不到的一瞬间里,他连连对我打了几次眼色。 “你不介意就好。”我不动声色地笑了笑,然后对宋春明说:“春明,你先回去吧,我和华子到露台那边坐一下,先商量一下那事情,要是值班老师来查寝了就打我们电话。” 宋春明点头离开,而我跟华子则走向二楼的大楼台,这个时候一般不会有人到那去,所以适合说秘密了。华子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周围,发现真的没有别人之后马上对我说:“封子,你怎么就说出去了?我的身份倒没有什么,可你的身份。。。” “不是我说的,上次春明那事是我解决的,被潘瑞娜识破了,我也没办法。。”我装作无奈地摊手道。 华子脸露苦恼之色:“都怪我,要是当初我出手解决这事,就不会暴露你身份了,只怪当初我也不知道你竟然是阴司,还以为你是普通阴阳先生,还想看看你的能耐呢。” “呵呵,没那么严重啦,他们虽然知道我能捉鬼,但却不知道我是阴司,我不会那么傻跟普通人、还要是身边的普通人自报家门的。” 我忍不住笑道,华子的着急我可以理解,阴司不同阴阳先生,这身份是万万不能被普通人得知的,不过这一点我比他更清楚,自然不会傻到那份上真告诉宋春明他们我的阴司身份。 “哦?”华子松了一口气:“原来这样,那倒没有什么,对了,那件事都过去这么久了,他们怎么这个时候才识破了你的身份?” “其实是潘瑞娜识破的,而且她早就识破了,只是没说,这次告诉了春明是想通过春明请我帮忙的。。。”我跟华子解释了一翻之后,就将潘瑞娜那个表妹的遭遇告诉了华子,华子听后眉头皱得老紧。 “竟然还有这种事?这种人绝对不能放过他!身怀异术不想着造福大众也就罢了,还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真是岂有此理!” 我看华子一脸“萌萌”的愤怒,不由暗笑,但表面却没敢作声,而是极力装出一副严肃的模样:“能不能放过这家伙是后话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怎么救出潘瑞娜她表妹的鬼魂,我一点头绪都没有啊,你有什么想法不?” “我觉得。。。”华子露出一脸沉思之色,半天没做声,就在我差点忍不住的时候,他崩出一句知:“我觉得,我也要去!” 。。。。。。 “这就是你的意见?”我满脸黑线,心中好像有万千只乌鸦在齐鸣。 “嗯,你不是问我的想法吗?我的想法就是,我也要去。”华子一脸理所当然地回答道,末了,还对我笑道:“怎么,你不觉得我们南毛北马合在一起,是最佳拍档?” “。。。。。。” 我无语地看了他一眼,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华子见我这样,又开口对我说:“其实我倒不是非去不可,只是我觉得,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所以跟你一起过去,有个照应更好。” “怎么说?”华子的话让我莫名一愣,好像想到了什么,却又怎么都捉不住重点。 华子冷冷地笑了笑:“我指的不简单,不是说这拘魂的阴阳先生不简单,而是潘瑞娜的目的不简单,你想想,我们灵异圈虽然说人才调零,但怎么也轮不到我们两个初生之虎来撑场面吧?她潘瑞娜的这人用得着舍近求远来找你出手?我就不信一个堂堂的彩云之南,传说中的神秘之地,竟然没有一个同行能收拾那个道上人渣?” 我想了想,开口道:“或许她们只是不懂门路,又刚好潘瑞娜认识我们,所以。。。” “倒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是,可能性非常之小。”华子扶了扶眼睛,继续道:“要知道,懂得蛊术之人虽然不能说是我们圈里之人,但也半只脚踏入了灵异圈了,门路一定比普通人要广,要想找个有道行的阴阳先生不是难事,不是么?” “你这样一说,倒是有点道理,只是。。。” 我看了华子一眼,低声道:“如果这事情真的有问题的话,那为什么潘瑞娜要拖我下水呢?我又没有什么值得她怗记的。” 第一百五十九章 威胁利诱 其实说起来,对于这件事情我也是十分的奇怪。虽然我考虑得没有华子那么深入,但我却总觉得潘瑞娜定的时间有点问题,虽然不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但是明知道自己的亲人死后还在受苦受难,有谁能坐得住啊? 可她们家的人却要我们放假之后再去,这实在是太过让人费解了,如果这事情放我身上,就算是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得尽快解决啊! 是她们一家的人真的把心放得那么宽?还是真的因为那个所谓的习俗? 又或者说,他们根本就是在拖延时间,趁这段时间好准备些什么? 本来就心存疑虑,加之华子这样一说,我甚至觉得他们就是在这些时间里准备东西对付我的!可是,这也有点说不过去,如果是她们真的是储心积累想害我,那为什么她潘瑞娜不做好所有准备之后才约我? 非要等我答应了之后再拖延时间,这不是招人怀疑吗? 想到这里,我的脑子变得很乱,但是却找不到一个合理的答案。只能将问题推给华子:“按你这么说,这事情如果真的有问题,那无非是针对我的,可是为什么呢?我有什么值得她惦记的啊?” 华子瞅了我一眼,然后坏笑道:“谁知道呢,或许潘瑞娜看上了你的一身本领,想骗你回她们那里,好绑了你做个押寨夫人呢,要知道那些苗寨的人可是有很多神秘手段的。” “滚,潘瑞那可是春明的人呢。”我没好气地啐道。 “那可不一定,现在这社会,一天没结婚,一天都说不准。谁知道鸭子会不会在煮熟之前飞走啊、”华子一脸笑意,继续扯道:“再说了,她潘瑞娜名花有主而已,可不代表她们家的女孩都已经花落人家啊,说不定就有那么几个嫁不出的,就等着你自投罗网呢。” “嫁不出的。。。” 华子这话把我吓得脸色发青,虽然铁娘芷曾教过我“优剩劣太”的道理,但是我思想还是很保守的,打心底认为,嫁不出的姑娘好不到哪去,要是真是这样,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我警告你华子,别再吓我,这事就这样定了,反正你一起去,要是真是有个嫁不出的恐龙在彩云之南候着,我倒时就把她推给你!” 我装作恼怒地说道,心里却是释然了许多,无论我们过去要面对什么,那都是必须面对的,因为这事情我终究是已经答应了下来,而且有宋春明这一层关系在,我实在不发推托,也只能见步走步了。 “你这是在变相承认我比你帅吗?”华子笑了笑,又说:“不过比你帅也没用,正所谓各花入各眼,可能人家就是看上你,看不是我呢,不然人家潘瑞娜怎么找你去不找我啊?” “。。。。。。”虽然无语,但我也明白华子这样做的意思,他是不想我有太大的思想压力,被他这样一闹,我越发紧张不起来,有什么事情就兵来将挡呗。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知道你帅了,反正到时我们两大帅哥就直闯苗寨,若真有什么古怪,大不了被騙财騙色罢了。” 华子扬眉一笑,想要说话,却从我们背后传来一声娇喝,差点没把我两人吓了一跳:“你们两个,在这里干嘛?” “表姐?”我们回头一看,喝我们的竟然是玖月,她怎么会在这里?华子黑着脸问道:“表姐,你怎么在这里?” “表什么表?叫老师!今天我值班!”玖月一脸正经地说道:“你们这么晚不回寝室睡觉,跑出来这里干嘛?” “我们出来吹吹风。”华子怕我说漏,第一时间抢着回答道:“倒是你,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学校要让堂堂教授过来查寝了?” “我闲着没事,帮人家顶班不行?还要你向你报告不成?”玖月瞪了华子一眼,然后走到我的身前,那高贵而陌生的香水味瞬间钻进了我的鼻腔:“乌封,你说,你们在这干嘛?” “吹。。。吹风啊。。”我有点心虚地回了一句,玖月秀眉一扬:“你也要騙我是吧?吹风?别以为我没听到,说什么騙财騙色的,吹得哪门子风?我告诉你阿风,你自己不检点也就算了,别带坏了乌封!” “我。。”华子急了,想要反驳,却被玖月一句话堵了回去:“就你那点破事,你爸不知道,我还不知道?怎么?还要我一件件数不成?” 华子语窘:“你赢。。。” 我在一边暗笑不已,看来华子有不少“把柄”在玖月手上啊,玖月大获全胜,眉宇间现出喜色,脸上媚色更浓,看得我心肝一阵乱跳,连忙转过头去,不敢再看。周一文说得没错,这女人不是普通人,是妖精。 “说吧,阿风,从实招来,如果不算过份,我就考虑着不告诉你爸。”玖月轻笑着对华子说道,华子无奈,只能告诉她,我们准备放假去云南玩一下,刚刚那什么騙财騙色,只是我们两个人临行前,对月抒发一下自心里的“美好期望”而已。 “云南?”玖月脸色一亮,又问道:“你们要去云南?” 华子十分无语地扫了她一眼:“是的,表姐,我们要是云南,你没听错,也没理解错,我们就是要云南,还要我重复几次吗?” 玖月美目一瞪:“没大没小!才多大的人,就想着往云南跑?是不是觉得凡是到丽江都是有艳遇啊?真被人騙财騙色了看谁山长水远跑去捞你!” “什么啊,我们又不是去丽江,更不是冲着什么艳遇去的,表姐你就放一万个心吧!” “是吗?”玖月笑了笑,那笑容在月色之下媚态尽显,将她衬托的像个仙子,但是在华子的眼中,这个美若仙女的表姐显然与恶魔差不多,她笑了一下,然后开口说:“既然这样,我也去!” 华子一听,顿时不乐意了:“什么?表姐,我们不是去玩的,你瞎凑什么热闹?” “是吗?那你们去干嘛?” 玖月不依不饶地问道,一双眼睛不停地在我们两人脸上来回扫射,那目光,像是能看透人心。 第一百六十章 寻找残魂 玖月的质问让我们有点措手不及,华子推了我一下,想要让我编个说法,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张开嘴巴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见此,玖月笑得更欢了,华子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无奈地瞪了我一眼,然后对玖月道:“反正有事。” “那好吧。”玖月点了点头,接着又道:“那你们做你们的事,我玩我的,只要一起去就行了。” “啊?”我跟华子同时张大了嘴巴,玖月不满地瞪了我们一眼:“啊什么啊?多少人想约本大美女都约不到?现在我放低身价送上门,你们两小子倒是嫌弃起我来了?” “没!”我们异口同声地否认道,有道是宁得罪小人,勿得罪女人,特别是美女,不然怎么死都不知道,我们当然不能直接承认,虽然嘛,她跟过去的话的确碍事。。。 我讪笑着对玖月道:“怎么可能嘛,我们两个求之不得了,只不过我们真的有事,只怕陪不了你玩啊,你也知道,像你这种美女出游,要是身边没有几个护花使者什么的,得多少人打你主意啊?” “咯咯咯。。。”玖月掩嘴轻笑:“还是小乌封嘴甜,不过嘛。。” “不过什么?”我连忙问道。 “不过你们两个小屁孩能有什么正事,必须带上我,否则由着你们两个乱来, 还不知道会闯出什么祸来!”玖月正色道:“这事情没得商量,不然的话,我扣光你们这学期的学分,而且,小风,你觉得要是我在你老爸面前跟你‘美言’几句,你会不会有机会出门?” “表姐,不带这样的!” 华子哭丧着脸着脸道:“有你这样做姐的嘛?还威胁上了?” “怎么?姐姐我就喜欢这样当姐,你是不是想教教我?”玖月脸色一正,那张精致得有点过份的脸看上去是那么的唯美,但却让我们头痛不已。 最终,我们还是没有拗得过这位女王大人,不得不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不过对我们而言,也不是全无好处的,首先,我们《谈判心理学》这一课的学分是不用担心了,其次我们带着她,一路也能养养眼,实在是好事一件。 正如某某近代诗人所云,日子就像手中的沙,总在你不经不觉的时候悄悄溜走,转眼间大学以来第一次考试就到来了,平时的懒散都被临时抱佛脚的密锣紧鼓给驱走,我们一个个挑灯夜读,勤劳得像个孙子。 考试结束后,我们大睡了一晚,然后第二天就准备出发,这是应潘瑞娜的要求,考完试之后她终于想起来了这事情的重要性,当天就催着要出发,不过应付考试实在太累,这才休息了一个晚上。 因为玖月的加入,我们没有选择坐飞机或者火车,而是选择自驾,这倒是方便了我们,要不然的话,我的破煞之牙还不知道能不能过安检,虽说它的表面跟一棍子差不多,但安检的那些机器可是能透视的,要是被检查出来了,说不定会将我当成恐怖份子。 玖月也算厚道,为了此行准备了好久,比如现在出现在我们眼前的这辆拉风的坐驾。那是一台奔g55 amg,虽然我不玩车,但也知道这是仅次于军用越野车外越野性能最强的越野车了。 “我说表姐,这会不会太招摇了点?”华子看着眼前已经算得上庞然大物的家伙,又看了看周围在行驻目礼的人们,有点得意地开口道,对的,是得意。 玖月轻笑一声,道:“怕什么,只要我出现,到哪都是焦点,这车顶多只能做绿叶。” 这两人,真是姐弟啊,这个性,实在是太像了,都这么喜欢出风头,我默默地鄙视了两人一翻,然后一脸淡定地走到车前,打开车门,钻了进去,然后打开车窗享受着众人的注视,享受装十三的乐趣。 看见我这般模样,玖月掩嘴轻笑,转过叫上华子还有宋春明那一对上车。就这样,我们从学校门口起航,目标直指潘瑞娜的家乡 因为这次路途遥远,美女司机玖月倒没有秀她的车技,我坐在旁边也没那么心惊胆战,还能跟大家伙说说笑笑,有人说,旅行的意义不在目的地本身,而是在旅途之中。我觉得这句话尤为正确,最起码在到达云南之前,我们不用面对那个邪恶的阴阳先生,所以一路上倒是过得颇为自在。 不过在路上的时候,经过某个路段会感觉身上莫名发凉,那是因为地路段中有枉死的冤魂,这在高速公路上并不少见,多少人把精彩的生命留在了路途上,以这样的方式存在着,诉说着属于他们的故事。所幸的是,这些枉死的冤魂并非全部化成了厉鬼,不然的话,整个世界早已大乱。 书归正传,我们连休息带赶路,总共花了三十七个小时,终于来到了潘瑞娜的家乡,虽说这里并非是旅游区,但彩云之南的美丽风光倒也可以略为窥探,让除了潘瑞娜之外的我们大为惊叹。 来到了在路上已经预定好的酒店,我们各自休息,半天之后,我让华子带着玖到城里逛一下,而我则叫上潘瑞娜跟宋春明到她表妹的出事地点去看看。 这是师傅毛易亘给我支的招,按他所说,如果一只鬼被拘魂术所拘,那它是不可能有办法给亲人托梦的,除非那鬼在被拘魂的时候,就已经是残缺之魂,那这样一来,那只鬼才有可能用未被拘禁的魂魄报梦。 要找这残缺之魂,办法倒是有很多,只是凭我的道行能做到的却指可数,其中最简单也是最可行的办法,就是到那只鬼生前最后的所在去寻找,因为一般情况下,鬼魂之所以会变成残缺,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在临死前执念被分散了。 我们招了一辆出租,直接赶到出事地点,但我心里却没有什么底,毕竟已经过去这么久,那一丝残魂是否还在,我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第一百六十一章 链坠 一般来说,人死后灵魂会离开生前所居住的身体,这个时候,灵魂处于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懵懂状态,而地府则会派出勾魂使者,也就是生死司中的阴司前来勾魂,将其带到地府之中等待轮回。 但俗话说得好,凡事皆有例外,在某些较为特殊的情况下,死者生前有执念或者怨念,生后会直接化成厉鬼,这就要靠我们阴律司的阴司出马了,能送对方去投胎最好,不然的话,就将它打到魂飞魄散,以免它危险人间。 还有一种情况,这也是非常常见的,那就是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人死了,但灵魂却没有被我们下面的人找到,由于体制的不完善,这种情况下,灵魂能找到最好,找不以也不会干耗。 这样一来,无论它是沦为孤魂野鬼,还是化作害人的厉鬼,在我们没有遇到之前,它都只能一直以那样的形态存在着,不得投胎。 可是残破的魂魄不同,除非能找到依附的东西,不然的话七天之内必然会消散于天地之间,这样一来,就算阴司将其主魂找到并送回地府,那主魂也是残缺的,它将像一个呆子一样生活在地府当中,跟阳间那些痴呆的人没有什么分别。 我们此次前来要找的,正是那一丝可能存在的残魂,可是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也不知道应该往哪去找,它没有消散是必然的,不然的话也无法托梦,只是这里是公共场所,也不知道那丝残魂依附到哪,要是依附到哪辆车上面,那可要找死我们了。 事实证明,老天的确不是什么好鸟,我们三人在现场翻来覆去找了好几遍,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宋春明向我抱怨道:“封子,难道就没有更好的办法吗?只能这样找?” 我摇了摇头,要是有办法的话,我就不至于这么麻烦了,这里是国道,来往的车辆很多,一不小心我们就可能步那于新玲的后尘了,如果有办法,谁乐意这样徒劳? “那我们都找了这么久了,可什么发现都没有,会不会那东西不在这里?” “有这个可能,但是这件事本就难办,不要放过任何一丝机会。”我顿了一顿,然后提议道:“这样,我们再仔细地找一次,如果还是没有找到什么的话,就先回去,等到晚上再来,晚上阳气没白天这么浓,如果这里真有被依附了残魂的物品,应该会容易发现很多。” “也只能这样了。”宋春明点头道,潘瑞娜有点委屈地扯了他的衣角一下,然后对我说:“乌封,谢谢你,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应该的,谁叫你是这小子的对像呢。”我笑着将功劳推到了宋春明的身上,他也笑了笑,倒是没有像刚刚那般不乐意了:“那我们就认认真真的再找一次吧,找不到再说。” 我们各自点头,准备再一次展开地毯式的搜索,可这个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乌封,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啊?玖月表姐,你们怎么来了?”我回头一看,竟然是华子还有玖月,我心道华子这小子怎么把人往这领了? 华子看出了我的疑惑,就先行开口解释道:“我跟表姐在城里乱逛,也不熟路,就打车到了前面那个商业城,但逛了几下没意思,就随便走走,走着走着就到这里来了。” “别说我们,你不是说要在酒店休息的吗?怎么跑来这里了?”玖月盯着我问道:“是不是有什么好玩的不叫上我?” 我一脸无语地看着她:“我说大姐,这里哪能有什么好玩的,只是睡太多了出来散散步而已嘛!” “别把本大美女叫得这么老!”玖月示威似的扬了扬秀拳,然后满脸质疑地看着我说:“睡太多出来散散步?真当我这个博士后是睡回来的?这里离我们住的酒店近十公里远,我们打车都要十几分钟,你们散步能散来这里?快从实招来。。。” 我跟华子面面相觑,却又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才好,虽说她是华子的表姐,但却不姓马,不是马氏一家的人,而是普通人一个,有些东西还是不让她知道为好。可如果不告诉她,又能找什么借口?难道说大白天的我们出来赏月? 可就在我跟华子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她的目光突然一亮:“咦?这是什么?” 说着,她上前几步,走到路边处的花基处弯下腰捡起了一样东西,我定形一看,那是一只普通的链坠,样式很一般,甚至说得上老土,但我却在它的表面上看到一种淡淡的光晕。 “玖月表姐,给我看看?”我连忙上前道,可玖月却把手一缩,盯着我笑道:“不是说好叫我小月的吗?” 我看了看其它人,其它人都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我们俩,老脸不由一红,但只能硬着头皮道:“呃,小月姐,能不能把你拣到的东西给我看一下?” 玖月笑而不语,只是那样看着我,我一咬牙:“小月!~” “呶~给你,这东西有什么特别的吗?”玖月一边将链坠递给我,一边问道。 我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你呢,为什么把它拣起来?” “没有啊,只是感觉被阳光照着有点晃眼,就拿起来看看了,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原来只是一只旧链坠。”玖月一脸失望地说道,敢情她还想在这大马路边上捡到钻石啊?看她的外表,真不像是这样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美女学霸都这样,在新奇的事物前,她就像个涉世未深的少女。 我无奈地笑了笑,想不到只是这么简单的一个原因,我没有深究,只是将目光移向手上的那只链坠,华子也走到了我的身边,细细查看了起来。他没有说话,但看他那皱着的眉头就知道他并没有什么发现,我也一样。 “小娜,你来看看?” 我将链坠递给潘瑞娜,如果这是她表妹之物,那很可能那丝残魂就附在这上面,现在就要看她是不是能认出这东西的来历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招魂 潘瑞娜接过那链坠细看了一下,然后就冲我点了点头,意思是说:这的确是她表妹于新玲的所有物。得到了她的肯定,再加上我刚刚看到的那独特的光晕,现在我已经可以基本确定,这链附无疑就是我们要找之物了。 于新玲出事的时候,应该就戴着这链坠,或许是因为这链坠对她有着不一般的意义,所以她的灵魂有一丝依附到了这上面,而另外大部份的灵魂则对肇事司机产生了怨念,最加上后面发生的事情,这怨念越发浓烈,让她的鬼魂踏上了复仇之路。 看得出来,缺少了链坠上的这一丝魂魄,于新玲的鬼魂并不厉害,顶多就鬼士级的存在,不然的话,就不会有值班老头受惊还有麻将友见鬼的事件出现了,她一定会直接找上那个肇事司机报仇。 找到了这丝残魂,接下来的局势,就明朗了许多,我们需要做的,就是从这残魂的身上找到线索,看那阴阳先生对她做了什么,如果真是拘魂术那还好办,就怕是我们听都没听过的方外之术,那样的话,就难办了。 我跟华子对视了一眼,虽然我们没有对话,但从眼神交流当中可以看得出来,他心里怀着的想法,也跟我相类似。我们现在应该做的,就是先从这残魂下手,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但由于残魂较弱,白天招魂的话对它的伤害太大,我们能做的也只是安静地等到晚上。 一行五人在附近找了个地方吃饭,然后乱逛了一通,在回到酒店之前,终于找到了完美的说说辞应付玖月,说服了她不再追究我们丢下她单独行动的罪名。 接着,我们各自回房,然后约好半小时后在我的房间里集中。 华子是第一个过来的,还带着一身的“装备”,我没见识过出马仙的法器,除了一瓶装在眼药水瓶里的牛眼浅,什么也认不出来。本想叫他给我讲解一下,让我开开眼界,可是他还没开始霁,宋春明那两口子就过来了。 潘瑞娜将链坠交给了我,这样一来,我也没心情看华子的那些宝贝了,连忙准备开始招魂。 早在我没有入行之前,就曾听爷爷说过招魂这一手段,话说招魂手段分三等:一等招离失之魂;二等招浪荡之魂;三等招阴司之魂。而我今天要招的,却是不属于这三种之中的任何一种,它有第一种跟第三种的特性,但难度却跟第三种招阴司之魂相当。 于新玲的事一丝残魂虽然没有被阴司收入,但它已经附于物品之中,勉强算得上有主之魂,要招魂本就困难,更让人无奈的是,这是一丝残魂,过于脆弱,一不小心就会将这残魂湮灭,可谓是难上加难。 不过在现在看来,招魂是最好的办法,我也只能迎难而上了,我取出阴司令握在手中,右手立掌指地,沉声念道:“阴有天子、号令九幽、地藏阎罗、分管万魂、阴司乌氏、阳间唤魂、呼汝阳名、速速现形!” 话音未落,我感觉阴司令突然生出一道无形的吸力,在我的手中扩散而出,而本被我放在桌子上的地个纯银链坠侧缓缓的悬浮了起来,接着,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缓缓转动,一道似有若无的白色光晕从链坠之中折射而出,毫无疑问,这便是招魂咒在开始生效果了。 我心中一喜,但丝毫不敢放松,因为据我所知,到了这个时候,那丝残魂应该化成人形出现才对,可是现在却没有出现这种情况,无疑是发生了变故。我只能继续维持着动作,心神全部集中在那枚小小的链坠之上。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我坚持了这种状态好几分钟之后,那链坠之前终于形成了一个若有若无的人影,想必就是潘瑞娜的表妹于新玲了,她是一个长相秀丽并带有灵气的女孩,年纪比我们还小,却已经香消玉殒,实在可惜。 “华子!”我向华子打了个眼色,后者意会,从包中取出一瓶眼药水,然后给宋春明跟潘瑞娜滴了两滴。 “这是牛眼泪,你们现在已经可以看到魂魄了,慢慢睁开眼,别吓到了、”华子收起那“眼药水”,对两人说道。 闻言,宋春明缓缓张开眼睛,而潘瑞娜则是第一时间睁开了眼睛:“表妹!” 看到于新玲此时的模样,潘瑞娜眼睛一红,哽咽着叫了几声“表妹”,但于新玲的残魂却置若罔闻,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又一双没有焦点的眼睛无神地看着我。我心道,这残魂实在是太过虚弱了,想要靠潘瑞娜问出什么来,应该没可能了,不能打亲情牌,只能我自己尝试着跟她沟通。 “于新玲,你听到我说话吗?”我尝试着开口问道。 于新玲的残魂呆呆地着我,良久之后,那没有任何精彩的眼睛才有了一丝波动,旋即,她轻轻地点了点头,但却没有其它任何反应,连眼中的那一丝波动都消失不见。看到这情景,我的心就凉了半截,这种情况很难问出什么来的。 但是我还是没有死心,直奔主题对她说:“我是你表姐请来帮你的,你能告诉我你的主魂在哪吗?” 没有反应,也不知道我这句话的信息量对一丝残魂来说是不是太大了,现在的于新玲就像一个神智不全的呆子,根本没办法回答我的话。我又问了几句,比如是谁害的她,有没有感觉到主魂的状态之类的,但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无奈之上,我之能将它重新送回了那链坠当中,潘瑞娜见她表妹不见了,连忙问我:“怎么样了乌封?” 我疲惫地摇了摇头:“不行,这丝残魂太弱了,根本没办法沟通,如果强来会让它湮灭的,那到时可能导致她永远无法投胎!” 潘瑞娜一听我这样说,眼睛都湿了,连忙对我道:“那怎么办?乌封,你可要帮帮她啊。” 我拍了拍她肩膀,安慰道:“放心吧,我会尽力的,不然我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干嘛?你先让我休息一下,呆会我试试另一个办法。” 第一百六十三章 入梦 华子扶着我到床上坐下,然后给我倒了一杯温水,我接过来服下,身上的疲惫缓下去了几分,但是刚刚那样的招魂,实费的是精神力了,对身体的影响倒是不大,所以这杯水也没有起什么作用。 我从阴司袍中掏出几张“辛子纳气符”,一一拍在身上。 “辛毒子良吸纳气,急急如律令!” 一张张符纸在我面前消失不见,符纸的作用缓缓生起,我的脑袋瓜子才觉得轻松了几分。 见我状态好了一点,华子问我:“封子,招魂术都用了,但是一点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找到,你还有其它办法?” “我也没有十足把握,只能试试。” 我回想一下方才的情况,解释道:“这丝残魂虽弱,但是却能给小娜她们这么多亲人报梦,应该是因为之丝残魂分离于三魂中的天魂,擅入梦,擅沟通,所以,我想今天晚上想办法进入她平日所托的梦中,看能不能查出些什么来,在梦里,它应该不至于这么脆弱。” “入梦?”华子听了我的话先是一惊,旋即连忙道:“这也太危险了吧?就算你是。。” 华子差点说破了我阴司的身份,但幸好及时定住,他顿了顿又继续道:“就虎你再有手段,进入梦里之后也是普通魂魄,如果那于新玲的残魂心存恶意,那你会很危险的。” 我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用担心:“放心吧,我进的只是她托的梦,但梦的主人是小娜,只要小娜不害我,我跟她同样是梦中之客,凭她一丝残魂,还奈何不了我的。” 潘瑞娜一听,连忙表态:“我当然不会想着害你了!” “可是梦中的情景,不是梦的主人就能轻易控制的,小娜她又不没有学过相关的方术,到时候要是意志不够坚定,被托梦者一迷惑,照样会将你至入危险的境地!”华子十分严肃地表态道:“我不同意这个办法!” “那。。。那怎么办?”潘瑞娜在一旁可怜兮兮地问道。 我看了她一眼,然后将目光投向华子:“我不否认,这可能是下下策,但是除了这个办法之外,你还有什么办法吗?” 华子愣了一下,但还是没有妥协:“我们可以慢慢想啊。” “我们的确可以慢慢想,但小娜她表妹慢不来,那个邪恶的阴阳先生更是不会慢,我们慢上一步,可能就会让他多害一个人,现在我们连他的目的都没有搞清楚,如果再等下去,可能就会让更多的无辜者受害了,华子,难道你觉得我们学来除魔杀鬼的本领,是为了自己吗?” 我看着华子,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华子被我这一翻话说得再次沉默了起来,沉默良久之后,方才唉声道:“小时候我以为,我学这些是为了捉鬼,没想到,今天要用来对付人。” 华子的意思我明白,但在这之前,我却从来没有那样去想过,这时一听这话,不由生出几分感叹,是啊,什么时候开始,我要用自己所学来对付人了? 不过对于这个问题,我没有太过纠结,因为我知道,我这样做的目的:“华子,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觉得很讽刺,但有一点,从来没变过,那就是无论我们是要捉鬼,还是要帮鬼来对付人,我们都是为了保护人们,我以前不是很明白,但现在我觉得,这就是我爷爷所说的本心了吧,从善就行,不要管自己做的到底是什么。” 的确,这个世界没有诗歌里描述得那么美好,有时候活在阳光底下的人,往往比凶神恶煞的鬼还要可怕,但是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做的一切,就算没有价值,起码能让这个世界美好一分,哪怕,只是一分。 华子再次沉默了片刻,然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说:“你先恢复一下精力吧,我跟你一同进入梦中。” 我摇了摇头,说:“刚用了那几张符,我精神已经好多了,再洗个热水澡就好,至于你,就不要进去梦里了,你跟春明在这里守着,要是有什么意外,也好解决,到时要是真出现什么问题,我还得靠你帮我脱离梦境呢。” 华子也明白我说的是事实,如果他也进到梦中去了,宋春明一个普通人在这里不会起任何作用,还不如他自己留在这里有个照应,于是就点头同意了。 不得不说,热水真是好东西,那灼热的水流从身上流过,仿佛能带走我身上的所有疲惫,如果不是还有要事在身,这个澡我起码得洗个大半小时。但为了下事,我也只能匆匆忙忙地洗了一下,勉强回复了一下精神,然后神清气爽地走出卫生间。 “准备好了?”华子有点不安地看着我,问道。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不用担心,旋即转头望向潘瑞娜:“小娜,你带着这链坠睡,残魂的力量就会加强,待会我进入你的梦中,跟它沟通的时候了方便一点,但你一定要记住,你所经历的一切是梦,知道吗?” “我、、我不敢保证啊!”潘瑞娜看着我,神色十分紧张:“每一次梦到这个梦,我都觉得很真实,而且就算是平时做梦,我也不会知道自己是在做梦的啊。” “这个好办。”华子从他的装备中拿出一条红色的手绳,递给宋春明:“给小娜带上。” 宋春明照做,华子在一边解释道:“这是护魂绳,如果你忘记了自己做梦,等你在梦中见到封子,他会提醒你看这根绳,看到它,你就知道你是真的在作梦了。” “那为什么不直接让封子见到小娜就提醒她,那不是就行了吗?”宋春明不解地问道。 “你要是做梦梦到一个人跟你说,你是在做梦,在梦中的你就立即会相信自己是在做梦吗?”华子十分无语地回答道:“这护魂绳上有法力,只要小娜集中精神去看它,就会知道自己处在虚幻之中了。” “这么神奇?”宋春明十分惊奇,盯着潘瑞娜手上那红绳看个没完。 我看了看手机,就快十二点了,就对他们道:“时辰到了,大家各自准备吧。” 第一百六十四章 梦中村寨 潘瑞娜按照我们的要求,到床上躺着,却被我们三个大男人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她红着脸说:“你们这样看着我,我睡不着。” “这个你不用担心,会让你睡得着的。”我微微一笑,但突然间又想到一个问题:“不过等会我要入你的梦必须握住你的手,没问题吧?” 潘瑞娜看了一眼宋春明,后者微笑着摇了摇头,她这才回过头来对我说:“我不会介意的。” “那就好,闭眼吧,什么都不用管,当自己已经睡着了就好。” 我说着,轻轻坐在了床上,伸出左手在她离她脸颊上方轻轻一带:“天道晴明!地道安静!人道太平!闻语不惊,幽梦之径!开!开!开!!” 这是师傅教我的咒语之一,这咒语能安神定魂,当初我第一次下地府的时候,就是被他用这咒语催眠后再打开阴间的幽冥之门带我进地府的。咒语还没有唸完,潘瑞那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这。。。这就睡过去了?”宋春明诧异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感叹道:“这也太快了吧?” “乌氏秘方,专注摧眠三十年。。”我学着电视上的语气调笑道,然后取出专用的纸笔,开始画符,因为我要进入别人的梦,所以这个过程并不简单,不是握着别人的手躺下就能了事的,不然也不会有“同床异梦”这个成语了。 据我所知,入梦的办法并不少,进入其它人的梦的方术也很多,但是凭我现在的道行还有眼下什么准备都没有的局面,最适合我使用的是一种名为“千魂万绕符”的灵符,这种符在律书当中有所记载,能在他人无意识的情况下查看对方的记忆,也能用来进入其人的梦中。 但有一个前提,那就要想进入谁的梦中,那个人一定要是在梦中的情况才可以,不然的话,就只能看到对方的记忆。这符我从没有画过,更没有用过,不过回来酒店后我一直在研究此符,倒是多多少少有几分把握的。 在失败了两次之后,我终于成功画出了一张“千魂万绕符”,而潘瑞娜原本平舒的眉头已经轻轻皱起,应该是已经进入了那个梦中,我对华子交待了一些细节,然后就走到床边,右手握住潘瑞娜的手,左手将刚画好的符贴了上去。 “千魂叠梦,万绕其中,灵符助吾入凶梦,急争如律令!” 话音一落,一道淡黄色的光昏从符中透出,我的意识越发模糊,下意识地靠着床头坐下,我的头才刚靠在墙上,眼前的影像便兀自一变。 眼前,是一片似虚若实的空间,整个环境有些许不稳定的扭曲,就好像置身于一个接触不良的显示器当中。不过,我依旧可以看得出来,这是一个环境优美的村寨,古老而精致的吊脚楼林立。微风轻拂,吹动了村边的绿树,树叶轻轻摆动,但是那风吹到我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感觉。 “这就是做梦的感觉吗?”我摸了摸自己的脸,喃喃道,梦我倒是做过不少,但进到别人的梦里,这还是大姑娘上花桥,绝对是头一回。 我尝试着往前走了几步,发现跟平时也没太大的不同,只是脚步多了几分说不清的虚浮感,倒是跟第一次入地府时的感觉差不多。见没有什么大不同,我心下稍安,开始在这梦境里寻找梦的主人潘瑞娜。 刚刚没有察觉,现在要找潘瑞娜才发现,这个梦境里虽然看似十分真实,却有一个问题,那就是**静了,这里一个人都没有,要找到潘瑞娜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早知道这样,应该先问清楚她,在梦中到底是怎么样的情景,也不至于这般费力。 不过事已至此,我不可能现在出去然后叫醒潘瑞娜,也只能在这梦里慢慢找了,我从村寨的东边开始,一间间房子地寻找着潘瑞娜的身影,等我找到靠近中间的时候,突然听到些许动静,我辨别了一下,便向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帮我。帮我。。。帮我。。。我好惨,帮我!”我登上吊脚楼,还没进去,就听到一道沙哑的声音道。 果然是这里!我心下一喜,准备推门而进,但是又怕惊着了于新玲,一但她离开此梦,就算这梦的主人是潘瑞娜,这个梦也得结束,毕竟这是于新玲的残魂所托的梦。 就在我盘算着,应该怎么出现最好的时候,潘瑞娜说话了:“表妹,你别这样,你得告诉我,我要怎么样才能帮你啊!” 于新玲再一次开口:“帮我。。。祖坟,帮我,我好痛苦。。。”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祖坟怎么了?”潘瑞娜疑惑地问道,可那于新玲却像听不懂似的,只是不断地重复着刚才的话:“祖坟,帮我。。” “表妹,什么祖坟,我要怎么帮你?你倒是告诉我啊!”潘瑞娜捉住于新玲的双肩,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我一看,也顾不得惊到于新玲的鬼魂了,连忙推开门:“于新玲,人的主魂是不是在别人手上?” “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于新玲一见我进来,大惊失措,连忙躲到了潘瑞娜的身后,而潘瑞娜也是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乌封?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样子,潘瑞娜是把这当成是真实的场景了,还以为自己在自己的村寨里呢,幸好我们早有准备,我也不怕出什么变故:“别紧张,都别紧张,我不是坏人,于心玲,我是你表姐请来帮你的,小娜,你告诉她。” “对啊,表妹,这是我同学,他能帮你的。” 潘瑞娜也帮着腔安抚了于新玲一句,但是接着又转过头问我:“可是乌封,你怎么到我们村子里来了?春明呢?” 这个时候,我万不能当着于新玲的面点破这是梦境,只能提醒潘瑞娜:“我沁到你们村子,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回来的吗?” “怎么。。。”潘瑞娜愣了一下,然后喃喃道:“对啊,我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们不是在城里的酒店吗?” 我生怕她会直接说出来自己是在做梦,连忙对她道:“别说话,看看你的手。” 第一百六十五章 祖坟?胡子? 潘瑞娜有点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但还是依然看向了自己的双手,当她的目光接触到自己手腕上系的那根红绳时,目光猛地凝,接着整个人定格了近五秒,才缓缓地抬起了头。 我对向她的目光,从她的眼睛当中,我看到了一丝难以形容的清明,这应该就是她知道了自己是在做梦的表现了,于是我向她打了个眼色,然后向着于新玲努了努嘴。 潘瑞娜领会了我用意,没有说出自己是在梦中,而是呼了一口气后转头望向于新玲:“表妹,你要告诉我们一切,我们才能帮你啊。” “祖坟,祖坟,胡子!”于新玲变得有些激动,捉住潘瑞娜的手说道,但是她的话依旧是那么无棱两可,让人猜不透。 “祖坟?”我默念着于新玲一直重复的这两个字,暗暗在想,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潘瑞娜试探地问道:“祖坟,你是想葬在祖坟里?” 于新玲摇头,脸上的表情更加激动了,配合那苍白的肤色,她的模样看上去有些狰狞:“祖坟,胡子!” “祖坟里有胡子?” 我不置可否地问一了句,可没想到于新玲竟然猛地点头:“祖坟里有胡子!祖坟里有胡子!” “是胡子害的你吗?”我捉到了一点线索,连忙继续问道。 “胡子很可怕,胡子害我,救我,我好惨,我好痛苦!” 于新玲继续点头,我与潘瑞娜相视一眼,我们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满满的疑惑和不解:“胡子是什么人?” “胡子是胡子,胡子好可怕,我好难受。”于新玲就像一个灵智未全的孩童,说的话都不能表达完整的意思,可是即使这样,我们还是听出了什么,这胡子应该是一样东西或者一个人,而它或者说他就是害于新玲的关键,只要找到它,迷题就解开了。 至于怎么找,于新玲也给出了线索,那就是她话中的另一个关键,几乎是每句话都会出现的一个词---“祖坟”! 很显然,那个害于新玲的阴阳先生在于新玲家的祖坟做了什么手脚,又或许说他本人就在那里,而胡子要不主是指它本人长着胡子,要不就是一样可以被称为胡子或者长着胡子的东西,于新玲的主魂倍受折磨就是它的功劳了。 于务之急,我们应该弄清楚的,就是这胡子到底是什么,这样一来,就算我们依旧确认不了对方是用什么方法来拘于新玲的魂,起码也有大概的方向,而且很有可能会直接得到解决的办法。 “新玲表妹,你不用害怕,告诉我跟你表姐,那胡子是什么,是一个人吗?”我缓步靠近两女,一边问道。 于新玲这个时候也没有那么害怕我了,但是她的回答应该让人吐血:“胡子是人,不是人。。。是人,不是人。” 是人又不是人,难道这个胡子去了一趟泰国,回来之后升级为妖了?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这于新玲突然惨叫一声,接着整个身体变得虚无了起来,而我们眼前的一切,开始了不停地晃动,我心下一紧,这梦境有崩塌的迹象啊!可是华子他们守在我们身边,应该不会随便让潘瑞娜醒来,也就是说,这问题绝对是出现在于新玲的身上,难道是这丝残魂受到了主魂的影响? “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意味着,此时于新玲的主魂已经被收服,所以残魂才发生这种变故?想到这里,我连忙问潘瑞娜:“之前你的梦里,会出现这种情况吗?”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回事!之前从没有试过这样的!”潘瑞娜也急了,捉住我的手问:“表妹她是怎么了?” 我想了想之后,更加肯定了我心中的推测,就对她说:“可能是她的主魂那边有了变故,你以前梦中都是怎么样的?快告诉我。” 潘瑞娜回忆道:“虽然每次都是做梦,但感觉很真实,梦中的一切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的,每次都是同样的情景,就在这里,表妹她叫我帮她,可是无论我怎么问她,她都不会回答,只会重复叫我救她,帮她,然后梦就完了。” “那每一次你做这个梦都会做多久?”我连忙问道。 “大概三、四分钟那样。”潘瑞娜回快道,我一听就觉得不对了,不说我跟她们交谈的时间,就我在外面找过来的时间都超过五分钟了,这一次应该是潘瑞娜身上带着那链坠的原因,让残魂的力量增强了,所以延长了梦境。 不过这样一来,倒是不能证实于新玲的主魂是不是被收服了,因为潘瑞娜从来没有试过梦到她这么久,这可能是这残魂的力量到了极限,所以才出现了这种变故。 也有可能是每到这个时候,那个邪恶的阴阳先生都会对于新玲的主魂做些什么,所以残魂也受到了波及,而先前潘瑞娜每次到了这之前就已经离开了这梦境,所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而已。 想到知道真相,现在只能脱离梦境了,反正这梦也快要崩溃了,再呆下去可能会有危险,于是我就对潘瑞娜说:“小娜,你现在集中精神,挣脱这个梦境,这红绳可以帮到你的。” 潘瑞娜点头照做,接着,她手上的红绳发出一道微亮的光,身影也变得虚无了起来,见此,我连忙捉住她的手,让她带离我脱离梦境。 眼前闪过一道绚丽的白光,我忍不住闭目不视,当我重新睁开双眼的时候,就看到了华子的脸,他一见我醒过来就问了:“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找到线索了吗?” “我没事,还找到了点线索,不过,能不能派上用场就不知道了。”我将在梦中的所见,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们。 华子听完之后,对大家说:“看来,我们要去一趟于新玲她们的村子了。” “嗯,我也有这个想法,毕竟。。等下。” 我刚想说下去,却被电话的铃声给打断了,抽出手机一看,我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第一百六十六章 玖月夜访 当华子提出要到于新玲她们的村子一行后,我也同意了他的讲法,还在梦境里我就有这个打算,想要弄清楚于新玲那些话的含义,只能去一趟她村里的祖坟才能找到答案了。 可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自己的手机铃声给打断了,当我看到那手机是显示的信息内容,更是心里一突! “怎么了封子?”华子见我神色不对,问道。 我将手机缓缓的递了给他,同时不动声色地给他打了个眼色,他疑惑地接过来一看:“小心。。。” 但话还没说完,他就止住了,将手机屏幕关掉重新递回我的手上,宋春明两口子疑惑地问道:“小心什么?” “没,封子他妈妈叫他出游要小心而已。”华子反应很快地搪塞了过去:“我们还是说回正事吧,小娜,你表妹她家远不?” 潘瑞娜想了想,回答道:“也不算很远,就在我家边上,不过路很难走,就算是我们的车也未必能开过去,最好是到我们村里落脚,然后骑牲口过去。” 我跟华子相视一眼,我没有出声,而华子则问道:“没有路直接过去吗?” “没有的,穷乡僻壤,没办法。”潘瑞娜笑着摇头道,表情带着些许恰到好处的尴尬,但我看在眼里却心里发寒,因为刚刚那条短信的内容。 “既然这样,那我们明天就出发吧,大家早点休息。”华子说着,站了起来往门外走去,宋春明跟潘瑞娜也相继站了起来,向我告辞。 我将三人送到门口时,华子对我笑了笑:“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明天见。”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其它两人不各所以,但也没有问,就回了自己的房间,我目送他们回到各自的房间,就马上关上门重新打开手机,那信息再一次出现在我的眼前,信息内容如下:小心潘家寨。 这是一条显示是陌生的号码发来的信息,我尝试着按那个号码打回去,却听到没有半点生气的转接服务铃:“你好,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会是谁呢?” 我一边把玩着手机,一边想着这神秘的信息会是谁给我发过来的,知道我们来云南的人并不多,知道我们要去潘家寨的人更是只有我们四个,这是刚刚才决定下来的事情,就连同行的玖月都不知道,谁的消息那么灵通,知道我们接下来要到潘家寨? 这件事情只有刚刚在场的四人知道,却就在那个时候,我收到了这信息,也就是说这绝对不会是他们三个之中谁做的恶作剧,可是却又能料到我们的动向,是不是意味着,我们被监视了? 我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接着就在套间里搜索了起来,从电视背景到床头背景,从地毯到天花板,再从网络插座到空调出风口,能找的不能找的都被我翻了一遍,可是并没有被我找出什么针孔摄像头跟窃听器之类的东西。 “靠,电影果然是骗人的!”我气急败坏地坐到地上,卷起衣服抹去脸上的汗,这活还真不是正常人可以干的,虽然我已经自认为不是什么正常人,可这几下下来,我依旧累得像狗一样。 不过这累倒也不是受得全无意义,起码证实了不是被人监视。不过又把问题拉回了原处,既然没有人监视我们,那发信息给我的人为什么又知道我们会去潘家寨呢?难道这世界真有未卜先知的存在? 先不论对方是怎么知道的,他为什么要提醒我呢?他跟我有什么渊源?因为怕我出事所以才提醒我?如果那样的话,必然是我的认识的人,可为什么我却没有这个号码? 可如果说我并不认识这个发信息的人嘛,那他为什么又会有我的号码呢? “小心渊潘家寨”,这句话不难理解,无非是在潘家寨里有什么东西在等着我们,可问题是,这将会是什么?这个不知道是敌是友的家伙突如其来的神秘提醒,到底有何用意?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门外再一次传来了敲门声。 我第一反应想的是华子,他刚刚离开只是为了支开宋春明两人,而现在又折返回来,定是与我商量短信的事情。 可是当我打开门,看到的却不是去而复返的华子,而是他表姐玖月。我愣了一下,问:“玖月表姐,怎么是你?” “怎么?不欢迎啊?”玖月眉头一扬,露出一副“凶狠”的表情。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只穿着一身睡衣的玖月,说:“没有,哪敢啊,只是这是酒店,我住的又是单人套间,你这样跑过来,好像不太合适吧?” “这有什么?我又不是光着身子过来,这不穿着衣服的嘛。”玖月不以为然地说道,接着,秀眉又是一扬:“怎么,你就不打算请我进去?” “啊?哦。。。”我原以为她只是刚好看到我送华子他们,所以过来打声招呼,可没想她要进来的,我整个人的思绪都还在那条短信上,哪有功夫跟她闲聊啊?可是人家都这样说了,我又怎么好意思将别人拒之门外呢? “进来坐吧表姐。”我将门完全要开,然后站到一边让出通道,还做了个“请”的手势。玖月也老实不客气,迈着猫步走了进来,我随手把门关上,跟在后面问她:“玖月表姐,你找我有事?” 玖月回头看了我一眼,眯着眼睛道:“你再叫个姐字看看?” “呃。。小月,你找我有事?” 我冷汗如雨,女人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难道叫一声“姐”还真能把人叫老?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也不用捉鬼了,开一间美容公司好了,每天对着一个个大妈叫她们妹子,把她们叫得年轻点,然后让她们重返青春。 “也没有什么,我认床,睡不着,想找你聊聊,不行吗?” 玖月说着,把自己“砸”在我那张大床上,宽松的睡袍因为动作过大而有点走位,露出了她那双雪白的美腿,直至根部。。。 第一百六十七章 去而复返? 现在的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谍战电影里,总会有一个漂亮或者性感到在地不容的尤物在里面了,无论是哪个年代,哪个地区,美女,都是最好的武器,没有之一。 我不是周幽王,也不是吴三桂,更不是墨涅拉俄斯,但我还是差点把自己给卖了,这感觉,就像中武侠小说里被魔教的妖女施展了魅术一样,一时间,什么祖坟啊,什么胡子啊,还有什么短信啊,都被我抛之九霄云外! 我“咕噜”地吞了一口唾沫,连连点头:“当然可以啦,聊些什么我都陪你聊!” 不能怪我没志气,我对天发誓,若是其它男人见到如此美景,恐怕比我还不堪呢,至少,我还记得自己姓乌。 “咯咯咯。。。”玖月好像很享受这种被注视的感觉,她开心地笑了几声,然后问我:“那你想聊些什么呢?” 我心说,我哪知道自己想聊什么,明明是你说要聊天的好吧?可是,我不可能当着她的面这样说,就算只冲眼前这双美腿,也不能这么直接啊!于是我随便找了个话题,跟她扯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口才真的不错,还是玖月她在应付我,我随便扯句什么,她也能笑个老半天。 佳人当前,又有美腿良景,我当然是越说越兴奋了,再加上在玖月的刻意引导,不知不 觉间,我竟然将自己从小到大所记得的一切经历跟她说了个遍!当然,些都是正常的经历,那些与灵异有关的事情,我都故意忽略了。 不过纵然是这样,玖月还是听得很入迷,就像在听一个传奇人物的生平一样,这让我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想不到你人不大,经历倒是蛮刺激的嘛、”玖月的目光在我的脸上流连,我红着脸没有说话,只感觉自己不太像平时的自己。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也不例外,但我向来不是那种眼中只有美女的人,相反,我最讨厌的就是那种看见美女就一脸猪哥相的家伙,我比较倾向当一个独来独往的萧瑟男子,说白了也就是装酷。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在玖月的面前,我却成了自己最鄙视的那类人。 什么?爱上她了?这要看怎么去给这句话断句了,但我对她不可能会有爱情的感觉,因为我不喜欢那些无法掌控的女人,因为在我的爱情观里,欣赏与喜欢绝对是两码事。对于这个美丽的女人,我有的只是欣赏,从来没有爱情或者类似爱情的感觉,但是偏偏我却像被迷了心窍一般,方寸大失。 若不是师傅的叮嘱早已经深深地印在了我的灵魂之中,可能我连自己是阴司这一身份都暴露了,直到玖月告辞离开,我依旧没有从那飘飘然的感觉里脱离出来。 我再次洗了个澡,但这一次却不是热水,而是冷水,冰冷的自来水刀一般刺痛了我的肌肤,也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不过被玖月这么一闹,我倒是不再纠结短信的事情了,既来之则安之,正如华子所说,水来土淹呗。 想开了这些,我心情大好,学着玖月先前的样子,将自己“砸”到床上,整个人被身下柔软的床垫托着,那舒服的感觉怎么一个爽字了得?抱着带着佳人香味的被铺,我胡思乱想了一会,进入了梦乡。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一阵敲门声惊醒,我迷迷糊糊地打开灯,暗骂道:“这次又是谁啊,不知道扰人清梦是作孽?死后是会下地狱的。” 骂归骂,门还是要开的,我现在身在异乡,住的是酒店,来敲门的无外乎是华子他们一帮人,既然来敲门,就意味着有事,我总不能置之不理吧?于是只能眯着眼从床上爬起来开门。 门一开,一阵香风扑鼻而来,然后一道熟悉的身影扑到了我的怀中,我顿时清醒了几分,扑进我我怀里的竟然是刚刚离开的玖月!? “玖月表姐,怎么了?”我捉住玖月的肩膀问道,她抬起头,可怜兮兮地看了我一眼:“我房间有怪声,我害怕。” “啊?就这事?”我愣了大半天,方才问道:“没事,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不是?” “可那声音太恐怖了,像是有孩子在器,又像是女人在笑。”玖月拉耸着肩,睁着眼睛看着我,那模样还真能激起男性的保护欲。 我拍了拍胸膛,对她说:“不怕,我帮你看看去。” “不要!”玖月再一次抱住我,我那单薄的上衣没能挡住那种让人迷醉的触感,我感觉鼻腔一热,好像流鼻血了。 玖月紧紧地抱着我,低声道:“我不要再回去了,太恐怖了,我能在你这里凑合一晚吗?” “我靠,这不是做梦吧?”我心里呐喊着,但表面上却是十分正经地说道:“当然可以啦,我过去你那房间睡就好。” “可是你走了我害怕!”玖月妖滴滴地看了我一眼,说。 我顿时有点不知所措了起来,心里浮现了两个自己,一个身裹黑炎,手持一把钢叉,另一个肋生双翼,头上顶着一个光圈。 其中自己一个对我说:“笨蛋,这么暗示你都不懂吗?上啊!” 另一个对我说:“笨蛋,这还叫暗示吗?这叫明示好吧?上啊!” “既然如此,那我就。。。嘿嘿!!” 我露出了“荡漾”的笑容,对玖月说:“放心吧,我哪都不去,就在这里守着你,咱们,睡觉吧。。。” 玖月红着脸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像是蚊呐一样说了声:“嗯。” 那张白里透红的娇脸,在酒店暖黄的灯光下,像发酵过的情欲,释放出让人类迷醉的香味,一对年轻的男女彻底沦陷其中。接下来的事情,想必大家也能猜到,某人以男性特有的生理行为征服了玖月,用时。。这是秘密。 之后,我带着满身的疲惫沉沉睡去,所以,我看不到,在黑暗中,玖月并没有入眠,而是安静得有点诡异地看着我,然后,不知道从哪抽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分界线~~~~~~~~~~~~~~~~~~ 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玖月真的不是女主,这只是再一次为她的身份挖坑而已。 第一百六十八章 春梦了无痕 黑暗中,那具一丝不挂的酮体在黑暗中缓缓移动着,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对准正在沉睡的我,猛地向下一刺! “啊!!!” 我从睡梦中惊醒,往床下一滚,然后不可勉强的,屁股跟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但我虽说没有久经百战,但厉鬼还是干掉不少,反应能力还是很好的,立马弹身而起,抄起床头的台灯就要反击。 可这一下,我却愣住了,床上没有血迹,没有匕首,也没有玖月,只有被我不知道什么踢掉,已经有一半在地下的被子。 “怎么回事?玖月呢?刀呢?” 我挠了挠头,皱眉道:“难道,这是梦?” 阳光透过厚厚的遮光帘,钻进一丝光线落在我的身上,我抬头看了看,这才发现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回过头看了看房门,是反锁的。那意味着,我之前的确是在做梦,不然玖月不可能自己走了还能把门反锁啊。 尴尬地挠了挠头之后,我到卫生间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电话刚好响起,看了一下竟然是玖月打来的,不由老脸一红。 “乌封,昨晚睡得好吗?”玖月的声音依旧那么好听,但听在我的耳中,却好像意有所指,幸好她不是当着面问这句话,不然我可能要在地上找条缝了。找缝干嘛?废话,钻进去免得丢人啊! “呵呵,还行,你呢?” 玖月没从我的语气中听出什么异样,“有点不习惯,但还是休息好了,大家都起床了,小风想问你说什么时候出发呢?” “哦,既然大家都醒了,那就收拾一下准备出发吧,到我这集中。” “哦,好的。”玖月挂掉了电话,下一刻,我的房门就被敲响了。打开门一看,除我之外,此行四人都在门口看着我,我心虚地问道:“你们都在我门口了,还打什么电话?” “刚刚敲门了,没反应啊。”玖月用那双写满无辜的眼睛看着我,我老脸又是一红,连忙叫他们进来:“进来吧,刚刚在洗澡没听到,你们坐一下,我收拾一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心里有鬼,我总感觉大家进门后的目光都往我床上投去,特别是玖月,直勾勾地盯着我睡过的那张床看,也不知道要是让她知道了我就在这床上梦到跟她覆雨翻云,不知道她会不会杀了我。 用过酒店提供的早点后,我们就再度出发了,目的地自然就是潘瑞娜她们村寨,一路上,我都在想昨天晚上的那个梦。 其实,作为一名热血方刚的好少年,做个春梦很正常,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反而一次都没梦到过,那才应该担心,所以这严格来说并不是一件什么大事,我之所以还在想它,是因为昨晚的那个梦,实在是太真实了。 难道,这是昨晚入梦的后遗症吗?可后来的那个梦,远比潘瑞娜的梦境要真实。要是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话,这也说不过去,昨天一天都累得够呛的,哪有什么心思想这种事情?也就是临睡前玖月的到来让我产生了些许绮念而已,但那并不至于做春梦吧? 想来想去,我都想不到答案,只能将原因归之于玖月身上,周一文说得没错,这娘们,就是一妖精,估计把她放到古代的江湖,分分钟能媚功震天下,都不带修炼的。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奔波,我们终于到潘家寨的边上,没错,是边上,我们进不了村寨里面,因为路到这脚下就已经是尽头了,一条十来米的小河横在我们跟潘家寨之间,河上目之所及,只能看到一道由麻石搭建而成石桥,那不到五十公分宽的桥面与传说中的独木桥没有什么两样,我们这车是注定开不过去的了。 “前面那寨子就是我们的村寨了,车过不去,我们下车过桥吧。”潘瑞娜率先打开车门,对我们说道,我下意识地与华子对视一眼,心里不自觉地想起了那条神秘的短信。 玖月跟宋春明倒没有多想,也相继下了车,还从车上搬下了一大堆的东西。宋春明做这事可以理解,虽然这次我们是有事前来,但是毕竟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家长”,怎么可以两手空空的呢,自然是要备上好礼的。 但玖月她只是来玩的,但带的东西却比宋春明还要多,看着她从车上拿出一个又一个的包包袋袋,还有一个快有我那么高的行里箱,我疑惑地问道:“玖月表姐,怎么?你也给小娜家准备了这么多礼物?” 玖月听了我的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惊呼一声:“啊?我怎么忘了这事?你怎么不早提醒我?” 一旁潘瑞娜连说不用,而我却更奇怪了:“没有带礼物?那你这大包小包的,都是什么名堂?搬家都没这么多东西啊!” “这些?都是生活用品啊,像护理霜啊,防晒霜啊,洗面奶啊,面膜什么的。”玖月一脸认真地回答道。 华子没好气地对她说:“表姐,我们不是来玩的,有正事要忙,你带这么多不相干的东西干嘛!?” 玖月一听,眉毛一扬:“不是说好了嘛,你们做你们的事,我玩我的,人家小娜都没意见,你干嘛说那么多?又不是放你家!” 眼见两人有掐起来的趋势,潘瑞娜连忙打圆场:“没事的华子,你们男人不懂,女人到哪不要带一大堆东西?我也就是这次没这个心思,不然我带的可能更多呢,玖月老师,你放心,我家虽然不大,但是放这些东西还是能放得下的。” “听到没?快给本姑娘提着!”玖月一脸得意,将手上的两个包包扔到华子手上,然后转头对潘瑞娜道:“小娜,我跟你说,我这有国外带回来的面膜,很好用,晚上你也试试,保你满意!” 潘瑞娜这时哪有心思去试什么面膜,只是神色担忧地点了点头,原先道放谢来着,却听到河的对面传来了一声惊呼:“快回村,阿林家又出事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隐瞒与坦白 就在两位女同胞说话的时候,河的对面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呼,接着就听到有人喊道:“快回村,阿林家又出事了!” 我的目光往对岸一看,那里有好几名妇人正在河边洗着什么东西,听到这句话后,她们都匆匆忙忙地往寨子赶,连东西都顾不得要了。 “什么事这么着急?有恐怖份子吗?连东西都不拿了?”玖月刚刚说得兴起,没听清刚刚对岸传来的那句话,但是我们却听清了。 “好像是说一个叫阿林的人家里出事了,那些人应该是去帮忙吧。”华子一脸无辜地看着自己胸前挂着的两个包包,回答说。 “阿林家?” 潘瑞娜脸色一白:“华子,你没听错?” 我接话道:“应该没有吧?我也听到是这样的,怎么了?” “我们寨子只有一个人叫阿林,他就是我爸!”潘瑞娜脸色白得像纸一样,接着撒腿就往桥那边跑,我们一看,也顾不得什么行里了,连玖月都脸色一正,跟着跑了过去。 玖月一边跑一边问:“怎么了?你们家出什么事了?” “我也不知道,回来之前家里没有说过。”潘瑞娜回答道,脚步丝毫不慢,她跑在最前面,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从速度来看,她的担心不似有假。 很快,我们追上了前面跑得最慢的一个妇人,潘瑞娜叫住了那人:“阿七婶,您等等,是不是我家出事了啊?” 那婶人身体肥胖,连转身都很困难,也难怪她跑得慢,可她还要穿一件绿色带竖纹的外套,走起路来就像一个逃跑的西瓜。只见这位“西瓜大婶”艰难地转过身来,一见是瑞娜,表情有点意外,但是还是马上气喘喘地回答说:“啊?最娜娜你回来了啊?快,快回家,你家又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了?”宋春明护“妻”心切,第一个开口问道。 西瓜大婶瞧了宋春明一眼,眼中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这谁啊?我们说话关你什么事?” 潘瑞娜心里着急,连忙道:“这是我男朋友,阿七婶,您就快说吧!到底出什么一了?” 那西瓜大婶一听,又上下打量了宋春明一翻,这才对我们说:“还不是那档子事?都闹腾半个多月了,现在是越来越严重了,以前就晚上闹,现在白天也会那样了,昨天夜里你阿爹差点连命都没了,把大伙吓得啊!” “什么!?”潘瑞娜一听,身体就立马软了,幸好宋春明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扶住,不然她要跌倒在地了。她虚弱地看了看我跟华子,红着眼睛说:“乌封,华子,求求你,救救我阿爹!” 我正要叫她放心,却被华子抢先道:“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转头一看,华子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没有看我,而是继续盯着潘瑞娜:“我们山长水远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在你,而你却对我们有所隐瞒,这合适吗?” “我。。。我没有啊!”潘瑞娜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一副快要哭的表情,扶着她的宋春明也皱眉道:“华子,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还不明白吗?明明说只是托梦,可现在看来,明显不是这样的,对吗,这么大婶子?” 华子说着,望向一旁的西瓜大婶,西瓜大婶一听,支支吾吾的说:“这。。。这,我也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啊?” “华子,你别为难阿七婶了,是我不好,的确是我有所隐瞒,但我真的没有恶意的!”潘瑞娜挣扎着站稳,对华子说:“所以,能不能请你们先到我家里看看我父亲,求你们了!” “不说清楚,我哪都不去。”华子冷哼道,我想劝劝他,但是想起那条神秘的短信,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潘瑞娜迟迟不肯交待清楚,她到底在隐瞒什么。 潘瑞娜脸色越发苍白,眼神闪烁,像是在考虑些什么一样,我身后的玖月拉了拉我衣摆,低声问道:“乌封,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 。。。。。。 这家伙神经可靠粗的,也不知道她那博士后的文凭是怎么来的,竟然到现在才发现事情不对劲?再说了,这像是只是“有点”不对劲吗? 华子看了玖月一眼,沉声道:“还记得关于我们家的那个传说吗?听我的,别说话!” 出乎我的意料,玖月只是愣了一下,竟然没有反驳,接着就乖乖地点了点头,表情严肃并不再言语。这一下,所有人都沉默了,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当中。 最后,是宋春明打破了僵局,他用请求的眼神看着我:“乌封~” 不等我说话,华子就率先抢白说:“春明,是不是你心里就只有这个女人,没有兄弟了?她在骗我们,你知道这事情意味着什么的,对吗?” 宋春明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但我相信小娜是不会害我们的,这中间一定有误会,是吗,小娜?” “是的,我当然没有想过要害你们!” 潘瑞娜用力地点头道:“其实自从表姐的事情之后,不仅我们会被托梦,我阿爹他也有影响,每到我们梦醒之后,他就像突然疯了一样,大哭大闹,还摔东西,见墙就撞,还说些胡话,但之前阿娘说并不算严重,只要把他捆住就行了,我也不知道现在为什么会越来越严重的!” “既然是这样,那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们?” 华子不置可否地问道,我也觉得潘瑞娜的话有点不尽不实,就开口道:“这只是其一,事情都闹这么大了,你还要等我们考完试再过来?这有点说不过去吧?” 潘瑞娜抹了抹双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哭了:“乌封问的,其实就是华子的问题的答案,如果我告诉你们阿爹的事,那你们为了帮我,一定会立即赶过来,但是,我不能让你们那个时候跟我过来!” “为什么不能?”我、华子,还有宋春明同时问道。 第一百七十章 龙蛭蛊 潘瑞娜的话勾起了我们所有人的疑惑,就连一知半解的玖月,也是一脸奇怪地望向潘瑞娜:“对啊,为什么那个时候我们不能来?” “我、、、” 面对我们近乎质问的提问,潘瑞娜低着头,支支吾吾的,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华子不乐意思,冷哼一声:“哼,别告诉我是会耽误我们的学习!” “哎,这事情由我来说吧。”那西瓜大婶突然插话道:“小伙子们,你们也别怪我多嘴,你们还真是错怪娜娜啦,我相信她没有恶意的,因为我大概能猜到她这样做的原因。” “那大婶子你说说看?” 华子转头看向那西瓜大婶,十分恭敬地说道,但是我却从他的嘴角看到一丝我前所未见的笑,那笑容,很冷。 西瓜大婶像是没有看出华子的态度,十分和善地笑着说:“是这样的,既然你们是小娜请来帮忙的,想来也不是什么普通的人,你们应该也听过‘蛊’吧?” “继续。”华子淡淡地接了一句。 “那就是听过了,在蛊虫里,有一种叫‘龙蛭蛊’的珍惜品种,在这一带,从来没有人能成功培养出来,可就在十多年前,娜娜的妈妈终于找到了培育这种龙蛭蛊的办法,并成功地实施了出来,可是,龙蛭蛊要以生人精血喂养,一直以来都是寨子里的人轮流供血养活的它。” “竟然有这么邪恶的东西?”宋春明惊诧地问道,西瓜大婶瞧了他一眼,没搭理他,又对我们说:“几个月前,娜娜家就出了这桩子事,可眼看这‘龙蛭蛊’就要成年了,所以才不让你们提前过来。” 西瓜大婶的话还没说完,就又被人打断了,这次打断她的人是玖月,她似懂非懂地嘀咕道:“怎么?难道还怕我们把它给偷了不成?” “呵呵,当然不是。”西瓜大婶笑了笑,露出一排大黄牙:“只是龙蛭蛊到了这个时期,正是它最为凶猛的时候,如果这个时候有陌生人的气息在附近,它一定会失控,吸食你们的精血,就连我们都没办法控制。” “那么说,现在那个龙什么蛊已经不会吸血了?”宋春明问道,而华子则在沉思,我没有说话,等待着西反大婶的回答。 但接过话的却是潘瑞娜:“不是,但是它一旦成熟,就不会失控了,不然我也不敢将你们带过来了。” “我是听过相关的说法,这个龙蛭蛊好像的确有这种特性。”华子低声跟我说了一声,然后看向潘瑞娜:“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早些说清楚?你既然知道我们不是普通人,把这事情解释一下,我们也能接触,为什么选择骗我们?” 潘瑞娜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事情的确是我有私心,一方面我是怕你们知道了龙蛭蛊的事情之后害怕,不敢过来,另一方面,我阿娘说,这事情是不能告诉任何人的,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心要骗你们的,华子,乌封,你们一定要帮我,要救我阿爹。” 不等我们表态,西瓜大婶就连忙道:“你们还真不要怪娜娜,龙蛭蛊可以说比我们寨子里所有人的性命都要珍惜,若是事情泄露出去,被其它村寨知道,怕是我们潘家寨就要遭受灭顶之灾了。” 潘瑞娜又附和一句:“我想救阿爹,但不能将全寨的人命押出去赌,现在告诉你们是迫不得已的。” “娜娜,你就放心吧,他们既然能为了帮你,不远千里来到了这里,想必也不会将这事情告诉外人,不是吗?” 西瓜大婶再次接过话题,两人一唱一和的,倒是说得十分在理,可是我听着,却是隐隐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但偏偏又说不出什么地方不对劲,或许是我太敏感了吧,于是我将目光投向华子,这一行里他的表现可圈可点,我不自觉地对他产生了依赖的心情。 华子看着我,沉默了片刻就点了点头:“走吧,去看看你父亲,我们尽力。” 潘瑞娜两人面露喜色,连声道谢,而玖月却拎着华子的耳朵道:“马华风!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哎!~”华子痛呼一声,刚刚冷静严肃的高人气场倾刻顿消:“我不是早说了,我们这次来是有事嘛!?” “谁跟你说这事,我是说传说的事情!”玖月眉毛扬起像一个“11”,这是她生气的特征,可人漂亮就是好,就算这么离谱的表情都那么好看。 “什么传说?”宋春明好奇地问道。 “一个关于我们家的传说,你知道的。”华子苦笑了一下,又看向玖月:“表姐,这可不是我故意要骗你,要怪怪我老爸去,你的姑母,我的老妈不也骗了你嘛,找她去,我是被逼的,你可不要告诉他们,是我告诉你的,不然我会遭罪的!” “哼!活该你遭罪,枉姐姐我对你那么好,竟然骗我!”玖月气愤道,胸前那颇具规模的峰峦不断起伏,看得我把正事都忘了。 华子更是气愤:“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拎着我耳朵说对我好的!” 玖月连忙松开了手,讪讪道:“我说的是小时候嘛!” “小时候谁抢我零食吃来着?”华子满脸无辜与委屈。 “你!!”玖月气极,做势又想拎华子耳朵,却被华子机灵的闪开了,看来这家伙也是个圣斗士,同样的招式对他没用。 玖月还想追,但却被我拉住了,对她们说:“都别闹了,没看到小娜都急成什么样了吗?” 潘瑞娜感激地看了我一眼,刚想说话,却听到寨子那边传来一声大声的惨呼,接着就是吵杂的惊呼声起落。 “阿爹!”潘瑞娜也顾不上我们了,拨腿就往寨子那边跑去,我们一行人还有西瓜大婶跟紧其后。 寨子就坐落在河边不远的地方,与河边只隔了一片小树林,我们没跑几步就到了寨子当中,这个时候,我们已经听到了一个女人嚎哭的声音,我心道:不好,难道来迟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古怪煞气 我们一行人刚才进入了寨子的范围,就听到了一阵哭声,我心下一紧,连忙运起阴元,然后猛地发力朝那边跑过去。 有阴元的帮助,我的体力大增,奔跑的速度自然不是其它人可比的,但是我在潘瑞娜的梦中来过此地,再加上此时又有哭声的带引,要找到地方并不难,所以我也没有等她们的打算,这种情况,时间就相当于生命! 寨子并不大,加上早已经“来”过一次,轻车熟路的我很快就赶到了目的地,只见一群树民围在一起,声浪吵杂,我根本就看不到里面发生什么事,也只能往里面挤了,很快,我就看到了让我目瞪口呆的一幕。 一个穿着单薄的中年男子被众人围在中间,他的表情狰狞却好像带着些呆板,但他的动作却是迅猛有力!他的双腿分别被两名成年大汉抱住,右手也被一个格外强壮的青年按住,但左手却舞得虎虎生风,将一个又一个企图制住这手的事甩开。 几名并不是那么强壮的汉子拿着一根三指长的麻绳在边上,上又不是退又不是,显得下分无辜,我见此情景,自然是不再旁看了,上前数步就将他的那只左手扣住! 但却不料这家伙力气大得惊人,我一时大意之下,只看到了他的臂膊上浮现起几道黑色的青筋,紧接着,我也步了方才那些汉子的后尘,被像扔麻袋一样扔飞了出去。 “靠!”我暗骂一声,从地上爬了起来,细细一看,这汉子的身上竟然有着鬼煞才有的煞气! 可他,明明是一个活人啊!活人,怎么会有煞气? 这种煞气并不猛烈,甚至比不上我在医院见到的那只鬼煞,更不用说跟汇泰广场那风水阵中国混合煞气相比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人身上的煞气竟然隐隐透露着更为强大的气息,刚刚扣住他左手的时候,猛地被这种煞气一冲,我就像被人拿锤子砸脑袋一般,‘嗡’的一声,下一刻,我就被丢了出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长得太帅,那个身具煞气的家伙见我爬了起来,竟然也不管其它人了,就连抱着他手跟大腿的人都不管,拖着整整七人,径直冲了过来! “找机会,抛绳子绑住他!” 我朝着那几个拿着麻绳的汉子喝了一声,然后运足阴元冲了上去,交锋只在转瞬之间,大汉与我转眼就冲以了彼此的眼前,他那唯一自由的左手像当年如来佛拍孙大圣一样,猛地朝我扇了过来! 吃过一次亏的我,自然知道在大白天里,阴元能带给我的帮助其实不大,本不应硬接,但是我余光却看到那几个拿绳子的汉子也跑了来。我一咬牙,双手错成十字架在身前,挡向那迎面而来的大手! “啪”的一声闷响,那粗壮的大手打在我的双手,我顿时感觉一阵钻心的痛! 但是我没有退缩,而是双手向上一缠,交错缠住了他的左手,同时双脚起跳,狠狠地蹬在他的胸膛上,大叫道:“就是现在!” 我像一把错一样,将他的右手狠狠锁定,双脚又蹬在他的身上,他想甩开我都难,这意味着现在他的四肢已经被我们多人一同限定,这给了那几个拿绳的汉子绝佳的机会,就在我喊出那句话的时候,他们就十分默契地靠到了前面来。 一个身材较瘦的青年在我们之间灵活地来回钻了几下,就用那麻绳将大汉给团团绑住了,接着几个汉子分别拉着绳子的两端,像拔河一样将大汉缚在中间。 大汉吃痛,从大嘴里发出了一种类似于野兽般的声音,像是那些死亡金属乐队的怪异咆哮,又像是疾风从一个破口袋当中快速穿过的声音一样。 “稳住!我们要松开了!” 说罢,我放开已经痛得有点麻木的双手,从大汉的身上跳了下来,其它人也放开了他的跟大腿,那几位“抱大腿”的汉子十分狼狈地退到一边,他们的衣服都被磨破了不少,看来“抱大腿”的确不是什么轻松活。 “大家离远点,‘拔河’的几位小心点,别伤到他,也别被自己伤到。”我对大家说道,然后转过身看向围观的众人:“请问哪位是潘瑞娜的家人?” “刚刚你们绑住的那个就是啦。”一个小孩子指着被绑得像大闸蟹一样的那位大汉道。 “呵呵,那个我知道,还有呢?” “我是娜娜的阿娘,年轻人,你是?”一个长相秀美的女人看了我一眼,问道,声音带着掩盖不住的沙哑。 我连忙自我介绍了一下:“你好阿姨,我叫乌封,小娜的同学,叔叔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乌封?”那秀丽女人脸露喜色:“你就是娜娜请回来的大师?” “呃。。大师说不上,不过的确是小娜请我们过来帮忙的。”我有点心虚地说道,若是在平时我不介意装下大师,但刚刚一出场就被人家丢了出去,大伙可是都看着的,我还哪敢自称什么大师? “阿娘,阿爸他怎么样了?”潘瑞娜焦急的声音传来,她们也赶到了这里,就连四瓜大婶也没落下,她看着被绑住的潘瑞娜老爸,不停在说:“作孽啊,作孽啊。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这样了?” 潘瑞娜她妈妈看到潘瑞娜过来,连忙上前抱住女儿,两母女抱着哭成一团。 我看着也不免有些伤感,但解决问题才是最主要的,就走过去对两人说:“阿姨,小娜,先别哭了,现在当务之急是的解决叔叔的事情,能先跟我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虽然潘瑞娜大概说了一下她爸的情况,但是事情显然没有好么简单,一个活人身上怎么无端端会有煞气? 潘瑞娜的妈妈唉了一口气,道:“说起来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可以肯定的阿林的情况也是因我那个可怜的侄女而起的,不然。。。” 她的话还没说完,人群中就传来一声惊呼:“不好,阿林要挣脱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变故 潘家林本已经被我们制住,并用三指粗的麻绳给捆得像个大闸蟹似的了,可谁知道他的妻子于秀云说起她的侄女,也就是于新玲的时候,他竟然猛地挣扎了起来。 我们听到惊呼,连忙转头一看,只见潘家林正满脸涙意,不断挣扎着。那根绑着它的麻绳崩得紧紧的,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两边的捉绳子的汉子更被他拖得不断向中间靠拢,众人的脚在泥地上拖出一条深深的坑痕。 “怎么会有煞气?” “不好,煞气又变强了!” 我跟华子几乎同时开口,然后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上!” 我们两人一左一右扑了上去,不是扑向绳子,而是直接扑向不事人潘家林,不过我们还是很有分寸的,不是为了打倒他,只是为制住他。 “我制住他,你用‘安神定魂咒’!”华子对我说了一句,便灵活地绕到了潘家林的背后,直接跳到了他的背上,双腿前伸在潘家林的腰间一锁,双手则分别缠住了潘家林的双手! “坚持住!”我对华子说道,同时冲到了潘家林面前,右手捏指成印:“天道晴明!地道安静!人道太平!固魂锁社,六合镇神!定!定!定!!” 潘家林的情况未明,我也不知道这咒语是否能用效果,现在只是活马当死马医而已,绑又绑不住,打又怕伤着他,也只能试下这种办法了。 当最后一个“定”字吐出之际,我手印猛地点在了潘家林的眉心之上,后者凶戾的表情一滞,接着整个人不由前面扑倒了下去。 华子眼快手疾,依旧抓住潘家林不放,猛地往边上一滚,而两边的汉子又紧紧地捉住绳不放,这才没让潘家林跌倒,接着华子灵活地跳到地上,跟我一同把潘家林扶到边上的一处吊脚楼支柱那靠着。 “呼~”华子长长地畅了一口气,道:“力气还真够大的。” 我笑了笑,刚想说话来着,却看到潘家林那家伙竟然又慢慢的站了起来! “靠!安魂咒没用!”我眉毛一跳,冲众人道:“快,位住绳子!” 大家这才手忙脚乱地去拣那早已经被丢到一边的绳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捆得太久,潘家林此时缓缓站起,骨头不断发出奇怪的声音,就像是一个上了年头儿的扯线木偶一样。但他的动作却是丝毫不像木偶,倒像个灵活的猴子,几下功夫就将身上的绳子全数弄了下来。 结果两边的人捉是捉到绳子了,但一拉,还哪有潘家林在那? 潘家林挣脱了绳子之后,竟然看也没有看我跟华子这两个“罪魁祸首”一眼,径直就冲向了他的妻子于秀云! “阿姨小心!”我跟华子同时追了上去,宋春明见此情景,也上前一步将刘秀云护在身后,但他哪是潘家林的对手?别说此时潘家林被煞气护体了,就算是平时,凭他那瘦弱的身材,在潘家林这种彪形大汉面前也只能是受虐的份! 结果可想而知,潘家林大手一挥,就直接将宋春明拍飞了出去,愣是动弹不得,想来是休克过去了。 没有了宋春明的阻拦,潘家林与于秀云之间就没有任何阻碍了,只见他那粗状的大手闪电一样猛地向前探出,直取于秀云的脖子! 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一只修长的长腿鞭弹而来,直接将潘家林的大手踢了回去! 我定睛一看,这大长腿的主人竟然是我们的美女老师玖月! 玖月有点小得意地看了我一眼:“姐姐我可是空手黑带四段!敢在姐姐我面前打女人!?” 空手道“黑四”我知道,这已经是普通人的极限段位了,因为只有为空手道发展作出较大贡献的空手道大师才能获得黑带四段以上段位! 看来,这个妩媚得不像话的漂亮女博士后,不像表面看上去这般简单。 就在我生起这个念头的时候,再次受阻的潘家林恼怒不已,凶残地向着咱们的女博士后扑了过去,华子大惊:“表姐,小心!” “啊!!!”看着对方像狮子扑兔一样扑向了自己,玖月再也没有了先前的得意,只懂得惊慌地尖叫! 幸运的是,这个时候,我跟华子已经双双赶到,华子跳起来捉住潘家林的手就是一甩,后者被甩出好几步,虽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打击,但也让他远离了玖月还有于秀云。我的动作也不算慢,潘家林还在退,我已经快步追了上去,然后一记前踢! “砰!~”的一声巨响,我的脚掌狠狠地击在了潘家林的胸膛上,要是普通人迎面中上这么一脚,就算不当场休克,起码也得像宋春明那样一时难以动弹,可是对上这潘家林一点儿的用都没有。 正当我想继续招呼他的时候,那家伙伙忽然一把就抓住了我击出去的手! 本来有阴元的保护,我现在的抗击打能力是无可置疑的,但是没想到被那潘家林一抓,五只长长的指甲竟然像刺豆腐一样的刺进了我的小臂,剧痛之下我再忍不住了,不由痛呼了出声:“啊!!!” “封子!”华子心急,不知道从哪抽出一根焦黑的木头向着潘家林的手砸了过来。 我心里暗暗无语,我用阴元加身都奈现在的潘家林不何,你一根烧得几乎断的小木头,能拿他怎么样呢?可是我已经没有力气说他了,我的手臂竟然已经开始发青! 也不知道是潘家林太久没洗手还是他身上那古怪的煞气有问题,我就像中毒了一样,手上的痛感越来越小,像是开始麻木一样,同时伤口处一阵暗青的色昏正以肉体可见的速度扩散着! “靠!”华子显然也看到了我手上的异况,本来他还有所保留,怕伤到了潘家林,但这一下他是真的生气了,那根焦黑的棍子被他抡出一道黑色的幻影,狠狠地砸到了潘家林的手臂上! “啪!~”的一声,木棍应声而断,断掉的一截掉到了地上。。。 第一百七十三章 雷劈木 看着那木棍不曾气地断成两截,我气得差点没骂娘:华子啊!你就不能争气点么? 虽说本就对那根又破又黑的木棍不抱什么希望,但华子的动作实在是太能迷惑人了,要是不看他手上的棍子,单单看他的表情与动作,我甚至会怀疑他是想要避开地球! 可谁知道,出来的结果立马就扑灭了我心中刚升起的那一小摄希望火苗。 华子也被眼前的局面弄得一愣:“没效果?” 听了这句话我更加无语,心道,你还想天雷勾地火?一破木棍砸过去,别说潘家林了,你随便找个小孩子砸过去也未必有什么效果啊! 可就是在这个时候,潘家森捉住我的那只手突然一松,他的脸上露出了十分奇怪的表情,接着,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叫声,彻底松开了我的手,转而抱着刚刚被砸的那个位置拼命干嚎! “怎么回事?”这回轮到我愣住了,只见潘家林手上的那处位置还留着焦木带来的灰痕,但这也不置于让他抱着手哭嚎啊! “那是雷劈木!寨子前面拣的,果然有用!” 华子神色一喜,冲我说道,脸上一副:“我果然有先见之明”的表情。 “雷劈木?” 经华子这样一说,我倒是想起,在赶过来的时候在路边不远看到的一颗焦黑的树,华子应该就是从那里拣的,爷爷曾经给我说过一个故事,说雷乃天下至刚之物,比火还要厉害,是对付鬼煞之物的绝佳东西,而雷劈木因为被雷劈过,所以带着雷的气息,对付魑魅魍魉也是有着奇效的。 我一拍脑门,暗道,怎么把这事忘记了?师傅给我的破煞之牙的剑鞘也是用雷劈木打造的啊! 想起这事,我就再不迟疑,掏出破煞之牙就冲了上去! 师傅曾说过,这破煞之牙凶性太强,所以之前我不敢用它来对付潘家林,唯恐伤心他,但是既然他怕雷劈木,那就好办了,我拿破煞之牙当棍子使! 潘家林一看我冲向他,他就像一只受伤的野兽,红着眼睛向我扑来,我们像两头对撞的火车迎向了对方。但是现在我和持法器,又岂会怕了他?连连挥了几棍,都砸在了潘家林的手上,惹得他一阵阵惨呼! “阿林~~” “阿爹!” 不远处的潘瑞娜跟她妈妈于秀云看见此情景,不由担心地惊呼,我连忙解释道:“不用担心,不会伤到。。。” “啊~!” 我刚想说雷劈木不会对潘家林的身体造成什么损伤,只会对他体内的煞气起作用,可那厮见我分心,捉住机会给我狠狠地来了一下! 我的胸膛被他那硕大的拳头给轰了一权,差点没背过气了来,华子见此,连忙抄起地上那半截雷劈木也冲了过一护驾。 这下情况就好了,再次回到了一边倒的局面,三根雷劈木不断地往潘家林的身上招呼着,潘家林的惨叫声起伏不绝,同时,他身上的煞气也好像越发消弱!没过多久,他连惨呼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别打了。” 华子一边制止我,一边收起了两截雷劈木:“再打下去,会对他的魂魄有所伤害的,因为煞气已经进入了他的魂魄。” “可是煞气还没有完全清除,这样下去也不行啊,煞气很快就会再次变盛,难不成到时我们还要再打他一顿?” 我看了看已经所着头蹲在地上的潘家林,心下也是十分不忍,但是没有办法,他现在这种状态,不能真当他是潘家林看待,他已经像那部什么电视剧里的“小苏苏”一样,被煞气所控,严格来说已经入魔了。 “要是有真正的阴阳先生在这里就好了,他们一定会有办法的,你就只会打打杀杀,我就只会请神上身打打杀杀。”华子也十分苦恼地说道。 早知道这样,就叫上夏丰硕或者李志成了,他们一个是律书中大力肯定的命师,一个是师出名出名门正而八经的道士,手段多得去了,不是我们这类只知道打打杀杀的“老菜鸟”可比的。 “咦,不对,我有办法了。”我正懊恼之际,突然想起了爷爷给我说过的一个故事,那情况跟现在也差不多,但值得一试啊。 华子连忙问道:“什么办法?” “引煞入木!”我兴奋地拍了拍华子的肩膀,然后转头问一位离得最近的村民:“大叔,这里有柳树吗?” 那汉子点了点头,然后一脸疑惑地问道:“柳树?有啊,多得去了,你要这个干嘛?” “封子你是想用柳树吸掉这煞气?”华子不像那汉子,以他的见识自然能理解我的意思。 我点了点头:“对,像潘叔叔这种情况,我们不能硬着驱赶他体内的煞气,不然会伤到他的魂魄,但我们可以利用带有阴性的东西将那煞气吸掉啊!” “对了!我怎么没想到呢?”华子一拍手,笑道:“看不出来嘛,封子,脑瓜转得蛮快的!” “嘿,这只是因为我爷爷曾经跟我说过一个差不多的故事,不过故事里吸的不是煞气,而是怨气,怨煞之气异类同源,虽说没有十分把握,但也值得一试啊!” “那太好了!”之前回答我的那个汉子也十分高兴,他对我们说:“两位小师傅等着啊,我这就去砍一棵柳树回来!” “不行!”我连忙制止这心急的大叔:“虽然柳树属阴,但被砍掉的柳树无灵,阴性会大打折扣,必须是完好无损的柳树,而且越大棵越好,这样才能多几分把握。” 那汉子一听,有点忌惮地看了一眼还蹲在地上的潘家林,问道:“那我们就是样带他过去吗?” 我心里暗笑,看来这些大汉,是被潘家林吓坏了,原来诡异之事不分年龄,谁遇上了都会怯懦,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于是我就叫大家找来几根铁链,将潘家林捆在一床板上,防止他再次发难。 “委屈你了叔叔,不过我也没有其它办法了。” 我了拍被团团捆住的潘家林,然后叫上几个比较壮的汉子将潘家林连人带床板一起抬走。 第一百七十四章 针逼鬼穴 柳树在云南一带并不罕见,反而还有些品种全格闻名,比如云南鬼柳,这种鬼柳并不像垂柳那么常见,多用于盘栽装饰圆林,但种种柳树之中,就属其阴性最强。 我想不到到的是,这位大叔带我们去的地方,也种满了这种鬼柳,只是这里的鬼柳跟我在其它地方所见到的,简单是天渊之别,其它地方那种装饰观赏用的,顶多就成人那么高,可这里的这些,没有一棵是比我矮的。 那大叔在路上的时候就问了我,说是不是树越大越老,那作用就越大,我也不清楚是不是这样,但是按道理来说应该是这样,树龄越大,那灵性就越强,我们成功的把握也应该大几分。 于是我就说是,得到了我的肯定之后,那汉子便继续带路了,还一边走一边得意地告诉我们大家,他知道一棵方圆几里内最大的树,而且除了他之外没有其它人知道。 大家本来是不相信的,特别是寨子里的人,纷纷觉得这话不靠谱,主是大家都是土生土长的人,有什么理由你知道我们大家都不知道呢?但随着我们在柳树林中越发深入,人们纷纷开始相信了他的话。 因为这个地方的地形实在是太复杂了,除了柳树之外什么东西都没有,简直就是一个由柳树构成的迷宫!这种地方,还真不是谁都可以来的。 就拿我这种路痴来说,别说要找到这里了,要是现在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我一点走出去的把握都没有。所以越走越深之后,我心里涌起了淡淡的不安。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人也十分不安,那就是被绑在床板上的潘家林。 原本他已经变得很安静,但进入这个林子后,他就开始了轻微的挣扎,到现在,那挣扎是越来越激烈,对此,其它人都十分担忧。 “乌封,我阿爹他没事吧?”潘瑞娜一脸担忧地看着挣扎着的潘家林,问我。 我摇了摇头:“放心吧,现在这种情况是正常的,他体内的煞气重新被这里的阴性给引发了出来,自然是要挣扎的,只要到时候将煞气吸走,问题就不大。” “哦!”潘瑞娜倒是十分相信我,听了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但接着又问道:“那梦里的事情。。。” “一件件地去处理吧,当务之急是先搞定你爸爸这事,但要彻底解决,还是要去一趟你表妹家里祖坟的。” 我一脸淡然回答了潘瑞娜,但是走在我身边的华了神色并不轻松,因为他知道,对此事,我并没有多少把握。不过现实没有给我们太多忐忑的时间,没过多久,带路的汉子就停下了脚步,对我们说:“两位小师傅,到了,你们看?” 听了他的话,我们抬起头一看,果然好大的一棵鬼柳,那盘满怪筋的树干起码有数人合抱那么粗,枝叶展开近数十米宽,遮阳闭日,我们站在它的下面,连阳光都无法看见半分。 人群里不知道谁说了句:“这里好像好阴森喔!” 我跟华子相视一眼:“要的就是这种地方!” 接着,我们在几名力气较大的村民的帮助下,我们将潘家林绑到了那棵巨大的鬼柳树的主杆上,然后叫大家退开,只留下我们两个在树下。华子问我:“封子,你准备怎么做?” “我心里也没底,先试下用符吧!”我掏出一张“庚寅引魂符”,却不知道如何落手,爷爷给我说的那个故事没有告诉我太多的细节,而且情况本就有所不同,所以我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平时这“庚寅引魂符”是用来借魂上身的,而且作用对像是自己,我也不知道这符能不能用,于是试着将精神锁定着潘家林与鬼柳:“庚若寅开主引魂,急急如律令!” 光芒闪现,引来不远处围观的人群声声惊呼,我还能听到其中几人对身边的人私语,说我们是真有本事什么的之类的话,但是,我的脸色却不是十分好,因为这张符从拍出到发光,再到化为灰烬,并没有起到任何的效果。 华子也是挂着脸,低声问道:“没效果,怎么办?要不再试一下?” “没用的,一次不行就是不行,我们走错路了,别呆会把潘家林的魂魄给弄进树里,那罪过可就大了。”我苦恼地摇头道。 “那,要不我们再次把他身上的煞气打散?这样柳树就能自行吸收这煞气了,不是吗?”华子想了想,提出了一个新的提议。 我稍微考虑了一下,就拒绝了这个提议,而是取出许久没用的镇尸钉:“知道这是什么吗?” “龙虎山不传之宝,镇尸钉?” 华子不愧是驱魔世家出来的,见识十分不凡,一眼就看出了镇尸钉的来历,反倒是我,没有想过镇尸钉竟然有这么大的来头,我也就知道它的价格比较贵一点而已。这样说来,福伯的身份还真是不简单啊,龙虎山的不传之宝在他口中竟然成了“随便就能做出一打”的地摊货。 我见他认识,也不多废话,直接将六枚镇尸钉取了出来。 “你哪来的这玩意?”华子十分吃惊地看着我,又加了一句:“还要是六根!?” 没有得到福伯的许可,不好过多地透露他的信息,我只好对华子说:“一个朋友的长辈送的,我想我找到办法了。” 华子眉毛一扬:“嗯?你是想用镇尸钉来镇住煞气,然后直接到那于家的祖坟去除去根源?” “这倒也是一个办法,但我之前却没想到。”我摸着下巴道,有点懊恼为什么之前没想到,白跑了一趟。 “。。。。。。”华子脸色一黑,没好气地看了我一眼,问:“那你这是要干什么?” 我没被华子的表情打击到,而是伸手在潘家林身上的几处位置探查了一翻,然后将手上的六枚镇尸钉递给他一半:“有没有听说,有一种失传的驱鬼方术,行针逼鬼穴!” 第一百七十五章 引煞入木 “行针逼鬼穴?” 华子听了我的话,闪过一丝迷惘之色:“没有听说过,鬼穴我知道,都是鬼的弱点,只是没听说过还能用针去逼。” “这是一本古书当中记载的偏方法门,据说这曾是最常用的躯鬼手段,只要精通十三鬼穴的人就可以施展,不需要修炼任何道法,很多医生就是用这一招来给寻常百姓驱除附身厉鬼的。”我将从律书上看到的偏方给华子解释了一遍。 华子听后显得奶惊喜:“不会吧?这么说连普通人都可以用这一招来驱鬼了?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这只能怪你没见识呗。” 找到办法的我心情大好,趁机打趣了华子一句,其实这种办法以古代很常见,但是放在今天,的确没有几个人会知道。这方法之所以会失传,是因为它实在是太普遍了,普遍到谁都可以用,但是驱鬼毕竟不是杀鬼,如果没有相应的实力,为人驱鬼那就是茅坑里点灯,纯粹找死,没本事谁敢去得罪鬼? 至于有点本事的人,可以驱鬼的办法多了去了,往往一张符就可以解决的事情,何必要搞到这么复杂,为用这种笨方法? 所以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偏方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之中。 华子并没有介意我的打趣,而是好奇地问我:“可是封子,你说的那个办法是驱鬼的,可宋春明并没有被鬼附身啊,这个办法能有用吗?” 我想了想,给出答案:“还不知道,但是把握蛮大的,因为他的确被鬼附身了,只是这附身方式太多特殊,我们暂时没办法应对而已,而且我用的是镇尸钉,跟传统方法的普通银针不一样,是专门针对煞气的,效果应该会有的。” “这样说来,这真比用什么引魂符要靠谱!”华子眼神一亮,说道:“那你要我怎么配合?” 华子不是笨人,他知道我既然将三枚镇尸钉给他,就一定需要用得上他,所以才会提出这个问题。接着,我就跟他详细地讲解了一遍。其实这个办法并不困难,只要找出十三个鬼穴,以镇尸针镇压一一镇压,就可以达到效果。 只是因为鬼穴共有十三个,但我手上的镇尸钉才只有六枚,所以操作起来会相对复杂一些,必须按照人体的经脉走向一个个鬼穴往下封,先是鬼封、再到鬼宫、然后鬼窟、鬼垒、鬼路、鬼市、鬼堂、鬼枕、鬼心、鬼腿、鬼信、鬼营、鬼藏、鬼臣一路点下去,最后将镇之不全的煞气统统逼到脚后跟,所以才需要两个人一起配合。 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并不容易,幸好华子他有基础,我只是说了一次他就明白了。 接下来就是实施了,从鬼封开始,我先下一钉,潘家林身上骤然一震,口中发出了痛苦的嚎叫声,但显然那声音并不属于他的,因为那根本就不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 看着鬼封位的煞气慢慢消减,我神色一喜,看来还真是有效果!至于潘家林的不良反就,那是好事,只能证明他身上的煞气处于无助的状态,不过这顿皮痛之苦是免不了的了! “封鬼宫!注意力度,别重伤了叔叔。”我看向华子,示意他做下一步,他点了点头,做了一个明白的手势,然后集中精神对准备鬼宫穴,刺! 鬼宫穴附近密布着血管,华子一钉下去,潘家林自然免不了流血,并伴随着惨叫,华子疑惑了一下,对我说:“这。。不会有事吧?” “废话,这么大一根东西刺进去,没事就奇怪了,换你也鬼叫啊!”我暗暗无语,这小子怎么突然又仁慈起来了? “那,还来吗?”华子看着我,一脸的无辜。 “当然,这煞气在他体内越久,对他的伤害就越大,不能再拖了!” 我把心一狠,第二枚镇魂钉刺出,鬼垒穴周近来煞气骤然一乱,然后四处逃逸。但上面的几处鬼穴已经被我们封住,所以那些煞气只能被动地向下压迫。 “鬼倒是刺得多,人还真没刺过!”华子说着,对准备位置后把眼一闭,也刺出了他的第二玫镇尸钉。 我也有点于心不忍,但这个时候却容不得我们手软,我一边打趣道:“这世界不是你刺我就是我刺你的了,看开点。” 又是一钉刺出! “你不会有背背的倾向吧?” 华子黑着脸问道,也将他手上最后一枚镇尸钉刺出,至此,六枚镇尸钉已经全部刺在了潘家林的身上,后者虽然一脸痛苦,但却不是一点作用都没有,至少他那嚎哭声,已经越来越像正常人的声音。 “还真有效!”华子一看我不说话,就将注意力重新放回了潘家林的身上,发现潘家林有所起色自然是十分欢喜。 我点了点头:“这才是刚刚开始,下面我来刺穴,你来拔钉。” 华子二话不说,点头配合,我们两人不缓不急地将十三个鬼穴一一封死,成功地将煞气逼到了潘家林的后脚跟。 “接下来怎么办?”华子松了一口气,问道,虽然这并不是什么重活,但是要十分集中精神,对精神的损耗是很大的,从他脸上的疲惫就可以看出来了。 我看不到自己的脸色,不过我想也好不到哪去,但这个时候才是真正的关键,所以我丝毫不敢放松:“你将他的脚固定,动也不能让他动,我要‘喂’下这棵大树了!” 华子自然是照做不误,死死按住潘家林的脚,也得亏是将他绑在树上,不然单凭一个华子,还真不知道能不能按得住。我从树上扯下几根藤条,用它绑住潘家林的一双脚跟,另一头在树上打了一个律书上学来的“魂纠径绕结”。 “华子,放手!” 做完这一切之后,第一时间让华子退开,然后我也后退数步,看着潘家林与这棵大得出奇的鬼柳树,但却不见有什么动静:“没反应?不对啊!” 话音未落,潘家林的身体突然抽搐了起来,而绑住他脚跟的两条藤条则着崩得紧紧的,就像是两根被拉直的弹簧。。。 第一百七十六章 鬼柳精 半天的时间过去了,潘家林、鬼柳还有那两根蔓藤,一直维持着那个诡异的姿势,跟开始时唯一所不同的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潘家林身体抽搐的幅度变得越来越小。 在场的人都清楚,事情正在往我们所期待的方向发展,但人群当中,不知道谁却传出了一声惊呼! “看,树在动!” “靠!没见过树动是吧?”那谁的旁边响起一声责怪:“一惊一乍的,把老子吓一跳!” “不是,你看,树在自己动!”最先出现的那道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中充满了惊慌这意。我回过头看了看他,然后朝着他的视线一看。 “靠!”看见眼前的这一幕,别说他一个普通人了,就连我都吓出了一声冷汗!只见在我们头上三米左右的位置,那棵鬼柳的树干正在缓缓摆动着,注意,是树干,不是树枝!那个位置以上跟以下的树干,纹丝不动,就只有约一米长左右的树干在缓缓摆动,就像一条头尾都伸得笔直,但是蛇身却在游动的蛇! “啊~!怎么回事?”越来越多人发现了鬼柳的异况,不断有人惊呼出声,连一直镇定自若的华子也皱着眉头问我:“封子,你觉不觉得,这树纹有点奇怪?” “早发现了。那像是一张人脸。。。” 我神色凝重地接过话,其它人离得远,再加上此树枝繁叶茂遮住了大部份的光线,所以只看到不断扭曲着的树干,但是我站在树下,又身怀法眼,所看到的当然比他们那些人要多,其实这鬼柳真正诡异的不是那扭曲的树干,而是扭曲的那些位置上的树纹,那里依旧在不断地变化着,却隐隐组成一张人脸! “这树,要成精了!” 眼前这棵鬼柳,也不知道在这里生长了多少个年月了,一直以来都是这一片的王者,灵性也是当中最盛的,此时吸了煞气会进化成精也是正常,我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可我实在不敢相信,潘家林的身体内藏有的煞气,竟然这么多,能一举助这棵柳树成精! 也不知道那于新玲到底什么来头,竟然能化出这么多的煞气,不过当务之急,却不再是于新玲的事情了,而是这棵鬼柳,如果让它顺利成精,就算我们不会横尸当场,那这一片附近的人们了别想好过了。 “必须得阻止它!”华子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这鬼柳怕是留不得了,若是它是用寻常法子成精还好,现在吸收了这么多的煞气成的精,性情能好到哪去?可能一成精就要大开杀界了吧? 我点了点头:“我们解开这铁链,一旦潘叔叔体内的煞气完全清除,你马上背他,带着其它人离开这片林子!” 华子二话不说解开了铁链,但却叫来了宋春明:“呆会我叫你走的时候,你就背上潘叔叔,离所有人离开这里,知道吗?” “怎么了?”宋春明不知所以,疑惑地问道。 “不用问了,叔叔很快就没事,我跟封子在这里收拾一下,有些东西不能让你们看见。”华子随便找了个说法告诉宋春明,没有说鬼柳成精一事,因为这个时候不能引起大家的恐慌。 我笑着看了看华子,没有介意他的做法,反正潘家林煞气被清除,离开了这里大家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反倒是我,还没有对付过这类的精怪,心里也没有多少把握,多个帮手是好事。 “停了,树停了。” 人群中再次传出议论声,我抬头一看,那鬼柳的树干已经停止了扭摆,但那树纹还在缓缓变动,转眼一看,潘家林也停止了抽搐,原本瞪着的眼睛更是缓缓合了起来。 “春明,就是现在!”我跟华子同时上前一步,一把捞起几乎是悬浮在树干旁的潘家林,华子将潘家林身上的镇尸钉一一拔下,而我则用爷爷教的方法快速地给潘家林的伤口止住鲜血。 “我封住了叔叔的穴位,暂时止住了鲜血,回去后一这要挣扎好!” 我说完,与华子一起将潘家林扶到了宋春明的背上,然后对众人道:“大家跟春明回去,好好照顾潘叔叔!” 原先带路的汉子对我们说:“就留你们两个在这?你们认识路回去吗?要不我留在这里等你吧?” “不用,马上回去!” 我头也不回地看着眼前的鬼柳,此时它已经恢复了平静,越是在这个时候,就越是让人紧张,就好比暴风雨到来之前,总会让人们享受一份异常的宁静。 那汉子原先还在犹豫,但却被潘瑞娜的妈妈说了几句什么给劝走了。 华子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目视着鬼柳,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众人一一离开,森子恢复了“沉默”,沉默的华子,还有沉默的鬼柳,连风,都变得异常沉默。 我也在沉默,因为我在观察,观察这棵鬼柳,寻找它的“妖心”,所谓的妖心,其实并不是真的是心脏,它是妖精的妖身中最为关键的组成部份,它可以是实体,也可以是虚无的,但它必然存在,因为妖心维系着一只妖的生命,同时,也是这只妖的致命弱点,与动物的心脏一样,所以才会被称为“妖心”。 根据律书所记载,妖心多为晶石状,只要取妖之心,那妖就会化去一身修为,轮为凡物,自此再无半点灵性,但却不影响其自身的生机。 也就是说,一只修炼成精的妖精如果被取走了妖心,它会变成普通动物或者植物,比如这棵鬼柳,只要取了它的妖心,就能终于它的进化,虽然它会灵性尽失,但却还能保留性命,继续当一棵安静的美男树。 可惜的是,自古以来以植物之身修炼成精的妖实在少见,我找到好一会,都没有一点头绪,而它身上的所有异常都已经消失,而先前一直移动着的树纹也已经完全静止了下来,就在我们头顶上的位置,一张清晰但却有点抽像的人脸已经完全成形! 这种情况只能说明,它已经积累够了足够的能量,化妖的一刻已经近在眼前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倒挂 任谁都知道,这种时候不能再拖了,就懒得再找,面是直接开口对那棵鬼柳说:“万物有灵,你修炼至今也不容易,你交出‘妖心’,我们可以留你一命。” 话音落下,林子重归寂静,那鬼柳既没有口吐人言破口大骂,也没有摇头晃脑表示拒绝。 但是,我知道,它一定能听懂我的话,因为从我的话说出去之后,就感觉周围的温度低上了几分。 找不到律书上所记载的‘妖心’,我暂时没办法把这鬼柳怎么样,其实能阻止它化精的方法有很多,但却都不太实用,好吧,我承认,不是那些办法不实用,而是我没有能力使用。 除了趁着这鬼柳未化精在功之前取出‘妖心’,最为简单的办法,就是将鬼柳给砍了,那就一了百了,永绝后患了。但是,我们却不能那样做,一方面,是因为师傅他常挂在嘴边的“因果”。 万物有灵,虽然这鬼柳只是一棵树,如果我就这样剥夺了这棵鬼柳的和命,那就种上了恶因,必将伴随着恶果! 除非,这鬼柳已经成精,然后对我们出手,那样一来,种上恶因的就是它了,我们就算干掉它,了只是还他一个恶果,绝对符合天道的规则。 看到这里,或许有人会问了,你这不是废话吗?能干掉它的时候不出手,非要等人家强大起来了,并且欺负你了,才能反击?这种行为的白痴程度无异于你在街上见到一个特别不顺眼的人,然后你给他买一把刀,并对他他:“来吧,捅我一刀!捅完了我就可以打你了。” 好吧,如果真有人这样说,我只能说,你说对了。 其实什么因果,什么天道,在危难面前并不是那么重要,甚至可以说,在面对它的时候,我完全不没有想过因果什么的,只是想着如何解决它,不让它成精后祸害这一带的人。至于我为什么不选择最简单最粗暴的办法,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我们根本粗暴不起来! 砍掉它?开玩笑,数人合抱的大树,是那么容易砍得掉的吗?就算搬来电影《德州杀人狂》里面那种电锯也得锯上半天,我们手上什么都工具都没,难道要用不到三十公分长的破煞之牙去砍?还是用牙去咬? 破煞之牙是牛逼,但它是法器,又不是神器,而我的牙,开啤酒倒还行,要啃断这树,的确有点难度。。。 所以,我能做的无非是吓吓它,就算他不会真傻到将自己的妖心交出来给我们,一般情况下也会刻意地保护起妖心,那样的话,我们要找出妖心就容易多了! 可谁知道,这家伙果然不愧是成精的主,竟然以不变应万变,对于我的“建议”,它丝毫不为所动,但是,那越发强烈的煞气却告诉了我们,这家伙已经准备好要跟我们一场了。 “冥顽不灵!既然这样,我们兄弟今天就只能送你上路了!” 华子冷声啐道,脸上一片高人风范,我却暗暗叫苦,华子啊华子,你哪来的信心啊? 可能是这句话惹火了鬼柳君,这厮终于吐出了它人生,哦,不对,是树生以来的第一句话。 “就凭你们两个乳臭未干的后生?我日夜苦等了那么多年,竟然一句话要我交出妖心,呵呵,未免也太异想天开了吧?” 树干上那线抽象的脸上的在嘴不断张合,露出了一个幽森的树洞,渗人的笑声不断从一张一合的树洞中传出:“看在你们帮我提早成精的份上,我决定吃了你们,让你们的尸骨化为我体内的养分!” “靠,一只刚成精的妖也敢在老子面前嚣张!看我不收拾你!”华子大怒,手臂白光乍现,一拳就往那巨大的树干上挥出! 原来华子一直没有闲着,早就准备好了战斗,看见他都开打了,我自然也不会闲着,抽出破煞之牙,意念一动,拔刀! “锵~”的一声轻呼,破煞之牙带着幽光出鞘,接着就被我刺向了鬼柳! 由于先前我在寻找这鬼柳树的妖心,所以靠得比较近,所以我跟华子一前一后的进攻,竟然同时到达!华子霸气的一拳直接轰在树干上,整棵鬼柳浑身一震,而我的破煞之牙则直接没入了鬼柳的树身之中! “吼~~~” 鬼柳精吃痛,发出一声大吼,几乎将近在眼前的我们震得耳膜破裂,连忙伸出双手去掩耳,却不料鬼柳精早有此料,就在我们掩耳的时候,两条成人手臂粗细的藤蔓一左一右弹袭而来! 藤蔓的速度很快,我们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拍了个正着,那感觉就像被火车撞到一样,我们像两只被苍蝇拍拍飞的苍蝇,倒飞了出去! “砰!”的一声,我身体再受一击,原来是飞撞在另一棵树上,差点没吐出血来,还好我撞的位置刚好是主枝桠,身下的树把我给卡住了,不然要是再掉到地面上,就伤上加伤了。 华子比起我来就幸运多了,虽然飞出去比较远,但还好是掉到了草地上,应该没有什么大碍。我心下一松,可那道蔓藤却又再次袭来! “妈的!同样的招数我还会吃两次亏吗?” 我单手反握破煞之牙,朝着已经袭到眼前的蔓藤横向一砍! 手起刀落,蔓藤断为两截。 却不料,蔓藤里面竟然有着像人为鲜血一样的汁液,汁液溅了我一身,而且这不知道是什么成份的怪汁液,竟然不断发烫,而偏偏,我的眼睛也被溅到了一点! “靠!我的眼睛!” 眼睛传来剧烈的痛感,就好像有一壶热水在眼中沸腾一样,也不知道电影上那些被石灰粉洒一眼睛的人会不会跟我一样痛苦。我只知道这种情况下,由于本能的关系,我无法睁开双眼,只能拿着破煞之牙在身前身挥。 鬼柳精显然深谙“痛打落水狗”的道理,趁我不能视物,轻易就用另一根藤蔓将我手中的破煞之牙拍飞了! 紧接着,我脚下一紧,我感觉自己的脚被缠住了,然后整个人便被一种像是飞起来一样的失重感包围着,我竟被倒挂了起来! 第一百七十八章 再请阇婆利 鬼柳精十分狡猾,趁我睁不开双眼的时候,先是拍飞了我的武器,然后缠住我的脚,巨力传来,我不知道被扯到了哪里,只知道脑部一阵充血。 这种感觉十分不好受,我已经顾不得双眼睛剧痛了,猛地睁开双眼,发现眼前的景物完全被倒置了过来。 再联想起脑部的充血感,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像腊鸭一样,被倒挂了起来! 转眼看了看华子,他正在被整整五条蔓藤夹击着,而他的身上正发着明亮的白光,即使在白天,也刺眼得像个大灯泡,显然已经用上了绝招,请了“胡家仙”上身。但是,即使这样,在五条蔓藤的夹击下,依然处处落地下风。 看来指望他来救我是不行的了,几分钟过后,还得救他呢,可偏偏我身上唯一的利器又被拍掉了,想挣扎也难啊! “去他大爷的!我就不信弄不死你!”我愤怒地掏出一张“丙戌化剑符”,唸咒! “丙来戌护气化剑,急急如律令!!!” 我右手捏了个手印,猛地指向那根吊着我的蔓藤,嘴中大喊道:“快他大爷的放开我!!!” “丙戌化剑符”快如闪电,夹带着黄光,也带着我的希望,向蔓藤激射而出! 然而,我的希望落空了,“丙戌化剑符”打在那蔓藤上,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可能啊?丙戌化剑符因气而聚,可以说是怨气和煞气的克星,但是竟然没有效果?” 我半眯着眼睛看着头顶,哦,不对,是脚顶的那根蔓藤,大为意外。其实倒也不是一点效果都没有,这张“丙戌化剑符”打过去后,蔓藤上的煞气顿时消减了不少,但是我的眼睛此时还遭罪着,所以没有看见这一幕,只知道我依旧被倒挂着,依旧像个腊鸭。 “去他大爷的,这柳树精也太难缠了吧?” 我快崩溃了,这算怎么回事啊!我堂堂一地府钦定阴司,竟然连一根藤蔓都对付不了?难道要折在这里了吗? 其实,我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以前吴教授的鬼魂就曾经把我和华子逼到了绝境,但是后来我们人品大爆炸,终于顺利还是把它放倒了。可是眼前这个鬼柳怪,显然要比吴教授要厉害,我和华子的手段打在他身上,不是没效果,就是收效甚微,打了这么久,我们连它的身都近不了,就这几条蔓藤就差点把我们玩死了,这差距,还真不是一般大啊! 正当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华子突然发出了声闷哼,双拳难敌五藤,华子一个不慎,被最粗的那条蔓藤拍了个正着,要不是有胡仙在身上顶住,恐怕已经吐血了。 “妈的,南毛北马的传人都在这了,我就不信,收拾不到你个刚成精的小妖!”我一咬牙,掏出许久没用的阴司令,大声唸道:“司入幽幽,阴气通神!何神不借,何鬼不劳?借魂幽合!急急如律令!” 寒气在我体内凝聚,我不自觉得打了一个冷颤,但紧接着,寒气消失无踪,一种难以忍受的灼热由外至内侵占了我的身体,一团来自地狱的烈焰,像古代将士随风飘动的披风一样,在我的身上飞舞。 烈焰加身,阴魂附体! 这一刻,我的身体不再属于我自己,还属于它,那只炽燃鬼,那只来自地狱的阇婆利! 我身披烈焰,那小小的蔓藤自然是无法再绑住我的,就在烈焰加身的瞬间,它就被这熊熊的地狱之火给烧成了灰烬,并一直蔓延到鬼柳精的方向。 鬼柳精连忙自断蔓藤,这一举动无疑是聪明的,但同样十分决绝,这就相当于手臂中毒的人自断一臂,对自己不狠的人是无法做到的。鬼柳精做到了,因为它对自己够狠! 试问,对自己都能这般狠绝,那对其它人呢?所以,这只鬼柳精留不得,不然只是一个祸害。 翻身落地后的我注视着这一幕,当下就给这只鬼柳精判了刑,阴差勾阴,阴司索命,我是阴司,我有着判官一样的权限,对于这类会为祸阳间的鬼魅精怪,我有权力更有义务去消灭它。 鬼柳精见我突然之间好像小宇宙爆发一样,不仅烈焰加身,还气势大增,顿时意识到了什么,再也顾不得夹攻华子了,五根蔓藤收回身前,不断在虚空摆动着,警戒着。 “华子,你没事吧?” 我看了一眼华子,问道,但我发出的声音却差点没把自己吓哭,这声音沙哑而干涩,还带着扭曲,就像被做了特殊处理的声音一样,难听且刺耳。 华子摇了摇头,道:“没大碍,只是快废了。” 我知道华子所谓的“废”当然不是他人快废了,而是说很快就没有战斗力了,我被倒挂那少说也有一分多钟,这段时间里全靠华子独力支持,他的情况我多少能理解一点,于是我就笑道:“放心吧,等会你坐一边看着就好,我来收拾这家伙。” “不吹牛能死啊?刚刚在装腊鸭的时候不见你这么牛逼?”华子扫了我一眼,道。 我正往前走着,听了这句话脚下一踉跄差点没摔倒个“狗吃翔”,我转头看了他一眼:“你就不能对我有点信心?” “行行行,我对你有信心,我坐着,你行你上!” 华子说着,还真是一屁股坐了下来,一身白光散尽,恢复了正常人的模样,但身体却比正常人虚弱上不少,没办法,这是请仙上身的后遗症。 华子的果断做法倒是让我有点意外,我还以为他会在一边替我押阵,没想到他竟会散去野仙之力,真呆一会看戏。不过意外归意外,我倒是丝毫没有惊慌,因为这一战,我信心十足。 被我们当做透明人的鬼柳精早就愤怒不已了,但是出于忌惮,它倒没有抢攻,而是保持着那个警惕的模样盯着我们看。 “别那么幽怨地盯着我,盯着我也没用。” 我笑了笑,伸出右手放在身前,烈焰在指间不断跳跃:“因为,我已经判定你没资格投胎。” 说完,我的身体带着烈焰,冲向了这只脸色大变的鬼柳精。。。 第一百七十九章 集体失踪 “后悔了吧?完蛋了吗?妖魔鬼怪你知怕吗。。。” 林间,传出怪异的歌声,我跟华子一边走一边唱,向着潘家寨走去,大战一场后的疲惫让我们再一次相互搀扶着,与当天对付完吴教授时的情影几乎一模一样,所不同的只是当晚我们去的是那间豪华酒店,而这一次,我们要去的是一个原生态的村寨。 “哎,封子,你实力进步不少啊,这次用那一招都没被那只炽燃鬼反噬,这才过了多久啊?”华子唱累了,跟我说道。 我笑了笑,臭屁道:“那当然,人总不能在原地踏步不是?” “怪不得你那么有信心,叫我呆一边看戏。”华子恍然大悟:“原来是实力大涨啊!” “呃,这事。。。我还真服你了,我叫你看戏是想你帮我掠阵,谁知道你还真一屁股坐下干看啊?”我满脸黑线地看着华子。 “啊?我不是看你信心满满的嘛?原来你是装的啊?靠,真出问题怎么办?”华子一脸后怕,拍着胸膛骂道。 我讪笑道:“谁叫你对我那么有信心?不过问题倒不大,你也看到了,我后面那么神勇,把握还是有点的。” “切,神勇,要不是你身上那只炽燃鬼刚好是它的剋星,又刚好被你找到了妖心,怕是完蛋的不是那鬼柳精,而是我们了!” “什么叫刚好,我那是早知道好吧?” 我红着脖子辩解道:“小爷我慧眼如炬,一眼就看破了妖心的所在,这才让你一边看戏的!不然,你早被那几跟蔓藤给‘轮’了,还哪有命在这里质疑我?” “早知道?那早知道为什么不早点收拾它,非要害我被揍得半死?还是说,你装腊鸭装上瘾了?”华子一脸不信的表情,要不是看在他虚弱的份上,真想打他一顿。 “这不是那时还没发现嘛。。。” 我们两人一边着着,一边相互顶着嘴,用这种方式分享着劫后余生的喜悦,足足花了三个多小时的时间,才走出了一里多的路,离潘家寨起码还有五公里多的路,所幸的是,我们两人也恢复了一些许体力,起码像个普通人那样行走没问题。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没过多久,我们头顶上的蓝天就被天片片厚厚的乌云给盖住了。 “快回去,要下雨了。” 我眯着眼睛看着天空,之前沾上的那种鬼柳藤汁虽然已经清理干静,但眼睛还是十分不适,不过依稀可以看到,在不远处的天际,乌云中时而闪烁一道道的闪电。 华子也看了看天,却一片淡然地摇了摇头:“按照我的经验,先雷后雨,必然是小雨,而且是过云雨,洒几滴就完了,别被这黑漆麻乎的天给吓倒。” 话音刚落,一颗豆大的雨点砸在了华子的脸上,紧接着,第二颗,第三颗。。。 暴雨倾盘而下,我们两个还维持着45度望天的姿势,我转过头,问:“你不是说,会是小雨吗?” “放心,下得越大,停得越快,我们找个地方躲躲吧。”华子坚定地对我说道。 我看了看周围,全是树,能躲到哪去?我可不想像潘家寨前面那棵树一样遭雷劈,它被劈了还有利用价值,我们被劈了就死了! “躲哪啊?全是树,还是跑吧!” 我说完,拉着华子一同往前跑去,华子经过这些时间恢复体力也恢复了不少,毕竟他这次以看戏为主,没像上次那样透支得那么严重。他边跑边对我说:“要不我们比赛,看谁更快回到寨子?输掉的人下学期给对方打一学期的饭。” “靠,难道本阴司还怕你这个三分钟超人?”我当然不会示弱,马上同意了这个提议,华子见此,马上提升了速度往前面飞奔。 “你耍赖,还没喊开始呢!” 我冲着华子大声喊道,但他却没停下来的意思,大笑着往前跑去。我看着他一拐一拐地在雨里跑着,看着雨中那道狼狈却开心的身影,一时间,我心里生起了一种感觉,那就是我自己其实还蛮幸运的。 虽然我人生里的这些经历的确十分离奇,我也在这个过程中受了不少苦头,但是能让我遇到华子这种,有着相同经历,并可以全盘相告的知心朋友,上天已经对我很好了。 虽然经历了一场大战,但我们的身体毕竟不是普通人可比,接下来的路程我们连走带跑,花了半小时不到的时间,我就站在了潘家寨的面前,而华子则落后我数米。事实证明,华子的预言是万万不能信的,因为一直到我们回到了寨子里,那雨还是大得吓人,既没有停,也没有变小。 华子站在村口,看着天,看着这场磅礴大雨,无语凝咽。 一天之内,装了腊鸭又装落汤鸡,这一天过得还真够精彩的,我回过头来对华子笑道:“嘿嘿,看来我下个学期不用出门了,还有人专职打饭。” 华子一听脸色更苦了,对我说:“走吧,我饿了。” “走就走,但别想赖账哈,愿赌服输!哈哈。。。” “封子?你有没有觉得有点不对劲?”华子刚走出两步,就转头看向我,脸色十分严肃。 我愣了一下,然后就明白了华子所指,这一次回来,潘家寨实在是太静了,除了雨声,整个寨子竟然没有半点声音,毫无生气可言,就好像一座荒废多年的村寨一样。 “是安静了点,可能大伙都到小娜家去了吧,毕竟她们家出那么大的事,刚刚你也看到了,寨子里的人都很热心,都挤过去也正常。而且下这么大的雨,大家也没活可干,呆家里睡觉也没声音啊。” 我给眼前的安静找了个理由,华子也没多想,点了点头就跟我一同往潘瑞娜家走去,但当我们走到潘瑞娜家里的时候,眉头同时皱了起来。 事情并没有像我们想像的那样,整个寨子的人都在这里嘘寒问暖,相反,就连潘瑞娜一家都没在楼里,本应该在这里的宋春明还有玖月,也同样不知所踪。 第一百八十章 华子失联 潘瑞娜家里大门斜掩,里面空无一人,楼下依旧是我们离开前的那副狼籍的样子,就连原本用来绑住潘家林的麻绳都没有人收拾,依旧被孤零零地遗弃在那里,甚至,连我们带来的行里也放在原位,已经被这场雨给打湿了。 看来我们离开之后,就没有人来过此地。 “怎么回事?”华子的眉头紧紧皱着,目光不断四周扫射,想要找出什么来。 “对啊,大伙都到哪去了?” 我奇怪地推开旁边一间吊脚楼的门,结果还是一样,一个人都没有,我看向楼下的华子,问:“我们应该不会是走错路了吧?这不是潘家寨?” 华子摇了摇头:“不可能,你路痴我又没路痴,难道我也走错了?” “那怎么会没人?按理说他们早就回来了,难道是他们迷路了?” 听了我的话,华子嘴角一抽:“你以为全世界都像你那么白痴啊?这年代,路痴可是珍稀动物!” 。。。。。。 华子的话虽然有些夸张,但我也知道这个说法不能成立,因为之前跟我们去找柳树的人并不多,就潘瑞娜的家人还有另外帮忙的十几个汉子,寨子里其它人都留在寨子里面,就算跟我们一起去的人迷路了,这里也不可能没人啊。 “打个电话问问就知道了呗。” 我掏出手机,一看,死机了,一定是淋雨的时候给进水了。 华子掏出他那土豪专用的防水机,拨了个号码,没一会又按掉,又拨了另一个号码,最后一摊手:“表姐跟春明的电话都无法接通,一定是出事了。” “出事?我先前已经检查过,潘叔叔身上的煞气的确已经完全被清除,而那鬼柳精也被我们拖住并干掉了,他们还能出什么事?再说了,有什么事能让整个寨子的人一起出事?” 我不至可否地摇头道,除了灵异的力量,还有什么力量能够在半天不到让整个寨子的人失踪? 听了我的话,华子严肃地看了我一眼,眼神很是冰冷:“我担心的不是这个寨子的人,而是春明还有我表姐。” 这句话的含义有很多,但或许是传说中的默契,我马上就读懂了华子要表达的意思,同时,脑海里浮现出来之前收到的那条神秘短信,顿时,我的背后渗出了一层冷汗:“华子,你是说,这一切都是潘家寨的人搞的鬼?” 华子环视四周,一边低声道:“我也不敢确定,但这是最有可能的可能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我们现在连他们的目的都不清楚,很被动,但最重要的是保住自己的安全,把要用的东西都带上,他们既然知道你会捉鬼才设下的这个套,很可能也是圈里的人,接下来可能要斗法了。” 华子说着,走向了我们的行里,并麻利地从当中取出他的“装备”,我没有动,因为我的东西全都是随身带着的,阴司袍里藏物的地方向多,而我所拥有的东西虽然不多,但全都较为珍惜,自然不可能放在行里当中。 不过到了这时,我又想到一个问题:“华子,你说既然他们是设下圈套让我们钻,那为什么要把你的装备留在这里?” 华子一愣,然后检查起自己的东西,接着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这些东西的确没有做过手脚。” “那么说来,他们的目标,只能是我了。”我沉思道,但却不明白潘瑞娜她们为什么费这么大的劲给我设这样的一个圈套。 “别想了,找到他们,自然会有答案,我就不信这么多的人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全部‘失踪’,会不留半点的蛛丝马迹。” 华子说着,拿起一根木头在地上的泥土上画了几下:“这是潘家寨大概的格局,我们分头找,你负责这块,我负责这边,呆会到这个位置汇合。” “嗯。”我点了点头,这里的格局相对简单,我相信自己能够轻易找到那个集合的位置,就点头同意了。接着,华子又用脚将地上的“地图”给破坏掉,以防有人看到之后洞悉我们的计划。 华子所说的阵雨终于有了开始变小迹象,我们兵分两路,逐家逐户寻找了起来,那情景与我在潘瑞娜的梦中是何其的相似,只不过寻找的对像不同而已。 或许是天意弄人,这场倾盘大雨给我们的寻找带来了很大的难度,在户外,根本找不到任何的痕迹,统统被雨水洗涮地一干二净,而在每一家的吊脚楼里,都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大家都你是匆匆离开一样,有很多家里还放着吃了一半的饭菜。 潘家寨说起来不大,但也不算小,大概有七十多户的人家,按每一家三口的人数来看,整个寨子起码有两百人,就算加上在外的,那这里少说也有一百多号人,但转眼之间,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半点踪影。 当我找遍了我负责的范围,雨已经停了,我独自往华子说的集中点赶去,华子还没有过来,我坐在一根断木上苦思,这么多的人,到底能藏到哪去呢?乌云散去,天边露出了美丽的晚霞,夕阳的光投在湿沥沥的泥地,折射出不同的光泽,投影着整个寨子的安宁,我独自坐着,心越来越慌。 没过多久,太阳完全落了下去,照耀大地的万丈光芒终于被远处的大山完全遮挡,村寨笼罩在一股幽暗之中,变得更加安静,我站了起来,开始不安的踱步。 华子划分出来的区域说不上绝对平分,但却也相差无几,我已经来这地方这么久,他却还不见人影,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出事了! 这个念头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我就再也无法冷静下来,我在地上留下了晦暗的提示,便走向了寨子的另一头。 我快步走在寨子当中,两边是一座座吊脚楼隐藏在未浓的夜色当中,像是一个个身体庞然的怪物,潜伏在黑暗里,向着我的身影张开了血盘般的大嘴。。。 第一百八十一章 回应 潘家寨的夜晚不比城市的灯红酒绿,安静且黑暗,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打雷的原因,寨子里早已经停电,真的像是恐怖电影里的鬼村。 我独自走在其中,只能听见我的鞋子踏在泥水地面的声音,“吧嗒”、“吧嗒”的声音在黑暗中清晰地传进我的耳中,同时,也敲进了我的心里。 我甩了甩头,将心底的紧张与不安最大限度地驱除掉,然后冷静地想着对策。华子与我在潘瑞娜家里分开的,按照我们分管的范围,他的路线应该是由南向北一路找过去的。 于是我心里就有了计较,我应该直接从潘瑞娜的家里赶到北面,然后从那里出发,向着南边找回去。这样一来,如果是他找得过于细心而耽误了时间,那他无论还在找,还是在已经回来的路上,我都可以花最短的时间找到他。 我一路疾跑到寨子的最北边,路上没有华子的身影,就从那开始往回找。我先是找了最北面的三间吊脚楼,无一例外的,这些吊脚楼都是关着门的,其中一间装的是铁门,我还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进到里面的,但是到了第四间吊脚楼就不一样了。 这一间吊脚楼门户大开不说,门的位置还有被撬过的痕迹,我在负责我那一片的时候,在某些进不去的屋子前,也是选择撬门的,所以我猜测,这应该是华子做的。我按捺住心中的激动,走了进去。 屋外虽然昏暗,但好歹也算有点月光,可在室内就只能说是伸手不见五指了,我低声叫唤了几声华子,没有回应,就用打火机照着,在里面匆匆地找了一下,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我连忙来到了下一间,发现也是被人撬门而入的。 至此,我的心里生出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这潘家寨的民风怎么样我不敢断论,但是无疑是十分团结的,寨子里的人应该不会撬别家的门。要是外面的小偷的话,先不论谁会山长水远跑到这么偏僻的寨子当中行窃,就算有,但在正常情况下也很难连撬两间。 唯一的可能是,撬门的人是在寨子里的人离开之后才撬的门。 这也就是说,撬门的无疑是华子了。可是,他的寻找只到了这里,后面的三间却被他忽略了,结果可想而知,要不就是在他去最后三间之前,发现了什么异常,要不,就是在这期间,他出了什么事! 如果发现异常,他最应该做的不是独自去探究,而是先与我会合,也就是说,最大的可能是,他出事了!当然,也有可能是他发现得情况太过紧急,所以来不及与我会合,但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应该会跟我一样,留下什么暗号才对。而我在这周围来回找了数次,都没有找到任何可能是华子特意留下的提示。 一种种恶劣的可能性在我脑海里不断盘旋,挥之不去,开始的时候只是玖月跟春明他们失踪,我还有华子陪着,他的冷静给了我一种安心的感觉,可这下连华子都不见了,我的心里防线开始一点点的崩溃。 没有人知道,我的心里到底有多无助,可偏偏,我却没有丝毫的方向,完全不知道怎么办。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只能盲目地在潘家寨里寻来找去,像个无头的苍蝇寻找出路,却半点线索都没有找到,直到我在寨子口的一间吊脚楼里发现了一个手机。 “潘瑞娜的电话?” 我拣起来一看,这款手机是明就是潘瑞娜的手机,我按了一下,屏幕马上就亮了,虽然没有密码解锁,但锁屏的背景赫然就是潘瑞娜跟宋春明的合照! 这的确是潘瑞娜的手机无疑,而它之所以出现在这里,足以证明在我们为潘家林驱除了煞气之后,她们曾回到了寨子里面,并且,她来过这一间不是她家的吊脚楼!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来这里,但是能把手机落在这里,并且没有发现自己手机丢了,就足以证明当时的她处于一种忙乱甚至慌乱的状态,很有可能是当时她害怕我跟华子已经在回一的路上,所以十分匆忙,以至于连手机都落在了这里。 无论是不是这样,潘瑞娜来过这里是必然的,于是我连忙在屋子里翻找了起来,想找出一丝线索,从而找到她们的行踪,但是我却什么异常都没有找到。 线索断了,我再一次失去了方向,微微想了一下之后,我决定再回集合点看看,看华子有没有出现。一路上,我的脚步放得异常缓慢,并不是怕被谁发现了我的行踪,而且我担心时间不够,华子没有赶到集合的地点,我希望在我再一次到达那里的时候,华子会带着笑容在那里等我! 要在黑暗中赶路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再加上我是一枚路痴,所以在路上花掉的时间比我想像中要多,十多分钟后,我终于再一次来到了与华子约定的地方,让我失望的是,华子依旧没有出现。 “妈的!这算什么事!?” 现在的我,也只能用粗口来宣泄自己心中的负面情绪了,不然,我怕自己会疯掉! 话音刚落,遥远的天际突然闪过一道闪电,接着是一声轰轰的雷响,就像是回应我的咒骂一样,但是,我却在闪电照亮天际的那一瞬间发现,在我原先留下记号的位置,有了不一样的改变! 发现这一点的我欣喜若狂,快步走到那处,用潘瑞娜的手机一照,原先我留地上的暗语已经被人抹除,取而代之的是一根插在那里的焦木,我拣起来一看,赫然就是华子先前用来对付潘家林的那根雷劈木! 华子!一定是华子留下的! 原先我在地上留下了一句“教授找你!”意思是想告诉华子,我去找他了,因为怕被别人知道,所以没有留我的名字,而是用上“教授”这个词,我相信华子一定能看明白,因为吴教授的鬼魂是我跟他一起消灭的。 现在看来,华子的确看懂了我的“暗语”,并作出了回应,可是,他这个回应代表什么意思? 第一百八十二章 暗语的含义 “雷劈木竖插?这其中有什么深意吗?” 我看着手上的雷劈木,百思不得其解,这个时候我不禁开始佩服起华子来,我留下的暗语他一下子就能看懂,并留下了回应,可他的回应,我却抓破脑袋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只怕猪一样的对手,这话果然没错,也不知道华子要是知道我在这什么都想不出来,会不会气得吐血? 夜色渐浓,气温变得越来越低,而我身上的衣服都是湿透的,再加上精神压力的影响,我不自禁地颤抖了起来。 “乌封,你没事吧?”赵思梦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这是秦朗风那小子出国后,她第一次出现。 她的出现让我心里踏实了几分,原来我不是一个人。 “没事,思梦学姐,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要不再找一遍?这次我出来跟你一起找,好么?” 赵思梦的声音带着关切和支持,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个我人生当中第一次见鬼时见到的女鬼,已经发展到像朋友一样的存在。 我想了想之后,摇了摇头:“加起来,我已经找了三次了,要是能找到什么,我早就找到了,华子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可是我却理解不了,关键一定就在这里,这根雷劈木上面,可是我却想来想去都想不到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华子他到底要告诉我什么?” 赵思梦沉默了一会,接着我手腕一凉,披着一袭红衣的赵思梦出现在我的身前,看着我说:“现在你应该冷静,而不是怪责自己,像你现在这样,脑子里一定很乱,是想不出什么东西来的。” “可我冷静不下来,华子、春明、还有玖月表姐都不知所踪,甚至。。。甚至生死未卜,我真的冷静不下来!” 我抱着头,低声说道,也不知道为什么,赵思梦的出现勾出了我心底的脆弱。 人们总是这样,在独自承受一些东西的时候,没有依靠,只能选择自已去扛,就像一只受伤的孤兽,就算受了再重的伤,也只能独自舔着伤口,但一旦有人过来嘘寒问暖的,就会受不了,所有的坚强都会在瞬间的崩溃。 赵思梦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这不是我第一次见她叹气,但只有这一次,我能感觉这当中的无奈。她轻轻地蹲下身子,直视着我的双眼:“我明白你现在的感受,但是,你还记得你师傅跟你说过的四舍二劫吗?”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突然提起这件事情,但还是点了点头。 “人生当中有很多经历,都会带来各种各样的不愉快,特别是像你这样的人,游走在阴阳之间,看到的,以及要承受的东西,都比常人多得多,很多人终其一生都不可能明白你此时的感受,但是他们当中也有的人选择了被自己的情绪所控,结果步向了万丈的深渊。” 赵思梦说到这里,我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怕我被情绪左右,堕入魔劫之中。我没有出声,静静地低着头,她一边说着,目光投向遥遥的夜空。 “乌封,你要清楚你身上的责任,不要被情绪所控,四舍乃天意,但二劫,却能靠自己尽量去避免,你的爷爷,你的师傅,总叫你保持本心,就是希望你能做到这一点。” 我抬起头,恰好对上了赵思梦看过来的眼睛,我第一次发现,原来鬼眼神,远比人的眼神要纯粹,那里写满了能触动人心的符号,让我不禁心神一震。 “我明白了,谢谢你,学姐。”我站了起来,对赵思梦真诚地说道。 她也笑着站了起来:“不用谢我,是你帮我了了生前的愿望,我对自己说过,一定要报答你,况且我什么都没做,你不是小孩子,这事情终究会想明白了,我只是让你少浪费了一点时间而已。” 我摇了摇头,看着她说:“不,你做得已经够多的了,接下来,应该看我的了!” “你想到办法了?”赵思梦眼睛一亮,如同天际明亮的星辰。 “算是吧,我有个推断,不知道是不是正确的。”我说完,重新拣起那半截雷劈木,对赵思梦说:“走吧,我们现在就去证实一下。” 赵思梦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我转身向寨子口的方向走去,她飘着跟在我的身后。赵思梦说得对,人在自责的时候脑子里一片混沌,的确想不出什么东西,但冷静下来之后,我发现自己可能将华子的意思倒置了。 华子之所以将这半截雷劈木插在地上,并不是说雷劈木有什么深意,这只是他在提醒我,这是他所留的暗语,跟我先前用“教授”而不用其它是同一个意思,而他所留的信息关键处在于插在地下的这个行为。 地下! 想起刚来的时候,我看到那根雷劈木只露出了三分一不到的长度,我更加认定了我的推断,他想说的是:“地下!深入地下!” 我之前一直奇怪,这么多的人,他们能躲到哪去,难道全都进山了?可这明显不是一个理智的做法,如果他们都进山去,那目的何在? 回想一下,整件事的开端是潘瑞娜约我前来帮忙,后来我们从学校一路到了这里,各种细节越发表明,他们的目的在我的身上,虽说还不知道冲我身上什么而来,但是无论冲我什么,他们把我的同伴给藏了起来,然后自个跑进山里显然不是什么好办法。 难道说,他们是想要把我饿死在这寨子里? 所以,他们一定还在这里,所有人都在,而且说不定还在暗处观察着我,然后想着办法继续给我下套,甚至杀死我。 而他们将春明他们掳走,目的也只有一个,只是给了我一个不得不留在这里的理由罢了。 可是既然他们在这里,那为什么我们找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呢?原因正像华子所表达的那样,想必,各位看官已经猜到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推断 潘家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几个小朋友在这里捉迷藏,还真是找个半天都未必能找出来,更别说我们初来此地,要在这里找人,那是难上加难。 不过,那是仅限于人数少的情况下,如果是一两个人的话,他们往暗处一躲,加上乌灯黑火的,我们对这里又不熟悉,的确是很难找到他们。但是这么大一群人,要想隐藏起来,那就难了。 除非,他们都躲到了地下! 想到这里,我甚至能猜到,华子是怎么发现这一点的,应该是在他逐家逐户找线索的时候,有人跟踪他,却被他发现了。所以他就放弃了继续找,而是追了上去,最终发现了对方的藏身之处。 与我想的一样,在发现对方的“老巢”之后,华子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去集合点找我了,但我却过去找他去了,幸好他发现了我留下的暗号,于是就去找我了,可能在黑暗里我们刚好错开,没有找到。 但华子知道我找不到他一定会再回来,就给我留下了回应,然后去监视对方。 我将心里的推断跟赵思梦说了,她一开始也觉得很有道理,但她想了想之后却说这个推断有个漏洞:“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你后来又去找华子了,为什么却没有找到他?”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但如果我刚刚的推断成立,那么有人跟踪华子,就一定会有人跟踪我,而且我觉得跟踪我的那个人,就是潘瑞娜。”我将在那吊脚楼里拣到的手机拿了出来,给赵思梦晃了晃:“我先前以为,这是潘瑞娜刚回来的时候掉的,但是后来想了想应该不是,你看。” “看不出来什么。。。”赵思梦凑过来看了看,却只能萌萌地摇了摇头。 我笑了笑:“关键是电量。” “电量?” 赵思梦不解,我继续道:“潘瑞娜跟春明的手机是同款的情侣手机,据我所知,这款手机虽然性能强大,但是有个缺点就是耗电极大,就算什么都不做,一个小时也会去掉百分之十的电,但是,这手机却还有百份之九十多的电,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它在一个小时之内还充过电,但是你们回来已经一个多小时了。”赵思梦突然醒悟:“一小时之前,刚好是天开始黑的时候,如果要跟踪你们,那是最好的时机!一路上潘瑞娜的手机都是开着铃声的,但现在却是静音,就是为了方便跟踪你们!” “没错,就是这样。” 我点了点头,刚要往下说,可赵思梦却又开口了:“可是这寨子不是停电了吗?” “不,应该说,是我们以为这寨子停电了!因为天气的关系,我们都下意识地以为,是打雷假导致的停电,但事实上并不是这样的,这里的供电一定是被破坏了,所以我们才连灯都开不了,而在他们躲起来的地方,一定还供着电。” 我微微一笑:“说不定在我们在这里瞎找的时候,她们还在用手机斗地主呢。” “乌封,我怎么以前没有发现你脑子这么好使啊?你这洞察力要是去做警察,铁娘芷都没饭吃了。”赵思梦笑着说,也不知道是恭维还是真心话,不过眼中的欣赏倒不像是假的。 我老脸一红:“其实,开始的时候我也没留意,但是后来回想一下,就觉得很不合理了,这也是为什么我第一时间能想到他们就在寨子里而不是逃到山上去的原因。” 赵思梦笑了笑,接着又皱着眉头问:“可是我还是不明白,就算真的是他们趁着夜里出来跟踪你,而潘瑞娜又是跟踪你的那个人,这也跟华子没有出现没有什么关系啊?” “单独看的确没有什么关系,但合起来一看,就很有关系了。”我边走边给赵思梦分析道:“你有没有想过,就算华子跟我错开了,一时半会找不到我,为什么不继续找,又或者说,为什么不在约定的地点等我?” “像之前那样,他发现了什么东西?”赵思梦的思路已经被我带进了我的推断当中。 “没错,可能是华子在找我的时候,刚好被跟踪我的潘瑞娜发现了,引开了他,又或者是华子发现了潘瑞娜,这时候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赵思梦想也不想就回答说:“告诉你,然后一同合力制服潘瑞娜,逼问她们的目的。” “那如果只发现了她,没有看到我呢?”我反问道。 “自己制服她?凭华子的能力,应该也不难吧?”赵思梦不太确定地回答说。 “未必,我们都没有真正见识过潘瑞娜的手段,以我对华子的了解,他的确有对付潘瑞娜的实力,但是要说很轻易地做到,就说不准了。应该是在这个过程中,潘瑞娜逃脱了,她想借助寨子里其它人的力量对付华子,所以又跑回了他们的老巢!” “我知道了,就是这样,华子来不及找你了,但恰恰他追潘瑞娜的过程中,经过你们集合的地方,所以华子就用雷劈木给你留下讯息!” “对,当时的情况应该是华子怕惊动了其它村民,而潘瑞娜又民惊动了我,所以两人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开始了一场无声的对决,潘瑞娜不敌而逃,华子来不及通知我,干脆就以这种方式告诉我,然后追了过去,结果应该是出事了。” 赵思梦大悟点头,但是又皱眉道:“可是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碰上的,但你们集合的地方刚好处于村子的中央,很难推断出他们老巢的位置啊!” “不用推断,潘瑞娜已经告诉我们了。”我扬了扬手中的手机:“你觉得,潘瑞娜是大发善心留下手机让我看出这么多东西?” “那么说,这是华子在发现潘瑞娜时,两人打了起来,潘瑞娜无意中掉下的?” 我摇了摇头,停下了脚步:“不,恰恰相反,这是华子在追上她之后,两人打斗时她掉下的。” 赵思梦抬头一看,这才发现我们已经到了那间我们拣到的机的吊脚楼楼前,她精神一震:“就是这里?” 第一百八十四章 目的 黑暗中,我跟赵思梦来到了拣到潘瑞娜手机的吊脚楼,我从地上拣起一根棍子,掂量了一下,感觉正合适,主冲赵思梦打了个眼色。 赵思梦点了点头,刚想上前,却听到一道苍老的声音:“呵呵,看来大家都小看了你小子。” 我拉住赵思梦,然后朝身后黑暗的地方道:“滚出来吧!” 接着,黑暗中浮出一个腥红的小点,抽过烟的人都知道,那是烟头在黑暗里的颜色,红点越来越近,我也看清了抽烟的人的身影。 “你是谁?” 虽然我只能看到对方的身影,却看不到他的容貌,但还是认了出来,这个人我绝对没有见过,或许说没在潘家寨中见过,因为他的身材十分瘦小,与潘家寨子的汉子有很大的区别,白天所见之人当中,就算再瘦小的人在他面前,也敢自称壮汉。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告诉你。” 那人吸了一口烟,那个红点突然变得明亮,我借着火光,看到了双如同毒蛇一样的眼睛。 “我一路跟过来,所以你的推断我也听到了,不得不说,你的推断很有说服力,基本上就是事实,让我差点忍不住拍手叫好!可是你为什么断定,这里就是你的同伙追到潘家小女的地方,而不是他们第一次交锋的地方?” 我心下一惊,原来跟踪我的人不只一个!而且他们的跟踪技巧实在是太好了,我跟赵思梦说的话已经够小声了,他能听说意味着跟得很近,而我却没有发现。 对方见我不出声,笑了笑,又开口说道:“怎么?不愿意说?” “告诉你也无妨,其实很简单,刚来的时候我就发现,寨子前面的这一排吊脚楼无论是大小还是高度,都跟其它地方的不一样,小了不只一号,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地质的关系,你们做不好基础,所以才建得小点。。。” 我顿了顿,想看对方的反应,但对方很沉默,我就继续道:“但我后来还发现,这些吊脚楼里没有什么日常家具,所以当我想到你们躲在地下之后,我就知道,这些吊脚楼并不是用来住的,而是用来掩盖下面的地下室,对吗?” “是吗?这个我倒不知道。不过下面的确内有乾坤。” 对方的回答让我有点意外,但我马上就反应过来了:“你果然不是潘家寨的人,你是他们请回来对付我的呢,还是根本就是你指使他们对付我的?” “都是,也都不是,你不是很能猜吗?你倒是猜猜啊。”黑暗中传来他嚣张的笑声,虽然看不清他的样子,但我很确定,我很想揍他的脸。 但是华子等人都在他们的手上,我只能忍住怒气:“说吧,你们到底想怎么样,放了我的朋友,或许还可以商量,不然的话,不要怪我今天晚上血洗潘家寨!” 那人一听,不怒反笑:“血洗潘家寨?哈哈,就凭你身边这个鬼煞级的女鬼?看倒是很标致,但是,力量嘛,呵呵呵呵。。。” “你,你是那个阴阳先生!?” 一听他点出赵思梦的存在还有实力,我心下一寒,同时猜到了他的身份,在赵思梦不特意现形的情况下,就算她出来,普通人也不可能看到她,对方却能看到,还一眼就看出她的实力,这只能说明这个人是圈里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折磨于新玲鬼魂的幕后黑手! “不错,你又再一次让我意外了,可惜啊,你就要死了!” 那人说着,行前了数步,借着月光,我终于看清楚了他的容貌,他有一双细长而阴狠的眼睛,鼻子很高很尖,有点像西方人,鼻子下面却长满了阳刚的胡子,与他那阴鸷的面形十分不搭配,他果然就是那个阴阳先生,于新玲残魂中的“胡子”! “你对于新玲的鬼魂做了什么?” “也没有什么,就是将她祖上的人的遗体挖了出来,将骨灰制成魂笼将她锁住,然后用秘法入进了蛊虫当中而已。”胡子轻描淡定地说着,眼中露出了阴冷异常的光芒,那阴冷之中带着兴奋,就好像一个艺术家在谈论自己作品时才有的兴奋。 看到这眼神,我心下一寒,这人是一个变态,绝对的变态。 “如果我没猜错,这蛊应该是施在了潘家林的身上吧?你到底给了他什么好处?让他不惜让自己以身犯险?”我冷冷地问道。 胡子听了我的话,又笑了:“你终于猜错了,其实潘家林什么都不知道。整个潘家寨就数他最为无辜了,但是无辜的人往往死得最早。” 想起白天的一幕,我终于明白了过来,心底的寒意更盛:“施蛊之人,是于秀云?” “呵呵,正是小女子。。。”于秀云的声音从吊脚楼上传来,我抬头一看,她不知道什么已经跑了出来,轻倚在栏杆上,正对着我笑。 看着她那自认为妩媚的笑容,我连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这个女人心里实在是太毒了,为了一个局,先是折磨了自己侄女的鬼魂,接着连自己的丈夫都不放过,这样的女人,这样的人心,比我所见过的所有厉鬼还要恐怖。 “我的朋友呢!”我死死握住手中的棍子,青筋尽露依旧忍不住心底的怒火,如果可以,我第一时间就“超度”了她! 她笑了笑:“小朋友就是这么急躁!” 说完,她拍了拍手,整个寨子的灯光应声而亮,电力供应果然是被她们做了手脚!她向着楼内努了努嘴,接着,几个大汉将华子、玖月、还有宋春明架了出来,宋春明眼睛红红的,显然是接受不了潘瑞娜的别有用心。 但是这个时候,我也顾不上他这点小情绪了,我看了看三人都没有什么大伤,也没有什么异常,就冲于秀云道:“说吧,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于秀云看了我一眼,说:“是不是只要我放了他们,我想要什么你都愿意?” 我想了想,我身上值和他们掂记的无外乎是两卷皇极惊世书,现在华子他们在对方手上,我显然不可能看着他们却死,于是我就点了点头。 “那好,我只要你这双眼睛!” 第一百八十五章 对峙 “什么!?” 于秀云话音一落,立即就响起了三道惊呼,这三道声音的主人分别是华子、玖月、还有宋春明。而我,已经震惊到说不出话来了。 “眼睛?你们闹得这么大,就要一双眼睛?要封子的眼睛干嘛?难道他偷看了你洗澡?”玖月大声质问道,显然是接受不了这个答案。 “封子,都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到这来了!”宋春明一脸自责,接着朝于秀云大声呐喊道:“我来替封子,你要我的眼睛吧!” 华了没有说话,看着于秀云的眼神充满愤怒,那是一种我无法理解的愤怒。 于秀云自以为妩媚地掩嘴轻笑:“我的傻女婿,你以为我什么人的眼睛都要吗?” “什么意思?封子的眼睛怎么了?他真的偷看你洗澡了?” 于秀云一脸黑线,倒是没有再理会宋春明和玖月,而是一脸笑意地看着我。 我依旧没有说话,我原以为他们是冲着我身上的《皇极惊世书》而来,还在想是不是夏丰硕出卖了我,将我得到一卷物书的消息泄露了,可没想到,对方提都没提这事,而是直接说要我的眼睛! 天气不算热,反倒可以说得上寒冷了,然而,我的额头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我的眼睛是两仪之眼!要是说她们不知道这一点的话,我打死都不信,可是她们是怎么知道的!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问道。 于秀云笑了笑,没有说话,而胡子却笑道:“这个你就不用知道了。” 我冷冷地看着两人:“不说出来,我是不会将眼睛交出来的!” “那么说,要开打了?” 胡子一听,也是冷冷一笑,我没说话,随手将手上的木棍一扔,掏出破煞之牙,对付普通人才要木棍,现在看来是要斗法了,当然是用破煞之牙了! “你就不怕我杀了他们吗?”于秀云大声喝道,她身后的一名汉子马上拿出一把短刀架在玖月的脖子上。她继续冷笑:“就从这娇滴滴的美女开始吧?” 玖月被吓得眼睛都快掉下来了,身体本能向后缩,却被那个曾给我们带路的西瓜大婶给死死架住,我有点不安,但还是强硬地说道:“我不会傻到相信只要我将眼睛交给你们,你们就会放过他们!” “不见棺材不流泪!” 于秀云一把夺过短刀,就要往玖月身上刺过去,但在这时,华子却突然暴起,一脚飞踢而出,将于秀云踢直接从吊楼上踢了下来! 玖月不愧是心理学博士后,心理素质真不是盖的,下一刻还吓得快哭了,现在就立马反应了过来,那修长的美腿往后一踢,西瓜大婶大叫倒地!华子动作更快,一把搂住宋春明从栏杆上跳了下来,玖月紧跟其后也跳了下来,三人快步走到了我的身边。 这一切说起来慢,但只发生在短短一瞬间,情况瞬间被逆转。虽然在人数跟境况下,我们依旧落于下风,但是总算没先前危急,要是华子他们一直被刀子架着,我就算迫于无奈去反抗,也绝对会束手束脚,但现在就不一样了,他们要想拿下我,肯定得费上不少的功夫。 于秀云显然也没想到短短一阵间会被逆转,十分不甘地从地上爬起,看着华子说:“怎么可能?你们明明中了蛊的!” “你是在开玩笑吗?就那点手段也想对付小爷我?” 华子冷笑一声,继续道:“说起来也只能怪你太自大了,以为有蛊毒在我们就什么都做不了,老子还没中招之前就预先给自己服了药,半小时前给他们两个也除了身上的蛊虫,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喜啊?” 于秀云闻言,气得脸都青了,却又不能拿我们怎么办,只能招呼着村民全部出来,将我们团团包围住。华子却丝毫不为所动,仿佛他总是能给我惊喜。 胡子见于秀云这般紧张,冷冷一笑:“放心吧,他们逃不了的,我已经在寨子外布下了一个大阵,除非是我主动撤除阵法,不然的话没有十天半月,别想找到出去的办法。” 我脸色一变,这家伙竟然这么厉害,还能布下一个阵法来控制我们?但华子却好像丝毫不在意,反而夸张地笑了起来:“呵呵,你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什么意思?”胡子好奇地问道。 “你那所谓的大阵,在我被你们捉住之前,已经被我破开了,难道你不知道?” “不可能!就凭你,怎么可能看出我的阵法,还将它破掉?绝对不可能!”胡子虽然嘴上说着不可能,但是脸色却有些阴阳不定,显然他也拿不准华子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你就继续安慰自己吧!” 华子一边胸有成竹地笑道,一边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对我低声说:“那些村民没有什么本事,只是被蛊虫所控,痛感比较麻木而已,注意于秀云那**还有这个胡子,这两个人不是善茬,我们先引开这胡子,然后第一时间先搞定这老妖婆!” 原来华子是在诈他!我脸上不动声色地戒备着胡子,一边低声问:“他会上当吗?” 华子没有看我,只是低声道:“我们只能希望他会,不然的话,我们必败无疑。” 这话没有丝毫的夸张,胡子跟那于秀云的实力到什么时候程度,我们暂时谁也不清楚,但于秀云能用蛊虫控制这么多的村民,胡子又能对于新玲做出那么歹毒的事情,显然都不是好相与的主,再说了,潘家寨的村民都被蛊虫所控,以他们的人数,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我们淹死,如果不能分而击破的话,我们的处境的确很危险。 那胡子沉默了一会,突然看向于秀云,问道:“毒罗刹,这里你们能应付吗?” 一听这话,我心下一喜,这胡子果然要上当了,可是我却不明白,明明他们现在已经胜劵在握,为什么还要去在意一个可有可无的大阵? 难道说这个阵法除了不让我们出去,还有别的作用? 第一百八十六章 鬼蝶蛊 听了胡子的话,华子脸上先是一喜,但旋即就沉了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跟我想到一处去了。而于秀云也就是那个什么毒罗刹看了我们几个一眼,胸有成竹地笑了笑。 “放心吧,这里交给我,你去顾好大阵,别生变故。” 胡子闻言,点了点头,接着转身就离开了,没有半点拖拉。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景,眉头不禁皱成了一个“川”字,胡子走得这么坚决,要说这个所谓的阵法没有其它作用的话,我打死也不信! 华子不动声色地扯了扯我的衣袖:“别管太多,等胡子走远,我们先干掉这老妖婆!” “好!” 我点了点头,再也不去想其它东西,华子说得对,饭要一口一口地吃,路要一步步地走,现在不趁机干掉于秀云这老妖婆,那等胡子再抽身回来就麻烦了,而那个所谓的阵法,只能暂时不去想了,就算是玩“冒险岛”也得一关关地过不是? 于秀云显然也猜到我们的想法,但是却一副有持无恐的样子,也不冒进,就让人这样围着我们,一双桃花眼色眯眯地盯着我们看。呃,可能用错了词,那不叫色眯眯,反正就像是野兽看着猎物的眼神,被这种眼神盯着,我心里一点底气都没有。 特别是当我见到华子眉头越皱越重之后,我的心弦更是崩得紧紧的。但我还是在安慰自己:别看现在人多,其实除了于秀云那老妖婆之外其它都是普通人,只是被于秀云的蛊虫所控而已,没有什么能奈。 要是这里每个人都会蛊术,那才叫绝境! 不过那明显是不可能的,如果真这么厉害,这潘家寨早就统一世界,还会窝在这深山老林里? 就在我们各怀心思地对峙时,华子突然低声对我们说:“有没有发现,空气中有一种奇怪的味道?” 宋春明跟玖月茫然地摇了摇头,而我却仔细地嗅了起来,发现空气中的确有一种奇怪的味道,但是那味道实在是太淡了,分辨不出来,就在我刚想问华子的时候,玖月就发出了一声惊呼! “啊~有虫子!” “虫子有什么好怕的!”宋春明拍着胸口说,显然他被这一声惊叫吓得不轻。 “有很多!在地上!” 玖月满脸惊恐之色,我们低头一看,果然有很多虫子正在地下的泥土里钻来钻去,有得还没有露出身体,但看整个地面的泥土都在起伏就能知道,底下定然还有。 “不好!这不是普通虫子!”华子从身上淘出一瓶像是花露水一样的东西,边给我们洒上边对我们说:“这是我高价买回来的千罗香,对蛊虫有驱赶作用的。” “这。。。这些是蛊虫?”宋春明吓得冷汗都掉了出来。 华子点了点头:“不错,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是传说中的蝴蝶蛊。” 在此行之前,我就曾向夏丰硕打听过蛊虫的事,当初他就提到过这种蝴蝶蛊,想不到还真的碰上了,而且一碰就是这么多! 所谓的蝴蝶蛊就是将蝴蝶还有一些致命的毒虫放在一个陶罐内,任其互相蚕食,最后形成的蛊虫,无论最后形成的虫子是什么形状,都会蜕变成蝶,是极小部分飞天蛊之一。 这蝴蝶蛊在蛊虫当中不算是顶级,但也算是让人闻之变色的一种蛊虫了,中蛊之人如果不在七个小时内解蛊,绝对会肠穿肚烂而死。 听了华子的话,老妖婆于秀云笑了笑:“不错嘛,有点见识,只不过,你觉得在你上次解除了我的丝虫蛊之后,我还会用普通的蝴蝶蛊来对付你吗?” 华子脸色一僵:“难道是。。。” 于秀云狂笑了两声,继而抬起了左手,我们看到在她的左手手腕上戴着一只纯银的手镯,手镯的造型十分特别,上面挂满了大小不一的银铃铛,看到这铃铛之后,我的脸色也变了。 蛊虫的控制一般是靠声音,但对于高手来说,控制一般蛊虫则不需要这么麻烦,只需要用口令甚至心念就可以了,于秀云能以蛊虫控制整个潘家寨的人,断然不是什么弱手,连她都要用铃铛来控制的蛊虫,自然不是什么普通货色。 想起潘家林身上中的蛊,我突然想起了一种用方术跟蛊术结合培养出来的顶级蛊虫---鬼蝶蛊! 这鬼蝶蛊也算是蝴蝶蛊的一种,但是威力却绝非普通蝴蝶蛊可比,它的培育方法要比普通蝴蝶蛊苛刻得多,也恐怖得多,因为要让鬼蝶蛊成形,必须要在每个月的初七给它喂养三个怨死之人的鲜血,而且要喂足七个月才可以让其成形! 这也就是说,每一只鬼蝶蛊的出现,必然伴随着二十一条枉死的性命! “你竟然培育鬼蝶蛊!?” 我十分震惊地看着地上那些还在蠕动的虫子,心里愤怒比震惊更甚,这个世界竟然真的有人会这般的丧心病狂,用这么多人的性命来培育一种虫子! 于秀云看着我大笑了起来,笑声张扬而邪恶,就像是小时候看漫画里的那些视人命如草芥的女妖,接着,她轻轻地摇了摇左手,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 旋即,在玖月高分贝的尖叫声中,地面上的蛊虫开始像打了鸡血一样骚动了起来,一条条恐怖丑陋的软体从地底钻了出来,密密麻麻地,全都在疯狂地蠕动着,抖落着身上的泥土。其中一条体型较大的蛊虫发出一声尖叫,吓了我们一跳的同时,它的背后冒出了两个小点。 小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变长,接着竟然化成了一对薄薄的翅膀,这翅膀形状很像蝴蝶,但是却要细长不少,而那细长的翅膀上,遍布着鲜艳且怪异的花纹,有点像鬼脸,又有点像是字符,带着一种异样的美丽,带着死亡气息的美丽。 我们都被眼前的变化惊呆了,甚至忘记了眼前的这种东西能轻易将我们致死,直到,这些“蝴蝶”抖动着那怪异且美丽的翅膀向我们迫来! 第一百八十七章 再现尸踪 自从有了第一条蛊虫产生了异变,其它的蛊虫也就纷纷地“破茧”了起来,第二条,第三条。。。 转眼之间,满地都是长着翅膀的鬼蝶蛊! 我们呆呆地看着这一幕,甚至忘记了作出任何反应,于秀云脸色阴冷地看着我们发呆,然后再次动了动左手,那些银铃铛再次发出了清脆却诡异的铃声。接着,那些鬼蝶蛊就像得到了任令的士兵,一个个震翅而起,朝我们逼来! 华子大惊,连忙将那千罗香的瓶子打开,抄着瓶子就将瓶子里的“花露水”给洒了出去! 可是让他更加惊慌的一幕出现了,那些千罗香洒在这些鬼蝶蛊身上,竟然半点作用都没有,反而惹怒了它们,飞向我们的速度更快了! “靠!没用!?” 华子一把扔掉瓶子,恰好砸在一只鬼蝶蛊身上,后者被砸飞了出去,但是马上又半点事都没的飞了回来! 玖月再次尖叫一声,宋春明最实在,大叫道:“快跑啊!” “能往哪跑去!?”华子没好气地说道,动也没动,但却被玖月拉着往外跑:“本姑娘情愿被这些打死也不愿意被这些东西碰到!” 见我们想逃,那些包围我们的人已经冲了过来,我二话不说,冲到了她们前面,替他们开道,华子也没有再说什么,黑着脸冲了上去。 原来还以为华子他们脱离了对方的控制情况会好转起来,谁知道更惨了,前有挡路人挡路,后有鬼蝶蛊尾随,我感觉我们这几个人比某岛国那些特殊情欲片的女主角还要无助。 不过幸好,那些村民的本事都不高,我跟华子还有玖月都是有点本事的人,对付普通人不在话下,而宋春明虽然不能打,但起码能跑,所以我们四人一下子就冲开了缺口,接着局面就变成了一群人加着一大片的鬼蝶蛊在后面跟着我们四个人狂追。 “华子,你买得什么山寨货啊,坑死爹了!”宋春明见逃出了包围,心情轻松了不少,倒是记起责怪华子了。 华子大骂一声:“靠,山寨货,那瓶花露水似的东西花了我八万多块,要不是它你先前中的那蛊都解不了!” “切~!那么厉害,怎么对那些亚咩蝶一点作用孝没有!?” 。。。。。。 真是佩服这两人,到了这种关头还能斗嘴,也不知道于秀云要是听到宋春明将她丧尽天良才培育出来的鬼蝶蛊称之为“亚咩蝶”会有什么感受,会不会直接给气死? “别吵了,跑快点,它们快追上来了!”玖月惊慌的声音响起,我回头一看,靠!一大片黑压压的“亚咩蝶”已经追到我们身后数米不到的距离了! “能跑到哪去啊,前面还有个什么大阵,你还真以为我破了,那是诈它的!”华子哭丧着脸边跑边说。 我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要是时间允许,我们还可以到了阵前才想办法,可现在后有追兵,别说到时想办法了,就算到那稍微停下都可能尸骨无存啊,这些“亚咩蝶”可不是一般的蝴蝶蛊可比,它们可是不是蝴蝶蛊中的战斗机! 焦急中,我突然想到了主意:“有了!往往寨子口那边跑去!到那棵被雷劈过的树下!” “靠!”华子大喜:“封子,真有你的,我怎么没有想到呢,这些‘亚咩蝶’不是普通蛊虫,它们身上有怨气,近不了刚阳之物,哈哈,我们这次有救了!” 说完,华子拉着春明死命往寨子口那方向跑去,我跟玖月也紧紧跟着,事实证明我们的想法没错,在靠近了那棵被雷劈过的树后,那些“亚咩蝶”的速度果然慢了下来,接着干脆停在了离树十余米的距离之外,但它们很聪明,虽然不敢靠近,却十分人性化地围成一个圈,将我们包围在里面,可怜的我们跑了那么久,又回到了被包围的局面。 “封子,不对啊,这些鬼东西怕这树,那些人可不怕啊!”玖月突然开口对我说,我一看,那些被蛊虫控制的村民也追了上来,正在向我们逼近! 这些家伙是被普通蛊虫所控,体内没有怨气,虽然有点忌惮我们的武力所以靠近得比较慢,但他们是完全可以过来的,不过只要不是“亚咩蝶”,我就没有太大的压力,于是我对玖月笑道:“怎么,你刚刚不是说情愿被人打死,也不情愿碰到那些东西吗?现在你如愿了啊!” “切,我傻啊?能活着谁愿意死?快想办法!”玖月白了我一眼,说。 华子笑了笑:“放心吧表姐,我们三个半的人,足够碾压这些渣渣。” “怎么着,看不起女人?别忘记了我可是黑带。。。”玖月刚想表明自己也不是等闲之辈,但还没说完就被宋春明一脸委屈地打断了:“玖月老师,他说的那半个,是我。。。” “哈哈哈。。。” 我也笑了起来,但旋即就止住了笑,因为我又嗅到了一丝奇怪的味道:“华子,你闻到了吗?” 这味道就是刚刚华子叫我留意的时候闻到的味道,先前刚闻到这味道蛊虫就出来了,所以我下意识以为这是蛊虫的味道,但现在再一次闻到,却发现这味道绝非蛊虫出的味道,因为它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这味道我绝对闻过,但是又好像跟我以往闻到过的有些许不同,所以一时间我难以分辨。 听了我的话,华子猛地吸了一口气,接着脸色一变:“麻烦大了。” “怎么了?”宋春明跟玖月一脸紧张地看着我们俩:“什么味道?别吓我!”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一道身影朝着我们所在的地方飞奔而来,那速度比起一台大排量摩托车也不遑多让,转眼间被冲到过了“亚咩蝶”的底下,倾刻撞飞了几名正在小心翼翼靠向我们的村民,接着奔掠到我们的身前! 这个时候,我终于想起了这种味道是什么,这是尸味,是僵尸才有的尸味! ~~~~~~~~~~~~~~~~~~~~~~~~~~~~~~ 可能大家都发现了,最近的章节里错别字越来越多,而且这些天的更新时间很乱,很多都是凌晨以后更的。从吧里跟过来的大大们可能都知道原因了,工作。。苦逼的设计尸。。 没办法,真不是我不认真,而是较对的时候实在太匆忙,工作上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累了,所以,为了本书的质量,我决定下个月开始暂时每天一更,当然,单章的字数我会尽量更多点,尽量做到单章3k以上。 我可先说了,不是为了全勤,而是让大家看得爽一点!(好吧,我承认,也有一点冲全勤去的意思,稿费谁会嫌多呢,是吧?) 由于更新少了,我也不好意思厚着脸求打赏,大家觉得欢喜就盖个章送张票什么的吧,鲜花多多益善,毕竟鲜花是免费的,哈哈。。 第一百八十八章 传奇 这个家伙,竟然是一只僵尸! 这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僵尸动作十分之快,上一刻还在百米开外,但不过三秒左右,也就一次呼吸的时间,就已经冲到了我们的身前! 我甚至还没有看清他的模样,就看到了两只不断放大的獠牙,同时,闻到了扑鼻而来的一阵浓烈的尸臭! “不好!” 华子大喝一声,在危急关头扑倒了宋春明,而我则一把拉开玖月,僵尸男崩的一声撞到了旁边的一根大树上,大树拦腰而断,而他也被弹了回来,恰恰弹在那棵被雷劈过的村上。 “哈哈,自投罗。。。” 那个“网”字还没从华子的口中吐出来,华子就愣住了,因为这雷劈树非旦没有对这僵尸起半点作用,还被它给撞歪了! 接着它还不解气,大手一挥,整棵雷劈树半边的枝桠被削掉,那断口比利斧头劈过还要平齐! “我滴乖乖!” 这僵尸到底什么来头?竟然这么厉害?看他样子是完全免疫这雷劈木啊! 可怜的我们,完全没有想到这种情况,雷劈木是能对付阴邪之物不假,但对上这只强大的僵尸,这棵没经过特殊处理的雷劈树就好像一根秀花针对上史泰龙一样,根本对它造成不了什么大的伤害。 其实更可怜的是这棵树,好端端的做着一棵安静的美树子,还想留一半在尘土里安详,另一半在风里飞扬来着,却没想到没等它用那什么没有悲欢的姿势站成永恒,就无端端遭雷劈了。遭雷劈也算了,被劈完还得被僵尸撞歪,撞歪了还没完,还被撒气给卸了半个身子的枝桠。它招谁惹谁了啊? 僵尸撒完气,倒是没急着出手,只是用挑衅的眼光看着我笑,我立即就明白了这家伙跟于秀云她们一样,是冲着我来的,而且十有八九是同一伙的!这妈蛋,哪搬来这么强悍的一只僵尸? “华子,他冲我来的,你保护好她们,我引开它,不然这树被毁了,大家都得完蛋。”我冲华子说道,说完,随手捡起一根不大不小的雷劈木就往寨子深处奔去! 那些在边上虎视眈眈的鬼蝶蛊见我拎着一枝雷劈木就冲了出来,都是十分忌惮地躲了开来。我抽空回头一看,果然,那只僵尸看都没看华子他们三人一眼,就朝着我追了过来。 我还哪敢停留?就像被汤姆猫追着的杰利,玩命得往前狂奔,幸好在阴元的帮助下,我的速度也不慢,始终跟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但是我比谁都要明白,这样跑下去不是办法,白天经过一场大战的我,晚上又跟于秀云等人斗智斗勇,早就疲惫不堪了,再这样跑下去一定会被追上的,还不如拼一把呢。 但是要拼也一定要找个有利于我的地方拼,于秀云那老妖婆也不知道冒哪去了,要是打着打着她又冒了出来,我就死定了,要知道,我对于自己是不是能打得过身后的这只怪物,可是一点信心都没有啊! 带着身后的家伙在寨子里绕了半天,却不料这家伙比我还熟悉地形,终于没有将距离拉远,反而因为力气不继的原因,距离被他拉近了很多,可偏偏我到现在都没有如愿找到一个合适打一场的地方。 看着这僵尸越追越近,我一咬牙定住了身体,转过身的同时扔掉了那根雷劈木产拔出了破煞之牙,这一连串动作快得连我自己都意外,那只僵尸却中是淡然一笑,停在了离我十米不到的位置上。 这回我才真正看清楚了他的模样,他穿着一身灰白色的唐装,头发也是灰白色的,鉴于僵尸是不会老的这一事实,这家伙成为僵尸的时候应该年纪已经不少了。他的脸很瘦,比胡子还瘦,颧骨以下的位置都是深深地凹了进去,十分恐怖,就像一具失去了水份的干尸一样,配合起那双长得几乎抵到下巴的獠牙,更是渗人之极。 这家伙浑身上下唯一还像是个人的就是他的眼睛了,但这也是我最为忌惮的地方,因为他的眼中透着淡然的光芒,为什么淡然?因为他胸有成竹! 这种目光带给我超乎想像的压力,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家伙到底有多厉害我不知道,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爱种目光,只能说明在他看来,他已经“吃”定我了! 见他没急着动手,我抱着试探的态度问了他一句:“你是谁,为什么要对付我?” 他像是点意外我会选择问他问题而不是跟他死拼一样,目光中闪过一丝好奇,但他还是回答我了,他将一双獠牙收起,然后笑道:“我活得太久,我的名字已经不记得了,你可以叫我‘不化骨’。至于对付你,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罢了。” 不化骨?在《子不语》当中,不化骨是最为强大的僵尸,我不知道他说这个名字是在自诩强大还是在自嘲,但我更关心叫他对付我的人是谁,于是就如实问道:“受谁所托?于秀云?还是那个胡须男?他们没有这么大能量请得动你吧?” 他摇了摇头:“你说的对,毒罗刹还有那只瘦人猿的确请不动我,但是我的主人并不是他。” “主人么?”我笑了笑,然后说:“看来,你不是忘了自己的名字,而是不想记得自己的名字,对么?” 听说我的话,不化骨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沉默了足足三秒之后方才再次开口:“为什么这样说?” “不老不死本就不是的件值得庆幸的事,更何况,要付出自由的代价。” 我表情肃穆地说出了这一句话,不化骨混身一震,然后再次看着我沉默了起来,良久之后他笑话:“拖延时间的本事不错,但我的感受你又怎么能理解呢?” “我理解,因为它。。。”我左手伸进阴司袍中,掏出代表身份的阴司令。 我是阴司,不老不死的阴司,没有自由的阴司,我的职责是杀鬼除魔,我是卖身给地府的奴隶,跟眼前这位的境况又有什么不同?只是程度不同,而且,我还有着微弱的希望。 “你是阴司?”不化骨同志看到我的阴司令显得十分震惊:“难道你不是乌天明的孙子?” 这老杂毛,竟然认识爷爷?这是我心头闪过的第一个想法,第二个想法是,我是阴司跟是乌天明的孙子有什么关系?难道,乌天明的孙子不能是阴司?还是做了阴司就不能是乌天明的孙子? 这个问题我没能想明白,但是我还是明白了一些事情,一些别的事情。 我苦笑道:“如果我说不是,你会不会放过我?” 听了这话,老杂毛不化骨没有回答我,反倒是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乌天明的孙子竟然是阴司!?你竟然敢去当阴司?” 我真奇怪着,那老杂毛又说了:“乌天明当年凭一人之力让半个地府的阴司下跪,现在竟然让自己的孙子去做阴司?哈哈哈哈,乌天明啊乌天明,你也有今天!” “我爷爷让半个地府的阴司下跪!?” 我愣了一下,这事情我怎么没听说过?爷爷跟哥哥不跟我说这很正常,因为他们什么都不跟我说,但是这事连师傅也没有跟我提过啊!难道他也是那些下跪的阴司之一,所以不好意思提? 还真有这个可能,我想起当初第一次见师傅的那一天,爷爷说来了不想见的人所以才离开的,后面我就遇上了师傅,如果真是这样话,那就能理解为什么爷爷为什么不想见师傅了。 但是细细一想,又觉得这事不太可能,如果师傅毛易亘真的曾因爷爷受辱,怎么可能还对我这么好?要是其它事情还可以心阔,但男儿膝下有黄金,男人把这个看得特别重! 特别是他们那个年代的人,怎么可能受这么大的屈辱当没事呢?就算不去记恨,也不可能对我这么好吧?而且知道我是爷爷的孙子的人不只是师傅一个,钟馗也知道,他也没提这事,应该事情不是我想像那样吧? 但是看眼前这老杂毛的语气还有反应,他说的应该不是假事,那么说来,这事又的确发生过,只是些给爷爷下跪过的人并不包括师傅还有钟馗,不然他们也不会对我那么好,一个对我百般教导,一个亲自为我刺魂。 但是,想到这里,我不禁觉得背后发凉,我在地府的境况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好啊,想起那些不太相熟的阴司看我的眼神,我更加相信了老杂毛的话,我原以为那只是殿里的党争,看来,真相远远不止如此。 “不化骨前辈,我爷爷他对做过的事情你也知道?”我收起自己内心的震惊,装作早已经知道这事一样试探道。 看样子,这个家伙对我爷爷很可能是老对手,都说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敌人,这话很对,至少我这个算是爷爷最亲近的人却对他一无所知,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在这,自然要试探试探了。 老杂毛停止了大笑,看了我一眼:“那个疯子做的疯事,有几个人不知道?” 第一百八十九章 老杂毛的实力 “那个疯子做的疯事,有几个人不知道?”那 老杂毛停止大笑后瞪了我一眼,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 那表情、那语气,可差点没把我气死,就像是在说,地球人都知道的事,本大爷怎么可能不知道? “靠!老子就不知道!” 我心里呐喊着,但脸上却不动声色:“那件事情我也不知道来龙去脉,您老人家能跟我说说吗?” “哼,想知道问你爷爷去!”老杂毛表情一冷,接着又轻轻一笑:“不过你也没机会问了,地府阴司一旦死去,就魂飞魄散,要怪,就只能怪你爷爷给你选了这条路吧。” “选你妈个头!这路是我自己选的,还有,要死也是你死,看小爷我呆会不抽死你!”我一边在心里腹诽道,一边在盘算,既然爷爷有那么多光辉事迹,不妨先利用一下,看能不能脱离此次的困境。 对这个能跟爷爷成为对手的老杂毛,我是越发没有信心能打得过他了,要想弄死他也只有在意淫里了,于是就故作轻松地笑道:“我说不化骨同志,既然你也知道我爷爷是个疯子,你还要对付我,你就不怕他老人家向你撒疯吗?” “哼~” 老杂毛冷笑道:“相比之下,我更怕完成不了这个任务。” 看来我的如意算盘铁定是打不响的了,爷爷的确是声名在外,但是树大招风,他的对手也不会少,而且现在看来都不是简单的角色,我就算撑过了这一次,怕是下次还会再遇上类似的事情,正如他将《百鬼录》交给我时所说的,这是一条不归路啊! 但路再难走,也要走下去,不是吗? 我定了定神,看向老杂毛:“最后一个问题,要我的眼睛有何用?” 老杂毛似乎失去了耐性,他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冷笑道:“你拖掉的时间已经够多了。” 说完,他缓步向前,走向对面的我,看他这个样子,我也不再废话了,拨出破煞之牙就走向他,我可不像他那么悠闲,在实力上明显是他占着上风,我想要打,就必须打出气势,不然一定会被压得死死的。 所以我踏出第二步的时候就运足了阴元,像爆发小宇宙一般猛地冲了过去,手中破煞之牙反握着扫向前方。 阴元加身的我速度非常人可比,转眼就来到了老杂毛的身前,而我的破煞之牙的利锋已经距离老杂毛的脖子不到三公分的地方了! 可是事情哪有这么顺利?就在我即将取下老杂毛首级的时候,他突然往边上一躲,轻易地躲开了这一击!我与他只得错身而过。 但是这老杂毛的实力明显比我强上不少,我还来不及变招,只听他在我身边大喝一声,接着一记重拳就轰在了我腰侧! “砰!~”的一声巨响,我应声飞出数米才掉到了地上,腰间像是被炮弹轰击过一样,钻心的痛,也不知道肋骨有没有断。 老杂毛轻笑一声,笑声还在原地,但身影却已经掠到了我的眼前,我还来不及爬起,这老杂毛又是一脚踢出! “啊!” 我再也忍不住痛呼了起来,那一脚踢在我的小腹上,几乎将我的阴元都踢散了,巨力将我踏出了十多米远,我的身体在地面痕出一道长长的痕迹,幸好这不是城市里的水泥地,而且刚刚下过雨,不然的话我至少得脱层皮! “妈的!欺人太甚!” 我猛地一拍地面,然后借助地面的反弹之力弹身而起,手上的破煞之牙换成了阴司令,这家伙强得不像话,我必须得用大杀招了! “司入幽幽,阴气通神!何神不借,何鬼不劳?借魂幽合!急急如律令!” 随着我念完咒语,被封在阴司令中的炽燃鬼再次附在我的身上,体内的力量还有温度都急速上升着,我需要一个宣泄对像! “给老子去死!”我大吼一声,握着拳头就朝着老杂毛冲了过去,身上火光弥漫,我的拳头像一颗燃烧着的飞弹,转瞬而至! “砰!~”又是一声巨响,老杂毛被告击退数步之远,但是我的右手却一阵发麻,低头一看,竟然已经肿了起来! 而他退出几步后,则一动不动地看着我,嘴解带着讥讽的笑。我心下一沉,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头? 同样是僵尸,但就实力而言,我之前见过的那几位在这老杂毛的面前简直是不值一提啊,就算是当中的最强者伊莲,跟这老杂毛对比起来,简直就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有理未成年的那种弱女子。 相比之下,虽然这些日子里我感觉自己大有进步,但对比起这怪物一样的老杂毛还是相去甚远的,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对决啊! 见我按兵不动,老杂毛也不等了,再次向我走了过来,那脚步很轻,很慢,但那轻微的脚步声却像战鼓一样敲在我的内心! 不行!不能失去斗志!我心里暗暗提醒道,然后一咬牙,低声中咆哮了一声,像是野兽一样冲上去!在这种情况之下,我要是怯战,那定然败的更惨,所以我只能一往无前,就算改写不了败掉的结局,至少能为华子他们拖上一点时间,希望,他们能逃出生天吧! 老杂毛见我突然斗志大增,眼睛微微一凝,接着飞快地一步迈出,然后跃起!那动作实在是太快了,以至于我从他的身上看到了幻影,接着,身处半空的老杂毛抬腿一踹,狠狠地踢到我的额头! 又是“砰”的一声,我以一种比前冲时更快的速度倒飞了回去,撞到了旁边的一棵小树上,我的身体接将小树撞断,然后掉到了地上,还打了好几个滚才停下。 挨了这一下的我脑袋像炸开了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脑震荡了,但我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因为我的余光看到,那老杂毛已经在向我走了过来! 我连忙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可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我“哇~”的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呵呵,实力不咋滴,倒是能抗得住打。不过你还能抗得了几下呢?”老杂毛边走边笑,他裂嘴轻笑的动作显得那两根大得出奇的獠牙更加恐怖。 “你杀了我,难道就不怕地府找你麻烦吗?”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是我不想逃,而是这个时候,我连站在原地都十分勉强了! “哈哈,我连乌天明的报复都不怕,还怕地府?”老杂毛冷笑着看着我:“不用尝试威胁我了,那只会让你死得更痛苦!” “死你妈!” 我大吼一声,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对方扔出了五枚镇尸钉! 镇尸钉专剋僵尸,本来我想将之留为后手,在出奇不意的情况下用它来逆转战局,但现在看来是不行了,刚刚额头中的那一脚对我造成了极大的影响,就算有阴元的保护也讨不了好,我现在就单单是站着,就感觉天旋地转,想要翻盘已经不可能,还不如临死之前给他一点好看呢! 我也不清楚这几枚镇尸钉到底能对他造成多大的伤害,但恶心它一下也好! 镇尸钉破风飞出,转眼就来到了老杂毛的身前,让我意外的是,老杂毛的脸色竟然变了变,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露出这种神情,看来对这老杂毛而言,这几枚镇尸钉比破煞之牙的威胁还要大啊。 老杂毛身影如电,原本僵硬的身体竟然扭曲出一个个诡异的弧度,躲开了一根根的镇尸钉,但是,我一口气扔出五根,在这种距离之下,他要全部躲开,可能吗? 果不其然,他一连躲开了三根镇尸钉,第四根就划过了他的手臂,他吃痛之下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接着第五根尾随而来,或许是刚刚那一钉造成了不少的伤害,这时候他竟然没有来得及去躲避,这根镇尸钉笔直地插入了他的小腹! “啊!!~~~~~” 老杂毛再次痛呼,这一声可惊天动地,连周围树上的叶子都被告震得掉落大半,而我只能死死地捂住耳朵,纵然如此,我的耳朵依旧被震得溢出了鲜血。 老杂毛停止呼啸,狠毒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大叫一声,我还以为他是要扑向我了,却不料他的双手猛地捉住了镇尸钉的头部,然后咬着牙将它从身体里拔了出来! “九玄镇尸钉,遇煞越刚,想不到这世界上竟然还有。更想不到的是,你小子竟然也会有!”老杂毛将镇尸钉一把扔在地上,然后看向我:“乌天明待你可真不错,连这种东西都给你弄到手,真想不到,差点在你这小子手上栽了,呵呵,也罢,不玩了!” “九玄镇尸钉?” 对方一连几句“想不到”让我愣住了,能让老杂毛这么忌惮,看来这六根福伯给我的镇尸钉不是凡品,福伯到底是谁?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东西?而且还轻易将它们送给了我?我对自己说,如果这次大难不死,一定要去弄清楚他的身份,并且重谢于他。 可是,我还能有这个机会吗?老杂毛缓步走到我的身前,缓缓地抬起右手,锋利而细长的指甲在月光下闪出幽光。。。 第一百九十章 入魔? 镇尸钉的奇袭重创了老杂毛,但也成功地惹起了他的怒意,他笑着说了句“不玩了”之后就缓步走到了我的面前。 我想逃,想躲,更想将仅剩的一根镇尸钉送进他的胸口! 但是,我做不到,我连动一下手指头都觉得吃力,更不要说反击了,我能做得只是勉强自己站着,以这种看起来比较壮烈的姿态去赴死。 老杂毛对于我的态度没有作出任何反应,想来他也早就认定,我只能放弃挣扎等死了,他的手缓缓抬起,但我却隐隐感觉那只显得有点干枯的手带动了气流。 他的眼神落在我的身上,我被一股莫名的压力笼罩着,就好像身处于一个重力超标的星球之中,而他那只已经抬起的手,就好像传说中吹毛断发的神器,只要青锋一闪,就能把我给剖了! 我绝望地看着那只手,下意识想闭上眼睛,但是却觉得那样太过窝囊,所以强迫自己睁大双眼,身上的烈焰依旧在燃烧着,但这只炽燃鬼附身后给我带来的力量,却只能让我尽力睁大双眼。 老杂毛在笑,笑容阴冷而病态,他的手似慢非快地向我落下,我甚至向后迈出一步都做不了。 就在那只手上锋利的指甲将要抵到我的身体的时候,我的手腕一阵冰凉,紧接着一道红影在我手上的手表中飞掠了出来,像一枚炮弹轰在了老杂毛的身上! “学姐!” 赵思梦!突然出来的红影是赵思梦!在寨子里的时候,我一心想要跟那个胡子斗法,又怕胡子太厉害会对她不利,就叫她先躲进了手表,在这个危急的时候,她终于再一次出现了! 老杂毛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击退了数步,他有点诧异地看了赵思梦一眼,接着狂笑:“哈哈,竟然还有底牌?不过,你觉得凭一只鬼煞鬼的女鬼就能对付我吗?” 话音未落,老杂毛身形如电奔掠了过来,赵思梦一把推开了我:“乌封,快走!” 我还没来得及爬起来,老杂毛就已经掠到了赵思梦的身后,我大惊:“学姐!小心!” 赵思梦闻言连忙欲转身迎敌,但是却只能发出一声惨呼:“啊!!!” 只见老杂毛的手刺进了赵思梦的后腰,然后从小腹处穿透而出,我隔着赵思梦的身体,却看到了那锋利的指甲,漆黑一片,在月光下狰狞着! 堂堂鬼煞级的赵思梦,竟然不这老杂毛的一击之敌!这老杂毛到底是什么实力?鬼将级吗?不可能啊,如果他是鬼将级的话,我早就死了,还哪能逃到现在? “学姐!” 看到赵思梦被作,我不禁大喝一声,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连走带爬地扑了过去,却被老杂毛隔着赵思梦一脚踢了过来! “乌封!” 赵思梦惊呼一声,紧接着我就感觉到小腹传来了剧痛,再一次吐血倒飞。 我的阴元早已经溃散得不成样子,无法再给身体提供多少的保护,再被这老杂毛这么一踢,身体里五脏六腑都像移了位一样的痛,更让我绝望的是,我身上的烈焰,竟然就此熄灭了。 这一脚,竟然直接将炽燃鬼踢出了我的身体! “不自量力!” 老杂毛抽出还在赵思梦鬼体里的枯手,另外一只手轻轻一推,赵思梦的鬼体无力地飘落在地,老杂毛冷笑着看了她一眼,然后再一次走向我:“这一次,看谁还能救你!” 我的双眼通红,心里早已经被愤怒占据,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那这个老杂毛已经被我凌迟了,可是现实的情况下,我却什么都做不到,只能愤怒地看着他一步步地走向我。他走到我的身前,没急着动手,而是缓缓蹲下身子,饶有兴致地看着我:“如果不是时间有限,真想呆久一点,看着你带着这种表情慢慢被折磨到死的确是一种享受。” “滚你妈逼!” 我一口带血的唾沫向老杂毛吐过去,这个简单的动作让我的肺部一窘,连声咳嗽了起来。 老杂毛没有躲,带血的唾沫直接吐到他的脸上,接着他十分恶心地伸出舌头将脸上的血舔干净,还笑道:“果然是乌家血脉,这血的味道真不错。”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细长的影子从他的身后闪电般探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卷住了老杂毛的脖子,然后猛地一抽,老杂毛被一股巨力甩了出去,砸到远处一块大石头上,石头被老杂毛那坚硬的身体砸得粉碎。 本来已经绝望的我抬头一看,那细长的影子不是别的什么东西,而是赵思梦的舌头!当初在学校第三饭堂,将我折磨得****的那根舌头! “乌封,快走!” 赵思梦跟我说了一句,便不再迟疑,控制着那长长得舌头再次发起了进攻,细长的影子发同凌空行行的毒蛇,嗖的一声就朝着老杂毛追击而去。但老杂毛只是冷哼哧声,便伸手捉住了那细长的影子,然后冷笑道:“没有鬼心的厉鬼被我掏了鬼田竟然还没有魂飞魄散?” “走!”赵思梦没有理会老杂毛,而是转头对我吼道。 老杂毛再度冷笑一声,捉着赵思梦的那只手松了开来,赵思梦刚想有所反应,却只见老杂毛闪电一般朝着自己奔袭而来! “啊!~呃!!”赵思梦先是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接着就变成了闷哼,因为她的脖子已经被老杂毛掐住!老杂毛提起赵思梦的身体,那动作就像提一只小鸡,赵思梦虽然是鬼体,但已经是鬼煞级存在的她自身重量绝对不会一个成年女子要轻,但老杂毛单手就将她提了起来,并高举到头顶。 “我倒要来看看,你有什么特别之处,竟然这么抗打?”老杂毛说着,右手缓缓伸出,像一把锋利的刀刺入了豆腐一样,刺入了赵思梦的鬼体! “呃。。。”赵思梦发出一声痛苦却低沉的闷哼,一双秀眉紧紧皱着。“学姐!” 我无助地看着这一幕,但除了愤怒到眦裂发指之外,什么都做不到,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老杂毛像利刃一样的手刺进了赵思梦的鬼体,然后在里面摸索、研究。。。 我的心像是被刀刺一样痛苦,暗骂她为什么这么傻,要以身犯险。 “咦?” 老杂毛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一样,将赵思梦放在地上,然后双手齐下,扒开了赵思梦的肚皮,然后双手一同伸进了赵思梦的腹部。 赵思梦的身体不断地颤抖着,现在的她连发出痛呼都无法做到,但一双眼睛却投向了不远处的我,目光中尽是不甘,还有担忧,但却唯独没有痛苦。 看着那目光,我的脑袋轰的一下,然后足足失神了三秒,三秒之后,我的掌心微痛,然来是我双手握拳的力度过大,刺破了我的手心。奇怪的是,感受到这种痛痛的我非但没有感觉不适,反而是感觉到一阵微微的轻松,那是发泄后的快感。 接着,这种快感就被无尽的压抑给冲掉了,我感觉身体一阵莫名的燥热,从身体内部传出。是的,莫名。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感觉身体里的血液像是沸腾了一样,浑身充满了力量,这种感觉跟引炽燃鬼上身时的感觉有点相像,但却有点不同。 至于到底哪不同,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眼中的一切开始变色,先是灰得灰暗,接着就变得一片血红,我猜我的双眼此时一定是赤红一片,因为我眼中的世界就像无尽的血海。 我下意识地动了动,一种莫名的舒畅感油然而生,但接着又是无尽的空虚,多年之后我跟李志成说起这事之时,他曾问我,那感觉是不是像得到了快感却还没有进入**的女人?就算是多年后的我,依旧对这个问题无言以对,首先,我无法生动地描述那种感觉,其次,我的确不了解女人欲求不满的痛苦。 我只知道,我的身体此时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充盈的力量带给我狂躁的感觉,如果刚刚借魂上身后的力量大曾只是让我感觉自己需要宣泄,那我现在就是需要爆发了! 老杂毛没有感觉到我的异常,依旧在研究着赵思梦的鬼体,他喃喃自语道:“怎么会有鬼心?人间之魂不可能有鬼心啊,难道是煞气结晶?” “没错!没错,一定是这样,怪不得,原来是煞气结晶!哈哈哈哈~~”老杂毛突然欣喜若狂地大笑了起来,但我没有听到,我的眼中只有他将手伸进赵思梦腹部折磨她的情景,至于他说些什么,我一点都不在乎。 或许说,我无法在乎。 因为我正处于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一刻的我明明是有着清晰的思想的,但是我们脑子却好像不听自己的指使,我就好像一个木偶,被一根名为愤怒的线操控着,这根线给了我强大的力量,同时,也扼杀了我的理智。 难道,这就是堕魔劫所指的入魔吗?我不知道,我在思考,甚至在惶恐,但是我的身体,却是不由自主地迈向了老杂毛。。 第一百九十一章 紫气之说 就在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堕入魔劫之时,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迈出了一步,迈向依旧在狂笑的老杂毛,而我的脸,也挂着笑,冰冷的笑。 老杂毛听到动静抬头一看,脸色兀自一变:“这是。。。” 回应他的,是我的拳头,我看着自己弹身而出,像是炮弹一样飞掠到老杂毛的身前,然后一拳重重地轰出! 这一拳尤如轰在了钢板上一样,我的右手被震得发麻,但是身体中却是感觉到一阵说不出的畅快,我就像一个瘾君子一样,根本就没有理性可说,追了上去又是一拳! 老杂毛吃过一吃亏哪还会没有防备,我这一拳击出的时候他就做好了格挡的姿势,但不料随着我拳头的击出,我的拳头乃至手臂竟然冒出了一股紫色的气!老杂毛一看这紫色的气体,脸色变得像死了老妈一样难看。 我哪管得了这么多,虽然莫名其妙的得成了灯炮样的存在,但看着老杂毛的表情,我这一拳打得更起劲了,直接轰到了老杂毛伸出来格挡的双手之上! “啪~”的一声脆响,老杂毛的右手顿时折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而左后则被巨力撞向后方,直接拍在了他自己的脑口上。 老杂毛倒退而出,双脚在地面划出一条不浅的沟壑,但他依旧没有痛呼,就好像那断骨的右手不是自己的一样,他只是震惊万分地盯着我! 连出两拳的我心底大为舒畅,也渐渐有了掌控身体的能力,我回过头看了持赵思梦,发现她也在一脸惊诧地看着我,不过看她样子虽然十分虚弱,但一时半会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毕竟鬼的恢复能力远非正常人可比。 我稍稍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将虚弱的赵思梦收回手表之中,再次转过头看向老杂毛,咧嘴一笑。 老杂毛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着我的笑容,他的目光满是凛然,但下一刻,就多了一丝惊慌,因为我已经再一次朝他冲了过来! “砰砰砰!~~~” 连续数声巨响响起,我跟老杂毛在转眼之间对轰了数次,然后双双退开数米之外,我有点惊奇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依旧不明白我的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那老杂毛却像是看出了什么东西,一直在哝哝道:“不可能,怎么会、、、” “什么不可能?” 我扬眉问道,老杂毛毕竟是个难缠的对手,虽然我的身体发生了不知道原因的异变,但是跟他对轰那几下依旧让我像整个身子都快要散架一样,所以我完全掌控了身体之后也没有急着强攻。 老杂毛目光呆滞,有点失神地看着我:“乌天明到底在你心上倾注了多少心血?一个贴身女鬼身上有连我都求之不得的煞气结晶也就算了,你的身上竟然有紫气?” 紫气? 煞气结晶? 老杂毛的这些话让我愣住了,这两样东西我听都没听过,煞气结晶还好理解,就是煞气的结晶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上次在汇泰广场中赵思梦替我吸收了那部份煞气而形成的,看老杂毛这一脸幽怨的样子,应该是件宝贝,但紫气又是什么东西?看老杂毛的语气,竟然比煞气结晶还要富贵? 紫气,顾名思义就是紫色的气了,指的无非就是我身上突然出现的那些紫气,可是这东西怎么来的,我完全不清楚,也不知道它有什么作用,自然无法理解老杂毛的心情了,可是看他的表情,不用想也知道,这东西一定很牛轰,甚至比我身上的两仪之眼还要牛轰,不然这家伙不至于失态到这份上。 见我不说话,老杂毛苦笑了一声:“乌天明,怪不得我不配当你对手,好大的手笔啊!” “哼,现在后悔,晚了!”我冷笑一声,看着那老杂毛道,心中重新出现了一种屠龙刀在握的感觉。但老杂毛却又笑了,笑容当中带着惨淡,却也带着讥讽:“你以为,这样就对对付我了吗?” 我不以为然:“说得好像你还能杀了我似的。” “呵呵,紫气东来,若是现在是白天,或许我还忌你三分,但现在是夜晚,更何况,你以为你看见的,就是我的全部了吗?” 老杂毛一边说一边扭动着双手,接着在我的眼前将那只断掉的手重新掰正,我看着都眼皮狂跳,可他作为当事人却是眼皮都没眨一下,就好像上完厕所随手拉起裤链一样随意。 “紫气跟白天有什么关系?”我不解地问道。 那老杂毛一听,突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你个小子不会连紫气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吧?” 我心道失言了,但后悔也来不及了,就怒道:“不知道又怎么滴,小爷我不知道它是什么玩意,可照样拥有它,你什么都知道,却只能干瞪眼!你咬我啊?” “咳。。。”老杂毛差点没被我气哭,但他还是鄙视道:“紫气与离火乃天地间至阳之物,与至阴的兑火、坎水相对,若是阴阳勾动,能引起至阳雷罡,破灭一切邪崇,你什么都不知道,就算你身怀紫气,那又如何,你连它的万分之一的威力都发挥不了!” “这么牛逼?”我差点没厚着脸向他请教应该怎么用这紫气了,可那老家伙说着说着眉头又皱了起来:“阴阳勾动?阴阳。。。我明白了,原来是两仪之眼,怪不得,怪不得啊!” “怪不得什么?”我好奇地问道。 “怪不得乌天明要让你成为阴司,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身怀两仪之眼,以阳身入阴曹,为的就是传说中的混沌之体,你既然拥有了紫气,那必然很快就会觉醒兑火,到时阴阳交融,引至阳雷罡,这个天下还有谁是你的对手?” 老杂毛一脸震惊地说着,接着煞有介事地看着我道:“怪不得主人要你死!” 我靠!躺着也中枪,我这是招谁惹谁了?还阴阳交融,阴阳交媾还差不多,说得我好像很稀罕这什么至阳雷罡似的,这也要死?我顿时感觉自己比潘家寨门口那棵树还要无辜。但是这老杂毛却不会理我有多无辜,他只想杀死我,而且听他的口气,好像还藏着底牌,看来这次只能听天由命了啊! “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其实我的体内不仅有紫气,还有兑火也已经觉醒了,你确定要拼个鱼死网破吗?”我装出一副淡定的模样,开始吓唬这老杂毛。 但老杂毛却狡猾一笑:“那又怎么样,你连紫气都不会用,就算兑火已经觉醒,在我面前,你依旧什么都不是!” 我一见吓他不住,也不等他说完了,趁他还没有防备,一个箭步冲了上去,身上的紫气如虹飚升,我转眼就冲到了他的身前,接着一个前踢! 老杂毛虽然已经反应了过来,却没办法做出应对,就被我一脚踢出去老远,但这却对他没造成多大的伤害,只换得他恼怒得反扑上来,一双利爪闪着幽幽的光芒,仿佛要把我撕了一样。 我哪敢硬接?微微一错身子,躲开了他的利爪,他还想反手抓向我,却被我一个旋踢给踢到了,我捉住机会顺手按住他的背后,猛地将他压向地下,然后全力各下一跪! “砰!~” 膝盖处传来巨震,老杂毛被我一跪陷入了泥地之中,但他也算够狠的,趁我还没起身,双腿诡异地往背上一抽,直接将我抽飞了出去! 接着这厮就弹身而起,并第一时间追击了过来。 我看着那张沾满泥污的三角脸不断放大,就攒足了劲往他飞出一脚,可不料这老杂毛早有准备,就在我的脚将要碰到他之际,他那双枯手上本就长得不像话的指甲猛地变得更长,一下子插到了我的小腿上! “啊!~”我不由痛呼出声,再着跳起来用另一只脚逼退了他,他一跃躲开我的左脚,跳到了数米开外,然后冷笑地看着我。 “看看你的脚?” 我心下一寒,这才发现小腿的伤口处除了痛之外,还有另一种像是痒的感觉,但这痒却深入骨髓,伴随着钻心的痛,不断地刺激着我的神经,低头一看,只见一道道黑线正在小腿附近蔓延,我不禁惊呼出声:“尸毒?” “我这可不是普通的尸毒,有它压制你这不成气候的紫气,你就只能等死了。哈哈哈哈。。” 我低头一看,果然,身上的紫气已经淡了许多,这让我的心再次沉入谷底,我当然知道这不是普通的尸毒,要是普通的话根本就不可能对我的混沌之体造成影响,更不用说压制这什么紫气了。 “封子,我来助你!” 就在我犯愁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我转头一看,竟然是华子,他用一种我前所未见的速度朝着我们狂奔而来。 我看见华子来援,不免大喜,但接着便是心头一震,华子的任务是保护玖月还有宋春明,但现在他却独自出现在这里,难道,宋春明两人已经出事了吗?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不能说的秘密 看着华子出现,我先是一喜,但紧接着便惊慌地想到宋春明跟玖月,连忙冲华子问道:“你怎么来了?春明他们呢?” “放心吧,那些村民已经被我解决了,他们身上有千罗香,普通蛊虫近不了身,又有雷劈树挡着,那“亚咩蝶”也奈何不得他们,还有潘瑞娜在保护他们。” 说话间,华子已经冲到了我的面前,他看了我一眼,笑道:“没事吧?” “潘瑞娜?” 我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问他:“怎么回事?她怎么又保护他们了?” 华子的模样比我还狼狈,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不说,还浑身血迹,虽然多是擦伤,但也有数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不过能跑得这么快,证明他没有什么事。他顺了顺气,就解释道:“潘瑞娜原来也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坏,她是别有用心骗了我们过来,但是她却不知道她妈妈的目的,还以为只是贪图你身上的一件宝物而已,之前在地下的时候,她为了春明还跟那老妖婆顶撞,结果被绑住了,这会才逃了出来。”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之前一直没见潘瑞娜,原来是这样的情况,但我还是不放心,这个女人一路上都在演戏,把我们骗了过来,难免跟那老妖婆顶撞也是演戏,只为了取得信任,然后好再次下手。 华子看了我一眼,就知道了我的担心,他拍了拍我肩膀道:“放心吧,我也怀疑过,但她用行动证明了她是值得信任的。” 我没有问华子潘瑞娜是怎么证明的,但我相信他的推断,因为华子的心很细,而且很理智,如果潘瑞娜有问题的话,他是不会随便将宋春明跟玖月交给她的,事后华子告诉我,他之所以相信潘瑞娜是因为她给自己下了绝命蛊,然后将解药交给了华子。 知道这事之后我不由感叹苗女的多情,果然如传说一样。这里说的多情不是花心,而是痴情的那种多情,潘瑞娜虽然居心不良,但是对宋春明却是真的,就像小说里说的那样,苗女只要爱上了一个男人,就会至死不渝。 听了华子的话,我心一稍安,对他道:“也对,我们还是担心自己吧。” 说完,我向老杂毛努了努嘴,华子会意,还夸张地将那破破烂烂的衣袖给捋了一下:“放心吧,论肉搏,我马华风还没怕过谁!” 那老杂毛一直站在不远处盯着我们,听了华子这话,他突然笑了:“是吗?那你来试试!?” 我跟华子相视一眼,然后大声道:“上!” 两人一左一右向着老杂毛扑了过去,华子在前冲的过程中请了仙,而我的身上也暴发出紫气,虽然浓度比起刚来有所不如,但是有它的帮助我的战斗力还是提升了不少。 华子看到我身上的紫气也显得十分吃惊,但是他明白现在不是吃惊的时候,就暂且抛下这事,与我分开两边夹击老杂毛。 奇怪的是,老杂毛竟然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胸有成竹,不过我看是后者多点。 因为,他的脸上带着笑! 轻蔑的笑! 我们也在笑,冷笑,小看我们的人不会有好下场,吴教授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我们一左一右攻向了老杂毛的弱点,然而,就在我的拳头临近老杂毛身体之际,拳头突然传来了一阵怪异的不着力感,就好像一拳打在了厚厚的棉花上一样。 可是,我分明还没有碰到老杂毛啊! 华子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看来他跟我遇到了一样的事情了,就在这个时候,老杂毛冷冷一笑,接着身体突然暴发出一道强烈的绿光! 我跟华子被这绿光一碰,顿时就像被万吨巨力砸中一样,双双飞退! 华子还好,飞出数米远之后又连退了几步就止住了身形,但我一直鏖战至今,早已经到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极限,接近了油尽灯枯的境地,之前还有紫气保护,可现在紫气又被压制,这一下直接就要了我半条命。 “封子!”华子看到我被击飞后无力地倒在地上,连忙绕开老杂毛跑到了我的身边:“封子,没事吧?” “呵呵,怎么样,还要肉搏吗?”老杂毛傲立原地,大笑道。 “竟然是鬼将级的僵尸?”华子回过头看了我一眼:“你是怎么撑到现在的?” 僵尸有着自己的等级之分,但僵尸十分罕见,所以人们为了方便,也将鬼的等级套在他们的身上,虽然笼统,但也不会有什么错误,这家伙显然是鬼将级的主,因为鬼将级以下的僵尸,是无法使用尸气对敌的,能将尸气外放的僵尸,实力等同于鬼将级的厉鬼。 “他之前没有暴露实力。” 我无力地摇头道,怪不得赵思梦在这老杂毛的手上讨不过半招,原来他是鬼将级的家伙,可是为什么之前却一直没有用尸气呢?如果早用尸气来对付我,我绝对没办法撑到华子过来的。 “哼,若不是不想暴露行踪,你以为就凭这小子能在我手上走几招?”老杂毛狂妄地笑道,我眉头紧皱,而华子的脸色则阴晴不定。 老杂毛看了看华子,道:“小子,我看你年龄轻轻,实力也不错,可以考虑一下跟我的主人混,我保你不死,还能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怎么样?” 华子看也不看老杂毛一眼,他轻轻地扶起我,在我耳边轻声道:“等下我来缠住他,你趁机会离开。” 听华子说出这句话,愣了,转头望着华子,他此时已经不再看我,而是望着不远处那老杂毛,表情是如此的坚定。 我撑着双手半站了起来,对他说:“别开玩笑了,我是那种人吗?” 华子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不是,但是,乌封,你相信我吗?” “废话!我当然相信你,但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 “我没逞强,更没开玩笑,我有这个能力,但你不能在场。”华子的话刚说完,我就接话道:“为什么啊?” “不是我不让你知道,而是祖训如此,我们不得在任何人面前显露我们这个能力,正如我之前所说的,我们每个人都有秘密,不是吗?”华子沉声道。 我想了想,争取道:“那我留在这里,闭上眼睛什么都不看行不?” 华子差点没被我这句话给哽到,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这不是胡闹,再迟点可能就没机会了,到时候我们只能等死。” “你真能应付?上次合力对付吴教授化成的厉鬼我们俩都差点折了,你现在。。。” 我还是很不放心,但华子却打断了我的话:“上一次情况不同,相信我,我的底牌刚好能克制住这僵尸,你回去之后胡子就交给你了,杀了他,带上春明跟我表姐走,走得越远越好,天亮再回来接我!” 华子的话让我想起,除了眼前这个老杂毛之外,我们的对手还有老妖婆跟那个邪恶的阴阳先生胡子,春明跟玖月都是普通人,就算有潘瑞娜相助,也顶多能与老妖婆周旋一翻,遇上胡子他们是不会有机会的。 于是我也顾不得怀疑什么了,在这种情况下我只能相信华子! “兄弟,别死!” “去你的,当然没那么容易死!”华子笑骂道,接着看了一眼正在向我们走来的老杂毛,冷声对我道:“快!”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一咬牙站了起来,往寨子口的方向冲,老杂毛一见我要走,连忙追了过来,但华子却一闪身挡在我们之间:“你的对手是我!” “就凭你吗?”老杂毛不屑地笑道:“还不配!” 华子冷冷一笑:“试试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他身上的光芒突然大盛,就像一个突然打开的大功率灯泡,那光芒甚至将半个潘家寨笼罩了进去。老杂毛面露寒意:“既然你一心找死,那我就送你一程吧,杀了你现去取乌封的狗命也废不了多少时间!” 我没有回头,玩命似的往前面跑,因为既然选择了相信华子,我就必须做到义无反顾,就算我再想回头帮他,也不能任性,因为我知道,优柔寡断只会害了华子! 没过多久,我就来到了村寨口,重新来到了那棵雷劈树旁边,可是让我心惊胆战的却是宋春明他们竟然不见了,只有一个个村民躺在地上,我探了一下,都是晕了过去,没有性命危险,大概地数了一下人数,应该跟潘家寨的人数差不多,也就是说不是这些村民将宋春明他们带走的。 “春明,玖月!你们在哪?” 我也顾不得暴露行踪了,双手作成扩音状,朝四周大叫,但只有我的声音在林间回荡,并没有任何回应。不知道他们是自己离开了还是被老妖婆她捉走了,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守株待兔不是办法,无论他们是自己离开的还是被捉走的,都不会自己跑回来这里,所以我只能到寨子里面找他们,但我才刚走出几步,眼前就出现了一道雄壮的身影。 第一百九十三章 救兵 就在我准备返回潘家寨找宋春明跟玖月的时候,我的前方迎面走来了一道雄壮的身影,或者不应该用雄壮来形容,圆润可能更贴切,因为那身影就像一个特大号的西瓜。 没错,来人就是我们刚进寨时遇见的西瓜大婶,与她一同出现的还有老妖婆于秀云,但是后者在西瓜大婶的旁边实在是显得太娇小了,以至于我第一眼根本没发现她。 老妖婆阴阳怪气地看着我说:“哟,想不到啊,竟然从不化骨那老不死的手中逃脱?看来我还是小看你了。” “废话少说!” 我将目光移向老妖婆,怒问道:“老妖婆!你把我的朋友捉到哪去了?” 老妖婆愣了一下,但旋即就笑了起来:“你要是肯交出你的眼睛,那我自然会放过他们。” 我一听这话,也是笑了起来,因为从她的反应来看,宋春明应该不在她的手上,不然最开始的时候就不会愣神了,应该是潘瑞娜带着宋春明和玖月藏起来了,连老妖婆都没有找到,所以才会有那样的反应。 “你笑什么?”老妖婆见我笑而不语,有点做贼心虚地问道。 “呵呵。。。我只是想说,要是我不交出这双眼睛,是不是你就会将他们拉到我面前,当着我的面杀掉?” 老妖婆听我这样说,顿时就明白了我识破了她的谎话,也不在意,只是知了笑:“说起来,我还是很佩服你的,不仅能从不化骨的手中逃掉,三次必死之局,你都逃过了。乌天明果然不简单。” “三次必死之局?”我有点疑惑地说道,不是很明白她想要说的意思,必死之局指的是我们自投罗网到潘家寨?可是三次又是什么意思?而且听她这话,我大难不死还跟爷爷有关? 老妖婆继续笑道:“你还没出生就应该胎死腹中,可乌天明不知道做了什么,硬是让你来到了这个世界,你十岁那一场大病,本来会要了你的命,可是阴司依旧没能将你带走,几个月前,你本应死在你们学校的饭堂,可你依旧逃了过去,这样算来,不是三次吗?” 我心头一震:“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的主人,无所不知。”老妖婆脸露高傲之色,做狗做到这份上也算绝了,反正我是没见过几只狗会因为自己的主人了不起而沾沾自喜的,就算不化骨那老杂毛也没有这样。 只见她继续自顾自地笑道:“难道你还以为,你自小到大生那么多次病只是因为你的身体问题?” “那么说,我的病,是你们做了手脚?怎么可能?”我的心里充满了震惊,在我小时候从来没有接触过她,甚至不知道这世界上有这么一个人,她就能对我下手? “当然不全是,还有天道的意志,不过除了必死之局外,其它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出自我们的手笔了。” 说起这些的时候,老妖婆的目光中不乏自豪,但同时也有怨毒:“这些年来,我们几乎每个晚上都没有睡过一次好觉,就是为了害你,可是老天没眼,让你一次又一次地逃了过去。” 我的心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或者愤怒来形容了,想起小时候每当我生命,妈妈总是以泪洗脸地守在我身边,天天求神拜佛保佑我平安长大,那时候我没有埋怨,只是遗憾,遗憾自己没生出一副好身体,让妈妈这么难过。 但我从没想过,这一切,竟然都是别人暗下的黑手!我紧紧地握着拳头,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哈哈。要怪,就怪你这双眼睛吧。”老妖婆脸色一寒:“谁让你一出生就身怀两仪之眼?” “你们怎么知道两仪之眼的事情?” “可笑,乌天明傻,想不到你更傻,乌天明当年做过的事情,自以为没多少人知道,但是难道还真能瞒得地天下人?” 老妖婆自顾自地说道:“也多亏了你够傻,本来有他的庇护,我们顶多只能在暗中做些手脚,但真要找到你,还真是很费力的,可谁知道你竟然敢大庭广众显露你的两仪这眼,又刚好被我女儿的男人看到,呵呵,还真是天意啊!” 看着这老妖婆病态般大笑,我终于明白了,原来我这是自己撞在枪口啊,只当过这跟爷爷当年做过什么有何关系?怎么她的话说得好像我的两仪之眼是跟爷爷有关似的? “很好,竟然连自己的亲侄女都害,就为了引我上门?”我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我爷爷他做过什么?上你这么记恨,还有,这两仪之眼。。。”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道声音打断了:“小封,跟这垃圾废什么话?” 我欣喜地转过头来,看向声音的主人,一张熟悉的脸孔带着万年不变的冷漠正盯着老妖婆看。 “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每当我有解决不了的事情时就会出现帮我的哥哥,乌圣堂! “你怎么来了?” 我跟老妖婆同时问道,我疑惑的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老妖婆在意的是,他为什么能出现在这里。 “我们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他不可能让你进来的!”老妖婆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跟往常一样,哥哥他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脸上的冷漠像融掉的冰川,他冲我一笑,温暖而让人安心,那目光像是在告诉我,有哥哥在,小封不用怕。 接着,他又转过头看向老妖婆:“他?你指的是他吗?” 哥哥冷笑着扬了扬手中的东西,我顺着一看,这才发现,哥哥手中竟然拎着一个满是血污的人头!那人头十分瘦削,脸上长着标志一般的胡子,这颗头,属于那个邪恶的阴阳先生! “你竟然。。。”老妖婆满脸震惊,而我也是差不多,因为我想像不出来,哥哥竟然会做这样的事情,我丝毫不怀疑他能为了我杀人,但是杀了人还将别人的头取下来,这绝对超出了我的想像。 哥哥随手将手中的人头往老娇婆一扔:“你以为就凭这么一个破阵,就能挡住我们乌家的人?” “好一个乌家的人,你还真当自己是乌家的人了?别人不清楚你的身份,我可知道的一清二楚!”老妖婆捉狂地冲哥哥叫道。 我有点好奇地看着哥哥,因为我就是老妖婆口中的“别人”,这个从小保护我的哥哥到底是什么身份,我一无所知。哥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地看着老妖婆,说:“是吗?那你就惨了,知道得太多的人,往往不长命。” “你!!”老妖婆怒极,却没有“你”出个所以然来,哥哥扫了他一眼,转过头看向我:“你那两个朋友我已经安顿好了,在车上等你,另外一个也没事,对了,他是什么来头?” “另外一个?”我愣了一下,哥哥指的是华子吗?可是他明明从寨子口过来的,华子却在寨子深处,他是怎么知道华子没事的?还是说他指的是潘瑞娜? 哥哥以为我不知道他说的是谁,又继续教育道:“跟僵尸一起那个。” “华子?他叫马华风,他是马家的人。”跟僵尸一起的只有华子,一听哥哥说他也没事,我就安心了。 “马家?那可能是我看错了。”哥哥自然不会不知道我指的是哪个马家,但是我却不明白他为什么说自己看错了,他看到什么了? 我刚想问他,但他却又转过了头,看向了那老妖婆。 “这么多年来,你真以为我们不知道做过什么,不清楚你们的‘功劳’?” 哥哥脸露冷笑,比我所见过的任何时候都要冷:“要不是他要守着小封,我又有不得不去做的事情,你以为你还能活到今天?” 他的这句话再一次颠覆了我对他还有爷爷甚至我的家人的所有认知,难道说哥哥跟爷爷有空就会过来杀了这老妖婆?杀人?这不算一件小事,但他却说得轻描淡写,就好像刚刚带着人头的动作,那好像提着菜回家的住家妇女,人命在他们的眼中竟然这么不值钱吗? 老妖婆面露惧色,但是她依旧硬气地说道:“就算知道又怎么样?就算你杀了我又能怎么样?主人的意志又岂是你们所能抵抗的?” “意志?呵呵。。。”哥哥突然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竟然笑了出来:“你敢说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他的授意?他授权你去做什么我比你更清楚,但你却想除掉他的猎物,你还真够胆!” 老妖婆这下彻底慌了:“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是吧?你以为,无所不知的就只有他?别忘记了我身后的那个他!” 明明好像是在说一件引而为傲的事情,但哥哥的脸没有丝毫的表情,即便如此,他的话还是在我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哥哥一句话说了两个“他”,前面的那个“他”指的是老妖婆背后的那一位,那后面的那位又是谁呢?我没有问哥哥,但是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出一道身影。 第一百九十四章 断臂 “我怎么知道是吧?你以为,无所不知的就只有他?别忘记了我身后的那个他!” 这是哥哥的原话,在一句话用了两个“他”,前面的那个“他”我虽然不知道是何许人也,但是也能猜到哥哥他说的应该是老妖婆背后的主人。 而那后面的那位又是谁呢? 在我懂事以来,哥哥就生活在我们家里,而名义上他是我们哥哥,爸爸妈妈的养子,而他也跟我一样叫我爸做爸,叫我妈为妈,但是唯独叫爷爷,他不随我。 无论在家人还是外人面前,他从来没有叫我爷爷,而说起爷爷的时候,只会用一个“他”字来代替,介父母还有爷爷却从来不在意,甚至有其它长辈因为这事指责哥哥的时候,爷爷他们反而会偏担哥哥。 我曾经很奇怪这一点,但久了也就习惯了,直到今天,哥哥用奇怪的口吻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再一次意识到这个曾经让我困扰的问题,深藏着许多我并不知道的事情。 哥哥说的他,是指爷爷吗? 一定是,因为哥哥向来用这个第三人称代词来代表爷爷,那为什么哥哥从来不叫爷爷为爷爷呢?因为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屁话,按这说法,哥哥跟我的爸妈也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啊,为什么却叫他们爸妈? “哥,你们说的是什么” 最终,我还是忍不住问道:“还有,哥哥,你说的他,是指爷爷吗?为什么你从来不叫他爷爷?” “小封,这些事情以后再说。” 哥哥转过头笑着对我说道,语气满是溺爱,没有半分责怪我的意思,但却就是的肯告诉我答案。 那老妖婆闻言却是大笑:“哈哈,爷爷?乌天明不敢做他爷爷,而且,你以为他真是你哥哥吗?他根本就不是人!” “什么?”我心头一震,望向哥哥:“哥,这老妖婆是胡说的,对吗?” “呵呵,不然呢?” 哥哥挤出一丝笑容,摸了摸我的头,就像小时候一样,但是,我能感觉,他在说谎。因为我认识的那个乌圣堂,对我的笑笑的时候总是充满温暖的,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说他是面瘫、冰棍脸,但是在我面前,无论是什么时候,他都会给我报以最真的笑,而这一次,他的笑容,很勉强。 见我神色有异,哥哥的脸色沉了下来,严肃地对我说:“小封,我们虽然没血缘关第,但是我跟你之间,却比亲兄弟还要亲,哥是不会害你的,你相信哥吗?” “嗯,我知道了。” 我点了点头,对于这一点,我是绝对不会怀疑的。 哥哥露齿一笑,还要伸手来摸我的头,但我的脸色却是一变,因为我看到老妖婆趁哥哥没有防备,竟然一扬放出了一只飞虫一样的东西。 那飞虫速度如箭,向着哥哥就是疾射而来,我大惊道:“哥!小心!” 哥哥立马转身,那飞虫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前,但他的速度很快,一手反拍了过去,直接拍到了那虫子,由于光线的问题,我没能看到那虫子被拍到哪了,但我觉得大事不妙,因为我从哥哥的侧面看到了一丝惊色。 “火蛭蛊?”哥哥脸色冰冷,语气更是冰寒刺骨。 那老妖婆一见哥哥的脸色不对,便大笑道:“哈哈,你果然怕我这种低级蛊,还以为主人推算失误呢。” “哥,你没事吧?”我一听这话,连忙上前问道。 “小封,别过来!” 话音一落,哥哥的左手突然冒出了一道熊熊的烈火,我终于明白了何谓火蛭蛊,就是能将人体引燃的蛊虫,这种蛊虫竟然只是低级蛊虫?火焰势头更为猛烈,就在我愣神的这一秒不到的功夫里,那火焰直接便窜到了哥哥的手臂上! 我刚想要冲上去帮哥哥将火扑灭,却见哥哥从腰间掏出一把闪着亮不的匕首,然后一把将自己的左手给砍了下来! “哥!” 我看着这一幕脸色都快吓青了,现实生活可不是电影,哥哥不是杨过,杨过没有了一只手还是神雕侠,但在现实生活里没了一只手就是残疾人了! 我有想过自己如果有一天死了会怎么办,但我从来不敢想如果有一天自己残了会怎么办,因为我觉得这比死了更可怕,起码死从某种角度来看就一了百了了。所以,当我看着哥哥在我面前把他自己的左手给砍了下来的时候,心里不禁慌乱了起来,这比我要去面对一只鬼将级的僵尸还要来得吓人。 但哥哥吭都没吭一声,用匕首将那跟断手挑到远处后回头冲我一笑:“放心小封,别忘了,他连命都能给你续,一只手而已,他有办法的。” 我直接愣在原地,哥哥的话再次出乎了我的意料,他的意思是说爷爷有办法给他接回手臂吗?这不科学啊!可是,自我成为阴司以来,遇到的事情又有哪件是能用科学去解释的?想起小时候爷爷老在我面前吹嘘的手段,还有其它人对他的忌惮,我想了想,这事还真不是不可能! 顿时,我的心中又燃起了希望,或许,爷爷真的能够做到! 但当我的目光反向那只断臂的时候,我的希望再一次破灭了,空气中弥漫着烧纸一般的味道,而那根几秒钟之前还好端端的手臂,竟然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之内,被烧成了灰烬! 哥哥也瞅了一眼那已经变成灰的手臂,但却丝毫不为意,看了那老妖婆一眼,就飞冲了过去,虽然没有了一只手,但是他的灵活却是丝毫不减,只见他的身形在前面经了三次起落,就冲到了老妖婆的身边。 那老妖婆怕到不行,一手撒出了大量的蛊虫,另一只手则将西瓜大婶推了上前,让她来挡住哥哥。我刚想上去帮忙,却看到哥哥手中的匕首飞舞如电,竟然将那些蛊虫一一拍飞,其中一只火蛭蛊还被拍到了西瓜大婶的身上,旋即便隐没不见。 那只火蛭蛊显然是钻进了西瓜大婶的体内!那西瓜大婶惨呼一声,转头道:“救我!” 可是又有谁会去救她?哥哥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绕过了她那肥胖的身躯,冲向老妖婆,老妖婆更是没心思去救她,只顾着自己逃命!而我嘛,开什么玩笑?看得出来,这西瓜大婶并不是那些被蛊毒控制的村民,而是她本就是老妖婆的跑腿,这种人,我有可能去救她吗?就算我真想救,也没办法救,我又不会玩蛊。 我原以为西瓜大婶会像哥哥先前一样,突然就自燃了起来,但让我意外的是,这种情况并没有发生,我只看到她绝望地坐到地上,然后身体开始了不知道因为是痛苦还是害怕而发出了颤抖。 “奇怪,怎么不起火呢?”不远处的我喃喃道。 话音刚落,西瓜大婶猛地站了起来,然后撕心裂肺地大吼了一声:“啊!!~~” 看得出来,她正忍受着难以言明的痛苦,但是,她的身上依旧没有起火,只是我发现有一缕缕的青烟从她的身体各处冒了出来,接着,她的吼声仓促地中断了,旋即再次倒地,我走近一看,她已经是有半点的气息,而且,她那肥胖的身体就好像被烤熟了一样,散发着阵阵的肉香。 我忍住恶心查看了一下,她的确已经“熟了”,而且还熟透了,就差没烤焦了。所以我十分奇怪,为什么同是中了这蛊,西瓜大婶的反应却跟哥哥不一样?哥哥中了那鬼蛊之后是自燃了起来,但这西瓜大婶却好像被从里到外烤熟了一样。 难道说哥哥也承受了跟她一样的煎熬,但因为实力的关系把体内的火给逼了出来,所以才会有我看到的那一幕吗? 我找不到答案,于是我想追上哥哥,我担心他也会变得像西瓜大婶一样,突然就变熟了,但是我一抬头,却发现哥哥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一起不见的还有老妖婆。我怕哥哥会出事,连忙朝他们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但才走出几步,就听到了一声凄惨的叫声! 是老妖婆的叫声,但我还是拔退就追了过去,然而当我赶到的时候,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老妖婆的身体,哦不对,应该说是尸体无力地倒在地上,而哥哥孤傲地站在那里,右手扯着左袖的衣服打了个结,上面带着斑斑的血迹,也不知道是不是哥哥用了什么特殊手段,整个左臂都切下来了,竟然只流了那么丁点血,而且我回想一下,当时他切下手臂的时候,好像一点血都没有流出来! 按理说,砍下一只手,休内的血压会导致手上的动脉在量喷血才对啊。这个念头只是在我脑海里闪了一下,接着就没了,我还暗骂自己操蛋,哥哥没流多少血难道不是好事?非要出血过多才好吗? 哥哥见我过来,抬头对我笑了笑:“小封,没事了,不用怕。” 我连忙挤出一丝笑容:“哥,我不怕,只是,你的手,真能治好吗?” 第一百九十五章 不辞而别 看着哥哥那扎起来的半截衣袖,还有本应该在那里露着的左手,现在却空空如也,我不免又担心了起来,问他:“哥,爷爷真的能让你的手复原吗?你的那只手已经。。。” 哥哥笑着点头道:“放心吧,他的手段比你想像中还要厉害,只是现在的你不适合知道太我而已。” 他的表情轻松而淡然,就好像他断的不是一只手,而是一根头发一样,我实在无法理解,要是我,断个指甲都会痛得大呼小叫吧? 见我不说话,哥哥又说了:“好了,我没事,我们去找你的朋友吧,他们应该等急了。” “对啊,华子还在拖着那僵尸,我要去救他!” 我这才想起华子还在独处面对那只鬼将级的僵尸,但刚想往回跑却被哥哥拉住了:“没事了,那僵尸已经跑了,刚刚不是告诉过你他们都没事吗?” “哦?我还以为你的意思是春明他们没事,华子暂时没事呢、”我松了一口气,又问他:“哥,僵尸是你干掉的吗?” 哥哥摇了摇头:“不是,被他跑了。” “啊?这么厉害的角色一直在暗地里算计着我,总感觉心惊胆战的。”我拍着胸口道。 “放心吧,他不算什么厉害角色,翻不起大浪花的。不然的话我也不会放任他离开。”哥哥的语气虽然平淡,却带着掩盖不了的霸气,单单是敢说鬼将级的家伙不是什么厉害角色这一点,就已经足够霸气了,这话可不是谁都敢说的。 我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接着问道:“哥,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还知道我出事了?” “他算到了你有危险,让我赶过来救你的,幸好赶得及。” “爷爷?” 我愣了一下,不是不知道哥哥口中的“他”是谁,而是不知道为什么爷爷能“算”出来我有危险:“什么意思?” “我也不是十分了解,没有人能知道他的所有想法。”哥哥淡然地说出了这句话,也不知道是为了堵住我的嘴,还是他真的不知道。 “那么我之前收到的信息是你们发的?” 我已经学会不在爷爷这问题上去深研了,因为我知道就算问了,也不会得到想要的答案,只会让自己更加郁闷,因为哥哥一定会说,“现在还不是让你知道的时候”,或者“相信我们,大家都是为你好”之类的话。 所以我只求证一点,就是那神秘的信息,我甚至已经认定那信息就是哥哥或者是爷爷给我发的了,只不过多口问一句而已。 “信息?”哥哥听了我的话竟然愣住了:“什么信息?” 我一看哥哥的反应不对,眉头就皱了起来:“就是我到这里之前,收到的那条信息啊,上面写着‘小心潘家寨’,难道不是你们发的?” “不是我,也不可能是他,因为在来到此地之前,我们都不知道这就是潘家寨,我是按照方位一路追寻过来的。”哥哥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我看他不像作假,心里不禁又紧张了起来,不是他,也不是爷爷,那会是谁?难道还有别人知道我们会来潘家寨?而且,这人还不想我出事,却又偏偏不愿意让我知道他的身份? 到底对方是什么用意呢? 我本来以为事情已经解决了,却发现事情从来都没有明朗过,而且又变得更加复杂了。 跟宋春明等人汇合一后,我们重新回到了潘家寨,然后合力将一个个还在昏迷的村民搬回了各自的家中,华子又重新找回了那瓶“花露水”给众人一一解蛊,本来单靠它是无法给这么多人解毒的,但好在施蛊之人已死,这些蛊虫就算不解也活了不多久,现在用那东西只是让大家快点醒来而已。 潘瑞娜的父亲是最早醒来的,可能是因为他身上的蛊跟其它人的不一样,潘瑞娜将所有的事情一一告诉了他,他听了之后瞬间像是老了几十岁一样,连目光都带着我不敢直视的悲凉。 接着,他不顾身体的虚弱,独自走到了老妖婆的尸体旁,良久不语。 这些事情我们帮不了,也不好发言,只能让潘瑞娜解决,但她也选择了沉默,给这对悲情的夫妻留下了最后一点空间。 毕竟是跟自己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女人,就算他们那年代多数的夫妻都不是因为爱情而结合,相处了那么久,必然会有着深厚的感情,但他潘家林却被这样的一个女人给出卖,还无情地利用了他,他一时间难以接受乃人之常情。 接着,我们几人在寨子中受到了热情的款待,我们也没有客气,该吃的吃,该玩的玩,因为这一趟不仅累得半死,差点学把命给搭上了,虽然说救他们只是顺便,不是我们本身的目的,但我们的确将他们从老妖婆的毒手下解救了出来,好好地享受一下也未尝不可。 要是被师傅知道,一定会说我觉悟不够高,他会说这些乃阴司的职责什么的,但是职责也要吃饭啊,人家警察叔叔捉贼是职责,可不一样要拿薪水吗?我们阴司的确也有薪水,但那是冥币啊! 他毛易亘可以用冥币,我可不能用,所以就算他在这,我也还是会这样做,因为我觉得这一切都是我应得的。 酒足饭够之后,潘瑞娜十分真诚地给我道了一次歉,我并没有追究什么,因为这件事情本就不能怪到她的身上,她也只是被老妖婆蒙骗,而且在最后关头,她还是选择站在了我们这一边,无论是为了正义,还是为了春明,我都不可能对她怎么样,所以也只能原谅她了。 告别了潘瑞娜后,我来到了村民们给我们安排的住处,所有人都在,除了我哥。 我问大家有没有看到他的时候,华子从桌子上拿起了两样东西递给了我,一样是折起来的纸,一样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材质做成的瓶子。 我疑惑地打开纸一看,上面是哥哥留下的信: “小封,我先离开了,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在担心我的伤,呵呵,你长大了,也学会了将自己的心情藏起来了,不过你放心,这点伤没有什么,我曾受过更重的伤,甚至死过一回了,可我现在还是活得好好的,所以,不用担心我。” “死过一次?” 很多人看到或者听到这样的话,都会认为说这句话的人是夸张处理了,因为很多大难不死的人都喜欢说自己“死过一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我看到这里的时候,却心下一突。 我不禁想起了才妖婆死前说的那句话,哥哥他并不是人,我总觉得这两句话之间有着密切的关联,但是我发现,我对哥哥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所以我根本没办法推断出这两句话之间到底有着怎么样的关系。 于是,我只能继续往下看。 “至于他,你也不用担心,虽然他所做的东西很危险,但是他命,阎王不敢收,至少暂时不敢,所以他是不会出什么事的。 他也知道你很想知道关于他,关于我的一切,我也很想告诉你,但是,还不到时候,只要一到你应该知道的时候,我一定毫无保留地告诉你,而在这之前,你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相信我们,因为我们是不会害你的。 桌子上放着的,是那个可怜的女孩的魂魄,我想交给你应该比较合适。 因为说到底,她是因为你而死的,整件事情里最无辜的就是她,为了要引你到来,所以她才会无端被卷入这件事情,所以我想,应该由你亲手超渡她。而且,她的另一丝残魂应该在你的手上,是吧? 以前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会走上这一条路,但当我看到你成为阴司,接触这个普通人看不到的世界之后,他竟然没有多大反应,我想,虽然他没有说,但在他心里还是早就认定你会走这一条路的。 但毕竟这是一条与众不同的路,你一定要十分小心地去对待,万不可大意,因为对于阴司来说,稍有不测,就是万劫不复了。 不过你也不用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只要有我还有他在一天,就算天塌下来,也有我们给你顶着。 哥哥不会说话,时机也不合适,因为我不想你看着我离开,所以只能给你留下这字条,切记,照顾好自己! 还有,快过年了,今年我跟他是不能回去陪你们过年了,你要早点回去陪着爸妈,没有你在他们身边,他们会很孤单的。” 字条到这里就断开了,落款是“乌?圣?唐”,像是外国人的名字格式,哥哥习惯在他的名字中间加上点,据说这是爷爷要求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这已然成为他的标志,一看这两个点我就知道,这一定是他亲笔所留。 “他什么时候离开的?”我收起这字条,问华子。 华子摇了摇头,说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些东西,已经不见了哥哥的人影,所以他才知道这是哥哥留给我的。 我的目光移向那个瓶子,心里不禁思绪万千。 第一百九十六章 不是人 “封子,你这个哥哥到底是什么人?断了一只手却像是没事一样,很不一般啊。”华子见我不说话,就好奇地问道。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 对于哥哥的不辞而别,我虽然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但现在发生了,也不会觉得意外,因为我感觉自己已经离他们越来越远了,虽然我一直在努力地追赶着他、还有爷爷的脚步,但我越往前面追,却越发现我们之间的距离比我想像中的要远。 “不过他的手,应该能治好吧。” 我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如果不是哥哥一再告诉我,他的手绝对能够治好,那我是不会轻易原谅潘瑞娜的,毕竟就算不是她的本意,哥哥在这里没了一只手,都是因为她骗了我们过来。 华子看着我,有点不可置信,嘴巴动了动,但却没有说出话来,大概是因为觉得哥哥的手不可能复原,但却又不想抹掉我最后的希望。我看着他的表情,心底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将那个装着于新玲灵魂的瓶子拿了起来。 哥哥说得对,在整件事情上,最无辜的其实就是这个女孩,老妖婆为了引我前来,先是牺牲了她的性命,又将她的灵魂禁锢还加以折磨,为的只是在我进入潘瑞娜的梦中之时,不露出什么破绽。 从某些方度来说,我欠她一条命,但我能够为她做的,却只是超渡她。 华子看我的模样,也大概知道我的心情,拍了拍我的肩膀,没有说话。我向他抱之一笑,我知道他明白我的心情,但他不可能会理解,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种感觉有多无助。 “你打算怎么做?”华子开口问道。 我想了想,回答他:“先将让她的灵魂复原,然后将她带回她们的寨子,让她跟亲人一一告别后再送她到地府。你觉得怎么样?” “应该的。”华子点头,没有提出异议。 “只是那样的话,我们回去的时间要拖后喽。”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却被华子笑着打断了:“也不会拖多少时间,再说了,你哥的出现帮了我们大忙,这都还没到我们计划的时间呢。” 得到华子的支持,我也不再矫情了,让他先休息,接着我就用阴司令联系师傅,因为我并不知道如何才能将于心新人残魂跟主魂合而为一。 师傅说,如果是普通情况下,灵魂之间有着吸性,只需要将残魂从依附的东西里释放出来,然后再放在主魂的一边,那就能自动融合了,但是于新玲的主魂已经被蛊化,这倒比较麻烦,他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后,给我支了一招,对我来说并不难做到,我的心头大石才总算落地。 接着我又问他一些关于那只鬼将级僵尸的事情,他告诉我,其实这类的存在很多,可能是厉鬼,可能是僵尸,也有可能是妖,他们实力很不一般,所以要一躲起来就很难找得到,而偏偏他们又没做什么大事,所以地府方面也就没费什么功夫去找他们。 我对此抱以怀疑的态度, 些存在就好像一个定时**,怎么就这样不了了之呢?不过师傅说的也有道理,他说地府要运作需要兼顾很多,如果非要把这些东西给找出来或者对付了,那样的话其它什么事情都不用干了,而且,这些人不是谁都能对付的,就算是他,见着鬼将级以上的家伙也得忌惮三分,他还说这一次是我运气好,以后不许再这样胡来。 虽然字里地间带着责备之意,但是他们关心我还是能感受到的,心头不禁一暖。放松了下来之后我跟他聊了很多,包括修行上面的一些问题,还有爷爷的身份,当年做过什么之类的,但是关于爷爷的一切,师傅也没有告诉我。 不过关于哥哥,他倒是向我透露了一些,他告诉我,那火蛭蛊其实只是很一般的蛊虫,根据我的描述,之前那老妖婆的应该不是普通的火蛭蛊,而是火龙蛊,只有它才能将一个人在短时间里从里到外的烤熟,那老妖婆说她用的是火蛭蛊,应该只是想迷惑我们云云。 但听到这里我就不明白了,用阴司令问师傅:“可是我哥他没有被烤熟,而是直接烧了起来啊,这又是什么名堂,难道哥哥中的又不是同一种蛊?” 师傅的回答是,他从来没有见过或者听过有一种蛊能上人烧起来,唯一的可能是,哥哥的体质问题。我就奇怪了,再怎么差的体质也不可能被一只虫子给烧起来吧?虽然这不是普通虫子,但哥他的实力那么强,体质也不可能普通到哪去啊,怎么看上去比西瓜大婶还要惨? 师傅听了我的话之后,问了我一个很奇怪的问题:“小封,你感觉当时你哥的手臂烧起来的时候像是什么?” “像什么?”我愣了一下:“像被倒了汽油的人。” “不对,我见过那样被烧死的人。” 话学没说完,我又否认了自己的说法,因为我回忆起小时候目睹的一次惨剧,一个被煤油淋了的人不小心被火烧死了的情况,又对比了一下当时哥哥手臂的情况,发现两种情况还是有分别的。 虽然那火势虽然看起为差不多,但是小时候看到的那个人足足烧了近十分钟才烧成骨架,但是哥哥的手转眼间就化成了灰,就好像烧的不是骨肉,而是一块破布一样! 我将自己的说法告诉了师傅,他在那边沉默了好一会之后,又问我:“你当时有没有闻到类似纸被烧时发出的味道?” “当时情况很危急,我也没留意。”我说完之后,自己又愣住了:“什么意思?师傅你是说哥哥那只手是假的?” 听了师傅的这话,再想起当时哥哥把手给切下来之后好像都没流什么血,我第一时间冒出了这个念头,但是细想一下又不可能,因为哥哥的手我上次在汇泰广场还碰过,不可能是假的,除非他的手是在那次之后才断的,接着又接了假肢。 可转念一想,这也不可能啊,哪会有假肢是用纸做的? 师傅叹了一口气,阴司令像是对讲机一样将他的叹气声传到了我的心头,我又疑惑了,怎么又叹起气来了? 只听师傅又说了:“乌天明这是在玩火啊。” “什么意思啊师傅?” “其实为师一直都在怀疑,你这个哥哥,不是一个活人,至少不是一个正常的活人,但我先前并没有跟他有过任何接触,所以只是猜测,但现在看来,是真的了。” 师傅说着,又顿了一下:“我怀疑他本来就不是乌圣堂,而是另一个人,而且他的命已经跟你扣在一起了,他跟你没有血缘关系,但你们的关系比亲兄弟还要亲。” “什么!?” 我心头一震,不是因为师傅说哥哥不是活人,而是他最后的那句话,因为哥哥也跟我说过这句话。就在几个小时之间,哥哥跟我说的:“我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我们比亲兄弟还亲!” “师傅,你知道什么?”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问道。 但师傅他却好像没有要告诉我的意思:“这也只是猜测,等为师证实了之后再跟你说吧,小封啊,快要天亮了,你若是要给于新玲融魂,就要快了。” 话毕,阴司令再无任何动静,我很想再继续追问师傅,但他既然这样说了,也就证明我追问不到什么,而且师傅找的借口天衣无缝,我要是想给于新玲融魂,就必须趁着天亮之前,当然,也不是说就差这么一天,到了晚上也可以,只是于新玲珑的魂魄一天没有复原,就多受一天的罪,这是我不想看到的事情。 我按着师傅交待的方法,准备了所有用得到的道具,这还是在村民的帮助下才收集齐全的,本来有点不好意思,折腾了一夜还叫醒那大叔,但他一听我说是给于新玲招魂,就份外的卖力,半刻不到的功夫就将我需要的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 通灵用的李子汁、折柳絮、红线、护灵用的符纸,这些东西我一一检查过之后,在脑海里摸拟了一下过程,这才将于新玲残魂所居的链子以及哥哥留给我的那个瓶子拿了出来,开始为她融魂。 一小时后,我疲惫地将那个瓶子放在床头的柜子上,然后倒在了床上,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一觉足足睡到了晚上七点多的时候,我才醒了过来,是被饿醒的,床边放着食物,已经凉了,想来是大家吃饭的时候给我准备的,但是见我太累就没有叫我。 我匆匆地吃了点东西,虽然凉,但是味道却是很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饿了。 当天晚上,潘家林领着我跟华子两人,带着于心玲的骨灰前往于家寨,至于玖月跟宋春明则被我们扔在潘家寨,毕竟我们这次去的于家寨是老妖婆的故乡,谁知道会遇上什么情况? 第一百九十七章 回家 让我意外的是,我们此行十分顺利,在得知我们是为于新玲的事情前来之后,于新玲寨子里的人十分热情地招待了我们,开始的时候我们还满心戒备,但事实证明我们是小人之心了,对方根本就没有加害我们的意思。 潘家林去了一趟于秀云家,让我奇怪的是,潘瑞娜的外婆一家也就是于秀云那老妖婆的外家竟然什么反应,完全不像是失去了一个亲人的样子。 不但是我跟华子,就连潘家林也看出来了,这一家子恐怕早就知道于秀心她别有用心了,但是值得庆幸的是,他们并没有与她站在同一条线上,更没有加害我们的意思,反而感觉十分亏欠潘家林一家似的。 潘家林没有久留,我们也没有多问些什么,直觉告诉我老妖婆的所作所为都是她的个人行为,与她的这些家人无关,于是我也没有试着去查些什么,匆匆解决了于新玲的事情之后,连饭都没吃就赶回了潘家寨。 回到的时候已经又是晚上了,我将于新玲的鬼魂送到了地府,换来了她的千恩万谢,我突然觉得,其实当阴司也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起码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很有意义的。 美美的休息了一夜之后,我们第二天早上离开了潘家寨,但是与来的时候不同,我们的人数从五个变成了三个,潘瑞娜她自然是不会跟着我们离开的,而宋春明决定留在潘家寨过年。而且我们到了市里,即将会变成两个人,因为华子接到家里的电话,说要回老家过年。 送了华子到火车站之后,玖月突然跟我说:“乌封,反正我回去也是一个人过,要不,我到你家去过年吧?” “啊?”我受宠若惊:“玖月表姐,你怎么会有这个想法?” “叫我小月!”玖月横眉以对,依旧很介意称呼的这个问题。 我翻着白眼道:“好吧,小月,你怎么会有这个想法?” 玖月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继而笑道:“怎么,你不欢迎吗?” “哪能啊,这不是大过年的,我有孤苦伶仃,没人倍,所以。。。” “就是因为大过年的,咱们讲究一家团聚庭,你不去陪着家人,跑我家干嘛去?”我打断了她的话,但看她马上就要阴转多云的脸色,我连忙又加了一句:“我可不是不想让你去,你要去什么时候都行啊,只是没必要赶在年节吧?” “我已经没有家人了,小风一家就是我最亲近的人了,但是,我不想到他们家去过年。”玖月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说道。 我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刚想问为什么,但张了张嘴,还是没有问,那句“我没有家人了”碰到了我心底的柔弱,我想,说这句话的人,感觉会更伤吧?于是我让自己露出了一个自认为最温暖的笑容:“那好啊,咱俩谁跟谁?今年你就到我家过吧!” 玖月开心一笑,点了点头,接着又问:“你说,咱俩谁跟谁?” “呃。。。”我被这个问题问住了,半天才吱唔道:“至少我们一同经历了生死,不是吗?” “嗯,想不到,这个世界竟然真的有这么不可思议的一切,看来我不能以之前的角度去看待人生了。”玖月不无感触地说道,目光微微瞥向潘家寨的方向,像是心有余悸的样子。 她的这种状态,我当初也有过,初初接触到灵异的世界时候,我感觉整个人的人生观都给颠覆了,幸好从小到大爷爷都跟我说这样那样的灵异故事,我才那么快可以接受这个真相。 “华子他们家的事情,你一直都不知道吗?” 我试探着问道,按理说以玖月与华子他们家的关系,应该不可能不知道他们一家做的是什么,但是不知道也很正常,我到现在连爷爷到底是什么人都说不清楚呢,这种事哪有道理可言? 玖月点了点头:“倒不是说不知道,他们没有跟我说过,但是小时候经常听到一些说法,但小时候我只是当故事来听,长大了就更加不信了,谁知道这一切竟然是真的,马家,呵呵,有点像拍电影。” 说完,玖月感叹般一笑,笑容像是绽放的花朵,让人不得不迷醉。 玖月是个奇怪的女人,之所以用奇怪来形容她,是因为我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她,有时候她就像一个未谙世事小姑娘,顽皮而执着,就好像对一切事物都极为好奇,但有时候她又像一个经历了世间所有风雨的熟女,知性而冷静,一颦一笑间皆是看破红尘的感概。 当然了,作为一个女博士,要说她是一个未谙世事的小姑娘,那我是怎么样不会相信的,但我也不确定,那个看似看破红尘的美丽女子就是她本来的模样。我只知道,她就像一个专为男人而生的妖精,总在不同的时刻里展现出男人最渴望看到的女性美,或妩媚知性,或柔弱无知,甚至连无理取闹的时候,都紧紧捉住男人的心弦。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在想,如果谁娶了这么一个女人,一定很幸福,但这一刻,我却觉得,如果谁娶了这样的一个女人,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吧? 不管怎么样,我就跟这样的一个女人踏上了归程,从彩云之南驱车直赶我的乡下,那个我记忆里的小县城。 由于只有玖月一个人开车,所以路上拖的时间比较长,花了四天三夜的功夫,我们才到达家门口,而那,早已经站着一道我熟悉的身影。 “妈。。” 看到妈妈站在楼下左顾右盼,我第一时间打开车门冲过去给了她一个熊抱:“你怎么下来了,天这么冷!” 妈妈笑了笑,那张熟悉的脸因为寒冷而变得有点发红,她溺爱地看了看我:“小封啊,你瘦了。” 听到这句话,我眼眶一热,差点没掉出眼泪,为了掩饰这突如其来的脆弱,我带过话题:“妈,我带了朋友回家过年,这位是我的老师,也是我的朋友,玖月。” 玖月站在我身后不远,听我这句话后俏生生地向我妈妈点了点头:“阿姨好。” “啊?还有客人啊?你在电话里怎么不说啊?” 妈妈责怪地说了我一句,然后连忙对玖月说:“小封这还是第一次在外面带朋友回家呢,他提前没说,家里又没准备,您可不要介意啊!” 玖月笑着说:“阿姨,您不介意才对,我是没地去了,家人都不在国内,所以才跟着乌封过来的,你们可要收留我啊。” 这女人,我先前以为她只是一个专为男人而生的妖精,这时候才知道她是专门为了倾倒众生而生的,几句简单的话就将自己跟我妈妈的距离拉近了,要说她是未谙世事的小女孩,谁信? 妈妈十分热拉着玖月的手往楼上走去:“外面凉,走,上屋去。” “还有行里呢~”我提醒了一句,谁知道我妈瞪了我一眼:“行里你提去,怎么,还要你老师给你提行里啊?” 我想说我哪有什么行里?车上的东西都是玖月那妖精的,可是玖月狡黠一笑,将车钥匙扔给了我:“交给你喽,乌封同学!” 。。。。。。 不知道这叫不叫引妖入室,许久不回一次家,竟然成了苦力,不过我了解我妈的性子,要是我不帮玖月提行里上去,可能她会亲自出马,所以我只能乖乖地当苦力了。可怜的是,我家住七楼,而且那种非小区的小楼房,没有电梯。。。 我来回跑了三趟,终于把所有的行里都提上了家门口,这还要是我体质大好的情况下,要是以前的我,恐怕得分十次八次才能将东西全都拿上去。 当我打开家门的时候,玖月已经跟我爸妈聊得热火朝天了,玖月一看东西都搬上来了,连忙小跑到门口,我还以为她是来帮我的,谁知道她径直拿起两个大袋子进去了,看都不看我一眼。 “叔叔,阿姨,这是我跟乌封给您们带的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玖月说着,将那两个袋子里的东西都取了出来,里面什么都有,衣服啊,日用品啊,食品啊,还有一些***。我妈妈看到这一大堆东西,顿时就受宠若惊了:“玖月老师啊,你来就来了,还带这么多东西,这怎么好意思啊!” “没事,多数是乌封买的,我只买了一点点。”玖月笑颜如花,拿起一件衣服在我妈身前比划了几下:“哈哈,还蛮合身的,阿姨你身材不错嘛。” 我呆呆地看着这一幕,不知道玖月是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东西,难道说在去云南之前就买好了?这么说来,她来我家是蓄谋已久的啊!不过我很感激她的体贴,因为我这么久没回一趟家,都没想着要买些什么给父母,这下倒好,她买了,还说是我们两个一起买的。 这女人,真会给男人面子。 不过知子莫若父,爸爸看了我一眼,顿时就知道这些东西与我无关了,但他也没说破,谢过玖月之后就对我们说:“好了,孩子跟玖月老师赶了一天的路,也累了,你快去热下菜,让他们吃点就休息吧,小封,你去收拾一下你的房间给玖月老师住,你住你爷爷房间去。” “爷爷的房间?” 我愣了一下,然后欣然应允。 第一章 爷爷的房间 我家并不大,是那种老式住楼,而且还是一梯三户,所以每户的面积都不大。我们家算是三户当中最大的了,但也只有三个房间。 小时候我就跟爷爷一个房间,后来哥哥去参军了,我的身体也没有以小的时候那么差,也不再需要24小时有人照顾了,就有了自己的房间。那时候,我对这件事十分的满意,但直到我发现爷爷并不像我理解的那么简单之后,我却想起,在他的房间里,似乎有很多秘密。 比如那个从不放衣服的衣柜,那个没见他打开过的抽屉,还有那一张张画满了我看不懂意思的稿纸。 爷爷是个神秘的人,这点毫无疑问,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子的,而对其它人,比如那个自称不化骨的老杂毛,比如对于老妖婆,甚至对于师傅毛易亘,他是一个传奇式的人物。 可是我在这个“传奇”的身边呆了接近二十年,对他却一无所知。 爸爸的话让我心里冒出了一个念头,那就是从爷爷的房间里找出什么,既然爷爷直接跟我说,那我就自己查! 怀着这样的想法,我匆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房间,然后将玖月的东西搬了进去,接着连话都没顾得上吃,就直接回爷爷房间了。 锁上门,我看着依旧熟悉的一切,却有点不知道从哪开始下手,不过幸好时间足够,就算我将这房间翻个底朝天也没事。我安静地坐在爷爷那张硬板床上,整理着思绪,以爷爷的角度去思考,如果我是他,我在离开前会将有可能会暴露秘密的东西放哪。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房间外面也变得安静了起来,看来大家都入睡了,我又呆了半个小时左右,这才站了起来,重新将灯打开,然后开始了我的“寻宝”之旅。我的第一个目标,是那张带有三个抽屉的书桌,最左边的那个书桌,他从来没有开过,记得小时候我还因为想要撬开那把小锁而被他责骂了一顿。 我仔细地观察着那把看着古老而简陋的小锁,那是一把锁身是黑铁,锁头是不锈钢的老锁,在上个世界末十分的常见,高中的时候我就看一篇帖子是关于这种锁的内部结构介绍的,并列举了数种轻易打开这种锁的方法,那时还特意买了三把钱来试,结果就别针这一种能生效,但当时已经足够沾沾自喜的了。 年少的时候心态总得很奇怪,开了把破锁就幻想自己是国际大盗,整天像电影里的神偷一样劫富济贫游历天下,结果现实把我们打磨得像是一个个用模倒出来的产品,与众生一样生活在这个并不美好的世界上,失去了所有的童真与幻想。 呃,扯得有点远,书归正传。 我从口袋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别针,就往锁洞里面送,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开了变得生疏了,还是这锁跟我之前买的试验品不一样,明明我觉得已经成熟开锁了,可一拉,却愣是没反应,弄了半天,我把自己的手都差点弄得抽筋,但还是没有办法将它打开。 “乌封,这锁这样开不了!” 赵思梦的声音响起,而她也随着一道红色的轻烟在我眼前浮现。 “嗯?怎么?你对这个也有研究?”我好奇的看向她,问。 “那倒不是,其实这锁你已经打开了,只是有一股力量还将这锁给锁住,你仔细看下?”赵思林提醒道。 我刚想说我已经很仔细了,但马上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然后我就集中精神盯着那把小锁看,接着,我在锁洞处发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气体在流动! “锁也有怨气?”我愣了一下,怪不得我觉得自己已经成功开了这把锁,但却依旧打不开它,原来是有这怨气在作祟! 赵思梦笑着摇了摇头:“这不是怨气,这是一种死气,一般在古代的大坟会比较常见,这种死气能封印一个空间,有了它,这锁洞永远不会被氧化,而且,不破解这死气,你是不可能将这锁打开的,因为真正锁住这把锁的并不是它的锁芯,而是这些死气。” “那么说,你有破解这些死气的办法喽?” “没有十足的把握,毕竟你爷爷是一个很恐。。很神秘的人。”赵思梦声音一顿,我知道她原先一定是想说爷爷是个恐怖的人,但毕竟当着我面前这样说不好,就换成了“神秘”这个词。 赵思梦看了我一眼,见我没有介意的意思,就对我说:“你先到别处找找吧,我负责这把锁,好吗?” “行,那麻烦你了。” 我笑着点了点头。赵思梦也是欣然一笑:“我们之间不用这么客气的。” 除了这抽屉之外,我最感兴趣的,就是爷爷的柜子了,那柜子是用楠木做的,听说是当年奶奶的嫁妆,整个柜子长达三米多长,两米四高,放在爷爷房间里整整占了一面墙,可奇怪的是,爷爷从来都是将自己的衣服放在箱子里,然后塞在床底一的,这个大衣柜从来没有用来放过衣服。 我缓步走到柜子前,突然想起了一个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这个柜子,到底是怎么搬进来的? 大家都知道,普通房门的尺寸不会超过0.9*2.2,我家也不例外,门的内洞是九十公分宽,两米二高,而这个通体实木打造的柜子是一体柜,不像现在的组合柜可以拼装,那当时到底是怎么将它搬进来的呢? 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对这个柜子不禁越发好奇,于是就马上打开了柜门,映入眼帘的是三套一模一样的长衫挂在柜里,底下还放了一个用藤条织成的箱子,就是那种近代电视剧里常见到的那种下南洋时老一辈用来装行里的行里箱。 我有点奇怪的看了一眼那三套衣服,没想到这柜子里面竟然也有衣服,而且还被爷爷格外珍视地挂在这里,但十分奇怪的是,这三件衣服我从来没见爷爷穿过,我不禁好奇地伸手摸了摸离我最近的那一件。 “咦?”衣服的质感好奇怪,有点像我身上的阴司袍,但是却多了几分温暖的气息,看那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丝帛,我顿时感觉这些衣服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但要说到底不简单在哪里,我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没有找到答案的我蹲下身子,拿起了那个行里箱放到床上,然后尝试打开,出乎我意料的是,这个行里箱竟然没有上锁,只有一个简便的搭扣,我轻易就将它打开了。 结果,里面的东西让我再一次目瞪口呆,那里竟然还是衣服,整整四套衣服,跟挂在外面的那三件一模一样! “怎么回事?” 我完全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个结果,按理说,从衣柜里找到衣服很正常,从行里箱里找到衣服也行正常,就算这些衣服全部一模一样,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但是,我却觉得这事情里透着浓浓的诡异。 听到我的自言自语,赵思梦飘了过来,看了看那些衣服也是愣了一下:“怎么这些衣服都是一样的?你爷爷还有这个爱好?” 我摇了摇头,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这事情有点古怪,而且,这些衣服好像有点古怪。” “古怪?” 赵思梦好奇地伸出手,她的鬼体在空气中如同水中的倒影一般荡漾了几下,然后化为实体伸向了其中一件衣服,但旋即,脸色猛然一变,惊呼着缩回了小手。 “怎么了?”我连忙问道。 “这衣服真的有古怪,我碰到它的时候,就好像。。”赵思梦顿了一顿,然后看向我说:“就好像要把我吸进去一样!” “竟然有这事?”我回想了一下,刚刚我也摸过了这些衣服,但却没有出现这种情况,难道这衣服,只对鬼魂有效? “学姐,你知道有什么东西是能造成这种效果的吗?” 赵思梦想了想之后回答道:“我听过一种石头会将鬼魂吸住,但这些衣服显然不是用石头做的,所以我也不知道,都怪我成为鬼的时间太短了,什么都不懂。” “呵呵,学姐,你已经帮我很多了。”我见赵思梦竟然开始自责了起来,连忙安慰道,但她却越发责怪自己,我只好暂且将那些衣服都收起来,然后查看其它柜格。除了这个柜格外,其它柜格就正常多了,虽然不是放的衣服,但是起码放的东西不会显得诡异,那是书,全都是书。 “好多书,而且都是上了年头的书,说不定有些已经是孤本了,不论书里的内容,就看年份。这些书本身的价值就不凡。”赵思梦在一旁低声说道,她的心情还没有平复,语气有点低落。 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她,就随手拿起了一本书看了起来,发现这些书真的十分古老,我手上的那本叫《内经外传》,也不知道跟传说中的医学巨著《皇帝内经》有没有什么亲戚关系,但看年头还有里面的古字,估计年份也相去不远。 我刚想细细地翻看这书,却听到赵思梦的一声惊呼:“乌封,你看!” 第二章 空白的命书 爷爷是个了不起的人,就算不论其它人对他的评价,在我看来,他的确十分了不起,虽然远不到他口中那般“无所不能”,但他的确是个全才。 对于爷爷的本事,我体会最深的自然就是他的医术了,因为我小时候的各种病痛都是靠他治好的,小时候我还曾见过他施针救治了一个省城医院都判定终生都不可能站起来的瘫痪病人,结果那人三天之后就下床走路了,而且跑得比兔子还快。 所以,当我看到那本名字应该是医书的《内经外传》时就想翻看一下,看爷爷那回天这技是不是在这本书中学来的,但这个时候,却听到赵思梦的一声低呼。 “乌封,你看!” 我的目光顺着赵思梦手指所指的方向望去,在最低那个柜格中最边边的一个角落,一本不大不小的书安静地躲在那个角落里,看到那书,我心头不由一震! “皇极惊世书?” 没错,那本书显然就是被誉为天书的《皇极惊世书》,天书九卷卷,我手上已经有了一卷律书还一卷物书,我绝对不会认错,那本书的外形与我手上的两本几乎一样,不是天书九卷之一又是什么?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一卷,应该就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三卷命之一! 我与赵思梦相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对方心中的震惊,爷爷的手上竟然有一卷天书?而且还被随意地放在这个柜子当中?不是说这里其它书就不值一提,正如赵思梦所说,这些书且不论其内容,单从历史意义来说就已经足以价值连城,但即使这样,它们也不配跟《皇极惊世书》放在一起吧? 《皇极惊世书》是天书!可以聚集气运的天书! 师傅毛易亘曾经说过,为了我的性命,爷爷应该会去寻找《皇极惊世书》来为我增加气运,从而抵消两仪之眼对我的不良影响。但现在看来,师傅的推断是错的,因为爷爷本就拥有一卷天书,他不可能舍近求远去满世界的找另外八卷啊! 难道说,爷爷他忘记了自己有一本《皇极惊世书》?这个说法纯粹是扯淡,《皇极惊世书》贵为天书,谁得其一不欣喜若狂?有什么理由会忘?除非爷爷患了阿尔茨海默病,也就是老人痴呆,不然的话不可能会忘记的。 那为什么他又不用这书来替我增加气运?难道说,还有比救我更重要的事情要用到这卷命书?我乌封,可是他乌天明的孙子!就算真的有其它比我性命更重要的事情,只要他告诉我,我一样不会强求,可为什么他什么都选择瞒着我呢? 还是说,他现在到外面所做的一切,根本就不是为了我? 赵思梦看出了我的失落,就跟我说:“乌封,我感觉你忽略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皇极惊世书》的确有增加气运的作用,你现在手上也有两卷天书了,气运像是增加了不少,不然的话也不会屡次死里逃生了,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这些气运就能抵消两仪之眼给你带来的副作用,你的身体之所以不再受影响,完全是因为你成为了阴司,不是吗?” 我的脑袋里很乱,一时没能明白赵思梦想表达的是什么,就问她:“什么意思?” “我意思是,当初你师傅的确是说《皇极惊世书》能够抵消你身体的副作用不假,但是却没说要几卷才可以,不是吗?当初你师傅也给了你一卷律书,可也不是建议你成为阴司吗?” “你意思是,就算爷爷手上有一卷天书,也不够我用,所以他才到外面寻找其它的天书?”我终于明白了赵思梦的意思。 赵思梦微微一笑:“我只是觉得这可能是最接近事实的说法,起码我觉得他不会害你,不是吗?” 又是这一句,但是,还蛮受用的,至少,我找不出什么理由来反驳。 “也对,只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活着,真累。” 我微微叹息道,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大漩涡里的一只小虾,随时都有可能被这漩涡搅成肉沫,但我却只知道自己身处漩涡,但其它,却是一无所知,我倒情愿我真的一无所知,连自己被卷入了都不知道。 说完,我从柜上取出那本疑似命书的书本,接着就更加确定,这是命书无疑了,但当我将它翻开的时候,却愣在当场,因为那卷命书里,竟然什么都没有! 对的,是什么都没有!就好像传说中的无字天书一样! “空的?”赵思梦也看到了我手上的命书,表现的同样惊讶:“怎么什么字都没有,难道命书就是这样?” “嗯?” 赵思梦的话让我再次一愣,因为她的话不无道理,人们都说命运无常,命书是不是全都是一片空白? “好像还真有这个可能!” 我沉吟道,如果真如赵思梦所说的这样,这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但也有可能是命书只能让某些特定的人看到,普通人是没有办法看到它里面的内容的,作为天书之一,命书再离奇我也不会觉得吃惊。 而且,贵为天书的它,总不可能被皮涂掉上面的内容吧?这又不是盗版刊物。 我尝试着将这卷命书与我手上的两卷天书放在一起,并没有出现什么奇怪的反应,无奈之下只得将它重新放回柜子上。如果不是因为这书是空白的,可能我会将它带走,毕竟随意地放在这里并不是十分安全,但既然它是空白的,放在这里也不会有人察觉,那我就没必要带走了。 “先不管它了,学姐,抽屉的锁你有办法打开了吗?” 我回过头看向赵思梦,后者微微一笑,道:“锁的话,我没有办法打开,不过,你要是想打开那个抽屉,应该有别的办法。” “什么意思?” 我奇怪地看着赵思梦,她缓缓飘回那张桌子前面,指了指那把锁:“这些老式锁最大的坏处不是它容易开,而是它必须要锁横来固定,我们是没有办法打开这锁,可是。。。” “可是我们能把这锁横给拆下来,哈哈,学姐,你太聪明了!”我说着,弯身在爷爷的床下取出了螺丝刀,直接把那锁横给卸了下来,这下好了,锁依然锁着吊在那里,但我却能随时将抽屉拉开。 “乌封,你小心点。锁芯那里都最有死气,这抽屉里可能。。” 我点了点头,对赵思梦说:“我知道,你退开一点。” “吱!~”的一声轻响,抽屉被我拉开,里面所藏的东西终于出现在我的眼前,那是一个方方正正的木盒,我从没有见过,但能被爷爷锁在这里,应该不会没有价值吧?我想着,找开了木盒,里面只有一样东西,一封信。 我奇怪地看了赵思梦一眼,她也用同样的表情看着我,接着,我拆开了信封,里面果然有一封信,可是,信的内容却差点没让我吐血。 “把打开这抽屉,你也算号人物,但让你失望了,这里什么都没有。” 落款:乌天明 。。。。。。 “你爷爷还真是。。。” 赵思梦苦笑不已,我也只能抱以苦笑,我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个结果,不由骂道:“这老狐狸。” “算了乌封,他这手段也不是针对你的,你也知道你的爷爷那么多敌人。”赵思梦安慰着我说。 我点了点头,只能作罢,于是重新将那信塞回信封里,又将它放回木盒,然后将抽屉关上,但我突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突然又将抽屉重新打开。 “怎么了?” 赵思梦不解地看着我问道。 我看了她一眼,微笑着伸出手在抽屉中来回摸索着,一边对她说:“这抽屉,应该别有玄机。” “不会吧?”赵思梦不可置信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也弯下身子开始检查起这抽屉来了,没多久,她就发现了问题:“还真有这个可能,这抽屉看上去很深,但打开之后却很浅,你是怀疑这板下有夹层?” 我点了点头,但脸色却不怎么好看:“不错,可是,好像没有找到。” 说完,我干脆将整个抽屉都抽了出来,然后放到桌面上研究了起来,可依旧没有发现但却每每能异样,赵思梦不解地问道:“这抽屉做得很平整,接口的位置也很密闭,不像有夹层的样子啊,会不会你想多了?” 我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但机会很大,夹层当然要做得隐蔽才叫夹层啦,我是学设计的,一般情况下木工师傅不会这样做,因为会浪费抽屉的空间,所以我觉得有夹层的机会很大。” “嗯,那再找找。” 赵思梦说着,还将桌子上许久不用的台灯给打开了,我借着台灯的光仔细地检查着抽屉的细节,甚至连木纹的方向都没有放过,但突然间,这台灯闪了一下,就熄灭了。 我顺手拍了拍台灯的底座,灯马上就重新亮了起来,没办法,这台灯的年龄甚至比我还大,现在只是底座有点接触不良已经算不错了。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我重新将目光投向抽屉,但却灵机一动,将整个抽屉翻了过来,下一刻,我跟赵思梦的脸上同时露出了笑容。 第三章 木盒子 我的推断果然没错,这个抽屉还真的是另有玄机。只不过这玄机不是抽屉的上面,而是隐藏在抽屉的底面! 幸好这破台灯给了我灵感,要不然我还不知道要找多久才能发现这一点。 赵思梦赞扬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说:“打开看看?” “嗯!” 这本来就是我的目的,自然不会到这个关头放弃。我再次让赵思梦退开几步,然后将那暗格的面板掀起,旋即,我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里面又是一个木盒,稳稳地嵌在抽屉的底部。 “又是木盒子?不会又是一封信吧?” 赵思梦苦笑地说道,我却坚定的摇了摇头,因为眼前的这个木盒,我曾经见过一次。 如果我没记错,那应该是在好几年前,哥哥去参军的时候,我就在爷爷的床上见到过,当时我还想看看里面会不会藏着什么好吃的东西来着,但是我费了很大的功夫都没能将这个盒子打开。 而且爷爷在发现我想要打开它的时候还说了我一顿,在那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这盒子了,想不到它就一直藏在抽屉的下面,就在我的眼皮底下! 我将木盒从抽屉板底取了出来,跟我的印像中一样,这是一个扁长的木盒,盒子上什么都没有,连花纹图案都没,比起放在抽屉里装信的那个木盒,它显得十分简漏,若不是它中间有一条显眼的开缝,我想我甚至会以为这是一块比较厚的木头板。 “看样子,你知道里面的是什么?” 赵思梦疑惑地看向我,我苦笑地摇了摇头,将当年的事情说了一遍,她听了之后大为惊奇:“看样子这盒子没有什么玄机啊,这么薄,就算要装什么机关也装不下,又没见有死气或者什么东西保护,不可能打不开吧?” “我再试试吧,可能是那时候力气太小了。”我说着,就要打开这盒子,但是跟小时候一样,我怎么掰,那盒子都纹丝不动,我正郁闷的时候,旁边的赵思梦却笑了起来。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你打不开这盒子了。” 赵思梦说完,上前一步将双手一上一下放在盒子上,然后轻轻一推,那盒子的盖子瞬间就滑了出来,接着,她回过头看向满脸通红的我:“不是学设计的吗?怎么连掀盖跟滑盖都分不清?” 我:“。。。。。。” “好了,快看看里面的东西吧。”赵思梦笑道,将那盒子递到我的手上,只见盒子里还包着一层古旧的布,看上去有点年头了,我接过盒子将布掀开,顿时愣在原地。 “怎么了?”赵思梦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接着将目光投到盒子上,旋即,她也愣住了:“阴。。。阴司令?” 没错,盒子里的不是其它东西,而是一块跟我手上那块一模一样的阴司令! “难道你爷爷也是阴司?” 赵思梦有点像跟我说话,又有点像是在自言自语。而我却是眉头紧皱,这盒子里出现阴司令是我始料未及的事情。难道真如赵思梦所说,爷爷也是一名阴司?可是不可能啊,因为我看着他不断地变老,而阴司跟僵尸一样,都是长生不老的存在。 “下面还有东西。”赵思梦提醒我说,我点了点头,暂时不去追究为什么这里会出现一枚阴司令,将另一样东西拿了出来。 这东西也被布给遮住,但却不是盖,而且包裹着,我拿起来拈量了一下,轻飘飘的,也猜不到里面是什么,就把布给打开了,结果,差点没让我再次愣住,这块布包着的,竟然是一个纸人,一个跟夏丰硕店里看到的几乎一样的纸人。 与先前所见的不同的是,这纸人只有巴掌大小,但却做到栩栩如生,如果抛开尺寸不说的话,这纸人比夏丰硕的店里的那些纸人更像一个真人! “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我完全想不透,为什么爷爷要将这样的东西藏起来,而这时,赵思梦却对我说:“乌封,你有没有发现,这小纸人的衣服。。。” “嗯?不是纸的,而是布。。。”我伸手摸了摸那纸人身上的衣服,那触感十分的熟悉:“这衣服,跟柜子里的衣服一模一样!” 赵思梦点了点头:“是的,无论是材质还是样式,都是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大小,这当中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阴司令,纸人,奇怪的衣服,这当中到底有什么关联? “有关联是一定的,只是不清楚。。。” 我刚想说,不清楚这关联到底是什么,却被赵思梦的一声惊呼打断。我抬头一看,只见赵思梦她一手捂着自己的嘴,一手指着爷爷桌子上的一张照片,满目惊讶。 “怎么了学姐?”我不明白了她在惊讶什么,就焦急地问道。 “照片、、纸人。。。你看,乌封,你看!”赵思梦一把拿起那照片,递到我手上:“你不觉得这照片里的人,跟这纸人很像吗?” “开什么玩笑?这是我们的全家福!”我没好气地接过照片,对赵思梦说:“你看,这个是我爷爷,我爸妈,我哥,还有。。。” 我的话说到了这里嘎然而止,因为我明白了赵思梦的意思,很像,真的很像。 “你也发现了,对吧?”赵思梦接过话说:“这纸人跟这照片上的你哥哥,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怎么回事?难道爷爷要对哥哥下降头吗?”我喃喃自语道,这可不能怪我,一般电影里的情节都是这样,谁若是鬼鬼崇崇地藏着一个小人,必然是要对别人下降头了,传说中的“打小人”也是这降头的一种。 这种东西以前爷爷也曾跟我提到过,故事的内容我已经忘记得差不多了,只记得有这么一回事,以前我当故事来听,但是现在,我连鬼都见了好几次,自然不会觉得这降头术也只是民间传说这么简单。 一般情况下,纸人身上写着一个名字来代表那个人,但这个小人本就是对着哥哥的模样来扎的,虽然没有名字,但已经足够代表哥哥了,所以我才会第一时间闪过这样的念头,爷爷要对付哥哥! 可是,这可能吗? 虽然说哥哥从来都是以“他”来代称爷爷,但是作此之外,哥哥对爷爷那是十分敬重的,虽然他这人看上去十分冷漠,但若是爷爷出了事,他比我还要着急,记得小时候有一次爷爷为了治我的病自己累倒了,哥哥那是紧张得要命,独自一人连夜到省城给爷爷配药,我记得那个时候,我十岁,而哥哥,只有十三岁! 所以说,要说爷爷会对哥哥下手,那我是说什么也不信的。 但我们了解这些事情,赵思梦却不了解,她用布包着自己的手,从我手上拿过那纸人,然后将那纸人的衣服给解开,接着,脸色兀自一变:“乌封,你看,这是。。” “生辰八字?”我看了一眼赵思梦所指的地方,在纸人的胸口上竟然有一串数字,那格式显然就是一个人的出生年月还有时辰:“可这不是哥哥的生辰八字啊!” 我不知道哥哥的八字,但我却知道他的出生年月,纸对不是小纸人身上写的那个,竟然莫名其秒地松了一口气,但是突然又觉得哪里不对,当我照着那小纸人身上写着那串数字唸了一遍的时候,我终于知道了是哪不对。 “乌封,你怎么了?”赵思梦见我脸色突然巨变,不由疑惑地问道。 我有点呆滞地看了她一眼,缓缓道:“这小纸人身上记的这些数字,应该是。。。我的生辰八字。。。” “什么?” 看得出来,赵思梦心中的惊讶并不输于我,这纸人身上竟然写着我的生辰八字?这代表什么? “你确定吗?” 我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自己出生的时分,所以八字我不清楚,但是这年月,的确是我的出生日期无疑。” “在这等我。”我将那盒子往爷爷床上一扔,接着转身出门,因为我突然想起,在我们家神龛的祖先牌位上有一张红色的宣纸,那上面就写着我的生辰八字。 将后辈的生辰八字定在红纸上放在供奉祖先的神龛上是一种多地都盛行的风俗,根据老一辈的人说,这样就能让祖先的保佑那生辰八字的纸人,但必须是供奉祖先的神龛才行,若是供奉神灵的神龛,那就是渎神了。 我不知道这个说法是真是假,我只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下,只是那张红纸能告诉我,我的生辰八字到底是不是这纸人身体写的的那个。 由于快过年了,家里的神龛晚上也开着神灯,那红红的光映着神龛,看上去有点诡异,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这场景不算什么,我三步作一步地走到神龛前,双手合十作了辑,然后取下了那张红纸,打开一看。 紧接着,我像是全身的力气都被掏空了一样,那张红色的宣纸从我指间掉落,缓缓飘到了地上。。。 第四章 灰衣敛魂术 红纸上记载的内容很简单,只是一串数字,只是这数字代表了我出生的年、月、日、还有时辰,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生辰八字,而这个生辰八字,正正就是我在那个小纸人的身上看到的那一个! 一模一样的数字,连字迹都丝毫不差。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爷爷房间的,赵思梦见我失魂落魄的样子连忙迎了上来,大概她也猜到了我在那红纸上所见的内容了,也没有问我,就无声地将我扶到床边坐下。 “学姐。。。” “嗯,我在。” 赵思梦或是从我的声音中听出了无助,伸出双手来握住我的手,冰凉的鬼体让我浑身一颤,但我的心却是一点点地温暖了起来。 “那个生辰八字其实不代表什么,不是吗?你爷爷要是要害你的话,还不容易吗?没必要用这样的手段。”赵思梦见我思绪平伏了些,又说道。 我看了她一眼,微笑道:“学姐你说得对,是我自己钻牛角尖了。” “呵呵,旁观者清而已,如果我是你,说不定会更加难过,你只是受不了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赵思梦一语道出了我的真实想法,的确,我从来没有怀疑过爷爷会害我,但是在他什么都瞒住我的情况下,我再自己找到了这样的东西,不免就往坏的方向去想。 “学姐,你觉得我现在应不应该继续查下去?”我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自回家以来,我没有抽过烟,这个时候再也忍不住了。 赵思梦想了想,回答道:“你爷爷跟你哥哥不是都说过吗?做你自己。想查就查呗,顺自己的心意。” 我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接着就掏出电话,给李志成那家伙给拨了过去,但这一次习惯做夜猫的他竟然没有接电话,我只能无奈地收起电话,赵思梦却提议说打给夏丰硕给试试。 我想了想,这家伙也不是个安份的主,应该不会那么早休息,于是就拨了夏丰硕的号码,果然,电话才响了一次,马上就传来了夏丰硕的声音:“喂,乌封,这么早给哥哥我拜年来啦?” “嘿,新年好啊,夏大哥,还没睡呢?” “没呢,这不准备过年了嘛,跟几个朋友出来聚聚,你也认识的,老百里跟胖子李,你回家没,要不出来坐下?” “回家了,你们玩吧,我这是有事情要请教你。”我笑着拒绝了夏丰硕的好意之后,说出了来意。 夏丰硕“嘿嘿”一笑:“就知道你小子没事不会找我,找我就一定有事。说吧,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 “是这样的,我想问你有没有听过一种跟灰色衣服还有纸人有关的方术。” 我将自己所见大概地告诉了夏丰硕一遍,当然了,没说这是发生在我身上的,而是说在乡下偶尔所见的。 “灰衣?” 夏丰硕那边顿了一下,然后问我:“那灰色衣服是不是很特别,材质似纸非纸,而且有锁魂功效的?” “嗯?对,就是这样!”我心下一喜,夏丰硕果然知道些什么。 “哎,小子,有空多读点书,你的那卷。。。那卷古书里不是有提到过吗?” 古书?夏丰硕的话让我愣了一下,但我马上就反应了过来,他说的是我曾借给他看的那一卷物书,应该是因为有别人在场,所以不好明说。但那卷物书很多东西我都看得不怎么明白,就问他:“可我有很多东西参透不了,你方便给我说说吗?” “行,你等会。”夏丰硕说完,电话里就传来椅子移动的声音,应该是他要找一个没人的地方跟我详谈了。 没过多久,夏丰硕就再次开口了:“乌封,还在吗?” “在的呢,等着你。” 夏丰硕“嗯”了一声就对我说:“其实我跟你一样,那天书的内容多是一知半解,但哥哥我毕竟在这圈子里混了那么多年,经验什么的比你丰富一点,所以看懂的东西可能会多点,我记得在那上面就有你提到过的这种方术,我也不确定是不是,但是有很大机会。” 我应了一声,示意他继续往下说,他也没卖关子,对我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一种叫做‘灰衣敛魂术’的邪术!” “灰衣敛魂术?” 夏丰硕的话让我心底喀噔一声,这是一种邪术? “没错,这是一种十分强大的方术,强大到足以让所有人恐惧,所以被列为禁忌邪术,而它的主要作用,是借尸还魂。” “借尸还魂?” 听到这话,我的心猛然收缩了一下,当初钟馗就层说过,根据生死簿的记录,我早在十岁的时候就死了,而那纸人上,刚好有我的生辰八字,这是不是就说明,其实我早已经死了,是爷爷用这所谓的灰衣敛魂术将我救了,让我还魂?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为什么那小纸人却是哥哥的模样? “夏大哥,这灰衣敛魂术到底是怎么样的?还有,那小纸人又是用来干嘛的?我感觉它跟一个真人很像。” “我刚刚不是说了嘛,其实那书里的内容,我也吃的不是很透,这灰衣敛魂术到底是怎么施展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需要用一种罕见的材料做上七件灰衣,然后用这灰衣将死去之人的魂魄收住,不让勾魂的阴司发现,这样的话就将魂魄留在阳间了。至于其它东西怎么来怎么去,我是暂时也理解不了,但是据我所知,这方术里,是没有用到纸人的,所以,我也不敢肯定,你所见到的,一定就是灰衣敛魂术。” 没有了肉身的魂魄,就是游魂,游魂就是鬼,这种滞留在阳间的鬼被阴司碰到,是要送到地府的,但是,这灰衣敛魂术,就是用那特别的灰色衣服给魂魄提供了一个庇护,得到这种庇护的游魂不再是鬼,就算是碰到阴司,也看不出来他只是一介游魂,自然不会被送到地府下面去。 等七件灰衣都用完了,那这个游魂就彻底跟地府无缘了,它就属于阳间。 据说,在以前道法跟方术昌盛的年代,有些人就用灰衣敛魂术来养小鬼,但这是十分高端的方法,还有一些更为简单的法子,只是不免要偷偷摸摸的,遇到了阴司或是鬼差,这种小鬼免不了被带回地府,白瞎了多年养鬼的心血不说,养鬼之人还会受到严惩。 灰衣敛魂,事实上就是给游魂提供了一个阳间的暂停证,而且当七件灰衣用完,就相当于给游魂上了一个阳间的户口,不再是“合法暂住”了。 但这是一种欺天瞒地的法子,再加上它的作用是逆转阴阳,所以被列为邪术中的邪术。 夏丰硕对我说,无论我遇上的是不是真正的灰衣敛魂术,最好都是不要碰为好,因为能跟灰衣敛魂术扯上关系的,都不是普通方术,能施此术的人,根本就不是现在的我能够对付的。 对此,我只能苦笑,不是我想碰,而是事实上,我逃不了,因为很显然,我是被施术者。 挂掉电话之后,我陷入了沉思当中,现在的情况很可能就像我想的那样,我早就死了,是爷爷用了这个灰衣敛魂术将我“救”了下来,还瞒过了生死簿,灰衣敛魂术号称欺天瞒地,也只有它能瞒得过生死簿了,但我想不明白的是,哥哥在这件事情当中,又充当一个怎么样的角色,为什么这纸人会是哥哥的模样? 我将物书重新翻了出来,果然在上面找到了关于灰衣敛魂术的记载, 原来每一件灰衣只能维持一定的时间,这时间到了之后,要将用过的灰衣烧了,另外,如果游魂出了什么问题,也可以烧这灰衣,灰衣一烧,问题就没了,就相当于游戏里的复活符。 而且,这灰衣很奇怪,遇火则燃,却偏偏怎么烧都不会烧坏,等火自动熄灭了,这灰衣就不能再锁魂了,但是模样却是半分不改。 等所有灰衣都完成了它的使命,再将七件放在一起,用一种不知道是什么火的火去烧,那这整个灰衣敛魂术才算成功。物书所记载的东西我也不太看得懂,我是加上夏丰硕给我说的再结合字面上的意思才推断出这个过程的,这一次翻看物书,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七件灰衣会放在不同的地方。 但是这记载跟纸人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所以我依旧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一个纸人,而且这个纸人为什么会写着我的生辰八字,并且,这个纸人长得跟哥哥乌圣堂一模一样。 “难道我们想太多了,这纸人长得像哥哥只是我们的错觉,或者说是一个巧合?而这纸人代表的本就是我,是爷爷给我做的替身?” 我回忆了一下我所听闻过的所有方术,的确有用纸人做替身的方术,有些人被鬼缠上了,也会烧一只写着生辰八字或者是名字的小纸人为自己挡灾。我的这句话本来是自言自语的,但是赵思梦听了之后却马上摇头否定了我的说法。 “一开始我也这样想过,但是,你看看那纸人。。。” 赵思梦用一只铅笔撩起小纸人的衣袖,我朝那一看,心头又是猛地一震。 第五章 救我! 赵思梦不敢碰小纸人身上的衣服,她拿起一只铅笔撩起小纸人的衣袖,对我说:“乌封,你看?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发现的,现在,你还觉得只是一个巧合吗?” 我朝着那方向一看,竟然发现,那小纸人的左袖里,竟然空空如也! 这小纸人,没有左臂! “这。。。” 我连忙拿起小纸人,看了一下它的右手,虽然是纸做的,但是,右边是有手臂的,这意味着,这不是工艺的问题,不是扎纸人的人图方便没做手,而是这纸人本就没有左手! 而哥哥乌圣堂,就在几天前,也没有了左手。 情况很明显,不是巧合,也不是我们想多了,而是这纸人,代表的就是哥哥无疑!而且,这纸人跟哥哥之间还有着密切的联系! 想验证这一点其实很简单,只要将挂在那里的其中一件灰衣烧了,再看这小人的手有没有长出来,那就知道了,但为了不影响爷爷的计划,我并没有这样做。但哥哥的身份,已经引起了我的怀疑。 师傅那闪缩的话,还有老妖婆有针对性的对敌手段,都在暗暗支持了我的推断,哥哥他可能不是人。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小纸人的身上会有我的生辰八字。 赵思梦看出了我的疑惑,突然开口说:“乌封,你还记不记得,你哥跟你说过的一句话,说你们是比亲兄弟还亲的存在?” “嗯,这句话不仅他说过,师傅也这样说过,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吗?” “或许,你师傅已经猜到了一些东西,而且这东西跟这小纸人上面有你的生辰八字,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赵思梦的话到这里就没了下文,但是却让我陷入了沉思当中。如果说这纸人跟哥哥的关系非同寻常的话,那纸人上面写着我的生辰八字,也足以证明,我跟哥哥的关系非同寻常,所以师傅才会这么说。 根据物书所记载,灰衣敛魂术是一种回魂之术,但是我却没有弄明白敛魂之后应该怎么还魂,现在看来,说不定那纸人就是还魂的必须品,而我,也是必须品,这样一来就能解释为什么我的生辰八字会出现在纸人的身上了。 当然,这一切只是推测,事实到底是怎么样的我并不清楚,而且我发现,每当我知道多一点内幕的时候,总会发现前面还有更深的迷雾,所以,我也没有急于这一时,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带着这样的心态我将东西重新放好,然后躺到床上准备睡觉,本以为我会失眠,或者是很久才能入睡,但奇怪的是我却一沾枕头就睡,就像小的时候,就算病得再痛苦,只要躺到这床上,都是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份了,爸妈还有玖月有都已经醒来并吃过早饭了,玖月扎着一马尾在帮妈妈贴对联,我从来没有见过她这副打扮,清新中带着掩藏不了的妩媚,看得我不由有些呆住了。 妈妈看到我走出房间笑骂我是懒虫,然后让我自个到厨房里找吃的,说是给我留了菜。每年的年节都这样,大家都显得格外的忙碌,因为太多的风俗习惯需要准备,不过年节的时候,就算再忙,大家也是开心的。 吃过饭之后我去了趟花市,买了几盘花还有一棵过年必备的年桔,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一个熟人,认出我来之后显得十分的热情,但我却花了老半天的时间才想起了对方到底是谁,他就是那个被医生判定再也不可能下床走路,却被爷爷治好的病人,看他现在那龙精虎猛的模样,我不禁更加好奇爷爷的本事。 告别那位十多年过去了却依旧对我们一家感恩戴德的病人,我回到家中,妈妈在门口烧纸,这是我们这过年的风俗之一,烧纸指的是给逝去的祖先烧些冥币还有用纸做的金(元)宝,看见这一幕我不由好奇,我的祖先会不会还在地府下面?如果他们真的没有投胎的话,以我下地府的频率,会不会也有机会遇上他们? 我的胡思乱想被一抹熟悉的灰色给打断了,我看见在妈妈脚旁放着那一堆纸元宝旁边,竟然有一件灰衣,就是爷爷衣柜里挂着的那些灰衣之一! “妈,怎么这衣服要烧掉吗?这是谁的衣服?看上去很新啊。”我装作不知道这衣服的模样,问道。 妈妈看了我一眼:“小孩子知道什么,这是你爷爷刚刚打电话回来吩咐的,说是烧了对我们家有好处,你爷爷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吗?” “嗯,他吹牛是很厉害的。” 我笑着回答道,但心里却在嘀咕,爷爷吩咐的?那么说他也是想用这个方式给哥哥一只新的手臂了? “你这孩子!有你这样说爷爷的吗?”妈妈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又继续道:“进屋吧,你爸爸到市里买东西去了,你的老师在里面帮咱们打扫卫生呢,劝她也不听,你快进去让她歇着吧啊~” “卫生早就打扫好了,她就装装样子,叫她下去帮我搬花就好了。” “亏你想得出来!”妈妈一听我这样说,就给我脑袋来了一记敲打:“玖月是你老师,又是我们家的客人,你还敢叫人家做这做那的?” “在学校她是老师,出了学校就不是了,放心吧妈,她没那么骄气。”我满不在乎的说道,但却被妈妈严词拒绝。 “好好好,我这就进去把她当祖宗似的给供起来。行了吧?”说完,我不管妈妈的笑骂,推门进了屋里,但却没见玖月,我放下手中的年桔之后扯着嗓子叫了两声,玖月从卫生间冲了出来,手中还拿着一把马桶刷。 “怎么了乌封?” 玖月满脸笑意地看向我问道,她系了一条家居围裙,双手还戴着胶手套,还真像是搞卫生的样子,我连忙将妈妈的话向她转达了,可谁知道她的反应跟我竟然一模一样。 “在学校我是你的老师,出了学校就不是了,乌封,难道我们不是朋友吗?” “当然是啦,只是你现在是客人,你来我家还做事的话,我妈她非弄死我不可。”我有点夸张地说道。 玖月笑了笑:“过年过节的,不能说死字,你妈妈说的。” 不过说是这样说,她也把自己的围裙还有手套给脱了下来:“反正也差不多了,那我就歇着吧。” “嗯,你先坐会,我下去把花都搬上来。” “行,要帮忙的话不用客气喔。”玖月说完,就给自己倒了杯水,打开电视看了起来,我则出门下楼,我并没有发现,在我出门之后,玖月用极快的速度冲到门后,看了眼门外后又跑进了屋里,然后进入了爷爷的房间。 下楼之后,我给爷爷打了个电话,能通,可是依旧没有人接听,很显然,是在躲着我,挂掉电话我不禁有些委屈,就算很多事情不能告诉我,也不至于这样躲着我啊,我们是两爷孙! 接着,我将所有的花全都搬了上楼,美美的洗了个澡,等出来的时候,手机显示有一条未读信息,打开一看,是爷爷发来的,但内容只有短短几个字:“小封,新年快乐。” 怀着不知道怎么样的心情,我将手机放回了口袋,然后准备着各种过年必须要准备的东西。 晚饭过后,我找了个借口回到爷爷的房间,再一次取出那个暗格里藏着的木盒,不出所料,那木盒内的纸人的手又重新出现了,就像本来在那里一样,没有丝毫的突兀。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将纸人重新放回木盒内,然后离开了房间。 这一年,是我第一次没有跟爷爷一起过年,有点不习惯,但因为玖月的到来,倒是也不显得冷清,吃完年夜饭后,我们一家人还有玖月坐在客厅看电视,不是春晚,我们乡下的人一般都看粤语频道,因为老一辈的普通话实在是太过普通了,要看也只能看字幕。 南方很多地方都没有守岁的习俗,所以爸妈在看完电视之后就休息去了,而我则被玖月拉着出门去,无奈之下,只能买了一堆烟花到河边去放了起来,想不到玖月玩得倒是十分开心,还感叹说人类是这世界上最浪漫的种族。 但我却在河边看到了不少鬼魂,有恶鬼,有游魂,但无一例外,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它们什么都没做,只是看着远处的万家灯火发呆,让我不禁有些感概。人生是一段很奇妙的旅程,有很多时候,我们都以为是结束,其实,只是另一个开始。 陪着玖月疯到零晨三点多,我们这才往回赶,快到家的时候我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我拿出来一看,竟然是李志成那小子,这家伙终于舍得回我电话了。 “喂,李大天师,你终于。。。” 我刚想调侃这货几句,却听到他虚弱的声音:“乌封。。” 听到这声音,我心头兀自一震,这绝对不是正常情况下的声音,刚想问他怎么了,却听到他再度开口了:“救我。” 第六章 招兵买马 李志成声音的异常让我莫名心慌,在我的印像里,李志成是个自信到令人发指的家伙,虽然他没有那种拒人之千里那种傲慢,但作为龙虎山的弟子,他有着属于自己一份骄傲,虽然我跟他也只是见了两次面,但他的这种似乎骄傲的自信已经成为了他的标志。 而现在,他声音再也没有了自信,没有了骄傲,反而是充满了虚弱,还有无助。 我不知道这小子发生了什么事,但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特别是那句“救我!”我一下就慌神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李志成又说了一句:“救我,龙。。龙虎山。。。”接着,电话就传出了忙音。 “李志成?” 没有回应,看来是挂断了。重新拨了回去也没有接听,这可把我急得,虽然我们只有两人面之缘,但他给过我的帮助却不少,我绝对不能看着他有事! “怎么了乌封?” 玖月看我的样子就知道出事了,但凭电话那三言两语,别说是她了就算我也没弄清楚什么回事,又怎么回答她呢? “一朋友出事了。你先停车。” “好。” 玖月听话的把车停在了马路边上,我下车后给福伯打了一个电话,没想到他还真接了:“你知道了?” “福伯,你也接到电话了?”我一听福伯这话就知道自己找对人了,他绝对知道李志成发生了什么事,不等他回答,我又问了一句:“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唉,这事情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你要是想帮他,要做好心理准备,这事情比要你去对付几个不入流的僵尸要难得多。”福伯淡淡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带着婉惜和无奈。 我没有丝毫的犹豫,问道:“福伯,我应该怎么做?” “你要想好了,这次要面对的可不是什么僵尸厉鬼,而是道门数一数二的门派,卷了进来可不是说着玩的。。。” “福伯。。”我打断了福伯的话:“你之前说过的,我欠你的恩情,给李志成报去,而且他也帮过我,无论如何,我都会选择帮他的。” 福伯沉默了一会,终于同意了:“不怕死那就来吧,最好找几个帮手,越厉害越好!订好机票告诉我。我先上山了。” “上山?” 我愣了一下:“福伯你在哪?” “龙虎山,山脚!” 福伯说完,挂掉了电话,而我则陷入了沉思之中,福伯虽然没有告诉我事情的来龙去脉,但他的话也透露了很多讯息,首先那当然是这次的事情不简单,其次让李志成出事的,并不是什么妖魔鬼怪魑魅魍魉,而是人,而且是来头很大的人。 数一数二的道门?我成为阴司的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对道门的了解不算太深,但也知道,就现在的形势来看,在全国排得上号的道门正宗其实没有几家,其中最为闻名的就是茅山还有龙虎山了,李志成是龙虎山弟子,本派中人应该不会为难他,那难道是茅山的人? 可李志成身在龙虎山,就算茅山掌门亲来,也未必能对他怎么样啊?难不成,茅山全派大举进攻龙虎山? 我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但我也知道这可能性并不大,这两大道门正宗都以斩妖除魔为已任,虽然说常会因为谁是每一正宗这个名头而闹闹矛盾,但绝对不会闹到相互残杀这么大的,这样的话岂不是便宜了那些峙机作做的魑魅魍魉? 在这里瞎猜显然是得不到答案的,而且我还要找帮手,于是我就给夏丰硕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听,可能他已经睡下了,如果是本时,我也不会这么不识趣扰人清梦,但李志成现在情况未明,我可不敢耽误,只好难为夏丰硕了,于是又重拨了一遍。 “喂,你小子不用睡觉啊?” 夏丰硕的声音终于响起,还带着满腔的怨气。 本来就是我不对,我自然不敢说什么,只能赔笑着说:“不好意思夏大哥,人命关天,有点事想问问您。” “你小子,还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也猜到你一定有急事,不然我也不会接你电话,直接关机了,说吧,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一朋友是龙虎山的弟子,他刚刚联系我让我去救他,你知不知道龙虎山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有这种事?你确定不是恶作剧?”夏丰硕有点不相信地说道:“既然是龙虎山的弟子,谁有那能奈在龙虎山对他怎么样?” “得了吧,大年初一又不是愚人节,再说了,人命关天,谁会拿这个来做恶作剧啊?” “那也是,可我也没收到什么消息啊,龙虎山的人在自家家门里向你求救?难道茅山派杀上去了不成?”夏丰硕喃喃自语道。 “呃。。。还真别说,我真想过这个可能,我跟你说。。。” 我将福伯的话一字不留地告诉了夏丰硕,他听了之后更加震惊:“你说连福伯都卷进来了?” “嗯,对了,夏大哥,你知道福伯的来历吗?” “不知道。当初我跟我那死鬼大哥来到南方的时候,他已经在这里,他店里的东西都是宝啊,来头一定不小,不过圈里也没有几个人知道他来历的,也许是知道但是都选择闭口不言,总之就是很神秘,不过他帮了我们兄弟好几次了。” 夏丰硕说到这里顿了一下,问:“乌封,你是要过去吗?要不,也算我一个?” 我连忙表态:“这事情太过危险,我。。。” “少来这套,你自己也说了,福伯也叫你找帮手,你敢说你打电话给我,没有想找我帮忙的意思?如果只是想问我有没有收到什么消息,那我可就睡了,我没收到。” “呃。。还真瞒不过你,不过,你真要考虑一下,这事情。。。” 夏丰硕再一次打断了我的话:“没有什么好考虑的,我欠福伯一个人情,不为你也得为他跑一趟,再说了,过去也得看看情况,最多保持中立就好,不是必然会卷进去的。对了,你还找了谁?” “还没有呢,我一挂掉福伯的电话就找你了。” “你小子有良心,福伯说找越厉害的帮手越好,你第一个找我。嘿嘿,我跟你说,我的实力可能一般,但我手段那可是圈里有名的!” 我认真的听着夏丰硕自说自话,其实我感觉福伯那句话应该是想让我叫上我爷爷或者我师傅,不然的话他老人家也不会强调说“越厉害越好”。 爷爷我是联系不上的了,这事情师傅又不好出面,所以我才第一时间找的夏丰硕,但也不好意思说实话,不然也太打击人家自尊心了。 “喂,乌封,你有没有在听呢?”夏丰硕见我不说话,有点不满地问道。 “啊?有啊,我在听。” 我愣是没好意思告诉他我的真实想法,只能说道:“要不,夏大哥您继续?” “算了,不说了,反正我的本事你也知道一点,虽然只是九牛一毛,但也能略知一二。。。” 。。。。。。 要是在平时,我一定会好好问一下夏丰硕,到底是谁教他这样用成语的,但是现在明显不合时宜,福伯交待说,我找的帮手越厉害越好,也就是说,单凭我过去,那是成不了什么事的,可是除了夏丰硕,我还能找谁呢? 在我的心里是有两个人选的。,一是我的小师妹,宋阮,二嘛,就是华子了。 宋阮虽然是阴司,但跟我一样,虽然偶有任务,但却不像师傅有自己的管区,参与这事情应该没问题。而华子作为北马的传人,他的份量也不是盖的,而且之前潘家寨一战,他竟然能以一己之力逼退了一只鬼将级的僵尸,实力也是毋庸置疑的,但是欠福伯还有李志成恩情的人是我,我不想拖太多的人下水。 “乌封啊,除了我之外,你还想带上谁啊?” 夏丰硕也说到了这个问题上,我只能说暂时也没有头绪。 听了我的话,夏丰硕沉默了一会,然后对我说:“这事情的确有点难办,自己考虑吧,有可能是万劫不复,但也有可能是个机遇,有危自然有机,不是吗?” “如果我不是我的朋友,我倒不想要这样的机遇。不是吗?” “那行吧,此行有太多的未知,不带人也是好事,我试着叫上胖子李他们,什么时候过去?你的机票我一道订了吧。” “越快越好!” 虽然还是除夕,连大年初一的太阳都还没见着,但是一想起李志成那虚弱的声音,我也没有什么心思过年了,况且福伯已经过去,我们还是尽早赶到比较好。 夏丰硕叫我等他消息,然后就挂了电话,我想了想之后,还是给宋阮打了个电话,至于华子,就不叫了。 宋阮不仅是阴司,还是僵尸,普通人的晚上正是她的白天,自然没有睡觉,电话没响几下就接通了,我将这事情跟她说了一遍,出乎我的意料,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这反倒让我于心不安。 我担心她还没开清楚情况,就劝她好好考虑一下再回答我,又说此行凶险,而且宋胖子只有她一个女儿云云。 第七章 我就是那傻缺 宋阮的确重新考虑了一下,花了三秒的时间。 三秒之后,她就重新告诉了我她的答案,还是跟我一起去,她说她的命可以说是我给的,能够陪在自己父亲身边这么久全是我的功劳,现在我有需要她的地方,她绝对不会拒绝。 我不禁感动了一把,接下来就应该头疼怎么跟爸妈说了,大年初一就离家,他们肯定不会乐意的。 玖月见我放下电话,踱步到我身边:“遇上事了?” “嗯,一个朋友出了点问题,我明天要去一趟江西,小月,能麻烦你件事吗?” “呵呵,看在你这次的称呼没出问题的份上,本美女勉为其难地答应你好了。”玖月笑意盎然地看着我:“说吧,什么事?” “本来我想初二跟家人一起出去旅游的,但朋友这边却突然有事,所以。。。” “所以,你想让我代替你陪你爸妈出去玩,是吗?” “嗯,可以吗?所有的花销我负责。” 我满脸期待地看着玖月,给宋强他们做那个什么顾问,事情没干多少,但钱却收了不少,不过这也正常,毕竟是特殊工种,没有重筹谁愿意去面对鬼啊? 这可以说是我人生的第一桶金,本来想着新年拉着爸妈去旅游的,却发生了这样的事,只能拜托玖月了。 “花销什么的没有什么所谓,姐姐我有得是钱,不过我陪她们去好像不太好吧?”玖月看着我说:“要不这样,我现在就给她们订个团,让她们两个一起去,然后明天早上出发,这样好不?反正你想让他们去玩是次要的,主要还是想去江西去得名正言顺,不是吗?” “好,就这么办吧。” 我一听玖月的建议,不禁眼前一亮,玖月果然不愧是学心理学的,一下子就看穿了我的想法,带父母去旅行自然是我的想法,但如果我不去,换成玖月陪他们去也不是个事,名不正言不顺不说,这次家庭旅行就失去了意义了,还不如让爸妈她们享受一下二人世界。 玖月笑着拿出手机下了订单,然后对我说:“好了,明天早上会有人送票过来,这是豪华游轮七天六夜游,明天中午就上船,早上吃过早饭就得出发,这样安排会不会误你事?” “嗯,太好了,就这样安排吧。明天我们送她们上船,然后我赶飞机,票多少钱?我转给你。” “不用,就当作是来你家借宿的费用吧,另外你再请我吃一顿夜宵就好,我饿了。”玖月指着前面不远处的烧烤档,扁着嘴对我说。 “好,管饱管够!” 我笑着拉着她往那烧烤档跑去,没有在钱的事情上计划太多,因为了解玖月的脾性,虽然我明知道这两张游轮票的价值加起来少说也好几千,不是借住几天再加一顿夜宵可以相比的,但是朋友之间不应该算得那么清楚,以后在别的事情上补偿她就好了。 第二天,我将两张游轮的船票交给爸妈,还美其名为“惊喜”,看着爸妈那欣慰的眼神,我顿时觉得有点内疚,我原来可以做得更好,但是爷爷也说过,我要走的路,不是一条普通的路,注定要承受这些,相比会随时被两人仪之眼克死,我陪着父母然后给他们做这些,我已经够幸福的了。 中午时候我们到达了广州,顺利地将二老送上了游轮,玖月回到了自己买的房子里,而我赶往机场跟宋阮她们汇合。让我意外的是,百里达跟胖子李竟然都在,也不知道是他们跟夏丰硕的交情真好到这份上,还是因为他们也欠了福伯的人情。 两个小时不到的时间,我们就到达了福建武夷山机场,之所以来了福建,是因为这里距离龙虎山的机场比江西境内离龙虎山最近的南昌机场还要近,也幸好是夏丰硕操办这一切,不然的话,我一定傻乎乎地飞到南昌机场去。 我们五人从机场出来,夏丰硕订好的车子已经在外面的停车场等着我们了,没有丝毫的耽搁,上车,张扬而去,接下来大概还有一百来公里的路才到龙虎山,到了那还要爬山,所以现在最适合做的事情是养精蓄锐。 其它人的想法也跟我一样,上了车之后纷纷闭目养神,除了宋阮,她是僵尸,这点体力对她来说不算什么,根本就不需要休息,我也没管她,但她却突然拍了拍我:“有点不对,那个人。。” “是啊,我也发现了。” 开车的司机也回过头来,对我身边的夏丰硕说:“夏老板,那人好像在跟踪我们。” “人?” 我还没见过哪个人能跟踪车子的,下意识回头看了看,还真看到一个人跟着我们车屁股后面跑,机场车多,我们的车速并不快,他就一直跟在我们后面,还边跑边挥手,好像还大叫着。 “咦,怎么这么眼熟?” 我将头伸出窗外,看着那追过来的家伙,他顶着一顶鸭舌帽,还戴着装逼必备的大蛤蟆镜,整张脸都被遮了三分之二去了,再加上距离有点远,我没有认出那家伙是谁。 司机听了我的话,又对我说:“小兄弟,跟踪我们的人你认识?” “跟你个头啊,可能是熟人,打个招呼。”夏丰硕无语地看了司机一眼,然后问我:“乌封,你看要不要停车?” “还是不要了吧,李志成现在什么情况都不知道,早点上山为好。”我说着,又回头看了那家伙一眼,我在福建没有什么熟人,应该是认错了,而且这里这么多车,也不一定就是追咱们啊。 那家伙见我们的车开始加速,连忙将手伸到怀里,我被这动作吓了一跳,心道:他不会是要掏枪吧? 大片里都是这样演的,那些坏人追不上主角,就掏出枪来一阵乱射! 就在我想要叫司机拼命加速的时候,我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忙乱间拿起来一看,是华子。 “喂,封~” 华子的话没说完就被我打断了:“华子,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我被跟踪了,那傻缺还掏枪了,有事呆会说。就这样!” “别挂!我靠,我就是你说的那个有枪的傻缺!” “啊?”我回头一看,原来追在我们后面的那个人不跑了,站在马路中间打着电话,他的墨镜已经脱了下来,我仔细一看,不是华子是谁? “靠,停车。” 我红着脸打开车门走了下去,原来刚刚华子不是掏枪,而是掏电话给我打过来了,可他怎么会在这里?我明明没有叫他啊! “封子,你怎么在这里?” 华子笑着跑了上来,反倒是先问我了。我简短的将来意说了一下,接着问他:“你呢,怎么也会在这里?” “这么危险的事情怎么不叫上我呢?”华子责怪地看了我一眼,像是在怪我没叫他陪我一起下油锅一样。 “不就是因为太危险了嘛。”我讪笑道。 “我们是兄弟!” 华子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幸好被我给碰上了,哈哈,太巧了。” “我说你到底来这干嘛的?是不是玖月告诉你我过来的?” 我马上就浮现出了这个念头,华子说得对,这实在是太巧了,我们国家这么大,有这么多的人,我们在结识地千里之外的地方刚好碰上? 这巧合未免也太过难以至信了吧? “玖月表姐?她也知道这事?靠,敢情就没告诉我一个啊!”华子十分不满地从我身边走过:“我是来旅游的,没想到就碰上你了。” “旅游??” 我愣了一下,然后问道:“真的这么巧?” “不然呢?难道我还跟踪你?又不是什么美女!”华子白了我一眼,拉开车门跑了上去,自顾自地找了个位置坐下,甚至都没有跟其它人打声招呼。 这家伙就这样,对陌生人十分的冷漠,至少表面上是的,为了避免这份尴尬,我连忙向众人介绍了下下华子,然后问他:“那怎么就你一个人啊?你不是要陪家人过春节的吗?” “爸爸一起来的,但公司临时有事,又回去了,这不,来送他机啊。”华子很淡定地说道,语气还带着不满跟抱怨,不像是作假。 我想了想,然后对他说:“华子,这次事情比较复杂,要不你就不要参与其中了,好好玩你的,开学我们再见,好吧?” 华子淡淡地扫了我一眼,然后转头对司机说:“开车吧。” “乌封,我们这次的事情,带个普通人不好吧?”夏丰硕低声在我耳边说,大家并不知道华子的身份,只当华子纯粹只是我的普通同学。 我苦笑了一声,对他说:“放心吧,他可不是普通人,他是马家的传人。” “马家?你说的是那个马家?” 夏丰硕脸色一变,旋即感叹道:“我的妈啊,我竟然跟南毛北马的传人坐在同一辆车?不过乌封,他这么强力的一个队友,怎么你还往外推啊?你就放心吧,对付鬼怪还不好说,要是我们这次面对的真的是人,也没有几个人敢动马家的传人。” 第八章 上山 夏丰硕的话很有道理,南毛北马的实力可能比不上龙虎山还有茅山,但名望却不输于这两人大道门,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对华子怎么样的,可是,能让李志成向我求救的情况,能是一般情况吗? 所以,当夏丰硕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我只能回了一句:“但愿如此吧。” 汽车在高速个路上奔驰,没过多久我们就远远看见盘踞在大地上的龙虎山,司机像个职业导游一样,眉飞色舞地给我们介绍着这龙虎山的情况。据说这龙虎山是道教七十二福地之一,为道教正一道天师派“祖庭”。 昔日张道陵于龙虎山修道炼丹大成后,从汉末第四代天师张盛始,历代天师华居此地,守龙虎山寻仙觅术,坐上清宫演教布化,居天师府修身养性,世袭道统63代,奕世沿守1800余年。 这些人均得到历代封建王朝的崇奉和册封,可以称得上是位极人臣,当其时道教兴盛,龙虎山地区先后建有十大道宫,八十一座道观,五十座道院,十个道庵,其繁荣景象可见一斑。但桑海靡常,在时间的磨烁下,多数宫观早已废圮,保存者唯有天师府,而这天师府早已经成为国家五a级的旅游圣地。 我听着,不禁有些奇怪,这天师府既然是旅游的地方,那龙虎山一脉修道不是皆为天下人所知了吗?堂堂的道门正宗就这样坦露在普通人的目光底下?那我们一直隐藏自己的身份还有意义吗? 我将这个疑问说了出来,华子他轻笑一声:“这个世界上有谁不知道鬼字怎么写?但真正相信有鬼的又有几个?看到不一定知道,知道也不一定相信。” “华子兄弟的话有道理,不过,还有另一层原因。”夏丰硕接过话题道:“知道什么叫洞天吗?” “洞天?还真不知道。”我跟宋阮同时回答道,但华子却沉吟道:“这世界上真有真正的洞天?” “自然是有的。”夏丰硕先是回答了华子的问题,然后给我们解释了起来:“洞天原是道教语,指神道居住的名山胜地。也就是但真正的洞天,在我们这个圈里的解释就不一样了,‘洞天’谓山中有洞室通达上天,贯通诸山。听过‘别有洞天’这成语不?就是从这来的,它是隐蔽而神秘的,就算是你在洞天跟前走过,也不一定能发现,懂了吧?” 宋阮眉毛一扬,说:“大隐隐于市的道理?” “确切的说,是大隐隐于观。” 夏丰硕自以为幽默地说了个冷笑话,继而说道:“这龙虎山,现怎么说也是道教正宗,一定会有洞天隐藏在其中,我虽然没到过龙虎山的洞天,但我多年前曾随哥哥到一处小洞天,那可真是大开眼界,我们走进了一个山洞,开始还是黑漆麻乎的,但没走多久,眼前的一切突变,就像走进了一个小世界里一样,那感觉。。。” 夏丰硕的话到这里就止住了,被勾起好奇心的我们连忙问道:“那感觉怎么样?” 夏丰硕想了想,又说了一句:“反正就跟诗里说的一样,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是一种境界,知道不?” “哟,夏老板,还会拽文啦?”开车的师傅听夏丰硕这样一说,回头笑道。 “去,没你的事。”夏丰硕老脸一红,嘟囔道:“哎,你们呆会就知道了,那感觉说不出来!” 车上的人纷纷大笑起来,倒不是因为此情此景真有那么好笑,只是这一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大家也只是想借着笑意来按下心头的不安与忐忑而已。 “夏老板,前面就是景区了,我们是直接上去,还是去你说的那个洞天?”没过多久,司机又回过头来问夏丰硕。 “到停车场停车吧。” 夏丰硕对那司机说了一句,然后转过头来跟我们说:“现在上面什么情况也不知道,毕竟是闯山门,我们从山脚爬上去吧,见了人也好说话点,这就是礼数。” “嗯,好。” 大家纷纷答应,拿上自己的行里就下车,我没带什么东西,所有的装备都在阴司袍里带着,两人手空空就下了车,然后按照约定,给福伯打了个电话,结果是无人接听。 华子一看我表情,就问我怎么了,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夏丰硕看了我一眼:“走吧。” “走!” 一行六人,跟随着浩浩荡荡的游客队伍开始登顶,虽然是大年初一,但来此的游客还真不少,或许是因为此地的性质特殊,很多有信仰的人都想着沾下道光,以求在新的一年里顺风顺水。但奇怪的是,还没有登上到百米的高度,前面就挤满了人。 “怎么回事?这么多人挤在这里,半山腰还有什么景点?” 我看着上面挤成一团的人们,有点奇怪的问道,按道理来说,这里不应该有景点,就算有,也会跟上山路线错开,不然的话就会影响交通了。 宋阮也很奇怪地说道:“我高中的时候就来过这里。我记得这前面没有什么景点啊。” “难道出事了?”夏丰硕皱眉道:“小阮,你身子骨强,挤过去看看。” “好!”宋阮点头,旋即就在人群中挤出了一条路,往上面人头涌动的地方挤过去。虽然她是我们当中唯一的女性,但是要论身体强度的话,我们这些人还真没有谁能够比得过她,开玩笑,谁敢跟僵尸比体质? 两分钟不到,宋阮去而复返:“夏大哥猜得对,还真出事了,据说上面发生了泥生流,为了安全着想,现在禁止游客登止了,那些人挤在那里是跟导游们理论呢。” “泥石流?”我冷笑一声,自然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扯淡,大白天的哪来什么泥石流,一定是龙虎山真出事了,所以才要禁山门。” “嗯,有这可能。我们混进去吧。” 夏丰硕盘算了一下,然后拉着我们往边上走:“你们看,那里有一条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就是龙虎山道门的试练之路了。” “试练之路?”不仅是我,华子跟宋阮也是第一次听这个说法,都是好奇地看着夏丰硕。 “不错。据我所知,无论是茅山还是龙虎山,都有一条特别的路,这路不给游人行走,只用于试炼本门弟子,只要在某些特定的条件下通过这试炼之路登顶,那就能晋升弟子自知的位阶。而外人只要通过试炼之路,就算是道门的贵宾,他们是不可能将我们拒之门外的。” 夏丰硕如数家珍地给我们介绍着这试炼之道的情况,接着抚须道:“也就是说,只要我们能顺着这试炼之道往上走,就一定能登顶。” “那还等什么?走呗、”宋阮把包包往肩上一甩,就要爬出栏杆,却被我一把拉住:“先别急,夏大哥的话应该还没说完。” “不错,若是平时,我们从这路上去也未尝不可,毕竟这里虽然险峻,但毕竟大家都是有本事的人,我们没有条件限定就这样上去可难不倒各位,只是这次小阮在这里,会有点麻烦。” 宋阮一听还跟自己有关,顿时一愣,接着问道:“什么麻烦?这试炼之道还有性别歧视不成?” 夏丰硕忍住笑意,解释道:“那倒不是,只是这道门为了防止有妖魔鬼怪从试炼之道登顶,必然会设定一些杀阵在路间,而小阮你又是僵尸之身,只怕。。。” “这些杀阵很厉害?硬闯可以吗?” 华子扶了扶眼镜,动作很是斯文,但目光中却锐气十足。 “道门正宗设下的阵法,你说厉不厉害?”夏丰硕笑间收敛,紧皱着眉头说道。 “那么说,此路同样不通?”宋阮沉吟道,接着又提议说:“要不你们从这里上去,我就从那条上山之路硬闯?” 我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这个说法:“不,那等于直接得罪了龙虎山一脉,现在尚不知道上面什么情况,这样显然是不明智的。” “那你说怎么办?” 宋阮没了主意,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我,其它人的目光也相继落到了我的身上。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但李志成的事情又耽误不得,我想了想,再给福伯去了个电话,依然没人接听。 又给李志成打了一通,他的手机直接是关机状态,我的心下不禁有些烦躁。 看了下天色,太阳已经快要下山,实在不应该再耽误了,于是我就提议说:“要不这样,我们兵分两人路,我跟宋阮从上山路登顶,然后以阴司的身份拜访龙虎山,你们从这试练之道上去,可以吗?” “我看这个法子不错,道门的弟子常常过阴,不可能不卖阴律司的面子,你们直接从这上去,我们几个老家伙也得动下筋骨了。大家怎么看?” 夏丰硕第一个投了赞同票,其它几人也没有什么意见,华子把背包城的东西整理了一下,不必要的东西丢在地上,然后第一个爬到了栏杆外面,顺着那所谓的试炼之道往上爬。 第九章 示威 “嘿嘿,百里兄,你可要照顾我一下,我的体力可没有你们好。” 夏丰硕第二个爬了出去,胖子李跟百里达朝我点了点头之后也相继而去。 夏丰硕说得不错,这试炼之道看似险峻,但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不算什么,在不带附加条件的情况下,凭他们几位的手段要登顶是不会有什么麻烦出现的。于是我就放心地领着宋阮小师妹往那普通的上山道走去。 不得不说,宋阮的体质还真不是盖的,在不动用阴元的情况下,哪怕是我的体质已经远比普通人要好,但依旧被那汹涌的人群挤得往下面退,幸好关键时候宋阮顶到了我前面,然后为我开路。 而我也就心安理得地跟在这个“霸道”小师妹的身后往上面赶。 有宋阮的开路,我们很快就穿过了人群,当然,也换来一阵叫骂,但不是因为我们挤了过来,而是因为他们不能上来,而我们却可以,很快,就有几个导游模样的人追了上来,对我们说上面已经封山,不能再上去了,会有危险云云。 我跟宋阮都没有理会他们,只是平静地望着上面的山道,那里的台阶上站着两人个身穿道袍的人,想来是龙虎山的弟子,我们想要上去,只能通过他们两人。 那两人见我们看着他们,其中一个刚想发火,但另一个较为年长的却突然向我们走了下来,那几个导游以为他要发火了,连忙斥责我们,但却被那走了过来的道士斥责了回去:“不关你们的事。下去吧!” “啊?”那几个导游当下就傻眼了,又不好说什么,只好应声道:“是,大师!” 那道士不再理会导游,而是径直走到我们的身前,客气地问道:“两位是下面来人?” “呵,有点眼力。” 宋阮扬唇一笑,与我一道拿出了阴司令扬了扬,对方马上就确认了我们的身份:“我是本门志字辈弟子,冯志飞,不知道两位突然造访,有何贵干?” “有事上山,这位大师能行个方便吗?”我学着那几个导游的语气,问道。 那冯志飞听了我的话,脸色微微一变,然后低声问道:“不知道两位能不能告之是什么事?因为本门近几天发生了些事,所以。。。” 我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我们就是冲这事来的,我们需要了解这事情的始末,你确定不让我们上去吗?” 冯志飞听了愣:“这些事情阴间也管?” “你以为我们想管?还不是因为你产龙虎山是道门正宗?你们有什么情况出现,会对整个阳间都有影响,我们能不跑这趟吗?” 我冷着脸继续唬他,心里邓在偷着乐。 那家伙听我这样说,反倒骄傲起来了:“那是,我们龙虎山可谓是阳间的支柱,历为都以斩妖除魔为己任,要不是我们。。” “哼!你这说法将地府两司置之何地?” 既然已经打着地府的旗号装逼了,那就装大点,不然的话还有可能被对方识破呢! “呃,阴司大人,我可没那意思,我只是。。。” “够了,带路吧,不然的话我不介意杀上去!” 我手握阴司令,阴元调动之下,整个人的气势为之一变,那冯志飞连退三步,差点没被那石级给绊倒。我心下暗笑,这逼装得可真够爽的,这冯志飞虽然是跟李志成同辈,但实力也相差太多了,要是换李志成在这,可能出丑的就是我了。 冯志飞吃了个亏,眉宇间闪过一丝冷色,他的同伴连忙走了上来扶住他:“怎么了师兄?” 这句原是关心的话让冯志飞脸色又是一变,显然,在他看来,他丢人丢大了。但毕竟是学道之人,只是短短一瞬间,就将自己的心情收了起来,脸上一片风淡云清地说道:“没事,我带两位贵客上山,你在这里维持秩序。” “可是。。。” “没有什么好可是的!照做!” 冯志飞微笑道,但语气却是冷得可怕,他那师弟听了愣了一下,然后点头领命,冯志飞这才对我们说:“两位,山上请!” 我跟宋阮相视一眼,然后跟着他的后面往上面走去,那下面的人群又是一阵喧闹:“为什么他们能上去,我们不能上?我们没给门票吗?” “就是!都等了一天一夜了,还不让进,这怎么回事?” “走!我们也上去!” 群情汹涌的场面很快就离我们远去,因为那冯志飞好像有意试探我们似的,速度很快,我们甚至来不及去看他的师弟怎么处理人群的骚动,就已经走出了近两百米。 没多久,我对宋阮打了个眼色,然后超过了这冯志飞,身形如电地往上方奔掠而去,宋阮紧跟在我的后面,那冯志飞愣了一下,明白了我们这是在示威之后一咬牙就向我们追来,但是他的速度跟我们比起来实在差太远,一根烟的功夫就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内。 “好了,停下吧,接下来一直到山上,这家伙是不敢再对我们不客气了。”见后面连人影见不着了,我就朝宋阮说道,我们此行是来办正事的,可不是来示威的。 宋阮自然不会有意见,就随意地坐在台阶上跟我聊了起来,将近一分多钟之后,冯志飞的身影终于出现。 看他气喘吁吁但却又拼命往上赶的模样,我心里暗笑,待他走近之后,我又不动声色地向宋阮打了个眼色。 宋阮意会,话锋一转:“师兄,你说这一次龙虎山倒底出了什么事情?看起来好像大家对这事情都很在意似的。” “哎,这事情我知道的跟你其实差不多,一回去就接到任务了,不过呢,道听途说的消息倒是很多,也不知道哪句真哪句假。” 我的声音控制得很好,只比平常交谈低上一点,然后又保证那冯志飞能听得清楚,我这么一说,他马上就放慢了脚步,然后装出一逼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其实是在偷听我们说话。 宋阮也知道对方上钩了,就装出一副疑惑的表情:“说来听听?地府的小道消息不比人间,可信性还是蛮大的。” “以前我也这样认为,可是这次听来的,实在是太离谱了,你知道么,竟然有人在传,这次是茅山攻打龙虎山了,所以派我们来调查事情的始末的。” “不会吧?”宋阮惊呼一声:“竟有这事?要真是这样那还得了啊?” “可不是嘛。”我随口应了一句,注意力一直集中在冯志飞的身上,他刚听到我那句话的时候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不动声色地一笑,没有说话,这么看来,事实并非如此,于是我就继续试探。 “我觉得这事应该也没那么大,不然的话也不会只派我们两人过来,要真是茅山攻上龙虎山,我们来了也阻止不了啊,我觉得在那些小道消息里,最有可信度的一个说法,是跟一个龙虎山弟子有关的。” “龙虎山弟子?就一个弟子?” 宋阮与冯志飞同时震惊地望向我,当然了,前者的震惊与疑惑是装出来的,后者的却是发自于内心。 “不错,据说这小子惹了什么祸事,然后不知道怎么的就闹了很大,我听师傅的语气,应该就是这事情,但到底怎么来怎么去,我也不清楚。” 我装出一幅婉惜的模样说道,然后“无意”地将目光投在冯志飞的身上:“嘿,这不是有个知情人在嘛?我说志飞大师,跟我们说说呗?” “不不,大人,你赏脸就叫我一声道友,不然就叫我志飞好了,不要叫我大师,实在是受不起啊。” 那冯志飞应该是知道自己跟我们之间的差距了,也不敢耍什么大牌,但是他却没有打算告诉我李志成到底出了什么事:“两位,你们还是上到观里再了解情况下吧,我实在是不好说。” 宋阮一听,脸色一冷:“呵呵,口口声声叫‘大人’,骨子里却没有半点尊重,我们是受命来了解情况的,可司里却没有规定我们到底要怎么了解,我可不介意说你知情不报,然后叫生死司的同僚来问候你一下!” 生死司是做什么的?掌管人间生死!生死司的阴司都是勾魂使者!叫生死司的同僚来问候一下他,不就是说等于判他死刑吗? 所以一听这话,冯志飞就慌了,宋阮的霸气与她娇滴滴的外表绝对是成反比的,一句话就把冯志飞给震住了。我心底暗笑,但脸上却一本正经地走到他的旁边,搭着他的肩膀道:“我说志飞道友,你知道什么叫做天道无所不知吗?” “我。。。我不知道。。” 冯志飞苦着脸看着我,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生怕我要吃了他。 “呵呵,别紧张,别一逼我要吃了你的样子。” 我笑了笑,拍着他的肩膀道:“其实你们龙虎山发生的一切,咱们下面都不知道,只是,我们现在不了解而已,所以呢,想请道友你行个方便。不知道你什么态度?” 第十章 弃徒 “我。。。” 冯志飞看着我,一脸委屈的表情,就好像一个被丈夫冷落了的小怨妇,但又开不了口说需要慰藉,支支吾吾半天也“我”不出个所以然来。 “看来,冯道友是不打算给我们面子喽?” 宋阮说着,缓缓从台阶上站了起来,女王风范显露无遗。那冯志飞吓得下意识连退几步。 我连忙拉住他,然后说:“别紧张,我们是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不过嘛,这事情的确是需要你的帮忙。” “我。。。我真的帮不了你们,你们不是无所不知嘛,怎么还问我啊!” 这话说得,要多委屈有多委屈,也不知道这样的人是怎么被选上龙虎山的。 “我说的是天道无所不知,你怎么就理解不了呢,你们的事情不是秘密,只是我们暂时不知道,明白吗?” 我从怀里掏出烟,递给他一根,可他摆了摆手:“吸烟对身体不好。” “我是阴司,你觉得还会有阴司得肺癌吗?” 我白了他一眼,自顾自地点上了一根烟,然后脸色兀然变冷:“你们道家思想也讲究先礼后兵,对吧?既然哥哥我礼已经走完了,接下来就走兵了,你给我站好了!” 冯志飞又想退步,却被我喝住,抖了抖身上的阴司袍:“看见了吧?我的阴司袍。” “看到,飞鱼袍。”冯志飞倒不是什么草包,阴司的等级他还是能分得清楚的。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嗯,你再看看我师妹的?” “斗。。牛袍。。我说大人,有什么事您就直说,好吗?” “行,那我就直说了,你听好。” 我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开口道:“其实这一次的任务对我而言,一点意义都没有,你们龙虎山出了什么事,关我鸟事?但我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只是因为这是我师妹的升级试炼,我师妹她要想披上跟我一样的阴司袍,这件事情就必须得办得漂亮,但上面为了增加我们的难度,所以让我们自行调查事情的始末,所以我们才会问你,你可明白?” “明白。”冯志飞点了点头,接然又连忙说:“可是。。。” “没有可是!”我再一次打断了他的话:“志飞道友,我看你也是聪明人,你龙虎山乃道门正宗,我身披斗鱼袍,你说,要是多了我这个地下的朋友,你会怎么样?阴律司跟你们道门的的接触,可不算少啊?” 冯志飞目光一亮,显然,我这句话就算没有打动他,也成功地让他动摇了,于是我继续下猛药:“我不知道你在龙虎山地位如何,但山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却到山下当看门的,哦,不对,是维持秩序,凭道友你的本事,不应该如此吧?你说,难道你就不想更进一步?” “你们能做到?”冯志飞目露精光,我敢担保,只要我说能,他马上就能全盘托出。但我不能那样说,因为我可不能骗人,会有因果的。 所以,我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我可没这样说过,只是,如果你觉得在这个时候得罪我们两人个,会比卖我们两人一个人情更加合适的话,我建议你继续守口如瓶。” 冯志飞面色连番变换,阴沉不定,我给宋阮打了一个眼色,她配合地发出一声冷哼,然后对我说:“师兄,我们不用求他,自己上去查清楚,我就不信了。” “呵,师妹,别急啊,刚刚只是过渡,礼讲完了,过渡也完了,接下来要是还不行,就用兵的吧,别忘了,我们这是在调查,可没说不允许严刑逼供啊?” 我抽着烟,一脸冷笑地说道,这回轮到宋阮双目发光了,但冯志飞却是身体一颤,连忙道:“我说,我全部都说!” “没意思,还想活动一下筋骨呢?”我将烟头丢进十多米外的垃圾桶,然后冷冷道:“你浪费了两个人情!说吧!” “我。。。”冯志飞一听这话,就想讨价还价,但宋阮却是及时地冷笑道:“师兄,我看还是逼供靠谱。” “别!我说” 冯志飞一下子就慌了,连忙道:“李志成,这件事情真是我的师弟李志成引起的,其实这么说也不对,因为他早已经不算是龙虎山的人了,两年前,他就被门里除名了,只是掌门念旧情才将他留下,让他可以在这里清修,但事实上他已经不是我门中人了。” 我愣了一下,这冯志飞说的是什么回事?李志成是龙虎山弃徒?还要是两人年前就是了?也就是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已经被龙虎山除名? 宋阮看了我一眼,然后问冯志飞:“具体点,他为什么被除名?又为什么被留下,跟现在发生的事情又有什么关系?” “是这样的,李志成原是我们志字辈当中,修道天份最高的天才之一,更是前任掌门默认的女婿,在门中的地位可谓是一时无两,甚至很多长老都将他视为下任掌门的人选,可就在两年前,他的道侣却意外身死,为了这事情,他大闹上清宫,所以才会被掌门逐出门外。” “道侣是什么意思?”宋阮挠头问道。 冯志飞疑惑地看了宋阮一眼,但还是解释道:“就是配偶的意思,也就是夫妻,虽然没有正式成婚,但大家都知道他人是一对。” “道士也能结婚?” “当然,道士又不是和尚,就算和尚也分出家和尚跟在家和尚呢。”冯志飞顿了一顿,又接着说:“再说了,那李志成原先的道侣就是前任掌门的孙女,现任掌门的侄女,如果不能结婚,哪来的后代?” “哦,怪不得李志成被除名了还能留在这里修行,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宋阮点了点头,看了看我,我接着问道:“那为什么李志成当初要大闹上清宫?难道他道侣的死有问题?” “还真是瞒不过你啊大人。” 冯志飞顺带拍了个马屁,然后才继续说:“那件事情说是意外,但责任基本是在掌门身上,之前以开始的时候我不敢跟你们说,就是这个原因,牵连实在太大了,你们可不能说出去是我告诉你们这些事情的啊。” “这个可以,你继续,挑重点说。” “是这样的,茅山的养尸术你们都知道吧?冠绝道门,虽说我们龙虎山也有相关的方术,但跟茅山比起来就大有不如了,所以我们的掌门就提出了一个试验,这试验曾经试过一次,但那一次损失了本门最耀的天才张存浩,所以上任掌门就放弃了这个实验,而且扛下了所有责任转让了掌门之位,但两人年前现任掌门又重新发起了这个实验,结果,出了同样的问题,以张志蓉师姐为首的数名弟子被不受控制的尸王所伤,志蓉师姐不治身亡,结果,李志成就。。。” 冯志飞口中的“志蓉”名为张志蓉,也就是李志成的道侣,她因那个实验而牺牲,而李志成就将一切的责任归咎在掌门的身上,所以才会情绪失控大闹上清宫,典型的冲冠一怒为红颜。 据说那一次李志成只身独对整个山门,暴怒之下使用秘法重伤三名长老,数十名弟子,连掌门都受了轻伤。 本来这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李志成身为龙虎山一脉的希望之星,为情所困大闹一场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坏就坏在,他使用了被门内禁止修炼的秘法,所以龙虎山才决定开除他的弟子身份。 不仅如此,李志成自己在使用秘法那之后修为大跌,几乎变得跟普通人无异。耀眼的天才一朝陨落,李志成虽然被特赦留在龙虎山,但他却选择了离开,一走就在一年,期间音讯全无。 一年之后,李志成重新归来,以最苛刻的条件从试炼之道登顶,重新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众人这才发现,李志成的道法修为竟然在一年之中恢复得七七八八了。 所有的长老惊为天人,皆是要求将李志成重新收回门下,却被掌门一口回绝,只是答应让他继续留在龙虎山,但却不得再学任何龙虎山的道术。 李志成倒表现得满不在意的,再一次安心地在龙虎山安顿了下来,虽然也偶有离开,但却总会回来,直到四天之前,一个陌生人登上了龙虎山,向掌门告密,说李志成在偷学禁术。 据说,那个陌生人跟龙虎山掌门密谈了一夜,第二天天还没亮,掌门就派人到李志成的住处将他押到了上清宫,然后当着所有门人的面前公开审讯,审讯过程中李志成一言不发,直到那个陌生人找到了所谓的证据。 “什么证据?”听到这里,我忍不住打断道。 “我也不清楚,但当时掌门马上就断定李志成是真的修炼了那禁术,还要当场处死他。” 我心下一颤,却不了表现得太过关心李志成,只得问道:“竟然要当场处死?什么禁法让你们掌门这么忌惮?还有那个李志成真被处死了?” 冯志飞左右环顾了一下,确认周围的确没人,这才低声道:“这可是一种了不得的法术,我也只是那时候才听说过的,听说叫什么灰衣敛魂术呢。” 第十一章 山门 冯志飞一脸神秘地靠在我的耳边,低声说了那句话,旋即,我的心头猛然一颤!他接下来的话,我一句也没听进去。 “听说什么叫灰衣敛魂术。” 灰衣敛魂术! 这五个大字如同定身符咒一样,一下子把我定住了,李志成竟然也知道灰衣敛魂术?而且还使用了它? “看样子,你也听过这禁术啊?” 冯志飞看我震惊不已,不停止工作述说,而是自顾自地说道:“也对,你们下面专管生死轮回,而且灰衣敛魂术专门让阴魂还阳,你们一定会知道的。” 他的这句话将我从震惊中拉回了现实,我深吸了一口气,对他道:“看来这件事的确不简单,那个李志成是怎么学到这种禁术的?” “嘿,这个我也不知道,想知道的人多着去了,我刚不是说了吗,本来掌门要当场处死李志成的,说是要清理门户,其实这算哪门子清理门户啊,李志成早已经被本门除名,顶多就是上寄宿的,他有什么资格清理门户?” 冯志飞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我对李志成比较感兴趣,口风开始偏向李志成了,他继续说道:“当时也长老阻拦,却被掌门无视了,只是后来那个神秘的陌生活说了一句话,他就收手了,不有处死李志成。” “什么话?” “具体什么话我也忘记了,反正意思就是说要让李志成先供出教他那禁术的人再处置他。” 冯志飞的话让我陷入了沉思,就在我发现爷爷是利用灰衣敛魂术让哥哥还阳之后,李志成竟然也使用了这灰衣敛魂术!而且,还莫名其秒的被人举报了?我突然感觉,这是一个阴谋。 这事情由始至终就不是针对李志成,而是针对教他灰衣敛魂术的那个人! 而那个教他这种禁术的人,我想来想去,只有一个人是最有可能的,那就是我的爷爷! 灰衣敛魂术不是普通的方术,能让死人还阳,这是何等的逆天?别说会用这禁术的人了,就算是知道的人也是极少,而爷爷,偏偏却是我已知的唯一一个成功使用了此禁术的人! 而且,我早已经发现,爷爷的对手仿佛都是很不简单的存在,比如那个不化骨背后的主人,如果他就是冯志飞所说的那个神秘的陌生人,那和一切就能解释清楚了。 凭他的手段,要拿出李志成修炼了这灰衣敛魂术并不难,而他所做的一切,其实都不是冲着李志成来的,李志成只是个垫脚石,而我爷爷,才是他的真正目标!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得又卷入了一个大阴谋中?我突然感觉,只要我是乌天明的孙子,就脱离不了这一个个的旋涡。 “那李志成有没有供出教他禁术的人?”我平复了一下思绪,然后问道。 冯志飞摇了摇头:“没有呢,还在关押着,不过关起来之前就被掌门重伤,那时候已经只剩下半条人命了,也不知道现在死了没。” 宋阮有点不满地扫了他一眼:“哪有这样说自己同门师兄弟的?” “同门?早不是了!” 冯志飞冷笑道,一副心怀怨恨的表情,看来他是没有留意我跟李志成的关系的,不过这个人得小心,他是一个眼中只有自己的主,既不敬山门,也不站在李志成这边,这样的人不足以交。 我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而是对两人道:“好了,我们还是快上赶路吧,这事情比我想像中还要复杂,原先我以为任务只是调查清楚就好了,可现在看来,是要介入此事了,灰衣敛魂术是阳间所不容的禁术,所以这件事情阴司两人殿责无旁贷。” “两人位大人,我们可是说好的,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些是我告诉你们的。”冯志飞有点担心地提醒道。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而是起程朝顶峰进发,这一次我没有刻意去等冯志飞,带着宋阮在崎岖的山路上飞掠。 与此同时,峰顶之上,一男一女两名穿着道袍的年轻人在山门前交谈,那女的问男的:“志墨师哥,你说志成师兄这次会不会有事啊?” 被称志墨的男道士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跟志成师弟同期入门,到现在也快有二十年了,但我从来没见过掌门动这么大的怒气,就算是两年前志成师弟大闹上清宫,掌门也没有像现在这样。。。” “那志成师兄这次真的会被处死吗?”女道士忧心忡忡地喃喃道:“要不,我们帮帮志成师兄吧?” “帮?怎么帮?前任掌门都上山了,可还不是一样?现在只能靠他自己,要是他将那个教他禁术的人供出来,可能还会以功补过,但是他显然不是那种人,所以。。。” 那道士说到这里,顿了一顿之后回过头看着女道士:“志霜师妹,我知道你对志成师弟暗生情愫,但这件事情,最好静观其变,我向长老打听过了,这灰衣敛魂术放在哪个地方,哪个朝代,都是禁术中的禁术,这次的事情没有你想像地这么简单!” “我明白,可是,难道我们就这样看着志成师兄被处死吗?” 女道士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男道士看了之后叹息着摇头。 “我知道你打得什么主意,要能这样做的话,前掌门已经做了,他都做不到的事情,我们能行吗?现在整个天师府中,除了后厅没有人站阵之外,从百花池到府门,都有着师兄弟站阵,志成师弟被关押在敕书阁,要救他得从洞天闯出来,然后直过狐仙厅,过仪门再到我们所在的府门,每处自成一阵,阵阵相连挂接而成八卦大阵,救人不难,可我们闯得出来吗?” “这些阵法连前掌门都破不了吗?”女道士眼中的希望之光顿时消减大半。 “那倒也不是,只是如果要破阵,誓必会重伤一众师兄弟,为了救志成一个而伤害我们大家,是前掌门所不想做的。” 男道士说着,目光投向山门内的方向,继续道:“曾经,这个八卦大阵是我龙虎山弟子的骄傲,可如今。。。” “师兄,我不明白,为什么掌门要这样做,设下这个大阵,真的是为了提防我们将志成师兄救走吗?” “不全是,据说主要是为了防止那个教志成师弟禁法的人来救他。谁知道他安的什么时候心呢,所不定他当志成师弟是棋子,这个时候不会让志成师弟出事。” 男道士满脸纠结:“所以,我既希望那人真的能出现,救走师弟,又怕他真的会出现,那师弟。。。” “说起来,最可恶的就是那个教志成师兄禁法的人!不然师兄他也不会沦落到今天。” 女道士一脸愤然,将责任推到别人的身上。男道士苦笑:“也不能怪人家,是志成太过执着了。” “可是如果不是。。。” 女道士还想说话,却被男道士皱着眉头打断了:“别说话,有人上山了!” “怎么可能?冯志飞不是在下面守着吗?” “那草包能做些什么,哼!” 男道士脸色越发凝重:“好重的阴气!” “会不会是那个。。。”女道士的意思很明显,指的就是那个教李志成禁法的人。 “很有可能!”男道士眼中精光一闪:“快,通知掌门!” “不用了,我们会去找他的!” 男道士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接着,一道白色的人影如闪电一般来到了他的面前,捉住了他伸入道袍中的右手。 这突然出现的人影,自然就是宋阮了,她捉住那道士的手缓缓抽了出来,只见那道士手中紧紧握着一信号箭,跟在宋阮后面不远的我马上就笑了:“呵呵,龙虎山,这东西都有?” 宋阮也笑着说:“都什么年代了,还玩这一套,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是吧?”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两个年轻道士吓慌了,其实看得出来,这两人的实力不是山下的冯志飞可比,但宋阮的出现太强势了,让他们一下子慌了神,也有可能是他们误解了我们的身份,不然的话,龙虎山的弟子不可能这么脓包。 只不过我们可不是来招惹仇恨的,合适地强势一下是好,但不能做得太过。于是我干咳了一声,宋阮松开了捉住对方的手,我取出阴司令:“别紧张,我们只是有任务在身,要造访你们的掌门。” “阴司令?”那男道士定了定神,开口说:“我是本门志字辈大弟子韦志默,我倒想问问,既然是拜访,为什么对我们出手?” “很简单,我们的任务是来调查灰衣敛魂术的事情,你要是将信号箭发出去弄得人尽皆知,我们还怎么调查?带路吧,去见你们的掌门。”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阵狂放的笑声:“哈哈哈,调查?好一个阴律司,我看调查是假,来抢人才是真的吧?” 第十二章 书仆 笑声落下,我们同时转头看向府门之内,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老年人大笑着从府门内的古街上向府门走来,他的打扮跟我第一次见到师傅的时候相差不远,但气质却是天渊之别。 师傅毛易亘虽然是阴司,是满身阴元的地府工作者,但整个人却充满着浩然的正气,虽然有点小猥琐,但整个人给别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可靠的人,但眼前这人,虽然阔步而行,但整个人却像一条毒蛇,让人看了好生不适,就像看到一条毒蛇向你爬来一样。 就在我在暗暗揣测他的身份之时,韦志墨两人恭敬地朝对方行了个古礼,并抱拳道:“见过老先生。” “老先生?”我心里嘀咕了一下,原先还以为这家伙是龙虎山的掌门或者什么长老,但看这称呼,应该不是啊。 这个家伙淡淡地摆了摆手,虽然是在跟韦志墨两人说话,但目光却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在我家先生前,我只是一个跟班,叫我书仆就好,你们也不用客气,只是先生料到了今天会横生枝节,才派我过来的,你们做你们应该做的事吧。” “这。。。” 韦志墨显然不明白,书仆所谓的“应该做的事情”指的是什么,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跟宋阮,一时有点不知所措。 我扫了他一眼之后上前一步,遥遥对着那书仆,开口道:“此言何意?” 书仆看了我一眼,有点变态地笑了笑:“你们的来意,自己清楚,不是吗?” “我的来意,自会向龙虎山掌门说,我只是想知道,你凭什么辱我阴律司?” “侮辱阴律司?小朋友,你误会了,如果不是阴司殿,我早就化作枯骨甚至尘埃,所以,我没有侮辱阴律司的意思,我先前那句话,侮辱的是你。” 书仆脸露冷笑,继续道:“别以为你拿着阴司令就能代表阴司殿,你这样做,是很容易被阴司殿自行制裁的,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真的好么?” 我眉头越发紧皱:“你到底是谁。” 这书仆说如果没有阴司殿,他早就化作枯骨?那就是说,如果不是阴司殿,他早就死了?可是阴司殿的职责里面可从来没有救人一项啊,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看了看旁边的宋阮,顿时明白了些什么,这家伙,也是阴司,阴司殿给了离阳之体,他得到了像我们一样不生不死的身体,所以才会说那样的一句话!可是,随后我又疑惑了,他给人的感觉虽然有点阴森,但浑身上下没有半点阴元,又怎么可能是阴司呢? 书仆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轻蔑地看了我一眼,旋即对韦志墨说:“那就带他们去见张掌门吧,我去找我家先生,免得张掌门再次受人蒙蔽。” 韦志墨点了点头,但脸色却不太好看,显然对这书仆也没有什么好感,但书仆却没有在意这些东西,说完之后转身就走。 “两位,进来吧。” 韦志墨对我跟宋阮作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率先走在间面带路,我与宋阮没有迟疑,相继步入府门之内,龙虎山是道门圣地之一,但同样也是国家级的旅游景点,这里的景观已经浮现出浓浓的商业化的味道。 我们所走的路是一道经过特意装饰的小街,两边皆是古老的建筑,有点像置身于古镇之中。宋阮没有过多留意眼前的景观,因为她之前曾来地此地,我也没有放多少精力在这上面,而是在猜测着书仆的身份。 直到现在为止,我都想不通他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既然不是离阳之体,为什么又说是阴司殿救了他?还有,他口中的那个先生又是谁?书仆并不简单,虽然没有见他出手,但他身上的气场足以证明一切,而能让这样的存在甘心成为他跟班的人,那个先生到底又是何方神圣? “韦道友,我想问一下,刚刚那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啊?”走着走着,宋阮突然问韦志墨,原来她也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 韦志墨闻言,转过头对我们低声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只是他的主人,就是那个先生,是掌门的贵宾,灰衣敛魂术的事情就是他们说出来的,除了掌门之外,没有人知道这两人的身份。” “那么说,他们之前从来没有上过龙虎山?”我接过话题问道。 “没有,至少我进门以来没有,但是长老们也不认识这两人,应该是没来过,一开始他们是以游客身份进来的,谁知道一下子直接闯进了本门的洞天里,然后志成师弟他。。” 韦志墨的话到这里就停住了,他看了我们一眼,又说了句:“之后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吧?你们会怎么处置师弟他?” 看样子,这个韦志墨应该与李志成的关系较好,他眉宇间的关切是伪装不了的。我想了想,就对他说:“放心吧,我们不会对他怎么样的,至少,会比将他留在这里要安全。” “嗯?” 韦志墨目光一亮,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走吧。” 从这个眼神当中,我看出了太多,所以我没有再说什么,安静地跟在他的身后。十分钟后,我们被领到了狐仙堂,韦志墨则进去更深入禀报掌门。宋阮告诉我,这其实就是他们龙虎山天师府的中厅,我粗略一看,堂内设有供桌、神台,常明灯等供品神器,倒是像模像样的,只是不知道这里供奉的所谓狐仙,跟华子他们供奉的是否一样。 没过多久,韦志墨去而复返,但却是走在最后面,在他的前面有七八个身穿道袍的男子走向了我门,走在中间一副“老子是大哥”模样的家伙倒也有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想来就是龙虎山的掌门了。让我意外的是,这掌门竟然是除了我们还有韦志墨之外,场中最年轻的人,看样子也就四十出头。 “两位阴司大人大驾光临,实在有失远迎啊,在下张玉宏,现任龙虎山掌门,不知道两人位高姓大名?”这掌门见我在观察他,马上就阔步走了过来打招呼,那架势跟电影里的古代人差不多。 对方如此客气,我自然不敢怠慢,上前一步学着他的模样伪抱拳道:“张掌门言重了,我叫乌封,那是我的同僚兼师妹宋阮,这次造访其实是。。。” “原来是乌封大人,失敬失敬!” 张玉宏说着“失敬”,事实上压根就没有半点尊敬我们两人的意思,还打断了我的话,何止失敬,简直失礼!不过在他的地盘上,我不好随便发火,掌门可不是外面的看门弟子,在他面前示威我们还没那个本事,凭我们两个菜鸟阴司,分分钟被他灭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张掌门,其实。。。” “且慢。”张玉宏再次打断了我的话,微笑着说道:“我已经听说了你们的来意,也相当愿意配合,只不过。。。” 听了他上一句话,我心下一喜,但一听接下来的话,就知道果然没这么简单,于是我就装作疑惑地问道:“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修练禁术的是我们龙虎山的弟子,按理应当我们自行解决,这算是清理门护,也算是带罪立功,接着我会给贵司一个交待的。” 看着张玉宏不咸不淡地说出这句话,我心中一阵无名火起,这一瞬间我甚至是忘记了自己冲李志成而来,而是真的领了阴司殿的命令而来的。 “清理门户?呵呵,我不明白张掌门的意思,据我所知,这修练禁术的人名叫李志成,两年之前就被张掌门你亲手逐出龙虎山了,何来清理门户一说?更何况‘灰衣敛魂术’乃还阳类的禁咒,岂能流于凡间?这事情必须交给我们处理!” 宋阮也冷笑着附和我的话:“就是,你们自诩道门正宗,却抽取游魂的残魂禁于尸体的体内,以此修养战尸,我们没管,也管不来,所以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次事关‘灰衣敛魂术’,这可是还阳类的禁术,哪能由你龙虎山自行了断?” 张玉宏脸色铁青,但也作出了退步,他沉吟道:“既然这样,那主将通阳冥文转交给我,我们一同审问此逆徒吧!” “通阳冥文?” 宋阮一愣,显然刚刚成为阴司的她不知道这通了冥文是什么东西,只能将目光投向我。 我暗暗苦笑,通阳冥文这东西我知道,是一种地府给阳间的文书,但是,这又不是真的奉命前来,上哪找这“通阳冥文”去? 但我没有是一回事,气势一定要足,于是我缓缓上前一步,以目如电,直视着张玉宏,一字一句地开口说:“抱歉,也许我说得不够清楚,这次我是来带人回去调查的,而不是来来搞政治的,所以,没有通阳冥文!” 我本以为我借着地府的气势可以压住张玉宏,可他却只是冷冷一笑:“那么说,你是来抢人的喽?” 第十三章 交锋 “那么说,你是来抢人的喽?” 张玉宏的声音不大,但却是掷地有声,话音一落,狐仙堂中的气氛在一瞬间变得紧张了起来。这就是地头蛇的好处,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把气势拉上了顶点,不是我刚刚那几句狐假虎威的话可以相比的。 见此,我只是微微一笑,将紧张的氛围化解些许:“我没有这个意思,但请张掌门搞清楚状况,我是来调查的,毕竟在阳间流传着还阳禁术可不是闹着玩的。” 可以理解为我在示弱,但事实上,我却是在以退为进。 上山之前,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山路被封,我们随便想了个办法混上来。谁知道这个办法竟然助我们探清了情况,而且在现在看来,谎称执行任务绝对是带走李志成的最好办法,所以,当下最明知的选择是继续这条路。既然借不了虎威,那就示弱吧。 毕竟,我们没有通阳冥文。 通阳冥文其实算是阳间与地府的一种通关文碟,相当于交接文书之类的存在,在地府需要阳间灵异势力协助的时候,会出一碟“通阳冥文”,只要收到这文碟,无论你是道士还是阴阳方士又或者是独自修行的野仙,都需要配合地府,不然就视为与地府为敌。 但是我没有,在这种情况下,我只能这样做,我们是来救李志成的,不是来送死的,虽然要是真闹得不可开交我也不相信龙虎山的人敢杀阴司,但要想救李志成就没门了。 “但是你没有通阳冥文,我不可能把人交给你,不然我怎么向整个龙虎山上上下下交待?” 张玉宏的表情也缓和了不少,他沉吟道:“你看这样成不?我那逆徒也在这里了,我们也别到处走了,就在这天师府审讯他,你代表地府,我代表道门,来个阴阳间联合会审,你看怎么样?” “我可代表不了地府,再说了,灰衣敛魂术是禁术,太多人知道它的存在可不是一见好事。” 我试图说服张玉宏,但他却坚定地摇了摇头:“正因为灰衣敛魂术是禁术,所以更要在这里审理,在那之后,你要将他带走或者如何处置,我一概不过问。” “凭什么?既然他已经不是你们龙虎山的弟子,你已经没有清理门户这个理由,至于带罪立功,你现在乖乖地将人交给我们就是配合有功,我们凭什么在这里审问他?” 宋阮在最合适的时候站了出来,既然我选择退,那宋阮就必须得进,不卑不亢才不至于弱了我们的声势,要知道现在的我们,可是打着地府的名义在这里跟龙虎山交锋,这可由不得半点马虎。 幸好宋阮出生环境特殊,也算得上是个标准的***了,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多多少少会受宋强的影响,全靠她的机智才让我们不至于处在绝对的下风。 但张玉宏却好像完全不吃这套,他只是淡淡地扫了宋阮一眼,然后说了一句话,便成功地将宋阮在语言上积累的优势瓦解了。 “龙虎山是道门正宗,我敬阴司殿才叫两位一声大人,但如果你觉得身披斗牛袍也有资格跟我叫板的话,是不是太不自量力了?” 宋阮脸色铁青,一双小拳握得“咯咯”作响,我连忙上前一步,将她挡在身后,然后看向张玉宏道:“张掌门,你这样说未免有点以权欺人的味道了吧?” “是吗?那我们就来讲讲道理。” 张玉宏一挥手,长长的道袍袖子差点没抽到我的脸上,我忍住怒火,安静地盯着他:“洗耳恭听。” “李志成虽然现在已经不是本门弟子,但他的本事却来自于本门的传承,我必须弄清楚他是从哪学来的禁术,还要查清楚龙虎山其它人会不会跟这事情有关,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底线了。” 我心里暗骂了几句这个老狐狸,他可打了一手好算盘,他本来在意的就不是李志成,要处死李志成也不是因为无私的原因,只是想巩固自己作为上位者的威严,也就是说,李志成的生死对他而言本就不值一提,交给我们也没有什么大碍。 他之所以一直跟我们周旋,跟他为什么留李志成一命是同样的道理,他想从李志成的口中知道是谁教会李志成灰衣敛魂术,仅此如已。如果真如他所说,在这里审理了李志成,只有两种情况。 一,李志成招了,他得到了他想要的,又将人交给了我们,算是卖了阴司殿的面子,皆大欢喜。 二,李志成不说,那事情只会回到现在的局面,人,依旧会被他以这样的理由扣住,他没有丝毫的损失。 也就是说,无论李志成招与不招,对他而言都没有坏处,而他这样做又卖了我们情面,还能借我们的撬工李志成的口! 事情发展到这里,我已经知道这一场交锋,我们输了,输得很彻底。李志成在他们手上,而我们却一无所有,或许这局面早已经注定,但我们也不是一无所获,起码,能先见到李志成那小子,看看他的情况。 于是,我只能选择答应。 “好,那就先开审吧,不过就算没审出张掌门想要的结果,人我也要带走。我会同时联系司里,让他们派人送通阳冥文前来,希望到时候,张掌门不要再说这么**词,不然,下次来这天师府的,可就不会是我们两人个了!” 我冷着脸说完这些场面画,心里却是充满了无力感,现在,我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神秘的福伯身上了。 但是自从昨天晚上跟他通过电话之后,我就再也联系不到他,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些什么,我们眼下的情况,他又会不会胸有成竹。如果他始终不出现,我又应该怎么做呢? 我并不介意为李志成拼命,因为我欠他,但这会连累宋阮,还会连累现在还没露脸的华子他们四人,这是我不想看到的。 张玉宏听了我的场面话,脸色有些不悦,但还是吩咐韦志墨去叫人将李志成押出来。大概五分钟之后,韦志墨去而复返,身后还带着两名年轻的道士,应该是他同辈的师弟。 我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因为那两人名道士正拖着一团人形的“肉泥”! 没错,是肉泥,相对于先前那个我所认识的李志成,眼前面这个他,简直就像一团肉泥,连行尸走肉都算不上,行尸走肉起码能站能走,可他整个人都是瘫软的! 但是,我知道他之所以会这样,不是因为他身上受的伤,而是因为,他已经失去了希望!没有希望的人,跟肉泥,又有什么分别呢? 看到他这副模样,我不禁暗暗心痛,这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骄傲道士吗? 宋阮拉了我一下,示意我掩饰一下情绪,别被其它人看出来,幸好张玉宏根本就没有意我,而是盯着李志成。 “志成,你看你闯下多么大的祸?连阴司殿都派人到天师府了,你还是将你知道的从实招来吧,龙虎山再怎么说也是将你培养成人的家,别拖累了你的师兄弟们啊!” 我能看到,当李志成听到“阴司”这两个字的时候,神色终于有了一丝变化,这代表,我是他的希望! 我对自己说,一定要把他带走!马上! 李志成缓缓地抬起头,迎向了我的复杂目光,他艰难地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我为了不让他暴露我们之间的关系,不等他开口,我抢先一步说话了。 “他就是李志成?那个修习了还了禁术的弟子?” 听到我这句话,李志成眼光闪过一丝茫然,或许他已经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了,所以才没有明白我现在的状态,但他还是重新闭上了那干枯得如同尸体一样的嘴,将头低垂。 张玉宏点了点头,看着我:“没错,就是他了,我们先前已经试过很多办法,但他还是不肯开口,早就听闻阴律司的手段不凡,下面就交给你了!” 我没有理会他的冷嘲热讽,事实上我也没心思搭理他,因为我必须用所有的精力去克制我的心情,不然的话,我怕自己会不顾一切地背上李志成闯出去,虽然我明知道,这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我扬了扬手中的阴司令:“我已经跟下面淘通过了,事关重大,必须得马上将他带回,至于“通阳冥文”,将人押回地府之后,我自会遣人送到贵派。” 张玉宏愣了愣神,显然是没想到我在见到李志成后竟会突然变卦,他刚要说话,却又闭上了嘴,目光带着惊喜地望向我的身后,那是门口的位置。 我正要转身,却听到一道有点熟悉的声音从厅外传了进来。 “要带他回去可以,但只能是他的魂魄,不然,我怎么知道,你是真的以阴司的名义押他回去调查呢,还是要以他的朋友的身份带他离开呢?” 这句话如同惊雷一样劈进了我的心里,他是谁,他怎么会知道!? 我以最快的速度转过身,一道并不算熟悉的身影背光而立,但我还是第一时间认出站在光源处的人,竟然,是他!? 第十四章 十三先生 那个人如同神一样,背对着光,身穿着一身纯白色的中山装,整个人几乎融入了光源,仿佛他就是那个光芒万丈源头,所有的光影都像是在衬托着他的伟大。 他头发不知道是梳得一丝不苟,甚至在光影下显得有些虚幻,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我,嘴角带笑,像是怜悯众生的神! 但就他刚刚的那句话,就宣告了我此行的失败,这可不是神会做的事,就算是神,也不是什么好神! “是你!?” 我就算能忘记这张英俊得不像话的脸,也不会忘记这套纯白到不像凡间之物的中山装,更不会忘记那个仿佛一根根发丝地去修整的发型,这个家伙,就是我第一次见到师傅的时候跟师傅躲在同一间厕格里的男人! 但是,他真的是人吗?事后我曾关过师傅,他说并没有看到这个人,在这件事情上,师傅并没有骗我,那也就是说,他是连阴司都看不到的存在! 只有我,天生身怀法眼的我,能看到他。 可是,刚刚张玉宏明明是看到他了,不然不会露出那样的目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他缓缓走到了我的身前,轻声道:“好久不见,乌封!” “你是谁?” 我沉着脸问道,我本想用缓兵之计先将李志成带走,甚至连借口都想好了,但他的出现让我的计划瞬间宣告失败,他好像很熟悉我的情况,但我却对他一无所知。 这个跟我只有一面之缘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什么连毛易亘都看不到他?他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关键是,他是怎么知道我跟李志成是朋友的? 一时间,无数的疑问涌上了我的心头。 而他,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很奇怪是吗?其实你不应该奇怪,你自己在山下不是说过吗?天道,无所不知。” 这句话让我心头一震,但我还是装出一脸淡定地笑道:“你能代表天?” “不,我不能。” 他摊了摊手,继续道: “但我是最接近天的存在,所以我也无所不知。” “呵呵。。。”我还以不屑的冷笑,但却在心里分析着,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最接近天的存在?难道这家伙真的是神?别说这个世界没有神,在见到鬼之前,我也不相信世界上有鬼,但事实证明,鬼神是存在的。因为按某种定义来说,我现在就是神的一员,阴司也是神职,只是这神职的地位着实不高。 “不信?” 那人笑了笑,继而道:“一时间让你相信是有点难度,但如果我告诉你,我不仅知道你跟李志成的关系,还知道你由小到大的秘密,你还会怀疑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还有,你有什么目的?”我冷着脸问道,不想再跟他打哑谜,事实上,这种交流很累,每一句话都得绞尽脑汁,我着实不喜欢这种如履薄冰的状态。 “别急,我的目的不是现在的你能够理解的,至于我想说的,其实就是你的事实。” 他说着,自顾自给自己在厅子里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然后缓缓开口道:“我知道你本会在十岁那一年死去,但有人为你续了命,是吗?” 我没有说话,不是因为他说得不对,而是因为他说得太对了,足以震惊我。 “你在欺天,你知道吗?” 我依旧没有说话,但他也没有介意:“这是很多人都想做的事情,但往往没有什么好下场,我开始的时候觉得,你也一样,但是,你有一样优势是那些人没有的,你有个好爷爷!” “那时候,我为了证明只有我一个人能够欺天逆天,我花了很多年的时间找你,然后我在你的命运轨迹上做了点手脚,其实也说不上什么手脚,我只是让你的同学冯晓如在不应该遇到熟人的时候遇到了熟人,耽误了她回去的时间,然后又让她的同学鬼使神差地去找刚刚认识的你。。。” 那家伙很是自我的在椅子上高谈阔论,但出奇的是,竟然没有一个人插嘴,其它人我不知道,但我,是震惊得无法说话。原来赵思梦与我的见面,不是巧合,是设计,纯粹的设计,但我却一直不自知! “你知道原因吗?其实原因很简单,我只是为了确保,你会死在赵思梦的手上,你死了,这个世界上就只有我一个能够欺天了。” “呵呵,很惊讶吗?当时的我更惊讶,但当我知道你竟然拥有一双法眼的时候,就不再惊讶了,我现在只有期待,期待你会成长到什么样,比如,眼前的这一关,你会怎么过。。” “够了!” 我突然大吼一声,打断了他的话:“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 那家伙露出一个欠扁的笑容,然后逐一解开他那白色中山装的扣子,接着从怀里摸出了两张东西,对我笑道:“这东西你不会陌生吧?” “皇极惊世书?” 除了我之外,几乎所有认识他手中那东西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没错,他手拿着的,是两卷皇极惊世书,而且,很有可能是命书!这一下,他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手握两卷皇极惊世书的人,除了我之外,只有一个,那就是传说中的十三先生! “你是,十三先生?”我深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对了,他们就是这样叫我的,虽然人们对我的称呼很多,这个称呼也未必是最广为人知的,但最容易让人接受的,应该就是这个了吧。” 他没有否认,他,就是十三先生! 说完,他将两卷命书藏进了衣服里,又慢斯条里地将扣子一个个扣上,那举动就像午后喝杯清茶一样的随意,但是在场的人当中,却没有人敢对他,还有他手上的两卷命书有任何的想法。 一个能手握两卷命书的家伙,会是好对付的主吗?答案显而易见。 整个大厅因为命书的出现变得安静了起来,狐仙堂中回荡着一道道深重的呼吸声,直到,李志成开口打破了这沉默:“十三先生是吧,我想问下,你做这一切的目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自己也会灰衣敛魂术,对吗?” “对,但那又怎么样?” 十三先生点了点头,没有否认,而是笑道:“难道你想让你的阴司朋友把我捉起来吗?” “当然不会,在这个世界,能敢跟你对着干的人也没有几个,我只是想知道,我哪里得罪你了。” 李志成说着,伸手用力地擦去嘴角已经干涸的血迹,缓缓站了起来,我连忙扶住他。 十三先生看了他一眼,然后笑道:“不错,你并没有得罪我,而你修炼灰衣敛魂术跟我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关系,但我的目的,你已经猜出来了,不是吗?” “因为他?” 李志成将目光投向我,神情中带着悲戚,不是因为他自己的遭遇,而是因为他想要复活的那个人,现在已经失去了复活的希望。 十三先生没有急着开口,而是缓步走到我跟李志成的身边,用只有我们三个人的声音开口道: “不错,从张志蓉的死,死你们的相遇,其实都是我的安排,为的,只是引出他,现在,你明白了吧?” “什么?” 即使李志成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听到这翻话,他还是震惊得张大了嘴,显然他没有想到,从自己的道侣之死开始,就只是别人棋盘里走的一步棋! “我知道你难以致信,是因为你觉得我没有这个能力吗?”十三先生低声一笑,旋即道:“你可以不信我的能力,但命运的能力,是凡人无法抗拒的。” 命书在手,代表着命运! 这是我很早之前就听过的话,虽然十三先生只拥有两卷命书,无法直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但命运是由很多细节组成的,就好像我们平时一个细小的选择能影响一辈子,只要命运当中很小的一个细节改变,人的命运轨迹就会因为蝴蝶效应而有天翻地覆的改变。 但这个过程中,所有的东西都是他不可控的,就像他让我遇上赵思梦一样。他的愿意是想让赵思梦在理智全无的大破日里杀死我,但是最终我却跟赵思梦交上了朋友,说起来,我还得感谢这个十三先生,如果不是他让我得到了赵思梦的相助,我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想到这里,我反而对这个十三先生没这么忌惮了,我只是十分自责地向李志城说了句:“抱歉,兄弟,连累你了。” 李志成无力地摇了摇头,但语气却十分坚决:“什么话呢,你能因为一通电话就赶到这,就是我的兄弟,说这些干嘛?再说了,要不是我的问题,你也不会来这里,是我连累你才对。” 他这样一说,我更是内疚了,话虽如此,但李志成会有今天,完全是因为我,就是十三先生为了我布下了局,才牺牲了他跟他的道侣,说白了他们就是十三先生的弃子,虽非我所愿,但却因我而死,我作为他的朋友,自然不会安心。 “行了,也不用在这里兄弟情深了,乌封,你不想让他死,就乖乖地听话,我想,你知道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对吗?” 十三先生压低声音道,语气冷若冷霜。 第十五章 离失之罪 十三先生突然的一句话打断了我跟李志成的双双自责,他那冷得如同冬日寒风的语气像是历鬼的体温,一下子让我汗毛直竖。 但同时,我又在暗暗疑惑,我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 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迴虫,我又怎么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难道,他要的是我身上的两卷天书?我刚想将这疑惑说出,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因为我感觉,他要的定然不是天书。 因为如他所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布的一个局,那么这个局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开始了,至少在两年多以前,李志成的道友张志蓉死的时候,就已经布下了这个局,而那时候,我别说手持两卷天书了,就连天书是什么东西我都不知道,所以那个时候的他绝对不会是冲着我手上的天书所来的! 那么,除了天书之外,我身上唯一值得他惦记的,就只有一样了,那就是我的这双眼睛! “你想要我这双眼睛?” 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因为那样看起来我的底气更足,但身体的反应是騙不了人的,因为极度的紧张,我的喉咙处于紧崩的状态,所以发出的声音干涩而沙哑,将内心的紧张暴露无遗。 “呵呵,两仪之眼虽然不是凡物,但离开了你的身体什么也不是,我不至于为了它布这么大的一个局。” 十三先生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目光如电地盯着我:“你只是一个过渡,我要找的,是你身后的人,叫他来,你和这个小道士,都可以没事。” 听了这句话,我心下一沉,要来的,果然都会来! 而李志成则大惊道:“你竟然敢对阴司殿下手?” “阴司殿?”十三先生好像听到一个笑话一样:“呵呵,李志成,怪不得你连复活个女人都做不到,你的眼界,也只能到这里,区区一个阴司殿还不配让我大动干戈,乌封,你知道的,我要找的人是谁。” 李志成闻言,表现得更为震惊,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那表情就像在说:“你小子竟然有比阴司殿更大的靠山?” 其实我心里的震惊也差不了李志成多少,我知道十三先生指的我身后的人是谁,但我却万万没想到,在十三先生的眼中,他的地位竟然比阴司殿还要高!阴司殿从某种程度来说,代表着整个地府,而在十三先生的眼中,只能用“区区”来形容,而他,那个在我小时候老跟我讲鬼故事吓我的老人,则值得让十三先生如此看重? 我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冷笑着说:“我也联系不到他,所以,想通过我找他,你这算盘是打断了,无所不知的十三先生,你的命书没有告诉你这一点吗?” “呵呵,这个我不知道,但也能猜得到,只是,我可不认为他会不出现,说不定,他已经来了。” 十三先生终于结束了细语一般的谈话,突然转过头朝门口道:“书仆。” 这一句话的声音并不算十分大,只是正常交谈的声音,但先前我们的交流都格外的小声,所以突然被这一声正常分贝的话语吓了一跳,这也不能怪我们,只是现在这种情况,我们的心情实在是太过紧崩了。 话音未落,一道人影从门外走了进来,正是我在府门处遇到的那个阴森老人,书仆。 书仆一脸恭敬地走到十三先生的面前,弯腰问道:“一切都已经按照先生您的要求办好了,不知道先生还有何吩咐?” 书仆的这一翻举动,已经不能用“恭敬”两个字来形容了,但十三先生却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向龙虎山掌门张玉宏:“张掌门,我这仆人好管闲事,捉住了几个擅闯贵派的小毛贼,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呢?” “小毛贼?” 那张玉宏先是一愣,旋即就大怒:“竟然连我龙虎山都敢闯?这是活得不耐烦了,先生,那些小毛贼在哪呢?” 十三先生眉毛一扬,这个小细节让他英俊的脸显得更加好看,但是却让我心下一寒,因为我已经猜到,十三先生口中的小毛贼是何人。 我没有任何犹豫,站出来对张玉宏说:“张掌门,我听说贵派有一条试炼之道,只要是通过试练之道登顶之人都是贵派的客人,不知道是不是有这事?” “的确有这回事,你意思是这些人是从试炼之道上来的?”张玉宏疑惑地看向我。 “这是自然,贵派已经派了弟子把守上山之道,试问又有谁能够。。。”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十三先生冷笑着打断了:“张掌门,这个乌封假传阴司殿之令,想要带走贵派的逆徒,而那些从试炼之道上来的人正是他的同伙,是他的后手,你确定要相信他的话吗?” “十三!” 我怒瞪了他一眼,接着道:“我不知道你跟我爷爷有何恩怨,但你这样强词夺理不觉得有失自己的身份吗?” 十三先生没有说话,倒是他身旁的那个书仆阴阳怪气地笑道:“只怕是有些人恼羞成怒了。” 就在我想要据理力争的时候,门外却传来一声豪迈的大笑,一道人影以肉眼难及的速度自远处掠来:“我不知道你这个离失者何出此言,但乌封身为阴司,知道人间出现还阳秘术,前来查看,本座实在不明白,他为何而恼,为何而羞!” “离失者?” 这个词让我瞬间明白了老家伙的身份,他果然是阴司,但只是曾经,现在已经不是了,地府将叛变的神职人员称为离失者,离失者罪同逆天,是要失去轮回资格的,但是师傅也说过,阴司本就没有轮回的资格,所以古往今来,还是有很多阴司受不了这条路,而走上了离失者的道路,只是下场往往比死还要惨。 人影落地,一个帅得不像话的家伙已经傲立在狐仙厅之中,在场之人无不惊诧,来人正是阴律司日巡游,帅得一逼的钟馗! “钟馗?” “巡游大人?” “钟馗大人?” 钟馗的突然出现,让我莫名的心安,我连忙上前问道:“巡游大人,您怎么来了?” 钟馗回过头看了我一眼,笑道:“我的人被欺负,我自然要来替你出出气,不然的话,以后谁还敢跟我钟馗混?” 说完,他给了我一个示意我放心的眼神,然后将目光投向书仆,后者脸色微微一变,钟馗讽刺一笑。 “冯元一,有点长进啊,两百年以前你见了我,还像老鼠见到猫,今天见到我竟然只是面色微变?呵呵,看来你真的跟了个好主人。” 钟馗说完,扫了十三先生一眼,接着道:“只可惜,狗奴才始终是狗奴才,无论跟了谁,始终改不了吃屎的习惯!” 冯元一? 这老家伙的名字叫冯元一?听到钟馗说出这老家伙的名字,我不由愣了一下,因为这个名字我很熟悉,因为我曾在历史课本上看到过这个名字,是同名同姓吗? 或许认真翻读过中国历史的同学们都能想起这个名字,冯元一,又名高力士是中国唐代的著名宦官之一,唐玄宗身边最受宠信的存在,以宦官之身却位极人臣,劝服唐玄宗将杨贵妃赐死的人就是他! 但是,眼下这个家伙却站在我的面前?不可能吧?绝对是同名同姓之人!我暗暗想道,但是,这老家伙接下来的话,却是否定了我的推断,他,就是历史上的好个大太监! “钟馗大人说话还是这么刻薄,你是狼,但你就不用吃屎吗?你做的一样是狗做的事情,你生前是玄宗的狗,死后,是地府的狗?最可悲的是,你一生比狗还忠心耿耿,却落得走狗烹的下场,死后还要被人丑化,这种滋味不好受吧?对了,你还不知道吧?丑化你的主意,也是我给玄宗出的,只是,你知道了又能拿我怎么样呢?不化骨!” 书仆变态地大笑道,随着声音的落下,又是好几道身影鱼贯而入,我凝眼一看,一共九人,其中有四人是跟我同来的华子等人,另外五人身上满是阴森的血腥味,其中一个还是我的老熟人,那个自称不化骨的老杂毛! 这七人,全数是强大的僵尸! 原来不化骨不是指一个人,而是一个团体,而这个团体,皆由僵尸组成。这五只僵尸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不远处,其中四尸将华子他们四人死死控制住。 “呵呵,原来这就是你的依仗。“不化骨七尸才到了五个,是看不起我钟馗吗?” 钟馗扫了那五只僵尸一眼,继续道:“冯元一,你判出生死司,为离失之罪,勾结地府通缉之尸,罪加一等,我以阴司之名判你无法投胎。” “这。。。” 张玉宏慌了,阴律司大哥大亲自前来,还指认书仆之罪,而他跟书仆勾搭,自然难免一罪,所以一时间不知所措了起来。 而那五名僵尸在听到钟馗的话之后,脸色变得阴冷无比,只要书仆那老不死一声令下,他们就会群起而攻。 狐仙堂中的气氛,一时间紧张到了极点! 第十六章 爆发! “阴律司,呵呵。。。”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的时候,人群中突然传出了一声冷笑,而这个冷笑的人,正是自命不凡的十三先生:“区区一个日巡游,也敢给我的人定罪?这要是真让你实现了,以后还有谁敢跟我混?” 十三先生将钟馗刚刚说过的话几乎完封不动地还了给钟馗,气氛变得更加紧张,冷得好像随时能滴出一滴水一般。 我没见过钟馗出手,但是对他的实力还是有足够信心的,只是,现在这种情况,真的能用实力说话吗?我们的人,有四个正在对方手上,钟馗若是硬来,华子、夏丰硕、胖子李,还有百里达老头必死无疑,所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情况对我们是绝对的不利。 钟馗不是笨蛋,自然也清楚眼下的情况,所以虽然他一副风淡云清的样子,但我从他的眼神中还是看到了凝重之色。看穿这一点的我不禁更加不安,这件事,到底如何收场?又或者说,这还能够如何收场? “那个,数字君,我能问你个事吗?”我旁边的李志成突然开口问道。 十三先生脸色一窘,显然是没有想到竟然会被人起这么个外号,但他好像对李志成的话很感兴趣似的,虽然不怎么乐意,但还是开口道:“说。” “你有姓氏吗?” 李志成很是认真的问道,但众人一听,全都傻眼了,显然是都不知道他李志成这是在闹哪一出。 十三先生也有点疑惑,但还是开口了:“没有。怎么?想用我全名诅咒我?” “没,我只是很好奇你名字的由来,现在总算是猜到些了。” “你猜到什么了?” “我猜你的母亲在同一时间里被十三个男人日过,所以连姓氏都不知道选哪一个,只能给你起这么个名字,你说是不。。。” 李志成的话还没完,十三先生就气红了脸,怒道:“找死!” 话音未落,一道人影闪电掠来,电光火石之间,我只看到一只狰狞地利爪探向李志成的胸口,我根本来不及有所反应! 但我反应不过来可代表其它人反应不过来,钟馗冷哼一声,身形一错就挡到了李志成的身前,他就好像凭空出现一般,突然就站在那了,下一刻,那只利爪就抵在了他的胸前。 然而,画面突然就像定格了一样,一人一爪相互僵持着,再也不得推动半分,这个时候,我终于看清楚了这只爪子的主人,原来是不化骨其中的一员,唯一一只手上没有我们的人的僵尸,好像叫尸二。 “就这点实力吗?” 钟馗淡淡地笑着说道,就好像在问邻居“今天的早餐好吃吗”一样轻松,写意。尸二脸色巨变,旋即抽身而回,但钟馗的反应却更快,只见他上前一步将尸二的手捉住,然后又将迈出的那一步收回,而尸二则身体僵硬地定在原地,脸色比死人还要难看。 也不对,他的脸色本来就不像活人,反正就是一副很痛苦的样子,而钟馗只是轻轻地扣住他的手腕。 “呵呵,不愧是日巡游,果然有两人下子。”书仆轻轻地拍了拍手掌,然后看向了另外一只僵尸,那只僵尸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右手一探,一声惨叫声响起,僵尸前面的人倒地不起。 “百里老头!” 看着那人影倒地,夏丰硕与胖子李同时惊呼一声,倒地之人是百里达,那个应我之求千里迢迢赶到此地的热心方士! “百里前辈!” 我想要冲过去,但我还没有动作,胖子李就发出了一声痛呼,他的手臂被扭曲成一个诡异的角度,而他身后的那只僵尸正冲我露出示威的笑容,他的意思很明显,我敢动,下一个就是胖子李! 我只能留在原地,看着百里达的鲜血不断地涌出,染红了狐厅堂的地面,他的小腹被那僵尸一爪贯穿,巨大的痛苦让他身体不断地颤抖着,但自倒地之后,他再也没发出一声痛呼,直到他的身体停止了动弹。。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我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冲十三先生吼道! 他淡淡地扫了我一眼,然后露齿一笑:“很简单,你跟我走,其它人该干嘛就干嘛,与我无关。” “为什么?”我在一瞬间做出了决定,但还是想知道原因。 十三先生也没有隐瞒我的意思,而是直接回答道:“因为你爷爷欠了我一样东西,有了你,我就能换回来!” “我跟你走!”我实在不想再看见我带来的人在我面前倒下,一个,也不行! 但钟馗却一把捉住我:“不行,你想像不到,你向他们妥协的后果有多严重!” “放开我!就算死!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出事!” 我激动地朝钟馗咆哮道,但我无论怎么努力,都不能挣脱他的那一只手,他静静地看着我,直到我放弃了挣扎,无力地坐到地上。 钟馗这才开口道:“能为人间而死,是阴司最光荣的归宿,我并不阻止,但你一旦跟他走,出事的将不会是你,而是整个三界!” “三界!?” “他并不是什么十三先生,十三先生早已经死了,你眼前的这个人,只是一个寄生在十三先生身上的灵,它的名字叫命运,一旦你跟他离开,你的爷爷乌天明为了救你,一定会满足他的一切要求,到时候,结合乌天明跟命运的力量,三界将再无宁日。” “什么?”不仅是我,所有听到钟馗这段话的人,无不动容:“命运?这世界真的有命运?而且他是一个人?” “不,他不是人,你们眼前的这个人,只是他的化身,如果说芸芸众生只是受命运之线操纵的木偶,那么,他,就是操纵木偶的人。” 钟馗安静地讲述着十三先生的身份,狐仙堂中一片安静,只有他一人的声音,因为我们都在消化,钟馗所说的这一事实。十三先生,哦,不对,应该说是命运,他也在安静地听着钟馗的话,一双眼睛饶有兴致地在我们每个人身上流转,像是在欣赏我们吃惊的一样。 首先打破沉默的是胖子李:“乌封小子,你别跟他去,不就是死吗,别人怕死,我李胖子可不怕,不过我们可得说好了,到了地府,你得给我找个好职位!” 我紧紧地握着拳头,盯着胖子李,眼眶开始变得湿润,钟馗脸色也非常难看,他转庆对我说:“放心吧,虽然他们人死了,但是我向你保证,只要我钟馗一天没有魂飞魂散,我一定给他们在地府安排个好差事,或者让他们投个好胎。” “是吗?” 命运冷冷一笑,朝那个制住胖子李的僵尸打了个眼色,后者阴冷一笑,然后朝着胖子李的脖子咬去! “不要!”我慌神大叫,但那只僵尸又怎么会听我的? 我眼看着他那尖锐的獠牙轻易地刺破了胖子李脖子上的肌肤,胖子李的脸色顿时发青,双目变得呆滞了起来! 只是短短一瞬间,胖子原本那有些臃肿的身体便干瘪了下去,变成了一具尸体,而且连魂魄都被那僵尸给吸走了! 钟馗那藏在阴司袍袖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我明白,他的心情不比我好受。但他依旧在忍,而我,却已经忍不了了!先是百里达,然后是胖子李,接下来就是夏丰硕跟李志成了! 我还要忍到什么时候?忍,有结果吗?我一直在忍,却只能看着自己抽伴一个个地倒下,我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 趁着钟馗不注意,我挣脱了他的手,一手抄出怀中的镇尸钉,向着那僵尸扑了过去! 这个时候,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在我的体内升腾而起,那是一种瞬间充满了力量的感觉。 在潘家寨的时候,我也曾有过类似的感觉,就好像体内在被注入了强大的力量一样,让我不暴不快! 我眼前的一切,倾刻之间变成了血红色,第一次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入魔了,但不化骨的那个老杂毛却说这是什么紫气,那次之后就再没有出现过,所以我也没有在意,但这一次,却又突然出现了,而且,以一种更加强势的姿态,突然出现! 而它的出现,给了我一种强大的力量感,原本我以为还要片刻才能冲到那僵尸眼前的,可只是倾刻,我就出现在了他的身前! 同时,我的身上萦绕着一团像是火焰般跳动着的紫气! 这一下别说是对方了,就连是我自己都没能及时反应过来,就只有曾经见识过紫气的老杂毛反应最快,朝我眼前的那僵尸大喝道:“四哥,小心!” 可惜,已经迟了,我就在老杂毛开口的那一瞬间,将镇尸钉狠狠地送进了他的左边胸膛! 在那一瞬间,我仿佛听到了气泡破碎的声音,这更加激起了我战斗的欲望,不等对方反应过来,我另一只手闪电般探出,夹在手中的另一枚镇尸钉以雷电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刺入了他的右眼之中! 第十七章 命运的底牌 这僵尸另一只眼瞪得大大的,上面满是不可置神的光芒,但旋即,就被涌上的血红给覆盖了! 不化骨是个强大的团体,不化骨七尸当中实力最差的尸七也就是老杂毛的实力都远在我之上,如果是平时,我见到他都要绕路走。 但就在刚刚,我因暴怒而突袭,加上紫气的横空出现居然令我占尽了上风! 眼前的尸四,眼睛被福伯特制的镇尸钉所伤,心脏被破,早已经失去了与我一战之力。 看着这只强大足以令我胆寒的僵尸,在我的突然暴发之下瞬间被重伤,我的心里一阵的畅快,那种想要暴发的欲望,却是有增无减! 我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滞,又是一枚镇尸钉送进了他的身体,他的小腹转眼间被我用镇尸钉捅出了好几个洞,体内的精血尽数流出。 然而,我的危险,却这个时候才堪堪到来! 尸四无力倒地,他旁边的尸三朝我大吼一声,就要向我扑来,而我同时也感觉到,身后一阵腥风袭来! 老杂毛见自己的同伴瞬间被重伤,竟然不顾一切地扑了上来,大喊道:“给我去死!” 我还沉醉于发泄的快感之中,但老杂毛的利爪却已经来到了我的身后,那尸三,也已经冲到了我的身前! “啊!!!”我大吼一声,身子向前面的尸三扑了过去,架住他的攻势后与他毫无技巧地扭打了起来,因为我想将自己跟他的位置换过来,这样就能隔开老杂毛的攻击了。 可我左等又等,却迟迟不见老杂志的到来,我抽神回头一看,原来老杂毛已经倒在了地上,杀他的是钟馗,死在钟馗手上的还有刚刚被他制的那个尸二! 而原本被老杂毛制住的华子在李志成的配合下顺利从尸六的手上救出了夏丰硕!尸六想要夺回主动权,但他被钟馗盯着,一动也不敢动。 钟馗的强悍出乎了我的意料,我原本只想就此一拼,但没有想到,情况竟然在我暴发的这一会完全逆转,我心里的大石终于落地了。我用破煞之牙逼退尸三,退回了李志成等人的身边,这一下,我们完全没有必要忌惮他们什么了。 然而,让我更加意外的是,命运那龟孙子,却是一点都不在意情况被逆转一般,他反倒一副看好戏的姿态看着这一幕,还拍手道:“好彪悍的实力!竟然转眼间无声无息地杀掉尸二跟尸七?” “就这实力,也敢自称为不化骨?”钟馗冷哼一声,却没有再出手,这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时,那命运又说了:“呵呵,钟馗,你以为我会算不到你今天会出现吗?没有万全的准备,我又怎么会走这一步棋?你以为不化骨就这么点本事?还有,你觉得为什么尸一跟尸五为什么不在这里?” 钟馗面无表情地说道:“这几只僵尸早就损失了大半精血,实力大损我不是没有看出来,他们的精血想必是到了尸五跟尸一的身上了吧?而他们现在在哪,我也很清楚,去了地府,对吗?” 这话让我一阵汗颜加疑惑,汗颜的是我真的以为自己变得那么厉害,可以杀死鬼将级的僵尸了,原来只是这些僵尸自身实力大损的原因。而疑惑的是,尸一还有尸五为什么会去地府? 地府是鬼魂的世界,虽说也有僵尸或者其它的存在,但多数都是像宋阮一样,被地府招安的工作人员,但尸一与尸五是命运的人,显然是不存在被招安的可能性的,那他们去地府干嘛? 难道要攻打地府? 我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不过认真一想,又不太可能,就算不化骨再厉害,就算其它五只僵尸的精血都汇集到尸一跟尸五的身上,要凭他们两只僵尸去攻打地府那也纯粹是痴人说梦啊! 我想不到答案,只能认真地听着两人的对话。 “我很好奇,既然你知道他们的目的,为什么还会上来阳间?” 命运看了看钟馗,有点讽刺地笑道:“据我所知,阴律司也不是铁板一块,你那位同僚是不会为你保护它的,而你的手下,有实力的都在出任务,除了你,没有谁能够赶回去。” “很简单,因为我知道,凭你手下那两人头僵尸,就算翻了天,也威胁不了它。”钟馗也是一笑,笑容轻松而自在。 而我,则更是迷茫了,两人口中的“它”到底是什么? 我已经没有时间细想了,因为命运又开口了:“仅仅凭他们两个当然不可能做到,但是,你别忘记,还有一个孤魂在虎视眈眈。” “孤魂?” 钟馗脸上的轻松终于消失,眉头再度皱在了一起:“你是说项羽?哼,你凭什么让他帮你做事?” “呵呵,你这个试探真低级。” 命运冷笑:“我虽然能改变命运,但他的忙我却帮不了,当然不可能命令得动他,但你好像忘记了一点,它,那个苦命人是自己想要,而尸一跟尸五只是帮他,那东西对我没有用,我又不想要,我要的,只是牵制你而已。” 钟馗没有说话,只是脸色越发严峻。 “怎么?想杀了我?你知道的,就算杀了我,死的也只是一具躯壳,命运是你无法杀死的存在。” 看着钟馗的这副模样,命运仿佛十分享受一样,继续夸夸其谈:“借助命书的力量,我可以依附在任何凡人的身上,所以,你改变不了结果,不是吗?” 钟馗只是淡淡地扫了命运那孙子一眼,并没有表态,但是命运却没有放弃劝说:“但是,你现在离开,或者还赶得及在霸王得手之前回去。” 听了这句话,钟馗缓缓转过头看向我,我被他这目光一看,顿时就慌了:“你不是真想走吧?” “我,不得不离开!”钟馗面露难色。 我一听,心里更是没底:“你可不能这样,以后谁还敢跟你混” 钟馗那张英俊得不像话的俊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要难看的苦笑:“乌封,事关重大,我必须得回去地府保护一样东西,这里的事情,要靠你自己了!” “事关重大?可你不是说我一旦被带走,影响的是整个三界吗?有什么比三界的宁日更为重要吗?” 我牺牲不要紧,反正命运只是想让爷爷交换我,也不会对我做些什么,但是钟馗这却是要将三界托付给我的意思啊!我一个菜鸟阴司,何德何能,叫我背这么大的责任? “三界会乱那是后话,只要乌天明守住阵脚,就能阻止这场动乱,但如果那东西被霸王得去,人间马上就会迎来一场浩劫!所以,我必须得离开。” 钟馗死死地盯着我,继续道:“而你的责任,就是尽一切努力,逃脱命运的魔掌,只要你不被命运带走,乌天明就不会为虎作伥。” “那如果我被捉走了呢?是阻止我爷爷救我喽?这可逼死我的节奏啊。”我苦笑着抱歉道,但心里却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钟馗已经拿人间浩劫来说事了,无论真假,我也是不能留住他的,我能做的,也只能自己直面命运。 虽然,对此我没有半分的把握,但人死鸟朝天,我还能怎么样呢,只能无奈地点头答应:“去吧,不用担心我。就算死,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个处男。” “呵呵,好伟大喔,但阴司没有来世,你忘记了吗?”命运听了我的话之后,奸笑道。 命运的话像是刺刀一样刺在我的心里,但我却无言反驳,我刚想说几句脏话来恶心一下他,却被钟馗的身形一闪给打断了,下一刻,钟馗又闪了回来,而不远处的老杂毛跟尸三同时倒地。 命运恼怒道:“钟馗!你就不怕误了时间吗?” 钟馗没有搭理他,而是转头看向张玉宏:“张玉宏,我以阴律司首座巡游使之名,给你命令,阻止命运,不然的话,龙虎山了没有继续存在下去的必要了!” 钟馗的口头命令,那是要比通阳冥文还要高级的存在,张玉宏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而他似科也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应允了下来。 “龙虎山必定尽山门之力,阻止命运带走乌封大人!” 钟馗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了!” 说完,也不等我回话,他便如同一道光一样掠向了门外,身影远去后,龙虎山上空回荡着一句话:“命运、离失者!你们的帐,我早晚会算!” 命运盯着钟馗离开的方向笑而不语,那表情就像是在说:“就凭你?” 而包括我在内的我们一伙人,都是有点难以相信钟馗就这样离开了,剩下我们独自面对命运,幸好,他不仅击杀了仅余的两只僵尸,还给了张玉宏保护我们的命令。 龙虎山作为道门正宗,就算对付不了命运,也应该有一拼之力,力保让我们离开吧?我心里默默盘算着,可这个时候张玉宠却向书仆那老不死笑了笑,后者缓步走向我。 我心头一颤,看向张玉宏,他只是阴阴一笑:“我答应的是阻止命运,没说答应阻止书仆啊。” 第十八章 福伯的身份 钟馗的离开让我们一时间像是失去了主心骨一样,但好歹他给我们找了个靠山,那就是作为道门正宗的龙虎山。 然而,我没有想到的是,钟馗前脚走,这张玉宏后脚就叛变了,竟然支会书仆那老不死来对付我们! “张玉宏!你竟然!!!” 夏丰硕第一时间开口质问,却被张玉宏身后的一名长老模样的家伙给打断了:“大胆,你竟敢直呼掌门名讳?” “师叔,别生气,这人好歹也是咱们乌封大人的朋友,得客气点,知道么?” 张玉宏一脸冷笑地说道,接着用一种充满讽刺的眼光看向我:“凡人是不可能敌得过命运的,我为什么要对抗命运呢?更何况,就算我保护了你,地府又能给我什么好处?帮助了命运,却能让我龙虎山成为真正的道门正宗,而我等,甚至有机会成仙!乌封大人,换作是你,这笔买卖你会怎么做?” “呸,少恶心人了,就你这样还敢自称道门正宗?我在地府随便逮个厉鬼,心肠都比你善良!”李志成对着这个昔日的掌门啐道。 张玉宏不以为然地摊了摊手,然后转身对一众长老说:“师叔们,我们去喝茶吧。” “这。。。” 有几名长老欲言又止,有点不太能接受张玉宏如此做法,但迫于掌门之威,他们又不好说些什么。 虽然如此,但这几位长老的举动还是让张玉宏老脸一黑,他觉得,这几个人拂了他作为一门之主的颜面,他正要说话,却听到一声冷哼。 “哼,张玉宏,你实在让我太失望了。” 福伯! 我听到这声音,心里一喜,这显然是神伯的声音,我这才想起,自上山以来,一直没有看到福伯,原本我已经把这个没交待的家伙给忘记了,但这个时候,他却又自个冒出来了! 而且,来得这是时候啊! 我没见过福伯出手,但是凭师傅对他的评价还有此人的神秘程度来看,他的份量绝对不轻,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绝对是强而有力的救命槄草啊! 不仅是我,听到这句话的所有人,脸色皆是一变,特别是张玉宏,如果说他原先的表情只是阴云密布的话,那么自听到这句话之后,马上就变得狂风暴雨了!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转过头来,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这个时候,我的目光也刚好落到那边,只见一道人影缓缓踱步而来,他衣着简朴,却干净利落,满头白发却双目灼灼,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神秘的老头又会是谁? 福伯似慢实快地走进了狐仙堂,他的目光在我跟李志成两人的身上停留了一下,李志成转过头没看他,我则朝他点了点头。他也点头示意,然后便看向了张玉宏。 后者皱眉道:“你还没下山?” “怎么?你想赶我?”福伯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张玉宏的眉头皱得更重,但却只能摇头。 “在公,你是前任掌门,在私,你是我的父亲,我当然不可能赶你下山,只是这件事情我们不是说好了,你不要再管了吗?”张玉宏缓缓地说道。 这一句话让我心头一震,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福伯,投向这个神秘的老人,半天没能说出话来,福伯竟然是龙虎山上一任的掌门!?不过想想也正常,师傅曾告诉我,福伯在灵异圈里的地位非同一般,而他对李志成又是万般照顾,他的身份其实很容易猜,只是我们不清楚龙虎山的往事,所以才会一点都没有这个方向去想。 福伯没有搭理张玉宏,而是看向他身后的一众长老,缓缓道:“我今天,要带走这几个小娃,你们谁有意见?” “你~!” 张玉宏大怒,但福伯看都不看他一眼,继续说道:“如果有意见,就继续站在他的身后吧。” 此言一出,那几个本来就看不惯张玉宏所作所为的长老马上就向前走了几步,走到福伯的身边,其它几个则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看见这种情况下,张玉宏更加气愤,指着福伯的鼻子道:“你是存心要跟我过不去是吗?” “你还要执迷不悔到什么时候?”福伯淡淡地看了张玉宏一眼,终于开口说道。 “执迷不悔?呵呵,执迷不悔的是你!要不是当年你优柔寡断终于了那个实验,我今天何须如此?” 张玉宏面目狰狞,表情悲愤地指着福伯:“当年我们龙虎山本可以力压茅山一脉,成为正宗里的正宗,却偏偏这么多年来还是这么个尴尬局面!要不是为了龙虎山,我何须向命运妥协?” 命运闻言,只是冷笑了两声,既没有表态,也没有让书仆快点对我们下手,或许是他觉得我们已经逃脱不了他的手掌心了吧。 而福伯闻言,脸上却是闪过一丝悲伤:“我在你小时候就开始教育你,所谓的道门正宗,最重要的不是在外的名声,而是我们的心,道门要以天下为已任,而不是为了要称冠整个道门而不择手段,你明白吗?” 李志成紧握着拳头,忍不住插嘴道:“他的眼里,何时有过天下?何时有过要为人间斩妖除魔?他的眼里只有虚名!不然,志蓉还有玉芒师伯也不会死!但他这样的人也能成为掌门,你也脱不了关系!” 福伯身休一颤,没有反驳,但张玉宏却大声道:“成大事者总有牺牲,你一个被逐出山门的弃徒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这个时候,宋阮拉了拉我衣袖,对我低声道:“师兄,要不我们先趁这个机会走吧?情况比我能想像得还要乱,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走不了。”我摇了摇头,向着书仆努了努嘴:“那老不死的一直在锁定着我们呢,先静观其变,福伯应该心中有数。” 宋阮闻言,看了看书仆,后者脸上挂着冷笑,死死地盯着我们,就好像一只盯着老鼠的猫。宋阮紧握着拳头,眼睛第一时间变红,獠牙也露了出来:“我拖住他,你先走。”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命运就开口了:“呵呵,想走?哪有那么容易?” 命运的话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拉回了我们的身上,我暗暗叫苦,书仆在不远处冷笑道:“要是你们能离开,钟馗直接就将你们带走了,何须将你们丢下?” 宋阮愣了一下,旋即脸上闪过一丝绝望,而李志成的脸上则是一片戚然,想来是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束,其它人的表情也连番变换,我不知道这世界是不是真的有神,如果有,他们俯视人间的镜头一定在我们的脸上来回变换吧。 福伯是我们阵营当中,唯一一个没有变脸的人,他只是轻轻一笑,对书仆道:“老太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手脚?还是你觉得区区一个方圆古阵就能难到我?” 书仆被福伯这样一叫,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但他依旧在笑,笑得胸有成竹:“我知道区区一个方圆阵是难不到你的,所以,我在布这个方圆阵的时候,做了一点点小改动,不知道你一代天师是否能够看得出来?” 福伯皱了皱眉头,但旋即便松了开来,脸色不变:“阵中有灵,我倒是小看你了,不过有阵灵的方圆阵也只是方圆阵,杀了阵灵自然方圆自破。真不明白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大言不惭!你何不破来看看?” 书仆冷笑着扯开了自己胸前的衣服,露出了干瘪苍老的皮肤,在那重重的皱纹之间,有一个圆形的复杂印记,印记上交错着一条条错乱但却又显得极其和谐的线条,线条当中不断流转着空灵的蓝光。 这个印记,是阵法的缩影,也就是说,书仆本人就是他口中那个阵法的阵灵! “好大的手笔,不愧是命运。” 福伯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一刻,他终于动容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福伯会如此震惊,以人身成为阵灵虽然罕见,但却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秘法,一些天生魂魄较为强大的人都可以成为阵灵,作为命师的夏丰硕就能做到,为何福伯这样的大人物也为之动容? 李志成看出了我的疑惑,有点无力地解释道:“命书将他的魂魄与这个阵连在一起,他已经化身阵灵,只要杀了他就能破除此阵,但是,要杀死他,却不容易。” 我皱了皱眉,低声问道:“不化骨来的五尸已经全挂掉了,命运看上去没有多少战斗力,我们这么多人合攻他一个,难道都杀不死他吗?” 在我看来,命运的手段虽然了不起,但应该战斗力一般,而书仆虽强,但是有福伯在,加上我们这些人,应该不至于没有一战之力才对啊! 但李志成却苦笑着否定了我的想法:“首先,命运有没有战斗力,这谁也不敢保证,十三先生本人就是一个极其厉害的方术师,现在命运占据了他的身体,会有怎么样的力量,我不敢想像。另外。。。” 李志成说着,看了书仆一眼:“你知道作为离失者,这死太监是怎么从地府的追杀中活下来的吗?” 第十九章 前世? 书仆是初唐的大太监,后来却离失之罪成为离失者,距今何止千百年?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没死,这足以证明他的强大。 但他到底有多强大,又是如何的强大,我完全一无所知。 所以当李志成问我,知不知道他是怎么在地府追缉多年的情况下活到现在的,我只能茫然地摇了摇头。 李志成笑了知,但眉宇间不自禁地流出一丝苦涩:“地府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击杀了他,但是,他有七条命。。。” “七条命?” 宋阮等人一听,全都愣住了,猫有九条命倒是听说过,但人也有七条命?难道这死太监是人猫杂交生出来的?还是说,这是死太监特有的属性?上天关上他们“人道”的门,却打开了一个“六条命”的窗? 我也愣神了,但当我看到李志成的表情之后,就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七条命?灰衣敛魂术!?” “不错,他之所以成为离失者,就是因为灰衣敛魂术,而他之所以活到现在,也是因为灰衣敛魂术。” 福伯接过话题解释道:“据我所知,他已经烧了三衣,但是,依旧还有四条命。也就是说,我们要杀他四次,才能破开这个方圆古阵。我想,钟馗之所以杀掉一尸却没有对他动手,就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没有浪费时间。” 说完,他又看向了那死太监:“你还真是舍得本钱,以自己做阵灵,你可知道,如果阵法从方圆之外被破,你会直接没了一条命?” “呵呵,天下间,能破这阵的人的确不少,但是,他们都是我要等的人,如果用一条命换他们的到来,我很乐意,特别是他爷爷。” 书仆指着我说道,脸上挂着变态的笑容,这笑容让我不寒而栗。 “他想得到你爷爷手上的那卷命书,三郑命书合一,就能让命运改写天下间所有人的命运,包括他。” 福伯向我解释了一下老太监的如意算盘,但我依旧不解:“改变命运?难不成他那玩意还能生出来不成?” 我的此话一出,那老太监脸色马上就涨成了猪肝色,显然是极怒,我们的人则是狂笑不已,就连福伯也不例外,他一边笑一边对我说:“他那玩意早就生回来了,你可能不知道,灰衣敛魂术每烧一衣,身体就会如获新生,所有新伤旧疾都会消失的,这才是灰衣敛魂术的强大之处!” 经福伯这样一说,我才想起,灰衣敛魂术的确有这功能,哥哥的手被他自己砍了下来,代表他的那个纸人就没有了手,但妈妈年前把那灰衣一烧,纸人的手就长回来了,虽然在那之后我还没见到过哥哥,但今天终于经福伯证实了这一事实。 这样看来,灰衣敛魂术果然不怕是禁术中的禁术! 可是,既然这老太监已经做回了男人,为什么还要为命运卖力呢?我还是想不通,于是又向福伯请教,他神色唏嘘地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每个人心里都有旧伤,或者不能人道并不是他心底的最重吧。”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福伯接下来的事句话,却让我豁然开朗。 “三卷命书合一能够改变命运,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但还有一种说法,却鲜为人知,那就是改变命运指的不是说改变以后的事情,而是能够改变已经发生过的命运。” “你意思是,这老太监想重写历史?” 这句话几乎是冲口而出的,因为他说的这句话,代表着这个世界最致命的诱惑,改变过去!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个世界将不再有“后悔”这个词!谁能抵抗这一种诱惑? 我不能,因为当我意识到老太监想做的事情之后,我的心里也莫名地生起了一个想法,如果我能将三书合一,心儿是不是就不用死? 这个念头一经出现,就挥之不去,我甚至忘记了自己正身处怎么样的一个境况,满脑子都是心儿如果没有死将会如何,我在脑海里勾画出一幅幅美好的影象,但眼光却不知不觉流出了泪水。 命运饶有兴致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开口道:“跟着我,我保证能让她不死。” 这句话如同轰天巨雷一样震荡在我的心头,我几乎就要迈步走向命运了,却被李志成一把拉住,福伯也回过头脸色严肃地看着我。 “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我告诉你,一但命运得到了三书,那他就能主宰三界,芸芸众生会彻底成为他的玩物,你觉得,你的所求,他会做到吗?” 福伯的话将我从那种近乎无意识的状态中拉了出来,我连续深呼吸了好久,才将心底那个不应该萌生的念头压下去,李志成在一边拍着我的肩膀道:“要是这孙子信得过,我早就将志蓉复活了,他只会迷惑世人,别乱了自己的本心。” 我点了点头,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问福伯:“命运它到底是什么?” “呵呵,这个问题为什么不问我呢?” 命运闻言大笑,自顾自地说道:“我顺天地之意而生,生来就是你们芸芸众生的规定轨职,自古自今,除了我,从来没有人能逃脱我,逃脱轨迹,你们何必要负隅顽抗呢?” “笑话,你这大话在别人面前吹吹还可以,在乌家人面前还是收起来吧,乌天明就是强行改变了命运才让小封身怀法眼,而小封他已经多次改变了自己的命运,而且,你只是众生埋怨命运不公而积累出一的怨气,化成为灵已经是上天对你的恩赐,你却妄想操控天地?你凭什么自称命运?” 福伯的话再一次对我造成了极大的冲击,这话的意思是,我之所以能拥有法眼,是爷爷改变了命运造成的? 那爷爷他到底做了什么? 当我将自己的疑惑说出来之后,福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但这一次,他并没有隐瞒我,而是将自己所知道的都告诉了我:“我知道的其实也不多,只知道他将一个注定要惨死百世体验人间疾苦的圣人强行留在了这一个轮回,而他所做的,就是为了让你拥有两仪之眼!” “什么?”我哑声问道:“这两仪之眼竟然是爷爷故意让我得到的?” “不然呢?你以为法眼是什么大路货?随随便便就能得到了?” 李志成说着,瞥了我一眼,目光中不乏羡慕之意。但我却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羡慕的,不错,我有一双法眼,听起来好像是很牛逼的样子,可是,我因为这双法眼,自小病到大,一个月至少病三次,一次病个十天,就是因为我的这双眼睛!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应该清楚,我是普通人,是受不了这双法眼的,要不是我命大,我早在十岁的时候就死了!” “可你现在还活着,不是吗?” 福伯摸了摸我的头,像极了小时候爷爷摸我头时的举动,他继续道:“我知道,这些年来苦了你了,只是,你不应该去怪你爷爷,这件事情有太多的内幕我也不了解,但是乌天明既然这样做了,就因为他有信心能让你抗过去,况且,他做的这一切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你。” “为了我?” 我有点无语,同时也有些悲伤,又不是我叫爷爷给我这双眼睛的,怎么就成了为了我了呢?很多长辈都喜欢绑架自己孩子的思想,还打着为孩子好的旗号,其实他们从来都没有站在孩子的立场去想过,这一切,都是孩子自己想要的吗? 我从小到大最想做的就是跟普通小孩一样,可以满山乱跳,满地乱跑,玩得像个没心没肺的疯子,那才叫童年!那才叫回忆! 但我,却只能在一个个鬼故事的熏陶下结束了我的童年,难道,这一切都是爷爷为了我?我无法接受。 福伯叹了一口气,凭他的眼力,自然不会不知道我心中所想,他有点唏嘘地看着我说:“其实也不能说是为了你,准确的说,是为了你的前生,乌天明欠你前生一个承诺。” 福伯这是在解释,但我却更糊涂了,这关前生什么事?难道是我的前生求爷爷乌天明让我这辈子拥有的这双眼睛? 我不禁想起了在三生石前的境况,别人在三生石能看到前世,今生还有来世,我却只能看到这辈子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但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一点动静都没有。我还记得当初我问过师傅是不是因为两人仪之眼的影响,但师傅的回答跟表情却告诉了我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而现在,福伯却提起了我的前世,这意味着他有可能认识我的前世! “福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认识前世的我?” 福伯点了点头,对我说:“你的前世,也是一个方士,精通百术,手段不凡,我曾见过前世的你用一个随手扎出来的纸人杀死了一个实力了得的邪道,我的这条老命,就是那时,被前世的你所救的。” 第二十章 圣人陈袆 众人安静地听着福伯的叙述,连命运那孙子跟死太监也没有打断他的话,我们是因为好奇,想从福伯的品中知道我前世的事情。 而他们,则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五十年前,福伯还只是龙虎山的一个普通弟子,门里出了一个叛徒,年少轻狂的他接受了清理门户的任务。然而,在那个动荡的年代,道士是一个见不得光的职业,所以就算福伯身怀奇技,初下龙虎山的他依旧四处碰壁。 用他的原话说就是,那时候的他别说完成任务了,还有好几次差点被活活饿死。好在福伯是有真本事的,他用自己的能力帮助了不少人,也得到了回报。 虽然这回报跟他付出的不成比例,但他也凭借着这微弱的回报活了下来,大江南北地寻找着自己的任务目标。几经波折之后,他终于找到了那个叛徒的线索,跟随着线索一路南下,却被那叛徒给发现了,两人展开了一场生死大战。 福伯虽然天资过人,道法了得,但是初出茅庐的他却被对方暗算,就在生死悠关的关头,我的前世出现了,因为看不惯那叛徒的行为,便出手相助,其实也说不上出手,因为前世只是随手扎了一个纸人,出手收拾那个叛徒的,其实是那一只纸人! 听到这里,除了命运之外,在场之人无不震惊,就连书仆那老不死也是的脸惊骇之色,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人强到如此地步? “他。。。”华子想要说些什么,看了我一眼之后,顿了一顿,改口问:“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是啊,这么了不得的人物,到底是谁?”夏丰硕也问道,但两人的语气却是差别很大,或许是在夏丰硕看来,只要福伯说出我的前世的名号,他一定有听说过,毕竟那么厉害的人物,在历史上也不多见。 福伯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他让我叫他叫你扎纸陈,因为他说他只会扎纸。” “扎纸陈?”夏丰硕挠了挠头,显然是没听说过这号人,其它人也是一脸疑惑,而我,却是想起了一个故事。一个关于冥婚,关于大红棺材,关于乌家村的故事! 故事里的那个人,收养陈袆的手艺人,就叫扎纸陈!他竟然是我的前世?还是说,这只是一个巧合? 想到这里,我连忙问福伯:“福伯,你说的那个扎纸陈,你是在哪遇到的?” 福伯看了我一眼,淡淡道:“在一个叫陈家村的地方,离你的祖村,只有数工里的路。” 我的脑袋“轰”的一下,我的祖村附近只有一个村子有人姓陈,就是爷爷故事里的那个陈家村!也就是说,爷爷故事里那个手艺人扎纸陈,其实就是我的前世! “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就知道了吗?”我想起当初去求福伯的情况,心中猜想,是不是因为认出了我就是我前世的转生,所以福伯才会一而于地帮我,但福伯却再一次摇了摇头。 “没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没有发现,按理说我是不会发现不了的。”福伯脸露茫然之色,看起来不像作假,他补充道:“我是后来知道了乌天明所做的事情后,推测出来的。” “他做了什么事情?” 福伯用一种我前所未见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后再一次抛出了一个重磅**:“你的哥哥,乌圣堂,其实就是你前世的养子,陈袆。这样说,你明白吗?” “什么!?”此言一出,顿时传出了几人的声音,包括我。但我的这一句“什么”表示的是我的震惊,而其它人,则是疑惑,夏丰硕苦笑着说:“福伯前辈,你说的什么?我怎么没能听懂啊?” “我也是,这什么意思啊?太乱了。。。” 众人纷纷表示不解,但我却是像是捉住了什么关键点,福伯说我之所以会天生身怀法眼,是因为爷爷强行改变了命运,而他改变命运的方式,是将一个注定要轮回百世体验人间疾苦的圣人强行留在这一个轮回里。 而爷爷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我的前世让爷爷这样做的,爷爷只是还给我的前世一个承诺,我分不清这些事情当中,哪些是因,哪些是果,但现在可以肯定的是,我的前世跟爷爷一定有一个约定,而这个约定无论造成了什么样的局面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什么要有这个局面出现,也就是说,凭着现在所发生的一切,我们就能推断出爷爷,还有前世的那个我,所谋划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目的。 于是我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有的人陷入了沉思,而有的人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只有命运一个人,脸色兀自一变。 我微微一笑,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 “福伯,你说的那个被强求在这个轮回里的圣人,就是我的哥哥,对吗?” “嗯,我的猜测是这样的,他就是陈袆,陈袆的身份你们或许不是十分熟悉,但是他还有一个众所周知的身份。” 福伯说着,有点戏谑地看了我一眼,接着道:“他是来自东土的大唐圣僧,唐三藏。” “大唐圣僧?” “唐僧!?” “你说我哥哥是唐僧转世!?” “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乌圣唐,除了借用了你们乌家的姓氏,他的名字当中的两个字都在暗示着他的身份,乌天明早就看穿了一切,所以才会给他起这么个名字,也就是说,乌天明在做这一切之前,就知道了结束,也明确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随着福伯的话落下,狐仙堂中再一次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当中,除了在场之人略显沉重的呼吸声,再无半点声响。 我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命运,他的脸色一再变幻着,这让我确信,他口中自诩的无所不知,其实是吹出来的,显然,关于哥哥的身份他就不知道,他可能知道哥哥就是陈袆,是被爷爷用灰衣敛魂术救下来的,但是,他却不知道,陈袆就是唐三藏的转世! 看得出来,他对这一点十分介意,而且并非是因为这一点出乎了他的意料,打破了他“无所不知”的范畴,更有可能是,这一点的本身,就对他存在着威胁。 所以当我看到命运的表情变幻时,我就断定,我的那个推断虽然大胆,但是,却是最有可能成为事实的猜想:爷爷还有前世的我,谋划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命运。 想到这里,我朝命运笑了笑:“你一直不出手,不是因为胸有成竹,而是因为你在等,等我爷爷的到来,对吗?” 命运愕然地抬着看了我一眼,像是要从我脸上看出花来,但是结果显然不如他所料,所以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但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承认了我的说法,这相当于变相承认了我的推断,这样是场乌天明与命运之间的博弈。 “那么现在,你还会觉得这是个正确的选择吗?”我轻轻一笑,问道。 “为什么不呢?”命运也笑了:“自古以来,想对付我的人难道还少吗?从你在历史课上学到的历史开始,哪一代的君王不是想逆天改命?有几个枭雄会愿意臣服在命运的脚下?可又有谁能做到?” “我爷爷就做到了。不是吗?” “他只是摆脱了命运的纠缠,但是,他想的是消灭命运,所以他注定会失败。”命运的脸上重新出现了夺人心魄的自信之色,这句话看似是在说服我,但却也成功地说服了他自己。 是说服,不是欺骗,因为我也觉得,命运是不可能被消灭的,只要这个世界还有人,就会有不满,就会有人抱歉上天的不公,命运就会诞生,而人,就会被笼罩在命运的巨掌之下。 命运的话证明了我的推断,却让我开始怀疑我的推断,命运,真的能够消灭吗?爷爷耗尽一生的心思,不可能去做一件没有结果的事情吧? 我不知道,爷爷的打算从来都不是我可以看得透的。 但我清楚一点,那就是如果我的推断是真的,那么现在,已经是要收网的时候了,也就是说,今天爷爷一定会出现,只要他来了,一切的真相,将会被解开。 想到这里,我反而不着急了,我理解了命运的心态,跟他一样,给自己找了个地椅子坐了起来。 “乌封,你。。。” “别瞎站着了。坐吧。” 我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天边已经泛起一丝金黄的色泽,夕阳即将西下,大地将会迎来新一轮的黑暗,而这一次的黑暗,或许无比漫长:“这个夜晚会很漫长,站着会很累的。” 命运饶有兴致地看了我一眼,也示意让书仆自己找个位置坐下,其它人见状,也不再多问什么,纷纷就坐,只是我们两伙人的阵营没有因为落坐而改变。以书仆、怀张玉宏为首的一伙命运的追随者坐在堂中左侧,与右则的我们遥遥相对。 中堂之上空无一人,只有映照进来的黄金色霞光,在地上安静地等待着黑暗的驱逐。 第二十一章 斗法 夜幕降临,黑暗吞噬了龙虎山这座巍峨的巨峰,然后悄然离开,天地重新暴露在阳光的照耀之下,一夜过去。 与我想像的一样,这一夜过得更外地漫长,但是跟我想像中的又有所不同,爷爷并没有如我所推断地那样闪登场,也不知道是找不来彩虹战甲还是借不来七色彩云,反正他没来,影都没有半个! 结果,我们两伙人就在狐仙堂里互瞪了整整一个晚上! “看来,在乌天明心中,你也不过是一只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而已啊。” 命运用那双已经盯着我整整十多个小时的眼睛看着我说道,虽然一夜无眠,但这却没有让他那张俊脸留下半点疲惫的痕迹,可想而知,我最想做的,就是打爆那张脸。 但我做不到,所以只能恶心一下他:“呵呵,这样一来,对你来说更不是一个好消息吧?” “无所谓,乌天明注定不能成功。而且,我希望他能再不自量力一次,好让我齐集三卷命书。” 命运一脸不在意地说道,接着自顾自地掏出一卷命书,掀起数页,认真地看了起来,左手还像电影中那些江湖骗子一样来回掐指。 我作势伸了个懒腰,偷瞄了一下他手中的命书,发现那里写着密密麻麻的古字,而且这些字还在不断地流动。 看见这一幕,我不禁有点愣神,在爷爷的房间里我曾找到一卷命书,但那上面却是空白的,当时我还以为,命书都是空白的,但现在看来,事实并非如此,命运手中的命书是有内容的,还自带“滚动效果”,显然与我先前所见的不一样。 难道说,爷爷房间里的那卷命书是假的? 这个想法一经浮现,就被我否定了,在那之前我虽然没见过命书,但好歹也拥有了两人卷《皇极惊世书》,它的气息我是不可能认错的,那卷命书虽然空无内容,但是那气息却与我手上的两卷天书相近,定然不是凡物。 那么这样一来,就只有两人种可能性了,一是那卷命书出现了什么问题,又或者是我没有开启那命书的资格了,毕竟灵物有灵性,不是谁都可以使用的,当初发生在秦朗风身上的事情就是最好的证明。 但我却隐隐觉得,第一种可能性更贴近事实,这只是一种直觉,我找不到任何的证据证明它是对的。 没过多久,命运就收起了手中的天书重新放进了怀中,但奇怪的是,他的那一件修身的中山装放了两本尺寸并不小的书之后,从外面看竟然没有半点痕迹,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衣服跟阴司袍有着相同的功能。 我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多久,因为我发现命运的脸色其实并不好,结合他之前的行为,我猜想他一定是遇到了不可控的因素,而且这因素,与我的爷爷乌天明有关。 “既然如此,那就做个了断吧。” 命运突然自言自语道,此话一出,书仆立马就站了起来,而张玉宏等人,犹豫了一下之后,也站了起来。 我们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一个个如临大敌地站了起来,破煞之牙已经被我紧紧地握在手中。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却仿佛听到了爷爷的声音:“了断吗?我等今天很久了。” “爷爷?” 我猛地转头看向狐仙堂的门口,但却没有像我想像的那样,爷爷正满脸霸气地站在门口,门口空无一人,连苍蝇都没有一个。 正在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听的时候,却发现不仅是我,所有人都看向了门口,显然,他们也听到了那一句话! 我看向福伯,他眉头一扬,对我笑道:“乌天明来了。” “哪呢?” “山下。” 福伯说着,重新坐了回去,还端起椅子旁放着的早已经冰凉的茶水,那是昨夜里龙虎山弟子端来的孝敬这位前任掌门的,我们其它人都没有。众人有点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又看向门口,都没有相信他的那句话。 方才响起的那句话,显然是在不远处响起的,但福伯却说爷爷人在山下?这不可能,又不是拍电影,难道还有千里传音不成? 也得亏这句话是福伯说的,要是其它人说的,我想很多人都会忍不住跑出去看是不是有人藏在门后了。 但是我却相信了福伯的这句话,没有原因,因是觉得他不会骗我。我看着他,他没理我,只是“咕噜咕噜”地将杯中的冷茶一饮而尽,然后才对我说:“坐吧,以他的性子,走到这里起码十几分钟呢!” 我没有留意,福伯说的是“以他的性子”,而不是说“以他的速度”,当然,谁也知道这其中的区别。我只是向福伯点了点头,顺着他的意坐了下来,但目光却忍不住投向门口,等待着那个神秘老人的出现。 没过多久,门外不远处终于出现了一道人影,正向着狐仙堂走来,但却不是乌天明,而是一个年轻人。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冷漠如旧。 我却惊喜地站了起来,轻呼了一起:“哥!” 年轻人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温暖如故。 来人,是我的哥哥,乌圣唐,也就是在爷爷的故事里,五十年前就已经死去了陈袆,同样,他更是被爷爷用灰衣敛魂术强留在这个轮回里的一代圣僧唐三藏。 短短几天没见,他的身份有了天翻地覆地转变,但是,他对我的感情,却没有丝毫的改变,这是那个笑容告诉我的答案。 哥哥缓步走进狐厅堂,命运第一个开口问道:“乌天明呢?” “这么着急去死?” 哥哥冷冷地一句话回敬了过去,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在这个倍受尊敬的道门所在,一股**味因这简单的对话悄然滋生。 命运冷哼一声,道:“我是着急我的命书。” 哥哥瞥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而是看向我:“小封,过得还好吗?” 这句话将我心头的委屈一下子全都勾了出来,我眼睛一热,没敢吱声,只是坚定地点了点头。他淡淡一笑,括了括我的鼻子,视命运等人如无物。 命运脸色铁青,叫唤了一声张玉宏,后者拍案而起,直接跃上了数米高,也得亏这狐厅堂空间够大,不然我真怕他撞到天花板。 张玉宏人在空中,手指掐出几个手印,口中念念有词,接着,一道肉眼可见的白线在我们的眼前浮现,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形成一道古剑的虚影。 顿时,狐仙堂中的气氛紧张到极点,我想也没想就拨出了破煞之牙,正要上前,那把悬在空中的剑影便朝着我们疾飞而来! 哥哥一手将我拉了回来,只见他随手将原先福伯用来喝茶的杯子朝那把剑一扔! “砰~”的一声巨响,茶杯碎成粉末,接着,张玉宏落地,剑光溃散,哥哥脸上没有半分表情,淡淡道:“不过如此。” 张玉宏脸色铁青,手印一掐,又是数把古剑虚影浮现,在他身后的空中兴奋地颤抖着,这般情景,像极了电影里的特效画面,极具震撼力,但是哥哥却看也不看张玉宏一眼,而是将目光投向福伯:“你选人的眼光,不怎么样。” 福伯尴尬一笑,连连点头,若是旁人跟他这样说话,他定会给对方一个教训,但对我哥哥,福伯却没有这个胆量,因为哥哥的身份可不仅仅是我的哥哥,他是陈袆!是唐三藏的转世! 张玉宏眼见哥哥无视他,脸色更是难看,大喝了一声:“敕!” 数把古剑像细小的游龙,带着扑灭一切的气势破空袭来,但哥哥只是冷哼一声,便有一个金光闪闪的“卍”字却凭空而现! 剑影连翻轰在那个万字上面,没有任何的动静,但那一道道的剑影却被挡在空中,不得寸进。 这个时候,哥哥终于站了起来,他扫了张玉宏一眼,接着一掠而出,前进间拳头紧握,又是一个万字在他的拳头处浮现,虽然体积没有空中的那个大,但是它散发出的光芒却远比空中的那一个大号万字要耀眼! 张玉宏脸色一变,刚想躲开,却不料哥哥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这个时候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前,哥哥的拳头猛地挥出,那小号万字仿佛带着万钧之力,狠狠地轰向了张玉宏! “轰~”张玉宏吐血倒飞而出,身体像被扔出的小石子一样砸到了狐仙堂中的一根大梁之上,直接将那半米粗的木梁撞折了! “吱吱吱~~~” 整座狐仙堂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但每个人都没有去关心它,因为大家都被哥哥突然表露的强大实力而震住了。 可怜的张玉宏被卡在木梁的断裂处,上不能上,下不能下,一名跟随他的长老回过神来,想要去救他,但是迈出一步后却突然想起了什么,用忌惮的眼神看了一眼哥哥,然后把迈出的脚步收了回去。 整个大厅再一次陷入了诡异的静寂之中,直到不知道谁的手机响了一下,打破了沉默。 第二十二章 被袭 发出声响的是我的手机,准确的说是一条陌生号码发过来的短信发出的声响,我下意识抽出来一看,只有一堆字母。 “xiao xin xiao feng” 没有汉字,甚至没有符号,但我还是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对方应该叫我小心,但由于情况紧急,所以打成了拼音,还有语法的错误也应该是这由于心急造成的,因为通常情况下叫我小心应该是说“小封小心”,而不是“小心小封”,除非对方是提醒别人来提防我。 真正让我奇怪的是,给我发这信息的人会是谁。 早在年前,我就曾收到过这陌生号码的信息,内容是“小心潘家寨”。当时我以为是爷爷或者是哥哥,但后来哥哥亲口否认了不是他们,而且哥哥身在此地,爷爷也在赶来,是完全没有必要通过短信提醒我小心的。 那么,这个发信息给我的神秘人,到底是谁呢? 我原以来一切的迷团都将明朗开来,但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这个紧张的时刻,却又跳出了一个迷。 所有人都被哥哥跟张玉宏的斗法吸引住了目光,也没有什么人关注我,除了华子。他拍了拍我肩膀,问:“怎么了封子?” 我摇了摇头示意没事,他还想问什么,但这个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门外。哥哥看了我一眼,轻声道:“他来了。” 我兴奋地转过头,望向门口,但门外依旧没有人影,我疑惑道:“爷爷?” “嗯!” 哥哥点头,然后顺手提起一张古老的圈椅往门外丢去,椅子砸到门上,门被砸飞了出去,紧接着一个硕大无比的蛇头飞快地钻了进来! 狐仙堂中数人发出一声惊呼,我也是吓了一大跳,但当我看见蛇头上竟然站着一个人的时候,那惊吓马上消褪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安心,因为,蛇头上站着的,正是我们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的人,乌天明。 “你终于来了!” 看到爷爷出现,命运终于跳了出来,他站在狐仙堂中堂之上,与入门处的爷爷遥遥相对,两人身上都散发着一种名为气场的东西,但相比之下,爷爷的气场弱上不少,不过他身下的那条巨蛇给他助了不少气势,所以两人之间暂时保持着一个势均力敌的状态。 “小封。”爷爷没有搭理命运,而是笑着看向我。 “爷爷!”我叫了一声,下意识想靠近他,但才迈出了一步就停了下来:“爷爷,我真的是扎纸陈?” 爷爷淡淡一笑,从蛇头上跳了下来,走到我身边说:“无论你是谁,你都是我孙子。” 这句像是骂人的话却让我听得眼睛一红,爷爷见状,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就像是小时候一样:“有我在,没有人敢欺负你。” 听了这话,我破啼为笑:“嗯。” 命运见爷爷没有搭理他,就冲爷爷喊道:“乌天明,交出命书,我放过你孙子。” 这话说得有持无恐,但这话出来之后,却让我生起一种感觉,命运在爷爷的眼中,什么也不是,因为往往有持无恐的人才是最能沉得住气的人。 看到命运已经沉不住气了,爷爷这一次并没有无视他,而是转过头看向他,只是他的眼神充满了疑惑,还挠了挠头,问:“这家伙谁?” 命运脸色顿时铁青,李志成跟宋阮没忍住,“噗”地笑出声来,命运再也忍不住了,冷着脸就向爷爷扑来! 看到这一幕,我们不由自主地为爸爸捏了一把汗。 好快的速度! 在这之前,我一直觉得命运就是一个小白脸,充其量就是他的逼装得好一些,可这会看到他扑向爷爷的身影,我方才明白,我错得有多么离谱,这家伙,绝对是我见过的人当中最强的! 但爷爷没有让我失望,他只是缓缓地迈了一步,就挡住了命运的前进路线,两人如同两道对冲的幻影撞在了一起,紧接着又反弹而回,只是短短一个瞬间,两人就回到了原先站立的地方,就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 但是,每个人都知道他们已经交过手了,不仅是因为我们目睹了刚刚那快得不像话的交手,更重要的是,这时候的两人都在对方的手上吃了亏。命运一的捂胸,不断地喘着粗气,而爷爷的嘴角更是溢出了鲜血。 很显然,这短暂的交锋是爷爷落了下风,但是命运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轻松,看得出来,爷爷绝对是一个足以让他忌惮的对手。 “乌天明,你真的让我很意外,我已经忘记了有多久,没有感觉过这种危险的了。”命运的双目死死地盯着爷爷,他那个一丝不苟的发理显得有点些可笑:“但你要是认为,这样就能保住命书,那你就错了。” “我错了?呵呵,错的是你,因为,我从来就没有担心过是否能保住天书。”爷爷拭去嘴角的血迹,像是没事的人一样笑道:“我这次来,是为了夺你手上的两人卷命书的。” “大言不渐!” 命运冷哼一声,然后看向了书仆,书仆从怀中掏出了一把漆黑中墨的匕首,迈向爷爷,脸上一片决绝之色。但他的路,被一道人影给挡住了:“你的对手是我。” 是哥哥,他的身体并不算壮硕,充其量也只能算是强壮,但是他往那一站,却是让人感觉有一坐山峰横在那里。他背对着我,淡淡地盯站书仆,收仆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他。 我上前一步,但却被福伯拉了回去:“别急,你有更重要的任务。” 我疑惑地看了福伯一眼,他没有说话,自顾自地走向张玉宏,看样子是要来一场父子之战了。两人的剑拔弩张直接影响了他们身后的一众长老,纷纷选择站队,但跟随福伯这个前掌门的长老比跟随张玉宏的人少了两个,李志成、宋阮还有夏丰硕给顶了上去,华子身上带伤,侧跟我一起看热闹。 而爷爷带来的那条蛇,也在这个时候盘了进来,我这才发现,它的身体竟然是五颜六色的,华子告诉我,这是传说中的七色彩蟒,以怨气为食,有它在的地方就不会有厉鬼的转生。 想来爷爷早就料到了张玉宏会判变,不然的话也不会带这条七色彩蟒前来了,有它在,对张玉宏的实力是极大的削弱,因为他手上掌握着门内所养的所有厉鬼,这是一份不可不注重的力量。 两批人相互虎视了一会之后,终于暴发了剧烈的打斗,色彩绚丽的道术,佛法在空中来回穿梭,在这绚丽的中央,命运跟我爷爷两人一动不动,继续对视着。 “乌天明,你会后悔的。”命运冷笑道。 爷爷露齿一笑:“就凭你?” 两人的目光同时闪起一丝冷芒,接着身体同时向着前方掠去,爷爷身穿灰色长衫,命运一袭白衣,两人如同一灰一白两道幻影,再一次轰在一起。“砰~”的一声轻响,没错,是轻响,两人再度飞退。 但是,以他们交手的地点为中心,一道无形的气浪向四周掀去,一众正猛烈对战中的人纷纷被这气浪撞飞,就连站在边上的我跟华子都被推到了墙边! “好厉害的实力!” 张玉宏抹去嘴角的血,感叹道,看向爷爷与命运的目光充满着惊骇。他对面的福伯看了他一眼,轻声道:“邪不能胜正!” “何谓正,何谓邪?我只是想改变命运,有错吗?” “目标没错,方法错了,你不应该向命运屈服,更不应该牺牲别人!” “多说无益,自古以来哪个逆天改命的人家是踏着别人的尸骨前行?我也可以,而且,我的机会要比他们大得多,自然是要珍惜了!”张玉宏说站,又要扑向福伯,丝毫没有当这个老人是他父亲年待。 恰恰是这个时候,我爷爷转过头来,右手一挥,一道灰色的光芒自他的身体分裂而出,竟然是跟他一模一样的一道人影!那人影朝张玉宏冲了过去,一掌猛地印在后者的身上。 张玉宏哪里会想到我爷爷会突然对他出手?半点防备都没有就被轰个正着,接着惨叫一声倒飞而出。 “原来你还是命师!怪不得能将命书藏了这么多年!” 命运看到张玉宏被爷爷轰飞后,突然大声道,而我,也愣在当场。 “命魄出身!?” 我自然不会认不出来,这是夏丰硕常用的手段,命魂出体了,但我完全没有想到爷爷他竟然也会这一招,更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招竟然会有如此威力! “哼,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 爷爷冷笑一声,命魂还有本尊同时以不同的角度掠向命运,命运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但此时只能连忙应对,他一边向后飞退,一边掏出一卷命书往空中一抛! 也不知道命运对命书做了什么,空中的命书突然飘出了数个大字,分别是:开、休、生、死、惊、伤、杜、景。 “命书八门?” 爷爷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命运侧是狂笑道:“有这八门,你是斗不过我的!动手!” 命运话音一落,我马上就感到后腰传来一阵剧痛,一柄短刀从我腰间直穿而过,露出了带血的刀尖。。 第二十三章 背叛与牺牲 上一刻我还在奇怪,为什么命运他气势汹汹地叫了一句“动手”,而他自己却是一动不动,按理说他的人都已经在拼命撕杀了啊! 可是,下一刻我就明白了。 短刀从我的后腰穿入,直接贯穿了我的身体,刀尖带着我的鲜血穿出,滴、滴、滴。。。 血液一滴滴地地落在我的鞋尖上,一道红光在我手腕处掠起,像一道惊虹掠向我的身后,但是下一刻,那红光倒飞而来,赵思梦的鬼体如同破絮一样跌落到地上,身形几乎溃散,一看就是受了极重的伤。 “学姐!” 正当我忍住身上的剧痛想要走向赵思梦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厉喝:“站住!” 同时,一股冰凉的感觉从脖子处传来,尽管我没有低头,但我还是清楚地知道,此时,正有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架在我的脖子上! “小封!” “封子!” “乌封!” “师兄!” 众人这才反应了过来,我听见了他们每个人发出的叫喊声,但却置若罔闻,我只是很努力地忍住伤口,回过头。 在我的身后,华子一脸平淡地看向着我,一手握着短刀,一手握着匕首,看着我转过来,他没有回避,也没有解释,而是朝我爷爷道:“想他活,交出命书。” “为什么。。。”我艰难地开口,问道。 华子只是看了我一眼,十分平常地来了一句:“没什么,各为其主。” “你。。。” “对,从一开始,我接近你就是为了今天!” 华子打错了我,但他却没有看我,目光定格在我爷爷的身上,爷爷想过来,但华子却动了动手中的刀子,我痛得一裂嘴,爷爷马上定住了脚步。 华子这一动,像是在我身上剜肉一样,很痛,但我更痛的,是心! “可你是马家的人,为什么要跟命运同流合污?” “同流合污?我只是随波逐流罢了。”华子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那是悲伤的表情:“龙虎山都能投靠命运,马家为什么不能?” “你是说,你父亲。。。” 华子再一次打断了我的话:“没错,我父亲,我表姐,都是命运的人。” “不要再说话了,不然你的血会流干的,转过头去,我将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华子将我的身体扶正,然后躲在我的身后继续道:“我根本就没有什么表姐,玖月其实是一只九尾狐妖,本来父亲是想利用它来诱惑你,顺便调查乌天明行踪的,但是命运却不给我们立功的机会,但最终,我还是立下了大功,所以,你不能死,你的命要用来换命书。” 玖月,九尾狐,呵呵,原来周一文说得没错,那娘们真的是妖精!怪不得华子会这么巧也出现在机场,原来他是专门来等我的,我竟然从来没有怀疑过他对我竟然是别有用心的! 想起华子曾屡次与我共度难关,而这一切,竟然只是一个骗局,我的伤口变得更加痛了,连呼吸都觉得十分吃力。 我没有回头,就这样目视着前方问身后的他:“我只问一句。你有没有当过我是兄弟。” “我不像你,连身边一只女鬼都当作是亲密的家人。”华子脸带不屑地扫了还没能站起来的赵思梦,变相回答了我的问题。 我看着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些什么来,这一刻,我明白了一件事,那神秘短信的内容其实并不是叫我小心,而是叫我小心华子,是我自己陷入了牛角尖,才一厢情愿地认定,那几个字是“小心小封。”其实对方想发的真正内容是“小心小风”。 想通了这一层,对方的身份也已经呼之欲出,在我所认识的人当中,只有两个人是这样叫华子的,一是他的父亲马如龙,另一个,就是玖月。而当初在去潘家寨之前,能知道我们行程的,只有可能是玖月。 潘家寨那次的暗示我的目的应该是任务的需要,从那次华子赶走不化骨中那个老杂毛就可以知道,他们达成了什么协议,目的就是不能让我太早死。 而这一次,玖月应该于心有愧,所以才发信息提醒我,但是她又不能明说,所以只能发拼音给我,如果我能猜到,就会有所防备,如果没有,那也只能怪我自己太笨。 想明白了这一切之后,我发现再也没有任何的疑问跟迷雾纠缠在我的身边了,其它未知的一切,我也不想再去探究,因为华子的这一刀虽然没将我刺死,却直接刺得我心灰意冷。 我缓缓回过头,不再看这张熟悉却陌生的嘴脸,而是看向爷爷,李志成等人,如果今天我就要魂飞魄散,那起码在这之前,我要记住这些人。 这个时候,华子朝爷爷扬了扬眉:“乌天明,你输了,交出命书吧。” “我没有命书。” 爷爷皱着眉头回答道,双眼来回在我腰间插着的短刀还有架在我脖子上的匕首巡视着,显然是在想救我脱困的办法,然而这个时候,除了交出命书,又用什么办法呢? 而且,就算爷爷真交出命书,华子想来也不会放了我,不然的话爷爷一定会让他横尸当场的,我就是一人质,而等他们脱困之后,我的下场,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要知道,书仆手下的不化骨可是早就想要我命的,只是因为命运的计划而搁浅了而已。 听了爷爷这句话,华子语气一冷:“命书虽然珍贵,但这可是你的孙子,你就这样看着他在你面前死去?” “我真的没有命书,虽然它曾属于我,但现在。。。”爷爷说到这里,停了一下,转眼看向命运:“命书要是在这里,你会感应不出来?” 命运闻言,眉头皱成一团,但旋即就舒展了开来,冷笑道:“谁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隔绝了命书的气息?你是确定要看着你孙子死去吗?” “我没有骗你,你应该知道他对我的意义。” 爷爷一字一句地看着命运道:“但我知道命书在哪,如果你想要,就要看你有没有胆量去赌一把了。” “怎么赌?”命运没有被爷爷的激将法激到,但也没有直接拒绝。 “很简单,我做你们的人质,让乌封去将命书给你们带来。” “你是在开玩笑吗?在整个阳间,谁能制止得了。。。” 命运的话还没说完,却嘎然闭上了嘴,因为爷爷从腰间抽出一把造形奇怪的木剑,然后猛地刺向自己的小腹! “爷爷!” 我不顾一切地想扑向爷爷,但却被马华风死死制住。 “小封!爷爷没事!”爷爷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一手捂住已经涌出鲜血的小腹,然后将目光投向命运:“现在,你有胆子了吗?” “爷爷!” 我痛苦地挣扎着,却于事无补,真正让我担心的不是爷爷小腹的伤口,而是他的面容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着,爷爷刺向自己的那一刀,并不是要重创自己,而是散去一身的精气,无论是修道修佛也好,修命也命也罢,一身的精气都是实力的源泉,一旦精气外泄,实力再强也会沦为一个普通人! 看着这一幕,在场众人无不动容,就算是命运,也面露可惜的表情,但他没有忘记自己的立场:“乌天明,我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你能改变命运了,用你们人类的话说,你是一条汉子。自散精气,以你之前所做过的种种,果报很快就会出现,你不会活得过七天,但你还是这样做了,我很佩服你。” “废话少说,你是换还是不换?” 爷爷目不斜视,转眼间已经变得枯瘦的身形虽然依旧笔直如枪,但看上去却是那么的悲壮。 命运面露思量之色,一旁的收仆连忙道:“先生!不能换,虽然他已经重伤,但他也快死了,他孙子是不会为一个将死之人交出命书的!” “不,你不了解人类,更不了解他。”命运摇头否认了书仆的话,他看了我一眼:“你会救你的爷爷,对吗?” “就算是下一秒就死,我也要让爷爷死在我怀里!” 我以紧捏着拳头,冲命运咆哮道。命运倒是没有在意我仇恨的目光,他点了点头:“那就换吧。” “你们先出去吧。”爷爷转头对哥哥还有李志成等人说道,但却被命运拒绝:“不用了,没了你,大局已定,他们就留在这里吧,命运掌控一切的时刻需要有人见证。” 接着看向命运:“我告诉我孙子命书的所在,可以放人了吧?” 命运朝华子点了点头,后者撤下了我脖子上的匕首,然后伸手在我后腰点了几下,猛地抽出那短刀,可是却没有多少鲜血流出来,应该是他点那几下的功劳。 我当然是没有那闲心去谢这个在我身后捅刀的人了,马上跑到爷爷的身边将他扶住。 爷爷像往常一样看了我一眼:“小封,你长大了,可不能随便流马尿(眼泪)了。” “爷爷!” 我一把搂住已经衰老得认不出模样的他,心里的痛苦跟委屈快要把我给剖了!他之所以变成这样,完全是因为救我啊! 就在这个时候,靠在我肩膀上的爷爷轻声道:“小封,你知道吗,你有更重要的任务。。。” 第二十四章 世间再无命运 就在我抱着爷爷大哭得像个孩童的时候,靠在我肩膀的他却捏了我一下,然后在我耳边说:“小封,你知道吗,你有更重要的任务。。。” 爷爷他,还有后手! 只要有后手,那就还有希望!重聚精气虽然是不可能,但是只要渡过眼前这一关,我可以找别的办法替爷爷承担身上的果报,那样的话,他说不定就不用死了! 这一瞬间,我的心里重新被希望充满,但是,我没有停止嚎哭,但同时不动声色地在爷爷的手上捏了一把,以示我在听! 爷爷豪迈地笑了笑,扶住我的双肩将我从他身上拉出来,然后直视着我的双眼道:“记住,你是乌家的男人,乌家向来只出顶天立地的男人!” 我茫然地点了点头,但心里却生起来丝不祥的预感,爷爷他看了眼命运,苍老的脸上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命运,你精明一世,却糊涂一时,这一仗,你输了!” 命运脸色一变,刚想有所行动,爷爷沾血的手猛地往我额头一拍:“启!” 爷爷的声音刚落,我顿时觉得脑袋里一阵天旋地转,几乎快要晕厥过去,但爷爷一把扶住我,双手坚定而有力,扶直了我的身体,我勉强增开眼睛,却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只有一个个古老的字符在我眼前浮现,就好像流转在我的眼珠表面似的。 “乌天明,你!” 命运想要冲上来,但不知为何,他刚迈出了一步,就脸色巨变,下一刻,他逃似的往后退,竭力想要逃离我们。爷爷带角带笑,欣慰地说道:“世间,将再无命运!” “你休想!” 一旁的书仆大喝一声,向着我扑了过来,他并不知道眼前的局面代表着什么,但他不是傻子,如果这个时候命运这个大靠山倒下,他将死无葬身之地,所以,他就算死,也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可是,书仆既然选择了出手,那哥哥自然不会闲着,只见他身影一闪,就挡在了我与书仆之间,倾刻,佛光乍现,一种前所未有的空明之光如同来自西天的恩赐,将整个狐仙堂笼罩着。 在那敢与日月争辉的佛光前,书仆的身影仿佛被拉成一道渺少的细线,随后,彻底被淹没有金色的佛光之中。 佛光散去,哥哥的身影摇晃了几下,但始终没有倒下,而书仆则靠在墙边,屁股已经坐在了地上,七孔皆是渗出了鲜血。 不远处的马华风等人见状,更是不敢妄动,书仆叹了一口气,对马华风道:“先生算得最错的,应该就是招了你们父子,抢功的时候不可一世,真的出了事情,却连动手都不敢。” 马华风脸色一寒,但依旧没有出手,他将目光投向命运,后者正一脸惶恐地看着我,虽然,作为当事人的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没能经历刚刚就发生在我身边的这一切。 “命运,你还是输了!” 回过气的哥哥冷眼看着命运,后者的目光落在哥哥的身上:“为什么?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因为剩下的那卷命书,一直都在小封的身体里,他即是命书,命书即是他!一双法眼带给他的,又怎么会只是无穷的灾难呢?”接过话的是爷爷,他看着命运这个终生的对手,眼神恢复了平静。 命运眼神茫然地看向我:“命书入体?我尝试了这很多年,一直没有做到的事情,竟然被一个小阴司做到了?这不可能,不可能。。” 爷爷摇了摇头,叹声道:“我乌天明倾尽一生之力,而小封跟陈袆起更是付出了两个轮回的代价,为的就是今天,你说可不可能?” “就算这样,我也不会输!我是命运!真正的命运!自古以来。。” 命运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哥哥打断了:“别妄想了,今天过后,世间再无命运,难道你没有发现,只要你动用命书之力,命书的力量就会流失吗?” 此言一出,命运又是脸色一变,显然,哥哥说的是实话,不然命运之前想出手的时候就不会突然退缩了。变了脸色的不仅是命运,还有书仆等人,命运的失败相当于抽空了他们所有的希望,特别是马华风,想必这一刻,他一定会很后悔,可是,这个世界最不可求的,就是后悔药。 爷爷神色淡然地笑了笑,目光在所有人的身上一一掠过:“你们感觉到了吗?” “感觉?感觉到什么?” 大家愣了一下,只有福伯若有所思地开口道:“好像有一种很难形容的轻松感。” “这意味着,我们的身上再无枷锁,世人,将不再受命运的束缚,你能最先感觉到,是因为命运还没有完全溃散,只有到了一定的程度才会感觉到这种状态。” 爷爷解释了一句,然后将目光投向哥哥。 哥哥同样在看着爷爷,两人对视良久,爷爷先行打破了沉默:“这么多年以来,辛苦你了。” 哥哥微笑一下,然后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但是他的目光却告诉了爷爷,他并不觉得苦。爷爷见状也是一笑,这个笑容牵动了他脸上的皱纹,看上去是那么的脆弱,却能让人莫名的安心。 “虽然历尽这么多的轮回,你的心,终究是没变。” 爷爷说完了这句话,自顾自地坐在了地上,让自己安静地靠在堂中唯一没被破坏的那根柱子上,闭目不语。 哥哥直视他良久,最终转过了头,不再看爷爷,但是他的身体却是忍不住颤抖了起来。看到这一幕的李志成眉头一皱,连忙走到我爷爷身边,伸手一探。 李志成无力地跌到地上,好一会才转过头来,他的眼中已经一片通红:“乌前辈走了。” 福伯身子一震,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而宋阮跟夏丰硕马上就红了眼,只有我,陷入一种奇怪状态的我根本不知道外界发生的一切,整个脑海跟视线里都是杂乱无章的古字,我并不知道,我最亲的人,我的爷爷,已经离开了我! “这是他的宿命,我们要做的,是铲除命运的作孽。” 哥哥终于发话了,他的声音尤如来自地狱最深处的恶灵,让人一听,遍体生寒,就连我们自己的人都不敢相信,这句话竟然出自那个号称慈悲无双的大唐圣僧之口,虽然,他已经转世重生。 但是,他的话,正正是大家想要说的,更是大家想要做的!先是李志成从我爷爷的“身体”旁站了起来,他紧了紧手上的那柄早已经在先前混战中断了的桃木剑,断刃斜指,一步步走向离他最近的那位判变长老。 那位长老瞬间就慌了:“志成,志成你想干什么?我是本门长老,你不能这样对我!” 李志成置若罔闻,步伐缓慢而坚定,那长老只能将希望重新寄托在命运的身上:“先生,先生!求我啊先生!” 命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的神色,对手下众人道:“我们杀出去,只要过了这一关,胜利还是属于我们的,这片天地终究会笼罩在命运的光芒里!” 人到了绝望的时候,即使一根稻草也能让他重新焕起希望,命运的话激起了他们的斗志,包括书仆在内,所有受伤的,没受伤的,还有差不多挂的,都变得坚定了起来,一个个斗志昂扬,好像已经冲出去了一样。 但就在这个时候,我睁开了眼睛,而我第一眼看到的,是爷爷。 “爷爷说,今后世间再无命运,他从不说假话,所以,你不能走!” 我平静地看着命运,心里说不清悲喜,只是觉得心里空荡荡的,那种感觉,比悲伤来得更痛苦。 命运扫了我一眼,颇为不甘地说道:“乌天明已死,就凭你?” “你可以试试。”我说着,左手轻轻一抬,遥遥指向命运,后者脸色立马有了变化! “不可能,你就算将命书融入体内,也只有一卷,为什么会对我两卷命书有影响?”命运连退数步,脸上满是惊慌。 “混沌之体的奥妙,你一个以命运之名自称的恶灵又怎么会理解?你也横行数千年了,今天就赐你个终结吧!” 说完,我的掌间突然生起了股吸力,遥遥笼罩着命运,后者脸如灰色:“不!!!” 两个半人高的大字从命运的胸前飘出,那是两个一模一样但颜色却相反的“命”字,这两个命字一出现,命运就好像萎了一半一样,虽然不像爷爷先前那马上变得衰老起来,但同样损失了大量的精气神,因为这两个命字来源于他身上的那两卷命书,等于他的实力之源。 “我不信!”命运大喝一声,身形暴起朝我飞来,一副要背水一战的架势,但他动用了命书之力却只有一个后果,那就是加快自己的灭亡! 只见命运胸前的衣服在他起跳之后突然爆裂开来,无数文字像是烟火一样在空中绽放,紧接着,整个狐仙堂仿佛定格了一样,除了我跟命运,所有人都动弹不了。 我也没动,因为那向文字正在向我靠拢,一种巨大的压力正笼罩着我。我看着命运在半空缓缓飘荡,也看着他的眼神从绝望转成茫然。 半刻之后,所有的文字尽数消失,而我,则感觉自己的身体像吃撑了一样,饱得连话都说不出,但是,却同时又感觉十分困乏,让我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在我沉睡过去之前,我听到了一句话。 “想不到我陈十三竟能有幸见到世间之人齐集三卷命书,可怜的世界终于恢复光明了,这世间,再无命运。” 第二十五章 或许终有天意(全书完) 清晨,断断续续的鞭炮声惊醒了沉睡的我,我赤着脚走出房间,脑袋沉沉的,显然是没有完全醒过来。 “小封,起床啦?” 厨房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我转过头,爷爷正在厨房里来回忙碌着,在我们这里,过春节那几天是要早上吃午饭的,因为这方便进行祀奉祖先。 平时做饭这些事情都是妈妈负责的,但今年爸妈出外旅游了,说是买年货时抽奖抽到了两人张顶级游轮旅游套票,丢下什么都不会的我,还有什么都会的爷爷,两个人跑去旅游了,还说是补渡蜜月。 鉴于他们俩个不负责的行为,我是极其无语的,要不是爷爷,他们大年大节的把我丢在家里,我一定会饿死,不过自我出生以来,这种情况也不少见,因为多数时候都是爷爷照顾我的。 我看着爷爷忙碌的身影,心下一暖,挠着头应了一声。他转过头看向我,笑了笑:“先洗漱一下,很快就有得吃了。” “哦,好的。” 我迷迷糊糊地走进卫生间里,但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隔着墙问爷爷:“爷爷,哥哥还没起床吗?” “咣~”的一声轻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到了灶台上,接着爷爷脚步声越发接近:“小封,你没事吧?你哪来的哥哥?” “啊?”我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我是独生子。 爷爷走到门口,看着咬着牙刷皱着眉头的我,问:“怎么?还没睡醒呢这是?” 我挠了挠头,咬着牙刷对他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我有个哥哥。” 爷爷奇怪地伸出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又对比了一下他自己的体温,发现没什么异常才放下心来,但仍旧有点责备地对我说:“是不是昨天喝太多酒了?以后少喝点,知道吗?都说胡话了。” “哦,好的爷爷。” 我重新把牙刷塞回嘴里,对着镜子发起了呆,爷爷看了看我,有点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就又回到了厨房里去了,我对着镜子看了好久,然后把龙头打开,捧了一把冰冷的笑泼到脸上,整个人清醒了不少。 我叫乌封,我是独生子,家里有五口人,爷爷,爸爸,妈妈,我,还有一个在乡下生活的奶奶,因为她不习惯县城里的空气,所以一直呆在乡下,偶尔才出来看看我们,我没有哥哥,倒是有一个亲如兄弟的好朋友,就住在我家对面,他叫陈圣唐。 圣唐哥比我大十年,但我们之间却比同龄人更加无话不谈,特别是现在,他调来了我所在的大学当任教师,我们几乎是天天都在一起生活,与真正的家人无异。 “铃铃铃。。。” 客厅传来电话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路,没多久,爷爷便冲我喊道:“小封,你圣唐哥找你。” “嗯?这家伙比曹操还快?人家说曹操曹操就到,我这才刚想起他,他就来电话了?” 我一边想,一边吐掉口中的泡泡,应了声:“来了。” “喂,圣唐哥。” “嗯,小封,你吃了没?” 听筒传来圣唐哥的声音,他的声音永远那么坚定,仿佛每一句话都在表决心一样,就连提问都带着不可置疑的语气,这么多年我还是没能习惯。 “没啊,怎么了?” “怎么还没吃啊,不是说好了今天要去聚会吗?” “聚会?” 我愣了一下,接着才想起哥哥说的聚会是什么,我的在的大学搞了一个同乡会,我跟圣唐哥都在其中,而今天,正是这个同乡会约好聚会的日子,我把这事给忘记了。 圣唐哥的语气又坚定了几分:“你不是把这事给忘了吧?” “没,怎么可能呢。只是我以为没那么早,我爸妈出去旅游了。爷爷做饭太慢了。”我将责任推到爷爷的身上,后者从厨房里往我身上扔了一个小西红柿以示抗议。 “噢,那行,你吃完了告诉我,我等你一起过去。” “不用,我现在就可以出门。”我把那小西红柿塞进口里,一边吃一边说。 “呵呵,那开门吧,我在你家门口。” 。。。。。。 “真不吃?” 圣唐哥的脸上带着微笑,一片风淡云清的样子,小时候我无论受了什么委屈,他都会带着这个笑容安慰我,然后满脸冰霜地去给我出气,所以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我看到这个笑容,都会觉得莫名的心安。 我点了点头:“不吃了,昨晚喝了不少,现在还撑着,吃也吃不下。” “那行,快换件衣服就出发吧,小跟屁虫在楼下等我们呢。” 圣唐哥口中的“小跟屁虫”是我同学,名叫冯晓如,她从学前班开始就是我的同学,还做过好几年的同桌,我们的感情也不比我跟圣堂哥差多少,因为她老是跟着我们两个,所以我们给她起了这个外号。 “好!”我转身回了自己房间,在衣柜前我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选择了那件天天穿在身上的外套。 跟爷爷打了个招呼后,我们就下楼了,小跟屁虫一见到我,马上就夸张地叫道:“乌封,大过年的你怎么还是穿这衣服啊?是不是很多人说你穿着它好看?再好看也会看腻啊!你就不能换一件吗?” “我这衣服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所以不能离身,你是不会懂的。”我 对冯晓如笑着说道,她扁了扁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但马上又贴上来对我说:“乌封,你知道吗,今天会有校花到场喔。” 我扫了冯晓如一眼,没好气地说:“校花?你是说我们同乡会里还有校花?别开玩笑了。” “呵呵,我就说他不知道。”圣唐哥插嘴道。 冯晓如鄙视地看了我一眼:“真不知道你上个学期是怎么过的,这么出名的人物你都不知道?人家不仅是校花,还是小富婆,上学期就开了自己的服装公司了。你不是一直自认为很帅吗,怎么样?有没有信心把她拿下,也好改善一下我们的伙食啊。” 听冯晓如自顾自地说了一大堆,我跟圣唐哥相视苦笑:“我说冯大女王,在你心里我们就是这样用的是吧?出卖色相来改善你的伙食?你有没有良心啊?” “切,我也只是一说,就你长这副模样,人家哪会看得上眼呢?” “找打是吧!?” “不要啊~非礼啊~光天化日之下拐卖良家妇女啊!” 我们一路玩闹地向目的地走去,县城并不大,很快就到了约定的酒店,我们三人并排走了进去,刚进门,冯晓如就扯着嗓子向前面一个穿着红色大衣的女人喊:“赵学姐!” 红衣女子转过头来,看向我们,那双随着转头而不经意眨眼的眸子重新睁开之后落到了我们三人的身上,而我的心,在这一刻开始了剧烈的跳动。 乌黑的长发有些随意地分向两人边,秀发的中间,是她精致的五官,一双会说话的眼睛,高挺的琼鼻,薄薄的嘴唇。。。 她身上的这件红色大衣十分适合她,年轻活力而不失干练,青涩褪减后带有一丝正在凝聚的高贵,最重要的是,这种艳红的颜色在她的容貌下竟然只能成为陪衬。 这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女人。 要知道,大多数女性只能用漂亮来形容,但我眼前这个女子,却足以担起“美丽”这个形容词。 在这种惊心动魄的美丽之前,我没能抵受住诱惑,主动上前伸手道:“你好,学姐,我叫乌封,能认识你吗?” 红衣女子疑惑地看了我一眼,目光从我的脚看到我的脚,又再次往上移,最终定格在我的左胸上:“嗯?你这衣服很特别,这三个是汉字吗?怎么我从来没有见过?” 我愣了一下,将胸前那三个字折了起来,对方不好意思地一笑:“抱歉,我是做服装的,这是我的职业习惯。乌封?我怎么感觉我们像是早就认识一样?” “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我笑了笑,继续道:“或许,这就叫缘分,是天意让我们今天在这里相遇。” “呵呵呵呵。。” 红衣女子掩嘴轻笑:“有点老套,但我收下了,说不定我们前世有过一段交集呢。” 说完,她又看了我一眼,伸出自己的雪白的右手:“你好,我叫赵思梦!” ~~~~~~~~~~~~~~~~~~~~~~~~~~~~分界线~~~~~~~~~~~~~~~~~~~~~~~~~~ 当我在电脑前敲下“全书完”这三个字的时候,真的说不清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这是第二本完本的作品,但是或许大家都看出来了,本书的结尾并不理想,底抛得太快,拼命的填坑。。。 我也不想这样,可是工作上的事情越来越多,肩周炎越来越严重,而本书的成绩,却一直不咸不淡,我也有我的无奈。。 还记得上个月月底,某位在群里的大大私下问我,这些天好多迷团都在一步步地露出水面,是不是gc要来了,感觉好精彩好兴奋云云。 但当我回答他"准备把坑填完,然后完本"之后,这位大大只发了一句话:“你对得起我们吗?” 然后,他退群了。 其实,我想说,我比这位大大更不舍,这里的每一个人物都是我新手塑造出来的,我看着他们慢慢成长,在里面一往无前向前征讨,我觉得,他们就像是我的儿女,而我要完本,就是将他们的生命终结! 但是,我最终却依旧做出了这个选择,原因上面也说了,最关键是成绩,它消磨了我对本书所有的期待,没了期待,我越来越觉得写出来的东西不如人意,与其这样耗着,不如尝试改变,不是吗? 至于结局。 这不是一个好的结尾,但结局这一章,我却很满意,因为它承载了太多的东西。当然,关于女主的设定,或许有人会懂,那是欠下来的、她欠他,他又欠另一个她,但这些,始终是有一些东西值得期盼的,所以,严格来说,我觉得本书并没有烂尾,而是给了乌封一个新的开始,虽然,天意依旧。 至于一些未填的坑,有几个小坑的确是被我略过了,但那是很久之前就选择略过的,因为对主要情节没太大的作用,编辑建议少交待那些无关重要的,所以我舍弃了它们,说起来跟现在选择完本没有关系。 另外,有一些比较重要的坑,我不是不想去填,而是这些坑,我本留着在下本书用的! 下本书用的! 下本书用的!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小生还会有下本书,虽然不知道时间,但基本构思已经正在定架了,某些设定更是在司弄阴阳发表的时候就已经定好,不然也不会现在留坑了,我希望书里的世界,能像真实的世界一样,我们每一个人都是自已的主角,而在另一个人的世界里,或许重要如乌封的人,却只是一个路人。 这里剧透一下,下本书的男主,会叫高仁。 想来,看到这里,有的大大已经会心一笑了,谢谢你们,能一直地支持小生,直到这里,真心感激! 既然说了这么多,就再多说两句吧,下本书可能不会发在小说网,会放在贴吧之类的平台,没有了成绩的限定,可能我会放得开点,当然,也有可能是小说网,但未必是本站,看到时候具体情况吧,如果还愿意继续支持我的,请加本书书友群:304038663,小生邀您同渡。 坐等新旧书意见,批评,也可以进来告诉我,你恨我。当然,还可以索要马甲,不过怕忌讳的就不要留真名了,不然一不小心把角色写死了,那就更多人恨我了。。。 《司弄阴阳》无错章节将持续在完结屋小说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完结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