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烟乱》 1偶遇王爷 一座垮塌了小半的破旧庙宇内。 “可恶!赵千户畏战而逃,险些让整个大军都溃散了,现在却将罪名弄到我们头上!” 一名少年满脸愤怒的坐在火堆旁,紧握的双拳中,丝丝献血顺着指缝渗出,犹自不知的喃喃自语着。 他身上赤红色的战袍都已近破碎不堪,肩头有一支利箭贯穿而过,殷红的血珠顺着箭头滴落。 火堆当中,几根断裂的长枪夹着一口大铁锅,里面咕噜噜的正在煮着什么东西,飘散浓浓的粥香。 梆~~~梆~~~ “将军,又有几个士兵回来了,我们要不要......”门外传来男子犹豫的声音。 “把他们安置好了,再带进来喝一碗白米粥吧!”少年长叹一声,连忙吩咐道。 “是!” 听到门外再次恢复了安静,少年这才强忍着身上的伤势,站起身向着阴暗处走了过去,看着窗外漫天繁星,一时间陷入了深思。 他名叫宋哲,出生在杭州府,家中世代经商积累了不少财富,一年多以前父亲让其通过武举考取了一个功名,又花费了几百两银子给他谋求了一个百户职位。 哪知他刚当上百户不足一年,河南土寇袁时中聚集二十万之众,数座城池被接连攻破。 天下震动,朝廷震怒,立刻责令总督朱大典率领数州之兵,前去剿贼。 宋哲也奉命前去杀贼,就在整个大军与土寇杀的难解难分之时,赵千户带领的军队突然后撤,让整个军阵出现了一个缺口。 所幸当时土贼好像也出现了问题,并没有及时抓住这个千载难逢好时机,最终土寇彻底溃败了。 “赵千户的亲舅舅是当地巡抚,如果现在回去,一定会成为替罪羊,听说总督都大怒,责令严惩!”宋哲攥紧了拳头,满心的怒火无处发泄。 正在他发愁的时候,门外传来几声敲门声,一位亲兵模样的男子,带着几个灰头土脸的士兵走了进来。 “百户大人!我们没想到还有活着见到你的这天啊。” 几个士兵刚刚进门,一眼就看到了角落中的人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只是那只插在宋哲肩头的利箭,却是没有被发现,否则很快就会让其彷徨不安了。 “你们都辛苦了,快吃一口热粥吧。”宋哲温声劝说;“然后说说你们在路上发现的情况。” 几个士兵显然是饿极了,听到宋哲的话虽然连连点头称是,但是眼珠却盯着锅里的热粥发直。 带他们进来的亲兵,给几人盛了三碗热粥后,就走到火堆旁加了几根柴火进去,让火苗烧的更加旺盛了几分。 “宋百户,俺在打了败仗后就走散了,在路上遇到了他们二人,刚刚在远处看到着破庙里有火光,这才想着跑过来寻口吃的。” 一名黑脸士兵将碗里的白粥吃了个干净,有些不舍的看了看锅里,随后将碗底添了个干净,才将路上的情况说了一遍。 另外两人听了也是连连点头,他们的经历也都差不多。 “你们下去睡觉吧。记得这里不准生火,将更多的士兵召过来咱们就没有吃的了,要是将那些土寇召过来,咱们都别想活命了。”宋哲沉声警告了三人两句,这才他们退了下去。 “大锤,锅里的粥太稀了,再加点米吧。” 宋哲等着两人退了出去,这才走到火堆旁看了看锅里的米粥,连忙叮嘱说道。 这名亲兵名叫张大锤,两人相处了年许,也有了很深的感情。 “将军,咱们还是省着一点,毕竟都这么晚了,应该不会有人再过来了。”张大锤看了眼门外,有些不情愿的低声说道。 “加米!” 宋哲脸色微沉,口气也严厉了几分,牵扯到肩头的伤口,钻心的疼痛让其忍不住哼出了声,身形一个趔趄就要跌坐下来。 “将军你怎么样了?千万别吓我啊!”张大锤顿时大惊失色,连忙跑过来托住了其后背。 “大锤,把我拖到那边去,我想要睡一会。 有人要是再来了,你就照着我刚才的话说问一遍。 记住!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军心,一旦士兵都稳不住了,要那些粮食还有什么用啊!” 宋哲喘着粗气,艰难的一字字说道,脸色也因为流血过多,有些不正常的发白。 “是,俺知道了。将军快别说话了,等他们将大夫带过来就给您拔箭,您一定要坚持住啊。”大锤双眼通红,狠狠的擦了一把眼泪。 这才将其拖到供桌的背后,又给其身上覆盖了厚厚的稻草,这才反身去熬粥了。 只是他不时打量黑暗中身影,显然对于宋哲的伤势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宋哲用手捂着肩头的伤口,很快就睡了过去,只是在迷糊中感到又有士兵被迎进来喝粥。 吃饱的士兵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在破庙外找了各自寻找地方休息了,只是每过半个时辰,就会有士兵进行轮换境界,时刻提防周围可能出现的危险。 .......... “将军快醒醒!外面发生了一点状况!” 宋哲不知昏睡了多久,忽然被一阵轻微的晃动摇醒过来,睁开沉重的眼帘,就看到大锤满脸焦急的蹲在一旁。 “什么事,说!” “外面来了三十多个人,还有人骑着马,叫嚷着要你出去相见。” “现在外面有多少弟兄了?” “已经聚集了四十多个弟兄了,有一部分不是咱们的人,都按照将军的吩咐给了粥吃。” “你知道我现在根本没法出去,你现在就出去找几个信得过的弟兄,将那些人给老子轰走。 记住!软的不行就给老子来硬的!” 宋哲眼中怒火燃烧,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恶狠狠的说道。 乱世之中,还敢作威作福简直就是找死,现在谁的手里有兵谁就有理,朝中那些不可一世的文官老爷,现在也不得已低下头来。 “好嘞,这几个一看就是些公子哥,咱们连土寇的都杀了那么多,还会在乎这几条烂命。” 张大锤闻言满脸兴奋的搓着手,抄起一旁的长铁黑枪,向着屋外冲了出去。 宋哲苦笑着摇了摇头,对于张大锤的能力还是放心的,在战场上单人就刺死三个土寇,颇有点猛张飞的架势。 “兄弟们,大将军有令,放箭!” 张大锤刚跑出去就和对方吵吵了起来,但是很快就被对方骂的败下阵来,当即恼羞成怒的动起手来。 咻~~咻~~ 凄厉的破空声呼啸而去,很快对方的惨叫声就响彻夜空,战斗的结果似乎已经被注定了。 宋哲摇了摇头,对于下面的事情已经不关心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尽量养足精神,等着出去寻找大夫的士兵回来。 突然,木门哐当一声被推开,张大锤尖叫着跑了进来,大叫道; “大事不好了!那个人说他是王爷!” “王爷?” 2润怀王 “那人说他是王爷?” 宋哲惊讶的问道,怎么随便找了找了个破庙,竟然都能撞上王爷了呢? “嗯!他还要让你出去见他呢!” 张大锤气呼呼的点头,仿佛受了气的小媳妇一般,哪还有半点在外面时的风度。 “将军,咱们别管那么多了,我看他们的马车里还有不少的粮食,装的鼓鼓囊囊的。 咱们将他们都杀了,神不知鬼不觉,我们的粮食明天都不够吃了!”张大锤连忙补充道。 “不可,在这乱世之中,冒充当朝官员家眷的比比皆是,这些人我们杀了也就杀了,以后就算被发现了,想要对我们下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但是敢于冒充王爷的,这天下恐怕也没有几个人,一旦事情败露,这可是灭门的大罪。” 宋哲皱着眉头,焦急的来回走动,肩头传来的疼痛反而让神识更加清醒了,可以细细思量下一步该如何做! “现在自己是绝对不能出去的,一旦迈出破庙,身上的伤势恐怕立刻就会暴露出去,到了那时,外面的士兵恐怕就会不安,一些危险的因素都会骤然加剧。 可是如果迟迟不肯出去的话,恐怕事情反而更加难以收拾,真希望出去找大夫的陈总旗可以快点回来啊。”宋哲暗道。 “宋百户,那人又在催促了,我们该怎么般?”门外传来一名士兵吞吞吐吐的声音。 “催他娘的催,将军下令吧,老子这就去带兵砍翻了他们。”张大锤沉声说道。 “不可,你去将他们叫进来吧。”宋哲伸手阻止道。 “是!” 张大锤满脸愤怒,满心不情愿的顿足走出了门外,很快外面就响起了交谈之声,并且传来一名陌生男子的声音。 片刻后。 木门再次被推开时,走进来除了张大锤和两名亲信士兵外,还有一名身穿青袍的中年男子,跟在其身后的是一名年轻少妇,还有一个手持铁棍的方脸大汉。 青袍男子年约三旬,剑眉星目,腰间挎着一柄精钢宝剑,带来一股淡淡的压迫感。 那少妇相貌虽不出众,但身穿农家女子的蓝色布裙,整个人散发出雍容高贵的气质。 “你就是宋百户?见到我家王爷还不速速下跪行礼!” 那名方脸大汉看到角落中的身影,当即向前一步,沉声大喝道。 “你这厮到了我家将军面前还敢猖狂,再来与某比过!”张大锤大怒向前,举起手中兵器就打。 铮~ 棍枪相交,火星四溅。 “钟山,不可无礼!” 那名身穿青袍的中年男子,连忙向前一步,沉声呵止道。 方脸大汉急忙还要再说什么,只是看到自家主人严厉的眼神时,顿时低头后退几步,将握着铁棒的手掌又攥紧了几分。 “在下有伤在身,不能出门拜见,还请王爷赎罪!” 宋哲步履艰难的走了出来,火光照在其脸上显得苍白无比,那只贯穿了正个肩头的利箭还在滴落鲜血。 “你受伤了!” 中年男子见到宋哲一愣,刚才还以为这位百户的架子太大,都不愿意出门相见,现在看到其伤势,心中的不满顿时消减了大半。 “一些小伤,不足挂齿,只是刚刚在下这个亲兵出言顶撞,还请王爷莫要与他一般见识。” 宋哲微笑着看了眼身旁张大锤。 “这位小兄弟何罪之有,刚刚到是小王太过拘礼了,不知宋百户有伤在身。” 中年男子淡淡笑着说道,好似刚刚的事情就是微不足道小事。 “王爷身上可带有证明身份的信物?”宋哲拱了拱手,面露歉意的问道。 “信物?当然有!”中年男子笑道;“钟山,将本王的玉蝶拿出来给宋百户看看。” “是,王爷。” 方脸大汉重重的哼了一声,这才从包裹内取出黄色的厚本,递到了宋哲的面前,沉声道; “看好了,这可是有宗人府大印的玉蝶!” “润怀王!” 宋哲惊疑的看着远处的中年男子,又低头看向手中的玉蝶,只见洁白的宣纸上,规规矩矩的书写了三个大字,每一笔都规整无比。 “不错!正是本王!” 中年男子身形微颤,好似心情有些激动,腰板却挺得笔直,一股上位者才能拥有强大气势顿时蔓延开来。 这股强大的气势让人感受都有不同,张大锤不自觉的躬身低头,那位方脸大汉则神气的绷直了腰板。 “王爷,宋百户还有伤势在身,不如我们坐下来再聊,可好?” 在其身旁的少妇,腰肢纤细,莲步轻移,来到中年男子面前低声说道。 “好!” 中年男子抹去眼中水雾,点头说道。 一盏茶的功夫后,宋哲与中年男子等人就围绕着火堆盘坐了下来,张大锤则带着那位方脸男子去安排带来的那些人了。 “宋百户有伤在身,玉蝶上记载的又太过晦涩,不如让妾身说与你听,如何?”少妇笑着说道。 宋哲看到中年男子面带微笑没有说话,这才连忙称是,那玉蝶中记载的大多是一些官场上说的话,想要弄清楚里面的意思,到是真的有些不容易。 “宋百户可知道当年的建文帝?”少妇神色郑重,忽然直直的盯着宋哲问道。 “当然知道,建文帝是太祖嫡孙,懿文太子长子,只是当年....” 宋哲心中疑惑,难道这位润怀王和当年的建文帝还有什么关系吗? 关于建文帝的事情,在大明朝的官场上都很避讳,这其中有太多东西是不可触碰的禁忌。 年轻少妇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才点头接着说道: “不错,正是有着四载宽政解寒霜之称的文皇帝朱允炆。 当年燕贼谋反,就在滚滚诸将把其逼入绝境时,京城有叛徒与其勾结,将京城兵力空虚的秘密告诉了那反贼。 当年建文帝遇难后,长子朱文奎被活活烧死在了宫中。 所幸文皇帝幼子朱文圭当时年幼,在宫中好心太监的周旋下活了下来,之后英宗皇帝复位,才将已经五十八岁的朱文圭放了出来。 赐润怀王,并允许娶妻生子,囚禁在凤阳府,这一守候就是两百多年,宋百户面前之人便是当代润怀王!” 少妇说完,眼角已经噙满了泪水,快步走向了角落中擦拭眼泪。 “宋哲,拜见王爷!” 宋哲内心如惊涛骇浪,连忙强撑着身体跪拜了下去,心中却各种念头飞快转动,按照对方所说,不待在凤阳府安心享乐,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宋百户,难道你就不好奇本王为何来到了此地吗?将本王擅自离开封地的事情报告朝廷,可是会升官的。”中年男子仿佛看穿其心事,微笑着说道。 (大家的支持,就是作者最大的动力,哪怕是一个留言,都能让作者高兴好久哟! 新书幼苗,正是需要大家支持的时候!) 3陈黑脸 “只怪王爷运气好,刚好遇到一个不愿意升官的将军。”宋哲笑着,叮嘱道:“不过王爷以后还是不要说出身份的好,毕竟朝廷对于宗室可是……” 宋哲虽然没有再说下去,可是话中的意思稍有了解其中关窍,就能听得明白。 明朝皇帝对于宗室的管理,在明初时期还是相对放松,不但可以在朝做官,甚至边境几个手握大军的主帅,也都是皇子皇孙。 可是这一切随着时间的发展,不但宗室不能领军,甚至护卫都有严格的限制。 擅自离开封地,与当地文官武将接触,都是犯了天大的罪责。 一句话,朝廷只允许藩王在封地像猪一般快乐生活,敢表现的勤奋好学,都会被言官拿去刷声望。 明朝初年讲究用才施政,谁有能力就能升官,可是之后渐渐变成了才德齐备,发展到今天,只要你的声望刷的足够高,就能当大官。 导致如今满朝盈正,国事也正是因为这些“谦谦君子”才糜烂如此。 宋哲想道这里,不经摇头苦笑起来。 “宋百户,你身上的伤势有点严重,可需要妾身帮助吗?”少妇已经擦干眼泪走了过来,见到宋哲箭头的利箭,有些担心的问道。 “夫人还会疗伤?”宋哲诧异的看了看两人,问道。 “王妃家中可是数代行医,对于刀剑之伤可是很有办法的。”中年男子点头笑道。 “宋百户放心,你的伤势并不严重,妾身还是有把握的!”少妇也掩嘴笑着。 “如此就多谢王爷与夫人了,在下派出寻找大夫的弟兄还没回来,正发愁怕是见不到他们了。”宋哲苦笑道。 很快,张大锤就把火堆上的粥锅换了下去,烧了一锅滚烫的热水,与那名方脸大汉一起将宋哲按倒在贡桌上。 宋哲疼得满头大汗,嘴里咬着树枝,赤裸的上身也冒着汗水,浑身都在微微颤抖。 少妇脸色紧绷,用手中一把小巧的剪刀在肩头用力一握,咔嚓一声轻响,肩头那段箭羽就被剪断。 “第一步完成了。”少妇拭去额头的汗水,拿起一条湿了的帕子放在了伤口,用力的按压后,伸手握住背部箭羽的另一头,用力的拔了起来。 “啊~~~~~~。” 宋哲嘴里塞着木根,只能无声的干嚎起来,木棍被其咬的嘎嘎作响,没过多久竟然两眼一瞪,昏厥了过去。 少妇手中动作娴熟而快速,拔箭、上药,包扎伤口,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 “这个大将军还真是怕疼,有一多半,倒是被自己吓晕过去的。”少妇收拾完看着丈夫,有些无语的说道。 “他的伤势不要紧吧?”中年男子拿起断裂的箭羽,苦笑着问道。 “不要紧,他的身体倒也强壮,天亮之前就能清醒过来,夫君,包裹里还有一支百年老参,妾身去给他炖一碗参汤吧。” ............... 宋哲苏醒过来时,隐约听到身旁传来一阵交谈的声音,索性闭着眼睛先听一会再说。 “这么说来,你们得罪了那位赵千户,短时间内都不能再回军屯,不如直接随我进京吧!现在天下大乱,国家正是需要像宋百户与先生这样的英雄。” “王爷,我们随你进京,恐怕非是幸事,反而是大祸啊!” “先生为何如此说?难道是信不过本王吗?” “不知王爷可知道崇祯九年,带兵入京的唐王啊?” “这个,小王爷确实有所耳闻。” “那王爷就应该知道,带兵入京是极为错误的选择,现在王爷其实有两条路可以选择。” “还请先生教我!” “其一是王爷只带少数家眷入京,见了陛下只论情亲,切记不要谈论国事,只等陛下对王爷的疑心消去时,在徐徐图谋。” “其二呢?” “其二自然是王爷改换姓名,先在这纷乱的中原打下几座城池,有了自保之力,在换回去王号!” “本王不会选择那跟换姓名的事情,让列祖列宗知道了,都会对此感到伤心的......” 宋哲很快就分出交谈之人,一个就是那位半夜前来的润怀王,另一位却是手下两位总旗之一的陈黑脸。 陈黑脸平常就机智多谋,据说父亲当年跟随戚继光南征北战,得了一个世袭百户的位子,只因后来犯了一点小错,被降成了总旗。 “什么不愿意让祖宗伤心,更换名号暂时发展实力虽然是上策,但也绝对是一柄双刃剑,以后难免会被人质疑宗室的身份有假。” 宋哲暗道,嘴角不自觉的瞥了瞥,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来。 “王妃快来看,他的嘴怎么歪了!”方脸大汉的声音忽然在耳旁响起。 宋哲赶忙装作虚弱的模样,睁开了眼睛,向着周围缓缓看去,只见身旁除了润怀王一行,还多出了一名黑脸大耳的中年男子来。 少妇等人有些担忧的看了过了,只有那名黑脸大汉鄙视的看着。 “黑脸,你们怎么找大夫用了这么久?要不是夫人救了我,都等不到你们回来了。”宋哲神情尴尬的连忙问道。 “这方圆数十里内,几乎所有的大夫都跑到山里避难去了,怎么找啊!现在徐贵都还在外面四处找呢。”黑脸男子说道。 “宋百户感觉如何了?”少妇微笑着问道。 “我就是感觉有点口渴,大锤,还有米粥吗?”宋哲感到口中干的难受,连连问道。 “别喝米粥了,你现在最是需要进补的时候。钟山,去把炖好的参汤取来吧。”少妇转身看着钟山,连忙吩咐道。 “哦!” 钟山满脸的不情愿,凭什么自家这么好的人渗好给一个陌生人?心中虽有好大的委屈,但还是向着门外走了出去。 只是在走出十几步后,眼中忽然闪过了一道狡黠之色。 宋哲怀着激动的心情,被少妇亲自喂了一碗参汤,又再次昏睡了过去,直到又睡了一个时辰才清醒了过了。 陈黑脸却一直在和润怀王交谈着。 ………… “夫人果然比古代的华佗还要厉害,才一夜的时间就不疼了。” 宋哲站起来笑着,挥舞手臂,虽然感觉还是使不上力气,但已经完全没有疼痛的感觉了。 “今后两个月的时间,都不要让这条胳膊用力,就会彻底恢复了。”少妇笑着说道。 “王爷,你们这是?” 宋哲看着正在收拾行装的方脸男子,急忙向前走去几步问道。 “宋百户,本王已经决定赶往京城了,趁着天色还早,路上土寇还少,早些启程了。”中年男子笑道。 “王爷,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请将此物当做信物,以后如有需要,只管让人带着此物来找我。” 宋哲快步走到一旁,拿起那根从肩头取出的箭矢,用力将箭头部位取下递了过去,神色郑重的说道。 “好、好……” …………………… 宋哲两人带着几名亲信,看着远处消失的一行人,才反身回了破庙。 几辆马车消失在了夜色中,直到已经看不到破庙中透出的火光。 少妇忽然从马车里探出头来,向着跟在马车旁,充当护卫的方脸男子问道: “钟山,你是不是在宋百户的参汤里加东西了?” “夫人怎麽知道?”钟山尴尬的摸着脑袋,憨憨的笑道:“我只是不想便宜了他,就在参汤里吐了口水!” “你呀!宋百户能在乱世中身先士卒,身受箭伤,单凭这一点就比许多人强了。”少妇无奈的苦笑。 4土寇 天色朦胧渐亮,远处的天幕泛起了鱼肚白。 宋哲手臂缠绕着布条,与陈黑脸从破庙内走了出来,清晰的空气让其倍感清爽。 特别喝了那碗参汤,感觉整个人都充满能量,想起来依旧满满的回忆。 “现在这里有多少士兵?”宋哲问道 “这些士兵都是后半夜过来的,还有一些被我散出去收集消息了,一共有六十名士兵。” 陈黑脸指着那些负责警戒的士兵,还有大部分都在收拾行装的说道。 “我们一共只带来了百人,现在都已经回来了六十人了吗?” 宋哲疑惑的问道。 “这六十人只有三十个是我们带出来的弟兄,另外那些是走散的士兵,被我们聚拢过来的。”陈黑脸迟疑了一下,苦笑一声道。 “咱们的粮食还有多少?”宋哲开口问道。 “剩余的粮食只够今天早上喝热粥了,如果在天黑之前找不到粮食,恐怕我们就要挨饿了。 没有吃的士兵就会逃跑,到时候赵千户就会更加肆无忌惮了。”陈黑脸沉吟片刻之后说道。 “总督大人那里,可有消息传过来吗?”宋哲皱眉问道。 “总督朱大典将土寇击溃后,这些土寇就大量散布在了四地,据说有的土贼都逃向了山东地界。 总督命令各地兵将积极剿灭,但依然有大量胆怯士兵,纷纷找出各种理由返回驻地去了。”陈黑脸说道。 “回去?难道他们就不知道,现在的土寇只是没了领头之人。 一旦善后之事处理不当,这些人很可能再次聚众而起吗?”宋哲急忙问道。 虽然总督朱大典集合数地官兵,一举将土寇击溃,但是他们的元气并未损伤,随时还有卷土重来的可能。 这些情况,总督大人不可能不知道其中关键,怎么会放任士兵返回防地呢? “这些事情总督大人当然清楚,只是见到匪首已经除去,满朝大臣都以为匪患已经平息,在粮饷上更是不愿意出银子。 虽然许多将领胆小,害怕打仗,但是大部分也是因为粮草问题,被迫回去了。总督大人也因此急的团团转啊!”陈黑脸无奈叹息一声。 两人将破庙巡视了一圈,那些见到两位主帅的士兵纷纷安定了情绪,士气也恢复了不少,随时都能出发。 而那些流浪失散的军卒,都面露难色的提出了告辞,有的因为路途遥远,还表示想要再吃上一碗白粥告辞离开。 宋哲当即就拒绝了,思念妻儿想要回家,绝不阻拦。但是还想要吃粥,抱歉,粮食只留给上阵杀敌的人吃。 那些士兵无奈只有饿着肚子离开了,但也有一些机灵的选择留下,毕竟现在到处都是流散的土寇,别没死在土寇手里,到被自己人提着脑袋领赏去了。 宋哲下达了随时准备开拔命令,就独自来到破庙的土墙边,抚摸着土墙干涸的泥土,愣愣的望向了远处 三十丈外大雾朦胧,举目皆白。 一个人影猫着腰跑向远处,不时回头张望,明显又是一个准备逃跑的士兵。 宋哲见此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就在要回身返回破庙时,身旁负责警戒的士兵忽然低声道; “宋百户快看,有土寇!” 士兵说话的声音不大,却带着轻微的颤抖,他们已经与土寇交锋数次,深知对方打起来不要命的恐怖架势,那是一股有我没你血战。 稍远处的几人闻言,也是连忙凑近了过来。 宋哲连忙向前看去,只见浓浓的雾气中,那名准备逃跑的士兵已经被打翻在地。 两个土寇手持大刀,气势汹汹的向着破庙直奔而来,其中一人身形魁梧,好似一尊铁塔般强壮。 “战!” 宋哲猛然抽出腰间兵器,向着远处冲来的土寇暴喝一声,浑厚的声浪顿时将许多人惊醒过来。 “战!” “战!” 数名已经发现来袭的士兵立刻取出手中兵器,或将长矛平举,或将手中盾牌亮出,一些弓箭手纷纷张弓搭箭,弓弦发出密集的铮鸣之声。 明军用的开元弓,统一由工部打造,射程极远,而且射速也很快,布置下来的箭阵威力十分强大。 数十人齐射,足以封锁十丈的范围,在对抗土寇时,都屡次带来意外的惊喜。 宋哲看着这些士兵虽然还有些惊慌,但也能够熟练应对突发的情况了,这次出兵剿灭土寇,还是带来很宝贵的经验。 “准备!” 宋哲举起手中长剑,就要发号命令,带出一波箭羽的时候,那两名土寇却突然站在了原地。 “别射!别射!自己人,俺是徐贵啊!” 两名土寇惊慌的大喊大叫,好像生怕被误会一般,将手中大刀都远远的丢了出去。 “徐贵,这声音到是挺像的。”宋哲疑惑道;“来人,派两个刀盾兵过去看看。” 两名手提盾牌的士兵连忙冲了出去,将手中的盾牌高高举起,护住要害的向前走去。 “是徐总旗!” 两名刀盾手大喊一声,这才笑嘻嘻的说道;“徐总旗,咱们官兵都打胜了,你俩咋去当土匪去了。” “去你娘的,老子这次差点要被你们射成马蜂窝了!”徐贵恶狠狠的瞪着眼睛说道,这才向着破庙跑了过去。 “你们俩怎么现在才回来!”宋哲收起长剑,有些疑惑的问道。 “咦!百户大人你的伤都好了?不是装着受伤想当逃兵吧。”徐贵诧异的看着他受伤的肩头,笑着问道。 “下次别墨迹,直接放箭射死他俩,咱们还能多另一份赏钱。”宋哲笑道。 听到喊声跑过来的士兵都憋着不敢笑,这位徐总旗威信可是极高的,不但长相彪悍,打起来也是凶残无比。 宋哲带着两人向着破庙走去,一遍差人赶紧将陈黑脸叫过来,三人都有紧急的事情需要商议。 ............... “你是说北边三里外有土寇?” 陈黑脸皱眉问道,手中破碗里只盛着半碗烧开的热水,粮食已经不够吃了,三人也只能喝水充饥了。 “不错,做晚我跟小四本想混进村里找个大夫,谁知道那村子都已经被土寇占了去,当下就被抓了个正着。 那个土匪头领倒也不错,是个识货的主,非但没有杀俺,还想着让俺们入伙呢。” 5杀气冲天 “别说这些没用的,赶快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可没工夫听你瞎扯。” 陈黑脸脸色一沉,不耐烦的说道。 “事情是这样的…………”徐贵脸色尴尬,连忙将路上遇到的情况,详细的说了一遍。 原来,昨日徐贵两人从破庙出发寻找大夫时,为了行动方便干脆换了老百姓的衣服。 从路上偶遇的百姓口中,得知北边六里外,有一座容纳两三千人的大村子,当地人都把这村子叫做赵家村。 赵家村的大地主拥有大片土地,农闲时节,就会调动村里的青壮老力,将村子不断加固。 这十多年来,中原地区频繁生乱,赵家村却都平安的度过来了。 徐贵得知这些消息大喜过望,连忙带着手下直奔而去,可是在进入村子后,却惊讶的发现赵庄已经残破不堪,早就被土寇攻破过了。 如今村里反而隐藏着数十名土寇,刚好被人家逮了个正着。 这些土寇发现徐贵身体强壮威猛,独自一人就干翻了五六个土匪,非但没有恼怒,反而想要拉拢他们入伙。 那名土匪首领为了说服他们,甚至亲自带着两人看了储存粮食和财宝的地方。 这些土寇本来是袁时中专门管理粮草的土匪,在攻打下一座县城后,便会分出部分土寇带上劫掠来的财报隐藏起来。 等待土寇大军以后的钱粮供应,谁知袁世忠兵败如山倒,让这些土寇都反应不过来。 “你想让我们把它打下来?”宋哲心中惊讶,表面不动声色的问道。 “是啊,这些人听说土寇打败了,都慌乱的不行,咱们要是去晚了,可就剩不下什么东西了。” 徐贵眼中带着嗜血的光芒,跃跃欲试的说道。 宋哲满脸无奈的摇了摇头,天知道那些蠢到极点的土寇,怎么会想着拉拢他。 “我们现在短时间是回不去了,跟宋百户相识的那位大人也传回来消息,让我们在外面带一段时间,等着其在都护府运作一番。 我们现在最大的困难就是没粮了,倒不如趁机弄死这伙土寇,不但可以强些粮食回来,还能用这些银子去找大人帮忙,你看如何?” 陈黑脸迟疑思索了半晌,转过头来向宋哲问道。 “我们现在只有六十多个人,算上那些已经跑了的,恐怕打不下来啊!”宋哲有些犹豫的说道。 “你进去过,我们吃掉这货土寇能行吗?”陈黑脸看着徐贵,郑重的问道。 “我就能撂倒五六个………………”徐贵连忙拍着胸脯保证道。 徐贵平常表现的五大三粗,这一次倒是很细心,不但将村里的地形说的很详细,对于那些土寇的实力也有着清晰的认识。 经过商议后,三人都决定要乘早消灭这些土匪,只是对于如何打,还是需要仔细琢磨的。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粮食,只要有充足的粮食就能在外面长时间的待下去,所以很快三人就决定了要吃掉这伙土寇。 但是在如何打的问题上,许贵和陈黑脸就争吵了起来。 陈黑脸每天都拿着从父亲那里传来的兵书,在屯里事事都按照兵法上来,这次也要求仔细布置一番。 许贵却觉得兵贵神速,到时候一阵砍瓜切菜就能了结,为什么搞的如此麻烦? “别吵了,这些事儿到路上在说就是,在迟疑下去那些土寇该跑完了。”宋哲苦笑着劝说。 两人都怀着怒气哼了一声,转身向着外面走了出去。 宋哲走到残破的神像前,盯着只有半边脑袋的土地像,自顾自的说道: “你也有很久没吃肉了吧?如果这次胜利了,给你杀猪宰鸡,让你也吃个饱!” 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神像的那只独目中带着畏惧、忌惮、甚至还有些惊讶。 似乎在这个地方,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 陈黑脸走出去就开始将士兵集合起来,并且将所有兵器都收了起来,整齐的摆放在地上重新分配。 “钱二、狗剩、李虎…………” “你们八个拿上长枪!负责策应!” “徐胜、韩离、周康…………” “你们十二个穿上铠甲,负责冲锋!” 陈黑脸做过百户,在屯里威信很高,那些被点到姓名的士兵纷纷走上前去,领取兵器准备作战。 就是那些负责冲锋的士卒也没有反对,这也是因为陈黑脸布置得当,不光给他们准备了铠甲,还给了盾牌做防护。 徐贵气的吹胡子瞪眼,却也无可奈何,只能一边将手中大刀磨的锃亮,一边向身旁士兵吹嘘见到的情况。 自己如何杀的大半个村子的土寇求饶,在土匪将鸡鸭鱼肉端上桌上的时候,才想起还有弟兄没有吃饱,这才大义凌然的返回来了 半真半假的吹嘘,倒是让士卒双眼发亮,就连那些已经准备要离开的士兵,也跑过来听的津津有味。 “徐总旗,那些土寇手里真的有牛羊?” “我们抢过来可以杀了吃吗?我都已经六七年没吃过肉了。” “抢到的银子能不能分我们点,只要给我一两银子我就干!” 一个个士兵纷纷叫嚷道。 这些士兵身形消瘦,面带菜色,每月领取的那些粮食,能维持全家不被饿死,就已经很不错了。 至于吃肉,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了,现在乍听到六里外的那个村子有这么多的好动,不禁露出了贪婪的神色。 明朝到了如今,粮食价格已经涨到了极高的地步,这些人有的还未选择离开,昨晚那些热粥还是起了很大诱惑作用。 宋哲穿戴好铠甲,身披赤红色的战袍,威风凛凛的从破庙内走来出来,看到已经被鼓动起来的气势,当即将腰间宝剑拔出,沉声大喝道; “将士们!我承若你们!得到所有的银两,会将一半都分给你们!” “杀!杀!杀!” “将士们!我承诺你们!得到所有的牛羊,都让你们吃个大饱!” “杀!杀!杀!” 一个个士兵大声喊叫着,脸色兴奋的通红,渐渐汇聚成一波声浪,战意盎然。 6悍匪 赵家庄远处有一个长满杂草的低矮土坡,翠绿的杂草丛中,有无数人影在快速晃动,青草发出了沙沙的声响。 宋哲带着两名总旗,正躲在一株大树后举目张望着,此时浓雾已经消散许多,隐约可以看到远处建筑中有人影在晃动。 “这就是赵家庄?比我们军屯还要壮观啊!” 宋哲赞叹的说着,两眼却直直的望着远处那座巍峨的建筑,深深被其庞大的身躯给震惊了。 那是一座月牙形状的建筑,通体都用硕大的石块垒砌,墙高丈许,围墙的边缘还有壕沟,只在首尾两段留着出入口。 两端入口足足相隔里许,这样的形状的防御,三人以前还从来没有见过。 “可以开始了,再等一会恐怕那些土寇就会醒过来了。”陈黑脸抬头看了看灰暗的天色,神色郑重的说道;“这次关键是要快速进入两道城门,只有出其不意才有希望获胜!” 宋哲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转身看向身后已经准备齐全的士兵,沉声底喝道; “徐贵!” “末将在!” “现在命令你带领二十人,夺取前门,必须在一株香的时间从后门杀出!” “是!” 徐贵放在嘴里一根木棍,向着身后用力的一挥手,立刻带着二十人直奔前门杀去。 每名士兵神色都有不同,但嘴里都叼着木棍,静悄悄的直奔赵家庄而去,好似洪流一般快速迅捷。 “张大锤!” “末将在!” “现在命令你带领二十人,从后门杀入,在一株香的时间内,必须从前门杀出!” “领命!” 张大锤身穿铠甲,拿着一杆足有小儿手臂粗细的长矛,拱了拱手快速向前杀了过去。 宋哲望着滚滚而去的两只队伍,这才向着身后下达了最后一道命令; “剩下的人跟随本将快速靠近城墙,只等里面传来喊杀声,就用力喊叫,让里面的土寇无法知道我们来了多少人!” “是!” “走!” 宋哲连忙带着剩余的十多个人,快速向着城墙靠近了过去,那些士兵大多都没杀过人,脸色有些发白,但是口中的木棒却让他们没法尖叫出来,不会提前惊扰的里面的土寇。 等十多个人来到城墙外面百丈时候,那座月牙建筑的前门与后门已经传来激烈的喊杀声! “给我大声的喊!” 宋哲面色冷峻,提起手中长剑虚空猛刺刺,随即厉声大喝道。 “杀!” “杀!” 十多个士兵齐齐挥动手中旗帜,在浓雾的掩护中仿佛千军万马,滚滚声浪席卷而去。 陈黑脸取下背后长弓,张弓搭箭,将锋利的箭刃对准了城墙,竟然也是一名弓箭手。 “老黑啊,你的箭法和当年戚将军的箭法相比如何啊!”宋哲轻笑着,向着身旁的陈黑脸问道。 “我怎么能跟戚将军相比,他老人家在三箭定军山的时候,可是对准了倭寇的喉咙!”陈黑脸皱眉说道。 “来了!” 宋哲还要在说些什么,忽然发现石墙上冒出一个脑袋,随即身形矫健的如同猿猴,用力一跃就飞过了那条壕沟,稳稳的落在地面上,正要得意望过来。 咻~~ 一只利箭带着凄厉的破空声飞去,“噗呲”皮肉开裂声传出,那土寇捂住脖子上的箭羽,双眼圆睁的向着壕沟跌落了进去。 “这难道比戚将军弱?” 宋哲疑惑的摸着下吧,看着那向着壕沟跌落的土寇,暗暗说道。 那名土寇跳出来,好像只是作为一个探路石,紧接着两个、三个、越来越多的土寇开始逃出来。 这些跳出的土寇看到浓雾中的人影都愣了一下,接着就向着没人的地方逃散起来,只有几个胆大的举着盾牌,向着浓雾中的人影冲杀了过来。 让陈黑脸手中的弓箭带来的压迫,瞬间降到了低点,更多的土寇跃跃欲试。 他们脸涨得通红,声嘶力竭的喊着;“杀狗官!” “随某杀贼啊!” 宋哲爆喝一声,身形骤然向前飞奔而出,血红色的战袍迎风飘舞,那些紧跟的官兵都神情激动。 十多名士兵丢下手中旗帜,纷纷从腰间取出各种兵器,大叫着杀了下来。 将军都不怕死,我们还怕什么? 战事结束后如果没有杀贼,是不能分到银子的,哪怕只是在已经死了的土寇身上劈上几刀,做做样子也是必须的。 那些更多的从石墙翻下来的土寇见此,纷纷露出迟疑的神色,最后长叹一声向着远处逃跑了。 陈黑脸的计划正是以攻带守,如果不向着逃出来的土寇进攻,这些土寇反而要肆无忌惮的反扑了。 到时候这些土寇带着愤怒,战力都会非常惊人。 “喝!” 宋哲手提利剑,快速跑到一块凸起的巨石之上,足下用力一蹬,身形凌空飞起,借助下坠的力道,重重的将手中利剑劈砍下来。 “啊!” 一名贼寇吓的脸色煞白,只来得及将手中盾牌高高举起,就迎来手骨脆裂的声响。 贼寇双膝下跪,抱着手臂痛苦的在地上翻滚呻吟,这种骨骼脆裂的重创在战场上绝对是致命的。 后世中那些腿断了跑路,手断了拔剑,在战场上是绝对不会出现的情况。 只有极少数人,可以在断裂骨骼的痛苦中,依然清醒,并且保持作战能力,但这些人无一不是心智极度坚韧的人,眼前土寇显然不是。 宋哲摇头看着地上匪贼,一挥手,寒光骤起,就将其送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远处几名正向着此地跑来的匪贼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远处那名彪悍的将军。 以前遇到的明军不是这样的,这种彪悍的煞气让他们犹豫了。 咻~~咻~~ 数支利箭飞射而来,犹如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草,让他们瞬间崩溃逃散。 宋哲单膝下跪,拿起那名匪贼用的盾牌,虽然刚刚收到重创,这面盾牌只有少部分损坏,还能使用。 这是面皮盾,使用皮革与藤条打造,虽然防御力一般,但在对付一些箭羽时候效果也还不错。 “杀!杀!” 一个体型剽悍的土寇举着一柄大斧,不断向着前方猛砍,这件斧头足有二三十斤,不光可以劈砍伤人,还能用其沉重的重量轻易的碾压对手。 一名士兵恼怒的举着盾牌格挡,他也是在战场杀过土寇的,此时却被对方压了喘不过气来,每次敲打都要倒退数步,举着盾牌的手臂都快没了知觉。 7哭了 士兵被打红了眼睛,愤怒的用手中盾牌用力格挡对方的攻击,手中长刀趁着错开间隙猛劈过去。 刀法刁钻凌厉,带着将其瞬间劈成两半的强大力道。 土寇此时刚好将手中兵器举过头顶,就要借助力道狠狠劈砍下来,看到那凌厉的刀势瞳孔微缩,虽即嘴角勾其一抹得意的笑容。 挥动的斧头非但没有停顿,反而更快了几分。 轰...... 一声巨响过后。 那名士兵双眼圆睁的倒在地上,口喷鲜血,如同一只鱼儿在垂死抽搐,身上一道长长的伤口,几乎将其身体劈成了两半。 土寇大汉面带冷笑,伸手在胸口抚过,胸口裂开的粗布衣物中,有道道锁链般的亮光。 “锁子甲!” 宋哲双眼猛然大亮,对于眼前这个大汉慎重了几分,握住长剑的手掌攥得更紧了。 盾牌类型的防御兵器都是比较珍贵的,到了铠甲这个程度更是少见的很,锁子甲又是其中的精品。 看来眼前这个土寇很不一般。 咻! 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起。 陈黑脸也放弃了对付别的土寇,正准备在对方得意之际,偷偷放箭将其射到。 可是这名土寇反应极为迅速,用力挥动手中斧头,轻易的将箭羽挡了下来,满脸冷笑快速逼近宋哲。 “小心,快回来!” 陈黑脸连忙焦急的大喊道,向着远处两名解决对手士兵做了一个手势,让两人快速去接应宋哲。 “你真的以为能对付本将!” 宋哲神色平静,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向前走了过去,保持着随时准备进攻的架势。 两名士兵也增援了过来,三人眨眼就将大汉团团包围了起来。 这匪徒眉头皱起,看着手中还在滴血的斧头,脸上残忍的笑容更浓郁了,略带沙哑的说道; “老子连知县都敢杀,还会怕你!” 此时远处的石墙外已经聚集了十多个匪徒,这些人有的是被喊叫声诓骗出来的,误以为来了许多的官兵围剿,本能的就选择了跳墙逃跑,可是在跳出来的一刹那。 发现了自己原来被人当做了猴子在耍,这些人本来就准备近几日返回家乡,可也绝对不是如此的走法。 那成山的金银珠宝,一丢丢都没来的急带出来,还好屁股上有快遮羞布,不至于赤身裸体。 现在只要有一个带头的,就可以迅速带领众人再次从村口杀入进去,将那些官兵包围起来。 “死吧!” 土寇大汉猛然暴喝,举起手中兵器直冲而来,一时间气如斗牛,将许多人都吓得身形微颤。 “喝!” 两名前来增援的士兵也是不凡,纷纷将手中长枪猛刺而去,枪头抖动,犹如两条出水的蛟龙,让其无法琢磨虚实。 土寇大汉眼角猛跳,连忙将身子向后错开,身形微微下蹲,一巴掌骤然将错身而过的长枪抓中,顺势向前狠狠的刺去, 手中巨斧犹如巨盾,准确的挡住了已经欺身而来的另一件枪头,火星四溅。 那个士兵还在惊讶手中长枪竟然被绷断时,就觉的腹中绞痛传来。 瞪眼看去,才发现土寇大汉正握着半截枪身,满脸狰狞的用力搅动着,在他身后,另外一名的士兵满脸惊恐的看着,满脸痛苦的抽动长枪,想要给兄弟报仇。 可是下一瞬就发现,长枪已经死死的控制在土寇大汉的手中,就像是手无寸铁那样无助。 正在三人僵持,土寇大汉已经将大占上风之时,一道寒光骤然而至,好似毒龙般猛刺向其喉咙。 “什么!” 土寇大汉大惊,连忙想要抽出手中兵器对敌,却发现那长枪仿佛生根了一般,死死的卡在士兵的腹中。 “将军给我报仇!” 士兵口吐鲜血,嘴角却带着笑容,双手使劲抓住腹中长枪不肯松手,纵然土寇大汉拼命挥舞长枪,也不难以抽回兵器。 “死!” 另外的士兵满脸悲愤,飞身扑倒土寇大汉身旁,从地上抓起断裂的枪头,向着其脖子狠狠刺去。 土寇大汉满脸惊慌,连忙用斧头将宋哲震退数步,抬眼就看到直刺而来枪头,当即使出全身的力气劈砍过去。 那士兵好像已经魔怔了,双眼只有恨意,迎着斧头就冲来了过来,竟是要来个同归于尽。 砰~~~~~ 土寇大汉连忙松开握着长枪的手,紧握成拳,向着已经到了身前的士兵打去,同时那柄斧头快速翻滚,斧身犹如盾牌一般挡在胸前。 一阵剧烈金属撞击声过后。 士兵遭受重击,飞身而出,满脸都是不甘心,眼看都要扎到土寇脖子了,却被挡了下来。 土寇大汉也胸口剧烈起伏,这生死瞬间也让他感觉精疲力尽,好在已经摆脱了危局。 正在此时心中突感寒意大生。 “那位将军那?” 土寇大汉心惊之时,耳边却传来一股奇怪的声音,忽然两眼漆黑的摔倒在地。 宋哲此时也气喘吁吁,看着地上那柄从土寇大汉耳中贯穿而过的长剑,浑身都快力脱般无力。 “走吧,战局已经结束了,我们输了!” 石墙内快速窜出数道身影,几个手提巨盾的士兵将其护卫在中间,每一个人身上都背着一个硕大的包裹。 这些人刚出现,就毫不犹豫的向着远处逃去。 陈黑脸站在山坡上看着,也只能无奈的摇头,这些人应该就是那几个头领,而且身上也都背着最值钱的东西。 但是目前的情况也没有办法追了。 战局开始变得顺利,在那几名大人物逃脱后,那些还在观望的土寇都不在犹豫,纷纷追随过去。 宋哲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干脆在土寇大汉的尸体上坐了下来,喘着粗气恢复体力。 周围还能动弹的士兵,纷纷举着盾牌将其护卫在了中间,陈黑脸带着两个士兵收集箭羽,这些都是他精心打造的特殊箭矢,用一枚就少一枚。 “这名小伙子到是不错,既不惜命也有一股子狠劲儿。” 宋哲透过盾牌缝隙,看着那名被一拳打飞出去的士兵在地上嚎啕大哭。 也不知道他是哭那个死去的士兵,还是为了自己能活下来的高兴的大哭。 男人大哭不需要理由。 8庄子 片刻后。 赵庄内冲天的喊杀声渐渐弱了下来,反而有哀嚎求饶的声音传出。 张大锤满脸兴奋,满身沾满了血迹,手持长矛,从赵家庄后门奋力冲杀而出。 身后还跟着的士兵只有十多个,这些人身上带着伤,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 看到远处被士兵护卫的宋哲,连忙向着此处跑了过来,将手中长枪丢给身后弟兄,单膝下跪沉声道; “将军,某可晚了?” 张大锤沉声问道,整个人都散发着坚毅,似乎冲杀了一趟,都让其浑身气质越发沉稳了。 “不晚,你们做的很好,人人都有赏赐!” 宋哲微笑着,分开周围士兵走出几步,连忙将跪在地上的弟兄扶了起来。 “赏赐?” 这些刚刚浴血奋战的士兵愣了一下,虽即才想起自己冲杀到底是为了什么,纷纷感激的大声道; “谢将军!” “大锤,怎么不见徐总旗出来,你们一定是遇到过得,难道他们碰到了难缠的人?” 陈黑脸也笑着,几步走上前来,在其肩膀拍了拍,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追问道。 “这.....” 张大锤面露尴尬,有些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一个劲儿的挠着后脑勺。 “到底是怎么会事!你来说?”陈黑脸随手指向一名士兵,沉声大喝道。 “这......徐总旗在村子里发现了几名少女,然后就让我们先出来了。”一个士兵唯唯诺诺的连忙说道。 “他这是无法无天了!”陈黑脸猛然将手中长弓摔在了地上,怒不可遏厉声大吼道。 他最看重的就是军纪,光是为了制作那些规矩,就不知道耗费了多少个夜晚。 戚继光将军在当年为了锻造铁血强军,对于士兵的约束更是到了一个非常严苛的地步,这些东西在士兵加入的时候就被打上了军纪的烙印,让每一名士卒都不敢触犯。 严格管理别人,宽余要求自己,这是当年戚继光被拔除官职的重要原因,但是这样为了军队奉献一生,甚至为了军纪斩杀自己亲人,最后落得妻子离散下场的人,真的会是这样的人吗? 当我们频繁质疑英雄,质疑那些守规矩之人的时候,正是在给自己的放纵寻找理由与借口。 “将军!末将请命斩了徐贵以正军纪!” 陈黑脸情绪激动,双手抱拳,单膝下跪的厉声大喝道,滚滚热泪夺眶而出。 他十分的清楚,徐贵在对战时,是个不可多得的猛将,是目前军队最能打的人,不杀徐贵有一万个理由,但是杀徐贵却只有一个理由,想要锻造出一支强军的人,是绝对不会允许有破坏规矩的人存在。 陈黑脸为了这支军队耗费太多,甚至远远不是宋哲这个半路到此的百户能比拟的,未等宋哲回话,就脸色铁青的大喝道: “你们随我来!” 趁黑脸起身猛然挥手,周围数十名士兵急忙跟随,一行人快速向着村庄走去。 那些跟随的士兵,有刚刚还在和土寇厮杀的,也有正在负责包围宋哲的,却都随着陈黑脸去了。 这些人都是在军屯中长大的老兵,他们甚至可以不听他的话,但是在关键时候却会听陈黑脸的话。 转眼间,原地只留下五六个士兵面面相视,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都是昨晚刚刚投奔的士兵。 宋哲苦笑着摇头,看来一年多的时间,依然无法掌控这支军队,必须要想个办法才行。 看到身旁的张大锤缩着脖子,一副做错事情的样子,不由得笑骂道: “看你那怂货样!做错事情的又不是你!” “将军,你说徐贵真的会被斩了脑袋吗?”张大锤闻言转念一想,才叹了口气问道。 “砍头倒也不至于,但是一定要好好教训了。”宋哲俯身收起锁子甲,向前快步走去:“走吧,我们还要帮帮徐贵才是。” 宋哲顺着后门进入赵庄,身旁虽然只有五六个士兵负责护卫,但此时战斗基本已经结束,倒也没有危险。 刚走到后门处,就看到两旁地面散乱了许多石块,将本来平整的地面堵塞了大半。 两扇厚重的寨门已经被烧毁大半,漆黑一片,连接的两条粗大铁链,都被砍成了数截。 从徐贵处得到的消息得知,这些所作所为都是土寇的杰作,只是为了单纯报复当时在攻打村庄时积攒的愤怒。 土寇作战时,只有少量攻城器具,所以每打下一座城池都损耗巨大,为了报复除了烧杀屠城外。 还有一种奇葩的方式,那就是毁坏城墙。 土寇中也会有能人会出来,阻止这种愚蠢的事情发生,但是阻止的都是有重要作用的城池,防御建筑。 此时大明被攻破的城池,有许多城墙都会被破坏,赵庄也经历了这种情况。 “还好石墙没事,想来土寇也比较匆忙吧。” 宋哲带人进入村庄后,当即就被眼前的情况震惊了,这里的房屋都很完整。 在村口还有一座简易的戏台子,和几口水井,靠近墙边都有一排排简易木屋。 在向村中走去时,路旁有许多倒在地上哀嚎的土寇,也有许多没了生气的尸体。 宋哲连忙留下几人寻找受伤的士兵,将其集中起来准备寻找大夫治疗。 突然,远处传来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还掺杂着士兵的吵闹。 “将军,前面有一座大院子,是那几个土寇头领的住所,那些女人都在那!”张大锤连忙向着前方指去。 只见在一颗不起眼的大树后,竟然还隐藏了一个入口,如果不是赵大锤知道方向,都很难找到入口。 “走!快去看看!” 宋哲大喊一声,连忙带人冲了上去,越过一道矮墙,面前的景色豁然一遍。 一座青砖小院出现在了眼前,门前两座石狮子守在两侧,大门用朱漆打磨的锃亮。 门外数个士兵满脸焦急,无头苍蝇般急的团团打转,见到来人连忙大喜的涌了上来。 “宋百户快去看看吧,总旗大人都打起来了!”一个眼睛狭长,鼻尖坍塌的士兵走上前来,焦急的说道。 9愤怒 “怎么回事!快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说出来。”宋哲焦急的催促道。 这位士兵是跟着徐贵的,也算是他的亲信了,只是现在竟然跑到了门外有些奇怪。 “徐总旗带着我们杀进村子后,对这里的地形都很熟悉,就直奔这个地方来了。 在院子里我们碰到几个硬岔子,把他们赶跑后,就发现了几个被土寇劫掠过了的女人,续总旗他……” 尖脸士兵神情尴尬,抬眼就瞅见那冷厉的眼神,急忙竹筒倒豆子般说了出来。 “想不到这徐贵在军屯里胡作非为,到了战场依然如此,这件事我也不管了!” 宋哲铁青着脸,勃然大怒,狠狠一甩袖袍,转身就要向着远处走去。 “宋百户等等,这件事情只有你能拦着了,陈总旗是真的要杀人啊!” 尖脸士兵满脸惊慌的拦在宋哲的身前,挥动着双手恳求道。 “你跟我说,你是不是也欺负人家姑娘了?”宋哲两眼一瞪,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眼睛追问道。 “没有!没有!”尖脸士兵脸色发白的急忙摆手,说道;“我们还没来得及,陈总旗就赶了过来。” “那就好,幸好你们还有的救!”宋哲闻言松了一口气,连忙带人向着院子中走了进去。 刚进入院子就看到他的两位总旗扭打到了一起,那些士兵都不敢上前劝阻,只能焦急的在干瞪眼。 徐贵虽然身强力壮,轻易的将陈黑脸的打翻到了地上,但是也不敢下死手,只能将其按到在地上。 趁黑脸不停的怒骂着,手中提着长刀着实想要取了对方性命,脸色都憋得通红。 宋哲急忙上前劝说,足足用了半个多时辰,才劝阻住了两位将领的自相残杀。 徐贵也知道自己犯了错,毕竟陈黑脸提刀要来杀自己的架势可不是假的,要不是自己手里还有几个信得过的弟兄,恐怕都拦住不了对方气势汹汹的架势。 两人虽然都被阻拦住了,短时间内心都会记恨对方很长时间了,一个决定多招点兵,以后可以保护自己,另一个也决定多弄点兵,下次可以有机会直接弄死对方。 徐贵脸上带伤,赤裸着上身向外走去,要去将那些土寇藏起来的粮食银子都挖出来。 那些士兵也满脸兴奋的赶了过去,无形中倒也起到了监督的作用,不怕他们偷偷藏起来了。 陈黑脸怒气难消,带着几个士兵去检查城墙的防御了,顺便还可以将那些土寇留下的兵器总结一番。 这次大战让他们同样损失很大,就是宋哲的长剑上都出现了许多豁口,以后都很难再使用了。 “大锤,你带着几个弟兄。去吧那些受伤的弟兄都安排好,再将那些死尸都弄出去埋了,小心有瘟疫出现。”宋哲向着身后招呼了一声,接连下达了几个命令。 等着他们都在院子消失后。 “看来这伤势要重新包扎了。” 宋哲目光微垂,这才发现肩膀上有渗出鲜血,转身向着屋子内快步走了进去。 刚迈入屋门,就发现这里装饰古雅,紫木桌椅都很齐全,一尊兽首铜炉摆在中央位置。 在两旁还有几个小房间,应该是用来读书写字的书房,和睡觉用的卧房了。 经过数场战斗,他都已经身心疲惫了,索性现在也很安全,就想着去找个地方好好睡上一觉。 可是刚迈步进入,就被蜷缩在个个角落中的白皙身体吓的连忙窜了出来。 那白羊儿般的东西,正是一个个正当妙龄的女子,此时仿佛收到了惊吓,传出嘤嘤的哭泣声。 宋哲苦笑着摇了摇头,快步向着书房的位置走了过去,很快就在书房内找到了一张小床,倒在上面呼呼大睡起来。 .......... 天色渐渐昏暗,村子恢复了宁静。 每当夜晚降临,那些被劫掠来的少女都会经历地狱一般的痛苦,可是这种情况在今日并没有发生,唯一通向外面的门反而被人锁了起来。 锁门的是陈黑脸,在将事情处理完成后,才知道将军竟然留在了这座院子没有出来。 他没有声张,只是独自返回到了院子,直到发现心里担心的那件事情并没有发生,这才将那几个姑娘锁在了房内,并且安排了几个士兵守在这里。 宋哲在军屯存在感就很差,几乎不需要他管理任何事情,就会被人管理的井井有条。 赵庄暂时安宁下来,一切仿佛再次回到了军屯时候的日子,百户大人照常的偷懒。 徐贵则带着士兵搬运收获的东西,没有士兵嫌累或者偷懒,做的反而越来越有劲了。 这些东西是做梦都无法想象出来的,这么多的好东西,哪怕只是看看也能让人高兴半天了。 陈黑脸在村子走了一遍,确定可以做到对所有事情了然于胸后,开始发布命令改变这个村子。 村口寨门正有士兵在修复着。 石墙破损处也在被人重新修砌。 受伤的士兵被安排在了村内空置的房子里,整个村子足够大,每人占一座都剩余很多空房子。 几个亲信士兵带上银子前往最近的府城,毕竟有很多受伤的士兵都需要急需的东西。 ……………… 宋哲醒来时已经是深夜十分,将门外几个正在打呼噜的士兵叫进来问清楚了情况,也知道陈黑脸已经都安排的井井有条。 “去,给我弄点吃的!”他挥手打发了正在回话的士兵,起身向着书架走了过去。 书架厚重结实,许多摆放的书籍都沾了一层薄薄的灰尘,想来很久都没人搭理了。 宋哲左右打量,走到书桌上拿起正在摇晃的红烛,回身来到书架上仔细打量起来。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 “原来也是一个充门面的东西。”他撇嘴丢下厚厚的书,伸了个懒腰,有些不屑的说道。 “宋百户,粥好了快趁热吃吧。”身旁士兵闻言,连忙端上来一碗温吞吞的白粥,小声催促道。 “哦,好得。” 宋哲接过来狼吞虎咽的吃了个干净,这才笑道:“还真是饿了,全忙着打土寇了。” “宋百户还要吃吗?锅里还有许多,咱们在土寇那发现好多粮食,陈总旗说要让每个人都吃饱。”士兵满脸憨厚的笑道。 “好,还有多少给我弄个大碗来,我也能吃个饱了。” “好嘞!” 宋哲看着跑出去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明朝多地干旱连连,路上饿死的比比皆是,有多少人为了吃口饱饭,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很快,那名士兵就端着一个小瓷盆跑了进来,盆内盛满了白米粥,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那里是在做啥呢?”宋哲满脸苦笑,向着窗外有灯火摇摆的屋子看去。 只见屋内不停有人影晃荡,似乎有许多人在忙碌着。 “哦,那是陈总旗。在忙着整理银子呢!”士兵闻言有些兴奋,忍耐不住的说道:“您知道我们这次弄到多少银子吗?” “多少?” “三大箱子,都是白花花的雪花银子啊,我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明天就要分给我们了!” 他脸上挂满了笑容,伸出三个棒槌般的粗指,双眼亮着精光期待的说道。 10大收获 第二日。 蔚蓝的天空没有一片云彩,如同被洗过一般,只有一轮烈日凌空高悬,散发着炽热高温,灼烧着大地。 今日清晨一早,就有士兵不断向着小院涌来,或是找个地方坐下,或是靠在墙边站立,好似在等待着什么大事情发生。 “他们是不是不想给银子了?” “就是,要是给昨天挖出来就能分给我们,为啥非要拖到今天。” “娘的!这些狗官要真敢不给,老子就剁了他们!” “嘘!他们的人比咱们的多,快小声点。” “怕啥,那是老子用命换的银子,横竖都是一死,到时候就跟他们拼了。” “对,拼了!” 一个个士兵纷纷议论。 这些士兵大多是投奔过来的,昨天惦记银子的事儿,整晚都没有睡踏实。 宋哲带来的那些士兵,就没有这么急躁了,反正那些银子就算不给了,今后的日子应该也能吃几顿饱饭了。 虽然在他们心中隐隐有些期待,但理智却告诉他们,想要从这些长官手中得到银子,很难!很难! 明末时期士兵经常会闹饷银,在九边重镇,已经发生了许多士兵砍死长官闹着要银子的事情了。 随着时间渐渐过去,士兵眼中的焦躁也越来越浓,已经有人开始大声吵闹起来,向着身旁之人诉说昨天杀敌时候是如何英勇。 突然,小院东房木门被一打而开,两名彪形大汉快步走了出来,径直向着西屋,咣当一声推门而入。 很快,就在那些吵闹士兵满是疑惑的时候,两个大汉吭哧憋劲儿抬出一只大木箱子。 两人将沉重的木箱放在院子中央,随着打开箱子的一刹那,银光闪闪,夺人眼球。 “快看,我们的银子。” “这箱子少说也得一千两吧!” 一个个士兵神情激动,几个胆大的眼中带着贪婪的目光,就要向着箱子快步走去。 就在此时,七八名刀盾手疾步而来,仿佛一柄利剑一般,将蜂拥而来的众人和银箱分割开来。 “退!” 七八名士兵穿戴整齐,将手中腰刀在盾牌上用力敲击,沉声大喝道。 “干什么,那些银子不就是要给我们的吗?” “就是,碰一碰都不行啊!” 几个长相健硕的向前一步,纷纷抽出藏在身上的兵器,昂着脑袋吵嚷道。 “我看是谁要闹事,闹事者一两银子都不许给!” 宋哲沉着脸,举步从屋内走出,铠甲上的铁片碰撞,发出阵阵清脆的声响。 呼! 随着话音落下,房屋上再次出现数名弓箭手,弓弦拉满,随时可以将闹事着一箭射死。 两位总旗紧随在后,平淡的看着下方众人。 那几名挑头缩脖子连连后退,士兵焦急的情绪也渐渐平稳了下来,只等又有两只银箱被抬出,陈黑脸才向前一步,沉声道; “昨日,剿灭土寇得白银五千两,将其中两千五百两分给你们!” 轰..... 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不敢相信的望着眼前的银箱,他们从没见过如此多的银子,现在竟然要分给他们。 “我们能拿了银子就走吗?” “你们说话要算数,不能在背后放冷箭!” “快算算,我能分到多少银子。” 看着眼前满满三箱银子,视觉上的冲击险些让他们疯狂了,就连那些从军屯跟着宋哲的士兵,也艰难的吞了口水,难以置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在明朝中等人户一家,每年消耗的银子也只是二十两,这还是那些娶得起小妾,可以拥有一个或者两个使唤丫头的人家。 在江南的秦淮河上,一个红的发紫的头牌姑娘,也只要八百量银子就能将其买回家里。 后世那些为了博得姑娘一笑,扔出去几十万两银子的纯粹只是为了衬托这个姑娘的美貌。 明朝六部尚书,每年的薪水也只有一百六十两而已。 这些士兵在前几年的也能每年拿七八两银子,刨去每年花费后也能有点剩余,可是这种好日子已经消失太久了。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泪流满面,不自觉的向着银箱子靠近了过去,本想着出来打仗还能给家里节省些粮食,没曾想今天能见到银子。 他的举动立刻引来盾牌手的怒目大喝。 “我承诺过你们,跟着我杀土寇,得到银子的一半都是你们的!” 宋哲带着笑容,从银箱中拿起一块银子,快步走到一名消瘦男子面前,大喝一声; “五十两银子!拿着!” “谢将军!” 他伸手接过沉甸甸的雪花银,双手都忍不住的在颤抖,从银子上传来冰冰凉凉的触觉,让他感到如此的不真实。 宋哲用了半个时辰,给四十九名士兵分了银子,每人到手五十两,在破庙时共有士兵六十三个,昨日剿灭土寇时折损了整整十三个人。 这些士兵拿着银子,陷入了两难境地,既然想要一走了之,也想要获得更多,他们内心贪婪已经被彻底激发。 ………… 宋哲分完了银子,就带着两名总旗向着屋内走去,很快就来到了书房中,等着张大锤将门关起来,外面的吵闹声顿时也不见了。 “陈总旗,你说还有事情要商议,究竟是什么事情,现在可以说了。”宋哲看着陈黑脸,问道。 “百户,除了五千两到手的银子,我们还得到了各种粮食一万多斤。 逃跑的土寇还丢下了许多兵器,我们正好用这些替换手中损耗的。 下面就需要派人去州府请来几个铁匠帮忙了。” 陈黑脸看着宋哲,递过来一本厚厚的册子,上面清楚的写着收获的各种兵器。 “腰刀三十六把,长枪五杆,盾牌七面,马刀三把,三眼火铳两杆,马四匹,驴子五头,牛羊共十只!” 宋哲越看越是心惊,看到竟然还有马匹,就已近忍不住倒吸凉气,吃惊的盯着陈黑脸。 马匹可是比后世的宝马车还要珍贵,那是集跑车与坦克余一身的战略物资。 “不错,我也没有想到有这么多收获!” 陈黑脸笑着手捋胡须,这些东西的收获甚至比那些银子还要让他高兴,三眼火铳这些东西根本就买不到。 “宋百户,这次我可算是立了功?”徐贵瞪着他,连声问道。 “自然,徐总旗这次可是头功。”宋哲笑着准备夸赞几句,可是看到陈黑脸夸下来的脸色,连忙道:“但是这次你违抗军纪,还有何话说?” “那些女人都被土寇弄过了,拿来犒劳一下兄弟有何不可?” 陈黑脸闻言气急,猛地站起大喝道:“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将你告到指挥使那里,看你还有何话说!” 徐贵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之色,都指挥使司的官老爷要是知道了,自己定是难逃一死了。 可是要让他认错,那他的面子还往那里放? 11流民 宋哲看到气氛降到冰点,连忙干咳几声,说道;“幸好事情没有发生,就让陈总旗给阻拦了下来,下次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再犯。徐总旗说说想要点什么赏赐吧!” 这次徐贵先是发现赵庄地方藏有土寇,后又是率领士兵身先士卒的冲锋砍杀,最后更是将那土寇首领都给逼退了,虽然之后烦了一点小错误,还好被及时阻止了。 现在要是不赏赐点好处,内心肯定会生出不满,以后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 “我想要兵,这次战死了好几个弟兄,在加上那些走散找不回来,手底下都没人了。”徐贵抬头看着宋哲,说道。 “要兵!” 宋哲诧异的看了眼徐贵,转头发现陈黑脸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讶,显然是没有想到他会提出这个要求。 “咋了?现在咱们手里有这么多粮食,正好可以多招募几个弟兄立几个大功劳,某还等着升官发财呢!”徐贵眼睛一瞪,有些不满道。 “招募士兵的事情很大,陈总旗你觉得意下如何?”宋哲将皮球踢给了陈黑脸,他掌管军中粮草训练,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这个事情可行,现在的粮草足够支撑很长时间,总督朱大典需要尽快消灭境内土寇,正是我们为国效力的好时机。”陈黑脸点头,说道。 “好吧!你们从今日起,可以自行招募士兵五十名,在总旗之下再行设置三个小旗,所有人员挑选都有你们自己做主吧。 张大锤这次在战场上也是有功劳的,从今天开始你当个总旗吧。”宋哲猛然站了起来,沉声说道。 “将军我.....我怕当不好!”张大锤闻言连忙上前几步,有些忐忑的说道。 “这有什么,你只要多向陈总旗请教就是了。”宋哲笑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陈黑脸两人有些心不在焉的离开后,宋哲连忙将张大锤叫过来仔细叮嘱了一番,这才放其离开了。 ........... “来人啊,谁在外面!” 宋哲看了几个陈黑脸留下的账本,都是些赵庄的修改情况,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半个时辰,伸头向着外面叫道。 “宋百户,是我在负责警戒!” 门外走来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汉,穿着罩甲,显得格外精神,刚入门就拱手施礼道。 “咦,竟然是你,你应该是在破庙的时候投奔过来的吧。”宋哲惊讶的看着面前之人,他正是那日被身穿锁子甲的土寇一拳打飞的士兵。 “是,多谢将军一饭之恩!”士兵连忙跪倒在,重重的磕头说道。 “我还要多谢你们呢,还不是你们两个助我杀贼,今日也许我就不在这里了。”宋哲连忙上前将其扶起。 经过了解,这才知道他名叫胡大,与另外那名使用长枪手的士兵都是同乡,两人本来都是为了在乱世中混口饭吃才当了兵,没想到同伴最后竟然死在了土寇手中。 “好了,你也不要伤心了,等回家的时候给你点银子,给那位同乡家里捎回去,也算安慰他的在天之灵吧。”宋哲看到胡大说着两眼已经通红,连忙安慰道;“今后你也不要回去了,就留在我的身边当一个亲兵吧,如何?” “谢将军。”胡大沉声说道。 “我们去看看被土寇抢来的姑娘吧,别让陈总旗把人家饿死了。”宋哲大笑着向门外走去。 宋哲安排人给她们送去干净衣服后,有弄了吃的送了进去,等她们都收拾停当后,这才叫到了院子整齐站好。 这些人都是土寇从附近城镇搜刮来的貌美女子,那些长相一般的也不会被带到老巢来,这时候收拾好了站在院子,到是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 “先前的事情多有得罪,让诸位姑娘受惊了,我在这里替兄弟们赔个礼。你们吃饱了就能各自返回家中了,有没地方去的,也可以留在我们军中,只要帮着兄弟们洗洗涮涮,都会有你们一口吃的。”宋哲站在石阶上,朗声说道。 “谢将军!”有机灵的女子连忙跪在地上,泣声说道。 “起来吧,胡大你一会亲自把她们送出村子,别让那些兔崽子欺负了,知道吗?”宋哲转身向着站在一旁的胡大说道。 ...................... 安宁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陈黑脸只用了三天的时间,就让赵庄再次恢复了生机。 村口两座木门已经焕然一新,平常都会用绳索将木门吊起,防止了上次被他们偷袭的事情再度发生。 经过上次分发银两后,还是有小半的士兵选择离开,这里面甚至有从军屯带来的老兵。 村子内的士兵非但没有增加,反而只剩下了三十多个,每当外面有流民经过,都会让他们胆战心惊。 这一日天色刚蒙蒙亮起,外面就响起了清脆的铜锣声,这是遇到危险情况。 “胡大!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儿?” 宋哲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慌忙的穿着衣服,一遍向着门外吼道。 “将军,听外面的兄弟说,是一群流民把我们村子给堵住了。”胡大推门而入,手中提着那杆长枪,说道。 “流民!” 宋哲闻言心中一惊,现在村子只有三十个人,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要是有上百个流民围攻,恐怕正要出事情了。 宋哲让胡大带着几个人,向着村口跑了过去,一路上遇到好些士兵,都在快速向着石墙方向集结。 他带人急匆匆的赶到时,投过石墙隐约看到外面到处都是黑压压的人群,少说也有三五百了。 这些流民双目呆滞,一个个衣衫褴褛,本能的驱使着他们向大型的村庄靠近过来,只有这里才最可能拥有食物。 “宋百户,这可怎么办啊?他们要是冲过来咱们肯定挡不住啊。” 一名身材有些消瘦的士兵,看到宋哲前来,慌张的指着石墙外面,焦急的说问道。 “告诉兄弟门小声说话,将村里的弟兄都叫过来!”宋哲脸色难看的低声说道。 石墙内有越来越多的士兵涌来,警惕的打量着外面的情况,那些受伤的士兵经过大夫的治疗,已经可以随时作战了。 这些受过伤的士兵和以前有了很大的不同,每个人都沉稳了许多,看到外面的情况随惊不乱。 正在他忙着指挥时,陈黑脸也带人走了过来,身后五个士兵个个手握巨盾。 “百户大人不用担心,你看这些手中大多没有家伙,只有几个拿着棍棒扁担,咱们一定能守住的。”陈黑脸弓着腰快步走来,见到宋哲就连忙说道。 求票票,感恩章节虽然会推迟,但绝对不会缺席。 12徐贵的办法 听到陈黑脸的话,宋哲的心才稍稍放松了些,看着这些已经来到石墙边缘的士兵,皱眉问道;“徐贵去那了?” “他这两日帮着招募士兵,见到这些流民都骨瘦如柴,自己带着人去外面寻找了,张大锤也跟着去了。”陈黑脸摇头叹息一声,说道。 “我们反正都要招募士兵,现在这些流民都送上门来了,不如.....”宋哲眼睛一亮,踮起脚向着外面张望。 “倒也是个办法,可以在流民中挑选几个老实健壮的,但是现在开门,这些人恐怕会蜂拥而入。”陈黑脸点头说道。 士兵在宋哲的命令下,一个个躲藏在石墙内侧,不断让人举着旗帜在来回走动,造成镇子内有许多官兵的假象。 这些流民敢于洗劫那些小村子,饿到了极点甚至敢于对豪强的村寨发动进攻,但是对于官兵守卫的村寨,却有一种天然的畏惧,这些人在晃悠了半个时辰后,向着远处走去了。 赵庄内的士兵也长长松了一口气,对于增加自己的实力,也越发紧迫起来。 陈黑脸在流民离开后,就提出一个建议来,摆出几名士兵骑着马,可以远远的跟在这些流民的身后,从中甄别出那些健壮男子,等机会招募过来。 宋哲对此当然赞成,当即在士兵中挑选出几个机灵的跟了上去。 宋哲带着胡大,慢悠悠的向着住处走去,一路上的遇到的士兵都在忙着烧火做饭,士兵们害怕炊烟会将那些流民再次引过来,在生火上都格外小心。 在将那伙土寇打跑后,获得了很多的粮食,现在已经不在不用每天都喝稀粥了,几个士兵热闹的坐在一起,啃食着大饼,兴高采烈的聊着什么,见到宋哲走过来连忙跑上前来笑道; “将军,我还以为这次要打起来呢!” “还盼着打仗呢,打仗了你还怎么在这吃饼子!”宋哲笑着打趣道。 此人名叫牛二,方脸大耳,每顿饭吃的很多,被妻子揪着耳朵塞到了军屯,和陈黑脸还是远方亲戚。 “打仗了有银子花啊,你都不知道我家婆姨看到那些银子有多高兴,硬是又把俺赶了回来。”牛二笑着说道;“俺现在就盼着在打仗呢,你看我的刀摸得亮吗?” “咱们下次要打呀,也得打那些手里有东西土寇,像是外面这些穷哈哈的流民,手里连个屁都没有!”宋哲说道。 正在吃饭的士兵都乐的大笑起来。 宋哲顺路走了过来,这些留下的士兵虽然不多,但每一个都情绪高涨,走上前来东拉西扯,明显是有事情想问。 他对此自然很清楚,但是都模糊的装作不知,毕竟现在只有很少的士兵,还是凑够人数再说吧。 吃饱后,这些人就按照陈黑脸的要求分成了两队,进行了对抗训练,每人都手持木棒,相互交击,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刺!刺!刺!” 士兵门喊着响亮的口号,将手中长枪向着对方狠狠刺去,一个士兵猛然感到胸口疼痛,身形不住的向后退了几步,整座阵型立刻有些散乱,被对方抓住机会,狠狠被揍了一顿。 这些木棍都缠绕着厚厚的棉布,打在身上会鼻青脸肿,但却不会受伤太重。 陈黑脸为了激励士兵训练,给他们分发的粮食都有区分,胜利的就会得到更多的食物。 宋哲盘腿坐在房顶,看着那些士兵奋力训练,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陈黑脸在训练士兵上真的很有一套,据说是按照两部兵书上的操练方法。 他忽然目光一禀,发觉身旁的胡大正看的跃跃欲试,眼中流露出激动的神情,双手不觉的握紧了拳头。 “我记得你就是用长枪的,对上他们你能赢吗?”宋哲笑着看向了胡大。 “陈总旗训练真的很有一套,以后不好说,现在保准能赢”胡大满脸自信的笑道。 “你也去试试身手吧,听说今天胜利的人都可以吃到肉呢!”宋哲笑着说道。 “那可不行,我可是宋百户的亲兵。”胡大听了急忙摆手,脸上流出向往之色。 “胡大,你不是怕了吧。”宋哲故作疑惑道;“我的亲兵可必须是个硬茬子。” “好,那属下就亮一手给将军看看!”胡大起身抱拳道,说完边转身向着房檐处快速跑去,足尖轻轻一点,身影灵巧的飞了下来,正个过程行云流水。 胡大走到指挥训练的陈黑脸面前,小声说了些什么,就拿起一根包裹棉布的木棍加入了进去。 他虽然擅长独自作战,两人之间的配合也很熟练,但是十多个人如此的比试还是头一次遇见。 刚上场就被人抓住机会连连教训,很快这个队伍都因此溃散开来,其他人都没给其好脸色,吃肉的机会可不是经常有的。 胡大脸色发烫,又羞又恼,看着很简单的事情做起却有那么多门道,在阵型的面前被打的无力招架。 一刻钟后。 另一场比赛开始了,这次是单打独斗的比赛,使用的兵器都很随意,既有手臂长短的木棍用来挥砍,也有数丈长的木棍可以挑刺,这些木棒都被陈黑脸特殊炼制过,结实耐磨,不易折断。 胡大这次连续将三四个士兵刺倒在地,直到将对方打的认输才肯罢休,狠狠出了口心中闷气。 陈黑脸的训练很有章法,每天上午比试两场就会结束,毕竟还有许多其他的事情要做,只有在不忙的时候,才会在下午再次比试一次。 宋哲在书架上寻找着什么,一遍还要听着胡大兴奋的诉说已经找到了阵战的诀窍。 “将军,我想去当个战兵。”胡大犹豫了半晌,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为什么呢?”宋哲笑着看向他,问道;“跟着本将军也有肉吃。” “我不是为了那口吃的。”胡大急忙道;“我家中还有老母和几个妹妹,留下来就是想要更多的银子,有了银子才能让她们在乱世活的像个人。” “你还是安心做你的亲兵,平常可以跟着他们训练,只要你练好本事,还怕没有机会上阵杀敌么?。”宋哲郑重说道。 13去宿州 宋哲好不容易才将胡大连哄带骗的送了出去,刚返回屋想要喘口气时,院子外却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咣当” 房门被猛然推开。 “宋百户!快跟我去看看这几个兵怎么样,这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弄来的。”徐贵急匆匆的闯了进来,拉着他的手臂就要向外走。 “你是按照陈总旗的要求,挑选那些老实本分的庄户人么?”宋哲被拽的连连趔趄,很快就来到了村内一处空旷地方。 这片空地足有数百丈,地面平整结实,已经被陈黑脸带人反复碾压结实,准备专门用来当做训练的场地。 空地边缘有颗大槐树,树下此刻有二十多个体型健壮的大汉正蹲在下面好奇的向四周打量。 这些人皮肤黝黑,脸色暗红,厚实宽阔的双手带着老茧,满脸都是庄户人家的淳朴之色。 “你怎么找到的!”宋哲满脸惊讶的站在远处,向着站在身旁的徐贵问。 “这你就不用管了,你看这些人能收进来吗?”徐贵笑嘻嘻的说道。 “我看可以,训练好了绝对是一支强军!”宋哲沉吟着点头道。 这些人明显都是些庄户人家,按照陈黑脸从兵书上看来的招兵记述,这些人在练兵作战时候,既不会圆滑难以管教,对于长官的命令也能严格的执行。 “那我就去训练他们了!”徐贵向着宋哲抱拳说道,随后兴冲冲的向着那些大汉跑了过去。 一时间训练场上烟尘四起,徐贵的叫喊声不断响起,吸引了许多士兵跑过来看热闹。 宋哲叹了口气,向着村庄某处快步走了过去,这些青壮来历不明,这让他心中有些不踏实。 需要和陈黑脸仔细商量一下。 ………… 陈黑脸站在村里的土坡上,指挥着士兵忙碌的热火朝天,一扇扇厚重的木板被重复打磨修改。 “这是又要做巨盾了么?这次可要多做几个,这东西在战场作用真不小!” 宋哲从小路走了上来,看到正在忙碌的士兵,连忙走上前来的兴奋的说道。 巨盾做好以后足有普通盾牌两倍大小,使用双层木料加上牛皮制作而成,防护效果十分出色。但是这种盾牌也有很大的缺陷,那就是移动起来很不方便,一个士兵只能勉强操控盾牌,而且长途赶路更不可行。 陈黑脸为此煞费苦心,在上次出兵对付袁时中的战斗中,坚持制作了八面巨盾,而且为了方便长途使用,干脆在粮车上当做护板添加。 对战时可拆解当做盾牌,赶路可以装在粮车上充当护板。 在上次的大战中起到了关键作用,数次挡住了敌人飞蝗般的猛烈箭羽,这些盾牌也随着车辆都丢在了战场。 “这还要看我们能有多少马匹,这次剿灭土寇获得了不少骡马,到是可以多做一点。” 陈黑脸点点头,又摇头说道;“巨盾多了带的粮草就会变少,够用就好了。” 宋哲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感觉对方说的很有道理,粮草在战场上的作用更大,而且刀盾手的盾牌,铠甲都是可以当做防护手段的。 “陈总旗觉得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兵剿灭土寇,那些兔崽子都已经等不及了,想着再有发财机会呢!” 宋哲向着远处看了一眼,两人便就沿着小路,向着僻静处缓步走去。 “在下觉得以后还是不要对士兵奖励过重好!”陈黑脸眉头微皱,沉思良久才接着说道。 “为何呢?”宋哲疑惑道;“上次在对付土寇时候,他们可是很卖力的。” “在打硬骨头的时候用这招激励士兵没错,但是他们手里的银子多了未必就是一件好事情啊。一头野狼只有在饿的时候才凶横,如果吃饱了反而会坏事情的。”陈黑脸面色郑重的说道。 “我也觉得奖励太重了,如果不给那五十两的赏银,也就不会跑掉那么多士兵了。”宋哲苦笑道。 “这些还都是小问题,以后很可能有更复杂的问题会出现。”陈黑脸神色凝重,道。 “你有什么解决问题的办法吗?”宋哲问道。 陈黑脸对于这种情况很可能从进入赵庄就已经在设想解决的办法了,对于今后奖励方面的改变,也有很详细的解决办法。 今后在攻城战中,士兵奖励的赏银依然不变,但是战场杀敌,却只能优先挑选敌人身上的兵器铠甲,对于得到的银子与粮食,只能由宋哲这位主帅来决定了。 宋哲对于如此解决很满意,便将这个问题交给他去办了。 两人在聊了一会后,便提起了有青壮被带进村的问题,本以为陈黑脸会担忧,可是他在听到后表现却很平淡,好像早就预料到了一般。 宋哲好奇的问了良久,才得知徐贵在出去的时候,不但将自己的五十两赏银领取了,而且张大锤也紧跟着领走了自己的银子。 陈黑脸还神秘的提醒自己,最近土寇闹的很凶,家破人亡的比比皆是,宿州城内卖人的市场上,生意特别的火爆。 宋哲听到这里才恍然大悟,毕竟徐贵很早就说要弄几个家丁亲兵,这次意外得到大笔的银子,自然也就按耐不住这个想法了。 明朝的武将中亲兵家丁的战斗力是最高的,其次才是募兵,卫所兵在此时已经彻底不堪使用了。 就是每月分发银子时,家丁拿的比募兵都多一陪。 这种用大量资源堆积出来的少数精兵,自然都是宝贝的不行轻易不愿意拿出来使用,稍有损失都会伤及根本。 两人又商量了军物上的事情,得知如同巨盾这些装备都在紧锣密鼓的打造中,只等招募够了士兵就能随时出发了。 “我就先行告辞了,不在这里打扰陈总旗了。”宋哲笑着拱手施礼,就想要转身离开。 “宋百户等等,明天我需要去宿州城一趟,你还是陪我一起去吧。”陈黑脸叫道。 “去宿州?去那里干什么?”宋哲疑惑的问道。 “袁时中土寇被打散后,官府那边的消息都没能了解清楚,除了打探消息外,还需要买些青盐等生活用品。”陈黑脸说道。 14铁匠铺 宋哲告别陈黑脸后,径直向着住处走去,在路过操场时看到徐贵还在卖力的训练着,那些带回来的青壮,不禁摇头叹息一声。 徐贵作战勇猛,可在训练士兵的时候完全就是指挥两波人打群架,毫无章法可言。 这种训练在遇到陈黑脸练出来的军阵时,显然发挥不出太大的作用。 宋哲回到书房后,从书架上找出一本兵书,坐在紫衫木雕刻的摇椅上优哉游哉的看了起来。 ………… 第二天,清晨时分。 陈黑脸将村里事情安排妥当后,就带着宋哲与五六个士兵出发了,走出很远依然可以听到村内士兵的操练声。 徐贵自告奋勇的留下守护村子,但陈黑脸在经历了昨天流民的惊吓后,还是将满脸不情愿的张大锤留了下来,让两人一同守卫村庄。 宋哲两人骑上马,胡大和几个亲兵赶着满是货物的马车出发了。 出了村子道路变得很是崎岖。 两旁有草甸子与水洼,还有大片大片的杂草,土坡,荒废的土地随处可见。 这些土地中有不易生长的盐碱地,也有许多的良田,但是现在却都被荒废着,无人耕种。 路很不好走,宋哲等人虽然尽量寻找那些平缓的道路,马车还是不断陷进水洼里。 马车上装着许多损毁的兵器,这些沉重的铁器都增加了马车的重量,本来准备从城里寻找一名铁匠,将这些兵器重新打造或者修复一番。 那些铁匠却无论出多高的价钱都不愿意出城,这也难怪,在乱世中铁匠都是被拉拢的人群,无论那些豪强还是土匪,都很渴望得到几名技艺精湛的铁匠。 甚至有些土匪会绑票铁匠或者他们的家人,现在宿州城的铁匠铺子都很警觉,几乎不会踏出城门半步。 走了一里多,才来到了相对平整的官道上,一行人前进的速度增加了许多,偶尔还会遇到呼啸而过的马车。 宋哲等人穿的都是官兵服饰,身后的亲兵手持盾牌,倒也没遇到什么麻烦。 道路两旁种着柳树,在南方等地为了应对水患,明朝种植了许多如同柳树、青竹,这种根茎发达的植物。 经过上百年的滋生蔓延,已经随处可见的这种植物种类了。 一行人直到中午时分,才看到远处宿州城巍峨的城墙,城墙上有身穿棉甲的士兵不断巡逻警戒,城门口,每一位入城的百姓都会被仔细检查。 城门处足有几十个士兵,个个手持刀抢等兵器,城门上方也有弓箭手。 在城门口,拥挤想要入城的百姓排成了长龙,嘈杂声音传出很远。 “我们入城不会被阻拦吧?”宋哲看了眼身旁的人,有些担心的问道。 “没什么问题,这些人也只是防范土寇而已,给了他们令牌看验,自然就能顺利入城了。” 陈黑脸笑着说道,先前已经派人数次入城,每次都特别的顺利 果然,他们来到城门口处,一个军官带着几人慌忙走上前来,发现马车上都是些兵器就快速放行了。 这些官兵都属于城内的文官管辖,在乱世之中武将都骄横跋扈,轻易是不敢招惹的。 等宋哲一行人京城后,他们也长长松了一口气。 ................. 宿州府道路宽阔,青石铺成的街道足有几十张宽,两旁商铺林立,热闹的叫卖着自家货物。 在商铺外还有许多的小商贩在忙碌,经过大乱后的城池显得格外繁华,满城的百姓都有太多的东西需要购买。 整座城池此刻拥挤了大量人群,这些人既有本来就在城内生活的人,也有城外的百姓前来避难,整座城池都乱哄哄的,人员十分复杂。 宋哲等人刚进入成,就不得不下马前行,路上到处都是衣衫褴褛的百姓,一个个如同乞丐一般拿着破碗,双眼无神的随着人流拥挤着。 半个时辰后。 宋哲等人就来到了一家酒楼外,朱红色的酒楼有三层房檐,看样子已经建成了许多年,有种残破的厚重感。 酒楼外负责迎客的小厮,见到门前突然冒出来兵丁吓了一跳,这些时间已经有太多的兵丁前来混吃混喝了,每次都会被狠狠的白吃一顿,在这样下就快赔的关门了。 “诸位大爷想要点什么,是打尖还是住店啊?”小二苦笑着走上前来,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问道。 “我们只是找个地方歇歇脚,收拾一间干净些的房间吧。”宋哲向前踏出一步,笑着说道。 “大爷跟我来就可以了,马车劳烦各位带到后院就好,等会小的就去喂上好的草料。”小二招呼一声,带着众人向着酒楼走了进去,胡大则带着马匹车辆跟着另外一名小厮向着酒楼后院走了过去。 经过喧闹的大堂,又穿过了一条长廊,才来到一间收拾的干净整洁房间内,对此他们都很满意。 小二先是奉上清香扑鼻的茶水,很快便端上了一顿丰盛的大餐,看着满桌子的鸡鸭鱼肉,胡大等人的眼珠都快掉了出来,肚子不自觉的发出咕咕的叫声。 “一路上诸位弟兄都辛苦了,现在该吃饭了反而都变的那么客气了。” 宋哲笑着动了筷子,接着几人傻笑着一阵风卷残云吃的饱嗝连连才停了下来。 “吃饱了,也该说说正事了。 今天下午我去打听下总督府的消息,宋百户你暂时不要露面了,如果上面让我们去打土寇也能有个托词,你看如怎么样?” 陈黑脸抚着胡须说道,肚子已经变得圆鼓鼓,面前三条大鱼都被吃的了个干净。 “甚好,那我就带着弟兄门去找几个铁匠铺子,看看能不能弄点成手的家伙来。”宋哲笑了笑,说道。 陈黑脸听了连连点头,在休息了半个时辰后,两拨人向着两个方向同时出发了,在客栈的时候已经跟小二打听清楚了铁匠铺子的具体位置。 那小二本着大家亏才是真的亏的架势,一口气将城内十三处铁匠铺子的位置都说了出来。 有些已经躲藏起来的老字号,都被一一说了出来。 15青袍男子 宋哲从酒楼出来,就发现大街上清冷了不少,那些上午还在热情叫卖的店铺伙计,此刻一个个如同蔫了的公鸡。 宿州城内零零散散的铁匠铺足有上百家,其中很大一部分只会打造锄头菜刀类型的小型铁器。 那些有能力打造刀抢的铺子,却特别稀少,一共也只有十多家而已。 “将军,转过前面那个弯,就是一家铁匠铺子了。”胡大伸手抹了把脸上的汗水,说道。 远处街道旁,有一条通向三个岔口的泥泞小路,三五个流民有气无力的坐在角落向路人乞讨着。 片刻后。 宋哲等人经过一座小院时,隔着很远的距离就听见了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当即大喜的走了过去。 “有人么!有人么!” 胡大站在门前,挥手拍打着门上的铁环,发出阵阵金属碰撞的清脆响声。 皱记铺子正是一家可以打造兵器的铁匠铺子,只是不知什么原因放弃了路边的摊铺,搬回了老家。 要不是店小二足够了解,想要找到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院内铁器敲击声忽然停住了,过了许久,门内才有脚步声走了过来,慢悠悠的低声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 “店家,我们的刀剑钝了,可否请老板给重新打磨一下啊?”胡大看了眼宋哲,向着门内喊道。 “我们只会打几个铁钉子,去!去!去!你们还是去别家问问吧。” 中年男子不耐烦的拒绝道,不等再问些什么,已经有脚步声逐渐走远了。 “我们只是要买几把刀剑,怎么这些人好像生怕我们不给钱死的,到跟那个店小二似的。”胡大苦笑着摇头,无可奈何的说道。 “将军,要不我们干脆把门撞开吧?”一个士兵看着宋哲,问道。 “算了,既然人家不愿意跟咱们做生意,强扭的瓜也不甜,我们还是去找下一家吧。” 宋哲摇头拒绝道,最好还是不要强迫人家,毕竟这是在别人的地盘上,还是低调些的好。 自己手里有银子,还怕找不到好的铁匠铺子么? “你看看离这里最近的是哪一家!”宋哲扭头向着身旁士兵问道。 “是赵记铁匠铺,就在...........” 明朝官府并不禁制民间打造兵器,只是限制枪头铠甲火器等特殊兵器的打造,民间打造兵器的技艺十分发达。 足足一个时辰过去,他们又接连找到的六七家铺子,竟然没有一家愿意给他们打造的,好点的还会找出各种借口推脱,有的干脆装作没听见。 “将军,这家铺子要是还敢推辞,就让我们教训他们一顿,保准让他们服服帖帖!” “就是,让我们进去收拾就行了,这些人就得来点硬的。” “对!打他们!” 一个个亲卫恼怒不已的大叫道。 “好,这次他们还不识趣,就给他们来点苦头吃吃!” 宋哲苦笑着向前走去,身旁几人个个摩拳擦掌,一副找人干架的样子,接连碰壁让他们已经憋了满肚子火气。 “开门!开门!” 胡大脸色阴沉的走上前去,攥着沙包大的拳头在木门上砰砰敲击着,口中不断的大喊道。 宋哲则盯着门外挂着的一块幌子,薛记两个字鎏金大字异常醒目。 很快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传来,门栓拨动后嘎吱一声轻响,一名面容清秀少年走了出来。 少年十五六岁年纪,脸色苍白,清瘦的身材穿着一件略显宽大的青色长袍,带着一股浓浓的书卷气。 看到门外气势汹汹的众人后明显一愣,随后拱手施礼问道; “几位来我家何事?家父近日身体有恙,概不见客,还请见谅。” 少年在说道父亲身体有恙时,神情略微有些停顿,谁都能看出在说谎话的。 “有你娘........”胡大瞪着眼睛,不屑的一挥手,就要强行向着院内闯进去。 宋哲连忙拉了下他的衣角,给其使了一个眼色,整理了衣衫后先前迈出一步,拱手说道; “在下宋哲,近日在城外剿灭土寇袁中时的残部,所带兵器多有损毁,不知这里可是薛记铁匠铺?” 宋哲说着,扭头随意的在门外的幌子上看了一眼,笑眯眯的看着面前少年。 “这里正是薛记铁匠铺子,只是…………” 少年脸色有些局促,心中想好推辞的话,此刻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若真如对方所说,眼前这些人是城外与土寇拼杀的大明将士,只是为了修补手中兵刃,那说什么也不能推辞的。 “这是订银,还请公子不要推辞。”宋哲连忙故作恍然大悟道,从怀里取出一锭银子,双手递了过去。 这锭银子少说足有十两,让身后亲兵看了脸色都有些抽搐,心疼不已的看着对方的举动。 “不!不!小可不是这个意思,将军为国除贼,就是没有这些黄白之物,我等也该义不容辞的。 只是家父有些顾忌,让将军见笑了。” 少年苦笑摆手拒绝,连忙将众人迎了进去。 “叨扰了!” 宋哲见此心中大喜,连忙带着亲兵走了进去,在越过一道矮墙后,面前出现了一座宽敞的大院子。 座院子内干净整洁,砖墙边站着一名清秀少妇,肚子微微有些隆起,正费力的将手中湿漉漉牛皮毡衣向着麻绳搭上去。 因为身形娇小,连续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让她脸色微红,鼻息咻咻。 见到园门口有一群人走了进来,明显一愣,连忙屈膝一礼后,快步向屋后跑了过去。 16少妇 宋哲微笑着,走到园中的低矮木桌旁,只见桌上正摆着几本书籍和一些笔墨纸砚,连忙向着少年说道; “看来我等打扰公子念书了,还请勿怪!” “怎么会,读书每日都是可以,何谈打扰。”少年想了想,好奇的问道;“只是不知城外的情.........” “几位军爷大驾光临,小老儿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正在此时,远处一名中年大汉带着两人快步走了过了,后面远远跟着那么清秀少妇,站在远处好奇的打量着众人。 中年男子满脸笑容,拱手不住的弯腰施礼,显得有些谄媚,难免让人有些不喜。 身后跟着两人分别是一名方脸男子,长相与中年男子有几分相似,另外一人身材消瘦挺拔,长着鹰钩鼻,好似不是中原人氏。 “今日我等冒昧来访,还请恕罪!”宋哲笑着走上前去拉住中年男子,向着旁边的座椅按了下去。 “不不不,几位军爷不坐,小老儿哪敢呢!”中年大汉惶恐不安的连连说道。 “哪里话,薛老板劳累一天,额头的汗水都还没来的及擦,无需如此见外了。”宋哲笑道。 “军爷也快坐,燕儿!快去给军爷弄点水来!”中年大汉心中一凛,连忙向着远处叫道。 少妇应了声,扭头向着屋内跑了进去。 “几位军爷大驾光临,可是有什么地方用的着小人效力吗?”大汉笑着问道。 “这次前来,确实有点事情需要薛老板向帮!你看!” 宋哲向腰间一抓,寒光划过,一柄三尺长剑递了过去,只见锋利的剑刃出现了七八个豁口,触目惊心。 “好剑!好剑啊!” 中年大汉连忙接过宝剑,口中虽然说着恭维的话,神情却平淡的很,不经意间流露出不屑之色。 “这长剑可有办法修补?”宋哲神色一动,连忙问道。 “修补是不可能了,剑身受到损毁,只有重新回炉重新打造了。”中年大汉点头认真说道。 “不知长剑重新打造,需要多少银子?”宋哲皱眉问道。 “为将军效力还提什么银子!只是这道路不通,打造兵器需要的石碳运送不过来,火炉温度有些不够啊!”中年大汉苦笑道。 “石碳那么重要?”宋哲诧异的问道。 “这位将军有所不知,自从闹土寇以后,城里的铁匠铺子十家到有九家都关闭了,虽然有些原因是兵丁强买强卖的原因,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缺少石炭造成的。” “是啊!炉火温度不够,就不能将铁水熔炼到最佳!” 中年大汉身后的两名男子,连忙走上前来说道,言谈中也十分的焦急。 “将军如果可以弄过来石炭,小老儿担保可以给将军打造出满意的兵器来。”中年大汉也道。 宋哲见此皱着眉头细细思量起来,本想给新弄来的青壮买一批趁手的兵器,没想到事情原来如此复杂。 “爹,我们在后院还积攒了那么多的石炭,可以先给宋将军打造兵器,以后在慢慢还给我们的。”青袍少年脱口而出说道。 “逆子!”中年男子顿时大惊失色,轮起巴掌狠狠的抽打在了少年的脸上。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传出。 少年身形趔趄撞碎了身旁的椅子,跌坐到了地上,捂着红肿的脸庞,双眼紧紧的盯着父亲,嘴角有一丝殷红鲜血流出。 “父亲常让我读圣人言,可是那些先圣多是毁家纾难,为何到了我家,却又如此只顾眼前小利? 如果当日那些土寇攻进城来,我们又如何保全呢?” 他自幼聪慧过人,为了供其努力读书,全家都拼足了劲儿,就连已经有了身孕的嫂嫂都没他金贵。 直到前些时候,土寇将宿州城团团包围,他去劝说父亲将家中藏的兵器分发给城内青壮,防范土寇时,却被狠狠教训了。 “二弟住口!” “师傅不可再打了!” 两名男子立刻抢身而出,用力将两人拉扯开来,双眼噙满了泪水说道。 中年男子举着颤抖的巴掌,眼中满是痛苦之色,打在幼子的身上,却让他心里更疼痛。 远处那名刚刚端着茶水走来的少妇,也被眼前一幕吓得尖叫一声,手中茶水都洒落在地上。 “燕儿!”方脸男子见状,急忙跑了过去。 ................................ 宋哲诺有所思的看着面前一幕,心中也将事情的经过猜出来了七七八八。 这位中年男子应该提前积攒了一批石炭,想要趁机赚上一笔,用来维持一家使用。 青袍少年却当场给说了出来。 “罢了!罢了!让军爷见笑了,几位可以将需要打造的兵器留下,十日后来取就是了。” 中年男子无力的挥手道。 既然老底都被儿子说出来了,再纠缠下去恐怕都会惹恼这些人,反而不如干脆承诺下来,只是今后的日子恐怕更加难过了。 “胡大,去将那车兵器运过来吧。”宋哲苦笑着扭头,向着站在身后的人说道。 “一车!这么多!”男子惊讶的大叫,补充说道:“就是一把长剑,我们三人也需要两三日才能完成的!” “这些兵器不都是要让你们重新打造!”宋哲大有深意的说道。 “那是?”中年男子疑惑的问道。 “你们这些年一定积攒了不好打造好的兵器,不如我们来个交换如何?”宋哲说道。 “将军的意思是?”青袍少年从地上站起来,问道。 “我们可以用两件或者三件残破的兵器,交换你们手中已经打造好的兵器。为了不让你们吃亏,可以在每件兵器交换的时候,给你们加上一点银子。 你们心中不必有顾忌,只要银子不太过分,自然不会让你们一家白白忙活的。”宋哲点了点头,认真的说道。 这些损毁的兵器本身就是非常好的材料,只要将其融化后重新打造,很快就能再次变成一件完好的兵器。 如果直接请他们打造,单单时消耗的时间,也是他们等不起的。 现在可以直接与对方交换已经打造好的兵器,不但可以节省时间,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打量兵器,也能让薛家得到一笔不小的银子,倒是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只是不知道他手中有没有存货!”宋哲看着他,暗暗道。 “好!打造兵器的质量请放心,我们绝对尽全力。” 中年男子眉头紧皱,心中快速思考其中利弊,良久之后还是点头同意下来。 17嫂嫂帮我 宽阔街道上身影穿流不息,几个士兵头戴红缨毡帽,身穿红色鸳鸯袄,警惕的簇拥着一辆马车向前走着。 宋哲微笑着走在最前面,此刻腰间那柄损毁的长剑已经不见了踪影,手中却正把玩着一柄形状古怪的长刀。 此刀酷似倭刀,刀身却笔直如剑,刀尖平滑,通体用槟铁打造而成,遍布锈色花纹,让人见了就爱不释手。 “将军,以后可以多请这些铁匠打造一些箭头!”胡大从守护的马车旁走了过来,压低嗓子说道。 “怎么,这些人打造的箭头不错?” 宋哲笑着向后看去,来时马车上鼓鼓囊囊的情况已经不见了,反而显得有些干瘪。 “箭头很容易损毁,我们可以让他们提前多多打造一些。”胡大点头,说道。 宋哲见此点头,将手中长刀插入了腰间刀鞘中,暗暗思量起来。 在薛家铁匠铺的地窖里,不光找到了许多刀剑类型的兵器,就连不准打造的箭头枪头,也偷偷藏了不少。 这次将马车上的兵器都和对方兑换了,另外还给了足足五十两的雪花银子。 中年男子拿到银子后,才将心中的担心彻底放下了,表示以后还能给自己打造更多的兵器,以后如果得到了石炭,可以统统卖给他家。 ...................... 酒楼客栈。 陈黑脸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先前得到的消息大多是道听途说。 所以对这次打探的东西很期待,他们来到一间僻静的房间内,讲起了今天下午得到的最新消息。 原来总督朱大典将土寇击败后,匪首袁时中带着残部逃向山东,朝廷见到匪患已经除去,担忧将领手中兵权过重,边将供应的粮草断绝了。 如此情况下效果很快就显现了,大量从各地调过来围剿土寇的军队纷纷返回了驻地,总督对这种情况也无可奈何,只能全力筹集粮草供应少量兵丁继续剿灭残匪。 这些大的消息并没有出错,但是却也打听到了更关键的消息,比如官兵剿匪并没有如同先前预料那般顺利,反而在许多地方都吃了败仗。 一些土寇趁机攻打小型村庄,占据重要关口,堵塞道路,随时都有可能呼啸而起。 陈黑脸四处忙活了一个下午,将先前剿灭的土匪的消息传递向了总督府,只说在赵庄发现了潜藏的土寇,并且将其击败,对于土寇身份却没有透漏。 现在只要静静等待消息就好,相信很快就会有人前来联络他们。 宋哲也将今天兑换兵器的事情和陈黑脸商量了一番,对于一下获得如此多的兵器,陈黑脸也十分高兴,但是对于那些石炭却更加有兴趣。 几人在商量了一番,决定在城里暂时多留一些时间,等候上面传来的消息,也可以收集些村庄急需的盐巴等物品。 宋哲回到房间时,已经是深夜时分,就着微弱的烛光,取出那柄长刀比划起来,很快就已经气喘吁吁了。 “这刀那里都好,但就是太重了,看来今后要多加操练了。”宋哲暗暗想道。 .................... 薛家后院依然充斥着打铁的的敲击声,在前院子的某个房间内,一盏红烛正在轻轻摇摆着。 青袍少年端坐在书桌旁,满脸认真的拿着一支毛笔写写画画着什么,就连身后有少妇走来都没有察觉。 “叔叔!” 少妇俏皮的惦着脚步,悄悄的靠近过来,在他的耳边忽然大叫一声。 少年身形一个机灵,连忙将桌上画着的东西在手里揉成一团,有些不悦的说道; “嫂嫂应该端庄淑德,怎可如此大呼小叫的!” “休想扯开话题,给我看看你在写的什么?否则别怪我去公公面前告你一状!”少妇探头张望,伸出一只白白嫩嫩的手掌,故意冷着小脸说道。 “给你!你又不是没见过。”少年无奈的长叹一声,将手中的纸团递了过去。 “给你熬的银耳羹,快吃吧。”少妇得意的看着他吃瘪的样子,捂着嘴笑道:“咦,又在画那件奇怪的兵器。” 少妇将藏在身后的甜羹递了过去,把好奇的打量着皱巴巴的纸张,只见上面勾勒出一件奇形怪状的兵器图样。 “我这件兵器制作出来,可是比父亲他们打造的要厉害多了!”少年得意的说道。 “从我入门到今天,都没见你弄出真东西来。”少妇撇嘴说道。 “嫂嫂还没吃过这莲子羹,要不要吃一口?”少年坏笑着,将手中莲子羹向前送去几分。 他知道嫂嫂那里都好,就是有点贪嘴,今天的计划必须要让她配合才能成功,当即诱惑起来。 “不行!爹爹特意让奴家给你熬制的,怎么能偷吃!” 少妇吓得连连摆手,眼睛却直勾勾的看着,喉咙滚动的吞咽着口水,说道。 “乖了!爹爹和大哥都要后半夜才能忙完,这里只有你我两人,我不说谁知道是你吃了。” 少年说着已经将莲子跟送到了她的唇边,勺子中清香扑鼻的气味让人食欲大动。 少妇眼神微闪,感觉馋虫已经安奈不住了,粉嫩的唇瓣微微张开吃了一口,滑腻的甜味立刻充斥了进来。 少年一勺一勺的喂着,脸上的笑容也越发浓郁,小碗中的莲子羹很快就见底了。 “嫂嫂吃了我的莲子羹,以后都要听我的话,不然我可要告诉爹爹了。”少年笑道。 “你…………” 少妇顿时又羞又恼,气的说不出话来,双眼通红,一层水雾蔓延开来。 “嫂嫂别哭啊,我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情而已。”少年连忙将手中的莲子羹放到了桌上,劝说道。 “你想让奴家做什么?”少妇红着眼眶问道。 “我想让嫂嫂帮我逃出一会,最半个时辰就能回来。” “出去?你要去那?” 少年满脸认真的将心中的计划说了出来,听得少妇惊讶连连,不敢相信心中文静的有些软弱的叔叔竟然有如此胆大的想法,虽然不太能听得懂话中意思,还是感觉很有道理的样子。 两人很快从房间里偷偷摸摸的跑了出来,在院落中一尊残破的石狮子的口中找出了一把钥匙,就向着父亲居住的屋子走了过去,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 一道黑影从薛家铁匠铺中跑了出去,只留下少在门前焦急的把风等待着。 18巨弩 第二日,清晨。 天色昏暗,乌云密布,小雨延绵不绝,足足下了半个时辰,空气中充满了泥土气息。 一名身材彪悍的扎须大汉,赤裸上身,双手持枪疯狂舞动,步伐晃动间,施展出一套如梦似幻的枪法。 “看抢!” 大汉徒然暴喝一声,无数枪影迅速凝实,骤然向前方狠狠刺去,角度刁钻之极,宛若一条毒蛇避开重重防御。 宋哲双手持刀,将四周护卫的风雨不透,见枪影袭来,身形倾斜,一个箭步窜出,向前狠狠刺去。 下一瞬。 长枪已贴着他喉咙划过,只有寸许便会血溅当场,而其手中长刀也已经点到了对方心窝上。 “好剑法!某认输了!” 胡大苦笑着摇了摇头,一挥手,将长枪收了起来,猛然插入了地面之中。 “我这个是刀,给你说了多少遍了。”宋哲翻着白眼,缓缓将其送进刀鞘。 “你这就不知道了吧,我们家将军可是武举出生,身手能弱得了吗?” 一个尖脸士兵连忙跑了过来,看着胡大笑道。 “武举?听说当年戚将军就是武举出身,原来我家将军也是啊。”胡大惊讶的问道。 “不做数的,那人早就被我爹买通了,故意认输的!” “……”两人满脸黑线。 ………………………… “军爷,原来你们在这啊!”店小二笑着跑了过了,怀里抱着一只木匣子。 “怎么?房钱可都已经给你了啊!”宋哲眨了眨眼睛,大笑着说道。 “军爷不要再提了,都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店小二满脸不好意思的说道:“这是昨天有人送来的,说要交到将军手里,因为当时太晚了就没有打扰您。” “送我?你没有搞错吧!”宋哲疑惑的问道:“我在宿州城可没亲戚。” “将军管他是什么,先打开瞧瞧。” “不好的东西,咱们还不要呢。” 胡大几人好奇的说道。 “好!既然送到嘴里了,咱们也不能吐出来是不是!” 宋哲笑着,从店小二手里接过了木盒,快步走到旁边的石台旁放了上去。 只见木盒通体紫红,长约数尺,在前段有一个赤铜打造的括记。 “将军,让某帮你打开瞧瞧。” 胡大伸手在括机上轻轻掰动,一声轻响过后,木盒被慢慢的打开了,看到里面的东西,众人都吃了一惊。 木盒内摆放着一把巨弩,雕刻精湛,做工细腻,一个个铜环括机环患相扣,冰冷的弩身散发着淡淡寒光。 这是一件真正的大杀器! “将军,这是硬弩!”胡大呆呆的看着盒内之物,艰难的吞咽着口水,这种巨弩一看就是威能极大的强弩。 宋哲没有回答,伸手将巨弩取了出来,放到眼前细细打量起来。 弩身极重,单手很难将其拿起,只见弩身犹如一支平放的大弓,还有把手,记括,许多零件构成,弩弦是用许多纤细绳索编成。 “咦!这弩箭好奇怪!” 尖脸亲兵忽然看到木盒内还有数支巨箭,取出一支仔细打量,只见弩箭也很特别,箭头细长,足有巴掌大小,箭身也是普通弩箭的三倍大小,足有小指般粗细。 这简直就是小点的长矛! “将军,射一支试试威力吧!”胡大兴奋的说道。 宋哲点了点,将怒身放下,双手用力拉动弩弦,整座弩身都跟着动了起来。 尖脸男子连忙将手中弩箭放到弩身中的凹槽里,对准了远处房檐下挂着的一块巨大腊肉。 两者相隔距离足有两百多步,将弩身上几个瞄准机关对准后,他猛然扣动了记括。 砰! 一声低沉的闷响。 整支弩箭顿时以极快的速度飞出,接着就看到那块腊肉极速晃动了几下,上面却丝毫没有弩箭的影子。 “小的去看看!”店小二连忙道,说着就向远处跑了过去,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才兴冲冲拿着弩箭跑了回来。 “军爷,这箭威力太大了,在那块腊肉上钻出个拳头大的洞来。” 宋哲看到弩箭有些损伤,感到一阵的心痛不已,如此大威力的巨弩,箭支自然也是特殊打造,损毁一支就很难再弄到了。 “将军,这把弩得有十五力吧?”胡大看着巨弩,眼馋不已的问道。 “没有,最多只有十三力,感觉打造这巨驽的人并不是在刻意追求力量,你看上面瞄准的东西。”宋哲指着巨弩前段铜制铁环说道。 这种铁环既能用来稳定弩矢,使其飞射过程更加平稳顺畅,还有瞄准的作用。 “十三力以下弩箭无需使用护指,否则就有拉断手指的危险。”宋哲暗道:“十三力可以射三百步,但超过两百步就会打不准敌人,以后要在关键时候拿来使用才好。” 宋哲将收起的巨弩交给胡大保管后,匆匆赶跑护卫,今天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 吃过早饭后,一行人赶着马车向城内几个大型商铺走了过去,手中银子便如同流水般花了出去。 中午时分,空空如也的马车上,已经装满了青盐布匹等物品,这些东西都是陈黑脸交代要凑齐的,以后赵庄内的人越来越过,消耗的这些必需品也会更多。 除了青盐与粮食外,还买了足够多的刀伤药,今后一段时间因该会有连番大战,这些东西必须提前备好才行。 陈黑脸在打探消息的时候,也会想办法弄回来一些好处才行,否则便能用这个理由拒绝出兵。 总督府手里没有一把米,还真的别想吸引这些军汉给他卖力,毕竟武将是谁都不敢招惹的,朝廷只会责怪总督剿匪不利,对他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陈黑脸今天去衙门的时候,还准备将当日绞杀赵庄土寇的奖赏领回来,毕竟那可是足足五十多名土寇,是一笔不小的功劳呢。 中午一行人干着马车回来时,店小二已经准备好了慢慢一桌子丰盛的大餐。 宋哲两眼放光,看着满桌子的鸡鸭鱼肉,食欲大动,连忙就着老酒开动起来。 胡大和几个亲兵也没客气,抓着鸡腿,另外一只手还不停的向碗里夹东西。 一顿饭硬是吃的像打仗似的。 19文庙 绵绵细雨越下越大,房檐上滑落的水滴密集如柱,在房檐下砸出朵朵水泡。 宋哲微眯眼睛,惬意的躺在木椅上斜靠着,享受着窗外雨滴砸落进地面的声音。 他最喜欢这种天气,在老家的时候,每当下雨的时节,总喜欢躲在房里偷懒睡觉。 可是自从来到江北之地后,天气干旱,已经很少遇到这种雨量充沛的时节了。 “好疼!” 宋哲熟睡中眉头紧蹙,猛然坐了起来,低头向着肩头看去,只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有鲜红的血迹渗出了。 “难道是上午用力过猛,将伤口崩裂了?” 他暗道,伸手将衣服撩开,果然前段时间受的箭伤再次复发了。 “胡大!马上过来一下!”宋哲起身走到窗边,向着下方叫喊了一声,就再次向着床边走了过去。 从包裹内找出一件干净的白色手帕,放到伤口用力按压住,尽量减少鲜血渗透出来的速度。 胡大此时正在和几个亲兵搬用粮食,生怕会受潮变质,费力的向着柴房搬运着。 胡大抹了把额头的雨水,疑惑的向着二楼窗户看了一眼,连忙将手中的粮袋送进去,就向着楼上跑了过去。 “将军唤某什么事情?” 胡大推门走了进来,向着坐在床边的他拱手问道。 “我的箭伤好像复发了,你去弄辆马车,带我去找大夫看看吧,记得别惊扰了别的弟兄!” 宋哲伸手将带着血迹递了过去,只见原来雪白的手帕上,已经多了一块殷红的血迹。 “箭伤复发?要不还是先让人去告诉陈总旗吧?” 胡大看了眼手帕上的血迹,脸色吓的都煞白,焦急无比的问道。 “告诉他的话,又要担心我的伤势,这次肯定领了出去打仗的消息,到时候还会让我俩跟着去吗? 别墨迹了,快去按照我的吩咐做。” 宋哲苦笑着摇了摇头,又将手帕放到肩头按压伤势,向着胡大说道。 “好!某马上就去套一辆马车。”胡大怔了怔,看到他的气色都还不错,重重的点了点头,向着外面跑了出去。 宋哲看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后,站起身来拿起外衣披上,也向着楼下走了过去。 在下楼的时候,刚好遇到了拿着斗笠冲上来的胡大,两人交换了眼色,就向着客栈后门处走了过去。 遇到院子里正在干活的亲兵时,随便敷衍了几句就匆匆走了过去。 这些士兵都神经粗大,虽然好奇两人冒着大雨还要出去,但终究都没有问什么。 两人来到客栈后院时,已经有一辆有些破旧的马车等在了这里,赶车的正是那个店小二。 “军爷快上车。”店小二连忙凑了过来,接过两人头上的斗笠,等到都坐好后这才也跳上了车。 啪! 随着店小二手中马鞭炸出一记鞭花,车轮快速转动起来,别看着他年纪不大,对于街道中的道路都还算熟悉,行走起来倒也不慢。 “军爷,你们是要找什么样的大夫,小的也好知道咱们要往哪里走。”店小二重重的在马屁股上抽了一记,扭头向着车内两人问道。 “找一个治疗金创之伤的大夫就好。”宋哲看向外面的大雨,说道。 “军爷,在前面的文庙里,就有一名治疗金创伤势的游方郎中,最近在给城外涌进来流民看伤,听说很管用。”店小二喊道。 “将军,一个游方郎中能有多大本事,我们还是去那些大药铺吧。”胡大满脸不屑的问道。 “我们上午去的大药铺都要走上许久,先去见识一下这个游方郎中再做打算吧。”宋哲想了想,说道。 “就去文庙吧!”胡大叫道。 ............................... 哗哗~~~~~ 瓢泼大雨,遮人视线。 文庙香火旺盛,经历千年依然备受推崇,时常会有豪客捐献银钱,修缮庙宇,也有落魄书生在此教人读书识字。 所以每当有穷困潦倒的人无处安生,首先想到的便会是来此处暂住,三五年盘踞在此的也不罕见。 哒..哒..哒.. 远处拐角处有马蹄声传来,在此乞讨的流民都睁大了眼睛,纷纷准备好说辞,准备施展出各自的讨饭绝活。 可是出现的马车根本没有停下,那名车夫手中的鞭子挥舞的更快了几分,疾驰的马车让人不敢靠近。 在行驶到了文庙外的时候,猛然停了下来,车夫跳下车怒目向着周围环视一圈后,这才向着车内小声说了几句。 接着一名魁梧大汉就跳了下来,从里面扶出一名有些虚弱的男子,向着文庙内快步走了进去。 .......... 宋哲走进来的时候,正看到一名头戴皂条软巾的中年男子在给那些痛苦呻吟的流民看病。 这里的人要比外面少上许多,但好像都是些受了伤的流民,让那名中年男子忙碌的团团转。 两名书生模样的男子也在人群中不断穿梭,给人端上冒着热气的汤药,也会向着流民安抚几句。 “将军,咱们先找个地方坐下吧,等我去将那大夫叫过来。”胡大凑过小声说道。 宋哲点了点头,在避雨的房檐下坐好后,他才向正在给人疗伤的中年男子跑了过去。 “就是他收了箭伤?” 中年男子满脸不悦的跟过来,在他心中每个病人都是同样重要的,凭什么就要先给他看? “这就是我家公子,肩头的箭伤进入复发了。”胡大焦急的跟了过来,说道。 中年男子俯身下来,撩开宋哲的衣领打量了一眼,又用一支木棒伸进领口,在伤口部位轻轻按压了几下,才淡淡的说道; “他没事,箭伤已经痊愈了大半,只是用力过猛,伤口有些撕裂了而已,敷几次药膏就好了。” “多久能彻底痊愈?”宋哲连忙追问道。 很快就要再次上战场了,他可不愿意在打起来只做一个摆设用,战场杀敌,自问还是不弱与任何人的。 “痊愈?如果可以卧床静养月于,也就差不多了。”中年男子摆了摆,扭头向着远处叫道;“翠儿,给这位公子拿些我的药膏过来。” 20痛打 前方低矮的院墙后,有白雾升腾,浓浓的草药味飘散过来。 一道身材纤瘦的人影窜出,冒着大雨冲了过来,双手提着蓝色莲花裙,犹如一只灵动飞舞的青鸢。 那曼妙娇小的身姿,让不少人一时间都看呆了。 “爹爹,是谁受伤了?” 少女年约十六七岁,肤色白皙,衣着尽管寻常,可却洗的泛白,显露出娇小玲珑的身材。走到房檐下,丝毫不顾脸上滑落的雨水,微微一笑,连忙向着中年男子问道。 “如此毛燥,以后还怎么嫁的出去啊!”中年男子看了看她,说道:“喏,他只是伤口开裂,没什么大碍。” 中年男子长叹一声,说完就向着远处走去。 少女羞涩的笑了笑,缕了下耳边青丝,从袖口取出几张黑乎乎的药膏,快步走了过来。 “我先给公子清理一下伤口。” 少女走到他的身旁,先将肩头处的衣服拖了下来,这才将伤口小心清理起来。 他直直的看着,感受着如春风般的笑容,不觉的有些看痴了,淡淡的体香飘来,让他不由得心跳加快,脸色微微泛红。 少女动作娴熟,换药的过程没有感到丝毫的疼痛,只有偶尔冰凉的手指触摸到他的肌肤,让其忍不住打个机灵。 文庙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紧接着几名青衫儒生走了进来,在其身后还跟着十多个家丁模样的男子。 “这些流民真是太不像话,竟然还敢跑到文庙来,我们就该联名上书知府大人,将这些赶出宿州城去!”一个尖脸儒生厌恶的看着两旁流民,捂着口鼻大声嚷嚷道。 “嘿嘿,知府大人要是这么做,那些言官还不弹劾掉他的乌纱帽吗?”另一个儒生怪笑道。 “知府大人的事情我们管不了,这文庙的事情咱们兄弟还是能清理的。”站在两人中间的矮胖儒生,面色阴历的说道;“来人,给我将这些乞丐赶出去!本公子不能让人打扰了文圣公的清净!” “公子,这样不好吧。”一个方脸家丁走过来,有些为难的劝道;“老爷叮嘱早些回去,今天还有重要的事情。” “赵公子的父亲是本府的教渝,难道还管不了文庙的事情吗?”那名满脸嫌弃的儒生讥笑道。 矮胖儒生听到家丁的话已经有些犹豫,毕竟他们来此也只是上株香不会滞留太久,文庙的混乱他才懒得管呢。 可是好友话中的讽刺之意,让他感到有些下不来台面,脸色阴晴不定,十分的难看。 “赵公子只是不愿意在文庙闹出乱子而已,我们只是来上香祈福,又不是来打扫院子的。”那名满脸怪笑的儒生,眼珠滴溜溜的转动,连忙说道;“来,将我们准备上贡的吃食都给这些流民分了,也好给我们弄个彩头。” “赵公子的父亲是本府教渝,我若能乘机巴结一下,今后的好处自然是不言而喻的。”刚刚还满脸怪笑的儒生,此刻心中充满了得意。 方脸家丁闻言连忙向外跑去,很快就提着几个大食盒跑了进来,将里面的馒头给流民分发起来。 “记住,你们吃的可是我们赵家的东西,要在文圣公面前多给我家公子说说好话!”方脸家丁带着几个家丁一边分馒头,一边向着那些流民说道。 “谢谢赵公子,公子这次一定可以高中探花!” “笨蛋,赵公子是要当状元的!” “对、对、小的不会说话,状元公肯定是赵公子。” 矮胖男子听着恭维的话语,脸上都乐开了,看向好友的目光也多了几分赞赏,心中已经盘算着以后当了大官,倒也需要这么机灵的人在身边。 那名尖脸儒见此,顿时生气急败坏的抓起几个馒头,向着远处狠狠扔了过去,口中大骂道; “什么文庙,都被你们这群男盗女娼给玷污了,大庭广众之下,竟然赤身裸体的卿卿我我,不知廉耻!” 宋哲身体前倾,让少女将一条白色布条缠到肩膀上,这箭伤就算彻底弄完了。 对于那些闯进来的公子哥,他才懒得多管闲事。 嗖~~嗖~~ 突然,远处两道劲风呼啸而至,直奔两人飞射而来,速度快到了惊人的地步。 “英雄救美的机会来啦!” 他的嘴角微翘起,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将面前的俏影一把拉进了怀里,另一只却猛然向前抓去,大喝一声; “小心,有暗器!” “啪!”两声清脆的响声传来。 两只硕大的白面馒头,猛然砸在了他的眼睛上,馒头散发着热气,竟然黏在他的双眼上掉不下来。 “我瞎了!救命呀!” 宋哲吓得大叫,声音都带着颤抖,双眼陷入一片漆黑,还带着一股浓浓的灼烧感。 “完了!完了!趁机个便宜,把自己两只眼睛都给搭进去了,这次可是亏大发了,”宋哲暗自悔恨。 “公子别怕,你的眼睛没事儿!” 糯糯的声音传来,接着两只眼睛上有种轻微的撕裂感过去,面前的事物从模糊渐渐清晰起来。 “眼睛没事儿!我没有瞎!”宋哲痴痴笑道,活脱脱像个傻子。 “将军,别笑了!别笑了!”胡大憋得的满脸通红,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让姑娘见笑了,等会请帮在下重新包扎一次。”宋哲笑着眨了眨眼,让语气尽量平缓些,等少女满脸疑惑的退开后,这才冲着远处几人断然暴喝道; “老子宰了你们这群狗东西!” 胡大感觉面前窜过了一道残影,这才强忍住笑出声来,急忙跟着冲了过去。 “将军,接兵器!” 一时间,棍棒飞舞,惨叫怒喝声此起彼伏,那些流民个个争相恐后,飞也似的逃了出去。 文庙在此刻彻底变成了武庙。 ............................ 一顿饭的功夫过去,地上横七竖八的躺满了人,有些还在哀嚎,有的干脆已经昏死了过去。 “说说!我是什么人!” 宋哲满脸狞笑,单手拖拽着尖脸男子到了神像前,一字字的问道。 “在下真的不知道您是谁啊!”尖脸男子脑袋肿的像个猪头,痛哭流涕道;“否则,就是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 “好!不知道就好!” 宋哲笑的好开心,提起手臂粗细的棍子狂凑起来;“老子是一个兵!秀才遇见兵的那个兵!” 杀猪般的嚎叫声再次响彻庙宇。 中年男子眉头紧皱,走到鼻青脸肿的胡大面前,有些担心的问道;“你说,射他一箭的流寇是啥样子?” ……………… 宋哲感觉很爽,已经不记得多久没有这么爽过了,不是顾忌有美人在旁,需要注意自己的形象。 他可以跳的更高,打的更加帅气。 中年男子已经给胡大包扎了三次,那三名儒生也被拖到神像前捶打了三轮,直到那尊神像都有些审美疲劳了,才停了下来。 21要断粮了 21 要断粮了 “驾!驾!.....” 店小二卖力的赶着马车,偶尔还要回头张望,神色显得有些惊慌失措,生怕后面会有人追过来的样子。 那些儒生没有看到他,但却被他看了个清楚,这些人个个都是宿州城有名的公子哥。 平常靠着家族的势力,那是作威作福惯了的,却被自己带来的人打成了那个样子。 三人现在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 “我要多兜几个圈子,千万别让人顺藤摸瓜找到店里了。”店小二暗道。 马车内。 “将军,陈总旗看到咱们俩身上的伤势,可怎么解释啊?”胡大愁眉苦脸,看着浑身的伤,问道。 “嘿嘿,怕什么,到时候他还要给咱俩遮掩呢!”宋哲摆了摆手,笑嘻嘻的说道。 两人脸上又青又肿,浑身上下缠满了布条,让人难以认出本来面貌。 “好端端的出来看个伤,怎么弄成了这副样子呢。”胡大长叹一声,扭头向着外面望了出去。 此时还在下雨,一路上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让几人畏罪潜逃的把握又大了许多。 “你说那对父女会听咱们的话,乖乖离开文庙么?”宋哲有些担心的问;“要是被那些人给抓到了,恐怕就有麻烦了。” “那对父女一看就是跑江湖的,现在肯定跑的没影了,到是咱们恐怕要有麻烦喽!”胡大咧嘴笑道。 还没等他笑出声来,就牵动脸上的伤势痛的哇哇大叫。 “我们还有再见的那一天么?”宋哲心中感觉暖暖的,就连马车颠簸牵动的伤,都变得不那么疼了。 ........................ “爹,咱们现在去哪啊?” “去哪?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父女二人头戴斗笠,背着两个竹筐,急匆匆的从大雨中走了过去。 ........................ 客栈后院,厢房。 宋哲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满脸惬意的站在窗边,打量着楼下还在干活的几个亲兵。 “将军,陈总旗回来了。”一名亲兵走了进来,拱手说道。 “你去给他也准备一碗姜汤吧。”宋哲扭头看着他,晃了晃手中的碗,说道。 “是!”亲兵的连忙退了出去。 胡大回到客栈就连忙躲了起来,生怕今天的事情露馅了,会被陈黑脸狠狠的处罚。 陈黑脸在军中掌管奖罚,对于那些犯了错误的士兵,处罚向来都是十分严厉的。 上次徐贵就险些被他砍了脑袋,现在军中士兵最怕的就是他了。 “将军,上面的命令下来了,要我们.......”陈黑脸急匆匆的走来进来,看着他身上的伤势,惊讶的问道;“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无碍的!见你出去很久都没有回来,就想着去找个地方打探一下消息,结果半道上车轴坏了,撞到了墙上。”宋哲急忙干咳几声,说道。 陈黑脸疑惑的看了他半晌,这才笑着说道;“总督府给我们来消息了,还给我们安排了一个差事!” “让我们去哪里?土寇有多少人?”宋哲连忙问道。 “这次给我们的差事是去亳州,剿灭一群两百人的土寇。”陈黑脸说道。 “两百人?我们现在只有不到一百人,还要跑到人家的地盘上去打?”宋哲眉头紧蹙,问道。 “将军不要着急,正是因为路途遥远,才没有被人将这个任务抢了去。”陈黑脸笑道。 陈黑脸在衙门里带着,却并没有浪费这些时间,不但用手头上的银子疏通了许多关系,还将凤阳府周围土寇的消息打探了清楚。 这次要去攻打的这伙土寇,当日曾经围攻过宿州城,实力在土寇中也算是中等。 土寇首领名叫高尚,在攻城战中表现勇猛,后来还在土寇里做了个小官,土寇失败后,此人并没有逃向山东等地,反而向西逃窜。 正因为此人有点本事,所以那些领军的将领都不愿意带兵去打,拖到今日,高尚已经成了威胁亳州城的几波土寇之一。 高尚带人将通向亳州城道路截断,此时成了官府眼中比较棘手的麻烦了。 “此人这么厉害,你为什么还要领这么个差事?”宋哲皱着眉头问道。 “去打这伙土寇有三个好处,其一;此人有勇无谋,听说逃跑的时候,害怕家中父母遭到官府株连,边将一家老小都搬了过去,之后他的麾下有许多土寇都如此做了,两百人的土寇,此刻却带上了三四百人的家眷,这就是他最大的短处!” “这样土寇就会变得更加安定,怎么会是缺点那?”宋哲摇了摇头,问道。 “人多顾忌也就多,他们是经不起几次大败的,而且光是每天吃掉的粮食就够他们头疼了。”陈黑脸走到窗边,伸手任由雨水打湿,缓缓说道。 “还有呢?”宋哲感觉确实有道理,点头问道。 “其二;就是这伙土寇实在是太碍眼了,官府为了尽快消灭他们,给了我们丰厚的物资,这些东西让我们难以拒绝。”陈黑脸笑了,还有些兴奋的说道。 “什么东西?难道是兵器?”宋哲连忙问道。 “错,这次给的物资并不多,估计就刚好够我们路上用的。”陈黑脸看着他,摇头说道; “最重要的是给了我们人,这次官府拨给了我们三百个流民,其中有一百个是青壮劳力。” “什么?我看你他妈是老糊涂了吧!”宋哲愤然把碗摔在了地上,冷声道;“三百人,每天需要消耗我们多少的粮食,你会不知道?” “当然知道,三百人每天要吃掉我们六百斤的粮食,只要十天,咱们就要断粮了。”陈黑脸不怒反笑,满脸得意的说道。 “那还领取这样的差事?” 宋哲皱眉沉思良久,道;“看来你说的第三件事情,才是关键所在吧!” “宋百户果然聪慧,正是因为这些流民难以安置,才会让那些当官的瘟神一般甩给了我们。 这些人我已经打听清楚了,都是那些土寇从淮安府裹挟过来,里面有许多读书人、铁匠、大夫,难道这些人还不够那一口吃的吗?”陈黑脸看着他,双眼有精光闪过,问道。 “淮安府的流民,此刻还待在宿州做什么?”宋哲若有所思的说道。 “你想的没错,总督大人害怕放任他们回去,会再次变成一伙新的土寇,所以只能一点一点的遣散,现在依然有许多滞留在各个州府,此刻城内的流民就是啊。” 22粮铺老板 宋哲目光微闪,在房内徘徊良久,将其中利弊细细思索了一番,这件事情的利弊很难说的清楚,毕竟只有让人可以吃饱饭,才能将这些人才正真的留下。 “将军不用心急,不如来听听我的第三个打算。”陈黑脸笑着看向他,说道; “这其三,便是其中最为关键的所在了,现在流寇遍布各地,道路不畅,州府之间也只能调集精锐军队,严密护送粮草,粮价虽然稍有缓和,但终究不够百姓吃用。 那亳州城被困了许久,城内一定缺少粮食,我们还有大批的银子,此刻刚好可以统统买成粮食,贩卖过去。 这中间赚取的差价,也足以弥补三百人的吃喝了。” 陈黑脸目光深沉,这次他是在豪赌,赢了固然可以将实力扩大,可是一旦输了,那三百个流民的吃喝,就能将他们抽干最后一滴血。 宋哲看到门口有亲兵端着姜汤张望,显然刚才的争吵让他不敢走进来,挥手将其叫了进来,说道; “喝碗姜汤暖暖身子吧,这种生意我们是稳赚的,不用太担心的。” “嗯?这话怎么说。” 陈黑脸喝了口姜汤,感到肠胃有暖流顺着溜入,驱散了身体中的寒意,淡淡的问道。 “我们哪怕打不过那些土寇,只要将粮草运进了亳州城,就已经赚取了大把的银子。”宋哲笑道。 “有意思,如果进不了城呢?”陈黑脸眼神微亮,问道。 “进不城!沿途那么多的村寨,手中有粮还怕卖不出去?”宋哲笑道:“就当是去溜达了一圈,练练兵吧。” “奸商!真是一个奸商!” 陈黑脸被姜汤呛得的连连咳嗽,本来以为只有五成胜算的事情,现在竟然变成了十成。 ....................... 宿州城,一间装饰奢华的房间内,数名娇媚的舞女扭动着身姿,千姿百态犹如绽放的花儿。 “周兄,亳州不是说好了留给兄弟么?今天你怎么同意别人去攻打了!”一名虬须大汉不高兴的说道。 在其身旁端坐着一名身穿青袍,相貌儒雅的男子,看到对方恼怒的样子只是笑而不语。 “周兄,我知道你在卖关子,兄弟的脑子愚笨,你就有话直说吧。” 虬须大汉是个急性子,见到硬的不行,索性满脸笑容的说起软话来。 “王贤弟何必如此急躁,辜负了面前的美酒佳人啊。” 周姓男子笑着摇了摇头,吃了一口酥软嫩滑的鹿肉,边将身旁侍奉的美婢拉入怀中,肆无忌惮的戏谑起来。 “哼!周兄的菜太硬了,你自己慢慢吃吧。” 王姓男子冷哼一声,端起面前的酒盅喝了个精光,起身就要告辞离去。 “王兄走了可别后悔!不送,不送了。”周姓男子见此抚掌大笑着,说道。 虬须大汉愤怒的走到了门前,却迟迟没有推开,满脸犹豫的思索半晌,腾腾的又走了回来。 “周兄息怒,你也知道兄弟这个臭脾气。前些天兄弟在城南找到一对漂亮的姐妹,那长相随一模一样,却一个清纯如水,一个美艳似火,还请兄弟帮着调教一二。” “王贤弟客气了,刚好老夫近日想画几幅美人图,就不跟兄弟客气了。” 周姓男子见火候也差不多了,挥手将几名婢女打发了出去,笑道:“今天派那几个莽夫过去,还是为你着想么!” “此话怎么说,那个姓陈的虽然只有一百多个兵丁,但是加上从流民中招募的青壮,也有两百多人了。”王姓大汉疑惑道:“那些土寇已经是惊弓之鸟,打胜了,也是有可能的。” “如果只是这样,倒也真有几分可能让他们捡了便宜,可是昨日收到消息,匪首高尚竟然伙同另外几群土寇山贼,将毫州附近几个县城都打了下来!”周姓男子摸着胡须,沉声说道。 “什么!这伙土寇怎么变得如此厉害了!”王姓大汉大惊,失声问道。 “慌什么!昨天毫州知府秋明山,传来的求救消息上说土寇高尚此时已经有两千多人,声势大盛!”周姓男子接着说道。 “完了!完了!我们的打算看来彻底落空了。”王姓大汉顿时泄了气一般,苦笑着摇头说道。 “急什么,本来这颗果子都还青涩的很,正好可以用着姓陈的总旗探探路。”周姓男子眼中闪过一道历色,低声说道:“你从今日起,带兵将通向毫州城得道路彻底阻断,一斤粮食都不能给我运过去。” “周兄的意思是…………”王姓大汉连忙问道。 ……………… 当天下午时分,城内许多粮铺都很冷清,因为天气的原因,生意比平常少了许多。 “老板,可还记得我么?”一个身穿粗布衣裳的男子忽然走进了一家粮铺,向着正在打盹的老板拱手笑道。 “这位是?”头戴布帽的老板,疑惑的问道:“请恕在下眼拙。” 男子摇头笑着,警惕的打量了几眼,凑到其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原来是……”掌柜的眼神忽然明亮了起来,就要说些什么时,背男子急忙阻止了。 “老弟这里请!” ……………… 半个时辰后。 宋哲端坐在桌前,听着面前男子诉说着打探的情况,这么男子正是刚刚从粮铺回来的亲兵。 前些日子入城购买货物的士兵中,他就曾经入城买过许多物资,对于粮食的价格还是比较熟悉的。 “好了,你先下去吧。”宋哲听完点了点头,将其打发出去后,取出提笔在面前白纸上快速写着什么。 23邹老板 只见白纸上已经写了许多小字,关于粮食的就有一两六钱、一两三钱、一两八钱,三个不同的价钱。 加上现在写上去的一两五钱,关于粮食的价钱已经有足足四个了,这些都是目前粮食的最新价格了。 “一两五钱可以买到一旦粮食(一旦等于120斤),而且可以一次买到大批量,这个价格到是目前最低的了。”宋哲暗道。 先前派人向几家信得过的粮商,打探清楚了最新的价格后,虽然有些比较便宜,但是根本无法满足他们的胃口。 “宿州城为了不让粮食流到土寇的手里资敌,已经在城内安插了许多眼线,只要能悄悄的买到粮食,花多少银子倒不是那么重要了。”宋哲暗暗点头。 现在最重要的是悄悄的完成这一笔交易,手里有大笔银子的事情绝对不能透漏出去,一旦消息透露出去,恐怕会惹得许多人眼红了。 宋哲想清楚后,用笔在一两五钱的商铺后画了个记号,就接着看起了其他物品的价格。 贩卖粮食在这乱世中虽然是最赚钱的,但是除此之外,还是有许多可以贩卖的东西,比如食盐。 他用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才将这些东西全部整理出来,从粮食货物,到拉货的马车。 所有可以考虑到的事情都做了详细的规划,就连车辕都备好了几个,准备路上用来替换之用。 陈黑脸在喝了姜汤后,就带着剩余的亲兵去挑选流民了,这些事情其实比买粮食更加重要,不但要挑选那些老实淳朴的青壮劳力,还要挑选些匠人或者是读书人。 “胡大,去将邹记米铺的事情定下来吧!”宋哲朝着门外大声喊了一句。 ...................... 当天晚上,邹记米铺关门的时间比平常都早了许多,这让几个小厮都在纳闷素来抠门老板,今日怎么突然就转了性子。 米铺后院的阁楼内,邹老板弄了几个小菜,独自一人喝着闷酒,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老板,这是今天咱们卖粮的账谱,你过过眼。”老账房拿着账簿走了过来,走到旁边低声说道。 “别来烦我,没看见今个有烦心事么。”掌柜的滋溜一声,将杯中的酒水了喝了个干净,恼怒的说道。 “掌柜的你何必苦恼,大不了将今天的事情告诉你表兄,兴许对方一高兴还能给咱点好处呢。”老账房笑眯眯的说道。 “好处?死了都别想沾他的光,那铁公鸡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掌柜愤然怒道;“每年从咱手里拿走多少银子?” “哎哟,那咱们就将粮食偷偷卖给那些人算了,看对方小心的样子,应该不会出啥事的,兴许他们下次还从咱们这里买,这银子还不流水一样滚滚而来啊。”老账房无奈的说道。 掌柜的眉头揪成了团,伸手“砰”的一声,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沉声说道; “还是去告诉他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是在时间上我们可以动些手脚,等咱们交易完了再让他们动手。” ........................ 第二日,雨过天晴。 宋哲早早的就叫上几个弟兄,将已经购买下来的马车拉了回来,暂时拉上一批货物向着赵庄返回了。 陈黑脸挑选的人员太多,昨天夜里已经传回了消息,让他先行返回,叫上徐贵带些兵丁前去接应。 流民滞留在宿州城,每天吃掉的都衙门里的许多粮食,所以恨不得都赶走了才好,事情处理的倒也十分顺利。 那些流民听到有地方安置他们,也都表现的很配合,毕竟待在宿州城每天都有人去折磨他们,不是买回去看家护院,就是被强行霸占那些漂亮的女人。 陈黑脸一番说辞下来,这些人都愿意跟着去赵庄了。 听说到了赵庄,附近许多无主的田地都能拿去种,每天只要做些事情,就能换到温饱的口粮。 有了暂时的住处,还能拥有自己的田地,如此安定的生活谁不向往,在这乱世中简直太珍贵了。 ............................ 宋哲等人返回后,将消息告诉了村里人,顿时都沸腾了,可以扩大势力对他们也是有好处的。 徐贵等不及和他细说,就急匆匆的带着人向宿州城出发了,生怕那些有把子力气的青壮被抢完了。 他看着张大锤那目光灼灼的眼神,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这手下的将领怎么一个个比自己还积极呢。 宋哲无奈的摇了摇头,回到阔别已经的小院子后,一切都还是那么的熟悉。 赵庄内的事情和陈黑脸临走前吩咐的一样,所有的事情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残破的石墙此刻已经被完全修复,在村内最高的土坡上除了准备好的巨盾,此刻更是搭建起了一座十几丈高的木塔,从这这里可以清楚看到村外的情况。 宋哲站在木塔顶端,看着整座村子的面貌,那遥远的天边尽头,有一座巍峨大城隐约可见,那里就是宿州城。 他的心中忽然生出一股豪迈感,村子里的一切都是属于自己的,生杀予夺,一念就能决定。 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啊! “将军,你今年多少岁了。”身后的胡大似乎也被这种情绪感染了,忽然看着他,问道。 “到了今年八月,刚好十八岁!”宋哲笑着,饶有兴趣的看向他,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某最敬重的岳飞,岳爷爷在将军这个年纪都还没有当上官呢。”胡大憨厚的笑道。 “岳飞出身家境贫寒,我怎么可以与他老人家相比,我这个位置是买来的,靠的不是真本事啊。”宋哲抓向旁边的栏杆,长叹一声,说道。 “怎么不是真本事,将军那日斩杀那名凶悍的土寇,可是都救了我一命啊!”胡大疑惑道;“将军这次带兵出来也算立功了,怎么都没有升官啊!” “满脑子想什么,先想想这次我们能不能从宿州城活着回来吧。”宋哲眼睛一瞪,笑道;“一会你去我的房间里,将那件锁子甲穿在身上吧,就当给你发的月例吧。” “那怎么行,将军在站上才是最重要的,你就想是一个老虎的头,头没了,这支军队也就垮了。”胡大把头摇的拨浪鼓一样,连忙说道。 24兵书 “没你的头,能不能盼我点好的!”宋哲作势欲打,看到对方害怕的躲闪的憨厚样子,这才神色郑重道;“我肩膀上的伤势你是知道的,这次肯定是上不了战场了,这铠甲给你才能发挥作用。” “真的!这么说我可以上阵杀敌了,多谢将军了!”胡大满脸喜色,想想那些军纪上面说的话,上阵杀敌,每杀死一人都有银子奖励,心中忍不住的火热。 胡大说完就向着楼下跑了过去,对于那件锁子甲,他已经眼馋许久了。 锁子甲十分珍贵,在明军中只有千总身上,才有可能佩戴这种珍贵的铠甲。 “胡大,别光想着银子,多想想家里的兄弟姐妹,还有你的老母!”宋哲双手拢在嘴边,向着越跑越远的人影大喊道。 胡大正在奔跑的身体突然顿了下,就又接着跑去了,只是双眼中流出滚滚热泪。 “谁说不冲上战场就不能杀敌了,我还有这么好的重型弩箭!”宋哲满脸喜色的取出巨弩,开心的把玩起来。 ................... 随后两天的时间里,不断有衣衫褴褛的流民被领进了村子,这些人都是被土寇赶着攻城的炮灰,此刻能够活下来都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每个人都很畏惧,对于村内任何人交给他们的事情,都会认真的完成,温顺的如同一只只绵羊。 “怎么都是这个样子,不会是路上被吓傻了吧?” 宋哲走在村内的道路上,看着两旁流民畏惧的眼神,向着身旁问道。 “这些人路上受了太多的罪了,老家的房子都被那些土寇毁了,可以说是些没有后路的人,要么就会十分顺从,要么就会变成一只只吃人的饿狼。” 陈黑脸亦步亦趋的跟在身旁,神情有些复杂的说道。 “你是说这些人会发狠?有那么危险么!”宋哲摇头笑道,这些人怎么看都无法和凶狠的土寇联想起来。 “我们只要给他们一条活路,这些人都会变得好管教,听说中原的流寇驱使他们攻城,也是为了那口吃的。”陈黑脸笑道。 宋哲点了点头,很快来到那日打造巨盾的土坡上,此刻这里单独有二十多个流民,有老有少,每个人都抓着一只大饼在狼吞虎咽,有的被噎到了,就会跑到木桶旁喝水。 看着一个个瘦弱不堪的人,很难想象宿州城的官员到底有没有给他们吃的。 “他们就是你说的有手艺的人?”宋哲转了一圈,又回道了陈黑脸面前,问道。 “对!我让他们自己给你说吧。”陈黑脸从旁边拿起一个铜锣,用力敲击几声,喊道;“这位就是我们的大将军,你们都给他说说自己有什么手艺吧,我们可不养活无用的人!” “大将军,小的沈心,在老家是个郎中,给人看病已经二十多年了。”一名五十余的男子连忙走了出来,跪在地上说道。 “五十多岁,年纪可是不小了,这是害怕我们不收留他,急着说出自己是个郎中,看来这人倒还有些聪明。”宋哲低声说道。 “这些人我都验看过了,确实都是有些本事的,没有人蒙混过关。”陈黑脸低声回道。 宋哲点了点头,向前迈步几步,大声说道;“本将军呢,也不是什么大官,只是奉命在此驻守的,你们在这里凭着自己的本事,是饿不死你们的,想要发财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儿! 但是谁要给我偷奸耍滑,我们的刀可都是喝血的!” “是!是!小人一定都听将军的。” “是!将军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一个个连忙拍着胸脯说道,也许是吃跑的原因,没人身上都恢复了几分生气,说话都有力气了。 宋哲点了点头,走到陈黑脸身旁,笑着说道;“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就要向着远处走去。 “等等,我还有一件事情要说。这些人除了有铁匠和大夫外,还有几名读书人,他们虽然都没考上什么功名,但是处理些小事情还是可以的。”陈黑脸追着跑了过来,说道。 “你是不是有了什么打算?有事情但说无妨,你我之间不用如此客气的。”宋哲双臂环跑,笑着说道。 “是这样的,在知县的衙门里,有户科、吏科、工科、兵科、礼科、刑科,掌管一个县的方方面面。 我们完全可以效仿他们,建立些类似的衙门,管理赵村的事情,将军觉得如何?”陈黑脸色平静的看着他,问道。 按照以前,料想一定会同意他的建议,毕竟在军屯时他的威望甚至比宋哲都高,就算自己强行去做,都不会有人敢于阻拦的,只是表面必须要百户点头而已。 “好建议!从今日起,陈总旗就.......回老家当个知县去吧。”宋哲大笑着说完,扭头向着远处跑了过去。 “我呸,三百人就要建立衙门了,给你二十万还不得当皇帝啊,惯得你!”宋哲暗暗道。 陈黑脸阴晴不定的看着那道逃跑的身影,是如此的肆意、如此的欢快,还有示威般的得意。 ......................... 宋哲今天拒绝了那份建议,一天的心情都变得非常好,就连吃饭也比平常多吃了一碗饭,睡觉的时候也格外的好。 他拒绝有两个重要的原因,一件就是现在赵庄的人实在太少了,所有人加起来才将尽四百人,这样一只小小的麻雀村子,还要建立那么多的制度。 陈黑脸是不是看那本《纪效新书》魔怔了! 第二个原因是,他才是百户,是军屯中最有权利的人,就算做不到一言九鼎,也不应该差很多吧? 可是情况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自从来到军屯就发现,这里的士兵经过陈黑脸父子两代人的苦心经营,虽然实力非常不错,但是几乎所有士兵都只听陈黑脸的,甚至徐贵这个从小长在军屯的人,也休想和其相比。 当年将陈黑脸罢免百户职位的人,正是后来将宋哲调入军屯的那位大人,所以在他到来后就彻底被陈黑脸架空了,几乎所有人都不会听这个百户的。 宋哲用从家里带来的银子讨好过那些普通的士兵,可是最后都没有丝毫效果,他最后也不得不放弃了。 今天拒绝他的建议就有一些报复的意味了,就像后世电影中提到的那样,一直听从下属意见的老板忽然说了no,不是因为的你的建议不对,而是因为提出建议的人,不对! 还好陈黑脸对于训练士兵是很严格的,所以他发现这些事情不管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不证明他不记仇! 25埋伏 第三日。 宋哲返回赵庄的第三天清晨,村庄外战旗猎猎,一个个士兵挺胸抬头,神情高昂的排成长长的队伍,向着远处行走。 队形犹如一条长蛇,在首尾两端,分别有十多名刀盾手警戒着,在中间部位,则有十多辆马车拉着物资前行。 每名士兵都有自己的兵器,许多人脖子上系着一条红布,只有少数士兵穿着鸳鸯战袍。 从宿州官府要过来的物资很少,大多都是兵器类型的,像是军服只有寥寥几十件,为了让这些士兵穿的暖和,还特意从城里买了许多衣服。 乍一看,军伍中穿着都很杂乱,就想是临时凑起来的一般。 在村庄外平摊的大地上,此刻站着许多流民,一个个望着出征的队伍,这里面有他们的相公,儿子,又或者是父亲。和前段时间被土寇胁迫攻打城池不同,这次他们是为国剿贼,心中都充满了自豪之情。 “娘,为什么不能让我替爹爹去!我也要去杀贼!”一个少年有些不满的嘟囔道。 “嘴上没毛的东西,你爹他可是跟着土寇打过一次的,能比么?”站在身旁的母亲担忧的骂道;“你就安心收拾分给咱的田地吧。” 虽然陈黑脸带着几个读书人,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将战场上杀敌立功后获得的奖励,给每个人都说清楚了,将这些流民的气势也鼓舞了起来,但还是有许多人担忧,害怕自己的亲人不能再次相见了。 ..................... 赵庄留下了三十多个青壮负责守护村子,其中有十多名都是上次受伤的士兵,经过恢复已经好了大半。 这些士兵都是见过血的,碰到敌人已经没有了慌乱,可以沉着应对村子可能遭受的危险了。 “小旗,我们还是快点将人弄回村子吧。”一个青袍男子看着渐渐远去的大军,拱手问道。 “还以为让某做小旗官是啥好事呢,原来就是个看家的差事。”牛二怒目圆睁,气哼哼的说道;“按照陈总旗的安排的做吧。” “是。” 青袍儒生拱手向后退去,招呼着几名士兵将流民向着村子引了过去,流民虽然还想多看几眼亲人,但是听到士兵的呼喊声,还是满眼不舍的向着村子走了过去。 赵庄里的士兵出发以后,就立刻进入了严密的戒备中,每日只有清晨时分,才允许流民离开一个时辰,剩余的时间内,两处大门都有人严格守卫。 村民除了早晨外出侍弄自己的田地外,大部分时间都在村中忙碌着各种事情,每天按照付出的努力,领取一家人所用的粮食。 村内的房子有许多,足够这些流民居住了,日子也慢慢的安定下来。 ..................... 宋哲身穿棉甲,骑马行走在队伍的中间,看着身旁不断呼啸而过的马匹,笑着说道; “有了马匹就是不一样,看着都气派了许多。” “现在让骑兵将队伍维持阵型,等会就要散出去警戒四周的情况了。”陈黑脸同样骑在马上,笑道;“以后要是马匹在多一点,就能弄出一支骑兵了。” 两人的骑术都很一般,只能勉强当做代步而已,距离像骑兵那样冲锋陷,还差的太远了。 “我们才刚刚从村子出来,需要这么着急警戒么?”宋哲疑惑的问道;“他们骑术也都一般,发现危险了也跑不回来。” “只要比奔跑的速度快些就行了。”陈黑脸眉头微皱,有些担忧的说道;“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出来我就感觉有点心神不宁,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似的。” “这样........”宋哲点头,郑重的说道;“你这个乌鸦嘴每次都那么灵验,还是多加小心吧。” “会不会是邹记粮铺那里要出事情,我还是先带人去约定地点看看吧!”陈黑脸摸着下吧,说道。 “好,多带上几个弟兄,发现有什么情况可以暂时拖延一下,我们随后就到。”宋哲看着他,点头说道。 陈黑脸拱手施礼后,当即拨马向前跑了出去,很快就带着几个士兵消失在了前方。 他们这次需要的粮食太多,足足有一千多旦,就连邹记粮铺在短时间都无法凑齐如此大的数量,所以约定好在今天中午的时候,在泗水码头准时交货。 宋哲看着身边一辆辆马车,每辆马车都经过了特殊的改造,四周除了有厚厚的护板外,还用粗布遮盖的严严实实。 “胡大,距离泗水码头还有多久可以到?”宋哲向着前方大喊道。 “将军,还有差不多一个时辰吧。”胡大匆匆跑了过来,拱手说道。 “再走半个时辰,咱们找一个隐蔽点的地方生火做饭休息一下。”宋哲忽然笑道。 “吃饭还早呢,咱们和人家约定是正午十分交易,如果拖延了不好吧。”胡大有些为难的说道。 “怕什么,一千多两银子花出去了,多等些时间都不行啊,就照我说的做。”宋哲翻了个白眼,说道。 “是,银子不能让他们那么容易赚了。”胡大看着他,点了点头,拱手说道;“我去前面找地方。” 宋哲看着远去的背影,取出一枚硕大的铜板,向着天上用力的抛了起来,铜盘在空中反射出金灿灿的亮光,一把将其握住,定睛看去,担忧的道; “麻烦真的来了!” 半个时辰后,数百名士兵就尽数躲藏在了芦苇从中,芦苇很高,足可将马车都掩盖进去。 微风从芦苇丛吹过,带出阵阵声响,好似有人快速在其中穿行一般。 宋哲拿着干干的大饼,吃的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让身边的胡大看的满脸疑惑。 “将军,已经然人去通知陈黑脸总旗了,他说最多可以拖延一个时辰,就让我们过去交易。”胡大喝了口清水,看着他说道。 “好,让弟兄们吃了抓紧时间休息会。”宋哲点着头,倒在地上沉沉睡了过去。 ........................... 十多里外的树林内,植物繁茂,一株株参天大树遮蔽出大片的阴影,刚刚下过一场大雨,让这里显得潮湿无比。 “方将军,兄弟门都安排好了,只等着他们闯进来,咱们就能……”一个小校满脸兴奋的说道,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好!告诉兄弟门,老子不会亏待他们的,一个个给我把眼睛睁大些。”一名满脸络腮胡子的魁梧大汉,大笑道。 26不好的预感 宋哲墨迹了足足一个时辰,才带着军队慢悠悠的向着泗水码头走去,路上又用力半个时辰才赶到了。 泗水码头是宿州附近一个比较偏僻的码头,此时还在码头交易货物的人并不多,忽然冒出来两百多名兵丁,让正在交货的商人都紧张的不行,好在这些人对他们并不怎么感兴趣。 陈黑脸望着走进来的十多辆马车,藏在袖袍中的双手紧握成拳,以他的能力用了将尽两个时辰的时间,已经在这位邹老板的身上找到了许多破绽,只是还不确定对方有什么图谋而已。 邹老板穿着整齐,站在码头上指挥着几十名青壮搬运粮食,表现的丝毫都不焦急的样子,偶尔还跟身旁的账房说笑几句。 但是这种情况本身就是一个破绽,如此大额的交易,对方表现的焦急了不对,不着急更是不对的,只要对方有任何情绪表现出来,都能从中找出破绽。 宋哲带人走了过来,和掌柜的客套一番后,就指挥着士卒开始将粮食向着马车搬运过去。 “将军,那人果然有些问题,要多加小心了。”陈黑脸走了过来,低声说道。 “你可发现了什么?”宋哲看来眼身旁的陈黑脸,不动声色的问道。 “没有,我已经将让人远远的去打探了,还是没有任何异样。”陈黑脸摇头叹息一声,说道。 远处的邹老板已经派人帮着士兵装运粮食,两百多人的搬运能力还是很强的,只用了一顿饭的功夫,就将马车都装满了。 宋哲走到马车旁,将所有车辆都检查一遍,这才带人向着远处进发了。 陈黑脸带着银子留了下来,处理起剩余的事情。 .................. 军队前行的阵法再次发生了改变,原本双人前行的队伍,此时变成了三人行进,这样在发生危险的时候,便能迅速组成防御的形态。 道路经过了三天的晾晒,已经变得不在那么泥泞了,前进的速度到是变得加快了几分。 宋哲等人已经将探骑放出去十里的距离,保持着一波出去,另一波回来的频率来回探查着,随时可以将发生的情况带回来。 前进的军阵都很整齐,那些有经验的士兵已经得到了消息,前方很有可能会出现危险,一股山雨欲来的气氛在士兵中蔓延开来。 “禀报将军,前方探查过了,没有危险!”一名骑马的士兵跑了回来,骑术都比上午要娴熟了许多。 宋哲一挥手,让其下去暂时休息了,前进的大军依然快速向前行进着,远处已经出现了一片茂密的树林。 这条道路形似一张弯曲的大弓,是前往亳州城的主要道路之一,除此之外想要绕路的话,最少都要多走上百里路了。 “黑脸,既然不知道前方有什么危险,倒不如直接闯过去,我倒要看看什么样的陷阱可以将我们阻拦下来。”宋哲一挥手中马鞭,大声音说道。 “就是,如此畏首畏尾,实在是太折损我们的威名了。”徐贵也挥舞着手中大刀,喊道。 陈黑脸皱着眉头想了想,这才重重的点头说道;“好!我们就用最快的速度前行,争取在天黑之前感到预定地点。” 宋哲骑马向前奔跑,大声音喊道;“都把步子给老子迈大些,遇到敢拦路的,直接给我放箭射死!” 前行的速度顿时大增,车轴发出让人牙酸的声响,一个个士兵提着刀抢出鞘,骤然极行而去。 进入密林后道路变得宽阔平整了许多,这里曾经是通向亳州的官道,修缮的还是比较完整,只是近年来土寇不断兴盛,已经很久没有再次修缮过了。 路上渐渐也出现了结伴而行的人群,这些人或者三两成群,手持兵刃,或者单人独骑的呼啸而过。 看到有大军经过,眼中都带着喜色,尾随在了前后,对他们来说这样也更加安全些。 听说这段时间,这段官道上经常出现流寇,抢劫经过的商旅,让许多人都走的心惊胆颤,要不是有急事必须从这里经过,恐怕都没人愿意来此了。 大军很快就来到了中间部分,这里道路狭窄,两旁还有许多残破的马车痕迹,想来前段时间那些人就是被劫掠。 此时尾随在后的人已经有三四个人了,都在庆幸可以遇到一伙出来的士兵,刚好可以让他们搭顺风车。 “儿郎们,给我放箭!” 密林中忽然站起一名蒙面大汉,身穿粗布衣裳,手持一柄硕大钢刀,厉声大喝道。 话音刚落,弓弦铮鸣,数十只利箭带着弧线射了过来,这是抛射,虽然不如平射威力大,却可以隐蔽自己的方向,是官军常用战术。 “防守,弓箭手射!”陈黑脸从马上站了起来,用力挥动手中阵旗指挥,身旁已经有人手举盾牌为其遮挡箭矢。 轰隆隆..... 马车快速变动方向,飞快的形成圆形车阵,厚实的木板轻易的将箭矢遮挡下来。 “呼!呼!” 阵法首尾两端的士兵高举盾牌,护送阵法外的士兵靠拢过来,行进中不断有箭矢飞来,却对他们无法造成丝毫伤害。 “啊!” 突然,一名青壮逃命似的向着车阵跑去,竟然将为其阻挡箭矢的刀盾兵都落在了后面。 “蠢货,回来!” 刀盾兵急的大骂,可是对方却根本就不理会,依旧狂奔不止。看眼距离车阵只有十多丈远了。 天空中一声凄厉的箭鸣传来,一支带着寒光的箭矢急坠而下,将青壮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本能的抬起手臂就去遮挡。 噗呲! 箭矢瞬间破开其胳膊上的皮肉,贯穿在其肘部,强横的力道将其撞飞了出去。 身后的刀盾兵跑了过来,急忙拉拽着他的一只脚,向着车阵拖拽了过去。 车阵也有人出来接应,几人合力将其拉了进去。 “射!” 骑在马上的陈黑脸沉着脸,将手中阵旗忽然向着前方指去,数十个已经躲进车阵的弓箭手立刻闪身而出,不顾漫天箭雨。 弓弦如满月,利箭做星辰。 咻! 一阵密集箭羽呼啸而去,同样是抛射,这次射出的却威力更大,密集的箭羽带着阵法,将敌人发出声响的方位笼罩了进去。 数十丈的地方,便有数十只利箭呼啸而去。 27贼首已死 箭雨密集的笼罩在不大的范围内,那名首领模样的大汉,正是站在此处发出的命令。 战场上的经验告诉他们,只要将对方首领拿下,战斗就已经胜利了一半。 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响起。 密林中射出的弓箭顿时弱了许多,断断续续有痛苦的叫声传出,显然已经有人中箭受伤了。 “二郎们,随我冲啊!” 魁梧大汉再次跳了出来,挥舞着手中钢刀大叫道,另一只手提着的盾牌上,还插着数枝箭羽。 “冲啊!跟我冲过去!” “杀啊!” 无数人影从草丛中跃了出来,这些人身穿铠甲,手中举着简易的盾牌,喊叫着掩杀过来。 一个个穿着各异,看似好像只是一窝毫无章法的山贼。 还有许多没有防护的山贼紧跟在后,这些人或是手持长枪,或是举着漆黑的火铳正在点火。 “准备放箭!” 陈黑脸手中阵旗变动,数十名弓箭手躲藏在马车背后,张弓搭箭,向着山贼射出一根根利箭。 这一波箭矢采取的是平射,如此射出的利箭更加精准,却也将身体暴露在了敌人的视线之中。 “喝!” 山贼举起手中盾牌,一阵雨打荷叶声响起,将大部分射来的利箭挡了下来,也有数支利箭贴着盾牌飞过,顿时将几名山贼射翻在地。 这些中箭的山贼都穿着铠甲,倒在地上打滚惨叫,却没有一个当场丧命的。 砰砰! 一阵白色烟雾在山贼中升起,正是那些手持火铳的山贼乘机点火射出,双放此刻距离已经不足百步,火铳的威力已经可以轻易的撕碎铠甲。 “躲避!” 随着命令下达,站在马车外的弓箭手迅速后退,向着车阵中躲避过去。 “噼里啪啦!” 一阵炒豆般的巨响传出。 巨大的马车都在微微晃动,木屑四散横飞,厚实的护板还是将这些铅弹阻挡了下来。 山贼趁机快速拉进与车阵的距离,转眼已经剩下不足五十丈了,眼看就要冲进车阵了,一个个山贼激动的大笑着。 “杀贼!” 陈黑脸沉声大喝,迅速从马背上取下弓箭,张弓搭箭,冰冷的箭头迅速瞄准了冲的最快的山贼。 嗖~~~~~~ 寒光乍现,一支利箭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眨眼已经来到了一个山贼面前,带着强劲的力道。 “不好!” 这名冲在最前方的山贼瞳孔微缩,心中大惊,急忙将脑袋用力躲避,手中盾牌奋力格挡。 嘎嘣! 一阵骨骼脆裂声响起,箭矢狠狠的射在其肩膀上,强横的力道贯穿了铠甲,将其身形瞬间撞飞了出去。 官兵顿时士气高涨,一个个跃跃欲试,而那些山贼却面露迟疑,显然他们遇到了硬岔子。 “杀!” 徐贵大喝一声,趁机带人掩杀了出去,数十名刀盾手分布在了两旁,杀气腾腾的冲去。 这些刀盾手身材魁梧,浑身装备都很精良,每个人身上都穿戴着各种铠甲,掀起了一场恶战。 “喝!” 徐贵一跃而起,身形凌空落下,双手提着一柄长柄大刀,犹如战神降临般威猛。 向其冲来的山贼毫不示弱,手中刀风凛冽,瞬间便与其战了起来,一阵金属碰撞声传出,眨眼就过招数次,实力竟然难分上下。 数十名弓箭手迅速蹬上车阵,寻找那些没有铠甲护身的山贼,一根根利箭呼啸射去。 ...................... 胡大跑到一下马车底部,找到了藏在里面的巨弩,看着那一排排带着寒光的巨箭,心中兴奋不已。 这些时间为了可以用好这张巨弩,已经练习了不知道多少遍,此时也能算得上是箭无虚发了。 他扛着巨弩蹬上了马车,在山贼中寻找着可以下手的人选,那些弓箭无法够到的距离,他却可以轻松射到。 “哪里,此人一定是个头领,刚好试试弩箭威力。”胡大发现远处一颗大树后,站着几名气度不凡的山贼指挥着战斗,在其身旁还有几个手持盾牌的山贼守护。 看上去很可能是个了不得的家伙! 胡大将呼吸放的平稳,圆滚滚的眼珠子凑到了弩箭的瞄准圆环上,将其瞄准远处的那名大汉,见此还不放心,有摆弄了三四下依然没有扣动括机。 那名大汉身旁的刀盾手站的都很随意,露出了许多破绽,在他们看来,显然不相信有人蠢到会向他们放箭。 这么远的距离,就是那些神箭手,想要射准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况且这里会有神箭手? 胡大刚刚蹬上车顶时,身旁那些正在射箭的弓箭手,用羡慕的眼光看着巨弩,期待看着它大展神威,有的还主动给其让出地方。 可是很快,这些弓箭手都已经射出三四支利箭了,胡大还是保持着瞄准的姿态,圆圆滚滚的屁股扭动调整着。 就在这些弓箭手有些不耐烦时,准备找个理由将其赶下去的时候,只听“砰”一声低沉的闷响传出。 胡大扣动括机,一只手指粗细的弩箭飞射而出,速度快到了惊人的地步,不给人丝毫反应的时间。 山贼首领手持向前不断指点,准备将另外一波准备的山贼压上去时,瞳孔中有一个东西迅速变得硕大起来,耳中传来了肌肉被撕裂的响声,眼中的景物也在快速倒退。 “把总大人!”站在其身旁的一名消瘦男子,声嘶力竭的大叫一声,飞身扑了上去。 大汉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身体忍不住的抽搐着,满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腹部的一支利箭。 这支利箭大半已经贯穿了他的身躯,深深的没入了身后的泥土中,中箭部位在小腹左边,还无法要其性命。 “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快点过来帮忙啊!”消瘦男子大叫一声,想要将大汉抬起来, ............................... “中了!我射中了!”胡大兴奋大叫道,提起身旁的钢刀就冲杀了过去,留下那些弓箭手难以置信望着远处。 骑在马上的陈黑脸自然看到了远处的一抹,急忙向着身旁的士兵吩咐了几句。 所有士兵全部压了上去,车阵法很快就变得空荡荡起来,只留下几个亲兵护卫,负责保护几人。 “贼首已死,投降不杀!” “贼首已死,投降不杀!” 一个个士兵奋力冲锋,一遍还向着那些山贼大声呼喊着,这让双放本来呈现出僵持的局面迅速改变,官军变得气势高涨,众山贼立时土崩瓦解。 28你也是官兵? 一个青壮手持长刀,险之又险的招架着对面山贼的攻势,忽然,山贼眼中厉色大盛,奋力一击,将他手长刀击飞了出去,没了兵器的青壮很快就被踹翻在地,惊惧的看着劈砍下来的寒光。 “完了,我要死!宁儿,你以后要听母亲的话。”青壮绝望的闭上了双眼,脑海中浮现出几道熟悉的身影。 噗呲~~~~~ 利刃刺破皮肉的声响传来,有大片湿热的东西泼洒过来,青壮本能的伸手向脸上摸去,那是一种粘稠的感觉,带着浓浓血腥味道。 青壮解脱般的倒在地上,静静等待着死亡的降临,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可是身体没有丝毫异常的感觉,手指依然能够动弹。 他连忙抹了脸上的血夜,睁眼看去,只见四周刚刚还在激烈搏斗的山贼,此刻已经一个个倒在地上,不断有熟悉的身影与他擦身而过,兴奋的向着远处追赶。 “我活了!我活了!”青壮咧嘴傻笑,忽然他眼睛一凛,只见前方的灌木中,刚刚还将自己打的毫无招教之力的山贼倒在地上,背上插着两根箭羽。 “让你杀我!让你杀我!”青壮抓起身旁的长刀,跑过去对准那已经发凉了的死尸一顿猛砍,心中的惊惧全都发泄了出来。 “嘿,不去前面杀贼立功,怎么在里这跟一个尸体过不去。”他身边跑来一个熟识的同伴,大笑着说道。 两人很快就向着远处逃跑的山贼追去了。 “你们已经胜了,何必还要粘着我!”一名身形犹如铁塔的壮硕男子,怒目盯着面前的徐贵,穿着粗气大喝道。 “嘿嘿,怎么这么快就想走了,再来跟某过几招!”徐贵笑嘻嘻的说道,手中钢刀丝毫都不停留的向前横扫过去,同时手中盾牌也护住了要害部位。 “该死!”壮硕男子暗道;“看来想要逃走,必须先将他结果了才行。 徐贵两人刚刚开打不久,山贼一方就因为首领被杀陷入了混乱,壮硕男子也想逃跑,可是却被徐贵不断纠缠,此时周围已经遍布了官兵,只是忌惮他的实力,不敢有人上前来。 “吃我一枪!” 张大锤此时也带人冲了过来,举着一根黑乎乎的东西猛戳过来,直直的向着壮硕男子的胸口刺了过去。 “蠢货!”壮硕男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中长刀向前轻轻一挑,身形向前快速突进,就要一道结果了对方性命。 可是下一瞬,就看到对面刺来的哪里是什么长枪,分明是一个冒着火星的三眼火铳,铳口此刻正对着他的胸口。 “砰”“砰”“砰” 一阵巨响接连响起。 壮硕大汉已经向后飞了出去,胸口铠甲蹦碎,大片血雾弥漫在了空气中。 “卑鄙!” 壮硕男子眼瞬已经开始涣散,看着那名靠近过来的男子,喉咙中发出愤怒的吼声。 “随你怎么说!”张大锤将手中长刀一辉,血光乍现,附身抓起一颗硕大的黑头,满脸得意的大笑道。 “你这憨货,竟然敢抢老子功劳!”徐贵急忙跑了过来,笑着怒骂道。 “我是怕徐总旗被缠着脱不开身!”张大锤得意的挥了挥手中大刀,边提着脑袋飞奔了过去。 ..................... “把总,你没事吧!”一名身材消瘦的山贼,焦急的看着身旁受伤的男子,神情慌张的频频向后望去。 在他身旁,四个山贼正抬着那名受伤的山贼头领,向前狂奔不已,身后那些负责断后的山贼不断被射倒在地。 “没想到老子竟然栽倒了这里!”首领大汉怒目望着那些追赶的官兵,咬牙切齿的说道;“不用慌,前面就有准备好的马匹,这些人是追不上我们的。” “对,幸好把总留着后手,这些两条腿的怎么比!”消瘦男子连忙说道,语气中还透着慌张。 话音刚落,只听身后就响起喊叫声。 “驾!” 四五名骑在马上的官兵快速冲了过来,借助着马匹的冲击力,挥动着手中长矛猛刺,不断收割着山贼的性命。 “有骑兵!他们竟然有骑兵,快跑啊!”消瘦男子惊恐的大吼一声,拼命奔跑起来。 “不可能!不可能!”山贼首领难以置信暗道,急忙催促着身旁的人;“快走,快点啊!” 一个山贼脚下被绊了下,扑通一声摔倒在了地上,剩余三名山贼互相看了彼此,竟然将山贼首领丢下独自逃了。 ..................... 半个时辰后,战斗结束,只有少量骑兵还在追赶敌人,大部分山贼都被当场砍死了,只有十多个受伤的被押解到了一起。 宋哲骑马走来,路上看到了许多山贼的尸体,这些人大多都是背部受伤,显然并不是正面拼杀战死的。 站在道路两旁打扫战场的青壮,看到骑马而来的将军,连忙纷纷投来了尊敬的目光,此时他们目光坚毅,已经不是一天前那些只会磕头的流民了。 “走,找将军评评理,这人分明就是我射翻的!”远处胡大与张大锤拉扯着皱了过来,两人面红耳赤的争吵个不停。 “到底怎么回事!”宋哲沉声大喝道,在敌人还未消灭之前就争抢功劳,按照军纪都要受到重罚! “将军,刚才我用巨弩给了那山贼首领一箭,张大锤竟然要与我抢功!”胡大愤愤不平的说道。 “你射了一箭就是你的?规矩上明明是谁斩下脑袋才功劳才是谁的!”张大锤不服气的吼道。 宋哲看着跟在两人身后偷乐的徐贵,用马鞭一指,沉声说道;“徐总旗,这两人阵前抢功,现在就命令你将两人押下去,每人抽上三十鞭子!” “啊!有我什么事儿!”徐贵懊恼的嘟囔道,但还是带着两个人走了上去,得意的笑道;“大锤啊!你趁着我打的没劲了,将着头功抢到了手,现在落到我手里了吧。” 宋哲没有停留,径直从三人面前走了过去,这些麻烦的事情他才懒的去管,很快在就来到了战场的后方,只见十多名官兵正围着几名山贼窃窃私语着。 “怎么回事?”宋哲皱眉问道。 “禀报将军,这山贼首领还骂人,说他也是官兵!”一个官兵连忙走了出来,拱手说道。 29方馨 “他也是官兵?”宋哲疑惑的问道;“哪个是首领,将他给我带出来!” “是!” 当即走过去几个官兵,七手八脚的将一名腹部中箭的大汉抬了出来,只见这名大汉满脸胡渣,方脸阔目,看起来倒也气势不凡。 “一个山贼,竟然说你是个官兵,想要活命也不用编出这么个理由吧。”宋哲拨马走了过去,笑道。 “某是不是官兵,你看看此物便知道了。”山贼首领脸色发白,从腰间取出一面银色令牌扔了过来。 宋哲接过令牌,只见上面花纹奇特,正面雕刻着几行小字,背面则有一只奇怪的野兽图案。 他很快就眉头紧皱起来,这面令牌竟然是真的,因为自己也有一面和这个十分相思的令牌。 宋哲将令牌交给身边亲兵,并低声吩咐了几句,看着山贼首领淡淡的问道; “你说你是官兵,为何还在此处埋伏我等,别告诉我是因为没有看清旗号,误把我们当成了山贼。” 山贼首领低头看伤,心中各种念头飞快转动,很快就抬起头,满脸歉意的笑道; “将军说的也不全错,前些天我们接到消息,近日会有人假扮官兵,从此路经过前去亳州城地界,所以兄弟就在此处假扮山贼准备给他们来个埋伏,不曾想大水冲了龙王庙,对不住!对不住了!” 山贼首领说着,双手抓住自己的领口用力拉扯,只见在布衣里面果真穿戴着明军的服饰,只是在外面套了一件布衣而已。 “是啊将军!我们真的也是官兵啊!” “兄弟们误会了,都把刀剑收起来吧。” 大汉身边几个山贼连忙冲了出来,将身上穿戴的布衣撕扯下来,纷纷露出了藏在里面的明军服饰。 “你们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不如说出来听听!”宋哲面露迟疑之色,依然有些疑惑的问道。 “唉!这个事情本不便说给兄弟听,但是当哥哥的有错在先,就当给兄弟赔个不是吧!”大汉有些为难的想了想,咬牙苦笑道;“是宿州城内的大粮商,邹老板亲自告诉我的。” 大汉心中冷笑连连,他说的话有八分真两分假,为了寻求生机甚至不惜将自己表弟都给出卖了,可见也是个狠辣果敢之辈。 “这位将军说的不错,但是你们还有几个弟兄逃了出去,可知道他们到底在什么地方啊?我们需要将他们叫回来,才能知道你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陈黑脸面带冷笑的走了过来,身后还带着几个老百姓模样的男子,此时他们一个个惊若寒蝉的靠在一起,满脸慌张之色。 大汉看到那几个百姓心中大惊,这些人都是自己安排的探子,看来的尽快取得面前几人的信任才行,否则恐怕真的会坏了大事! “小吴,柳二,你们两个跟着去将跑了的兄弟给我叫过来,都说了是自己人,还他妈跑的比兔子都快,真是将老子的脸都丢尽了。”大汉向着旁边一个圆脸男子使了个眼色,沉声大喝道。 “是,兄弟们跟我来,我知道他们躲到哪了。”圆脸男子一挥手,向着身旁几个青壮说道。 “将军,我带人去看看。”陈黑脸坐在马上,向着他拱了拱手,说道。 “好,记得别为难人家。”宋哲眼中闪过一道异色,点头说道;“来人,将军中的大夫叫过来,给这位将军看看伤势。” 一名亲兵连忙向着后方跑了过去,很快就带着一名男子带了过来,男子抬头看到马上的宋哲,连忙恭敬的说道; “小人沈心,不知将军唤小人何事?” 宋哲看着他手上带血,额头还有汗珠,显然刚才并没有闲着,笑着说道;“没什么,只是我们误将这位将军伤到了,你快帮他诊治吧。” “是!” 沈心眉头微皱,连忙从背后的小巷子里取出许多瓶瓶罐罐,向着大汉走了过去。 “不知兄弟叫什么啊?竟然还在军中早早的备下了大夫,厉害!厉害!”大汉抬头笑着,仍由沈心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检查着身上的伤势。 “在下宋哲,敢问将军名号!”宋哲笑着拱了拱手,也从马上跳了下来,问道。 “在下方馨,今天兄弟可把我坑惨了,弟兄都快让你杀光了,回到宿州城要给我摆宴赔罪才是。”方馨摇头苦笑道。 “将军,这伤势虽然看着吓人,但并没有伤到要害的地方,只要将利箭拔出,好好将养几月就没事了。”沈心检查了伤势,在伤口上洒了些白色粉末,连忙说道。 “算了,我还是回到城里再拔箭吧,在这里处理伤口,非死在这不可。”方馨连忙摆手说道。 宋哲点了点头,让沈心退下去给别的士兵看伤了,这次大战有许多人可是受伤了,军中却只有两名大夫。 一顿饭的功夫后。 陈黑脸带着人从远处走了回来,处了几个骑马的士兵和带去的人外,后面还多了几个陌生的面孔。 其中就有一个消瘦男子特别引人注目,他神情虽然略显轻松,但眼底却带着几分惶恐。 “将军,我们果然找到了躲藏的几人,还真是一场误会了。”陈黑脸笑着走了过来,偷偷向他点了点头,喊道。 方馨在看到消瘦男子时情绪显得有些激动,最终还是强行压制了下来,只是不住的怒骂他胆小怕事。 “方将军,事情都弄清楚了,我们还有军令在身,不如就此告辞吧!”宋哲笑着点了点头,向着方馨几人拱手说道。 “告辞!告辞!” 陈黑脸几人也拱了拱手,纷纷收起兵器退了回来,将几人身边的看守都退了回来。 “告辞!告辞!”方馨满脸笑意的拱手,眼睛却死死的盯着他们,似乎不相信竟然真的就此过去了。 我们扛过去了! 他们真的相信了? 那些跟在方馨身旁的人,提到嗓子眼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只等着远处几人消失在视线中,就能回城了。 咻!咻!咻! 无数的箭羽呼啸而来,漫天的黑点从天上落了下来,在一个个惊慌失措的眼神中迅速放大。 30破绽 “那些人露出破绽了?” “没有,他们都很机灵,差点将我都瞒过去。” “这些人还以为可以蒙混过关!真是可笑。” “他们也是太想要活命了,其实无论他们到底是官兵还是山贼,既然敢对我们动手,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宋哲和陈黑脸缓步向着马车走去,身旁负责守护的亲兵也散在了周围警戒,毕竟这里的危险已经被排除干净了。 陈黑脸头戴红缨毡帽,披着一领褐色头蓬,缓步蹬上一株横卧在地上的粗大树木,向着远处张望过去。 “将军,所有活口都已经斩杀干净,只有这些百姓,该怎么般?”一名小旗快步走来,单膝跪地的躬身问道。 “都斩了吧,这里面有敌人的探子。”陈黑脸淡淡的说道,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扭头向他问道;“将军觉得如此处理,如何?” “陈总旗说的正和我意,就如此办了吧。”宋哲眉头微皱,沉思了良久,还是点头说道。 这些人里面固然有对方的探子,但是想来也定有普通的老百姓混在其中,但是这个时候也没有时间细细甄别,只能用最简单的办法处理了。 一顿饭的时间后。 大树前面被开辟出来的空地上,摆满了缴获的物品,其中除了有各种衣物外,还有几十副棉甲,其中两件残破的锁子甲很引人注目。 在衣服的旁边堆满了各种兵器,这些兵器种类繁多,全是从那些假山贼的身上搜刮来的。 “霍,这些人兵器真是不错。” “有了这么多的铠甲,以后冲锋就安全了。” “你看那副弓箭,比我的好太多了。” 一个个士兵围绕在旁,兴奋的对着场内的物品指指点点,低声和同伴交谈着。 “禀告将军,这次战斗共收获棉甲三十六副,完好盾牌二十六面,长矛七十二杆,腰刀、马刀各种兵器不等。 其中各类衣物一百五十套,鸟铳三眼铳十四杆,弓箭十四副,还在山贼躲避的地方找到了五匹马。” 沈心向前走了几步,先是拱手抱拳施礼后,这才取出一张白纸念了起来。 他常年行医倒也能简单的认识几个字,此时边充当记起了录收获的差事。 “好,很好。”宋哲朗声道;“军中士兵受伤的情况如何了?” “十三人受了轻伤,并无大碍,还有一人伤势较重,下面的时间只能给我们生火做饭了!”沈心笑着说道。 轰...... 四周的士兵听到这里顿时哄堂大笑,只感觉跟着将军打仗心里放心了许多,受伤了也不会没人管,以后自己更加可以奋勇杀敌了。 “受伤的弟兄以后可以坐在马车上前行,你们现在可以上前挑选自己想要的兵器了,每个人最多可以挑选两件!” 宋哲一挥手,大声喊道。 “谢将军!” 一个个士兵连忙上前挑选兵器,每次最多只有三人同时挑选,而且还会将替换下来的兵器放到里面,不会让后面的人空手回去。 有徐贵等人在此监督就行了,宋哲骑马向着车阵法中走了过去,很快背后有马蹄声传来,回头望去,只见陈黑脸正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将军,刚才关于战阵中抢夺功劳的事情,你看到了吗?”陈黑脸骑马追了过来,这才放慢了速度并肩而行,问道。 “当然看到了,刚才还让徐贵将张大锤两人打了几十鞭子,怎么,两人可有不服吗?”宋哲皱眉问道。 “他两人到是无话可说,但是刚才我看到有许多人都在抢功,这里面刚来的那些青壮居多,如果长时间下去,以后很可能被敌人利用了。”陈黑脸手捋胡须,眼睛微眯的说道。 杀头领功的事情在秦朝就已经出现了,中间屡次废除,又屡次重新启用,此制度除了让军队可以赏罚分明外,也出现了许多杀良冒功的事情,这种情况只有依靠军纪强行约束,也没有什么别的好办法。 宋哲点点头,好像已经明白了什么,点头问道;“你有什么办法,尽管说出来吧。” “是,我们可以用平均奖励的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各种士兵拿到的银子占不同的数额,恐怕需要将军亲自分发银子,大家才会放心的。”陈黑脸郑重的说道。 宋哲笑着点了点头,显然这种分发银子的办法不但可以让贪墨银子的事情尽量减少,还能让主帅在士兵的心中树立权威,这是对方在给自己示好了。 两人一边商量事情的具体细节,一边向着车阵走了过去,此时十多辆大车已经又被拉成了一条直线,十几个士兵正从远处走来,手中还抱着替换下来的兵器衣物。 按照吩咐,这些兵器都被扔到了辆车上面,多余出来的也会让多出来的马匹驮着。 这些东西在他们眼中虽然不算什么,但是沿途那些结寨自保的村子一定会感兴趣的,到时就可以统统卖出去了。 两人并肩来到马车旁边时,正好看到巨盾上那些触目惊心的缺口,心中不免有些心疼。 “这些火铳的威力好大,竟然可以将巨盾都打穿,这要是打在人的身体上会怎么样!”徐贵走到巨盾旁,指着已经被弹丸打出小洞口位置说道。 “嘿嘿,现在知道那个和你打斗的山贼死的有多冤枉了吧。”张大锤得意的摸着鼻子,说道;“要是我不出手,徐总旗也许就去见阎王了。” “我呸...........” 宋哲对于身边的争吵充耳不闻,到是对巨盾上的裂痕感到惊讶,这种结实的木盾在战场那是可以阻挡重箭的,此时竟然被这些火铳打成了这个样子! “拿一杆火铳过来!”宋哲眉头微皱,向着跟在身边的亲兵说道。 “是!”亲兵向着远处跑去,很快就从那些替换下来的兵器中找了一杆火铳过来,连忙递了过来。 宋哲手持火铳细细打量,只见此物长约丈许,在尾部有铳托铳机,还有黄铜打造的照门、照星。 只见火铳尾部上面固定了一条很粗的白色绳子,绳子顶部已经被烧的焦黑,尚有余温散发。 31驿站 “将军没有见过此物吗?这是火绳枪,在军中许多人都叫它鸟铳,威力还是不错的。” 陈黑脸笑看着他,问道。 “以前只是远远的看过几眼,拿到手头上看,这还是头一次。”宋哲笑道;“只是不知道此物威力这么大,竟然不见你们使用啊,还丢在这些兵器中无人挑选。” “那是因为着东西太不稳定,还经常炸伤自己人,将军看看我的这杆,这叫三眼火铳,可以一口气打三下,刚刚我就是用它救了徐总旗一命。”张大锤举起一根木棒似的东西,大笑着说道。 宋哲接过来看,同样都叫做火铳,造型却有了很大的不同,此物下面是一个粗粗的木棍,顶部是一大坨铁疙瘩,内中有三个黑漆漆的窟窿,好像一个简易的大铁锤。 “有什么好看的,这东西在军中很早就有了,只是弟兄们都不愿意用罢了。”徐贵翻了个白眼,不屑的说道。 “此话怎讲?”宋哲疑惑的问道。 “此物看着威力很大,其实也只能靠近才会这样,而且超过百步,根本就很难打准人了,反而不如弓箭使用的方便。”徐贵接着说道。 “不如弓箭?那比我的巨弩就更差了,还是用它比较好,又远又准!”胡大笑嘻嘻的说道。 第一次使用弩箭就立了个大功劳,虽然没将对方射死,但也足够他用来吹嘘了,甚至心中觉得弩箭比自己擅长的枪法都要厉害的多。 “其实火铳还是比弓箭要好上许多的,比如不需要训练就可以使用,而且在戚家军中使用的三排射击发威力特别的强,可以在敌人靠近之前,就让敌人死伤上百人。”陈黑脸笑道;“只要匠人用心打造,炸伤自己人的几率也能降到两成。” “你怎么不说着一杆火铳就要足足十两银子,而且使用的时候特别麻烦,用过上百次后也就废掉了。”徐贵手握一柄崭新的大刀,说道;“还是大刀好用,结实耐用。” “十两银子是够多的,以后再说吧。我们现在要抓紧时间赶路了,走!”宋哲将火铳收了起来,现在时间宝贵,还是先上路要紧。 此时所有士兵都已经走了过来,还是按照之前的阵型站好,在其命令过后,整支大军再次向前出发了。 这次大战很快,只用了不足半个时辰就解决对方将近百人,而且对方装备的兵器都很精良,比那些手持砍刀的青壮要好出太多了。 不过此刻他们整支队伍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许多人身上已经穿上了棉甲,散发的威势也比刚才好了太多。 “真威武啊!” 张大锤策马向前,看着沿途的士兵,不由得在心底发出羡慕的赞叹声。 马匹比开战前多了五匹,此时也能派出更多的骑兵打探周围的情况,这些人经过战阵磨炼,骑术也比之前强了许多。 ..................... 经过血战的密林中,地面沾了献血,来年定然更加的肥沃,那上百具假山贼的尸体就埋藏在了地底深处,滋养着土地中的植物。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这里都没有出现打劫过路商旅的山贼,到让此处在乱世中恢复几分生气。 ............................. 宋哲等人在确定前方没有危险后,全速先前行下,只因路上连翻耽搁,在天色已经漆黑时,才赶到了预定地点。 在离官道不远处的地方,有一座废弃的宅子,即便四面院墙壁已经有三面都倒塌了,依稀可以看到当年完整时候的轮廓。 这里曾经是朝廷的驿站,可以用来传递书信公文,或是让路过官员士人歇脚休息的所在。 在明朝初年,朝廷建造了大量的驿站,几乎在任何官道上行走一日,必定会碰到一家驿站。 只是在几十年前,朝廷财政日渐枯竭,这里已经被废弃许久了,路过此处的商旅,都会在这里歇息过夜。 陈黑脸在出来以前,就已经将此处的情况打探了清楚,现在正好可以在这里过夜休息。 这座驿站不小,两百多名士兵拥挤了进来,依然不会显得拥挤,那些装着粮食的马车,散布在了四周,被当做院墙使用。 十几名士兵躲在那面依然没有垮塌的院墙内,支起了几口大铁锅,锅中白色的米粥翻滚着,传出阵阵的饭香。 徐贵带人出去割草喂马的时候,顺手抓了一只野兔,此时也被扔进了锅里,给大家伙增加了些油水。 宋哲带人在村外走了一遍,确定那些马车可以将他们生火发出的亮光遮蔽后,才安心的返回了院落中。 这里距离官道太近了,凡是从此经过的人很容易就能发现他们,四周也都十分空旷,丝毫没有可以遮蔽的东西。 院落中的士兵兴奋的拥挤着,诉说着今天大战中惊险的事情,那些表情木讷的青壮也活跃了起来,和身旁的人热烈交谈着。 这种交谈也弥补着他们战斗经验的不足,让他们下次遇到相同情况时,不会在表现出惊慌失措的模样。 一个个士兵吃饱喝足后,就在那可以看到漫天繁星的院落中熟睡了过去,有些人在身下铺了一层稻草,更多的是直接倒头便睡。 官道旁的参天大树上,一个人影躲藏在不起眼的树杈之中,警惕的向着四周打量着,繁茂的树叶将其大半个身躯都遮挡了进去。 他是负责警戒守夜的士兵,像他这样的士兵在驿站附近还有许多,在驿站附近形成了一道可以提前预告危险的暗哨。 ................. 一张破旧的床板被两块石头支撑着,宋哲躺在上面,身上还盖着一件长毛披风,稍不注意,床板就会倾斜,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他嘴里叼着一根甘草,枕着双臂,抬头凝视着闪闪发亮的星辰,丝毫没有困意。 在他不远处,陈黑脸认真的看着一张图纸,凑在火烛旁,仔细的打量着那些弯弯曲曲的线条,这一路上经过的山川地势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你说我们回去后,要怎么处置那名邹老板呢?”宋哲将嘴里的甘草吐到了一旁,饶有兴趣的问道。 “那已经是一个多月后的事情了,这段时间足够他将店铺变卖跑路了。”陈黑脸依然看着图纸,头也没抬,摇头说道。 “如果还在哪里呢?”宋哲猛然坐了起来,想了想,认真的道;“我们要把他杀了吗?” “这不重要,到是可以想个办法将他的粮铺弄过来,以后就不用为粮草发愁了。”陈黑脸直起腰,伸了个拦腰,笑着说道。 “这种人,你想要他的铺子,那还不如直接杀了他干脆些。”宋哲笑着躺了下去,沉沉的睡了过去。 32出发 出发。 第二日,清晨。 这个时节的白天格外漫长,每日四更天就已经天色大亮了,晚上黑夜降临的也很缓慢,特别适合长时间赶路。 清晨凉风习习,丈许高的蒿草丛乏起阵阵波浪,树枝上欢快的鸟儿发出清脆的鸣叫。 简陋的院墙内,此时士兵神情冷肃,穿戴整齐,军阵笔直肃然,只等一声号令,便能迅速向着毫州出发。 “出发!” 宋哲身穿马甲,腰间别着一柄宝剑,身披一件青色圆领披风,将手中马鞭向前一挥,大喝道。 铮铮~~~ 刀盾兵身穿铠甲,行走起来发出金属摩擦的声响,他们走在最前方,为整个军队开路前进。 长枪兵紧随其后,他们紧握的长矛足有数丈高,枪身光滑,枪头形似鸭嘴般扁平,枪头带起的红缨随风飘荡。 下面走过的是身背箭袋的弓箭手,拉粮食的马车被重兵守护,确保这些重要物资的安全。 士兵手持的兵器焕然一新,身上的军服也给他们增加了几分英气。 昨天派出去探查的士兵,竟丝毫没有发现躲藏在密林中的假山贼,可见他们发现敌情的能力还太弱了。 昨夜,陈黑脸已经对于这种情况想出了应对方法,他此时已经带着少量士兵先行一步,为了诱惑暗处的敌人对他发起进攻,特意带上了一车粮食。 他们在前方三四里远的距离吸引敌人,一旦有暗处敌人上钩,宋哲便能带人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将其彻底击溃。 这种方法实行后就不需要派人提前探查,让大军可以全力赶路,行进的速度瞬间比昨天加快了不少。 宋哲单手拉着马缰,双脚在马腹敲击数下,这只黝黑大马立刻打了一个响鼻,向前慢悠悠的走了过去。 前方不远处的马车旁,正有几个身影忙忙碌碌的向马车上装填着货物,身边还有几个带伤的青壮帮忙抬举着。 只见这些搬运的东西不是别的,竟然是一株株带着泥土的植物,那青翠欲滴的嫩叶上,还带着几滴清晨的露水。 “沈心,你们这是干什么?” 宋哲骑马绕过马车,在几人的身旁停了下来,这才发现原来是沈心和另外一名随军的大夫,有些好奇的问道。 “将军,昨天这些马匹都被火铳吓到了,我和钱大夫今早去寻了些安神的药草,准备路上喂给马匹吃。” 沈心抬头看了一眼,见是将军大人,连忙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拱手说道。 他今日身穿青色长袍,头戴四方平定巾,腰间依然背着那个已经掉漆的小木箱子,即便已经年近半百,依然显得精神抖擞。 “这些药材还带着晨露,给马吃了会生病的,所以我俩准备路上再喂给它们。”一名少年跟着解释道,看其样貌还颇为年轻,只有二十多岁的样子。 他叫钱方,也是一名随军大夫。 “这是你们两个,谁想出来的办法呀!”宋哲心中大喜,表面却不动声色的问道。 “是……小人!”少年闻言一愣,看了看身旁的沈心,心中有些忐忑的低声道。 沈心感到同伴投来求助的目光,连忙张嘴想为其说些什么,毕竟他也很赞同这个方法的,大清早两人好不容易才找来了这些药材。却见宋哲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闭口不要说话。 “将军,马匹这种东西娇贵的很,一旦生病后在想要医治就很麻烦了,只有先喂些药提早防范才是最好的。”少年急忙说道。 “你不必担心,我只是好奇,你是一个大夫,怎么会如此了解给畜牲看病?”宋哲笑着问道。 “是这样的,小人的家里是负责给朝廷养马的马户,一家人常年最担心的就是马匹生病,朝廷怪罪起来我们全家都担待不起。”少年抬头看了眼他,缓缓说道:“在小人还年幼的时候,就被父母送到同乡大夫那里当学徒,那天家里马匹生病了,我也能给看看。” 宋哲听的频频点头,原来这个从流民堆里领回来的家伙既能给人看病,还能给马看病。 马政是明朝特殊的政策,在明朝建立的时候,太祖就将少量人群定为了马户,这些人几家联合喂养一匹战马,将成年后的合格战马交给朝廷,便能获得减少田地税赋的奖励。 如果养殖的战马死亡,或者不能达到朝廷的要求,几家马户边都会受到责罚。 这种沉重的负担到了明朝中期和后期,已经将百姓压的透不过气来,许多家庭因此分崩离析。 明朝三大弊政之一,便有马政策这一条。 “军中现在最贵重的东西不是车上的粮食,也不是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反而要是这些拉货的马匹了。”宋哲暗暗想道:“如果没有马匹拉粮车,他们绝对无法行走如此远的距离。” “你们做的很好,这些马对我们来说太珍贵了,这是有银子也很难买回来的,可以提前想到这些,就应该奖励。” “这两块银子是奖励你们的!” 宋哲笑着点了点头,伸手从腰间取出两块银子,递了过去,两人拿着银子大喜,连连说着恭维的话。 这些银子对他来说没有什么,但是对两个大夫来说,却是加入进来获得的第一笔收获,意义非凡。 “你们今后只要将这里当做你们的家,把事情当做自家的事情去做,少不了你们的银子!”宋哲说完,调转马头,向前快速跑了过去。 几名正在装运药材的青壮满脸羡慕的看着,他们也期待着早些上阵杀敌,这样也能获得奖励,改善家人的生活。 33狼群 啪! 火星四溅,白烟升腾。 宋哲双手高举火绳枪,弹丸从火枪内飞速射出,将那只飞扑过来的恶狼瞬间击飞了出去。 嗷呜~~~ 这头恶狼体型巨大,口中獠牙毕露,浑身毛发带着油亮的光泽,落地后并没有立刻死去,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很快身体摇晃着倒了下去。 恶狼胸膛部位被打的血肉模糊,献血将地上的草地染成了红色。 “张大锤!快去帮沈心将马蹄子绑起来,绝对不能让马受惊了!”宋哲已经急忙向着远处大声叫喊道。 张大锤满脸大汗,双目紧紧盯着前方,那里有一只体型硕大的恶狼,四目相对,都带着警惕的目光,相互忌惮的对峙起来。 恶狼四肢弯曲,俯身欲扑,发出威胁的低吼声,忽然其身躯猛然向前窜出,一股腥臭扑面而来。 “来得好!” 张大锤沉声大喝,手中盾牌奋力高举,将另一只手中长刀向前猛然挥出,寒光乍现,带起无尽威势。 一股巨力从盾牌顶端袭来,让他的身体都向下微沉,各处骨骼都发出噼里啪啦的轻响,脸色也瞬间变得通红,同时长刀也快挥舞过去,因为用力过猛,甚至没有感觉到丝毫阻力。 就在张大锤疑惑是否砍伤了恶狼时,盾牌上有大片鲜血泼洒而下,紧接着两截残尸也滑落了下来,“扑通”一声,摔落在了面前的草地上。 他看着脚下那两片乏着热气的狼尸,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劫后余生的感觉,发泄般的在狼头上狠狠踹了几脚。 “我让你铜头铁脑!杀!杀!” 一行人自从离开那残破的驿站后,路上渐渐变得顺利起来,遇到的几股山贼都忌惮他们的实力,纷纷退却了。 在行进到这片茂盛草地时,却突然遭遇成群恶狼的袭击,这些狼群躲在草地里不断对他们发起袭击,给他们带来了巨大的威胁。 先是前方的陈黑脸遭到十多只恶狼的袭击,紧接着宋哲一行人同样遭到攻击,这些恶狼配合严密,利用那些草丛隐藏行踪,发出的吼声还会让马匹惊恐。 “张大锤.......” 张大锤发泄的起劲,抬头看了眼远处那道骑马的身影,这才发现四周的情况依然凶险,连忙叫了几个弟兄向着车阵跑了过去。 此时的马车围成了一个圆形,那些负责拉着粮车的牲畜都被集合在中间,这些马匹早就被吓得惊了,正在向着马车冲撞。 在马匹中还有数道人影在穿梭,他们不但要躲避飞奔而来的马匹,还要想办法将这些畜生按到在地,将它们蹄子捆绑起来。 沈心此刻急的大汗淋漓,他的力气实在太小了,根本无法拦下那些受了惊吓的马匹。 “沈大夫莫慌,我们来了!” 张大锤从马车下爬了进来,看到眼前失控的情形大惊,连忙向着惊马扑了过去。 在他身后还有十几名壮汉跟了进来,混乱的场面渐渐恢复安定。 那些牛马都被按倒在地,四只蹄子都用麻绳捆绑起来,沈心两人连忙想方设法的安抚着。 ............................... “刀盾手!守!” 宋哲高声大喊,指挥着整只队伍快速收缩,那些正在和野狼搏斗的士兵也迅速的撤了回来。 大军从最初遭到突袭的慌乱,渐渐恢复了镇定,并且快速形成了一座圆形大阵。 刀盾兵在最外围形成了一道防护墙,如林般的长枪架在盾牌上,防止有野狼扑咬进来。 一个个脸色肃然的弓弩手,不断地用手中利箭猎杀野狼,稍有几只聚集在一起,便会射出一波箭雨。 咻! 一道寒光飞掠,将一只正在跳跃躲闪弓箭的野狼钉在了地面上,这只野狼足有上百斤之巨。 张大锤趴在粮车顶部,每次扣动括机,便有一只体型硕大的野狼被射死在地,这种劲弩在对付野狼时候堪称利器。 接下来的时间里,无论这些野狼如何引诱,阵中的士兵都丝毫不为所动,渐渐的野狼已经无法在对他们造成伤害,阵法之外出现了越来越多的狼尸。 嗷呜! 一声嘹亮的吼叫传来。 狼群纷纷向着远处跑去,仿佛受到召唤搬得隐没进草丛里不见了踪影,从发起进攻到撤退,过程不足一顿饭的功夫,却让人过得胆战心惊。 “沈心,快去给受伤的弟兄看看!”宋哲急忙将两名大夫叫了出来,去给那些受伤的士兵诊治疗伤。 沈心带着药箱子跑了出来,连忙跑向那些受伤的士兵,这些士兵都是最先被袭击的人,眼神中充满着惊慌。 “张大锤,胡大,你们两人立刻带上四十名士兵前去接应,无必要将两位总旗给我接回来!”宋哲沉声说道。 “是!” 两人连忙抱拳接了命令,从军中挑选出足够的士兵,边向着前方快速出发了。 狼群袭击中,最先遭受到攻击的是陈黑脸这支队伍,因为相隔距离并不远,他们就用火铳提醒了大部队。 即便提前接到了消息,但狼群的狡猾程度依然让人心中大惊,那些吼叫声犹如发布的条条军令,根本让人无法靠近恶狼。 有狼专门吼叫,恐吓马匹受惊! 有狼专门引诱,将士兵骗进草丛! 只有在恶狼咬住士兵时,周围的人才能蜂拥上前,将已经无法脱身的野狼杀死。 宋哲以前也曾经听过狼群聪明,今天到是真真切切的见识到了,只是着代价不免有些太过沉重了。 “禀报将军,有两个士兵当场被咬死了,还有两个重伤,恐怕也活不了了。”沈心满脸悲痛的说道,前些天遇到山贼都没有如此伤亡,竟然着了这些畜生的道了。 “其余受伤士兵呢?”宋哲脸色阴沉的恐怖,急忙问道。 “他们并无大碍,只要安心将养些时间,就能好起来的。”沈心看着他,点头说道。 这些野狼到底只是畜生,虽然将许多士兵都给咬伤了,但是伤口大多不是什么关键部位。 而且士兵身上大多穿戴了铠甲,野狼的牙齿对他们造成的伤害有限,后来也被同伴都救了回来。 宋哲愤怒的握紧了双拳,疾步走到阵法的边缘,望着被踩平的草地上,到处都是散落的狼尸。 “以后再也不能进入这种草木茂盛的地方了!”宋哲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 34吓傻了 “这些狼不会再来了吧?” “应该不会,真是太可怕了!” “这些畜生简直太精了。” 一个个士兵惊慌失措的看着,草丛稍稍晃动就有士兵发出惊恐的尖叫声。 一个方脸青年脸色紧绷,抓着长枪的双手都隐隐发白,腿肚子忍不住的打颤,朝着身边的同伴低声问道; “老二,你看那草在动呢,是不是......” “我看你是被吓破胆了吧!”同伴不屑的笑道,两人在和山贼搏杀的时候相互结识,关系也越发好了。 ..................... 片刻后。 前去接应陈黑脸的队伍回来了,他们受伤同样惨重,几乎人人都带着伤势,狼狈不堪。 徐贵神情疲惫,浑身都被鲜血湿透了,左臂低垂,衣袖都被撕扯下了大片,露出鲜血淋淋的伤口。 “快将他们放进来!”宋哲大喝一声,军阵立刻发生了变动,打开几丈宽的缺口,让伤兵可以迅速的撤退了进来。 这些士兵刚进入军阵就瘫倒在了地上,沈心等人抱着干粮清水迎了上去,喂给士兵后才恢复几分力气。 “他们怎么样了?”宋哲急切的问道。 “将军,他们比咱们好不到哪里去!”张大锤走远处走了过来,累的一屁股的坐在了地上,穿着粗气说道。 “不过这些人都伤势都不重,毕竟都穿着铠甲呢。”胡大将扶着的士兵放好后,也走了过来。 因为前方的队伍负责诱敌,面临的危险也比较大,所以每个人身上都穿戴了棉甲。 这些铠甲此时发挥了作用,虽然也遭到了野狼的袭击,但都是些皮外伤,没有性命之忧。 最后进入军阵的是陈黑脸,他的马匹受了伤,走路一瘸一拐的只能被牵着前行了。 “你也受伤了?”宋哲走上前去,惊讶的问道。 只见他胸口上带着伤,衣服都被划开了长长的口子,里面露出银光灿灿的锁子甲。 “辛亏了这件锁子甲,要不然就要开膛破肚了。”陈黑脸苦笑着说道;“弟兄们的情况如何?毕竟我们都是有铠甲的!” 宋哲将受伤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遍,在听到有两名士兵被咬死时,两人满脸都是痛苦的神色。 陈黑脸也将遇到的情形说了一遍,大战的激烈程度甚至都不弱于他们,陈黑脸单人就杀死了四头野狼,将险些崩溃的队伍拉了回来。 那头用来拉粮车的马匹,也被咬断了脖子,死在了前方不远处,好在野狼不会吃粮食,到也不用担心丢在前方的粮车。 “先别说这些了,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陈黑脸眉头紧皱,有些担心的说道。 “等给那些伤病处理好了伤口,我们就立刻出发离开此地。”宋哲点了点头。 一顿饭的功夫过去了。 那些受伤的青壮都被包扎好了伤口,喝过清水后,情绪也渐渐安定了下来。 整支大军再次向着前方出发了,出发之前张大锤带着几个胆子大的青壮,将那些洒落在四周的野狼尸体收集起来。 这些狼尸每只都有好几十斤重,其中那些体型健壮的都上百斤了,这些上好的肉食可不能白白浪费了。 胡大有些懊恼,那些射出的利箭有两只怎么也找不到了,今后使用弩箭要更加珍惜了。 前行不久后,便在前方的找到了那辆被丢弃的粮车,那匹被恶狼咬死的马匹已经死透了。 .................................. 当天傍晚,一处荒凉的小山坳中,有袅袅的炊烟升起,其中还夹杂了喷香的肉味。 徐贵此时也恢复了过来,双手拿着一只硕大的狼腿大口大口啃食着,吃的满嘴油,胡子上都是油腻,又端起旁边的清水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这副吃相让傍边的人都看笑了。 “嘿嘿,痛快,真是痛快,好久都没有吃的如此痛快了!”徐贵瞪着两眼,打了个响亮的饱嗝,这才意犹未尽的将骨头棒子丢了下去。 “要是每天都有肉吃,我倒愿意那些野狼天天来!”一个小旗含糊的说道,嘴里还嚼着肉块。 “你个臭小子,野狼来了第一个先吃你!”徐贵将拿起一根骨头就砸了过去,笑骂道。 “听说咱们有好多肉呢,足够吃好几天了。”另一个人笑着说道。 “那倒是,这次咱们足足杀了二十只野狼,加上马匹死马足够我们吃上三四天了。”徐贵笑着点头说道。 ....................... 这天的军营里火堆闪耀,三五成群的士兵有说有笑,每个人都拿着骨头棒子啃食着,不是还会爆发出欢快的笑声。 “将军,再吃一块吧,你才吃了两块肉。”胡大夹着拳头大的肉块走了过来,笑嘻嘻的说道。 “你吃了几块了?”宋哲笑眯眯的问道。 “八块!我才吃了个半饱!”胡大得意的笑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吃的都是马肉吗?”宋哲微眯着眼睛,笑着问道。 “将军的牙口不好?俺觉得还是狼肉有嚼头!”胡大笑着打趣道。 “这些野狼吃的这么肥,一定是吃人肉长大的!”宋哲低声说道。 胡大啃食着手中肉块,听闻后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嘴里带着沙哑的声音。 陈黑脸坐在远处的马车旁,吃着穿在木棍上的肉块,淡淡看了两人一眼。 ....................... 天色蒙蒙亮时,队伍就已经收拾整齐,将那些吃剩下的肉食装上了马车,纷纷动身准备起来。 山坡上一处隐秘的山洞内,火把照耀着,将几个人的身影都照了出来。 “这些粮食足够你们吃上月许了,半月后我们返回这里正好将你们接上。”宋哲身穿棉甲,向面前几名士兵说道。 这几名士兵伤势都很严重,已经无法跟随他们继续前行了,只能留下些粮食和狼肉,让他们暂时在此住下了。 “多谢将军!”受伤的士兵纷纷眼含热泪,其中一名伤势较轻的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 “记住,一个月后如果我们还没有返回,你们将伤势养好后,就自己找路返回赵庄,到时候每人一个银元宝。” 宋哲取出一张图纸递了过去,这张简陋的图纸只有几条粗线,标出了返回赵庄的路。 几名伤病看着图纸,发出了呜呜的哭声。 身旁跟随的几名总旗也是眼圈微红,谁也不愿意将士兵半路留下,但是如果强行带着,很可能其中两名伤势严重的会死在路上,留在这里或有一线生机。 35沼泽地 “这里是已经打磨好的药材,每日服用一副,对于伤口很有好处的。”沈心连忙说道。 接着就将许多包好的草药放在了每个士兵身前,这些药材对于他们的伤势都有好处,吃完伤势也该好的差不多了。 “谢谢沈大夫!” 宋哲又安慰了几句,就向着山洞外走了出去,这座天然山洞内宽外窄,可以将那些大型野兽阻挡在外。 那名伤势较轻的士兵被特意留下,就是为了照顾那些重伤的士兵,可以给重伤的青壮煮饭喂药。 “将军,能做的我们都做了,是否可以活下来就看命了。”陈黑脸跟了出来,叹了口气说道。 “将他们带出来,却不能完整带回去。”宋哲伤感的蹬上马鞍,谈谈的说道。 “这也未必就是坏事,这些青壮经过了几番血战,已经和以前有了很大的不同。”陈黑脸指着远处的队伍说道。 “确实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宋哲点了点头,只见远处的军阵严正看许多,前些时间都要人前去喝骂才能站的整齐,现在已经自觉的排成了阵法。 “我们这次出来本就是一边打仗,一边练兵的,所以将军不用了为了受伤的士兵而伤心。”陈黑脸笑道;“他们现在已经越发稳重了,只要在经历几场战斗,就会蜕变成为可以打恶战的精兵。 陈黑脸的马受伤了,走路都有些不稳,此时只能牵着马徒步行走了。 这次前去诱敌的是张大锤和徐贵。 ................... 宋哲自从使用火铳打死那只野狼后,对于火铳的感官的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原本听到一支火铳只能使用百次,以后就会因为铳管受损不能再用了。 十两银子只用百次! 这不是在打弹丸,明明是在用银子砸人啊! 这对于出生商人家庭的他来说是绝对不能接受的,无休无止的将银子流水搬得花出去,肯定不如大刀片子划算。 朝中许多官员都是这样想的,在给军队装备火器的问题上都是能推就推,实在无法推迟了也只拿出少部分。 陈黑脸自幼翻看戚继光的兵书,对火铳也有自己的见解,在他看来火器虽然锐利,也只有大量使用能发挥其作用。 他在当初世袭父亲的职位后,也曾经打造出一支纯粹由火冲手组成的枪队,按照兵书中三排射击的阵法进行操练。 但是当时因为缺钱的缘故,使用的火铳品质都很一般,虽然也被火铳的强劲威力震惊,但是很快就因为炸膛的缘故废弃了。 现在不同了,他们手中除了用来购买粮食花费的一千多两,手中还有大量的存银。 在看到他对火器有些兴趣后,心中那份沉浸的心思又活动了起来,在路上不停的向其讲解着火器的优点,甚至还会让弓箭手和他比试。 对于手持劲弩的胡大,干脆禁制了其比赛的权利。 宋哲骑在马上,细细的把玩着火铳,只见这杆火铳雕制作精品,各处都被精心打磨过,只是尾部的火绳已经燃烧了大半。 这杆火铳已经不是先前他使用的了,而是这些天专门从马车中找出来的。 可以说是火器中的上品了。 “看到铳管上的小字了吗?这些都是兵部直接派人打造的,每一杆上的符号都代表打造火铳的工匠信息,只要拿着这杆说冲就能找到打造火铳的工匠。”陈黑脸说道。 “还有如此作用?”宋哲惊讶的看着铳管角落中的小字,足足有六个之多,要是不仔细寻找还真的很难发现。 “是啊,所有兵部打造的兵器都有这种标记的,马车中的火铳可都没有这些标记的。”陈黑脸笑着捋着胡须。 “你是说带有符号标记的,就不会发生炸膛伤人的事情?”宋哲看着他,问道。 他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种兵器,对于这些兵部中的规矩更是知道的极少,现在明白过来顿时觉得眼前一亮。 “事情无绝对,在兵部中也有那些贪墨银子的贪官,这种方法虽然可以查到是那个环节出现了问题,但是想要惩罚他们也是很难的,毕竟不是我们可以得罪的。”陈黑脸点头说道。 “看来兵部的东西也未必就真的好,民间打造的也有精品吧?我们回去可以问问薛家铁匠铺子,看看他们能否打造的出来!”宋哲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从他们打造那柄巨弩看来,已经完全可以打造了,只是人家未必会愿意帮我们罢了!”陈黑脸长叹一声,为难的说道。 “这个没有关系,只要我们肯多花些银子就是,就算他们不帮忙,咱们不是也有铁匠了吗?”宋哲笑道;“没了张屠夫,就要吃带毛的猪吗?” 陈黑脸心中大喜,知道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当即向着前面一指,说道;“今天就在那里安营吧?” 远处夕阳笼罩下,低矮的土坡中灌木丛生,在一条小溪的滋养下格外的茂盛,四周空旷无比。 “这里?为什么要驻扎在水上?”宋哲笑着问道,这片低矮的灌木丛分明就是生长在沼泽之中。 这不是给自己画地为牢吗? 陈黑脸笑着捋过胡须,快步向前安排起了安营扎寨的事情,许多士兵开始在周围搭理起来,仅仅过去了小半个时辰,这里就出现了许多军帐,粮车也被人费力的推了进去。 青壮先是去寻找了许多青草回来,平铺到了湿软的泥土上,接着边将马车上的巨盾取了下来,拼装在甘草之上。 无论是车辆还是青壮都行走的如履平地,在左右士兵都走进去后,就将边缘的巨盾都收了回去。 “好聪明啊!这样连守夜的士兵都不用安排了,所有的士兵都可以安稳的睡觉了,根本无需担心会被袭击了。”宋哲暗道。 自从那次被野狼袭击后,无论是白日行,军还是晚上扎营,都变得更加谨慎了,无形中也躲掉了许多麻烦。 天色黑下来的时候,青壮门已经从旁边的小溪打来了干净的溪水,将几口大锅烧的废水翻腾。 铁锅内有大块的骨头棒子翻滚,从马车上取下少量的青盐加入,便是人间美味了。 这是他们最后一顿肉食了,每个青壮都吃的格外珍惜,只有胡大苦着脸,盯着面前一小块狼肉。 36军阵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鼓声,如雨点般撞击在每个士兵心头,紧接着身后的甲长也急声催促起来。 一个个青壮来不及擦拭眼梢上的汗珠,连忙跟随身边的同伴变换阵型,沉重的步伐很快将草地踏平了。 v字形状的雁形阵快速收缩两翼,在身后步骑的催促下,用最短的时间内组成了明军最擅长使用的牛头阵法。 这种牛头阵形成速度快,阵前两只锋利的犄角尤为重要,相互策应下几乎是对抗小股精锐敌军最是有利。 以众敌寡的大战中,可以充分发挥人数的优势,在边境战争中,明军经常使用此战阵对抗后金军。 “将军你看,将士已经可以在行进中随意的变化阵型,以后无论我们是想要进攻或者撤退,都不会溃不成军了!” 陈黑脸眼睛发亮,指着远处已经渐渐形成的军阵,满脸欣慰的说道。 这些阵法以前都是画在纸上,现在终于可以在面前出现,形成杀气腾腾的军阵,让他感到倍感兴奋。 “以前听说书先生讲过,所有的阵法都有相克之道,这牛头阵有弱点吗?”宋哲问道。 “当然有,此阵最大的弱点其实就在牛的犄角上,牛角是杀敌的利器,但如果冲过来的敌人战力比他们高出三倍,便能阻挡相互支援的牛角,抢先将其中一只牛角砍下来! 那样的话,独角的阵法被攻破只是时间的问题了,除非可以抢先将阵法改变,才有生机出现。”陈黑脸眉头微皱,说道。 “三倍的战力!大军摆出此阵,充当牛角的必定都是悍将,如此还被歼灭,只能说是实力不如人家了。”宋哲点头道。 三倍的战力已经是很高了,比精锐都强出这么多,只能说这只军队无论用何种阵型,都是必定会失败了。 这牛头阵此时看了让人想要偷笑,那两只本该最强大的犄角只是各有五十名士兵组成,犄角显得无比弱小。 “只要来两百名士兵,未必不能破掉此阵,看来布置此阵对于士兵的数量也有要求的。”宋哲暗道。 “这种阵法士兵越多,就越占便宜吗?”宋哲将手中的水囊递给了陈黑脸,问道。 “此阵最好是用五万大军布置,那样足可硬抗十万大军而不落下风,最好可以背靠大山,中军有了依靠也会变得更加安全。” 宋哲点了点头,看着远处不断行进的大军已经在鼓声的提醒下再次发生了改变,这次是比较适合小规模战斗的三才阵! “换阵!......” 一名骑兵脸色冷肃,在中布阵士兵的身后呼啸而过,挥舞着手中马鞭,大声呼喊道。 在他的背后,有一杆数丈高的令旗,烈日下,旗帜上猩红的颜色异常醒目,好似用鲜血侵染过一般。 劲风吹过,令旗猎猎作响,露出一个蓝色的“令”字,在士兵的眼中快速划过。 和他一般的存在还有四五名,不断在战场上传递各种命令,可以让整支大军如臂使指。 这是从赵庄出发后建立的传令兵,为了这次练习阵法,将全军多余的马匹都给了传令兵。 就连宋哲这位百户的坐骑,也被暂时调用了。 军阵早在秦朝之前就已经被广泛使用了,这种情况一直延伸到了清朝末年,许多军队依然在沿袭这种古老的战法。 在后世很多人都认为战阵无用,殊不知那也是因为出现了火器,极大的将战阵的威力削弱了。 世界著名的长枪阵法,其实只要有足够多的弓箭,想要将其摧毁还是还是十分容易的事情。 陈黑脸上午连续展示好几个阵法,将士兵之间的转换调整到了最佳的时间,可以让大军在行进或者后退,依然能保持严整的军阵,士兵的默契也得到了提高。 .............................. 中午时分。 树木茂密的山坡上,躺满了疲惫不堪的士兵,这些青壮在上午连翻赶路行走下来,足足前行了三十五多里。 这也是连续几日都有肉食吃,才让青壮们积攒下了力气,否则别说在行军时候还要组成各种阵型,就是长时间如此急行军都让他们忍受不了了。 著名的精锐士兵魏武卒每日可以行军百里,这还是全军急行,在路上丝毫都不耽搁才有如此神速。 可见这些青壮上午走了这么远,是多么的难能可贵了,不但在路上将阵法都演练熟悉,路程更是丝毫都没有耽搁。 士兵疲惫的倒在山坡上喘着气,一名士兵端着清水豪饮,干脆将身上的铠甲扔在了地上,痛饮过后,舒服的躺在山坡上,享受着山间吹过的清爽凉风。 “这天气真热啊!”沈心全身脱的只剩下薄薄的单衣,汗水浸透了他背上的衣服,手里拿着嫩草在喂养那只受伤的马匹。 “好久都没有这么热的天了,这老天真是奇怪啊!”钱方笑嘻嘻的说道。 两人自从那日得到赏钱后,干脆担负起了照看全军马匹的任务,经过这些天的喂养不但恢复了活力,每匹马都精神无比,现在听到火铳的声音已经不会在惊慌了。 合格的战马不但要求健壮有力,在面对大规模的军阵对抗时候,也要求可以处乱不惊。 这些都需要经过特殊的训练才能达到。 “这几天要是都这么热,就要想办法给它们喂些药材了。”钱方满脸疲惫,无精打采的靠在树上休息着,嘟囔着说道。 “嘿嘿..........” ........................ 在远处圆滑的石头上,一张硕大的图纸被铺展了上去,陈黑脸正拿着一根木棍比划着,心中默默计算着目前行走的路程。 “我们已经走了一般的路程了,再走几天就能到达亳州城了。”陈黑脸咕咚咕咚喝着水,抬头说道。 “怎么这路上一个毛贼都没有?太没趣了!”徐贵不满的说道,挥动着受伤的胳膊,经过几天的修养已经好了大半,已经不耽误他上阵杀敌了。 “这些天连个人都没有看到,是不是都被裹挟着去攻打亳州城了?听说土寇最喜欢用这招了。”张大锤好奇的问道。 “有这个可能,这几天路上我们都要小心些,连睡觉都要睁着一只眼睛。”宋哲走过来点头说道。 37破落庄子 这日,他们翻过低矮的山丘后,面前的景色豁然大变,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远处的半山坡上,有些多夯土建造的房屋。 这些房屋四周长满了大树,还有两个小土堆将其夹在中间,看的并不是特别清楚。 从这里可以看到,有几条蜿蜒曲折的山间小路从村庄内蔓延出来,通向了附近的大山深处。 他们行走的这条路并不是通向亳州城的大路,反而是一条很少有人会选择的路。 从这里到亳州不但要耽搁半天的路程,在附近的山上据说还有一伙十分凶残的山贼,时常拦截附近路过的商旅。 官兵派人几次围剿失败后,也就对此不管不问了。 哒..哒... 宋哲牵着走进村子后,才发现这里比想象中还要大上许多,甚至比赵庄的规模都要大上几倍。 可让人奇怪的是,这里竟然没有半个人的影子,甚至连一只鸡鸭都没有看到,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好像被人洗劫过一般。 相传这里的村民大多私通山中盗贼,官府到这里围剿的时候,就有人向他们传递过消息。 正是如此,这座山村几乎从来都没有盗贼进入,反而会在荒年的时候,有人送来粮米让他们度日。 这样的情况发生后,这座村子反而渐渐兴盛了起来,乱世中有个可以安稳度日的地方,很多人都很向往。 “可惜了,看来山里的盗贼也饿的不行了,把窝边的草都给吃了个干净。”徐贵摇头说道。 “也许这里还有人呢?将军我们去找找看。”陈黑脸拱手说道。 这里的房屋有许多,足有数千人居住,此时却都空荡荡的,十间房屋有七八间都是倒塌的。 “去吧,都小心有山贼埋伏。” 宋哲挥手将他们打发了,看着周围连绵起伏的房屋,眼中流露出可惜的神色。 “将军,天色已经不早了,不如我们就在这里凑合一晚上吧。”陈黑脸跟了过来,问道。 “你不怕晚上有山贼过来,将我们都帮上山里去?”宋哲笑着说道。 “如果这里真的有山贼,我们这么大的阵仗,他们肯定已经有了察觉,我们正好将计就计抓几个,问问着亳州城最近都是什么情况。”陈黑脸笑道。 “好吧,你去安排吧。”宋哲点头道,抓几个小山贼问问路倒也是不错的,自从来到这里以后,连个活人都没有见到。 万一亳州已经被攻破了! 他们不是前去自投罗网吗? 宋哲牵着马向远处走去,不时还会驻足观察周边的房子,这些建筑和赵庄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这里房屋都是用泥土搭建,根本没有办法和砖石建造的相比,但是这里许多的房屋都有一块不小的地,里面还种着高粱等作物。 “不对,这里的房屋看样子都是被人推翻的,但是为什么这些人不毁掉这些庄家呢?”宋哲暗暗疑惑。 附近难道真的有山贼,会在这些庄家成熟的时候再次返回这里? 所以才不想将这里彻底毁掉! 宋哲思索着其中阴谋的时候,许多尚未倒塌的房屋已经有人前去收拾了。 青壮门有的砍柴生活做饭,有的跟随两位总旗在村子内仔细的搜寻起来,防止有人还藏在村内。 这里充斥着死一般的寂静,还有许多诡异的事情弥漫在这座村子内,让人心中生出胆怯。 不时有山风吹过,树冠上的枝叶沙沙作响。 “将军,陈总旗已经找好住的地方了,快跟我去瞧瞧吧!”张大锤急匆匆的走了过来,满脸神秘之色的说道。 “好,我跟你去看看,难道还能选在棺材铺不成!”宋哲笑着说道。 这里他都已经看的差不多了,每个房子好像都是临时搭建出来的一般,无论是那些有身份人住的大院子,还是那些躲在偏僻角落中的小房子,都是用木头的泥土做成的。 宋哲带着亲兵向着村子某处走了过去,沿途遇到好些士兵不满的叫道,他们刚刚清理干净,就被告知要去别的地方住了。 “宋百户,我们都把房屋打扫出来了,为什么还要去别的地方住啊?”一个从军屯跟出来的老兵满脸郁闷的问道。 “是啊!百户大人,我们这个屋子还没漏,在这里住就挺好的。”另一个青壮跟着道。 宋哲对付他们还是很有一套的,当即就说起了村子里的诡异事情,还将附近山贼的情况都告诉了他们,今天晚上很有可能会有山贼来杀进来,所以陈黑脸才叫大家都过去,住在一起才安全。 他们听到半夜会有山贼杀进来,很快就回去将铺盖卷都收拾好了,三五成群的向着村内某处走了过去。 .................................. 陈黑脸挑选的地方并不是什么棺材铺,而是一个四面都有围墙空地,这里本来是几座倒塌房屋的中间地带,将其中几面本就摇摇欲坠的房子推到后,便出现这一个占地颇大的空地。 让士兵守住几个通向面外的口子,这里就成了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 青壮们本来还有些怨言,但是看到有这么多人可以住在一起,心中也感觉安稳了许多,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这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陈黑脸催促大家早点生活做饭,争取在天黑之前就吃饱喝足,然后要将火光都熄灭,这样才能最好的隐藏自己的行踪。 青壮们立刻行动了起来,在空旷的土地上支撑起了几口铁锅生活做饭,还有人出去寻找到了干净的清水。 等天色彻底黑下来的时候,所有人已经吃饱了喝足,将那些明火纷纷熄灭,劳累了一天的他们,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在村子四周还分布了十三处暗中观察情况的暗哨,只等有人进入村子,便能立刻向众人发出讯息。 那些已经被打扫干净的房屋并没有浪费,所有的房门都被虚掩起来,将那些微弱蝇虫的烛光都点燃了。 整座村子此时就想一只明亮的火把,可以将暗处的东西都引诱出来,飞蛾扑火,有死无生。 38飞蛾扑火 庄子外的低矮山坡上,一处隐秘的草丛中,隐隐传出两人低沉的争吵声。 “真是一坨扶不上墙的烂狗屎,老子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给你弄了个打探消息的差事,你他娘的竟然死活缠着我....。” 说话的男子长着尖尖的蛇精脸,穿着深蓝色宽袖长袍,头带书生巾,薄薄的嘴唇飞速开合,低声呵斥着趴在身边的人。 在他身旁的男子身材消瘦,头发杂乱,眼神痛苦的闪避着。 浑身微微颤抖,显得怯懦无比。 他叫钟山,世代生活在这个小村子,日子过得虽然清苦,但也十分的安宁。 直到一年多以前,家中双亲相继饿死,只留下他和年幼的妹妹在家,两人将家中仅有的东西变卖后,买了两张薄薄的棺材。 可是第二天,棺材就被村中几个无赖挖了出来,后来才知道原来是村中孙二狗干的。 对方倒也不遮掩,开口便要将他的妹妹讨去做媳妇。 孙二狗是村里有名的恶霸无赖,凡是被他看中的女人和房子就没有弄不来的,果然在那天傍晚,孙二狗带人生生的将他的小妹抢了去。 钟山为了将妹妹抢回来,被对方打的险些丧命,直到半年前附近的山贼忽然闯进了村子,裹挟着所有人搬进了深山之中,才知道原来孙二狗背后一直都有山贼撑腰。 报仇此生都无望了! 钟山从此变得颓废窝囊起来,不但经常被孙二狗辱骂鞭打,就连那些村民也经常欺负他。 但是他从来没有忘记这份仇恨,此时他蜷缩在袖袍中的双手紧握成拳,锋利的指甲刺入皮肉都浑然不觉。 “等着吧,等我有能力报复的那一天,我会让你们一个个都付出代价的!”钟山咬牙切齿的暗暗道。 孙二狗骂累了,看着远处村中的微弱火光,阴恻恻的笑道;“去吧,从先前说好的暗道进去,探探这伙人的虚实!” “我怕!”钟山害怕的摇头道。 “你他娘!”孙二狗愤怒的伸手就要打,就在这时,身后密林中传来几声鸟叫声,让他手中动作立刻停了下来。 那是催促他们快些行动的暗语,他在村民面前嚣张,但是在山贼的眼中,那就是一条会说话的狗。 身后出百丈的密林中,一颗巨大的石块后,躲藏着五六名手持大刀的山贼,满脸焦急的说道; “娘的!这两个死烂货趴在那不动了,快让他们去村子里探探消息。”一个刀疤脸男子焦急搓着双手。 “二大王,就不能用孙二狗这个阉货,小心将我们事都给抖搂出来!”身边山贼提醒道。 “嘿,老子就防着他呢,要是村里有变,咱们立马带着兄弟投奔大哥去,留在这只能被饿死。”刀疤脸狠狠吐了一口唾沫,笑着说道。 “对,咱们也去投奔高将军去!” “听说大哥在那吃香的喝辣的!” “我们也去!” 一个个山贼兴奋的叫道。 刀疤脸得意的笑着,取来一张空弓,将弓弦拉的犹如满月,急着一松手,弓弦猛然颤抖,将远处两人吓得连忙向着村内跑了过去。 山贼们看的大笑连连。 ......................... 他们顺着山间小道,钻进了村子内,那些埋伏在村口的士兵都没有发现。 两人进入村子后,悄悄的顺着墙边向前走去,他们对这里很熟悉,很快就来到了一间虚掩的房门。 孙二狗朝着前方努嘴,示意钟山进去打探消息,可是却发现他正抬头看着头上的大树木发呆。 “看你娘啊!快进去看看,我们也好回去交差!”孙二狗气急败坏的骂道。 “喂!我看到你们了,还不动手吗?”钟山忽然像是变了一个人,朝着树冠大声叫道。 “你他娘别惊醒........唉...不对啊!” 孙二狗急忙要去捂他的嘴,就在他想到什么时,脚下忽然钻出两道绳索,接着两人就天旋地转的被吊在了树上。 两道身影从树上跳了下来,将手中紧绷的绳子捆在了旁边,笑嘻嘻的说道; “你俩到是很机灵啊,说说吧,怎么发现我们的!” 两人身穿棉甲,背着双手,正是提前埋伏的青壮。走过来饶有兴趣的看着倒挂的两人。 “小人说,这附近有山贼............”孙二狗急忙张嘴就要将山贼的计划吐露出来,却被下面青壮出声打断了。 “别给我们兄弟说这个,这些东西将军自有办法让你俩人都说出来。” “我没看到你们,只是提前看到了地上的绳子!”钟山忽然说道。 “哦?我们还在绳子上撒了灰尘。”青壮苦笑着将两人放了下来,把他们捆绑的如同粽子一般,向着远处押解过去。 从两人出现到被押解走,过程都没有任何亮光发出,只是将两人的嘴都给堵上了。 .................. “说说吧,将你们知道的都说出,要是那个人说的和你们不同,可就没有机会了!”宋哲坐在枯井上,淡淡的说道。 陈黑脸正在远处审问另一个,到时候只要将两人说出来的东西对照,就能分辨话中的真假了。 “是!是!小人孙二狗,就生在这个村子.......”孙二狗深知现在隐瞒只有就是找死,他才懒的去管山贼的死活呢。 片刻后。 陈黑脸带着钟山走了过来,当看到那身上捆着的绳子不见了时候,心中猛然大惊,眼睛滴溜溜的转动起来。 “难道这货知道的比我还多?”孙二狗暗道,在想到被抓前钟山说出的话,心中更是警铃大响。 “杀了他吧!”陈黑脸面无表情的说道。 “将军,小人在山寨中可是管事的,怎么会知道的比他还少?小人不服啊!”孙二狗急的大叫。 可是接下来一柄钢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让他声音立刻变得降低了许多。 “他知道的肯定没有你多,但是他的作用...”陈黑脸笑道。 两名魁梧大汉走了过来,直接将孙二狗提起来,扔进了旁边枯井里。顿时将他摔得晕了过去。 “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做到了,只要你可以按照事先的计划,将那些山贼引诱进来。 这个人就是给你的奖励!”宋哲了解事情的经过后,扭头看着钟山,淡淡的说道。 “小人一定将计划完成!”钟山抱拳重重的磕了三个头,起身就要向着远处走去。 可是却被忽然响起的声音叫住了。 给点票票吧,我滴神啊! 39闹着玩的战斗 钟山的身影忽然停住了,随即便明白了什么,没有丝毫犹豫的走向陈黑脸,脸色平静的拱手说道; “麻烦总旗大人了,请!” 钟山风轻云淡的说完,干脆将双眼闭了起来,静静等待着什么,散发的气息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 “胡大,你来动手!”陈黑脸目光在周围人脸上看过,最后定格在了他的身上,伸手一指,说道。 “我!为什么是我呀!”胡大明白了什么了意思,满脸苦笑的说道。 “你的长枪划出的伤口小,以后好的自然也快。”宋哲说道;“动手吧!” 胡大无奈的接过长枪,只见枪头剧烈晃动,那挂在枪头上的红缨都转动起来,迅捷无比的向着面前点出。 噗!噗!噗! 破空声骤然响起! 三朵血花分别在钟山的左肩、小腹、右臂上绽放开来,鲜血立刻喷涌而出,瞬间边侵染了单薄的衣服。 “在下去了!” 钟山自始至终动也没动,甚至都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只等结束后才脸色苍白的说道。 宋哲点了点头,看着对方狼狈逃走的身影,连忙向着身边的徐贵说道;“去吧,下面就看你们的了。” 徐贵点头,带着十多名刀盾手追了出去,既然要做戏自然要做的逼真一点,只有追杀才能让对方相信。 ....................... 寅时三刻,正当人们熟睡时。 几个村口同时传来了喊杀声,从声音分辨那些山贼明显占有优势,快速推进过来。 “杀!杀!这么多粮食,老子发了!” 刀疤脸山贼站在粮车旁大声呼喊着,一挥手,粮车的麻袋开裂,白花花的粮食滑落了出来。 “这么多粮食,够我们吃上一阵子了!”一个喽啰满脸堆笑的凑了上来。 “滚你娘,先给老子把村里的官军杀光再说!”刀疤脸大笑着说道。 刀疤脸以前从来没有和官军打过,这次刚交上手就发现对方不过如此,甚至比各个庄子里面的护村青壮还弱。 一个个都怕死的,只知道躲在盾牌后面。 “是!”喽啰狰狞大笑着掩杀了过去:“兄弟们!随我杀明狗啊!” 十多个山贼挥舞着兵器,呼啦啦的向前冲了过去。 “大哥为了投奔高尚,将养了多年的肥猪都宰了。”刀疤脸满脸得意的暗道:“我要是带着这些粮食去,也能得个官当当!” ……………… “杀明狗!杀呀!” “杀!杀!” 村西头的入口处,许多山贼声嘶力竭的大喊着,向着军容严整的官军冲杀了过去。 这伙山贼穿的破破烂烂,手中拿的兵器也很杂乱,好点的精壮还有腰刀长剑,更多人只有菜刀锄头。 那些躲在人群中的小头目,向身旁怒喝着,催促那些普通山贼发起冲击。 “呸,老子还以为多厉害,白瞎了那身好盔甲,都是他妈的软蛋玩意。” 山贼头目看着后退的官军,鄙视的呸了口唾沫,提着手中大刀跃跃欲试起来。 刚进来的时候还吓了一跳,这么严整的军队以前还从来没遇到过,可是随着一波试探性的进攻后,就发现面前不过是一群胆小鬼罢了。 他想起自己如临大敌的样子,都感到都脸红。 “杀!杀!谁先杀进去老子重重有赏!” 就在他鄙视的望着明军时,也有一名官军在士兵的簇拥下看着他。 这名官军就是张大锤。 张大锤身穿棉甲,看着扑来的山贼,也瞬间呆了一下,一股前所未有的怪异之感,不由得浮上心头! 因为这伙儿山贼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阵型,就是这么乱哄哄的一窝蜂冲了过来,叫喊着各种喊杀的口号,怎么看也不像是打仗,反而像是乡间的械斗。 不过张大锤很快就想起了约定的计划,连忙向着四周的士兵发出各种命令。 在他的身旁,簇拥着许多身穿棉甲的青壮,他们手持长枪警惕的盯着外面的山贼,看的有山贼冲过来,便会狠狠的向前戳去。 阵法边缘是提着巨盾的健壮士兵,这些盾牌足有一人多高,宽约数丈,沉重无比。 需要两个士兵才能抬起。 张大锤带领的只有三十多个人,大多还是没有经历血战的青壮,此时全靠盾牌手支撑才能维持住。 正在攻击的山贼却是他们的两倍。 这些山贼没有过多的招数,只是将手中家伙向前用力挥砍,乱七八糟的兵器砸的盾牌叮当乱响。 “长矛手,刺!” 张大锤跳脚大喊道,看到畏惧不敢上前的青壮,还会狠狠的踹他屁股,也用凶狠的眼神威胁几下。 一个青壮硬着头皮,大喊着冲了过去,双手紧握的长矛奋力向前送去。 那些被压的不断后退的士兵连忙缩头闪避,长矛已经擦着他们的发梢刺了过去。 扑哧~ 一个山贼双眼圆睁,低头看着那刺入胸膛的长矛 ,手中菜刀还作势欲劈,带着凄厉的惨叫栽倒在地上,胸口还有献血冒出。 这一幕,瞬间就吓退了逼过来的山贼。 在他们以往的记忆中,打仗不是就靠着吼声吗?只有自己表情凶残些,手中菜刀挥舞的快些。 胜利降临的也会越快。 今天这是个什么日子,尼玛说好的演习怎么就成了实战了。 接下来无论那些山贼头目怎么催促,这场战斗都变成了儿戏一般。 那些靠前的山贼还好,相互还会打上几下,都是用兵器相互碰撞,你桶我一下,我扎你一下。 用菜刀够不着的也会加大嗓门叫喊几嗓子,绝对没有人上前冲锋了。 那些山贼的小头目看的无语,只能盼望着二当家的派人来叫他们撤乎~ 反正他们的目的就是抢粮食,又不是剿灭官军! 40过失杀人 村东头的战斗就要激烈多了,村子的大门就在这里,所以涌进来的山贼也多出了不少。 这里的普通山贼,再加上那些小头目,足足有七十名之多。 这会负责带兵在此防守的正是徐贵总旗,这位悍将率领的士兵几乎全都穿着棉甲,而且刀盾兵也比另外两路都要多。 此刻的徐贵已经浑身扎了六七根箭矢,仍然站在阵中厉声指挥着战斗,誓死也不退缩的模样让山贼都心惊! “射!给我射那些弓箭手!” 徐贵挥舞着长刀,向着远处那名躲藏在房檐上的弓箭手厉声大喝,这个山贼已经射了他两箭了! 咻! 一只重箭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划过长空,瞬间就来到这名山贼的面前,在对方惊恐的目光中,噗呲一声,强大的力道直接将其撞下了房檐。 这名山贼在空中滚了数下,才带着那只长长的箭矢从空中翻滚了下来。 “好啊!老子要给你头功!” 徐贵满脸笑意的看着身后的弓箭手,跟随他的除了那些身披棉甲的青壮,还将军中箭术最好的几名弓箭手也带了过来,目的就是要压制对方的弓弩手。 陈黑脸在布局中,已经预料到了山贼要重点从此进攻,已经提前带好了防护手段,和应对山贼的方法。 徐贵身上虽然有七八只箭矢,但却没有一只可以真正伤到他,大多在穿透了身上的棉甲就已经没了力道,更别说穿透里面的锁子甲了。 这都是因为山贼在打造箭矢时,只在箭头上用铁很少,让其破甲的能力下降了不少。 其实这也怪不得山贼。 他们常年活动在深山中,平常连温饱都无法解决,就连那些弓箭也是随便用柳树枝干做成的。 这样的弓箭只能算轻型弓箭,平常射只兔子倒也够了,但在战场上却没什么威力。 一名胖胖的山贼怒目欲裂,一巴掌将身边的喽啰推开,步履沉重的向前走去,浑身肥肉翻滚,犹如波浪般的荡漾着。 他手中长剑粗糙不堪,厚重犹如门板。 “什么!七爷亲自出战了!” “官军这次败的不亏,都让七头领亲自出马了!” “这柄重剑都能拍死狗熊,更何况是个盾牌了!” 山贼们兴奋的大叫,眼前即将发生的事情让他们期待了很久,传说中的怒目金刚就要发威了! “找几个老猎户帮着点七爷,别让那些弓弩手伤到了他老人家。”刀疤脸狞笑着吩咐道。 对于那阻拦他们许久的盾牌,没有谁怀疑会阻拦住七爷的进攻,只能说就算是石头盾牌,在他老热家面前都是纸糊的一般脆弱。 “是!” 话音刚落,几个负责保护刀疤脸的弓箭手立刻飞身窜了出去,他们都是山间的老猎户了,就算是水中的鱼也能轻松射中。 只见这些人身形灵活的如同猿猴,轻易的闪避掉了飞来的利箭,纷纷蹬上了附近的树冠和房檐。 他们从官军的弓弩手身上看过,立刻让人感觉如芒在背,那是一种淡淡的压迫感。 眼神都带着杀气! “小心那些人!还有那个死胖子!” 徐贵急忙呼喝提醒道,连忙又取出一个圆盾,随时准备抵挡射来的暗箭。 那些手持盾牌的青壮,瞬间感到压力倍增。 “死!” 徐贵夸赞的弓箭手心中兴奋,将弓箭瞄准了肥胖山贼,想要趁机再立新功,也许能得到更多的奖励。 咻! 弓弦急剧抖动,一只数尺长的利箭飞射而出,比刚才射杀山贼时快了倍许。 “我让你没有时间拦截我的箭!”这名弓箭手眼神微闪,暗暗道;“虽然他有弓箭手保护,但是我用最大的臂力射箭,虽然让准头出现了削弱,速度却得到倍增。” 一名弓箭手可以拉开七力强弓,在对敌时只会使用六力,这样不仅可以节省力量,弓箭的威力反而变大。 他此时动用的却是全力,丝毫都没有保留,只为了在对方弓箭手没有反应过来时候,就射杀敌方目标! 嗖~~~嗖~~~~ 两支箭影飞速晃过,速度快到肉眼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只是一闪就到了军阵上空。 一支“铮”的一声轻响,便将空中一支箭羽拦截了下来。 那名弓箭手看道远处箭影就已经彻底惊呆了,这种箭术他从来来没有见过,甚至再次之前都不敢相信有人可以做得到。 他看到了自己的利箭被阻拦,也看到了有一只已经向着他飞了过来,但是他并没有躲闪,如此快速的利箭,想要闪避根本不可能。 “躲开!” 徐贵大喝一声,将手中大刀狠狠的甩出,寒光从许多士兵头顶飞过,险些就要了他们的性命。 一声清脆的巨响,虚空火星爆射! 那是一枚三尺长的铁箭,虽然尾部被稍稍打偏了,那名弓箭手还是带着凄声的惨叫声飞了出去,他的臂膀部位在空中留下淡淡血丝。 徐贵喘着粗气,本能的出手阻拦,让他用尽了全力,没想到还真的让箭矢偏了几分,保住了一条性命。 “喝!” 青壮瞬间将盾牌高举,让那些箭术超神的山贼危险降低了几分,这种箭矢只能算作重箭,很难穿透盾牌。 远处那些手持弓箭的山贼眉头微皱,身影隐藏了起来,他们的使命也已完成。 “给我破!” 胖山贼狞笑着,双腿猛然弯曲,地面发出一声闷响,一团肉球已经凌空飞起,身躯如小山般急坠! 山贼们惊讶的张大了嘴巴,都能塞进一只成人的拳头! 胖山贼体重足有两百多斤,借住下坠的力量加成,足能撞碎一辆马车,而且其手中铁剑也朝下奋力劈砍! 就在其身躯距离巨盾只有数丈高时,如林的长矛从地面竖立起来,刹那间寒光熠熠。 “不!” 肥胖山贼在空中发出惊恐的大叫,想要收手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噗呲声接连响起,叫声也戛然而止。 竖立的长枪都剧烈颤抖,鲜血如喷泉似的泼洒下来,长矛手惊恐的纷纷退开。 “七弟!” 刀疤脸惊恐看着,险些当场吓晕了过去,倒不是说真的关心对方,只是这位七爷的关系非同一般,就是大当家的也要礼让三分。 “难道他们早就料到了?提前想好了对付的方法!”刀疤脸暗自疑惑道。 这倒真是冤枉了那些青壮,虽然在训练战阵的时候有过这样的训练,但是刚刚他们纯粹就是害怕被砸到。 目的很单纯,结果很意外。 41追击 小山村最后的出口,位于靠近后山的山坡,这条路走起来颠婆无比,平常很少有人会选择从这里外出。 因而此的的房屋显得有些破败,将本就不宽的道路占掉了大半。加上常年不见阳光的缘故,地面泥泞不堪, 此时数十个身影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他们身穿劲装,脚步踩在地上丝毫声音都未发出,显然都是些练家子。 “前面打的很热闹,看来那些人果然上当了!” 一个鼻尖带着黑痣的男子低声说道,虽然尽量将语气放得平缓,低沉的语气中透出难掩的兴奋。 “看来果然是抬举他们了,如果在这里布置下强军,不但偷袭计划会失败,就连我们都要丧命在此了!”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 “你们先走,我去去就来!”黑痣男子压低声音说道,不等对方说些什么,身形已经向着旁边飞身而出。 “等等!混蛋!”沙哑的声音有些愤怒,他们本就走在最后,对于黑痣男子脱离队伍,丝毫都没有让人察觉出来。 ............................ 黑痣男子得意的笑着,从倒塌的土坯墙中走了出来,下一瞬,那满脸的笑意凝结成了无限的恐惧。 前方的土墙上,一名十分年轻的少年笑盈盈的看着他,一根手指竖在嘴唇边,做出嘘声的手势。 咻! 锋利的箭矢瞬间洞穿了他的喉咙,黑痣男子双手猛然捂着喉咙,鲜血还是顺着指缝流了出来,他张着大嘴,缓缓瘫倒在了地上。 “准备动手吧!” 少年满意的点了点,向着身后一挥手,只见身后的黑暗中,迅速窜出了十多个身影,纷纷蹬上的附近的建筑上。 与此同时周围的建筑上都有身影在晃动。 咻!咻!咻! 弓弦发出密集的颤抖声,全军的弓箭手几乎都在这里,用最短的时间,尽量射出最多的箭矢,瞬间有无数箭羽,密不透风的将身下那些劲装山贼笼罩了进去。 刹那间! 这伙山贼的精状力量就死伤大半,其中有许多人致死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凄厉的箭矢划过虚空,将一个个山贼撞飞了出去,有的山贼只是想要飞身躲避箭羽,却迎来了更加密集的暴风雨。 轰!轰!轰! 火铳特有的爆响,火焰升腾,大片白烟弥漫开来,附近瞬间充斥着刺鼻的味道。 如此狭窄的空间都无需瞄准,他们尽情的射倾斜了最后的箭矢,这才伸出头来向下张望着。 一个个山贼精锐死相各异,有的身上穿透了许多箭矢,还有的被火铳打到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喷着血雾。 这些山贼精锐的目的就是从背后突袭官兵,所以拿的也都是轻便些的兵器,盾牌都没有携带。 “看,那个是我射死的!” “火铳威力好大,你看那人的头都开花了!” “惨啊!真惨!跟刺猬一样!” 一个个青壮满脸唏嘘,这些山贼都有看家的绝活,单独遇上每个都能砍倒五六个青壮,此时却死的无比窝囊。 “收拾战场,快随我去拦截另外两股山贼!”陈黑脸站在房檐上高声呼喊道。 青壮们连忙跳了下去,从那些山贼身上拔下箭矢,在尸体身上擦拭几下就塞进了箭袋中。 也有长枪手在重伤的山贼身上又刺了几下,等其死透了才寻找下个目标去了。 宋哲带领的官兵主力在此,足足有一百多名青壮,只用了很少的时间就处理好了战场。 他们的设想是埋伏大量弓箭手,用最快的速度解决其中任何一路山贼,再赶过去协助剿灭剩余的山贼,结果却遇到了其中负责偷袭的山贼。 ....................... 刀疤脸看着前方的战况,脸色阴晴不定起来,想要短时间将其拿下,恐怕要付出不小的伤亡代价。 “全力进攻只有五成成算,如果现在撤退的话...”刀疤脸不甘心的暗暗道。 啪~~啪~~啪 连续爆响传来,即使有喊杀声遮掩,还是清晰无比的传了过来,让那些正在奋力厮杀的山贼不觉的放慢了手中动作,茫然的向着远处望去。 这种响声他们很陌生,绝对不是自己人弄出来的动静,远处肯定发生了对他们不利的事情。 “不好,计划失败了!” 刀疤脸眼睛猛地睁大,倒吸口气,心中最后的希望也瞬间熄灭了,当即大吼道; “点子扎手,赶紧跟老子扯呼!” 正在进攻的山贼闻言,急忙撇下官军,撒丫子就跑,跑的稍慢的都被弓箭手射死在了当场。 “给老子追!” 徐贵大喝一声,提着大刀,带着众兄弟连忙急追赶,刀盾手连忙将闪身躲开,让大批的人马追了出去。 山贼进攻的气焰已经消退,如潮水般的极速退却了。 ....................... 半个时辰后。 清冷的月光倾斜而下,将靠近村口的空地映照的清清楚楚,越过前方土墙,便能彻底逃离了这座村子。 只要逃出了村子,以山贼本事,只怕没有人可以阻拦住他们的脚步了。 官兵面色冷峻,手持火把,将面前这伙山贼团团围住,只等一声号令便能发起最后的冲击! “动手!” 宋哲面色冷峻,骑在马上,将手中火把狠狠的掷了出去,燃烧的火把从空中划过,将每个士兵的脸都照出了出来。 “杀呀!” “杀呀!” “杀..............” 喊杀声瞬间响彻夜空,双放的将士展开了最后的厮杀,士兵赤红着眼睛,毫无章法的劈砍搏杀着。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 徐贵拖着兵器,步伐沉重的走着,看着两旁横七竖八的山贼尸体,嘶哑的低声笑着。 “将军,不可让漏网之鱼有喘息之机啊!”陈黑脸急忙走了过来,拱手催促道。 围堵在此歼灭的山贼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更多的已经跟随那名刀疤脸男子逃脱了。 “将一般士兵留下打扫战场,剩下的弟兄随我追击敌人!”宋哲挥舞着长刀,骑马带着敌人快速追赶了过去。 一个个青壮衣衫都被献血浸透了,此刻却没有丝毫怨言,赶着大军急忙向前追赶。 他们这次没有保留实力,十余骑青壮骑着快马,抢先向前追赶了过去,路上遇到山贼直接一枪挑翻在地。 更多的山贼发现有追兵后,纷纷向着路旁的草地中隐匿了起来,短时间内都不敢返回山寨了。 42奇怪的大锅 宋哲率领着士兵,从山间小道一路急追,先前已经钟山口中已经知道了山贼老巢的大致方位。 此刻加上抓到的活口,很轻易就获得具体的位置。 一炷香的时间后,他们越过几个小山坡,边隐约看到远处的半山腰处,稀疏杂草树木中,有一座简易的山寨矗立在那。 山寨用树木建造,高约数丈,看上去显得有些破烂,在山寨大门前摆放了许多石块栅栏。 在山寨后方的土坡上,隐约可以看到有许多的茅草房子,此时虽然是深夜十分,但却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一般。 土坡上到处都是举着火把四处奔跑着的人群,慌乱中有哭喊声隐隐穿了过来。 “刀盾手准备进攻!弓箭手压制守城的山贼,寨子中所有的银子,有一般都是你们的!”宋哲骑马回来奔跑着,向着严阵以待的青壮大声呼喊着。 按照陈黑脸定下的规矩,正面击败敌人除了缴获的兵器物资外,金银等物只有少量可以分发给士兵,但是攻城的战斗中却能获得一半的奖励。 “杀呀!杀呀!” 徐贵率领的士兵发出兴奋的吼叫,纷纷挥舞着兵器冲杀了过去,虽然没有什么阵型可言,倒也一时间气势如虹。 山寨上都是溃逃回来的山贼。稀稀拉拉的放出十多只箭矢,根本无法对身穿棉甲的士兵造成任何的伤害。 山贼本就被杀得胆战心惊,在城下一波箭雨呼啸而过后,众山贼纷纷尖叫着溃败开来。 宋哲看着山寨的大门迅速被占领,接着边快速向着山坡上蔓延了过去,沿途都有人尖叫着四散奔逃。 战斗从山寨的大门被攻破就宣告了结束,接着寨门被洞开,那些阻挡道路的栅栏也被清理了。 至此进入山寨的所以道路已经清除赶紧,在也没有任何障碍阻断他们享受胜利的果实了。 宋哲进入山寨,入目的便是那简易的茅草房,这些房屋都是木柴和稻草修建的,遇到风大的天气都能被刮倒。 两旁的道路堆满了各种垃圾,地面的泥土都被踩的光滑瓷实,一根破烂的木桩被插在了路旁,上面捆绑着一名被打的遍体鳞伤的身影。 远处还有抱着包裹准备落荒而逃的山贼,这些人都是刚刚撤退回来的山贼,担心自己放在寨子里的那点家当,才冒险回来。 没想到躲过了第一次,终究还是被贪心夺取了性命。 “看来这些山贼的日子也不好过啊,这次我们到是要白白忙活一场喽!”宋哲看着两旁的破败景象,苦笑着说道。 “操练士兵才是主要目的,只是顺便看看山贼的身价如何,毕竟现在到处都有山贼土匪,还以为是个来银子的门路。”陈黑脸捋着胡须,失望的说道。 此时他们身边只有几十个亲兵,剩余的都在满山变得追杀漏网之鱼,不知不觉的就来到了山顶上,只见面前多出一座宽敞的大房子。 这座房子宽敞无比,光是大门就足够五个人同时进入,底层是厚厚的木板,房檐上则是用泥土掺杂着稻草建成的。 在这座建筑的后方,还有十几处相对干净的房子,想来是那些山贼头领日常居住的所在了。 “将军可有兴趣进去瞧瞧?”陈黑料笑着说道。 “走啊!” 宋哲当即跳下马来,快步向着那座宽敞的大房子走了进去,身后的陈黑脸带着亲兵也急忙跟随了过来。 率先进入的是两名手持盾牌的亲兵,很快就将里面搜寻了个遍,这里除了有几张座椅倒着外,其余东西都整整齐齐的摆放着。 只见这里是一座类似宫殿的大型殿宇,在两旁摆放着四排低矮的木质座椅,每个座椅都十分考究,带着厚厚的垫子。 在大殿的首位则有一张虎皮大椅,足有小半个床铺大小,大椅子两侧摆放了两只小了许多的木椅,都铺着整张的狼皮。 大殿内剩余的东西都是些装饰的物品,显得有些粗糙不堪。 宋哲只是看了两眼便没兴趣,到是对这张虎皮颇感兴趣,记得小时候父亲就为了和同族兄弟争夺一张虎皮大大出手,最后被族长知道后狠狠的责罚了两人。 他坐在虎皮椅子上,兴奋的挪动着屁股,伸手从虎皮上划过时神色一动,这张老虎皮下似乎藏了什么东西! “快过来看看!” 宋哲冲着正在摆弄一件木雕的陈黑脸叫道,对方不舍的又看了几眼,这才缓步走了过了。 两人合力猛然将虎皮拽了下来,只见下面竟然是一本厚厚的书籍,拿在手中翻看数下,不禁哑然失笑了起来。 这本书籍是鼎鼎大名论语,而且只有前半部分,明显是有人撕掉的,记得在老家的时候,每当有学子前去参加科举,就有亲朋好友拿着半本论语相送,自己都攒了几箱子了,不是照样没什子鸟用? 陈黑脸以为是账簿等物,仔细翻看了几遍,确定没有什么异样后,才丢在了一旁。 正在两人担心要空跑一趟的时候,徐贵等人却有了发现,驱赶着那些小喽啰倒将山寨的储藏库给找了出来。 山贼虽然有藏东西的习惯,但也是相对危险的时候,在他们称霸附近几十里后,这个优良传统已经渐渐被抛弃了。 不但修建了储存库,还将抢来的大部分财货动装了进去,琳琅满目的物品被源源不断的抬了出来。 大殿内成为了暂时对方战利品的场地,有士兵抬着几大坛子老酒送了上来,接下来还有丝绸、米面、盐巴、各种兵器若干,甚至还有几口巨大的铁锅。 陈黑脸忙着清点缴获,很快就有了清晰的数目,共有盐巴四百斤,丝绸二十匹,普通布料六十匹,铁锅七口,白银一千二百两,粮食只有的八十几旦。 “怪不得山贼见了粮食就发疯了,原来是也是被缺粮闹的呀!”徐贵看着那些几堆粮食,不屑的说道。 “这口大铁锅是做什么的?”张大锤绕了绕脑袋,疑惑的问道。 这些铁锅体积巨大,而且底部非常的厚实,恐怕就是用火铳打都未必有用,用来做饭一辈子都别想煮熟了。 “应该是这些山贼将得到的金属都铸成了大锅,为了以后打造兵器用的吧。”陈黑脸说道。 他们闻言都感到眼前一亮,纷纷惊叹的点点头。 43山贼家眷 正在他们欣喜的看着面前东西时候,一个粗框的声音忽然从远处传过来。 “将军,我找到好东西了!” 胡大满脸兴奋的小跑了进来,在他的怀里还跑着一个数尺大小的箱子。 “找到啥了?不会是个漂亮女人吧?”徐贵笑着说道,将腿伸了出去,想要将其绊倒在地。 “女人有什么稀奇的,我这个要比地上的东西都珍贵,弄坏了你赔得起吗?”胡大连忙跳了过去,哼了一声,得意的说道。 “你不会得到古物了吧?”陈黑脸看了看箱子,两眼一亮的说道。 “咦,陈总旗你咋知道?”胡大疑惑的说道。 “你先说说此物吧!”陈黑脸笑着反问道。 原来胡大冲进山寨后,一路直奔这个最高的地方跑了进来,并且在后面的房子里撞到了正在收拾细软的山贼家眷,从其中一名年轻妇人的手中抢夺来了此物。 “快些打开看看!”宋哲听得眼睛大亮,急忙说道。 徐贵则扭过头去不屑的哼了一声,在他看来自己直奔储藏库才是正确的选择, “一个破箱子,怎么和我的真金白银比?”徐贵不屑的说道。 “看!” 胡大扣住箱子猛地打开,只见里面正有一只金灿灿的铜炉,铜炉只有巴掌大小,金黄的炉身带着赤色的莹莹光泽。 “这是!” 陈黑脸眼睛瞬间圆睁,倒吸口气,伸手就将铜炉抢了过来,凑到眼前仔细端详着。 只见在铜炉底部有几个小字“宣德年.....!” “这是宣德炉!没错就是它,没想到有生之年,我也可以遇到一件!”陈黑脸肆意的大笑着,抱着铜炉的手都在微微发颤。 疯癫的模样到是将众人都吓到了,以前陈黑脸永远都是那副淡淡的从容感觉,没想到也有如此失态的一天。 “宣德炉!宣德炉!”宋哲暗暗疑惑。 他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只能确定是一件文人雅士争相追捧的东西,也只有个非常模糊的印象。 “胡大,你将这件东西转增与我如何,要多少银子随便你说。”陈黑脸笑着说道,虽即好像想起了什么,连忙补充道;“现在不够的,以后等我有了银子在还给你。” “这个.........”胡大面露难色的咧着嘴。 “嘿!原来好东西可以私自分了呀!” 徐贵忽然冷笑一声,自从上次被对方揪着军纪差点砍了脑袋后,这股怒火就牢牢的记在了心中,现在终于有机会报仇了,当即跳了出来。 徐贵的话犹如一击惊雷。 陈黑脸听闻后身影一颤,正个人呆呆的站在了原地,眼中的火热也在快速的消退,双手更是捧着铜炉一点一点的送了过去,再将其从新放回后,更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失礼了,是我做错事情了!” 陈黑脸拱手施礼,脸上带着淡淡的愧疚,却丝毫都没有丝毫尴尬、恼怒,怨恨的神情,认真的向着每个人歉意的笑了笑。 这副样子让在场的人都很震惊,就连徐贵也眉头紧蹙起来。 “你们不用如此看着我,我给你们说说这件铜炉的来历吧!” “铜炉?我还以为是金子呢!”胡大暗自着尴尬。 “据说在宣德年间,皇帝偶然得到一批外藩小国进贡的赤铜,本来这件事情并没有引起皇帝的注意,直接就被拿去铸造铜钱了,当第一炉铜钱出炉后,瞬间就将当时的工匠震惊了,因为这枚铜钱色泽暗金黝亮,带着一种奇怪的光泽。 这件事情很快就让当时的宣德皇帝知道了,皇帝立刻下令诏书,将这批珍贵的铜料收集了起来,让当时的工部尚书亲自监督打造,用唐朝的字迹镌刻文字,用宋朝文稿中记载模样打造这批火炉。 这批叫做“风磨铜”的珍贵铜料被反复冶炼四次以上,在铜料的基础上掺入了精炼赤金,精炼白银,先后共加入了各种珍贵矿物达到九十一种之多。 每次连造一遍后都会让皇帝亲自验看,为求大成,这批火炉足足被锻造了十二次,可谓前所未有的铜器。 宣德炉成品只有十二只,每只的形态都各不相同,从造型、花纹、字迹、散发出来的荧光都有不同,而且被人把玩的时间越久,宣德炉散发的独特气息也就越发浓郁。” 陈黑脸讲的如痴如醉,让他们都听得傻了眼睛,什么又是掺杂黄金,又是掺杂白银的,皇帝竟然都跑去监督火炉的打造去了。 “这...火炉值多少银子?”胡大结巴的问道。 “此物怎么能用银子这种俗物去衡量,如果非要说个价钱,那就是白银三千两!” 陈黑脸鄙视的看了一眼,挥了挥袖袍,伸出三根手指,斩钉截铁的说道。 “哦!” 他们齐声叫道,好像被人提着脖子拉起来老高,又缓缓的放在了地上,眼中的亮色也消退了下来。 “切,原来才三千两银子,我们将银子收拢起来也能买一只!”徐贵翻白眼,不屑的说道。 “你懂什么!此物本就不能用黄白之物去衡量,之所以在文坛将此物的价格定格在了三千两银子,那是因为光是打造就花费了这个银子,就连亲自打造的那位工部尚书想要一只,便将那批用此铜料打造的铜钱溶化后掺入矿料再次炼制都没能成功! 后来宣德皇帝向那位外藩小国再次索要同样铜料,也没有成功,这些都能说明此炉的价值了。 曾有某位大人甚至说,愿用一个七品官位换一个宣德炉,也没有如愿以偿,最后更是因此郁郁而终了。 现在文坛中盛行仿造此火炉,便能见其地位了。”陈黑脸气的连连道。 “此物暂时就由胡大你来保管,如果弄丢了,我要你脑袋!”宋哲连忙道;“现在还是说说这些缴获的东西怎么分配吧!” 他们才再次将注意力从铜炉转移了回来。 经过一番商议后,所有人都同意暂时将这些物资封存起来,回到赵庄之后在进行分贝,毕竟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先行离开为好。 “那些山贼的家眷怎么........”胡大连忙问道。 一只铜炉已经闹得鸡飞狗跳了,这些家眷就应该杀了干脆,省的也变成了烫手的山芋,让人拿不得捏不得。 “还是将他们叫进来吧,看看是些什么人再说。”宋哲说道;“你们将这些缴获都收起来,先行运走再说!” 徐贵等人立刻出去寻找马车了,大厅中顿时显得空荡起来,很快便有脚步声从外面传了进来。 44神秘少妇 宋哲转身向着高台走去,大大咧咧的坐到了虎皮大椅上,用手中的马鞭有节奏的敲击着地面,发出低沉的咚咚声。 陈黑脸笑了笑,同样走到了一旁的狼皮大椅旁站直了身子,淡淡的看着大门处走来的身影。 在胡大的带领下,二十多个山贼家眷走了进来,人人都低着头,面带惊恐,唯唯诺诺的走了进来。 这些人除了五六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外,剩余的都是妇女和孩子,有的还尚在襁褓中吱吱呀呀的吐着鼻涕泡。 “跪下!”一旁的胡大猛然沉声大喝道,不但将山贼的家眷被吓得一个机灵,就连宋哲都神色一凛。 “军爷饶命啊!” 这些山贼家眷被吓得脸色苍白,扑通一声跪满了大殿,乱糟糟的哭成了一团,纷纷说着求饶的话。 几个颇有姿色的女子,惊讶的看着那名年轻将军,扮演出各种楚楚可怜的的样子。 她们是附近乡绅豢养的小妾,被山贼抢上山后,还有些惶恐害怕,渐渐的发现天下的男人都一个样子,甭管在外面多么凶神恶煞,还不是都被自己调教的服服帖帖了,现在多露点肉,管他是谁占领山寨,日子照样过得滋润舒服。 一个长相丰满的女人,楚楚可怜的看向陈黑脸,糯糯的,好似娇喘般喊道;“大叔,饶了奴家吧!” 陈黑脸冷着脸,看着面前丑态百出的众人,扭头看向宋哲抱拳道;“将军,将这些人留在军中定是祸患,还是杀了干净!” 胡大瞪圆了眼睛,面前跪着的秀丽少妇已经露出了整条大白腿,正含情脉脉的看着他。 “将军!某觉得....”胡大急忙走上前来,通红着脸色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无从开口的样子。 “都给老子闭嘴!” 宋哲猛然站了起来,看了眼胡大,扭头向着台下哀嚎哭泣的山贼家眷吼道; “你们想靠着搔首弄姿,想要凭着几滴眼泪活命,实在是可笑!不如想个可以让自己活命的理由!本将的耐心不多了!” 山贼家眷听着那充满肃杀的口气,就知道这位将军是个硬茬子,连忙绞尽脑汁的思索起来,哭泣哽咽声瞬间弱了下去。 “军爷,老夫是贼首张大麻子的老爹,我能劝我弟子投降将军!”一个白发老者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有些忐忑的说道。 “你儿子可是个孝顺的人?”陈黑脸微眯着眼睛,问道。 “他要是不孝顺,就不会将我这把老骨头弄到这里来了,老夫深知他罪孽深重,只希望将军能让他有个回头的机会!”老者苦笑道。 “好,你可以暂且活下了,站到一旁去!”陈黑脸看了眼宋哲,这才指着旁边的空地说道。 “将军,老夫死不死都这把年纪了,只希望将军可以放过我这个小孙子,我家就这根独苗苗了。”老者连忙将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孩拉倒了身旁,略带祈求的说道。 “儿子孝顺父亲倒也在理,你可听说过有对儿子孝顺的吗?”陈黑脸沉声说道。 “军爷,我愿意用一个秘密和您交换!”老者急忙补充道。 “你说!”宋哲说道。 “就是她们,她们一定和反贼高尚有关系,将军可以审问.....” “老贼,受死!” 老者还没有说完,一名咬牙切齿的清瘦男子突然暴起,几步窜到了其背后,用锋利的簪子疯狂猛刺! “孙儿快跑!”老者慌乱中只来得及将孙子狠狠推了出去,边感到后背一阵剧痛的跌倒在地。 “将军小心!”胡大猛然将腰刀拔出,闪身挡在宋哲两人身前,警惕的盯着台下的众人。 “杀!” 一名方脸亲兵骤然窜出,临空一脚,边将那名清瘦山贼踢飞了出去,紧随其后的几个亲兵瞬间将场面控制了下来 清瘦男子重重的摔倒在,张口喷出鲜血,满脸疯狂的大喊道;“死得好!卑职已经尽力了!” 数到利刃瞬间架在了其脖子上,两名亲兵已经钳住其臂膀,猛然扭动数圈,让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张江!”那名怀抱婴儿的妇人流着眼泪,莲步轻移,向前走出几步,扭头向着木台跪下来,急忙恳求道;“请将军饶了他吧!求求将军了!” “杀了他!”宋哲淡淡的说道。 几名制衡住清瘦男子的亲兵毫不犹豫,疯狂挥舞起手中腰刀,瞬间便将其化为了血肉模糊的尸体。 清瘦男子的尸体被拖了出去。 宋哲站起身来,几步走到了老者的身旁,附身在其旁边蹲了下来,柔声说道;“你放心吧,我已经为你报仇了!” 这时候的老者浑浊的眼睛流着热泪,倒在血泊之中,双手依旧紧紧的攥着孙子的手,艰难发出嘶哑的声音;“宝儿记得爷爷的话!你父亲不投降,爷爷就永远闭不上眼睛!” 老者喃喃自语的嘟囔着,声音越来越弱,直到彻底没了气息,眼睛依然没有闭上。 “爷爷!爷爷!”那名七八岁的小男孩趴在他的身上,哭喊着大叫道。 “将他们带下去吧!” 宋哲无力的挥了挥手,起身向着石台上走了过去,忽然猛地回过身来,指着那名已经瘫倒在地的妇人吼道;“现在该你了!” 妇人抱着婴儿呆坐在地上,双眼空洞无神,仿佛没有听到般毫无反应,对身后随同人的提醒也恍然未觉。 陈黑脸眼中异色一闪而过,急步上前,一把将婴儿夺了过来,高高举起,作势就要坏在地上。 “不,不要!不要!” 妇人猛然惊醒,白皙的双手一把抓住了陈黑脸的衣袍,声嘶力竭大喊一声,忽然昏倒在了地上。 陈黑脸顿时无语了,本来就是吓吓她,让其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哪里知道用力过猛直接给吓昏了过去。 派人将昏倒的妇人和婴儿弄出去后,边开始了下面的审问,也许是这些事情将剩余的人都吓老实了,接下来的审问就变得简单了许多。 前些时候,山贼的大头领忽然带着精锐外出了,抓到的这些人都是他们的亲眷,从他们口中得知,在山寨被打下来之前,已经有少部分逃跑了。 45钟山 宋哲简单的审理了一遍,就想着大门外走了出去,心情也变得有些压抑起来。 本来就是吓唬吓唬这些人,没想到意外弄出了这么多事,不过如此也好,接下来分析消息的事情就变得简单了许多,陈黑脸只要多花些时间就能将事情的经过彻底弄清楚了。 等两人来到大殿外的时候,抬头就看到大厅外的宽敞地上站满了人群,徐贵等人已经将这些人分成了几波,并且严密的看管起来。 人群中数量最多的自然是那些身着褴褛的流民,他们足有上千人,大多穿的衣不遮体,面有菜色的相互张望着,双眼透着惊恐的眼神。 除了另外有少部分投降的山贼外,还有几个站的相对靠前的白发老者,这些人穿着比流民干净许多,精气神也好上许多。 见到大厅内有人走了出来,那些白发老者连忙招呼着身后的流民,呼啦啦的跪了下来,口中大声喊着恭维的话。 宋哲可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阵仗,连忙将徐贵叫过来讯问,这才得知那些老者都是附近村子的族长,被流民裹挟着来到了这里。 山贼将流民带过来纯粹是当做牲口趋势,而这些族长则负责管理这些牲口,所以他们的待遇相对还是不错的。 那名欺负钟山的村霸,勉强也能算作其中的一个。 “将军,小老儿几人为了感谢将军搭救之恩,愿意将家中所有银子拿出献给将军,共有白银一百两!”一个为首的老者走出来说道。 “将这些银两献给本将,你们今后的日子可如何度过啊?”宋哲笑道;“不如干脆跟着本将吧,有我们一口吃的,就不会让你们挨饿!” 老者闻言吓得胡子都发颤,连忙想着法子婉言谢绝道。 对他们来说,那简直就是刚从狼窝出来,就又掉进了老虎的口中,还是回去过土皇帝一般的逍遥日子最美了。 “本将实在是担心几位老丈的安全呀,那些山贼极有可能回来报复,那时候没有本将军的保护,你们可怎么办啊?真让人担心!”宋哲满脸认真的说道。 老者听得脸色抽搐,咬着牙凑到近前,低声说道; “将军不用担心,在西南三十里处有一处隐秘的山谷,我们只要躲藏到哪里,那些山贼就别想找到我们了!” 宋哲听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连忙将陈黑脸叫道旁边低声讨论了几句,这才走到老者身边说道; “那本将也不好强留,不过这山中野兽横行,我们得到些防身的兵器,路上带着多有不便,可以低价卖给你们,如何?”宋哲问道。 “这....好吧!” 老者听后也感觉有些道理,经过此事后,他们本也准备训练一批青壮的,现在有趁手的兵器送上们来,正好做个顺水人情。 宋哲满意的点了点头,带着老者向着山坡下正在装车的货物走了过去,山贼的老巢中别的没有,这些拉东西的马车到是准备了极多,毕竟随时都要急用的。 徐贵带着老者将已经装上马车的货物又拽了下来,这些他们看不上眼的东西,对老者几人来说还是很满意,这些货物最终被六十两打包卖给了老者。 老者在交易后也很满意,告知他们银子就藏在村子某处地方,需要派人前去取来,而他们的粮车也都还放在那里,就顺道一起回去了。 宋哲在临走之前,担心村中会再次有山贼聚集,便下令将这里付之一炬了,看着汹汹火焰吞噬了整座山寨,流民中传来了低沉的哭泣声。 他们在这里留下了太多痛苦的记忆。 ................................. 老者回道村子后,就带着几个青壮从一颗大树地下抛出了几坛子白银,这些东西刚好可以支付兵器的费用加上一百两的酬劳。 此时在村中留守的士兵,已经将洒落的粮食从新装好,那些死在村里的山贼也被搜刮处理了干净,除了获得几百套衣物和许多兵器外,也没有别的收获了。 老者等人在看到村子中那些装有粮食的马车后,情绪显得有些激动,特别是得知这些并非军粮,而是准备贩卖给路上村子的粮食后更是惊喜。 他们本来就有些发愁,虽然还存了些备用的粮食,但这近乎千人的流民到了新的村子吃饭都是个大问题,看到粮车心中就泛起了别的心思。 何况双放先前就交易过,对这位少年将军的印象都还不错,经过几番商讨后,又从他们手中买下了许多的粮食。 宋哲将赚取来的银子装上马车后,欢喜的准备带着军队就此出发了,那几个老祖长心中高兴,表面还要做出恋恋不舍的样子。 “老族长,我在你们这个村子认识了一个兄弟,今后还希望族长多加照顾才是。” 宋哲拉着老者的手,眨了眨眼,仿佛忘年的老友般嘱托道。 “将军的事情就是老叟的事情,一定!”老者连忙拍着胸口承诺道。 宋哲要安排的这个人自然就是钟山,他在完成引诱敌人的任务后,山贼感觉他受伤了,便让人将他押回了山寨,后来又被他逃了出来。 刚刚脱困的钟山担心妹妹的安全,毕竟那时候山寨已经大乱,混乱中从相熟的几个村民口中得知了妹妹的下落。 原来钟山的妹妹在山寨中也算很漂亮的女子,那些山贼的小喽啰平常边对她百般垂涎,这次趁着山寨混乱,将其强行掠去了。 得知消息的钟山焦急不已,正好碰到了攻入山寨的张大锤,连忙就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此时山寨中的情况已经安稳。 张大锤就带着十几个士兵前去帮着寻找,好在他们的运气不错,而且骑马前行也要快出不少,最终还是将人救了下来。 钟山经过这么多的事情后,渐渐发现只有实力才能在乱世保护自己和家人,所以恳求他可以带他上战场。 宋哲对此自然满口承诺了下来,但是知道这些族长要去隐秘的地方安居后,就动起了别的心思。 陈黑脸语重心长的告诉钟山,与其现在加入军中,倒不如跟随那些族长去新的村子带着,做一颗留在亳州棋盘上的重要棋子。 今后无论亳州落入高尚的手中,还是留在朝廷的手中,对于宋哲等人的意义都要远远重于多出一个大头兵! 钟山带着妹妹经过思考后,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毕竟他也明白其中的重要意义。 陈黑脸也承若,只要钟山在这里守候够两年的时间,而且在这段时间学会读书识字,便让他做一名小旗! 46慈不掌兵 天空晴朗,万里无云,只有那轮烈日凌空高悬,逞威般的挥洒着炽热的能量。 一行人走在荒凉的草地上,脚下的杂草足有尺许高,不时还有一个狂风卷起满天的黄沙。 “都半天了,什么时候才能遇个像样的村子啊!” 宋哲皱着眉,骑在马上,抬头向着远处眺望,目光可及处都荒凉无比。 这是他们和钟山分开的第二天,一路上到也遇到几个村落,但这些村子早已破败不堪,只找到了几具饿死的尸体。 整个大地都在死去。 “将军,我已经口渴的不行了!” 胡大嘴唇发干,无精打采的牵着马,忽然扭头看了眼他一眼,嘟囔着说道。 宋哲苦笑着,摇了摇头,也是一阵的无语, 这两天将士们走的确实辛苦,沿途的道路崎岖难行,就算在出发之前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此刻还是显得狼狈不已。 在山贼的老巢中,先后找到了五头牛,想来是山贼搬运赃物用的,此时却正好用来当做拉马车的牲畜。 有老牛拉着马车,倒也替换下来几匹马,让他们的侦查能力得到了增强。 陈黑脸边带着骑兵在前方探路,顺便还能寻找水源,此刻就在周围的几十里内探查着。 “将军,弟兄们实在太累了,还是暂时休息一下吧?” 徐贵骑马走来,赤裸的上身肌肉凸起,汗水如柱般滑落下来,看着他问道。 “好吧!将那些马车排成一线,让兄弟门躲在阴凉处休息!”宋哲点了点头,连忙说道。 此刻休息并不是什么好事,在野外滞留的时间越长,体力损耗的也会越发严重。 “是!”徐贵兴奋了抱了抱拳,一边拨转马头向前方跑去,一边向着沿途的士兵大声喊叫着。 那些青壮听到终于可以休息了,瞬间泄了气一般瘫倒在了地上,一个个无精打采的揉捏着腿脚。 宋哲跳下马来,将缰绳扔给了胡大,举步向装着粮食的马车走去。 这些粮车是最不让人省心。 虽然在出发前,陈黑脸已经已经坐好了完全的准备,买来的马车都是车辕巨大的车辆,还准备好了几份备着使用。 短短几天,预料中的问题就已经一一出现了,要不是他们提前做了准备,恐怕就只能将粮食舍弃在路上了。 这简直就是往路上丢银子啊! “将军,喝一碗加了药草的水吧!”沈心端着碗走了过来,苦笑着说道。 “这是什么?”宋哲接过来喝了一口,只见清澈的水中,泡着一株青翠欲滴的药材,入口后带着微微的苦涩,边好奇的问道。 “这么热的天,我和钱方两人担心士兵们得了热症,所以提前准备这个东西!”沈心连忙说道。 “都喝过了吗?”宋哲抬头都喝了下去,又将碗伸了过去,说道;“再来一碗。” “准备的水有些不够了!恐怕不能让每个士兵都喝到了。”沈心犹豫了一下,才有些不舍的又给他添了半碗。 “那你去忙吧,我还有点事情!”宋哲笑着说完,转身向着后面走了过去。 “有水喝呀!”胡大将马拴在了车辙上,抬头就看到端着水碗的宋哲,连忙笑嘻嘻的迎了上,看着那碗清水就眼睛都有些发直。 “去!想喝水自己骑马找去!” 宋哲没有丝毫停顿的走了过去,在粮车中穿行的寻找着什么,忽然看着远处那名抱着婴儿的妇人,当即眼睛大亮的走了过去。 “原来是喜欢嫁过人的妇人,将军倒是和三国的曹操到是很像啊!”胡大躲在马车后,偷偷的张望着笑道。 ...................... 宋哲走到那妇人的身旁,看了眼她怀中正在嘤嘤哭泣的婴儿,顿了顿脚步,在他身边的地方蹲下。 “天气炎热,妇人喝些水吧!” 那妇人抬起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抿着嘴唇,将身体向着旁边转了过去。 “妇人当真不要,军中大夫可都说了,这种天气最是容易患上热症,你这孩子要是........”宋哲苦笑着说完,起身就欲要离开。 “将军给我吧,老身代妇人谢谢将军了。”身旁那名随从模样的中年妇人,急忙说道。 “我可不是她男人,也不是这个孩子他爹,她们的死活和我没有半点关系。”宋哲在中年妇人的肩膀上拍了几下,大有深意的说道;“你已经帮了她们够多了,她们既然想要找死,你就别在阻拦了。” 妇人抱着婴儿的手指动了动,嘴唇微张的想要说些什么,犹豫几下还是没有说出来。 宋哲见此冷笑一声,抬脚就向着远处走了过去,顺手边将茶碗交给了看守她们的士兵。 “妇人,你不在乎自己,也要多想想小少爷啊!”中年妇人扑倒在地上,两眼噙着泪水说道。 妇人闻言眼中也有泪珠掉落,眼泪刚好落入了怀中婴儿的唇边,哭泣的婴儿喃喃着嘴,委屈的噘起了小嘴。 那名拿着水碗的看守面露不忍,犹豫着想要将泡着药材的水给那妇人送过去。 “你想做什么?别忘了这些山贼做了多少恶事,将军没有将他们宰了,已经算天大的恩德了!”身旁的护卫立刻冷声提醒道。 这些守卫都是陈黑脸亲自挑选,彼此还有着相互监督的职责,毕竟里面还有这些美颜女子,更加需要格外的小心。 ...................... 宋哲闷闷不乐的端坐在阴凉处,心中却还是比较担心那名孩子的,毕竟这种天气士兵都受不了,更何况是襁褓中的婴儿。 身边忽然有脚步声传来,似乎是有人走近了,随后那人便在他的身旁坐了下来,过了半晌才悠悠的说道; “慈不掌兵啊,将军!” “你怎么跑过来了!”宋哲抬头发现是徐贵,有些诧异的说道。 “别管我来做什么,你还太年轻了,要是真的对那女人有意思,哥哥教你一招,把这女人狠狠的打上一顿,到时候你让她做什么,都会听你的。” 徐贵眨了眨眼睛,笑着说道。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只是担心她怀中的婴儿,她们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们就不能威胁她丈夫了。”宋哲苦笑着说道。 “这个更好办了,这路上的日子还长的很,你只要等她来求你就好了,到时候她一定将知道的东西都说出来。”徐贵拍着胸脯说道。 “别说这些废话了,跑过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儿?”宋哲眼神古怪的看着他,问道。 47周秉 徐贵沉思良久,刚要想要说些什么,远处忽然传来了欢快的呼喊声。 “将军,陈总旗在前面发现个大村子!” 一名圆脸士兵满脸喜色的跑了过来,单膝跪地,大声说道。 “村子大吗?” 徐贵神色一动,随即想起了什么,身体斜靠在车轮上,懒洋洋的问道。 “很大,比我们赵庄都要大上许多,整座村子都被砖墙围了起来,足有三丈多高!”圆脸士兵激动的边说,边比划着。 “我们还是早些过去看看吧。”宋哲笑着站了起来,快步向着前方走了过去。 刚刚休息的大军再次进发起来,只是这次大家生出了希望,感觉都不是那般累了。 路上听着圆脸士兵的讲述,他们才大概知道了事情发生的的经过,不经感叹运气真好! 先前已经被数次探查过的小型山脉邱林,因为一名士兵实在口渴,便向着去找找水源。 结果意外发现山脉中有人的活动痕迹,而且还被对方给抓住了。 还好这些人并非恶人,非但没有杀人灭口,还给了食物和水,表示想要见见宋哲等人。 陈黑脸知道此时后,当即决定自己亲自前去打探,另外差遣士兵向着大部队禀告此事。 这位胖脸士兵就是那位误打误撞的士兵,对于新发现的这伙人群还是比较了解的。 宋哲等人向西南方向走了半柱香的时间,这才发现那座连绵数十里的小型山脉。 山脉边缘荒草茂盛,一副破败不堪的景象,很难让人相信里面竟然别有洞天。 宋哲等人顺着胖脸士兵的指引,从一处相对平缓的地方进入山脉之中,前行了不久,便发现了这里的不同之处。 只见除了在山脉边缘长有荒草外,里面却一片长满了青翠的低矮树木,还有那成片的竹林环绕着。 再次前行了一顿饭的功夫后,那些树木已经消失,到处都是开垦好的庄家地,一块块的很有美感。 “将军,这么多的田地,都能养活数千人了。”胡大眼中火热的看着长势不错的庄稼,还有长满蔬菜的小型菜地。 这里却是犹如一个世外桃源,乱世中如何喧嚣热闹,都无法撼动这里的宁静安逸。 在历史上,不但有那些传承千年的土司,还有这种隐藏在深山种的小型村寨。 他们边如同活化石一般,既是历史的亲历者,也不会坠落其中,只是那么默默的看着岁月的变迁。 “听说万历年间的土司杨氏造反,让父辈经营数百年的地盘烟消云散,想来也是这种模样吧。”宋哲骑在马上,感叹的说道。 突然,他们登山一座小山邱,面前的景色再次大变,那成片的庄稼中,有一座大型庄子出现在了眼前。 那庄子方圆足有七八里,通体用上好的青砖做城墙,城墙足有两三丈高。 因为村子四周都是大平原,在开战是都会让村子中的人占尽优势,易守难攻。 陈黑脸站在远处凸起的巨石上,正在和几名陌生的男子说笑交谈着,看到靠近过来的大军,忙向身边一名男子指着说了些什么。 “将军你看,那人就是村里族长的大儿子,就是他愿意让我们在山林边缘休息过夜的。” 那名圆脸士兵看着他,指着山坡上一名消瘦男子说道。 那是一名二十多岁的男子,方脸剑眉,身穿锦袍,带着一股沉稳干练的气质。 在他的身后,还有十多名膀大腰圆的青壮,个个手持寒光闪闪的长枪,警惕的打量着靠近过来的军卒。 “将军,他们不想让太多人靠近过去。”圆脸士兵看了看宋哲,连忙说道。 “徐贵,你带几个亲兵随我过去吧。”宋哲笑着看向徐贵,点头说道。 “是!看来这些人胆子都挺小的。”徐贵抱拳笑道。 “能在乱世中活下来,就要有这份谨慎啊。”宋哲从马上跳了下来,向着远处几人走了过去。 那些人见到宋哲带人走来,连忙迎了过来,那名方脸男子更是满脸诧异的说道: “宋百户久仰了,没想到如此年轻,就已经是朝廷的把总大人了。” 他帮着父亲管理偌的大村子,村中长辈也多有赞赏,时间长了,心中难免得意,见到宋哲已经是朝廷有品阶的武将了,心中顿时多出好大的失落感。 “那里,冒昧前来,多有打扰了。”宋哲笑着摆手说道。 “宋百户太客气,如不嫌愚兄痴长几岁,你我自可兄弟相称的!”方脸男子笑道。 宋哲惊讶的看着方脸男子,这也太热情了吧,刚见面就要拜把子的架势了。不过自己住在人家的地盘,总不能表现的太过冷淡。 两人当即热聊了起来,仿佛多年未见的好友一般。 让旁边的徐贵看的好生无语,特别看到陈黑脸从始至终都是哪笑眯眯的样子,心中更是不屑,暗暗嘀咕读过书的就是那么虚假。 “宋贤弟来到我的地盘,当兄长的怎能失了礼数,稍后我会让人送上些见面礼,贤弟万万不可推辞啊!”方脸男子笑道。 “多谢周兄.........” 方脸男子又说了几句边告辞离去了,临了还邀请宋哲等人晚上进村喝酒,他要给大军摆宴接风。 ........................... 天色渐黑,大军也在靠近树林的边缘安营扎寨了,不久边按照村子里的人指引,找到了一处活的泉水,为大军暂时缓解了燃眉之急。 周姓男子回去不久后,就差人送出来两百只烤的金黄的野兔和山鸡,还有十多坛子村里酿造的米酒。 当天夜里每个士兵都拿到了一只野兔,吃的满嘴流油,但是对于那些米酒,却是没人敢于冒然饮用。 与此同时。 庄子中某间昏暗的密室内,一张栗木椅子上,端坐着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 老者此刻满脸的怒意,向着身旁一名跪在地上的男子怒斥着,激动的在桌子上重重敲击着。 “秉儿,为父知道你不甘心在这村中度日,可你也因该知道外面的世道!” “我们家族可以毅力百年不倒,就是因为从不和外人接触,你今天还敢将他们迎进来!你是要将我气死啊你!” “父亲你要保重身体,儿子只是不想再过这种坐井观天的日子了,那些离开村子的人,有哪一个回来过……” 48夜宴 傍晚,山庄内。 一张八仙桌上摆满各种肉食,还有几盘这个时节特有的青翠野菜,荤素搭配,让人食欲大增。 此时方脸男子坐在首座,满脸笑意的说着什么,不时还要亲自给身边几人添菜补酒,显得十分好客的样子。 宋哲正端坐在他的身旁,听得津津有味,剩余的座位分别坐着陈黑脸、胡大,还有几名随同前来的小旗。 “哈哈,原来宋贤弟是去增援亳州府,见到为兄,你可算遇对人了。” 方脸男子大笑一声,拿起桌子上的青瓷酒壶,分别将几人的酒杯填满,笑着说道。 “哦,此话怎么讲?难道周兄对于亳州的情况现状有所了解?”宋哲诧异的问道。 这种避世的村庄,应该很少愿意和外界接触才是,方脸男子此时却好像对亳州知道的不少,倒是让在做的几人都感到诧异。 “前些时候,我曾经外出游历过几日,不但在亳州城外转了一圈,更是亲眼见到过土寇高尚的贼军!”方脸男子很享受众人诧异的目光,摸了摸鼻子,接着说道。 “敢问,大公子是在何处遇到那高尚贼军的?”陈黑脸神色一动,连忙身体微微前倾的问道。 他们对于亳州如今的情况是毫无所知,先前得到的那些情报,也都是临时拼凑起来的,和真实的情况肯定还有很大的出入。 方脸男子笑着,将前段时间外出遇到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其中许多情报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十分重要的,所以每个人听得都很仔细。 陈黑脸边听,边在心中默默思索起来,将其话中那些夸大的内容去除,想来就是亳州目前面临的真是境地了。 方脸男子前些时候得到父命,可以出去历练几日,他们首选的地方自然就是方圆最大的城池亳州府了。 可是当他们到了才知道,如今的亳州已经全城戒备,任何人都不准许随意进出,他们自然不出预料的被阻挡在了城外。 “你是说亳州目前并没有被贼军包围?”宋哲疑惑的问道。 “最少我去的时候,是没有看到一个贼军的。”方脸男子喝了口酒,皱眉摇着头说道。 “那大少说遇到了高尚贼军,又是怎么会是?”陈黑脸接着问道。 “哦,亳州去不了了,我们好不容出去一趟,自然不甘心就这么回来是吧!所以我们就打算去附近的几个县城转悠一下。 哪里知道,那些本该十分热闹的县城此时竟然空荡荡,宛若一座鬼城一般。”方脸男子喝了口酒,满脸郁闷的嘟囔道。 “什么!附近县城都空了,难道那些土寇已经吧附近县城都给打下来了?”胡大大吃一惊,向着陈黑脸几人看了一眼,问道。 他们不知道亳州附近县城全变成了空城的消息,已经早早的到了宿州府高层官员的手中,只是他们也不明白这些县城为何会空荡荡的。加之当时亳州城正在被土寇围困,准确的消息更是无法及时的传递回来。 只是根据探子传回的消息显示,高尚的贼军正在快速的壮大起来,那些高官以此推测附近的县城都是被其攻破的。 “倒也不是打下来的。”方脸男子摇了摇头,说道;"我曾经入城查看过,城内虽然没有人烟,也破败不堪,但是并没有死人的尸体。相反路旁的商铺还都上了锁!” “也许他们听闻土寇来了,都吓得进入大山中避难了去吧。”陈黑脸若有所思的说道。 每当有战乱发生,确实会有当地的官员组织百姓进入大山躲避,等战事彻底结束后再从山中出来,这也是可以将损失减到最低的办法了。 “大概是这样,但是也感觉哪里有点不对,毕竟去的时候半个人影都没看到。”方脸男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疑惑的说道;“无论当地官员有多大的本事,不可能保证每个百姓都跟着其躲进大山的,而且时间长了,总有人会偷偷跑回来的。” “既然我们想不出来,不如暂时就不要去管它了。”宋哲笑着说道;“周兄还是说说遇到高尚贼军的事情吧!” “我不是没找到人吗?当时也恼了,向着亳州城附近的县城就那么几个,干脆一个个过去看,总能遇到一个有人的吧。 结果在去华县的时候,果然发现城内有人,而且当时高尚正在率领贼军疯狂进攻县城,全都被我看的清清楚楚!” 方脸男子满脸得意的说道,能在暗处偷偷观看对方的大战,还没有被人发现,想想就让人感到刺激。 “对方有多少人?”陈黑脸焦急的问道,从他得到的消息看,高尚只带着残余人马跑到了亳州附近,这个人数只有两百左右才对。 可是只有两百人,对方就敢带着他们去攻打县城? 在加上附近县城无故变成空城的事情,总感觉处处透出诡异的氛围,让人感到有种不安的情绪。 “这个倒是看不出来,当时只看到黑压压的人群在攻打城池,而且他们还非常凶悍,就是比宋贤弟的精锐,还要胜出许多。”方脸男子说道。 宋哲等人听闻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对于今后的局势变化也有些琢磨不定起来。 “倒不如这样,你们看如何!”方脸男子想了想,忽然神色一动,连忙说道;“这里距离亳州只有一日的路程了,贤弟现在趁着天黑,可以派遣军中快马前去打探消息,明天上午应该就能回来。 到时候所有的疑惑,不久都能明白了吗?” “好办法,此计可行。”陈黑脸眼睛一亮,点头说道;“要是见到贼军还在围攻县城,正好可以提前探查到危险。” “只是这个时候天黑,我们的士兵恐怕弄不清方向啊。”宋哲说道。 “这个好办,前些天我去的时候就带着一个老家丁,现在正好让他两人同去,路上还能有个照应。”方脸男子连忙拍着胸口说道。 “多谢了!”宋哲站起身来,向着周姓男子拱手说道。 陈黑脸等人同样起身施礼,初次相见就可以如此帮忙,让他们也都大受感动,一个个认真的称谢道。 “见外了,你们这是太见外。”方脸男子连忙挥手,起身向着门外走去;“事不宜迟,我们先将事情安排了再来吃酒。” 方脸男子行事风风火火,很快就将那位识路的家丁找了过来,将事情的大致经过和其说了一遍后,趁着夜色让两人出发了。 宋哲派遣去的是陈黑脸,毕竟他对于这种和官府打交道的事情也很在行,而且这个总旗的身份,还能显露出他们的诚意。 49赠送 陈黑脸连夜走后。 宋哲几人一直喝酒到了深夜,也许是两人出生差不多的缘故,大有相间恨晚的架势,直到两人都喝的酩酊大醉,宴席才算落下了帷幕。 胡大将他放在了马背上,将其连夜拖回了军营内,才将晚上谈话的内容告诉了另外两名总旗。 ………… 第二天,清晨。 宋哲在军帐内睡的正香甜,就被胡大给推醒了过来,当即有些不满的嘟囔道;“你不趁着陈黑脸不在好好的睡上一觉,跑来找我做啥!” “还不是将军的那个愚兄来了,说要陪你去打猎呢!” 胡大苦笑着说道,昨夜他也喝了不少的酒水,本来也想着好好睡个懒觉的。 宋哲瞪着眼睛怔了一会,方才起身穿戴起来,因为是去打猎,倒也不用穿的那般正式。 片刻后。 他身穿天蓝色的劲装走出了军帐,脚上是一双崭新的锦靴,腰缠玉石腰带,肩上是一件牛皮护肩,飒爽英姿站在军帐之外。 刚出军帐,便看到站在军帐外焦急等待的方脸男子,对方见到他的样子也是一怔,随即挥手向他示意着。 “贤弟啊,你怎么都没有准备兵器啊!”方脸男子看到他赤着双手走了过来,连忙凑上前问道。 他本以为军帐中兵器甚多,所以只准备了自己的,早知如此就多备下几件才是了。 “打猎怎么会没有兵器,这就是我要用的!”宋哲笑着说道,伸手从马背中抽出那杆火铳来,漆黑的铳身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亮光。 “这是三眼火铳?不对,是火绳枪。”方脸男子经惊讶的看着火枪,压低着声音说道;“贤弟还是换个兵器吧,这种东西最容易伤到自己了。” “不会的,这杆火铳可是花了五十两银子才买来的,绝对没有问题。”宋哲笑着摆了摆手,并没有将兵部印记的事情说出来。 这杆兵器在路上,果然如同陈黑脸所说,打造精良,无论是打野狼还是对于贼寇,表现的都很出色。 而且他现在肩部还带着伤势,确实不易使用力道强大的弓箭。 方脸男子无奈的看了他半晌,一行人才向着大山后方进发了。 一行人顺着山间小道,直接通向远处的连绵群山之中,如果不是有人带路,茂密的树林就会让他们迷失了方向。 如果村子遇到了实在难以抵挡危险,便能顺着此路彻底逃离,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茫茫群山之中。 他们进入山脉中,行走的便十分缓慢,到是有大半的时间都是在闲聊,只有在遇到猎物的时候才会出手, 即便如此,这个时代山中的动物,依然比后世要多出许多的。 方脸男子骑着马,冷冷的注视着远处,在茂盛的树杈中,有一只野鸡正在悠闲的梳理着羽毛。 他手中的硬弓拉的圆满,那根勾着弓弦的手指,带着玉石打造的护指。 突然,在那只野鸡低头整理翅膀下的羽毛时,弓弦带着低沉的闷响,将一只利箭猛然送了出去,利箭在空中带起凄厉的爆鸣。 那只野鸡在箭矢飞出的刹那,身体向着树下倾斜,双翅用力的拍打起来,既能用最短的时间躲避箭矢,还能快速的飞离此地。 在捕猎的时候,最难抓捕的是山鸡,最好猎杀的反而是野兔了,在唐朝的军队中,就有用山鸡训练的弓箭手的记载。 箭矢呼啸,准确的射中野鸡的腹部,强大的力道将其带着飞出去很远,才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中了!大公子威武!” “公子威武!” 方脸男子身后的几名壮汉满脸喜色,纷纷挥舞着手中兵器大笑道,看向宋哲等人的目光满是得意之色。 “山鸡肉少,不能裹腹,还是要多抓几只才够中午吃的。”方脸男子笑着说道。 “周兄果然臂力超人,这把硬弓少说也有七力吧?”宋哲点头问道,心中都在赞叹对方果然有些真本事,富贵之家看来也不尽是纨绔子弟。 单是拉动着七力的强弓,在百步之外将山鸡杀死,恐怕已经比军中大部分的弓箭手要强出许多了。 七力弓是对弓箭强度的标准划定,想要拉动如此的硬弓,便需要单手的拉力在七十斤左右,而对方表现的还有余力,难道还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射出多箭不成? 宋哲在暗暗心惊中继续前行,接下来的短时间内,又先后收获七八只猎物,其中有五只野兔,两只野鸡,还有一只不知名的四足小兽被射了下来。 “贤弟到现在一枪都还未放,都是看着愚兄在露拙了,这些猎物已经够我们中午吃的了,下面贤弟无论遇到何种猎物,都要露一手啊!” 方脸男子连续打到多只猎物,虽然宋哲等人的款赞不似作假,还是感到有些无趣的说道。 宋哲笑着点了点头,从马背上取出那杆火绳枪,装填火药,添加弹丸,点燃火绳一连串的动作比前些时候熟练了许多。 方脸男子看着,脸上也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两人又向前走了会,一声嘹亮的鸣叫从空中传来。 宋哲连忙抬头去看,原来是一只通体羽毛带着金光的雄鹰,气度不凡的在空中盘旋飞舞着。 也许是被那些猎物吸引了,久久都不愿意离去。 “金翅雕,真难得啊!” 方脸男子眼睛大亮,说道:“听说这东西的翅膀做扇子最好了,风力都大几分的。” 他话音未落,就被身边忽然传出的巨响吓得一凛,就连带出来的几匹的受惊的不安起来。 “打下来了!那只老鹰被打下来了!”一名家丁兴奋的大叫,指着那只从空中盘旋落下的雄鹰。 “没想到贤弟的火铳竟然犀利如斯啊!”方脸男子震惊的看他一眼,目光扫过火绳枪时带着难掩的火热。 他也拥有几杆火铳,只是那些都是三眼火铳,平常只能拿来示警,没想到火铳还能如此犀利。 “侥幸而已,周兄可以拿去试试,如果顺手的话,就赠送给周兄吧!”宋哲苦笑道,将手中带着温热的火铳递了过去。 刚刚对方眼中的羡慕他可是看到了,这两天已经多次受了对方的好处,现在正好用火铳做个顺水人情。 “真的,那怎么好意思!”方脸男子大笑道:“等回去我也赠送贤弟一件好东西,绝对值五十两银子!” 50消息 “这就是贤弟军中所用的火铳,果然比愚兄见到过的那些,要精良上许多啊!”方脸男子在铳身轻轻抚过,满眼的欢喜之色。 他们派人将那只羽毛淡金的雄鹰收起后,便接着向前行走起来,因为猎物已经打的够多了,所以打大半时间都是在摆弄那件火铳。 “贤弟你看,可是这样?” 方脸男子重新将火药装填压实后,将一枚拇指大小的圆润石子塞了进去,扭头看向宋哲问道。 “周兄切记弹丸太圆润了,小心会从火铳铁管中滑落出来。”宋哲看着铳管,连忙叮嘱的说。 方脸男子笑着点了点头,两人边接着向前寻找猎物起来,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运气太差了,一路上遇到的几只猎物,都轻易的从火铳下逃脱了。 但火铳的强大力道,依然让他赞叹不已,非但没有显得有些失望,反而更加让她跃跃欲试起来。 直到临近中午的时候,方脸男子才用火铳打死了一只野兔,顿时让他高兴的手舞足蹈起来,频频向着身旁的人说着使用火器的经验。 ......................... 军营内搭建着许多简易房屋,时至中午时分,陆陆续续有士兵在边缘地方寻找着柴火,准备开始生火做饭了。 宋哲满脸惬意的攥着树枝,将野鸡架在火堆中翻滚着,野鸡肉质已经呈现出金黄色的颜色,藏在肉质中的油渍发出滋滋的响声,滴落在汹汹燃烧的火堆中。 “这么说,你们将寨子里的山贼都给剿灭了?”方脸男子满脸吃惊的看着徐贵,连胜问道。 “那是,除了那些逃跑的山贼,剩下的都被我们给杀光了。”徐贵笑着说道,不时还会端起旁边的米酒,猛喝上几口。 “可惜了,要是能将那山贼头目给剿灭了,贤弟可是给附近百姓都除掉一个大祸害了。”方脸男子遗憾摇头道。 “嘿,这也是没有办法,只怪对方跑的太快了。” 徐贵怪笑着说道,他当日对付的就是那名刀疤脸山贼,狂追下虽然最终还是让对方逃脱了,却也将其手下小喽啰击杀了不少。 “周兄也认识这伙山贼吗?”宋哲转身看着方脸男子,满脸好奇的问道。 “唉,附近百里内,恐怕没人不知道这个祸害的。”方脸男子苦笑着说道;“他们是附近势力最大的山贼了,曾经还带人来攻打过我们庄子。” “他们怎么会发现你们的?”徐贵眼睛一瞪,疑惑的问道。 “其实不光是那伙山贼知道我们,就是亳州城里的官员也知道我们的从在,只是平常大家都井水不犯河水,彼此相安无事罢了。”方脸男子脸色认真的说道。 “嘿,看来你们的日子也不好过啊,要是那天真和对方动起手来,只要将你们庄子团团围住,只等着你们将储存的粮草吃完,自然也就要乖乖投降了。”徐贵笑着说道。 “恐怕没等我们的粮食吃完,想要打我们注意的人,自己就先顶不住了。”一名壮硕家丁瞪着眼睛,冷笑着说道。 “不得无礼。”宋哲瞪了眼徐贵,扭头向着方脸男子说道;“周兄,以后遇到抗不过危机时,只管派人前来寻找在下,到时候定当全力相助周兄。” 方脸男子看着宋哲认真的样子,好半晌才重重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你们今后如果有什么需要,只管来庄子里寻找我们就是。” 说完此时,方脸男子就说起了附近发生的有趣事情,一时间双放聊得颇为兴起,对于亳州城的事情也多了几分了解。 “对了,你们从山贼的老巢中不是缴获了许多的兵器吗?能否将这些东西卖给我们一些,银子的事情绝对不会让贤弟吃亏的。”方脸男子吃着肥嫩的野鸡肉,抬头看着他说道。 “些许小事,稍后周兄只管带人前去挑选就是了。”宋哲笑着摆手问道;“周兄可知道那些山贼为何都非常的穷苦啊?这次我们剿了对方的老巢,也只得到少量的粮食。” 宋哲觉得对方这种躲避在暗处的小村寨,其实和那些山贼的老巢都差不多,山贼是靠着劫掠附近村寨生活,而周姓男子的庄子不过是自足自给罢了。 周姓男子听了不禁哑然失笑,边将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还将自己庄子中遇到的事情和山贼老巢做着比较,毕竟他们需要养活的人数都是差不多的。 原来无论是周姓男子的庄子,还是那些山贼的老巢,其实在太平年间才是过得最为滋润的时候,要是到了乱世中,稍不注意随时都可能彻底倾覆的。 这种大型庄子还要好些,毕竟将村子周围的空地种满田地后,还是勉强可以将村内的人养活的,但是外部的危险在乱世却会无限的放大。 只是最近几年,就已经有七八波武装力量窥伺过他们的村庄,其中就有附近的山贼,也有乱世中的军头和流民。 而那些山贼和他们相比就更加不如了,因为对方完全不会自己生产,所有消耗的物资都要依靠去外面夺取,有夺取成功的,自然也就有过失败。 山贼想要绑票附近的士绅,只要绑过一次,这些人精搬得人物,不是躲在家中龟缩不出,就是寻找许多江湖上的人充当保镖,瞬间就会变得非常扎手了。 “你是说那些山贼将老百姓掠到山上,就是因为没有打下你们庄子?”徐贵惊讶的长大了嘴巴,伸手指着周姓男子问道。 “也是有这个原因的,那些山贼攻打失利后,也想自己种粮食,没想到粮食没有种出来,先让你们给剿灭了。”周姓男子苦笑道。 徐贵顿时感觉对方在自己的面前变得不在是那么的神秘,反而在乱世中也有随时倾覆的可能,顿觉得双放的关系更加的融洽了。 “将军,陈总旗他们回来了!”一名亲兵急忙跑了过来,低声说道。 “他们现在到哪了?”宋哲忙问道。 “已经到了山外,快要进来了。”亲兵说道。 “叫上几个弟兄出去,迎迎他们吧!”宋哲挥手说道,猛然从地上站了起来,向外快步走了过去。 51烫手的山芋 陈黑脸回来了,也将亳州城的最新消息带了回来,可是他们两人却只是远远的望了一眼巨大巍峨的城墙。 两人昨夜出发后,趁着夜幕的掩护,在前往亳州的路上也算顺利,虽然路上遇到了高尚骑兵的袭击,但在那名熟悉地形的家丁带领下,都成功的躲避了过去。 直到天亮十分,他们终于远远的看到了亳州城,城墙巍峨雄壮,甚至比宿州的城墙还要大上许多。 无数盔甲鲜明的士兵来在城墙上巡逻警惕着,密切的注视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在城墙之外,到处都是飞驰而过的敌军骑兵,犹如一道无形的锁链,将整座城池封锁起来。 “有敌军骑兵!这高尚还有骑兵?”徐贵瞪着眼睛,难以置信的问道。 “其实也不算是骑兵,只是骑在马上的士兵而已,如同我们军中的马兵一样!”陈黑脸补充说道。 “这些骑兵有多少人,除了这些骑兵还有多少别的敌军吗?”宋哲脸色阴沉的问道。 这次刺探消息已经算是非常成功,就算现在无功而返,也比到了城外才发现已经被敌人精骑包围要好的多, 真到了那个时候,就是想要逃命,恐怕也会被敌人死死的缠住,直到彻底丧命为止了。 “那些敌骑虽然有两三百人,但是散布在亳州城外也只是勉强将其包围而已,无论是里面的人想要突围,还是我们想要进去,都是可以办到的。”陈黑脸连忙说道。 “除了这些马兵,还有别的敌军吗?”宋哲拿起一只烧烤的喷香的野鸡,递给了陈黑脸问道。 “没有了,我们偷偷的围着亳州转了一圈,都没有发现敌人的影子。”陈黑脸边说边吃着野鸡,胡子上沾满了油水。 “这高尚是想要做什么,既不发起进攻,又只派遣那么点人守着亳州。而里面的人也不出来打一下!” 徐贵冷哼一声,说道;“某可不信城里的人连着区区三百人都拿他们没有办法了!” “想要围而不打,其实着几百马兵刚好够用。”陈黑脸笑道;“这些马兵的骑术虽然很差,也比步兵跑的要快上许多。 城内的人冲出来,他们就可以远远跑开,如果追的太远,就很可能陷入敌人的包围中,所以用这么一点兵力包围,既能节省自己的粮食,也能最大限度消耗亳州城内的官军。” 围坐在周围的人听了,纷纷露出了赞叹的表情,同时也在心里暗暗惊讶,这个高尚看来绝对不是一个没脑子的土寇才对。 只要让对方将亳州城消耗的受不住了,舍弃最大的优势,出城和他们在平原上进行战斗,对方还是很有把握可以一举消灭朝廷军队的。 到了那个时候,不但可以得到一座府城,就是整座天下都会为之震动,也许在那遥远的朝堂上,他的名字都会传进皇帝的耳中。 “难道我们现在只有回去了么!”宋哲苦笑着说道。 “贤弟不用担心,你们可以将这些粮食卖给我们。” 方脸男子拍着胸口说道;“至于朝廷方面,贤弟将如此重要的消息带回去,想来他们也不会为难你的。” “某觉得大公子说的在理,朝廷给的情报上说高尚只有两三百人,我们如今却探知了对方光是马兵,就有两三百个了。”张大锤面露担忧之色的说道。 “其实我们现在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哪一步,我们看到亳州城墙上的士兵虽然面露担忧,但还是能够保持镇定自若,想来城中的官兵还是有能力守住的,只是对于未来有些担忧罢了。”陈黑脸缓缓说道。 “你的意思是?我们下一步要继续前行?”宋哲抬头看着他,认真的问道。 “在下以为,现在回去对于我们自然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对于朝廷确实最糟糕的选择了,常言道久围必失,朝廷已经和亳州府断绝消息太久了,长此以往下去,这座府城便彻底危险了!” “如果我们现在前去增援,则会让城内官兵感到朝廷并没有抛弃他们,必定可以坚持更长的时间,何况我们并不是没有丝毫的把握,突然闯入的话,最少有五成的希望可以入城!”陈黑脸连连说道,情绪都显得有些激动起来。 他是一个不甘平庸的人,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可是现实却将他一次次的击垮了,就如同现在他想要前去营救亳州,但也知道这是一个冒险至极的决定。 他自己甚至都在犹豫,不知道该如何抉择了。 一个突兀的声音却忽然传来过来,让众人的心中都是一凛。 “五成,只有五成的把握。我们所有人加起来也只有两百人,但是对方光是马兵就已经比我们还多了,而且在暗处还不知道有多少敌人在窥伺我们。一旦我们陷入了重围,这些马兵就能死死的缠住我们,如同那天的恶狼一般,将我们啃得一根骨头都剩不下来!”徐贵脸色阴沉,冷冷的说道。 他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的敲击在了他们的心中,一幕幕恐怖记忆浮现在心尖。 “请将军决断!” 陈黑脸猛然起身,双目中透着悲愤,紧紧的盯着他,重重的拜了下去! “请将军决断!” 张大锤和胡大相视一眼,虽然此刻都有发蒙,还是起身向着宋哲参拜了下去,他们两人都是宋哲的嫡系势力,本能的感觉只要是他做出决定,无论是打还是走,都会按照命令去执行了。 徐贵却冷眼睛看着,身影依然懒洋洋的靠着大树,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方脸男子眼神古怪的在旁看着,心中不由得长长叹息一声。 宋哲霍然站起身来,脸色憋得通红,胸口剧烈起伏,他很想喷着口水质问他们,军中大小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他可以做决定了? 此时这个天大的抉择,却如同烫手的火炭一般掉进了他的怀里,让他扔不得丢不得。 顿时陷入了万难的抉择之中。 52计划 宋哲心中虽然无比愤怒,但最终都随着他挥舞起拳头,重重的砸在旁边的大树上,刹那间都烟消云散了。 他怒吼着喊出了最终的决定,也是对他们今后影响比较深远的重要决定,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的打进亳州城。 完成本就计划好的决定。 选择是个棘手的问题,一旦决定后,不但宋哲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就连一副事不关己样子的徐贵,同样也放松了下来。 接下来需要处理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所有人努力的方向,都开始向着如何大胜这关键的一战而努力起来,无论是在战场排兵布阵,还是开战过程中遇到的突发情况。 都需要细细谋划起来。 陈黑脸对于如此繁杂的事物,都要事先精细筹划一番,甚至可能遇到的危险,都会提前将做应对此问题的办法尽量告诉最多的人。 这也是陈黑脸深受戚继光战法影响的地方。 ........................ 戚继光是明朝著名的将领,无论是指挥军队作战,还是平常治理军队,都有两个颇为闪耀的特点。 其中军法严明就是一点,在他的治理下,整支军队恍若一个整体,无论是作战对敌还是撤退行军,灵活而严密。 军法之严厉,甚至已经到了严苛的地步。 他的另外一个特点,便是可以做到料敌在先,提前将可能遇到的问题统统解除掉,做到未雨绸缪的境界。 这也是戚家军在作战中,能将士兵的伤亡压缩在极底的重要原因。 ...................... 宋哲已经将进入亳州的命令确定,接下来整支军队都开始渐渐沸腾起来,每个士兵都有自己需要准备的事情要做。 胡大带着亲兵,监督着每士兵手中的兵器是否磨的锋利,铠甲上的漏洞是否已经修复好了,特别是弓箭手和火铳手,需要提前准备的事情就更加的多了。 徐贵带着士兵潜进了深山中,既然已经知道敌人马兵众多,那边要准备足够多的盾牌,用来防止对方弓箭的威胁才行。 陈黑脸有许多事情需要去做,无论是排兵布阵,还是被敌人击溃后,如何撤退才能将伤亡降到最低。 沉重繁杂的担子瞬间压倒了他的肩上,但是在做这些事情之前,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去做。 此时便要将打探来的消息,包括那些山贼家眷知道的事情,统统收集起来,整理成为完整的消息链条。 在制定作战的计划时,这关键的一部棋就会发挥出巨大的作用了。 陈黑脸在加紧时间审理那些山贼家眷的时候,几个亲兵正带着一辆马车向着山坡下的庄子走了进去。 马车上装满了各种兵器。 “周兄,你果真愿意将庄子里武器库中储备的三千箭矢卖给我们?”宋哲骑在马上,兴奋的看着方脸男子问道。 “我又不是白送给你们,不用那么高兴吧。”方脸男子苦笑着说道;“其实这些兵器融化了可以打造更多的箭头,这次交换,我们可没有吃亏啊!” “无论如何,这次周兄给的弓箭,可是我们急需的,特别在对付马兵时,起到的作用可就巨大了。”宋哲抱拳认真的说道。 山庄内此刻热闹无比,比起昨天夜里来的时候,多了几分的生气,道路两旁的小巷子里,几个欢笑追逐的孩子玩的很热闹。 青石铺就的地面宽阔敞亮,纵横交错在整座庄子中,在宽敞道路旁边,是一座座充斥着宋朝韵味的房屋。 每间房屋前方,用竹子编成的竹制摊位上,摆放着锄头菜刀等等杂物,有人要是看上了,只需要将东西拿走,将等价的银子或者物品放进去就行。 山庄中的村民都很淳朴,这种无人看守的摊位在任何地方都随处可见,也都没有人在看守。 沿路遇到的村民,看向方脸男子的目光都带着恭敬。 “贤弟你看,那里就是我们储存兵器的地方了!”方脸男子伸出手指,指着远处石台上的古怪建筑,笑着看了他一眼,说道。 这座建酷似敲击的大钟,通体呈现出灰白之色,在建筑的大门外,还有两个身强力壮的大汉守护着。 显示出此地的与众不同。 “我说怎么感觉今天要有喜事呢,原来是要见到大公子了!”两个大汉连忙小跑着走了过来,向着方脸男子拱了拱手,满脸谄媚的笑道。 “哟,怎么是你们两个在守护,别说废话,快帮着将马车上的兵器抬进去吧。”方脸男子挥了挥手,指着伸手的马车的说道。 “大公子这是发财了,弄了这么多的好东西啊!”一名大汉连忙走了过去,抽出一柄大刀,眼睛大亮的笑道。 “这些东西不是白拿的,你们将兵器抬进去后,边将库存的那三千只箭矢抬到车上去吧。”方脸男子说道。 “啥!三千只箭矢!”大汉闻言一脸的惊讶,心中连翻权衡后,才有些心疼的忙碌了起来。 片刻后。 马车上装着的兵器都被抬进了库房,成捆的箭矢被几人整齐的摆放在马车上面,黝黑锋利的箭头带着寒光。 “贤弟,我就不能送你出去,这次交换兵器也算是一件大事了,还要给父亲禀明才是。”方脸男子将一只木箱子递给了他,笑着说道;“先前就说要赠送你一件礼物,先在就将这只火狐狸的披风送给你吧,刚好当做战袍。” 宋哲惊讶的看着箱子里的狐狸皮,只见整张皮毛浑然天成,毛发明亮,好似一团汹汹燃烧的火焰,在皮毛中绝对是上品了。 “很不错吧!我本来准备拿它,给亳州城里的花魁送去的,现在就白白便宜你吧。”方脸男子冲他眨了眨眼睛,低声笑着说道。 宋哲和周姓男子匆匆告别后,就向着城外的军营走了过去,对于忽然多出来的这三千只箭矢,绝对是天大的好消息了。 一行人回到军营的时候,陈黑脸已经将山贼的家眷审问完了,正手指笔杆在写写画画着什么,忙碌非常。 宋哲走过去看来两眼,然后便识趣的躲到一旁打起盹来,此时的军营很安静,多数的士兵都去忙碌着各种的事情。 他不知不觉中,竟然沉沉的睡了过去,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了,天上明亮的繁星璀璨无比。 53大战前夕 陈黑脸通过审问山贼家眷,加上从方脸男子处得来的消息,还有进入毫州地界上的重重感悟。 已经对于毫州城发生过的事情,有了大概的了解,情报相互验证,已经显示出了事情的几本脉络。 高尚在来到毫州地界后,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忽然开了窍一般极速扩展势力。 先是软硬兼施的,将盘踞附近的山贼收复,接着边连串的对官兵进行了痛击。 官兵逐渐丧失了野战的主动权,渐渐将实力向着府城收缩,和高尚的贼军形成了对峙之势。 他们剿灭的那伙山贼,便是提前投靠了高尚的军队,前些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将山寨中的大量精锐抽调去了高尚的营地中。 那名怀抱婴儿的少妇,便是高尚军中某位大将的妻儿,被安排在山寨中闲住。 通过审理总结的情报显示,对于高尚的土寇军,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认识。 高尚土贼的军队兵力应该在一千人以上,但是依然没有能力拿下一座府城。 陈黑脸将情报讲给了每个人,也将初步提出的作战计划将了出来。 ……………… 三月本是万物生长的时节,此时的亳州城,却充满肃杀之意。 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呼啸的北风,将城头上的旗帜吹的猎猎作响。 亳州城被包围已经足足月许了,整座城池内的人都笼罩在焦急烦闷的情绪中。 连翻的血战,已经让守城的官兵疲惫不堪,但更让他们无法忍受的,是时刻都必须面对,那让人心惊的铁蹄声。 残破的城墙上,随处可见面带菜色的士兵,依靠在残垣断壁上休息,怀里还抱着满是豁口的兵器。 一个白发苍苍的独臂老者,蹲在城墙中的空地上,拿着大铁勺子搅动着锅里的米汤,满脸褶皱的喃喃道; “越来越稀了,看来城里真的没有多少粮食了。” “方叔!我来帮你熬粥吧,你的去歇会。” 一个只有十四五岁的小卒子凑了过来,看了眼老者断臂上的血迹,面带不忍的说道。 “让你来熬粥?那不是让小耗子看油瓶么!”老者满脸慈祥的看他一眼,打趣着说道。 “方叔,你的伤都还没好利索呢,就去休息一会吧。” 小卒子顿了顿步子,绕着铁锅走了过来,紧挨着老者蹲了下来。 “这伤好是好不了了,只能撑着还有点力气劲儿,多做点事情,别让那些土寇打上才好。” 老者低头看了他一眼,伸手在他头上拍了拍,长叹一声说道;“狗剩啊,村里让来守城的汉子,就剩下咱俩了,以后打起来往后面躲着点,知道吗?” “我不!我还要给魏大叔他们报仇,杀光这帮该死的土寇。”小卒子满脸倔强,稚嫩的拳头握的嘎嘎响。 “唉!你这孩子......算了,去叫他们吃饭吧。”老者满脸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他说道。 “嗯!” 小卒子微笑着点了点头,答应了一声,站起身就要向着远处走去。 突然,他的身影犹如被定住了一般,满脸激动着指着城墙外面,颤声喊道;“援军,我们的援军终于来了!” 他说着就忽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老者闻言一怔,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抬头向着远处张望,入目是一片身穿红衣铠甲的明军。 老者看到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一面大纛,紧跟着是带起满天灰尘的车阵,车辙转动的声响,似乎隐隐的传来过了。 车阵呈现长方形状,旗帜鲜明,两侧各有五辆,前后分部三辆稍小的牛车。 在车阵之外,一个个手持盾牌的士兵围成了一圈,与车阵相互结合,遥相呼应。 那些封锁毫州许久的马兵,此时好像无数苍蝇一般,不断骚扰着车阵,用箭雨发起了进攻。 “援军,快看,是援军到了!” “来了,真的来了!” “你们怎么才来啊!” 一个个士兵冲过去,扶着墙砖急声大喊,满眼的热泪夺眶而出,接着就变成了嚎啕大哭,哭的撕心裂肺。 他们等的太久了!盼的也太久了! “快,狗剩,放消息告诉知府大人!”老者满脸激动的看着小卒子,颤声喊道。 “嗯,方叔!” 小卒子笑着重重点头,扭头向着城内跑去,忽然身形猛地趔趄,竟是被地上随意摆放的杂物绊倒在地。 “蠢啊!放狼烟,那东西最快了!” 老者苦笑着摇了摇头,伸手从火堆里抽出一根柴火,指着远处的小烽火台说道。 小卒子连忙爬了起来,接过火把向着远处走了过去,来到一口装满狼粪的铁锅旁,咬牙扔了进去。 一道浓烟升腾而起,烟雾漆黑犹如一头黑龙滚滚而去,直升九天之上。 ………… “快看,是狼烟,有警讯了!” “快,今天负责协助守城的将士出列,准备上阵拉!” 毫州城各内,警讯四起,一时间城内处处繁忙,满城的百姓都在积极备战,快速涌向距离最近的城墙。 ………… 知县衙门内戒备森严,一名身穿官袍的中年男子,坐在靠近窗边的位置,吃着早饭。 他身材壮硕,双目狭长,鼻子略显塌平,目光略带焦虑的不时抬头,看向远处天边。 “怎么回事?狼烟为何又突然升起了!” 男子见到远处升起的狼烟,顿时大惊失色,霍然起身而立,急匆匆的向外跑了出去。 “老爷,你的鞋子,鞋子掉了!”一个秀丽妇人追了出来,手中还捧着一只带泥的鞋子。 “妇人,你慢着点,小心伤了胎气呀!”一个身穿绿衫的婢女叫喊着,仿佛青翠欲滴的荷叶飘来出来。 那道升腾的狼烟,如同一滴落入油锅的火苗,瞬间让沉浸了几日的毫州沸腾了起来。 54恶战1 宋哲骑在马上,环视着四周战况,眉头微微皱起,握住马缰的手紧了又紧,心中更是充满了紧张。 在他的四周,十多辆马车正在用较快的速度前进着,保持着两秒每步的前进速度,既不会让士兵感到疲惫,便能让他们的战斗力保持在比较高的水平。 每辆马车都用两名驭手,他们身穿棉甲,手持盾牌,将骡马护在中间,提防弓箭阻扰前行。 此时的车阵内显得有些空旷,只有几十名弓弩手躲在车阵法内,不时便会跳上马车和土寇的马兵对射。 在马车外面,上百名士兵手持简易的木遁,阻挡着飞射而来的箭矢,一旦有马兵冲过来想和他们交锋,则会迅速撤退进入车阵之内。 尽量避开与他们的直接交锋。 看到车队快速向着亳州推进,一名骑在马上的头目愤怒的咆哮着,挥手大喝道;“给我想办法,将他们的马队拦下来,绝对不能让一只苍蝇飞进亳州去!” 此时土寇的马队,三两个马兵组成一队,借助马力,向着车队疯狂射箭。 箭矢黑压压的一片,骤风急雨的撞击在车板上,发出砰砰的响声。 那些举着盾牌的士兵,一个个脸色发白,缩着脖子,感受着从盾牌上传来的冲击力。 随着那名土寇头目的一声令下,当即有十多个马兵迅速冲向车阵,手中带着寒光的马谡,就要借助冲击力狠狠刺去。 “射死他们这帮龟孙!”这辆马车中隐藏的几名弓箭手,跃上车顶,一手握住强弓,另一只手从背上的箭袋中取出利箭,瞬间搭箭上弦,弯弓如满月。 一时间,那几名冲来的土寇瞬间被锁定,随着弓弦一声低沉的闷响,箭矢呼啸而出, 噗~~噗~~噗~~~ 措不及防下,三名马兵同时中箭,身形摇晃着坠落下马了,剩余几名马兵吓得夹马停了下来,犹豫着不敢上前。 其中有三名手持盾牌的马兵,反而大叫着继续直冲了过来,转眼已经距离车阵不足百步了。 “先射他们的马匹!” 一名拉着马车前进的马夫突然大喝一声,话音刚落,便有三只利箭呼啸而出,准确命中了敌人的战马。 三匹战马嘶鸣着,翻滚着落在距离车阵不足五十步的距离,几名土寇直接被摔得昏死过去。 几名弓箭手见到危机解除,立刻闪身躲避起来,直接等待下次敌人的靠近。 “好险啊,这些马兵冲击速度太快了,如果刚才将箭矢射到敌人的盾牌上,恐怕就没有改正错误的机会了。”那名指挥战斗的车夫暗道。 这些车夫中,都暗藏着箭术超群的高手,他们的主要作用是指挥弓箭手掩护马车。 每辆马车都有专属的弓箭手,他们的任务只有保护马车的安全,丝毫不用理会其他的任务。 那名土寇头目见眨眼就有六名马兵战死,非但没有气恼,眼睛骤然明亮起来。 他刚才已经发现了车阵的缺点,只有抓住漏洞,突破车阵,自己就要飞黄腾达了。 “重甲骑兵开头!给我冲杀过去!”土寇头愤怒的挥舞着长刀,猛然大喝;“谁敢后退,杀无赦!”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七名身穿铠甲的骑兵冲了出来,他们不但骑术了得,无论是人还是身下的马匹都穿着厚厚的铠甲。虽然距离重甲骑兵还有差距,但也足以大大削弱弓箭对他们带来的压力了。 土寇头目得意的大笑着,不断催促后面的马兵压上,随时准备将他们的车阵冲碎。 “什么!他们竟然有这种东西!” “不好,我们的弓箭都穿不透的他们的铠甲!” “快去禀报的大将军!” 马车中躲藏的弓箭手顿时惊慌失措,看着那些已经发起冲击的重甲骑兵,焦急的大叫道。 两百步! 一百步! 五十步! 那些车阵外的士兵,面对滚滚而来的重甲骑兵,不禁长吸了一口气,连忙撤退回来。 砰~~砰~~砰~~ 就在重甲骑兵冲到五十步距离的时候,十几名火铳手已经将黑漆漆的铳口对准了他们。 连绵不绝的爆响过后,那些重甲骑兵痛苦嚎叫着摔了下来,精良的铠甲上喷涌出如柱的鲜血。 他们眼睛瞪的滚圆,无法置信自己竟然受伤了,在他们以往的记忆中,自己从来都是无敌的存在,丝毫不用担心敌人的攻击,只要挥舞兵器,收割敌人的性命。 但是留给他们回忆的时间不多了,很快就被后面的马兵踩成了肉泥。 这些骑兵距离已经太近,无论弓箭手如何压制,都已经阻止不了对方的靠近,马车周围的士兵迅速向着阵内撤退。 第一道防护彻底碎裂! “死吧!” 一名仅存的重甲骑兵勒紧缰绳,正在奔跑中的马匹忽然抬起了前肢,一杆马谡狠狠的向着前方刺去。 这一击蓄势而发,足有百斤的巨力。 一瞬间,马谡将盾牌连同车夫刺穿了,鲜血顺着长枪滴落,他得意的大笑着,丝毫都不停留的冲入了车内。 他必须借助马的冲击力尚未消减,从车队的另一个方向穿透而出,才算彻底脱离了危险。 “真是痛快啊!”重骑兵大笑着,一提手中马谡就呼啸而过了,再次窥伺起新的目标。 那名身上多了一个窟窿的车夫,依然单手紧紧的勒住马缰,用身体和盾牌遮挡随之而来的进攻。 看眼不断有骑兵冲入,车阵也会随之被人切成两段。 “兄弟们,给老子杀!” 那些撤退进来的刀盾兵,忽然停下了脚步,手持着盾牌撞向那名重甲骑兵,一个个悍不畏死。 那名重甲骑兵见此大惊,连忙挥动手中马谡,接连将数名士兵挑飞了出去,就被无数士兵蜂拥包围了起来。 紧接着便有无数刀剑入肉的声音传来,重甲骑兵连人带马被剁成了无数块。 紧随而至的马兵,也纷纷被四周伸出来的勾连枪拽了下来,无数长枪恨恨瞬间刺在了他们身上。 55恶战2 “给我杀!杀!杀!” 徐贵穿着铠甲,手持一柄大刀跳将而出,向身后士兵招呼一声,率先冲杀了过去。手中长刀迅即劈出一刀,噗嗤一声,一只献血淋淋的马腿就被砍了下来 一名土寇从马背上滚落下来,惊怒的瞪着他,遂既就被数名士兵团团围住了。 “杀呀!杀呀!” 一个个士兵怒吼着,挥动刀剑猛砍过去,还是被对方接连击退了数次,就在他们震惊时,一柄长枪从土寇的腋下刺入,结过了其性命。 徐贵狠狠吐了口唾沫,看到周围冲进来的马兵已经被解决干净,这才带人向着别处走去。 这些刀盾兵虽然没能阻挡马车的前进,但也将其步伐减缓了不少。 在车阵外呼啸的马兵,见到重甲骑兵都被阻拦下来,当即只敢远远的用弓箭骚扰,一时间都不敢上前了。 车阵中的弓箭手不停的射箭,已经用掉了大量箭矢,只能勉强阻挡马兵的靠近。 双方渐渐形成了僵持的局面。 ............... 一座长满树木的小山上,绿树成林的阴凉处,几名穿着各异的土寇首领遥遥的看着车阵。 一名圆脸男子脸色阴沉,扭头向着毫州城看了一眼,冷声说道: “不能在耽搁时间了,谁去拦住这伙官兵,就是此战的首功!” “二哥,让俺来吧,定将那些明狗打的土崩瓦解。” 一名上身赤裸的大汉快步走出,双手提着两柄铁鞭,粗声说道。 圆脸男子点了点头,等赤裸男子跑下山坡后,这才转过身子问道;“大哥埋伏的兵马,还有多长时间可以赶来?” “因为担心离得太近,会让城内的官兵察觉到,所以布置的有些远了,大概还需要一株香的时间!”身后一名男子颤声说道。 “你亲自去催促,半柱香后必须赶来!”圆脸男子厉声道,浑身有杀气透体而出。 “是!” 男子闻言浑身一凛,连忙拔出地面长刀,回身向着远处跑了过去。 .................... 宽阔的城墙上,此时已经站满了黑压压的人群,他们有当地的官员,也有身穿丝绸衣裳的乡绅。 在他们不远处,还有许多提着菜刀扁担,赶过来支援的城内百姓。 一名中年男子脸色坚毅,站在城墙边眺望着,其腰杆绷得笔直,临风而立。 “知府大人,这些人是官兵吗?会不会是土寇设下的诡计?”身后一名乡绅满脸疑惑的问道,他们已经被土寇包围了许久,此时骤然看到援兵,都有些难以置信。 “不会的,土寇的马兵都金贵的狠,才舍不得拿出来糟践。”中年男子眼睛一眯,扭头说道:“王千户,准备你的士兵,随时出城接应这些援兵。” “大人,咱们守城都还有些不足,此时冒然出城……” 一名穿着铠甲的马脸将领,面露为难的说道。 “王千户,我知道你的顾虑,出了事情由我一人承担,去准备吧。”中年男子抬头看了他一眼,冷声说道。 马脸武将连忙答应一声,拱手施礼后,跑下城楼前去准备了。 明朝的文官都能节制武将,就算高出几个品阶的武将,面对文官依然要恭恭敬敬的。 ................. “王掌旅,是小人无能,您斩了我吧!” 骑马土寇定睛一看,只见远处浓烟滚滚,一名赤裸上身的男子,带着数名骑兵冲了过来,连忙凑上前去,满脸羞愧的说道。 “战局我都看见了,你已经尽力了。”赤裸男子勒紧缰绳,瞥了他一眼,森然说道;“下面你就将功赎罪吧,否则大哥哪里,我们也保不了你。” “属下自当亲自带弟兄们冲锋,将这乌龟壳子撕开一道口子!”土寇脸上浮现恐惧,连忙抱拳说道。 “布下连环马阵,给我冲杀过去!” 赤裸男子咆哮着大吼,遂既手中铁鞭虚空一指,身后滚滚铁骑蜂拥而出,快速从两翼向车阵法冲去。 叮当~~~ 一阵清脆金属碰撞声传出。 数十名黑甲骑兵在奔跑中,取出几条黑色锁链,飞快将其链接后,边向着车阵滚滚而去。 锁链呈现扇形,飞快逼近着车阵。 “掩护,给我压制那些弓箭手!”骑在马上的土寇首领大叫一声,张弓搭箭,瞬间便有五支利箭呼啸而出,将车阵内的弓箭手压制的抬不起头来。 徐贵躲在车阵中,看着冲过来的黑甲骑兵,急忙带着手持巨盾大吼着,纷纷闪身冲杀了出去。 在他们身后跟随的,是几十名长矛手,另一只手还拿着简易的木遁。 徐贵带人冲出车阵几十步的距离,将沉重的巨盾放在地上,每名盾牌都有两名身穿棉甲的士兵顶住。 随后冲出的长枪兵,将一杆杆长枪架在盾牌上,形成了坚固的防御阵法。 咻~~咻~~咻~~ 猛烈如同暴雨的箭矢,骤然间猛烈了数倍,将几名来不及的长枪兵瞬间射翻在地。 他们痛苦嚎叫着,大多都是腿部中箭,毕竟他们手中同样也有皮盾牌。 “快!准备救人。” 沈心带人躲在车阵后,数次探头都被箭雨压了回来,很快,中箭士兵的呼喊渐渐弱了许多。 钱方趴下身子,从马车底部看了一眼,眼圈瞬间变得通红起来,一拳砸在了马车上,怒道:“该死!” 轰.... 一声低沉的闷响传出。 黝黑锁链撞击在巨盾上,让躲在盾牌的士兵,纷纷如遭重击,更有几人当场被撞飞了出去。 巨盾组成的防御,瞬间就面临崩溃,数处地方已经被攻破了,骑兵趁机跃马而入。 一名长枪兵大吼一声,猛然向前刺去,锋利的矛头直直对准了土寇的胸口。 黑甲骑兵脸上带着冷笑,身形不躲不避,同样将手中马谡恨恨向前刺去。 一道黑影快速划过,在长矛刺来之前,破开长矛手的盾牌,札入了他的胸口。 “怎么样?没想到吧!”黑甲骑兵满脸狞笑,享受的看着长枪兵痛苦的表情,将手中马谡用力扭转。 “卧槽你姥姥!” 徐贵忽然扑了过来,一把抱住马谡奋力一挥,就将黑甲骑兵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数名刀盾手怒吼着冲上前去,乱刃一阵猛砍。 56恶战3 连环马的强大冲击,让巨盾布置起来的防御大阵瞬间崩溃,好在后面的长枪兵将局势稍稍稳定了下来。 也阻止住骑兵前进的步伐。 刀盾兵虽然被对方瞬间破阵,他们拿的却都是巨盾,受伤的很多,当场战死的却寥寥无几。 在徐贵的怒声招呼下,刀盾手立刻向后且战且退,将更多的马兵引诱了进来。 无数马兵紧紧跟随在后,先后进入马车保护的空地,如同成群的恶狼就要扑进羊圈。 “冲!冲!” 一名土寇大叫着,带着骑兵从马车之间的缝隙进入,顿时就要对躲藏在里面的士兵展开了杀戮。 “杀贼!” 一名身穿铠甲的小旗官,用带着倒勾的长枪刺去,想要将面前土寇从马上拖拽下来。 此时在车阵内的士兵足有一百多名,只要将对方拖拽下马,那么对方就已经必死无疑了。 冲杀进来的土寇面色大惊,扫视周围发现,到处都站满了身穿棉甲的官兵,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这么名土寇暗道一声不好,连忙跃下马来,奋力挥砍着腰刀,凭借着身上精良的铠甲,竟然开辟出数丈大小的空地来。 “来啊!来和我打啊!” 土寇满脸凶残的笑着,双手紧紧握着大刀,舔着嘴边血迹,肆意的大笑道。 “哼!想要拖延时间?”小旗官冷笑一声,向身后一挥手,数名手持三眼火铳的士兵凑了过来,将漆黑的铳管对准了土寇。 这名土寇见了大惊,火铳的威力他是清楚的,自己一身的本领,在这种玩意面前根本无法施展。 当即就要脱身离去。 此时周围去涌出刀盾手,将其团团包围了起来,只等几声巨响后,众人快速离去。 这名土寇已经倒在了血泊中,浑身几个血窟窿正在冒着献血,双眼圆睁,嘴角流淌着鲜血。 ……………… 徐贵被马兵驱赶退缩回来后,就将刀盾手分散在每辆马车链接的缝隙处,尽量减缓那些马兵的涌入。 长枪兵利用手中兵器的优势,不断对坐在马背上的士兵发起进攻,还有用勾镰枪攻击着马腿。 这些马兵此时做的极高,仿佛一只只活靶子般,疲于应付四周发起的攻击。 在马车的周围,还隐藏了许多弓箭手,他们对那些闯进来的马兵毫不在意,只盯着试图杀害车夫土寇。 全力保证马车依然在不停的向前移动。 胡大已经将巨弩上的弩箭用完了,差不多每只弩箭都准确的收割了一个马兵的性命,这个战绩已经让他很满意了。 射完了箭矢,他也乖乖的回到了宋哲所在的中军,毕竟此时已经有大量土寇涌入,车阵内的危险程度也在骤增。 张大锤率领着长枪兵,此时正在和周围的马兵浴血奋战着,身上已经被鲜血浸头透了。 那些刚刚冲入的马兵,都还想着穿透整座大阵,从而将他们拆的四分五裂,可是渐渐的他们明白过来。 冲进来容易退出去难,这里就想是巨大的沼泽地,黏糊糊的吞噬掉他们的性命, 明白过来后的马兵纷纷跳了下来,和官兵展开来血战,可是很快他们就又有了新的发现,想要野战似乎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这些官兵都是拥挤在一起,冲进来的土寇却被分散在了几个地方。 打起架来完全就是单挑和群架的关系,往往土寇刚刚挥刀劈砍过去,对方却有几十把刀剑同时呼啸而来。 这是一场单挑和群殴的战斗,从最初的攻防战斗,直接演变成如此的模样,双放都没有预料道。 ................ 还是在那座长满树木的小山,那名圆脸男子已经从树林中走了出来,正疑惑的打量着远处的战局。 只见那些马车已经被马队团团包围了进去,不断有土寇从马上跳下来飞奔进去。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竟然没有一名可以从马车中冲杀出来的,自己的土寇全都一去不复返了! 圆脸男子的瞳孔猛然放大,浑身都在筛糠般的颤抖,让身后土寇惊愕的相识一眼,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快让他们撤回来!”圆脸男子指着远处,声嘶力竭的大喊道。 身后的土寇满脸疑惑,不明白为啥眼看就要取胜的局面竟然要撤退,但是主帅的命令让他们无法抗拒,当即飞奔着传到军令。 随着传令的土贼发出讯息,那些还想要接着冲入马车中的土寇纷纷退了回来。 他们眼中带着疑惑的神色,甚至还有许多人不甘心,气呼呼的撤退回来,毕竟对他们来说,胜利已经几乎唾手可得了。 “二哥,为什么召俺回来!”赤裸男子飞奔过来,看了他一眼,脸色阴沉的问道。 为了破开官兵的盾牌阵,他将自己的连环马阵都葬送了进去,此时却被突然召回,让他心中怒火难平。 “你先看看!可看出了什么门道?” 圆脸男子指着远处,那里的马车已经加快了前进的步伐,在地上留下惨烈的战斗痕迹。 “怎么……”赤裸男子疑惑的看了几眼,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下一瞬,他的眼睛猛然睁大,脸色都变得煞白,额头有汗珠快速滴落。 马车走过的土地沾满了鲜血,横七竖八的土寇尸体倒在了地上,其中还夹杂着马尸。 “二哥,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过去吗?”赤裸男子悲愤的吼道。 “当然不是,我们的援军已经到了!” 圆脸男子笑着,眼睛一眯,伸手向着远处指去,只见那里有密密麻麻的黑点快速移动。 这些黑点竟然是一个个衣衫褴褛的百姓,此刻被土寇驱赶着,快速向车队逼近过去。 “明狗这下要死定了!”赤裸男子狂笑,眼睛都笑出了泪水道。 57恶战4 车阵内,中军营。 “好险啊,总算挺过去了!”宋哲看着败退的马兵,长叹一声,暗暗道:“这些土寇战力好强,这么短的时间没见到,就变得这么强了?” “将军!趁着对方撤退,我们要抓紧时间!”陈黑脸看着他,连忙催促道。 围攻他们的土寇撤退,在对方准备好新一轮的进攻前,正好是他们快速脱离战场的最佳时机。 “准备,立刻加速前进!”宋哲点了点头,扭头看着身后将士,挥动起手中红色令旗。 士兵将残余的土寇清剿干净,看到主帅发出的军令,连忙呼喊着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利用那些缴获的战马,刚好可以弥补在战阵中死掉的牲畜,行进的速度并没有收到丝毫的影响。 在路途前行的过程中,马车中的粮食已经被先后卖掉三辆,得到白银两千多两,再加上从山贼老巢中缴获的兵器杂物,全部都用来从周姓男子处换了急需的物品。 这些银子都装满了半辆马车,此时都已经被埋藏到了隐秘的地方。 此时的马车中,只有七辆装着粮食,另外三辆存放的都是箭矢等消耗类的兵器、 马车的车轮旋转的速度猛然加快,那些在战斗中受了轻伤的士兵,已经被带到了中军地带,如非遇到强敌,他们已经不需要参加下面的战斗了。 至于那些伤势严重的,此时被安置在空出来的马车上休息,有两名军医的照顾,暂时也都没有危险。 嘎吱~~~嘎吱~~~~ 车轮极速旋转,前进的速度都在加快,士兵都已经跑步前进,就连那些土寇尸体上的缴获,都来不及去拾取了。 马车后方,官兵瞪大着眼睛,后方不远处浓烟滚滚,有数不清的老百姓冲杀过来。 “快看,那是什么?” “是土寇,快速禀报将军!土寇的步兵追来了!” “烟尘这么大,足有上千人吧!” 后方有土寇追杀的消息,很快蔓延到了全军,士兵急忙加快了步伐,尽量保持和他们相隔的距离。 如果不是马车外,有骑马的土寇不断向他们射箭,恐怕已经有士兵单独逃命去了。 宋哲骑着马,焦急的瞥了眼后方,用命旗催促前行,尽量让马车保持队形,不至于彻底崩溃开来。 “将军,看来只能用马兵争取时间了。”陈黑脸看了看后面的追兵,焦急的说道。 “在等等,还有些时间。”宋哲看着他说道,面露不忍的说道。 军中的马兵可是宝贝疙瘩,他们都已经历过几次战斗,用来追杀步兵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此时用来拖延流民的追击,只能稍微起到拖延的作用。 很容易就会被流民吞噬淹没掉。 他们的弓箭手此时都很少放箭,只在对方马兵试图靠近时候,才会用弓箭遏制他们的步伐,毕竟无节制的放箭,消耗实在是太大了。 马车上的护板,此时已经挂满了利箭,徐贵带领着刀盾手,冒着危险出去摘取,尽量为军中的弓箭手弥补着损失。 “快点跑,谁敢不用尽全力,小心你们的家人!” “跑快点,再快点!” “别忘了,只有剿灭这群官兵,你们的家人才有希望能活命!” 无数流民被土寇驱赶着,疯狂冲向马车,不断有人在奔跑中摔倒,很快就被后面的人踩着跑了过去。 他们的家人都在土寇手中,只有按照他们说的做,才能保证家人的安全,虽然明明知道自己被土寇当做了炮灰,可是他们没有办法。 只能认命的被驱使! “我要杀了你们,我的孩子必须活着!”一名妇人奔跑着呐喊,手里挥舞着一柄满是豁口的菜刀。 她的两个孩子都在土寇手里,虽然知道杀退了官兵,自己的孩子也未必能活着,但是他别无选择。 在这上千个百姓中,既有亳州地界的普通百姓,也有被土寇抓到的乡野盗匪。 他们在土寇的眼中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消耗官军的工具拔了。 “近了,越来越近了!” 一个个土寇眼中闪过嗜血的光芒,只要杀了眼前这帮官兵,那些缴获的物资通通将要变成自己的。 因为马车的粮食沉重,在加上四周不断有土寇的马兵阻拦,让后方紧紧跟过来的流民百姓越来越靠近过来。 三百步! 两百步! 一百步! 已经有百姓用石块狠狠的扔了过去,虽然他们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追赶,但是此时也因为严重透支了体力,很多人都大口穿着粗气。 此时就算他们追上官军,也已经没有多少体力发起进攻了,但是土寇对此却并不在意,毕竟就算是用着上千名流民的性命,将眼前的官军彻底击败。 对他们来说也是十分划算的。 马车后方,三十多名弓箭手被集合起来,一个个张弓搭箭,对准了远处追赶过来的流民。 “放箭!”一名小旗拔剑怒吼。 一阵弓弦颤抖声传出,无数支利箭腾空而起,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纷纷坠如成群的流民之中。 这些流民连身上的衣服都简陋,此时更是没有丝毫的防护手段,顿时被箭羽射倒了一大片,哀嚎着倒在地上翻滚起来。 他们发出的痛苦叫喊声,顿时让被恐惧冲昏了头脑的流民清醒了几分,一个个惊疑的互相张望着。 躲在马车内的官军,却抓住时机,再次将双发相隔的距离稍稍拉开了少许。 “谁敢畏惧不前,这就是下场!”一个土寇焦急的夹马冲去,手中腰刀向前狠狠一挥。 一颗硕大的人头高高飞起,断开的颈子,鲜血飙射而出,喷射一团团血雾。 别的土寇也纷纷效仿,有的挥刀劈砍,有的提枪猛刺,献血从流民的胸腔中喷涌而出。 有的流民被砍了一刀,并没有当场死掉,只是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哀嚎。 这些流民都没见到过如此血性的场面,顿时吓得脸色苍白,更有的直接瘫坐在地 巨大的恐惧瞬间笼罩了流民,让他们再次变得疯狂,满脸悲愤的向前冲了过去。 双放相隔的距离渐渐的再次缩小起来。 眼看那些流民已经再次逼近了百步之内,马车内的弓箭手迅速又是一波箭矢。 此时马车内的箭矢已经快要用完了,只能勉强只能再发起最后一次箭雨了。 宋哲此时看着远处,那座雄壮巍峨的城墙已经越发清晰了,短短的片刻时间,好似过去了一年还多。 一个个士兵眼中流露出绝望的神情,谁都清楚在自己被包围的那一刹,留给自己的结局已经十分清晰了。 此时成群的流民好像一座月牙阵,也好似一头凶兽的巨口,眼看便要将他们一口吞下去了。 58恶战5 随着有军令不断的下达,所有的士兵快速分成了九个小队,每个小队由一名小旗官员亲自带领,分别布置在马车相互链接的缝隙处。 三个总旗分别镇守在三个方向。 如果战局发生恶化,这些士兵就可以快速冲杀出去,背后依靠着马车和流民展开正面的拼杀。 这种阵型类似项羽的背水一战,可以充分激发士兵的斗志,同时也解决了他们的后顾之忧。 全力对抗一个方向的敌人。 ……………… 呜~~~~ 突然,远处的亳州城传一阵号角声,急促而又响亮的滚滚传来,紧随而至的是急如雨点的战鼓声。 一时间! 金戈铁马,大浪淘沙。 雄浑的战鼓声,狠狠的敲击在将士们的心中,刚刚因为战局不利,士兵陷入低谷的情绪瞬间高涨,战意盎然的望着敌人。 “将军,你看,援兵来了!”陈黑脸眼眶有些湿润,看着他,伸手指着远处的亳州城门。 亳州城巍峨雄壮的城墙外,那座用两条铁索吊起的木桥,正在随着战鼓声徐徐放了下来,无数身穿铠甲的士兵渐渐显露了出来。 “儿郎们,随某接应援军呐!” 一名满脸胡须的魁梧大汉,身穿紫花罩甲,提着一杆金光闪闪的铜棍,猛然大喝一声,率领上千士兵滚滚杀来。 这些士兵头戴红缨毡帽,穿着士罩甲,迈着整齐的步伐,随军掩杀而出,竟然个个都是精锐之师。 ………… “是明军!我们为困了这么久,今天终于将他们逼出来了!”圆脸土寇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 “快动手吧!只要歼灭了这伙守军,我们攻下毫州城就指日可待了!”一名身穿青袍的中年男子,快步走来,急忙催促道。 “你想替老子做主吗?”圆脸男子扭头看了他一眼,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淡淡的问道。 “不敢,属下不敢!”中年男子急忙低下头,拱了拱手,满脸恭敬之色的说道。 “我们全力阻拦,也只有五成的机会歼灭明军!”圆脸男子眼神复杂的说道;“就算拿下这伙明军,恐怕自身的实力也会收到损失啊!” 看着圆脸男子满脸不情愿的表情,中年男子的内心充满了鄙视,他故意如此说,不过是想要通过自己在高尚的面前讨要些好处罢了。 高尚率领的土寇可以败军之姿,迅速在亳州地界发展起来,除了依靠武力手段征服之外,便是使用重重的利益诱惑他们。 中年男子在高尚的军队属于军师类的存在,自然知道的比别人要多出许多。 他虽然内心鄙视,但在看到远处驰援的明军快速向着马车推进后,还是满脸堆笑的温声劝说道; “将军受到的损失,某自会向大将军禀报,到时候将军一定会得到重重的赏赐。此时将军如果可以歼灭这货明军,就能让城内的守军看到死守无望,到时候这拿下亳州的大功劳,自然非将军莫属了。”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啊!” 圆脸男子眼中闪过火热之色,连忙将令旗交给手下,让其前去传达命令后,这才笑着对中年男子拱手说道; “某是一个粗人,刚刚多有得罪,还请先生莫要怪罪才是!” “岂敢!岂敢!将军爱民如子,实在是我军的幸事啊!”中年男子满脸认真,急忙摇了摇手,说道。 “额~~~哈哈~~~~~。” “某就这么一个优点,还被先生看出来了,先生果然是我军的诸葛亮啊!”圆脸男子一愣,随即便抚掌狂笑起来,连忙开始了一波商业互吹。 他记得的有人告诉过自己,文人最喜欢的就是虚名,特别是拿他们和诸葛亮比较,简直没有那个文人能抗拒得了。 “拿我和诸葛亮比较?那是一个大大的良臣,自己却是在带着土寇造明朝的反!”中年男子满脸黑线,紧接着便是脸色通红,饶是他十分好脾气,也忍不住冷哼一声,拂袖向着远处看来过去。 圆脸男子疑惑的饶了挠头,丝毫不知道刚才的话,对中年男子来说,简直就是在反讽,只觉得文人的脾气实在有些喜怒无常,以后还是尽量离的远些比较好。 .................. 远处的战局就在短短的片刻,已经再次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那些流民在土寇肆无忌惮的催促下,奔跑的速度十分的惊人。 最终还是抢在援军赶来前,将十多辆粮车团团包围了起来。 此时亳州派遣出来的援军,距离他们还有一段不远的距离,那些官兵虽然都堪称精锐,毕竟只是一群步兵而已,在速度上没有丝毫的优势可言。 宋哲看着时候围过来的黑压压人群,心中暗道侥幸,在亳州城的援军冲出来的那一刻,拉粮食马车就快速改变了阵型。 所有的马车组成圆形车阵,将装满护板的尾部对准外面,形成了一道简易的木质城墙。 徐贵身穿棉甲,带领所有的刀盾手冲到了车阵之外,形成一道防护将马车团团围在中间,依次还有长矛兵,弓箭兵躲在背后。 这些士兵都背靠马车,左右两面都有军士保护,只需要全力对准前方冲来的流民即可。 上百名土寇的马兵,围在上千名流民的后方,连连挥舞钢刀,怒斥他们立刻对包围住的官军发起冲击。 这些流民虽然抢先一步,将宋哲等人团团包围了起来,但是连翻的追赶已经让他们脸色发白,大踹嘘嘘了。 “杀了这帮官兵!我的儿子就能不用死了了。”一个妇人满脸疯狂,举着菜刀就向着官兵的巨盾狠狠砍了下去。 一个个流民已经接近疯狂,所有的情绪都在着瞬间激发了出来,悍不畏死的向着官兵杀了过去。 “土寇杀过来了,兄弟们准备了!”陈黑脸指着冲过来的流民,厉声大喝道。 所有站在外围的刀盾手,连忙将巨盾支撑起来,警惕的打量着冲杀过来的流民。 “兄弟们干死他们,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胡大脸色有些发白,咬牙大喊道;“放箭,给我杀死这帮龟孙儿!” 一阵弓弦震动,数十只利箭飞射而出,向着密集的流民呼啸射了过去。 这些见识过弓箭威力的流民,连忙缩着脖子躲避,还是有二十多个流民中箭倒在地上。 一个个流民迟疑起来,后面却又一个土寇大汉忽然大笑着喊道;“明狗已经没有箭矢了,这些箭矢都是我们用过的利箭!” 59危急关头 接下来仿佛在印证对方的话,官军这边果然在放过一轮箭矢后,迟迟没有放出第二轮。 这让土寇的气势顿时大增,驱赶着流民向环成一圈的巨盾发起了进攻。 “啊!” 一名举着锄头的壮汉,抡起锄头狠狠的向着官兵砸去,巨盾顿时被砸的微微晃动,扶着盾牌的官军都觉得手麻了。 几乎同一时间,一杆带着红缨的长矛猛然刺出,瞬间就将壮汉的肚皮洞穿了。 双放顿时爆发了激烈的战斗,虽然流民没有经过训练,但是他们带着怨气,无群无尽的发起了一波接着一波的攻势。 “去死!” 一名举着盾牌的军卒,看到有身形灵巧的流民,竟然想要蹬上盾牌飞跃进来,当即提刀向前一刀劈了过去。 噗呲~~ 那名身形灵巧的流民刚跃出半个身子,就捂着肚子上的刀伤摔了下去。 “滚下去!” 张大锤带着几名长枪兵,将几个正在攀登盾牌的流民挑飞了下去,紧接着便有新的流民冲了过来。 胡大在带领弓箭手射出一波箭雨,就因为缺少箭矢暂时撤退了下来。 只能让弓箭手尽量用仅剩的箭矢,去射杀那些只会作战的头目了。 “将军!战局暂时稳定下来了,我们一定能坚持道援军赶过来的,”胡大小跑着回到了宋哲面前,看着他,笑着说道。 “只盼望那些援军不会被吓走了才好啊!” 宋哲长叹一声,看着周围如同海浪一般的流民,心中着实捏了一把汗。 此时亳州城的官军如果援助的决心不坚固,那么他们就彻底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也是看到有援军出来,他们才会结阵自保,刚才他们都已经打算放弃这些粮食,逃命去了。 “听说亳州可以死守到了现在,就是因为有个很有魄力的郑姓官。”陈黑脸点头笑道;“倒是很期待见见他了。” ............... 亳州城派出来的援军已经越来越近,那些正在催促流民的土寇当即分开了一部分,对他们发起了冲锋。 这些土寇毫神情平淡,并没有因为官军的援兵感到,而感到丝毫的惊慌失措。 宋哲眉头微皱,扭头看了眼陈黑脸,心中涌现出浓浓的危险感觉。 “将军不用担心,这伙土寇的实力如果足够强大,恐怕早已经占领了亳州城了。”陈黑脸笑着说道;“仓促之间,他们也不可能调集过来太多的兵力的。” 宋哲闻言点了点头,心中稍稍安稳了下来,毕竟从目前掌控的消息来看,高尚的军力绝对难以超过两千人。 这不但是从消息中提炼的消息证实,还有很现实的问题,超过两千人后,每天消耗的军粮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如果不是这些现实的问题约束,在这种流民遍地的乱世,想要将军队快速发展壮大,其实也是很容的一件事情。 咻~~~~~~~ 远处的土坡上,忽然有一道响箭腾空而起,在空中留下凄厉的尖鸣之声。 这道响声异常的让人瞩目,瞬间就将许多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那是一座看似普通的小山头,山上长满了奇形怪状的树木,因为此山脉十分荒凉,平常很少有人愿意攀登。 此时那些树林中,却有密密麻麻的土寇窜出,气势汹汹的直奔他们跑了过来。 这些土寇身形健壮,身上都披着一件白色长袍,气势汹汹的从山坡上飞奔而下,直奔他们冲了过来。 这座山坡就在亳州城不远处,从此地杀出来,可以用最短的时间到达战场。 亳州城派出来的援军,轻易就会被截断回去的归路,让战场的形式瞬间急转直下。 “嗯?我们中了埋伏!”一名身形魁梧的将军,瞪眼看着山坡上冲下来的土寇,说道。 “将军,我们此时就算返回,也会被截断后路的。”一名军校焦急的说道。 “某知道,这时候援救是死,退回去也是死!” “那我们应该怎么般?” “既然左右都是个死,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了,传令下去,用锥子阵法给我冲进这伙流民中,在那些白袍土寇赶来之前,和马车内躲藏的明军汇合!” “我们还要援救?” “当然,他们布下的盾牌阵还是有点门道的,现在只有合兵一处,才能增加活命的把握。” “是!” 亳州派出来的援军虽然只有四百人,但都是防守战斗中的精锐力量,那是绝对不能损失在这里的。 ................. 宽阔的亳州城墙上。 “完了,现在援军想要撤回来都不可能了!”一名乡绅双手扒在城墙上,看着远处的战局,大叫道。 “就不该派出援军,现在想守城都难了!” “赵员外,你昨天不是还催促大军主动出击吗?” “就是,你昨天还在催促府君主动出击的!” 城头上的乡绅此刻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熙熙攘攘的争吵个不停,纷纷叫骂那些刚才主张出战的将领。 按照那些土寇的习性,破城后肯定会先对这些乡绅动手,所以他们收到的损失自然最大。 “郑大人,此时我们应该?”一名军校面带愁色,看了看争吵的人群,凑过来低声问道。 “我们将城中所有的将士去救援,有几成胜算能将他们救回来?”中年男子眼神微闪,低头看了他一眼,问道。 “那些士兵都是最近才拼凑起来的,守城还能有点作用,出城恐怕.....”军校面露难色的说道。 “我上任以来兢兢业业,难道还是无法挽回这大夏将倾吗!”中年男子满脸悲愤的暗道。 ................ “这些明军竟然想要和我们汇合?”宋哲满脸诧异,看着了远处杀过来的明军,说道。 这些明军本来可以绕过这些流寇,在流民外面再次形成一圈包围,配合他们彻底歼灭这伙流寇。 甚至见势不好,撒丫子逃跑都是可能的。 他们却选择率先和自己汇合起来,这样难道不会陷入更大的包围中吗? “我们现在只有合兵一处,才有可能战胜对方。”陈黑脸点了点头,说道;“看来这个主帅是个懂兵的人啊!” 60伤亡巨大 前来接应的四百个明军气势如虹,刀劈剑砍间,宛若钢刀一般快速刺破了流寇的包围圈。 这可是长时间与土寇作战中磨炼出来的精锐军队,不但个个骁勇异常,而且对于土寇的习性都了若指掌。 上千名土寇组成的包围圈,如同纸糊泥捏般,被摧枯拉朽的破解掉了。 这也难怪官军素来就不讲土寇放在眼中。 也是他们太不争气了! 一个个土寇小喽啰焦急的禀报着。 “大哥怎么办?我们实在拦不住他们啊!” “我们已经尽力弹压这些流民了!” “既然拦不住,就放他们进去!只等二哥带人过来,就将他们通通剿灭在此地!”一名土寇首领骑在马上,眼睛微眯,看了眼闯进来的明军,冷哼一声说道。 侥幸存活下来的一百多名土寇马兵,急忙向着上千名流民中挤了进去,害怕被那些明军步兵随手就给解决了。 一个个土寇惊惧的望着,一边拼命的弹压快要崩溃的成群流民,一边还要尽量躲藏着自己。 这些土寇的马兵如果能奔跑起来,自然不会将这些明军的步兵放在眼中,但他们现在要控制流民,无法彻底抽身离去。 ................ “这些明军果然强悍!”宋哲眼睛微亮,看着远处的明军,满脸艳羡的说道。 他的军队经过连翻的大战,也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但是和面前的强军相比,还是要差上一筹的。 “我们的军队他们相比,还有很多的事要做啊。”陈黑脸说道;“但是相信只要我们有足够的时间,终有一天会有赶上他们的那天。” “将军,有了这些援军,我们耗都能拖死他们了。”胡大满脸激动的望了一眼,看着他说道。 “是啊!那些白袍土寇最多只有五百人,实力也和这些明军差不多,我们合兵后只要坚守不出,就肯定能够逼退他们。”陈黑脸目光一扫。 “快去安排接应这些援军,切记不要让流民有可乘之机!”宋哲点头说道。 陈黑脸闻言点了点头,向着身旁几名亲兵低语几句,他们就纷纷领命跑了出去。 片刻后。 那些援军浑身带着血腥,杀出一条宽约数丈的通道来,快速和躲在军阵中的官兵汇合了。 四周的流民见此也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守军的实力大增。 还好背后那些提刀催促他们的土寇,见此也有所顾忌的纷纷安静了,并没有太过为难他们。 亳州派出来的援军几乎人人都穿着铠甲,刚刚和流民大杀一通却并没有损失多少人。 只有几个士兵受了些轻伤。 宋哲派去迎接的亲兵,很快就将那名身穿红袍的明将迎了进来,缓缓从马车缝隙中走了进来。 “将军可以前来增援亳州城,本将在这里代表城内百姓多谢了。”红袍将领神情高傲,扫了他一眼,说道;“你们能够守到现在也着实不容易了,现在可以下去歇息歇息了。 下面会展开一场恶战,就交给本将处理吧!” 对方说完没等他们说些什么,就转身走向车阵外,开始安排士兵接管各处的防御。 他带来的士兵足足有四百多人,将整座防御接管过来依然还有大量剩余的士兵。 多余出来的士兵,纷纷躲避进来,抓紧时间恢复体力,随时准备支援前方战局。 宋哲等人有些惊讶对方的喧宾夺主,但是也清楚他们是怀疑自己根本没有力量守住整座军阵。 在他们的眼中,自己的战力也就能对付这些流民,后面的大战将要应对那些白袍土寇。 他们无论怎么小心,都是应该的事情。 既然有人自己愿意接下这副胆子。 宋哲等人对此自然没有什么别的意见,当即吩咐散落在各处的将士收缩防御,趁机可以喘口气。 三辆空置的马车上,除了有药草兵器外,还有许多的牛皮做成的水袋,此时刚好可以弥补将士们挥发掉的水分。 有了这些精锐明军的加入,整座防御体系更加的坚固了,应付外面那些流民已经显得得心应手。 那些催促流民作战的土寇,此刻也表现的有些心不在焉,频频向着远处张望。 对于他们来说,可以将这伙官军困在此地,已经可以所做完成任务了。 后面的事情显然已经不是他们能够应付的了了。 那些从远处山坡山冲下来的土寇足有五百多人,此刻保持着不快不慢的速度,向着他们逼近过来。 毕竟对于他们来说,节省自己的体力,就是在保持战斗力不下架,何况那些合兵的官军并没有想要突围的打算。 足足过去了一株香的时间。 那些白袍土寇在到达战场后,立刻掀起了滔天的喊杀声音,从四面滚滚杀来过来。 一个个白袍土寇藏在成群的流民中,四队官军发起了潮水般的凌厉攻势。 因为这些官兵已经和土寇交手数次,对于他们的战法都很熟悉,应付起来也比较容易。 宋哲带领的士兵,最缺乏的就是这些战场上积累下来的经验了,士兵只见如何调动,如何快速的将命令下达到了每个将领的手中,这些都是他们需要学习的东西。 此时三名总旗都骑在战马上,不停的打量着交战的情况,从中默默的学习着。 九个小旗也蹬上马车,趴在上面向着远处张望,目不转睛的盯着战局的变化。 随着时间的推移,无论那些土寇发起什么样的攻势,都难以撼动官军一步。 反而丢下了越来越多的尸体。 这些流民的死伤对土寇来说,并不是如何重要的事情,以后补充起来也是很容易的事情。 但是随着战局的推移,那些身穿白袍的精锐土寇也开始出现了伤亡,每倒下一个人都土寇的高层心痛不已。 又是一个! 一名身穿白袍的土寇大叫着,瞅准时机向着官军一刀劈了过去,瞬间边将其脑袋斩落了下来,鲜血喷出数丈高。 血腥的场景无比恐怖,让站在周围的士兵脸色都白了。 那名白袍土寇见此大喜,连忙冲上前去,想要趁着此地兵力虚弱的空挡,彻底将挡在身前的巨盾破开。 这名土寇的好运气似乎都被用完了,下一瞬间,就被增援过的士兵挑破了肚皮,红红绿绿的东西溜了一地。 圆脸大汉骑在马上,眺望到此处的战局,脸色不由得一阵抽搐起来。 这都是他练出来的精锐啊! 61苏自明 随着时间的推移,双放也都渐渐的杀出了火气,拼杀起来也越发的凶残起来。 双放的将士也不断出现伤亡。 这种损失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无法忍受的,毕竟这些精锐已经不完全是金钱能够换来的。 “抓紧催促那些流民,让他们去消耗这些官军!”圆脸男子喷怒的大喝道。 正是因为这些士卒培养不易,才能让他刻意凭借这五百精锐,成为土寇营地中的二号人物。 那可是除了高尚的顶尖存在! 如果在此地损失太过严重,就会让他在流寇中的地位发生动摇,没有了实力,恐怕会有很多人想要置他于死地了。 官军营地内。 红袍男子看着不远处的战局,脸色异常的难看,随着不断有士兵的倒下,他的心都在滴血。 他们此时更加的没有选择,只有死死守住防线,才有活下去的机会,所以他们都没有退路了。 “正千户,你来此地督战,我去去就回来!”红袍男子调转马头,向着背后的圆形车阵走了过去。 这是他的的得力副手。 “千户,此时正是交战的关键时刻,你不能....”身旁官军闻言一惊,连忙挥手想要阻止。 “这些土寇有流民消耗我们,时间长了我们定然是无法守住的,那些人歇息的也够久了,总要出点力气吧。”红袍男子头也不会,挥动着手中马鞭,说道。 ................. “苏千户是想要我们相助防守?”宋哲面楼疑惑的看着对方,拱了拱手,说道。 刚才他已经了解道,面前这名身穿红袍的将军名叫苏自明,是亳州守军的主力。 品阶都要比他高出许多。 “不错,你们看热闹也这么久了,现在也该上场连连身手了。”苏自明瞪着眼睛,有些不悦的说道;“放心!你们只要从旁边协助防守就好,毕竟我们也不放心将身家性命交到别人的手里。” “为了国杀贼,我等自然义不容辞。”宋哲扭头看了眼陈黑脸,满脸郑重的说道;“在下这就去安排,军中还有两名随军的大夫,此时也能够派上用场的!” “大夫?没想到宋百户军中还有大夫跟随,到是比老哥要强出不少啊!”苏自明有些诧异的点了点头,说话的口气也随之不在那么生硬了。 宋哲点点头,连忙翻下身向着说出跑了说去,筹划起如何辅助他们抵抗那些土寇了。 “后身可谓啊!不光有胆识来营救亳州城,军中也是藏龙卧虎啊,日后必定成器。”苏自明捋着胡须,遥遥的看了他一眼。 ......................... 经过商议后。 宋哲将近两百的军队分成三批,轮番上战辅助苏自明的军队防守。 这样分配就有一支队伍在战场上杀敌,一支队伍准备随时接应,最后的士兵则可以安心的休息。 苏自明的军队是轮番上战,只有被替换下来的士兵在原地休息。 宋哲这样安排不但是为了让将士们保存些体力,还是将这次的战阵杀敌当做了一场实战的演兵训练。 以现在的局面来看,土寇虽然有五百个精锐的加入,但是双方的实力相差并不多,所以对方想要杀进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这时候既然没有危险,为何不趁机将士兵操练起来呢? 练兵最好的办法就是多经历战斗,这样才能让将士最快的成长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足足过去了一个多时辰,大战也从早上持续到了正午。 炽热的阳光让人汗流浃背,双方都已经到了筋疲力尽的时候。 “苏千户,没想到你这只缩头乌龟离开了毫州城,还是这么胆小怯懦!”圆脸土寇吸了口气,挥手将潮水般的攻势停了下来,冲着苏自明大喊道。 “嘿嘿,兄弟我兵少将寡,在二当家的面前,也就只有招架之力咯!”苏自明拱了拱手,笑嘻嘻的说道。 “哼!堂堂大明朝的千户,原来也是个无能鼠辈,真是让世人耻笑!”圆脸土寇冷哼一声,厉声断喝道:“你敢和我单打独斗吗?” 苏自明闻言一愣,随即面露犹豫色,似乎在细细琢磨其中利弊。 双方的士兵望向彼此的主帅,满脸都是憧憬之色,心中都在暗暗期待着双方的较量。 “和二当家的切磋,也是苏某的心愿!”苏自明想了想,说道。 圆脸土寇闻言心中大喜,眼睛一眯,可是听到对方下面的话,只觉的眼前一黑,差点从马背上一头栽下来。 “只是苏某现在人困马乏,二当家可否容我回城歇息一晚,明天在和二当家好好较量比过!”苏自明吸了口气,揉着脖子说道。 圆脸土寇恼怒的瞪着眼睛,盯着苏自明一副劳累不堪的样子,就知道想要将对方引诱出来的打算是行不通的。 上千名土寇又僵持了许久,见到攻破大阵无望,还有巨盾边缘那成片的死尸,无奈的只有下令撤退了。 看着悻悻而退的土寇,所有明军都长长的出了口气。 这次大战过后,双方都有不小的损失,特别是土寇军中的白袍精锐,都被斩杀了将近百人。 苏自明看着退却的土寇,等到彻底安全后,连忙下令整军撤退。 宋哲眼睛发亮,看着从身旁走过去的士兵,几乎人人都带着伤势,但是散发的气息也有了很大的变化。 经过此战后,在赵庄招募的青壮,已经都变成了熟悉战阵的老兵。 “将军,已经收拾停当,随时可以出发了。”陈黑脸从远处跑过来,抹了把头上的汗水,说道。 宋哲骑着马,环顾四周,战场上到处都是尸横遍野,连忙挥动令旗,断喝道:“出发!” 十多辆粮车已经受损严重,只能勉强用骡马拉扯着向前进发。 ……………… “胜利了!” “我们胜利了!” “土寇撤退了,他们顶不住了!” 毫州城墙上,数百人发出欢快的呐喊声,胜利带来的喜悦也快速向着正座毫州城蔓延。 62援军入城 宋哲带兵进入了亳州城。 这让沉寂了半年之久的毫州百姓沸腾了,一个个争相拥挤在道路两半,想要看看援助他们的明军是什么样子。 自从土寇高尚来到亳州地界,就让城内的百姓陷入了惶惶不可度日的地步,每次有土寇攻城都让他们心中发颤。 最近这段时间亳州城被团团包围,消息都被彻底隔绝掉了,整座城池都如同漂泊在汪洋上的孤岛。 哒哒~~~ 宋哲骑着马,行走在不宽的亳州街道上,道路两旁站满了来看热闹的百姓,脸上都挂着欢喜的笑容。 这些百姓被围困在亳州城许久,看到押进来的十多辆大型粮车,连忙向身旁同伴指点诉说。 “看,这得多少粮食啊!以后可算能吃口包饭了。” “是啊,以后总算不用每天只吃两顿稀粥了。” “我看未必,这亳州城外只要还有土寇包围,郭大人就会严格控制粮食的发放,听说那些乡绅家里的余粮都被郭大人夺去了呢。” 自从亳州城被土寇包围的那天起,城内的所有粮铺都被官府强行霸占了去,只承诺今天征调了多少粮食,日后都会如数奉还给各位商家。 也是从那天开始,毫州的官府对于粮食越发重视了,不但将城内粮食搜刮了大半,那些富户存储起来,准备大发横财的粮食也被软硬兼施弄出来不少。 城里的百姓每天只能从官府设置的粥铺,领取勉强能户口的稀粥,那些帮助守城官兵的城内青壮,才能勉强有口饱饭吃。 如此严格的控制粮食的分配,效果也是立竿见影的,先后数次都让土寇止步在毫州城下。 “看来我们带过来的粮食不愁卖不出了。”宋哲笑着看了眼陈黑脸,说道。 “就怕那位郭大人啊!也许会给我们添麻烦的“陈黑脸眉头蹙的说道。 “额…………” 宋哲挠了挠头,低声说道;“我们这次也算帮了毫州城的大忙了,对方不会过于为难我们吧!” 这个时候毫州粮食紧缺,银子的购买能力虚浮,他们带过来的这些粮食很多人都会眼红的,特别是几乎垄断了整个行业的官府,更加不会允许他们捣乱。 ……………… “宋百户你看,郭大人已经亲自在迎接你了,那些都是城内官绅,哥哥我都很羡慕你啊!”苏自明笑着说道。 前方有座气派的府衙,房檐墙壁都是朱红色,在左侧的台阶上还有一架硕大的鸣冤鼓。 府衙前的空地上,站满了穿着华丽的当地士绅,为首的是一名身穿青袍的中年官员,此时正脸色平淡的看向他们。 宋哲只是个百户,在平常想要见这些人可不是那么容易的,特别是文官全面压制武将的明朝,当地官员如此隆重迎接他们,已经十分不容易了。 “末将宋哲,拜见郭大人!”宋哲连忙翻身下马,走到面前拱手说道。 “你们能赶来相助亳州度过这次危机,郭某代替城内百姓多谢了!”中年官员微笑着,伸手将他扶了起来,侧身说道;“有什么话,我们进衙门里面说吧。” “郭大人请!”宋哲笑着说道。 经过短暂的寒暄过后,一行人向着亳州衙门后院走了进去,来到一处风景秀丽的小院子。 这座占地不大小院内,摆放着许多桌椅板凳,让走进来的上百士绅落座后,也没有显得过于拥挤。 “郭大人,宋百户前来相助我们解围,怎么连杯茶水都舍不得吗?” 一个胖员外端着茶杯,看着杯中清澈的凉水,微微皱眉说道;“这样做未免也太小气了吧!” 毫州知府郭兴文端坐首位,闻言眉头微微皱起,接着边只顾低头喝茶,好像没有听到一般。 “周员外怎么会不知道,郭府君为了防守亳州城,已经倾其所有,怎么还会有茶叶这种金贵的东西。”一个幕僚连忙说道;“宋百户也不是外人,想来也不会为了这些小事生气吧。” “哈哈,周兄也是想要好好招待一下宋百户。既然郭大人的衙门里物资匮乏,不如周兄就代替我们慰劳下诸位将士如何?”周姓男子身旁一个消瘦男子站了起来,冲他挤了挤眼睛,笑着说道。 “亳州被围困多日,某的手中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地窖里还有两百坛好酒,就拿出来犒劳宋百户吧。”周姓男子暗中叫苦,本来想在宋哲面前落个好,没成想竟然被狠狠的宰了一刀。 宋哲看了坐在首位的青袍男子,站起身拱了拱手,就要向那位周姓男子说些感谢的话语,袖袍却忽然被陈黑脸拽了一下,给他递过来一个眼色。 “多谢周员外盛情款待,某虽然是个粗人,但也知道应该礼尚往来,在下来的匆忙,手中并没有什么好东西,只有几车粮食,倒是可以低价卖给周兄些。”宋哲心念转动,连忙说道。 唰! 无数双眼睛齐刷刷的望向他。 无论是那位郭大人,还是在做的官员乡绅,都用火热的目光看着,宋哲心中大喜,知道目的已经达到了。 饶是宋哲如此厚脸皮的人,都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难道周兄看不上这些粮食?在下手中还有一件披风,周兄可以....”宋哲故意做出疑惑的表情,急忙说道。 “不用!” 宋哲忽然被传来的一声断喝,吓得浑身打了个机灵。 “不用再换了!宋贤弟手中有多少粮食,直接都卖给哥哥好了,至于银子的事情,贤弟只管放心就好。”周姓男子猛地站了起来,颤声说道;“看我这个破脑子,竟然将地窖里存放的一千斤腌肉给忘了,就给兄弟们添道肉食好了。” “唉,周兄你?”消瘦男子气的浑身都在发颤,指着周姓男子咬牙道;“周兄不能吃独食,小心被银子撑死了。” “嘿嘿,撑死也是个饱死鬼,总比弟弟当个饿死鬼要强吧。”周姓男子拍着肚子,笑嘻嘻的说道。 心中都佩服自己的勇气,用些酒肉就将大批的粮食弄到了手,转手卖了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就在周姓男子心里美滋滋的时候,那些被骚操作惊呆的乡绅连忙大叫道; “宋百户将粮食给赵某,鄙人愿意用布匹和你交换!” “要那么多布匹做什么,老朽手里有大量黑炭,贩卖回去就能大赚一笔!” “还是觉得银子最实际。小可愿意一两银子换.....” 63低价要粮 郭兴文忽然抬起头,冷眼看着争相提价的乡绅,一股压迫感散发而出。 那些刚才还争先抬价的乡绅吓得纷纷低头,只有数人不屑的冷哼一声,转过了头去。 “宋百户带过来的粮食,难道不是用来赈济亳州黎明百姓的吗?”郭兴文看着他,故作诧异的问道。 “这...” 宋哲闻言一愣,他这是直接要给自己扣帽子啊,这时候如何回答都会掉进对方的陷阱里。 还好他不方便说的话,自然有合适的人可以替他出头解围。 “我家百户不在意毫州百姓,也就不会接下这趟苦差事了。”陈黑脸拱手笑道;“只是这手底下两百多个弟兄人吃马喂,每天都要花费大量的银子,请郭大人体谅。” 陈黑脸三言两语就将皮球踢了回去,既将自己救援亳州抬到了的主要差事,也将他们的苦衷说了出来。 “原来如此!宋百户可以将手里的银子都卖给官府,再由官府分发给城内百姓,至于银子的事情,就按宋百户买这些粮食的价格,再多给你一倍,如何?”郭兴文点了点头,一挥手,就要将这个事情彻底定下来。 这种事情迟则生变,还是早早的确定下来比较好,毕竟他已经将价格抬高了一倍了。 那些乡伸闻言顿时焦急了起来,要是这些粮食落入官府的手中,可就和他们没什么关系了。 “郭大人身为父母官,又怎能与民争利的事情?”一个老者起身说道:“这些小事就交给我们几个好了。” “是啊!大人公务繁忙,就不要管理这些小事了!” “就是,郭大人还是早些想出破敌之策吧!” 已经有人带头出言反对,剩余的乡绅自然都不甘示弱,纷纷站起来大声说道。 “大人,这件事情可以容后再议。”那个幕僚听到与民争利就脸色大变,连忙走上前低声说道。 “ 本官还有些公务需要处理,宋百户路上辛苦,先下去歇息吧 ”郭兴文微微点头,起身笑道;“你等要好生招待宋百户!” 郭兴文又对他说了几句勉励的话,就匆匆带着几名幕僚向着内宅走了过去。 “周某和宋贤弟一见如故,今晚可否来附上一叙啊?” “吴某已经让人去翠柳阁设下宴席,可以.........” “..........” 郭兴文刚刚带人离开,远处就有十多个乡绅安奈不住的走上前来,不是邀请他去酒楼吃饭,就是让他晚上去家中做客。 宋哲自然明白他们心中的小心思,虽然他也很想要答应下来,但如此做定然会得罪那名郭大人。 只好推脱路上劳累,歇息几日后定然登门拜访之类的客套话。 ........................ 深夜,月光明亮。 “总算可以歇息几日了,我们这些日子每天都过得心惊胆颤啊!” 宋哲站在窗前,凝望着空中皎洁的月光,心中万千感慨的说道。 房间里的书桌上,一盏轻微摇曳的烛灯发出噼啪做响的声响。 陈黑脸拿着一杆毛笔,重重落下了最后一字,抬头看着他说道:“将军,已经全部算出来了。” “有多少弟兄受伤了?”宋哲转过声,急切的问道。 “我们自从出发以来,共经历六次战斗,其中有十六名士兵战死,四十二个重伤,受轻伤的士兵足有一百多个。” “这个伤亡我们还能承受啊!”宋哲点头说道。不足十分之一的阵亡让他们的到了精兵,还有壮大必须的银子。 “我们还有些兵器受损了,不过着都是小事情,有了银子都能直接解决的。”陈黑脸苦笑道:“毫州的铁匠铺子可比宿州要多。” 陈黑脸利用下午的时间,用购买兵器的幌子在毫州逛了一个下午,对粮食的价格心中也有底了。 “可有打听到石炭的消息?”他忽然想到下午有乡绅士提到过,看着陈黑脸问道。 “嗯,这个我也打听过了,但是毫州并没有石炭矿脉,现在也只能买到少量的。”陈黑脸说道。 “没有矿脉?”宋哲诧异的问,记得宿州的铁匠铺都说在毫州可以弄到石炭的,难道小心有假。 “毫州确实没有矿脉,那些铁匠说毫州有矿脉,是因为所用的石炭都是从西面途径毫州运过来的,就以为毫州有矿脉了”陈黑脸笑道。 “原来如此。”宋哲点头说道。 “将军,其实这次我们完全可以将粮食都换成货物运回去的。”陈黑脸忽然站起身,走过来低声说道。 “为什么?”宋哲诧异的问。 按照现在毫州的粮食价格,七辆马车内装的粮食卖掉以后,差不多能有四到六倍的收益。 将这么多的银子买成货物,差不多需要三四十辆马车才能装的下,就是有车也没有那么多拉货的马匹。 “其实我们现在能够将粮食卖出去,无论是官府衙门,还是那些乡伸都会眼红。”陈黑脸说道:“他们是不会让我们那么容易离开的。” “可是如果我们将粮食换成东西,就不会显得那么扎眼了,想要离开也会变得容易了。” “没想到,想要赚些银子还这么不容易。”宋哲苦笑着说道:“就按你说的办吧,劳烦你细细谋划了。” 陈黑脸点头称是,就要准备告辞离去时,外面跑来一名亲兵,禀报道:“将军,周圆外求见!” 64夜游 宋哲等人被安置在了城内的金光寺。 这里地方宽广,用来招待香客留宿的房间也不少,可以轻易容纳下大量士兵。 “将军,周员外在后门等候。” 亲兵在前面带路,向着外面快速走去,在走到偏僻的岔路口时,指着旁边的泥泞小路说道。 “这么谨慎?”宋哲暗暗道:“周员外深更半夜的登门拜访,虽然没说是什么事情,但想来也不过是为了那些粮食罢了。” 两人顺着寺庙后院的小树林,走到了寺院后方的狭窄后门处。 这里有几个士兵把守着,见到宋哲到来都忙躬身行礼,将半掩的小木门连忙打开。 “周兄,这大半夜的不睡觉,你跑来找我作甚?”宋哲抬脚走了出来,看了眼焦急等在外面的周员外,问道。 嘘~~~~ 周员外连忙冲他做了个嘘声的手势,连忙一把拉住他的袖口,向着等候在远处的马车走了过去。 “贤弟先不要说说话,此地人多眼杂了,为兄的先带你去个好地方再说。”周员外神秘的说道。 宋哲闻言无语的摇了摇头,但还是跟随着蹬上了马车,趁着朦胧夜色,向着远处快速驶去了。 周姓男子自从上了马车后,就扭动着胖胖的身子,从帘子后向外打量着,好像外面的夜色中有无数双眼睛会偷偷打量他们一般。 “周兄放心,四周已经都被军中的暗哨探查过了,并没有人在暗处窥伺我们。”宋哲笑着说道。 “到是让贤弟看笑话了,可不是哥哥胆小,只是今天我们要见的人太重要了,要慎重!” 周员外尴尬的笑了几声,放下帘子又点亮了一盏小巧精致的灯盏。 “周兄不必担心,到了卖粮食的那天,定然少不了你的那份。”宋哲看了他一眼,满脸认真的说道。 “贤弟恐怕误会了,那些粮食虽然也值几个银子,但是哥哥大半夜将你叫出来,可不是为了这些小事情。”周员外笑着说道。 “哦,那是什么?”宋哲好奇的问道。 “贤弟稍等,到了地方,自然就会知晓了。”周姓男子打了哈哈,靠着着柔软的垫子,扭了扭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这辆马车显然经过了特殊的改造,不但走在小巷子不会有声音发出声响,还能随意在狭窄的小巷子里穿行。 宋哲看到他神秘的模样,干脆也就安心等了起来,反正四周各处都有暗卫保护。 马车在小巷子走了足足一顿饭的功夫,渐渐行走到了一片荒芜的地方,远处有湖泊隐约出现。 这处湖泊只有百丈大小,坐落在亳州城内,好像一只弯弯的月牙,倒映出一轮明亮幽静的月光。 “贤弟请随我来,这次虽然是我出面邀请的贤弟,但也有几位想要结识贤弟的好友在等待啊!”周员外跳下马车,手握一盏灯笼,边带路走着,一边说道。 “我可是冲着周兄的两百坛美酒才来的,早知道此地还有其人,可未必还会跟你过来了。”宋哲跟在后面,笑着说道。 “无妨,那些人动动嘴,就要咱们两个跑来相见,到时候你我二人可以敲他门一笔。”周员外嘿嘿笑道。 两人低头穿过低矮的树木后,前方有片足有百丈大小开阔地,一座造型独特的凉亭坐落其中。 这座凉亭足有十多丈大小,四周的房檐上挂几盏灯笼,将周围照的亮如白昼一般。 远远的看到两人前来。 凉亭中坐落的几道身影纷纷起身,向着两人快步走了过来,其中有一名魁梧大汉笑道; “宋百户,没想到一天之内,我们就见了两次啊!” “苏千户,原来是你要见我!”宋哲诧异的问道。 这名魁梧大汉不是别人,就是上午还带领精锐官军,冲入土寇的团团包围之中,将自己营救出来的苏自明。 “没想到吧,不过可不光是苏某想要见你,这几位同僚都想要见见你这位驰援亳州的年轻将军呢!”苏自明大笑着说道。 “宋百户里面请!”一名温文尔雅的黄袍男子,侧身说道;“苏千户在我们面前提起你,都是夸赞不已啊。” “是啊,他像宋百户这个年龄,还是个放牛娃呢!”另一个人笑着说道。 宋哲跟着走进去,纷纷落座后,远处几个端着菜肴,身段妖娆的清秀婢女,莲步瑶曳的走了过来。 这些婢女动作熟练,一口气将七八道精致小菜摆好后,退到了几人身后,随时准备给他们填酒布菜。 “宋百户,咱们长话短说,先将事情讲清楚了,我们再喝酒吃肉才叫舒坦。”苏自明指着周员外说道;“这个周胖子你一定熟悉了吧?他家在亳州经营酒楼已经几十年了,几家有名的酒楼都是他的。” “这个是张兄,帮衬着郭大人管理刑法!”一个脸颊如刀削的男子微微点头。 “这个是徐兄,是郭大人身边的幕僚!”那名黄袍男子微微颔首示意。 “这个是纪兄,在亳州经营着两家典当铺子,最近发了笔大财!”一个紫袍玉带的四十多岁男子拱了拱手。 “至于苏某就不用说了吧?我们几个身份都有些不便,所以只能让周胖子出面去请你了。”苏自明说完,端起酒杯滋溜一声喝了个干净。 宋哲心中暗暗震惊,向着每个人点头示意后,才有些疑惑的问道;“诸位都是亳州跺跺脚,这地面都要颤三颤的人物,不知深夜将宋某唤过来,是为了何事啊?” “郭大人想要靠着官威,强行将宋百户手里的粮食买过来。这件事情我们已经知晓了,而且已经想出办法化解此事了。宋百户不用担心了。”黄袍男子微微一笑,摇动着手中纸扇,说道。 “今天我们初次相见,诸位就如此鼎力相助,实在是多谢了。”宋哲心念转动,连忙站起身,拱手说道。 这些人刚和自己见面,就出手帮他解决了一个棘手的难题,看来他们所图谋事情定然不小啊。 “说这个话就见外,都是自己人说话就要干脆些,其实我们找宋百户前来,也是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啊。”苏自明将酒杯放到桌上,笑着说道。 65合伙 宋哲认真的看着他,说道;“苏千户有话请直说吧!” 他们已经给了自己一个不大的好处,下面再提出要求自然也就显得在正常不过了,今晚如果拒绝对方的帮助,以后恐怕都会给自己使绊子。 他既然现在无法拒绝,不如干脆暂时答应下来,先听听对方想要从自己手里到什么好处再说。 大不了以后都不来毫州了,看他们能如何! “宋百户误会了,我们可不是想从你身上捞些好处的,反而是有好事想要和你分享的!”黄袍男子笑着说道。 宋哲点点头,静静等着他们,将接下来的计划都和盘托出。 果然,对方顿了顿,就接着说道; “宋百户带着这么多的粮食来亳州,想来也知道亳州城被围困日久,城内缺粮的缘故吧?” “不错!” “亳州缺的可不仅仅是粮食,如果我们能合伙肯定能赚大笔的银子。”黄袍男子目光火热的说道;“只是城外有恶狼环视,恐怕这些银子都烫手的很啊!” “宋百户这次能顺利进来,也有趁着高尚大意了,他的实力可不简单。”苏自明大有深意的说道;“宋百户如果想从亳州贩卖些东西回去,恐怕要大失所望了。 宋哲心中冷笑一声。 这是在赤裸裸的告诉他,亳州有的是银子,但是想要赚取这些白花花的银两,没有他们的帮助,即便得手了也运不去。 而且他们下午的动作,竟也已经被这些人探查到了。 “这路上我们损失太大了,光是战死的士兵就有二十多个,在来几次,恐怕弟兄们就都要死在路上了。”宋哲故作忧愁道;“宋某已经决定了,干脆将这些粮食快点出手,换成银子分散逃走,以后再也不来毫州地界了。” “额…………” 苏自明几人闻言都是一愣,他们只是想要吓吓他,难道是话说的太重了? 直接把人家吓回去了? “宋百户害怕那些土寇了?”苏自明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真的是怕了。”宋哲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这次如果不是苏千户出手相帮,恐怕我们都进不了毫州城了。” “其实如果约定好,想要进来其实还是有办法的。这次苏千户不就将人顺利接迎入城了吗?”周胖子说道。 “这次我们运气好而已,下次如果他们提前在周围布置下重兵,可就彻底难办了。”苏自明眼神复杂的说道。 “如果每次都将地点约定好,能否多上几分把握?”纪姓男子满脸不甘的说道:“这种机遇可不容易遇见啊。” “现在就说这些是不是太早了?宋百户还没答应呢。” 那名主管刑法的张姓男子,忽然将头抬起,看着他们说道。 “是啊,宋百户你倒是表个态啊?” “对,宋贤弟感觉如何?” “如果有银子赚,我自然很愿意和诸位合作的。”宋哲略微沉思,就答应了下来。 他们见此都非常高兴,也算初步接纳了宋哲作为他们这个小团伙的成员。 至于双方以后如何交易,一时间都没有想出太好的办法来,只有等着看高尚方面的情况了。 高尚为困毫州的计划,这次也算是被他们撕开了一道口子,对方接下来究竟会改变策略,还是接着为困他们,都是很难说的清初的事情。 半个时辰后。 宋哲回到金光寺后,连忙直奔西南角落中的一处厢房,将晚上得来的消息和陈黑脸连夜商量了一番。 ………………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先后也有许多毫州大小势力邀请他们,其中绝大部分都被陈黑脸应付了过去。 实在无法推脱的,也只有硬着头皮顶上去了。 三天后的清晨,早早的就有官府的差人送来邀请涵,说是郭大人的妇人,准备了宴席给他们接风洗尘。 这种宴席因为是家宴性质的,所以谈起事情来也会轻松许多。 接待他的是郭兴文的妇人王氏,待人温柔大方,让人有一股沐浴春风的感觉。 王氏谈话间举止优雅,三言两语就让人倍感情切,寒暄片刻后,身穿官袍的郭兴文才悠悠的走了回来。 “抱歉,让宋百户久等了!”郭兴文走进大厅,拱手微笑道。 “无妨,郭大人公务繁忙。”宋哲点了点头,说道。 王氏让安排人给他们奉上几杯茶水后,就寻了个理由退了出去,让两人可以谈些公务。 “宋百户,这几天休息的可好?”郭兴文喝口茶水,看着他笑道。 “还好,多谢大人挂念!”宋哲说道。 “你们大概还不知道吧!因为你们这么冒冒失失的闯进城来,高尚那里已经发生了大变化了。”郭兴文说着眼睛都发亮,显然心情都不错。 “难道他们退军了?”宋哲疑惑的问道。 “退军是不可能的,除非我们可以重创他们一次,让其内部生出祸乱,否则都很难动摇高尚在土寇中的地位。”郭兴文叹了口气,摇头说道。 “那大人所说的变化是?” “今天刚刚得到消息,负责包围毫州的寨祖贤部已经因罪被调回去,现在负责包围的是高尚最近才笼络的几伙山贼喽啰。” “这些山贼各怀心思,再想攻城已经是千难万难了,本官正好尝试招安这货土寇,也许就能解决目前的困境了。” 郭兴文猛然站了起来,大手一挥,信心十足的说道。 “郭大人要小心,这很可能是土寇的诡计!”宋哲心中微沉,连忙出言提醒道。 66隐秘 “诡计?宋百户怕是有些危言耸听了吧!”郭兴文饶有兴趣的看了他一眼,问道。 “郭大人请听我说......” 宋哲苦笑着摇了摇头,边将路上如何剿灭山贼村寨,如何抓捕山贼家眷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在说道捕获几名山贼家眷时候,郭兴文猛然站了起来,快步在房间内来回走动起来。 “可有什么收获吗?” “从我们审问中得到的消息来看,高尚的谋划是将大批的流民赶到亳州城,在里面隐藏了许多土寇,等时机到了便要里应外合攻破亳州城。”宋哲说道。 “宋百户可知道里面的具体计划?特别是什么时候发动突袭,来犯的兵力又有多少人?”郭兴文难掩焦急之色。 “这些事情就不清楚来,倒是军中看押的少妇,也许还知道些事情,但是他不愿意说,我们也都没了办法。”宋哲提醒说道。 “已经够多了,没想到宋百户外粗内细,以后定然是国之栋梁啊。”郭兴文心有余悸的说道;“实不相瞒,前段时间已经有数波流民赶来投奔亳州城。” “我们也很奇怪,这些人每次都被追赶的狼狈不堪,但是每次都能顺利的到达毫州城,虽然也对他们严加盘查,可也没有什么收获。” “郭大人,末将有些不明白,既然郭大人已经怀疑这些人了,为何还要放这些进来?”宋哲看着他,皱眉问道。 “这世间有太多的事情都是不得已,哪怕有些事情明明知道是错的,还是必须要去做啊!”郭兴文顿了顿,接着说道; “在祸乱中原的土寇中,每次攻城都会驱赶大量的流民充当炮灰,让那些守城的官兵都不敢放手杀敌。这种情况时间长了,那些土寇的老营兵马也会变得畏惧战争,弓马也会荒废,总会有大败亏输的那一天。” “郭大人只允许青壮协助官兵守城,而不允许他们顶替官兵防守,也是担心战斗力下降的原因吧?”宋哲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连忙接着问道。 “不错!”郭兴文手捋胡须,笑着点了点头。 在中原土寇喜欢驱赶流民攻打城池已经成为常态,这种情况往往造成了守城官兵不敢放手一搏的重要原因,而且城内的官员每当遇到如此情况也会畏首畏尾。 倒不是他们都是平庸之辈,不敢下令对敌。而是就算这样打退了土寇,以后也会有京城御史弹劾他们,从而丢掉官职,失去庇护一方的能力。 “郭大人一边坚持用守城官兵阻挡土寇的进攻,一边又将那些流民放进了城来,同样的人却在面临两个问题时候,也是有错有对啊。”宋哲暗道。 “宋百户能否将那些土寇的家眷都交给官府审理,也许本官有办法让她开口的。”郭兴文看着他,笑着问道。 “理应如此,他们本来就是在亳州地界被抓的。”宋哲满脸精明的笑道;“不过,郭大人不会让我们白白忙活一场吧?” “你说,除了粮食的事情,别的都好商量。”郭兴文看了他一眼,挥了挥手,说道。 “郭大人对练兵之道颇有见解,不知能否请郭大人去我军营转转,给我们找出三个弱点来。”宋哲眨了眨眼睛,笑道。 “哈哈。” “好啊,原来是想给本官弄个差事做,好吧!既然事前已经答应你了,在你们离开亳州之前,定然去你的军营内做客。”郭兴文大笑着说道。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后。 郭兴文的妻子王氏走了进来,笑着告诉两人晚宴已经准备好了,催促他们赶紧过去吃饭。 郭大人的家宴很是一般,虽然菜色都是精心挑选,但竟然只有三个普通的青菜,和一个荤菜,更加让人不可忍受的是,酒也只有寥寥的一壶,多了就只能喝水了。 宋哲见了也就只能多吃饭少吃菜了,一顿饭的吃的是无比别扭,好在饭桌上的气氛都很不错,王氏是不是就会插上几句话,倒是让他们有说不完的话题。 最后不知怎么的,竟然聊到宋哲如已经快要十八岁了还未成亲,这让王氏好像听到了大逆不道言论,连连表示要承包宋哲的婚姻大事。 郭兴文微笑着不断点头,他对宋哲的感官已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从先前那名只顾着赚取银子的军阀头子,变成了一个少年有为的年轻将军。 现在有机会可以让双放攀上些关系,自然也是求之不得的事情了,连连给妻子送上鼓励的小眼神。 宋哲吃的这顿饭是难受极了,特别对于郭文兴的印象也下降到了负数,暗暗决定下次有机会,定然要拉着这位亳州城的头号人物去飘香阁好好转转。 ....................... 傍晚,金光寺后院的厢房内。 宋哲端坐在桌前,双手捧着一只春菊瓷的茶碗,喝着酸涩无比的粗茶,说道; “.........说完了。” “你们就说了些这个?没有别的了?”陈黑脸抬起头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问道。 “没了,就只有这些了。”宋哲辩解道。 “让郭文兴来军中看看其实也不错,只是对方怎么忽然在粮食的问题上让步了,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啊。”徐贵眉头紧蹙的问道。 “这些银子还不足以让他们动心,无论是苏千户,还是郭文兴,他们的眼光要比眼前的利益放的长的多。” 陈黑脸站起身说道;“这样卖粮食确实对城内百姓最有利,也能让我们大大的赚上一笔,就这样定了吧,将粮食卖了我们就尽快赶回去。” “将军,我们还是将贩卖粮食赚钱的银子带回宿州比较好,如果购买太多的货物,恐怕路上的贼寇不会那么容易放我们离去的。 这趟已经赚得够多了,要懂得收手才对。” “也好,还是拉着银子方便些。”宋哲点头同意,剩下的徐贵虽然有些不甘心,但也知道这样做才是最为稳妥的办法了。 67卖粮食 第二日,清晨。 有官府里的衙役敲着铜锣,在城内各处显眼的街道路口张贴了告示,并大声的告诉城内所有百姓。 “都给我听好了,这些日子帮助官兵守城的青壮!今天中午都能去衙门外面购买粮食,每户人家最多只能买一石粮食,谁出的银子多,谁就能买到粮食……” “差爷,是官老爷要卖粮食吗?” “我们家没有银子,可以赊账吗?” “我有银子,但我没有去守过城,能买粮食吗?” 一个个百姓蜂拥走来,探着身子好奇的问道。 他们里面那些帮助过官兵守城的人,闻言纷纷露出了欢喜的神色,虽然不明白为啥官府只让自己这些人可以买到珍贵的粮食,但这对他们来说,绝对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 同一时间。 一间隐蔽的酒楼客房内。 “娘的,姓郭的竟然想出这么个办法!”苏千户满脸怒色,愤怒的将酒杯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酒水洒落在地面上散发出阵阵酒香。 “可问题是我们现在该怎么般,还想要将这些粮食全部拿下,恐怕就要花费大量的银子了。”纪姓男子神色焦急的说道。 “而且不能将这些百姓逼急了,你越想要买,他们要你银子的时候就越狠!” “都怪姓宋的小子不知趣二,看来这是逼着我们要出手啊!是该让他知道什么叫地头蛇了。”张姓男子满脸怨毒之色的说道。 “我们为了这点事情,还不至于和他闹翻。”苏千户眼神微闪,沉声说道:“昨天我们已经答应要合伙做生意,此时更加不应该得罪他!” “他这是在告诉我们,除了借助我们的势力,他还可以选择和姓郭的合伙啊。”胖胖的周姓男子,拍了拍肚子,满脸精明之色的说道。 .................... 傍晚时分。 金光寺已经沉寂了许久的大殿內,四周墙壁上精美绝伦的画像,因为太长时间没有修饰,已经脱皮掉落的十分严重了。 无论是坐落大殿中央,那尊满是庄严肃穆的鎏金佛像,还是那四根撑起大殿的擎天木柱,都已经遍布破败的景象,棉絮状的蛛网缠绕交织。 “好多银子啊!我这辈子都没见过。” “切,你也太没见过世面,这是要给我们分银子了。” “这么多银子,都是要分给我们的吗?” 一个个士兵拥挤在大殿四周,目光炽热的看着成堆的银子,纷纷低声议论着。 只见大殿中央的地面上,堆放了四座小山般的银子,散发出白花花的银光,夺人眼目。 这些银子每千两堆放成一堆,摆放在一起带来强烈的震撼感,让不少士兵都感到呼吸有些急促。 嘎吱~~~ 紧闭的厚重木门被推开,几名盔甲鲜明的将领快步走了起来,走在前列的是宋哲和一名身穿青袍的威严官员。 宋哲快步走到佛像前,猛然转过身来,目光从一个个士兵的脸上扫过,向着身旁的郭兴文问道:“郭大人,可看出我军在训练时候的不足了?” “宋百户在练兵上确实有些门道,但要说不足,还真让本官发现了几处。”郭文姓手捋胡须,笑眯眯的说道。 “喔?郭大人在短短半天时间,就已经发现了我军的不足,在下愿闻其详!”站在左侧的陈黑脸眉头一蹙,有些不悦的问道。 “哈哈,陈总旗练兵只重其行,不重其神。”郭兴文说道:“练出来的士兵只知道如何练兵,缺不知道为何要如此训练。” “郭大人,怎么才能训练出士兵的神态?”宋哲眼神微闪,看了眼他,问道。 “首先,要让士兵知道为何训练!为何杀敌!”郭兴文落地有声的说道:“只有这样才能训练出一支强军,才能有别与乌合之众。” 郭兴文缓缓将练兵的经验心得讲了出来,让站在身旁的陈黑脸等人听到频频点头,颇感受益匪浅。 陈黑脸本来听到他对自己的练兵之法有不同的见底,本来在心中有些不岔,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心中越发的感到震惊。 毫州城里的守军,可以说是郭兴文一手缔造出来的,所以他虽然是个文臣,但在练兵上也颇有见底。 郭文兴大谈练兵之法,将这些年经验总结的技巧好不保留的讲了出来,最后更是对众将士发表了一番慷慨激昂的谈话,让两百多个将士听的热血沸腾。 再加上在最后结束时,更是将大殿中的银子分了一千两给两百多个士兵,更是将气氛推到了顶点。 送走了郭兴文不久后,宋哲等人连夜将两百多名士兵召集了起来,开始发布起一条条的军令。 时至今日,他们来亳州的所有目的已经一一得到,那些装了十辆马车的粮食还有杂物,都在短短的半天时间内变成了银子。 这趟亳州之行给他们带来了巨大的好处,不但沿路将士兵训练的更加精锐,还将本银只有千两的粮食变成了足足五千六百多两银子。 这种翻了五倍多的银子,让他们可以有能力做更多的事情,那些躺在陈黑脸小本本上的计划都可以用银子去实现了。 等他们回到赵庄以后,无疑将迎来更大的舞台。 他们即便将一千多两银子分发给了士兵,手中依然还有大批的白银,在加上埋在路上的银子,这些都需要想个办法运回赵庄才行。 为了解决此事,他们在亳州一次性的购买了一百多个扁担,让士兵轮换跳着,连夜离开了亳州城。 匆匆夜色中,接近两百多人,趁着夜色的掩护,离开亳州后,很快就消失不见了踪影。 因为返回的路已经很熟悉,在加上丢弃了运送粮食的巨大马车,改用小扁担跳着银子返回,所以返回的路程要比过来的时候快上许多。 四天后的清晨,已经足足前行了一夜的士兵,拖着疲惫的身躯,终于望见了赵庄的身影。 可是当他们兴奋的奔跑过去时,却被眼前的一幕彻底惊呆了。 68伤好了 宿州,赵庄西侧。 一个个士兵衣衫褴褛,带着扑扑风尘,就要眼含热泪的向着远处大喊一声; “孩子他娘,我们终于回来了!” 他们在路上已经将情绪酝酿到了顶点,就在准备爆发的临界点上,硬生生的被眼前一幕给堵了回去。 “小六,俺是不是走错路了?”一名长得像麻杆似的士兵,抽泣着看了眼身边的同伴,满脸疑惑的问道。 自从得到将军分下来的赏银后,他就急切的想要回来在家里人面前好好显摆一下, 可是此时看到面前的赵庄,让他顿时有走错门感觉。 赵庄已经和他们离去的时候发生了大变化,不但城外泥泞的地面上长满了胳膊粗细的树苗,就连影藏在树木后面的石墙,都已经足足高出一大截子了。 在树木枝杈见,长着许多鲜嫩的绿叶,这些都是各种蔬菜挂过发的嫩芽,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变成硕果累累。 在村庄外形成一道伪装色。 这时候庄子内已经有人影晃动,显然已经注意到了外面的异动,在安静了不多时后,两座寨门被同时方了下来,许多百姓从庄子内奔跑了出来。 “爹..........” “儿子........” “相公........” 浓烈而炽热的情感在赵庄外爆发,有放声音痛哭的,也有高兴的大叫的,一时间这里变得无比的热闹。 ..................... 赵庄已经渐渐的恢复了宁静,如同往常那样,每天清晨都会有士兵集结训练,时而还会进行相互搏斗的训练。 这些时间他们对于训练的热情,和以前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以前他们训练时都会偷懒,毕竟那时候对他们来说,训练只是混口吃的手段,谁也不觉得这些东西会有用到的那一天。 这种想法在他们回到赵庄的那天,手捧着银子走到亲人面前的时候,已经彻底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们现在每天的训练,已经不再是为他们了讨好上官的手段,而变成为了以后能在战场杀掉更多的敌人,给自己和家人赚取更多的利益。 回到赵庄的十多天的时间中,军纪中关于士兵奖励的条令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陈黑脸吸取了郭兴文给他的意见后,将士兵阵前杀敌的奖励再次提高了一大截。 以后每名士兵在阵前杀敌后,所获得的物资中三分之一可以归各自所有。 也规定了以后在战场上,找到的所有财务,都必须有专门的士兵收拢,胆敢在阵前抢夺物资的,便是犯了杀头的死罪。 这一系列的调整过后,相信士兵会变的敢于战斗,也不会再次发生争抢财务爆发的混乱了。 现在军中实行的制度还非常的松散,所有的将士在平常都是没有银子的可以拿的,就连获得每天的口粮,也必须是完成各种训练的任务,才能获取的每日的粮食。 这种制度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士兵安奈不住的想要上阵杀敌,从而过得更多的银子了。 自从回到赵庄后,每名士兵都有半天的时间可以外出,让他们有机会将得到受的银子都花出去。 但是前提是每次有士兵外出都必须穿着百姓的衣服,刀剑铠甲都不许带出赵庄一步。 他们回来还没有让宿州的官府知道,赚到银子的事情更是要严格的保密。 渐渐的所有士兵都尝到了有银子的好处,纷纷从城内买回了家居粮食的杂物,将自己的小家装饰的豁然一新。 追求有品质的生活,这是宋哲等人愿意看到的,他们的家眷过得越好,这些士兵也就会变得越发忠诚可靠,在外面不会为了丁点的利益就成为叛徒。 这样的人也会变得越发可靠,以后有些重要的事情才能放心委托给他们。 “这都是你们种的蔬菜?”宋哲走在赵庄外面,看着周围长在树木缝隙的青翠藤蔓,向着跟在身旁的牛二问道。 他大清早的就带着几个人出来巡视了,庄子里到处充斥着训练士兵的叫喊声,让人不得安宁。 “嗯,有的是我们让村民种的,还有的是他们自发愿意弄出来的,以后就能吃新鲜的蔬菜了。”二牛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道。 “这些呢?这些树木我们走的时候可没有!”宋哲指着一个手臂粗细的歪脖子树,问道。 “这都是陈总旗让我们去附近山头挖过来的,他说回来后没有种够两千颗树,就要打我多少板子。”二牛满脸委屈的说道。 宋哲笑了笑,徒步行走在赵庄周围的地势上,不自觉的就走到了当日攻打这个庄子时蹬上过去的小土坡。 那时候站在此地还能清晰看到赵庄的动静,现在从这里望过去已经都被树木遮盖住了。 相信只要再过段时间,等这里的树木长的高大些,一定可以将这里同样打造成一座世外桃源。 “你们看,从这里已经可以看到远处的宿州城池了,如果我们不将整座庄子隐藏的更好,万一以后有流民攻打宿州时候,恐怕顺手就会将我们也给解决掉了。”宋哲指着远处隐约可见的宿州城墙说道。 牛二也走到他的身边,看了眼远处的宿州城,又看了看隐藏在树林中的赵庄,心中越发急切的想要将村子隐藏起来了。 赵庄此时已经变成了他们的家,谁想要破坏他们的辛苦建立起来的家园,那简直就是在和他们拼命,所以他们都愿意将这里建设的更加美好。 宋哲又巡视了片刻,便带人返回了村子,身旁不断经过训练出满身恶臭的士兵,排队等候在村口的两眼水井旁,准备清洗梳理一番。 “将你的弓箭给我用用!”宋哲甩了甩胳膊,感到伤势似乎已经彻底了好了,就拦住一名从他身旁跑过去的弓箭手说道。 那名弓箭手见是宋哲,连忙有些紧张的取下背着的一张硬弓,又取出一支利箭递了过来。 宋哲笑着将硬弓拿在手中,只见在弓身上,有一层薄薄的牛皮包裹,用一根手指试探着拉了拉弓弦,就已经知道这件弓是一把七力硬弓了。 一支利箭搭上去,对准高中盘旋的一支小鸟,只听砰的一声闷响,下一瞬间便是鸟飞箭落。 “......”士兵满脸黑线的看着他。 “你着弓弦都松了,保命的东西还不重视,想要弄丢你的小命不成!”宋哲黑着脸训斥道。 69谋划司 宋哲回到住处,双夹还有些微微发热,迈步走进房门时候,就看到陈黑脸正襟危坐的坐在左侧的椅子上。 “这是我写的关于亳州之行的收获,请将军过目!” 陈黑脸见他走了进来,连忙站起身从袖口取了几张写满字迹的纸张递了过来。 “哦,这么快就已经都写出来了?”宋哲微笑着接了过来,坐到椅子上低头看了起来。 这里面不但将前往亳州遇到过得几处危险的地方都标记了出来,还将附近都隐藏着那些武装势力也做了介绍。 这趟前往亳州虽然也遇到过几次麻烦,但也有几波山贼并没有对他们出手。 躲在亳州城的几天时间中,陈黑脸都通过官府对这些情报进行了收集,毕竟亳州的官府对他们还是有足够的了解的。 “看来以后我们势力增强了,依靠这几张东西,再去亳州做几趟生意也未尝不可啊。”宋哲笑着晃了晃手中纸张,说道:“这一趟我们就足足赚了四千多两银子,再有几趟咱们就要发了。” “以后还是尽量少去,那里的土寇太强,还是等我们发展壮大以后以后再说吧。”陈黑脸抚平了着身上的衣角,说道。 “嗯?” “这是什么东西,谋划司是什么东西?”宋哲眉头微皱着,指着最后一段字迹问道。 “银子多了,以后遇到的事情也会越来越多,我们需要建立谋划司来处理许多杂事!”陈黑脸抬起头,看着他淡淡的说道。 “这个东西到底是做什么的?”宋哲疑惑的问道。 这在文字末端忽然夹进去这么一段没头没尾的话,顿时就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起来。 陈黑脸是很有能力,同时也很有想法,这让他在大多数人的眼中都变得不那么受欢迎了,也将他的命运变得无比的坎坷。 这些年他的能力很多人都是认可的,可是却在上司的眼中,他的能力就变成了麻烦的代名词,这也是他直接丢失百户职位的重要原因,毕竟没有那个上司会喜欢这样勇于打破规矩的属下。 在普通士兵的眼中,对于陈黑脸更多的是害怕,而不是那种对于上官才有的敬畏,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有越来越多的人愿意投靠的徐贵的手下。 重要的原因就是徐贵敢于挑战陈黑脸,虽然很多次都差点连自己的脑袋都无法保留下来。 陈黑脸在稍稍组织了语言后,便开始滔滔不绝的介绍究竟什么东西才是真真的谋划司,只是渐渐的听着,宋哲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这尼玛简直就是个缩小版的县衙组织架构,和上次相比的区别就是管理的人少了许多,效忠的人从他这个百户变成陈黑脸自己本人,这简直就是拿着造反的诏书跑去问皇帝。 陛下,给自己选个刺激点的死法呗? 这种情况简直比找死还要直接多了,饶是宋哲对他有百分之百的完全信任,依然忍不住内心翻滚的怒火。 宋哲低头沉思许久,站起身走上前去,在他的肩膀上拍了几下,低声说道;“这个建议很好,就由你来建立谋划司吧!” 陈黑脸闻言一愣,豁然起身看向他,神情异常激动的点了点头,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宋哲苦笑着摇了摇头,走进书房在摇椅上坐了下来,细细翻看起纸上那几行小字。 上面关于谋划司的介绍只有三十多个字,几乎每个字都含有深意,短短几十个字就将其详细的介绍了出来。 谋划司设立司正一人,除此之外还有十二名司吏,分辨掌管赵庄内外军事的方方面面。 以后无论是士兵的训练,还是负责给庄内分配任务的人员都有专职的人来管理。 “就让他试试吧,反正老子有的是银子。”宋哲撇撇嘴,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喝了一口,就斜躺在椅子上打盹起来。 他们这次外出收获了五千多两银子,就算光是建立一个谋划司就要耗费十个人,几乎是军队中的二十分之一了,但还是能够轻易养活起来的。 姑且就让陈黑脸去试试看看吧。 陈黑脸回去后立刻变得干劲十足,先是将流民里面那些识字的挑选出来。 再进行逐个甄别淘汰的方法挑选,最终也只有三四个勉强符合他的要求。 要知道这时候的读书识字率要低于百分之五,可以找到这几个符合要求的还是因为在挑选流民时候,就已经对他们进行了一番严格的挑选。 “将军,你管不管,陈黑脸他把钱方沈心都拉到他的谋划司了,以后弟兄们生病了谁负责?”徐贵怒气冲冲的跑过来,找他评理。 陈黑脸自从建立谋划司后,对于他的压迫那是排山倒海般的无处不在,以前只是在练兵上比自己有优势,现在简直是全面的压制,让他感到了深深的危机感。 他这几天四处给这个新建立的机构捣乱,试图将威胁彻底扼杀在萌芽之中。 “这是真的吗?”宋哲抬起头,看了眼身后的胡大,诧异的问道。 “陈总旗说他们闲的时候可以去谋划司,有人生病了还是可以找他们两个的,两头用还能节省粮食。”胡大笑道。 “谁让他们俩个大夫都识字呢!” “这个陈黑脸是被逼的没办法了,竟然还能想起这么个注意啊!”宋哲笑着说道,瞥到陈黑脸满脸恼怒的表情后,连忙接着说道; “不服气你们自己想办法去,我可管不了你们的闲事,以后没事找来麻烦我!” 徐贵听了顿时就不乐意了,粗着嗓门就要讨个说法,最后还是让胡大将他赶了出去。 以后的几天日子里为了躲着徐贵,宋哲干脆变成了彻彻底底的宅男一枚,平常没事就躲在屋里看看书,喝喝茶,无聊的时候还能爬上房顶看看陈黑脸操练士兵。 小日子过得是无比的惬意,转眼已经又过去了十天,这些天徐贵在闹腾了几天后终于安稳了下来,听胡大说他是找到了什么狗头军师,在憋着劲的准备对付徐贵。 宋哲担心他们会闹出什么大乱子,就让胡大去探听下消息,顺便监督这个莽夫。 好在徐贵对于宋哲身边的人没什么防范,还想要拉拢他们,所以很容易就知道这个狗头军师原来是流民里面一个土地主,本来也因为认识几个字可以进谋划司的,最后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被刷下来了,恼羞成怒的跑去帮助徐贵了。 70严惩邹老板 他们回来后,都采用内松外紧的策略,平常士兵都严密监视周围的动静,就算外出进城都会被要求不得透露身份。 陈黑脸也没有着急去回复命令,只是在拖了二十多天以后,才进城去回复命令了。 见到官府后一阵忽悠,即让他们摸不准虚实,连哄带骗的弄回来一百多套棉甲,虽然没有粮食银子,但也总算没有白白为官老爷们忙活一场。 陈黑脸去了趟宿州城,除了买回来些紧俏的生活物资以外,还将几个陌生的人带回了院子。 这些人刚来到赵庄时并不显眼,可是沿途的百姓在知道他们的身份后愤怒的扑了上去,恨不能生生吃了他们的肉。 等他们被带到宋哲居住的院子时,就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连家里的老娘都认不出他们了。 这些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狠狠坑了他们一把的粮食铺老板邹老板,还有他店里的账房和伙计。 此时都被绑了回来。 原来他们在回来的途中,路过宿州的时候,就让张大锤带着士兵混进了城里,就是为了把这几个人抓回来。 这些天因为姓邹的太狡猾了,直到今天才将他们不动神色的给抓了回来。 宋哲屋外的石阶上,冷冷看着跪在院子中三个五花大绑身影,沉声底喝道; “邹老板,没想到我们能活着回来吧!” “军爷啊,真的是冤枉的,听说将军糟了劫难,小的还特意来庄子附近探听过消息。” “娘的,到了这个时候还骗人,干脆杀了算了!”徐贵这些天憋了满肚子的气,快步冲上去一把将其举过头顶,狠狠的摔在了石板上。 砰~~~ 邹老板顿时被摔得眼冒金星,口喷鲜血,一边在地上翻滚躲避着徐贵,一边声嘶力竭的哭喊道; “军爷俺也是被逼的啊,俺以后再也不敢了,您就饶了小的吧!” “这个人也没有什么用了,不如就杀了算了。”宋哲看了眼陈黑脸,问道。 陈黑脸听闻张了张嘴,就要说些什么时候,徐贵已经将邹老板的脑袋掰在肋下,用力的扭转起来。 “我知道方馨藏得银子在那,别杀我!” 邹老板脸色憋得通红,双手死死的扒着勒住脖子的手臂,从牙缝里嘶吼着。 话音还未彻底落下。 绕在邹老板脖子上的手臂瞬间就软了下来,不需要任何人下令,仿佛邹老板自己蒙对了逃生密码一般。 波的一声,就自己开了。 徐贵都被自己下意识的羞耻举动惊呆了,满脸尴尬的退到了一旁,竖起耳朵听起来。 邹老板剧烈咳嗽了一阵,连忙大口喘息几下,就将自己都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 方馨以前是宿州城有名的青皮,后来因为入赘才渐渐起家的,这些年虽然凭着狠劲闯出来些名堂,却从来都不敢在女人的问题上起过别样的心思。 他妻子的家族势力庞大,捏死他如同臭虫一般容易,但在做了百户后难免还是了生出别样的念头。 邹老板就知道方馨在城内某地豢养的了一方小妾,这些年方馨积攒的大半钱财都被安置在了这个小妾的住处,只等那天攒够了银子,方馨就要和她远走高飞。 邹老板说着精明劲也活泛了起来,深知这次他是闯下了大祸事,所以就是不肯将方馨这位小妾得住处说出来,除非宋哲等人先答应放过他。 他们无奈的只有选择答应了。 这都是因为他们现在太缺银子了,庄子内的百姓加上军卒共有近三百多人。 这些人每天都要消耗掉大量的粮食,这时候的人因为油水很少,所以每个一天都要吃掉许多粮食。 按照每个人一天吃掉两斤的粮食来计算,那么一个人每月都要消耗六十斤的粮食。 他们这次虽然赚取了五千多两银子,但是庄内三百人每月都要消耗掉一万八千斤的粮食。 按照一百二十斤每石来计算,仅仅一个月他们就要消耗掉一百五十多石。 一百五十多石,折合每石粮食一两五钱,一个月就要消耗白银两百二十五两银子。 这些都还没有将生活必须的物资的价格计算进去,比如青盐的消耗,还有马匹每日都要吃掉的豆豉。 他们上次从邹记米铺买粮食时,因为很多道路都被土寇阻断了,粮道不通,让粮食的价格出现了不小的跌幅。 随着流寇带来的祸患渐渐得到平息,相信粮食的价格很快就会变得疯长了。 据说这时候在中原地区,特别是靠近长城沿线长时间保守战火璀璨的地方,粮食的价格已经高到了离谱的地步,有的已经是七八两银子一石,甚至紧缺时候都有过十多两的记录。 他们很重视银子,无论是底层还是高层都对这个问题看得很重,他们对邹老板提出的条件还是能够接受的。 很快邹老板等人就被带了下去,他们虽然知道自己的小命暂时得以保全,但是不到最后被放回去的那刻依然心中有些发慌。 他们在离开没有多久,宋哲等人就将处理他们的办法做出了决定。虽然这些人死罪可免,但是也要好好敲打敲打以后才能另有重用的。 首先邹老板已经经营了大半辈子的粮铺,对于里面的弯弯绕一定了解的极为详细。 宋哲等人因为人马众多,所以在今后的长时间内都会需要大量的粮食,甚至以后往其他地方贩卖的货物中,首要选择的无疑还是粮食。 他们决定好好惩戒邹老板还有他的伙计,然后将他的妻儿家小全都拉到庄里扣押起来。 以后使用邹老板的铺子倒腾粮食也会变得更加的方便,否则迟早都会暴露出去他们在大批购买粮食的事情。 当然这些前提都是要将邹老板整治的服服贴贴以后才敢使用,否则他的心中还存有怨气,肯定会带来很大的麻烦。 邹老板的事情只能说是波涛中的一片浪花,仅仅也是让他们出口恶气而已。 他们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毕竟回到赵庄已经有些时间了,每天消耗的粮食都是大数目,也应该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提上议事日程了。 71新的发展 邹老板被关押在新建的牢房里,显然想要从心灵到肉体将其彻底征服是短时间内办不到的。 所以在为他特意建造了赵庄第一座牢房后,已经有人前去捉拿他的家人了。 这个不需要邹老板开口,他身旁那两个急于立功的伙计已经将他彻彻底底的出卖了。 .......... 阳光明媚,万物生长。 赵庄在经历过毁灭的劫难后,再次爆发出蓬勃生机,每个生活在这里的百姓都异常的忙碌。 每天的生活都过得无比充实。 随着谋划司的建立后,各种奇奇怪怪的规定如同雨后春笋般冒出来。 陈黑脸在纸上随手写着粗布三百匹,就有谋划司管理村庄的司吏张贴出告示;“每个庄子里的妇人,每缴纳粗布一匹,就能获得粮食五斤!” 全村的妇女纷纷活动起来,她们几乎从小都会织布,也是她们从小就必备的生活技能,只要每天起来的早些,睡的晚些,几乎每天都可以织出一匹粗布来。 她们会在心里默默的计算,每天自己吃两斤的粮食,只要织出布来,就能赚上三斤,有赚头就有人做。 仅仅到了第二天,库房里就已经堆放了整齐的粗布,足足三百匹整齐的对方在角落中。 当然有他们愿意做的任务,也就不愿意做的任务,从东头张贴的告示中,就有三个迟迟没有拿下。 刚发现这种情况,曾有司吏害怕会受到陈黑脸的责罚,还跑去狠狠的训斥百姓。 陈黑脸了解情况后,笑眯眯的在奖励数额上添了一笔,当天晚上所需要的货物就已经堆放在库房里面了。 这让全庄百姓都看的目瞪口呆,结结实实在庄子内轰动发酵了好几天的时间。 陈黑脸精神头十足,权利的滋味没有让其沉醉,反而更加激起了他的斗志。 先后在宿州城偷偷盘下几家铺子,既可以出售生产出来的布匹鞋底子等杂物,还能悄悄收集宿州城内的势力动向。 他们有了钱以后,已经进入了快速发展的阶段。 这种星星点点的改变,在积累到某种程度后,终将会引发质量上的改变。 这天庄子里头号大宅男,也是唯一一个偷懒的终于迈出了房门,缓步在庄子里溜达起来。 “这个清扫道路也有粮食拿?”宋哲穿着舒适的长袍,指着被打扫干干净净的泥土路上,扭头对着跟在身后的胡大问道。 “嘿嘿,陈总旗也是为了给这些百姓找点事情做,免得他们闲的蛋疼。”胡大满脸疑惑的看着他,问道;“将军不觉的咱们庄子都变得干净了许多吗?” 宋哲看到身旁有人跳着一旦垃圾向庄子外跑去,两鬓斑白的年纪却跑的精神抖擞,不由得痛心道;“都是老子的银子啊!都让陈黑脸这个败家娘们给我糟践了!” 他气呼呼的向前走去,想要去找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讨个说法,沿着小路走过去,看到道路两旁都是些妇人盘坐在家门口, 纳着鞋底子的,织布的,说笑间就把他辛苦弄来的银子赚走了去。 宋哲沿路打听了,知道陈黑脸最近在庄子里开辟了一条小路,可以从庄子内直接通向远处的深山逃跑。 大概是受了周庄的启发吧,才有狡兔三窟的打算。 他顺着山间小道,很快就攀上当日打造巨盾的小山坡,驻足眺望,只见一条蜿蜒曲折的草丛中,在茂盛的草丛中开辟出一条狭窄的小路,两旁都长着数丈高的杂草。 此刻正有无数赤裸身上的士兵,拿着锄头在将这条小路向前延伸着。 陈黑脸站在石头上指挥,见到他走过来,连忙笑着跳下石头,向着他快步走来,还未走到近前,爽朗的笑声已经传了过来; “将军大概在心疼银子了吧,这条道路可是半两银子都没花!” “没有花银子?我可是在庄口的布告中看到了,就有关于这个修路的!”宋哲闻言一愣,满脸不信的摇了摇头,说道。 “将军可真是冤枉某了,这天下间的事情可不是什么都需要银子才能办好的!”陈黑脸笑着说道,走到水桶边瓢了半瓢清水,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你就别卖关子,早早把我打发了,也就没人耽误你干活了。”宋哲看着他,眨了眨眼睛,好奇的问道。 “痛快!” “其实事情很简单,我们在后山的土坡上发现了两百多亩地,虽然也不是什么上等的田地,可是百姓们还是很想要的,所以我就许诺他们,谁能修出这条小道来,就将这些田地分给谁!”陈黑脸抹了把嘴角滴落的水珠,大笑着说道。 “白白送给他们?以后也不准备抽取粮食?”宋哲诧异的问道。 “不收!这些田地是他们的,收获多少都归自己所有,我们不收取半点粮食!”陈黑脸说道;“何况这些田地都不是什么好田地,每年辛苦下来也弄不了多少粮食,还不如大方的直接免除税负!” “有点可惜了!”身后的胡大不舍的说道,在他的家乡,两百亩田地可不是个小数目,虽然是差等田地的,要是归到一个人的名下,那也是名副其实的小地主了。 赵庄保护他们,缴纳些粮食当做保护费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在别的地方,想要中这么多田地不但要交给朝廷粮食,还要交给地主粮食。 现在他们直接就是田地的主人了,还不用缴纳半点税负,谁干活还能不积极? “不可惜,一点都不可惜,我们将田地分给他们,还免除他们的税负,他们就会更加珍惜,以后都会踏实的留在庄子里面,尽力的防守庄子不会被别人占去,我们可是就已经赚了。 何况我们也需要一条逃生的路,以后遇到无法抗拒的危险时候,就能从这条路快速的逃跑了,只要敌人不占领这个村子,这里的东西迟早都还是我们的。”陈黑脸挥了挥手,看着他说道。 什么都没有付出,还多了一条保命的路! 确实是大赚了! 72酝酿变革 “好了,这些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就行,我想问问咱们现在还剩下多少银子?现在要趁着银子充足,我们应该在招募些士兵了。”宋哲挥了挥,问道;“现在这个大乱的世代,手里还是多些士兵才可靠啊!” “我最近看了城里过送来的邸报,发现中原地区流寇横行,朝廷杀起官员来也是越发的凶残了,只是却很少有杀武将的事情!” “那是因为从崇祯二年朝廷杀了大将毛文龙后,失去了牵制关外满清的能力,所以在对待武将的问题上越发的谨慎起来。”陈黑脸长叹一声,说道;“可是最近几年武将势力越来越大,朝廷已经轻易不多愿意得罪武将了,特别是那些忠于朝廷的武将越发稀少的情况下,朝廷的控制力也在渐渐丧失!” “没想到你已经看的这么透彻,现在我们手里趁着有银子,也是要早做打算了!”宋哲满脸诧异,看了他一眼,问道。 “不错,这些事情其实我已经在早早的谋划了,只是些细节的问题还要仔细推敲琢磨,既要将实力壮大起来,也绝对不能让手下将领出现尾大不掉的情况,特别要防止亲兵家丁的出现!”宋哲思虑良久,深深的看了眼胡大,郑重的说道。 “既然你已经都在考虑这些事情,我也就放心了!”宋哲闻言放下心来,点了点头说道。 陈黑脸既然已经在考虑这些事情了,而且还将今后可能会遇到的问题,都在仔细推敲思量,以他做事的缜密作风,想来也会想出最让人满意的办法来。 “那我就先回去了,你接着带人在这里挖路吧。”他走到陈黑脸身旁,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转过身,就要返回住处了。 “将军,还有个事情需要禀报一下。”陈黑脸忽然叫住他,说道。 “你说?”宋哲回头看着他,诧异的问道。 “以后无论我们怎么改变,都需要招募尽量多的流民来到庄子里,有了人我们才能进行下面的改变,所以我想带人去宿州府再招募过来五百流民,其中青壮要足够两百人才行。”陈黑脸从袖口取出一张纸,递了过来。 “我们现在有一百六十多个士兵,在加上两百人,也就有将尽四百个士兵了。”宋哲点头说道;“但庄子里在加上五百人,消耗的粮食也就更多了,粮食的事情要早做打算才是!” “这些我已经差人去做了!”陈黑脸说道。 ..................... 赵庄内要有新的人来了,虽然对于已经住在这里的百姓多少还有些不适应,毕竟现在庄子里的空房子足够充足,可以让他们随意挑选宽敞的住,每户人家有的都占了多套房子,此时要他们退出来,还是有很多都不满的。 这些杂乱的事情很大程度上牵制住了陈黑脸,反而让徐贵逮住了机会,将去城内挑选流民的担子抢了过来。 谁可以去城里挑选流民,可以说就抢占了很大的先机,这些挑选回来的人就会对他的忠诚度高出许多。 现在张大锤带着邹老板的伙计去买粮食,三个总旗中显然只有徐贵前去才最合适。 宋哲是全军的统帅,如果他进城去挑选流民,很可能就会被城内的有心人注意道,因为他们现在还处于猥琐发育的阶段,所以这些事情都需要尽量的保密进行。 徐贵去了就算被发现,也能将事情的影响尽可能的降到最低。 陈黑脸显然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影响,所以将沈心和钱方两人也派遣了过去,理由就是寻找流民里面的读书人。 毕竟谋划司还有三分之二的空额,需要在招募的时候尽可能的找到合适的人选。 宋哲也将胡大派过去历练,顺便也能监督下徐贵,毕竟他这个五大三粗的人还是很容易暴露的。 这以后的十多天时间里,每天都有三五十个流民被带回赵庄,流民消瘦无比,如同乞丐般进入了庄子里。 沈心担心他们将疾病传进来,前几天提出建议,所有流民想要进入村子必须在外面住上几天,他们可以用这些天将自己清洗数理干净,既能防止疾病的传播,也能给城内原住民留下充足的整理时间。 因为需要悄悄进行,时间充裕的情况下对流民的调谑也格外慎重,那些流民长时间的滞留在宿州城,有许多人已经出现了彷徨焦虑的状况,很多人也暴露出了原始本性中的邪恶。 抢夺财务,霸占食物的比比皆是。 甚至有些流氓恶霸当众强占民女,人神共愤的恶事每天都在发生,每天到了夜里简直就是人间地狱般的场景。 本性暴露,善恶分明。 这种绝境中挑选士兵,也能容易挑选挑选出合格的士兵,敢于为了家人出头,在绝境的情况下还能仗义出手,嫉恶如仇的青壮,无疑是最合格的士兵人选。 将他们从绝境中搭救出来,也能最大限度的获得他们的认同感,以后训练起来也能很好管理起来。 经历过大挫折的人,才能明白安稳的生活是多么的来之不易。 宿州难民营在十多天的时间里少了近五百人,就算官府的人在如何反应迟钝,也能发现情况的不对劲。 官府中渐渐已经有流言传播开来。 赵庄安插在宿州的眼线很快就注意到了,将情况快速的传递了回去,经过陈黑脸的安排受益下,几十两银子就将事情按压了下来。 无形中的举动,为他们将祸事泯灭在了萌芽中。 赵庄此时居住的人已经将近千人,士兵四百五十六人,一时间兵强马壮,枕戈待旦兵强马壮。 庄子内已经孕育良久的变革即将爆发,所有潜在的势力纷纷在此时选择了蛰伏,庄子虽然渺小,但无疑任何的举动都会深深的影响每个人。 阴风呼啸,气温骤降。 这天的赵庄格外安静,居住的百姓为了躲避骤降的气温,躲在屋里收拾家务,顺便将昨天没能织完的布匹收尾掉。 二十多个身穿劲装的大汉,早早的来到宋哲居住的小院子内,一个个心不在焉的相互寒暄着,频频向着紧闭的正屋子张望着。 73变革 变革 宋哲居住的房子,宽敞的正厅内,四周墙壁已经被人打扫干净,两侧各摆放了十多张椅子,上面坐满了人。 大厅中间摆放了一尊铜炉,赤红的木炭灼灼燃烧,将屋内的温度拔高了几分。 宋哲端着茶碗,轻轻的品了一口,目光随意的从众人脸上扫过,大厅内低声议论者连忙闭口不言了。 他侧过身子,向着坐在左首位置的陈黑脸点了点头。 “我们离开新河吨,已经足足有半年的时间了,记得我们刚从那里离开军屯的时候,只有寥寥百人跟随。 可是时值今日,我们有多少人呢? 我们已经有民千人,士兵四百五十多名啊!”陈黑脸站起来,拱拱手,大声说道。 众人闻言相视一眼,面露自豪的神色,不自觉的将腰板挺得笔直。 这一切在数月前都是不敢想的事情。 陈黑脸看了他们一眼,接着说道:“我们在这段时间内先后打了几场恶战!那些立了军功的人,按照规矩也都进行了奖励!” 这句话让本就跃跃欲试的众人闻言一怔,虽即相互看了一眼,纷纷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说些了。 他们这段时间在战场上都立了功劳,也正是凭借这些功劳,他们有的升了官,有的还分到手不少的银子。 现在虽然谁都知道要封官了,可是他们先前已经得到了好处,现在闻言都有些张不开嘴了。 就连坐在右首的徐贵,也是冷哼一声的转过头去。 “现在军中正是用人的时候,在下已经建议将军先行给在做的分配新的官职,以后你们都要在战场上多立功劳,才能抵消今天无故给你们的奖励,如何?”陈黑脸手捋胡须,看着他们说道。 “偿还功劳?军功还可以欠账吗?” “为什么不能,以后慢慢在战场上杀敌偿还就是了!” “那我想要换个大点的位置,哈哈。” 一个个议论纷纷,交头接耳的谈论着。 “功劳只能一年内偿还清楚,到时你们没有立了足够的功劳,可是要被罢免去职的啊,想清楚吧!”陈黑脸说道。 “磨磨唧唧,封个官位还要找出各种理由,没有兄弟们打下这些胜杖,我们能有现在的日子?”徐贵一挥手,沉声说道。 唰! 无数目光瞬间聚集,齐齐的看向陈黑脸。 气氛瞬间将倒了低点,他们自然都不愿意欠下功劳,谁能保证自己在今后的一年多里,可以立下足够的功劳? “功是功,过是过,现在对你们无缘无故的封赏,也会让手下弟兄不服气的! 现在将新军制告诉他们,谁不满意,可以将到手的银子吐出来,在让他选个官位就是了。”宋哲搓了搓手,满脸正色的说道。 “是!” “从今以后,废弃小旗官!” “设置刀盾营一部,每二十人分为一对,队长管辖,三个小队为一甲,甲长统帅之....”陈黑脸站起身轻咳一声,缓缓将改变后的官制念了出来。 下方的人渐渐明白了,新设立的甲长官制,权利相比以前的小旗官要大了许多。 不但拥有训练士兵,指挥战斗的权利,甚至还多了对手下队长人选的建议权利。 这样将权利最大程度的下方,也能将军队牢牢的控制在宋哲的手中,因为主帅对人事权拥有绝对的掌控。 许多人都听得聚精会神,频繁看向徐贵,他可是长时间掌控刀盾兵,全军头号悍将! 徐贵双手抚膝,心中念头急转,暗暗思量着其中利弊,刀盾对管理的士兵几乎扩大了倍许,而且拥有部分的人事权利。 这对他还是有很大诱惑的! 就在众人以为,人选非徐贵莫属时,只听陈黑脸接着说道; “张大锤,从今日起你就是刀盾营的主帅了,接令!” 下方众人一阵骚动,很多此时才明白,原来刀盾队伍已经变换了主帅了,只是..... 众人不禁齐齐看向了徐贵。 徐贵表面神色平静,丝毫看不出其情绪的波动,但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不自觉的抓了起来。 宋哲撩起摆在桌上的棉布,看着摆放整齐的令牌,拿起一块雕刻有刀盾两字的令牌,站起身,沉声道;“接令!” 张大锤做了总旗后,在战场上的表现是有目共睹的,特别最近更是表现的极为出色,无论是抓博邹老板,还是在宿州城中设置暗哨,都表现的沉着稳重。 所以大家对于他做刀盾营主帅还是很服气的。 “谢将军!”张大锤接过令牌时有些迟疑,在他的心中徐贵还是最适合刀盾队的人选。 台下众人精神一振,连忙向着张大锤投去友善的目光,他们关系素来不错,此时也连忙恭喜祝贺,就连徐贵也表情不自然的向他拱了拱手。 这次的变革重在放权,也让很多人心中振奋,或许自己也可以军权在握,品尝下权利带来的滋味。 “设置弓箭营一部,二十人为一队,队长管辖,三个小队为一甲,甲长统帅之.... 张小五,从今日起你就是弓箭营主帅了,接令!” 坐在末尾的方脸男子闻言一愣,脑袋有些发晕,拿着令牌走来时还有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 他曾经是一名出色的弓箭手,先后猎杀敌人七名,那时候他志得意满,可是这一切都随着不久前的战斗彻底化为了粉碎,以后他再也拿不起弓箭,一身的本事也无法施展了。 他遂然还是小队长,可已经是个废人了! 现在将军竟然让他座弓箭营的主帅,在清醒过后,他感到无比的彷徨,特别是周围那些人的目光,让他心中的念头瞬间坚定起来,站起身,大声道; “将军,某不能做这个弓箭营主帅!” 他的声音不大,却犹如九天惊雷,清晰无比的传进了每个人的耳中,让他们都为之侧目。 一瞬间! 大厅里变得雅雀无声,许多人都难以置信的看向了他,就连蹲坐的徐贵都顿时勃然大怒,猛的跳起来大吼道; “你他娘给老子坐下!他这是高兴的发疯了,尽让大家看笑话了!” 周围的人听了都笑出了,特别是看向他左臂的伤势,更是露出不忍之色。 陈黑脸说完,一挥手,连忙向他示意坐下。赵小五是他的亲信,在战斗中被土寇的弓箭手废了左臂,让他也十分的痛惜。 这些天张小五日渐消弭,时常感叹自己变成了一个废人,担心自己会被赶出弓箭手的行列中。 现在他成了弓箭营的主帅,无论是训练士兵还是战场指挥,都不需要亲自上阵了。 他竟然要推辞? 难道失心疯了不成? 74孙兴国 “我没有疯!这些天都没有像现在这么清醒过!”张小五大笑道,眼角都有泪水滑落;“这些天都在问自己,以后不能上阵杀敌了,在这乱世中该如何养活我的妻儿了,他们被人欺负了该怎么办?我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废人!连保护他们的能力都没有!” 张小五的怒吼让众人都为之侧目! 胡大连忙上前几步,挡在宋哲身前,提防这疯子随时会暴起伤人! “疯了!疯了!”徐贵愤怒的顿着步子。 “可是刚刚我都清楚,就在拿到主帅令牌的那刻起,我不能让弓箭营里的弟兄每天看着一个废人训练!我不能让敌人看到,弓箭营的主帅是个拿不起弓箭的废物! 他必须是个百发百中的神射手! 他必须是个能让敌方主帅感到如芒在背的人! 他绝对不能是我!” 张小五近似疯狂的咆哮着,边哭边喊,让那先方才还对他嗤之以鼻的人眼圈都发红了,有的惭愧的低下了头。 “你高风亮节!你大公无私!可是你离开后能去哪?外面是什么世道,你难道都不知道吗?他们活的都不如狗啊!你会比他们更惨!”徐贵愤怒的冲过来,揪住他的衣领怒吼道,一抬手,抡起巴掌猛的抽去。 啪! 张小五被打的趔趄,嘴角有献血流出。 “我可以过得苦点,我可以过得猪狗不如,但是我要有尊严的活着!”张小五猛地将他推开,大声喝道。 看着有些混乱的大厅,宋哲站起来,将挡在身前的胡大推开,边走边说道; “你们觉得什么人能够做主将?是冲锋在前的刀盾手?还是那些射杀敌人主将的弓箭手?我告诉你们!这些统统不是,只有那些不在乎私利的人,才是能配得上主政一方,才能做独当一面的将帅!” “陈黑脸建议让张小五做弓箭营的主帅,我是很不愿意的,因为他喜欢冒险,好大喜功,怎么能让这样的人主将弓箭营?” 宋哲声音不大,却落地有声,一字一句的砸进将士的心中,让人觉得振聋发聩,清醒明目。 原来将军不同意让张小五执掌弓箭营! “可是陈总旗说,张小五虽然冒险强出风头,致使手臂被废,可是他敢于冒险和敌人硬拼,在敌人强他十倍时,还敢对敌人放箭!难道这样的人不该奖励吗?难道就因为他成了废人,就不能让他执掌弓箭营?”宋哲问道;“可是他刚才的话让我感到,他此刻已经可以合格的做一个弓箭营主帅了!” “将军不必劝我,我心意已决,难道只有让我死此箭下才能放我离去吗?”赵小五惨然笑道,一把从胸口抓出巴掌大小的箭头,对准了自己的脖子。 “不可!” “小五!” 陈黑脸和徐贵急忙抢道,站在旁边的胡大向前探去,想要抢夺他手中的利箭,但他们都低估了弓箭手敏锐,轻易的就被他闪身躲开了。 “不要逼他!”宋哲一挥手,怒止道;“你不做弓箭营的主帅,那你以后是如何打算的?” “我想去南方,听说那里世道还算太平,就算是做牛做马,也要让我儿子读书识字,以后平定着混乱的世道!”张小五想了想,看了他一眼,说道。 “等你儿子长大了,你我也许都已经不在了,谁还能看到着天下太平!现在宿州城有几家我们的店铺,但都没有可靠的人过去照看。”宋哲想了想,说道;“你不如就去那里呆着,看着我等是如何平定天下,开创出郎朗乾坤的!” “多谢将军,我错了!”张小五咣当一声,将箭头扔到地上,跪倒在地的说道。 “你没有错,照看那些商铺的人每年都要过手大量的银子,也只有你这样可靠的人才能做到。”宋哲伸手将其扶了起来,淡淡的说道。 ……………… 张小五没有再继续留下,出去以后就带着妻儿向宿州城出发了,也许在这里有他太多痛苦的回忆,也有他太多的不舍,只想快到斩乱麻的分离出去。 在赵庄不远处的颠簸土路上,一辆破旧的马车执拗的向着远处走去,马车上只有一个怀抱男童的妇人,还有他怀中懵懂的孩子。 “娘,我们为什么要离开,是不是我做错事情了?”妇人怀中的孩子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有些不舍的说道。 “武儿怎么会做错事情呢?大将军还夸你呢。”妇人看了眼着马车的丈夫,温声安慰道。 “可是我明天还要去山上警戒,提防有坏人靠近咱们庄子的!”男童委屈巴巴的缠着手指,小声嘟囔道。 “武儿,我们现在要进城念书,只有念好书,以后当了大官,才能帮助将军做更多的事情,以后都要好好念书,明白吗?”走在前面的张小五头也不回的说道。 “嗯!”男童重重的点了点头,小小的眼神中透出坚定。 ......................... 张小五走了,临走前说的那番话却让在场的人心神摇曳,只有可以收起私心的人才能做成大事,也让他们看待问题的眼光发生了改变。 因为攻弓箭营的主帅缺席,让他们都有些始料不及,宋哲就让在做的人推荐自己心目中合格的人选。 以后谁推荐的人立功了,推荐人同样可以获得奖励,如果推荐的人闯祸了,则也要受到相应的处罚。 大家闻言都表现的很积极,分别推荐自己心中最合适的人选。 最后一名叫做孙兴国的弓箭兵小队长顺利的胜出,此人不但有身不错的箭术,也曾经为了掩护刀盾手受伤,可以说是个能力和品行都很凸出的双凸分子。 这样的人在军中很有威信,许多人也能够容易接受他。 随后陈黑脸又宣布了辎重队的主帅人选,因为这种队伍先前从来没有出现过,所以心中的疑惑也更多。 陈黑脸提议的是沈心,钱方两人共同担任辎重营的主帅,分为左右两个主帅,分辨管理军队中物资车马、伤员救治、生火做饭、战场上的物资收集,等等的杂物,这次明确了辎重队的的权责划分,甚至将左右两个帅各自负责什么都有详细的规定。 因为辎重营地平常都较为安全,外加在救治伤员的时候女人也细心些,所以辎重营成员有一半可以从庄子内挑选年富力强女人加入。 75新面貌 新面貌 沈心两人听到自己被封为主帅,都很激动的上前领命,最近这段时间他们都感到自己成长很快,不但有上战场的经验,还在协助陈黑脸治理村庄时候经过了磨炼。 前些时间在挑选流民时,还意外的招募到了十名大夫,这些人里面有土郎中,也有很多人鄙视的医婆(女郎中)。 钱方两人平常就会带着这些人深入后山,寻找些可以治病的药材,晒干后储存起来,为了以后上战场时可以排上用场。 经过他们的努力,那些在战场上受伤的士兵大多好了起来,甚至被野狼咬伤的几名士兵,前不久也回了村子,只是其中有两人因为伤势过重丧命了。 重甲营,顾名思义每名士兵都要求身穿重甲,穿戴盔甲在战斗时候会消耗大量体力,所以对于他们的身体要求也就格外的重视。 他们现在还没有能力找到重甲,所以只能要求他们尽量多的穿戴防护,无论是自己打造的简易盾牌,还是穿在身上的棉甲,只能尽量为打恶战做更多的准备了 重甲营为新军营,主帅是名叫做韩文轩的男子,此人读书识字屡次科举都不能中,陈黑脸将他拉倒庄内本来是想要其进入谋划司的,可是此人因为科举对他的连翻打击,发誓要上战场当一名战兵。 他是个毛遂自荐的性格,因为知道自己在军中威信不够足,所以凭借读书人的身份在流民中招募青壮,短短十几天的时间,训练的也很不错,人数竟然也够了七十多人。 他绝对是文人里最会打仗的,武将中文采又是最好的,庄子里口才最好无疑就是他了。 据说除了读书主业外,他还有个兼职做讼棍。 长枪营,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兵种,因为可以在敌人靠近之前就先行解决掉对手,所以地位在全军中可是仅仅次于刀盾兵的重要地位。 对于谁来做长枪营的主帅,让他们都很始料未及的是,宋哲竟然亲自出面推荐了胡大作为此营的主帅。 胡大擅长使用长枪,在军中的长枪比武中的表现也是出类拔萃,只是身躯亲兵的位置不能上阵杀敌。 自从来到军营后,就长时间当做亲兵护卫,很少有可以上战场磨砺的机会。 “谢将军!”胡大眼神晶莹的看了他一眼,轰然跪倒在地拜谢道。 军制的改变倒目前为止已经进入了尾声,先后已经有刀盾营、重甲营、长枪营、弓箭营五个营的主帅被确定,到目前为却依然没有关于徐贵的任何消息。 下面的人不禁眼神古怪的互相望了一眼! 难道以后军中事物都会将徐贵排除在外了吗?想到这里,他们不禁为徐贵的遭遇感到深深的惋惜,毕竟他的能力还是十分出众的。 陈黑脸看了眼他们,嘴角微微翘起,接着说道;“下面要建立的是亲军营,主要肩负的责任是保护主帅、传递信息、支援各方.....至于主帅的人选,请将军亲自下令认命即可!” 说完,边将手中册子收了起来,自顾自的做到旁边的椅子上等待起来,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这个请兵营的主帅责任重大,所以在使用的兵器可以全凭自己喜好选取,人员的挑选也要从你们各个大营中挑选最出色的人!”宋哲笑着站起身来,边走边说道;“至于亲军营的主帅,还是让陈总旗来做吧! 自今日起,以后再也没有陈总旗了,你们都要称呼他陈营主!” “营主!” 诸将齐齐起身,轰然称诺道。 无疑陈黑脸的地位相比较他们是最高,不但主帅的任命是将军亲自下令,而且亲军营的自建立起,起点就要比别的营高出大截。 “陈营主听着就比以前威武了!” “还请营主大人以后多多关照!” “营主可以先来刀盾营挑选人!” 一个个纷纷起身,空中说着各种恭维的话,向着他道喜说道。 坐在右首的徐贵脸色越发阴沉,最近他在军中的威信本就受损严重,刚才张小五在关键时刻掉了链子。 也让他的形式越发的不妙了。 看着官位一个个的都有了主帅,而自己的位置却还迟迟没有公布出来,他的内心也焦急,让他站出来为自己说话,面子还往哪里放? 别的人又新得了封上,心中都乐的不行,恐怕也没人愿意站出来为他说话了。 张大锤为人憨厚,看着他坐在那里有些落寂,边向前几步想要替他讯问,毕竟他做过主帅的亲兵,说话也方便些。 可他刚走了半步,就被陈黑脸拉住了袖口,微不可查的冲他摇了摇头。 宋哲走到桌子边,将留到最后的令牌拿起,示意诸位人退下,大声喊道;“接下来是马兵营主帅的认命,马兵营负责探查消息,冲锋陷正,大破敌人,可以说是全军营中最重要的营主!” 众人闻言一愣,虽即就倒吸口凉气,满脸惊骇之色,没想到最后主帅的人选竟然要负责马兵营。 谁都知道马兵在战场中的关键作用,那是丝毫都不弱与后的世装甲兵对步兵的全面压制,可以说在战场上可以起到关键作用。 “骑兵营的主帅就是徐贵,以前你带着刀盾兵冲锋,以后带着骑兵,对你来说简直就是如虎添翼了!”宋哲笑道。 他话音还未落下,徐贵就蹭的站了起来,说道;“现在我们只有马匹二十多只,里面还有些是要拉粮食用的!怎么才够七十多个人骑马?” “这个你不用担心,以后运送粮草都是辎重营的事情,他们使用骡子黄牛就行,全军的马匹都归你们马兵营,稍后军中还会给你一百两银子,你们可以再去买些骡马用,剩余的不足,你们以后自己再想办法吧!”宋哲说道。 “徐营主可以多买些骡马,让手下弟兄尽快熟悉骑术,以后我们发展壮大了,自然也能用后更多马匹了!”陈黑脸笑道;“当人,如果徐营主可以弄到马匹,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哈哈!” “徐营主可以去抢些马匹!” “去路口打劫,不出半天就能有收获了!” 76各司其职 各司其职 徐贵的不满瞬间消失了,现在满脑子都是该去哪里寻找足够多的士兵。手下七十多个士兵,却只有三分之一的人有马匹可以骑,这让他心焦无比。 他心中有了事情,都将刚才的不愉快抛到了脑后。 到此为止七大军营已经建立完成,以后无论在训练还是作战都由主帅来全权负责。 陈黑脸就有了充足的时间,可以去做更加重要的事情,担子没了也轻松了。 七大营主的人选确定下来,接下来就是小队的人选了,还有每个副小队的人选。 这些商量起来都很顺利,毕竟老兵带领新兵,只要将那些表现优异的挑选出来就行。 片刻后。 大厅里已经空空如也,众人都有了新的官位,责任也就越发重大起来,都焦急回去处理营中事物了。 宋哲走进了屋子,在书架上拿起本书翻看起来,喝着冒着热气的茶,惬意的靠着椅子上,把腿翘到书桌上。 他最近空闲的时间很多,已经把书架上小半的藏书都看了个边,书架上的书籍涉及颇杂,只有很少一部分能入眼。 他这个时候看的是关于瘟疫的医书,其中记载每次战乱过后,都会爆发大规模的瘟疫。 关于瘟疫爆发时候的场景描写也有许多,那简直是人家地域般的存在,往往死于战乱的人,都没有随后爆发出瘟疫带来的损伤大。 其中的天灾和人祸,很难让人分的清楚。 “来人!去将沈心给我叫过来!"宋哲捏了捏眉心,朝着门外大喊道。 他们外出时到出时经常弄够见到饿殍,每次遇到这种腐烂的死尸,都会伴随着刺鼻的恶臭气味,书里面介绍在三国时期,就有敌人用死尸攻城,往往都够能掀起一场巨大的瘟疫。 这不是就说明以后他们遇到瘟疫的几率也会很大?虽然军中已经带着军医了,这些事情还是要早早的预防比较好。 院子外很快传来沈心的交谈声,跟着亲兵快步走来,敲门声响;“将军,您唤我?” “沈心啊,进来吧!” “吱呀。” 开门。 沈心推门而入,额头还带着汗珠,喘了口气笑道;“将军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就是了!” “找你没什么事儿,就是闲着无聊找你聊聊天,坐吧,等会尝尝今年的新茶。”宋哲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现在的茶可不是那么容易喝到的,刚才我都没舍得拿出来。” “谢谢将军。”沈心局促的做到椅子上,接过亲兵递来的茶碗,看了眼黄澄澄的茶汤,喝了一口道;“这是粗茶,喝多了还能治病,将军不妨多喝点!” “噢?这个倒是没发现了。”宋哲将医术递过去,看着他问道;“你行医这么长时间了,可遇到过书里面说的瘟疫吗?” “瘟疫?”沈心诧异的问,虽即拿起医术定睛看去,很快就看到那些关于瘟疫的记载,连笑道;“这种无疑小人可没机会见到过,否则现在恐怕都已经变成一堆白骨了。” “给我说说瘟疫吧,咱们以后外出行军,很容易就能见到死尸,对于瘟疫也要提前防备才是啊!”宋哲看了他一眼,靠在椅子上问道。 “瘟疫其实有轻有重,轻点的比如风寒之症,也是瘟疫的一种,重点的那就是排山倒海,如同洪水猛兽般不可阻挡了!”沈心心有余悸的说道。 “你们要提防瘟疫了,特别是以后我们行军在外,也要多准备些药材才对!”宋哲叮嘱道。 “是,前天陈营主还给了我们五十两银子,本来准备买些药材备用的,等回去后我们就加进去些关于瘟疫的方子。”沈心点头说道。 沈心对于瘟疫了解不多,但也知道是必须重视的紧要事儿,在给他检查了肩膀上的箭伤后,就告辞离去了。 宋哲见到已经引起了沈心的重视,就将这件事情占时抛到了脑后。 沈心告退以后,他又拿起了另一本翻看起来,这本是记载神话类的小册子,里面讲述的是天庭大仙镇元子的成仙前的事,看起来倒也津津有味。 陈黑脸已经帮他把架子搭建起来,剩下的事情就是让各方将士自己去发挥了。 以后每过月许,就会从各营的主将中挑选出练兵大使,担负督促全军大练兵的事情。 这样练兵能让各方将士轮流上场,操练士兵的配合作战,和对于各种战阵的熟悉。 宋哲以后只要监督每月的练兵使,督促他们对士兵勤加操练就好,具体的事情也有陈黑脸在旁辅佐。 ........... 现在军中人口激增倍许,每天都要消耗大量粮食,本来储存的银子足有他们休息半年的,现在也不得不将新的议事提上日程了。 在这以前他们还有许多重要的事情要准备。 单是上次出行消耗的箭矢,起码都有五千多支了,想要发起新的征程,就需要再次准备大量的箭矢。 因为箭矢打造容易,加上现在军中已经有的六七名铁匠后,这种没有难度的兵器已经可以自行打造补充了。 这么多熟练的铁匠,再加上有充足的劳力可以调动,很容易就能打造出大量的箭矢了。 只是在这之前,他们必须要找到足够的原料才能开工,箭矢用掉的木料相对容易,只要从后山茂密的树林挑选就行,因为赵庄紧靠大山,现在又有直通山脉的隐秘小路,获得箭矢所用的木料还是很容易的。 难点就在箭头需要的优质铁料! 这是最能限制他们的重要物资了,好在已经在宿州城设置了暗哨,只要等候他们传来的消息就行了。 除了需要补充大量的弓箭,还有许多其他的东西都需要快速补充起来。 士兵增加了就需要有大量的棉甲,兵器等各种物资,否则这些人只是案板上鱼肉,在战场上碰到敌人恐怕连山贼都不如。 现在和训练士兵相比,让他们装备上精良的兵器,同样也是可以快速的提高战斗力的办法。 其中有部分可以调配劳力自己打造,另外无法补充的也可以送宿州城买过来。 宿州城力有许多的兵器铺子,为他们提供刀剑等兵器还是可以做到的。 但都要在隐秘中进行,绝对不能暴露他们的行踪,其中有家铁匠铺子到能除外,就是曾经为他们提供过帮助的薛记铁匠铺! 77再临薛记 天气阴沉,带着微弱的西风。 宋哲经过乔庄打扮后,悄悄的带着几个亲兵向着宿州城进发了,在经过城门口时格外的小心。 和以前不同的是上次可以堂堂正正的进城,这次却因为前不久带回毫州消息的事情,曾经在宿州城内掀起不小的轰动,即便是经过陈黑脸可以的掩饰,依然让许多人都听说了他们的事迹。 现在他们需要尽量低调,防止被派遣下重要的任务,所以这几天都在蛰伏中行事。 到现在为止都做的很满意,城内大多数官员连他们驻地在哪都不知道,只有他们主动上门才能联系上。 宋哲混进城后左逛逛右看看,反正事情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正好也能领略下繁华风光。 他身穿灰袍,头戴斗笠,背上斜挎着一柄木鞘长剑悠哉悠哉的走在街道上。 一边好奇的向着四周打量,一边伸手从纸袋里抓起一颗果脯,扔到嘴里大口的噘嚼起来,满脸都是享受的表情。 两旁的街道上,繁华的商铺比比皆是,还有许多小摊摆满了道路两旁,吆喝声此起彼伏,人流穿梭而过,一派繁华景象。 “葱油饼了!香脆可口的葱油饼了!” “冰糖葫芦!” “糖人,卖糖人了!” 宋哲边走边看,偶尔还会买点好吃的,充分享受着安宁带来的惬意生活。 只要没有经受过战争地方,生活就会将它的魅力展示的淋漓尽致,如同大染缸般让许多人都沉醉其中。 上次土寇肆虐时,对于宿州的冲级很小,所以城里的百姓大多生活的很滋润。 ……………… 宋哲来到薛记铁匠铺时,怀里已经抱着许多好吃的,登门拜访还是有求人家,当然要送点礼物表示心意了。 这对于出身商人家庭的他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送礼的学问自问还是继承的不错。 现在正是排上用场的时候了! 上次来的时候,记得有名怀孕的少妇俏皮可爱,因为他们的事情被吓了到了。 这次正好用此当做突破口。 嘎吱~~ 开门的是个挺着肚子的青衣少妇,探着脑袋,萌萌的眨了眨眼睛,睡意惺忪的问道:“你们找谁?” “说少妇少妇就到,这个比曹操都快啊!”宋哲暗暗咋舌道。 “姐姐难道不认识在下了吗?”宋哲冲其眨了眨眼睛,挤眉弄眼的说道。 还未等他话音落下,就见青衣少妇好像看到了负心人搬,眼睛圆睁,吸了口气,翘起白嫩的手指指着他,喊道; “是你着小贼...还敢有脸找上门来!” “小贼,姐姐怕是误会小可了吧?”宋哲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摆了摆手辩解道。 “哼!还敢说不是贼,有本事跟我公公说去!”少妇挺起胸脯,轻哼一声,满脸傲娇的说道。 “嘿嘿,这次我来就是要找薛老板的,请问他是否在家里?”宋哲听到辩解没用,长叹口气,笑着说道。 “他们都不在家,要过半个时辰才能回来。”少妇眼中闪过焦急,连忙说道;“你走吧,上次卖给你们东西公公都后悔了,这次趁早打断念头,赶紧回去吧!” 少妇可不知道他的官位,只以为和平常来家里求购兵器的军中校尉般,顶天了也就是个小旗官,见他单独前来也就壮着胆子说道。 “劳烦姐姐通融下!再卖给我点兵器呗,战场上刀剑无眼,在下那天战死在了疆场,心有不甘变成了厉鬼....”宋哲听到还有半个时辰才能见到薛老板,闲着无事就撩一会妹子也是挺好的。 “你变成了鬼不去找杀你的人,跑过来找我作甚?”少妇缩了缩脖子,双手抱着微微隆起的小肚子,满脸不服气的说道。 “你想啊,能在战场都将我杀了的人,那得是多厉害的人啊对不对!我可不敢去招惹他!”宋哲连道;“姐姐娇滴滴的,看着就很好欺负的样子!” “你这人好无赖,我才不怕呢!”少妇撩起袖口,指着手腕上的红绳说道;“你看,这是从庙里求来开过光的红绳子,专克阴鬼邪物的!” “既然横竖都要死,不如现在就拉个垫背的吧!”宋哲满脸邪恶的说道,伸手向着怀里的纸包中抓去,接着向外一抽。 “你这人怎么就缠上我家了,别人家也都是卖兵器的嘛!”少妇声音都发颤,看着四周寂静,连忙向着后躲去,背靠在墙角说道。 嗖! 一串红彤彤果子被卟啉拿了出来! “你不是要杀我!”少妇紧张兮兮的等了许久,见没有动静才睁眼看去,只看了一眼,就见面前矗立着一支冰糖葫芦,连问道。 “你这么漂亮,怎么会杀你呢?我可从来都没有杀过好人的。”宋哲满脸疑惑的问道;“反正上战场都要死了,我还有这么多好吃的,不如你就帮我把它吃完吧!” 看着在面前晃动的冰糖葫芦,红红的山果包着厚厚的糖衣,少妇摸了摸微微乏红的脸,柔声说道;“我们都素未相识,不能要你的东西!” 都见过两面了还素未相识,宋哲心中翻了个白眼,接着说道;“都说吃酸的能生儿子!吃辣的能省女儿!我只是好奇姐姐这么漂亮,到底会生个儿子呢,还是女儿呢?” “还有这个说法?”少妇眨了眨眼睛,好奇的看了他一眼,问道;“奴家丈夫说肚子尖尖就是儿子,圆圆的就能生儿子!” “你丈夫是个只知道打铁的铁匠!怎么能和见多识广的本公子...呸.....本将军相比!”宋哲心中不屑的暗道。 “那你是圆的还是尖的?”宋哲问道。 “有些尖,有时候也会变圆!”少妇不确定的说道,因为聊得话题有些私密,所以不自觉的脸色更红了,弱弱的说道。 “那你试试这个法子灵不灵!”宋哲把冰糖葫芦递过去,焦急的催促的道。 少妇拿着糖葫芦局促的看了他一眼,向着四周扫了一眼,发现没有别人后,这才连忙咬了一小口。 她早就想要吃糖葫芦了,就是丈夫心疼一串糖葫芦要足足三文钱,被她使出浑身解数索要了好几天都没要到。 现在竟然有送上门来的,而且看成色也绝对是最大的山果,还有厚厚的糖衣,看着就十分的诱人。 无论那个女人在怀孕的时候都是只馋嘴的小猫,看来果然是至理名言啊! 78老家 一生二,二生四,四生万物! 这句道家的至理名言,无论套用在哪里都能是十分合适的。 这时候真理已经再次在宿州某个偏僻的小巷子得到了验证,少妇在吃了一整串糖葫芦后,依然不能确定怀的是男是女。 她心里只有两个大字“好呲!” “晴儿,你是说那次的巨弩是你们送到客栈的?”宋哲将麻辣鸡爪递过去,问道。 “我没有去,是小叔送过去的,我给他把风的!”少妇摇了摇头,边吃边说道。 “倒是把你们两个连累了,真是不好意思了!”宋哲拱了拱手,满脸歉意的说道。 “不碍事的,其实公公也没有难为我们,毕竟我还怀着他们家的骨肉,也不敢打我的。”晴儿连忙摆了摆拿着鸡爪的手,看着他笑眯眯的说道。 “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以后见到有什么想要吃的东西了,就去城西的李氏杂货铺要就行了,知道吗?”宋哲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道。 “哲哥哥,你真的还有个像我这么大的妹妹?”晴儿满脸好奇的问道。 “嗯,她可是我家的小霸王,如果她是个男儿身,肯定和我一样都被爹爹赶出来了!”宋哲笑着说道。 他们坐在门槛上,一边等着薛老板回来,一边吃着带来的零食,不自觉的渐渐熟悉了起来。 晴儿家境贫寒,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中,嫁过来以后也是小心翼翼,还好公公和丈夫对她都还不错。 她对现在的生活已经很满足了。 听着他诉说着家中妹妹的刁蛮任性,晴儿听的渐渐听得痴迷,盼望着那天也能见见这个混世魔王般的奇女子。 ................ 大明的心脏,京师皇城内,身穿明黄袍的崇祯皇帝直直的站在大殿内,食指在眉心轻轻揉捏着。 大殿内光线昏暗,只有几盏红烛不断的摇曳,将他的脸色映照的阴晴不定。 崇祯自从登基以来励精图治,惩治阉党,罢免锦衣卫,一连串的手段雷厉风行。 满朝的文官将他夸得简直盖过了立国以来的诸多先辈,他也曾经为自己感到骄傲。 崇祯元年五月,焚毁《三朝要典》! 崇祯元年七月,召对袁崇焕于平台,袁崇焕提出5年复辽。 崇祯元年八月,定制,每日在文华殿与辅臣共同处理朝政。 崇祯元年十一月,会推阁臣,温体仁、周延儒同东林党人发生激烈冲突。 也是这年,陕西等地大旱,此后各种天灾人祸接踵而至,各种全国范围的大饥荒催生了数次极大规模的农民起义。 他此时正处于人生巅峰状态,面对各种挑战踌躇满志,非但没有被面前的困难吓倒,反而跃跃欲试,心中庆幸老天给了他施展才华的机会。 他也用事实证明了自己的才华,先是册立太子稳定了天下人心,紧接着就是裁撤驿站,给朝廷暂时节省下了大笔的银钱,后来用徐光启修改历法向天下表明自己励精图治的决心。 这些动作很快就见到了效果,那些困扰多年的问题都得到了短暂的缓解,天下的人心也渐渐安定下来,满朝的官员再次开始自己的穷奢极欲。 以后的天下并没有如他预料中的那样渐渐回归安定,反而是各种问题几乎每月都在爆发。 每月都有较大问题的出现,让年少的崇祯皇帝渐渐的从亢奋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甚至变得疲惫不堪起来。 这时候已经把持了朝堂的文官集团齐齐当起了甩手掌柜,引导着天下世人开始抨击这位他们捧起来的少年雄主。 中兴之主在他们口中变成了猜疑弑杀的多疑皇帝。 这些连翻的多灾多难相继爆发,让已经不堪重负的崇祯皇帝年纪轻轻就已经有了白发,直到十四年洛阳陷,福王被杀,襄王也被杀! 这些连串的打击已经险些将他击倒了,天下间不断震动的根源也渐渐清楚了。 满朝的官员表面上都是道德君子,真实情况却是腐败不堪,最关键的问题就是吏治腐败,可是他已经没有能力和时间去挽回这将倾的大厦了。 “陛下,润怀王在殿外等候传召!”朱红色的殿门外,传来太监的禀报声。 “润怀王?朕告诫宗世多少次了,不得私自离开封地,他们竟然还敢跑到京城来!” 崇祯皇帝闻言勃然大怒,一甩袖袍,转身就冲着门外厉声怒喝道。 一股上位者的强大威势席卷而去,将门外的太监宫女吓得脸色苍白,呼啦啦的都跪了下来。 “启禀陛下,润怀王他....带来了万两白银,还有一株五百年份的老山渗想要当面呈上!”传话的小太监吓得筛糠般的颤声说道;“润怀王明日就要返回凤阳,想着临走前见见陛下!。” “万两白银,凤阳老家!”崇祯皇帝身形一凛,惨然笑道;“朕真是羡慕他啊,如果能让他来做这个皇帝,朕能够回到凤阳老家该多好啊!” 话音落,殿内殿外顿时变得悄然无声。 这些年皇帝变得越发好杀起来,跪倒在地上的太监宫女大气都不敢喘,静静等着。 “带他见朕!” 许久殿内传出来淡淡的四个字来,声音飘忽,让外面太监无法分辨出他的喜怒。 “是!” 传话小太监松了口气,站起身连忙向着殿外跑了出去,不自觉他的后背已经湿了透了。 “唐王,朕记得他是提兵来京的!让朕猜猜这个润怀王又会说些什么?”崇祯皇帝的身影有些寂落,走到御案前,挥笔书写润怀王三个大字。 崇祯皇帝看了眼纸上的字迹,静若潭水的眼神闪过深邃,将手中纸条卷起,随手丢进了桌边仿佛火炉的饰品中。 嗖~~~~ 纸条仿佛坠入了无尽的黑暗,无数机关瞬间启动,将纸条引导着向一个异常神秘的地方落去。 片刻后! 一张轻飘飘的上好宣纸从屋顶飘落而下,刚好落在了御案上,字迹都还湿润着。 崇祯皇帝拿起只看了一眼,瞳孔就猛然一缩,喃喃道;“建文皇帝后裔,竟然是......” 大殿内再次恢复了宁静,只有火烛不时会爆发出噼啪作响的炸裂声。 79自立 夜晚,宁静的赵庄。 宋哲端坐在窗边,低着头面露沉吟之色,眉头时而皱起又时而舒展开来,直直的盯着桌上皱巴巴的图纸。 这是去宿州城唯一的收获,没错,奔走了整天的时间半件兵器都没有买回来。 薛记老板回来看到他就一愣,虽即脸色就板了起来,看他那里都不顺眼似的,谈生意时更是要价比上次翻了十倍不止,明显就是要找他的茬儿。 这种情况下他自然知道对方是存心在刁难自己! 没办法,谁让他儿子把薛老板的心爱之物偷出来给他送了过去呢! 自家的孩子自然都是乖巧听话容易被蒙骗的,但是他这个外人就很难说了,而且解释的越多麻烦越多。 宋哲见此只能长叹一声的告辞离去了,嚷躲在旁边不停地劝说薛老板的晴儿面露愧色。 在把他送到门口时候,偷偷将一张皱巴巴的纸团塞给了他,说是小叔子托付她转交给自己的。 她刚才吃的兴起,就把这件事情给忘到了脑后去了。 他那个时候心情郁闷,以为是那个小秀才有什么话想对自己说,也没当回事儿就随手收了起来,直到都要准备上床睡觉了,才发现袖口里的纸团。 “这是什么玩意儿?长枪吗?” 宋哲皱眉看着,皱巴巴的纸面上画着一副形似长枪的兵器,仔细看又和三眼火铳极为相似,区别就是长枪顶端比较粗大,而且还绑着一团什么东西。 “烽火流星是将火箭固定在长枪中,每次使用只需要点燃火绳子,就能将带着火药的箭矢发射出去。威力甚至比重箭都大,又不像火铳对铳管损伤大,可以多次使用,威力极大!”宋哲默默见着旁边的小字。 上面画了两幅小画,一副是奇形怪状的长枪,另一幅是个士兵手持长枪,好像是在发射上面似的,满脸神情都在戒备着。 在小画的旁边就是数百个蝇头小字,分别介绍了对于这件兵器的介绍和使用方法,而且细致的讲解了这种兵器的打造和使用消耗掉的银子。 这种叫做风火流星的兵器,只是将长枪打造成了中间镂空的形状,对于箭矢却由特别详细的介绍。 此种箭矢打造都不必追求细致,无论是箭身用的木料,还是箭头用掉的铁料都非常粗糙,只是箭矢顶端帮着的火药简有着近乎苛刻的要求。 “每支火箭只要三厘银子!”宋哲揉了揉眉心,字迹太小,看着头都疼了,只知道这种威力比重箭还要大的火箭只要一个烧饼的价钱就能买到。 这种火箭的性价比还是很高的,特别是他们现在有充足的劳力,想要自己大规模生产也很容易。 “我们现在最缺少的就是兵器了,薛记铺子不卖给我们兵器,别的铺子也不敢出售,只能用这种价格便宜的粗糙兵器代替些时候了。”宋哲沉吟半晌,拿起桌子上的书将纸片压了起来,起身向着床边走了过去。 第二日清晨,阳光明媚。 宋哲起来的头件事情就是拿着“风火流星”的图纸去间陈黑脸,毕竟昨天都没有收获,只得到了这张图纸。 陈黑脸早上去操场溜达了一圈,看到各营主帅都在积极训练士兵才放心的向着山坡上溜达了过去。 这里曾经打造过巨盾马车,现在已经成了打造各种兵器的兵工厂,毕竟烧火的燃料就近获取才最方便。 兵源等问题得到了缓解,紧接着而来的兵器问题就让他头疼不已,甚至想要打造出火铳阵法的构想都被自己亲手搁置了。 制约他们的不光有银子的问题,还有很多是银子都无法解决的问题。 他着已经决定给全军装备大量的长枪,暂时代替兵器不足带来的困扰,毕竟这种兵器相对容易批量的获得。 宋哲走上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许多士兵都在制作长枪用的枪身,他们赤裸上身,挥汗如雨,干的热火朝天。 “将军!”陈黑脸看到他走了过来,连忙上走了上来,昨天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正准备开口说几句安慰的话时,就被递过来图纸深深吸引了。 他越看笑意越浓,最后都忍不住的笑出了声,毕竟这件风火流星简直就是为他们量身打造的。 价格便宜! 容易获取! 操作简单! 这些都还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枪身跟他们目前正在打造的都完全的契合。 他们在后山发现了很多竹子,用竹子打造枪身带方便不过了,现在看到风火流星的图纸竟然要求枪身时镂空的,这简直就是给他们量身打造的一般。 陈黑脸连忙将正在打造长枪的铁匠叫了过来,并对他们讲解着图纸上的问题,好在薛家铁匠铺子本来就是做打造兵器生意,对于打造这件兵器上可能遇到的问题都早就考虑过了,现在他们都表示只要原料充足,就能打造出合格的风火流星。 现在只要解决了原料的问题就能大功告成了,那些铁料大不了就派出骑兵去附近的村子收集。 反而是需要的火药成了一个大麻烦,好在图纸中描述的火箭需要的火药数量不多,到是可以再想想办法了。 大不了就直接宿州官府讨要,到时后用银子开路,想来还是很容易办到的。 军情如火,半刻都耽搁不得,填装火药的事情慢慢解决就好,别的步骤已经可以先行开始了。 他看着陈黑脸像是上了发条似的忙碌不已,无奈的摇了摇头先行返回村子里去了。 宋哲在上次去亳州的行动中都没有亲自上阵,好处就是肩上的箭伤恢复的很不错,已经可以拿起兵器操练日常的训练了。 在后上的山坡上,两名彪形大汉手持长枪砍刀,朝着对面前的宋哲狂攻不已。 一时间寒光骤起,呼呼的破空声响彻不已,伴随着是三人粗重的喘息声。 仅仅片刻三人就已经汗流浃背,只因为他们都用的是没有开锋的兵刃,即便打在身上也不会受伤,反而能激起更疯狂斗志。 宋哲错身躲避两道袭来的攻势,用手中粗糙的无峰重剑向着对面的张大锤横扫而去。 “啊!” “哎哟!” “太狠了你们俩,我可是记仇的!” 80风火流星 宋哲家境不错,虽然父亲为他请过多名私塾先生,也没能让他在科举的正道上有什么起色,倒是几个教习拳脚功夫的师傅,让他有了不小的成长。 那些在行家眼中粗鄙不堪的招数,现在用来对付胡大两人却是足足有余,到是让他生出了好大的优越感。 片刻后, 三人就鼻青脸肿的倒在了上坡上,讲述着刚才在招数上的不足,纷纷叫嚷着下次肯定会表现的更好。 宋哲笑嘻嘻的看着,胡大两人满脸不服气的向着远处走去,心中不由得暗暗得意,这些年来虽然招数上没有太多长进,但是浑身的力气还是练出来了。 真真的战场上不需要花拳绣腿,只要几招一击致命的绝招就已经足够了,现在他已经具备这些了。 胡大两个陪练浑身带着疲惫回去了,等待他们的还有许多重要的事情,足够他们忙活整天的时间了。 宋哲休息了片刻,顺着山间小道朝后山方向走了过去,找了片水洼子,洗刷干净身体后才回到了住处。 刚回到住处后,就有亲兵贴心的端上了白粥,还有两个馒头加上一碟小菜,吃起来清爽无比。 他吃饱喝足以后,躺在摇椅上,眯着眼睛休息着,只等将消耗的体力恢复过来后,才拿起弓箭向着后山走了过去。 宋哲带着一个新的亲兵,在后山中穿梭忙活着,足足半天的时间过去了,才带着几只野味返回了庄子。 两人的脸上都带着收获的喜悦,感叹中午有好吃的可以享受了。 山中野兔很瘦,但是浑身的油脂到是不少。 中午时分! 张大锤跑过来向他汇报训练情况,一边啃着油滋滋的红烧兔子头,一边得意的说着刀盾营如何的强。 他吃着饭不住的点头,暗暗感叹刀盾营不愧是全军最强,无论是装备还是将士的强弱,都被徐贵经营的很不错。 刀盾营的装备是全军最眼馋,每个士兵都拥有一件棉甲,而且盾牌和砍刀也都是经过战场上磨练替换过的精品。 “你们现在装备这么好,更应该多加训练,在战场上也要奋勇杀敌才是!”宋哲笑着站起来,看了他一眼,说道。 “是!将军,我们已经将七十多个士兵训练过一遍了,随时都上战场杀敌立功!”张大锤拍着胸脯说道。 “现在想想徐贵真可怜,他现在七十多个马兵,却只有二十多匹战马!”宋哲噗呲笑道。 “他前些几天已经又买了二十多匹马了,现在加起来都有五十多匹了,只是兵器上有点差!”张大锤挠了挠头,说道。 “又有二十多匹?他从那弄来这么多的!”宋哲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问道。 短短二十多天时间,徐贵就弄来二十多匹战马? 这个自立更生的能力也太强了,简直就是小强化身啊,以后恐怕用不了多久兵器的问题也能解决了。 “听说他偷偷的和土寇接触了,用手里的银子买来的二十多匹劣质马!”张大锤看了眼四周,凑进来悄悄说道。 “和土寇交易看?你怎么不早说!”宋哲闻言大惊,连忙看着他问道。 “我也是刚刚知道,还以为他是从马户手里想办法买的呢!陈营主也知道这件事情了!”张大锤连忙说道。 “陈黑脸都知道了?他怎么说的?”宋哲问道。 “陈营主说这个不是件坏事,官府那边没法弄来东西,如果能从土寇手里得到,也是个办法!”张大锤长叹一声,说道。 “既然陈黑脸都说没事了,想来他心里已经有打算了,这样我也就放心了。”宋哲若有所思的说道。 “其实徐营主也挺难的,这次只带几个人去跟土寇交易,路上都很惊险的。”张大锤说道。 “看来他确实为了马兵营付出很大,他也很喜欢当这个营主啊!”宋哲点了点,问道;“你这次找我来什么事情,不会就是为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吧?” “我是听说陈营主要弄什么风火流星的新兵器,也想要弄过来几个试试看!”张大锤眼神一亮,连忙说道。 “陈黑脸是看很多将士没有兵器,才暂时用这个办法代替的,你们刀盾营已经装备全军最好了,可不要弄的本末倒置了!”宋哲翻了白眼,没好气的说道。 “是!”张大锤咧嘴大笑着拱了拱,有说了会话就赶忙着去完成陈黑脸交付的任务了。 军中可是有大量的青壮劳力,他们每天除了训练那点时间外,也就没有什么其他事情可以做的。 现在庄子里正在大建设,自然不能放着他们白白浪费了精力,陈黑脸就想起来给他们也下达各种任务命令,参与到建设村子的大浪朝中去。 张大锤的刀盾营就负责打造几十辆粮车,为以后继续走商赚钱养军坐着准备。 其他的营主也有各自的事情,都在为着同样的目标坐着准备。 黄昏时分,陈黑脸就已经亲自监督,打造出了第一支火箭的样品,因为军中准备着火铳用的火药,所以打造速度倒是很快。 庄子里的人都听说鼓捣出新花样的兵器,纷纷赶来操场准备看个热闹。 百姓和孩子因为不能进入训练场,都蹲到了远处的上坡山或者房檐上面,有说有笑的伸着脖子,向着里张望着。 此时的操场上同样拥挤着许多看热闹的士兵,其中弓箭营的士兵尤为重多。 弓箭营是将火铳兵和弓箭手结合到一个主营进行训练和管理。 无论是弓箭还是火铳,在做工上都要求极为精细,而且价格都比别的兵器要贵上许多。 他们现在只有三十多个人拥有武器,其中也只有十多个老弓箭手拥有战斗力。 训练一个合格的弓箭手起码需要三年多的时间,火铳手虽然需要的时间短,但是火铳又很不便宜,而且有钱都未必弄得道。 他们比任何人都急切的到新兵器! 81火箭 宋哲听闻操场上正在试验火箭,也很感兴趣的跑了过来,想要看看火箭的威力到底有没有图纸上记载的那么大,可以媲美强弓的全力一击。 他赶过来的时候,操场上已经拥挤了许多人。 正在给火箭做最后调试的陈黑脸等人,身边都围满了前来看热闹的士兵。 他们眼神透着好奇,不停地低声和同伴交流着,发表自己对于火箭的看法。 几个站在外围的士兵率先看到了他,连忙向着周围的伙伴示意,让出一条宽敞的通道来。 宋哲带着几个亲兵走上前去,只见陈黑脸正聚精会神的看着几个铁匠在给火箭做最后的调试。 “这就是火箭啊!”宋哲走上前去,伸着脖子看了一眼,暗暗感叹着。 一个头戴四方布帽的中年铁匠抓着长矛,另外两名铁匠则把一根数尺长的箭矢插进铁枪顶部的孔中。 这杆长矛并无异样,就是采用山中青竹打造而成,经过特殊液体浸泡过后变得坚韧不易折断,又在表面裹上了厚厚的麻布让士兵抓握更加方便。 枪头使用的铁料也很普通,甚至因为庄子内的铁匠都是头次打造,显得有些粗糙无比。 黑黝黝的枪头变得扁平,犹如被什么东西切成了两半,顶端凭空多了个漆黑小孔,好像血槽的形状一般。 小孔直通枪身内,足以将火箭装进去。 火箭的主干用笔直坚韧的荆条做成,顶部绑着纸筒,有引火的缺口点燃其中的火药。 火箭的顶端是锋利黝黑的箭头。 因为火药发射的威力太大,使用后对于重箭都会造成毁伤,所以在打造时,就当成了一次性使用的武器。 “陈营主,已经都按照图纸上的做完了,我们现在可以试试威力了!”中年男子低头又检查了一边,确定火箭上的凹槽正常后,才走过来向着陈黑脸拱手说道。 “弄好了就试试吧!看看这种火箭的威力到底如何!”陈黑脸点了点头说道。 这种火箭看似和后世的钻天猴相似,但是此时火药的配药都还没有完善。 都需要细细琢磨,仔细完善修复才行! “将军!” “嘿嘿,将军也来看这个大号的钻天猴啊!” 一个个才发觉他走到跟前,连忙走过来笑着打招呼说道。 宋哲笑着点了点头,挥了挥手,带人向着四周躲避开来,给试验腾出足够的地方。 陈黑脸也挥了挥手,四周前来看热闹的人纷纷躲避起来,谁也不想被波及道。 火箭内的药量装配没有固定,就连飞行的方向也只能确定个大概的方位。 明朝天启年间,就有民间商人发射过巨行的火箭试验,最后火箭竟然在空中翻滚数圈后又飞了回来,差点当场就把这名沙人砸死。 .......... “小心了!”中年铁匠大吼一声,眯着眼睛,将一根燃烧着的香烛在火箭上轻轻一点。 滋滋~~~~~ 火箭尾部有火星窜出,散发着浓浓的白烟,紧接着火箭就带凄厉破空声飞出。 在空中留下一道雾痕,火箭已经深深的扎进了远处百丈外的地面上。 “等等,都别动火箭!”中年铁匠大叫一声,拦住那些看热闹的。 跑过去蹲在火箭旁一阵的比划,才和另两个铁匠小心的将火箭拔了出来。 “将军,陈营主你们看!” “火箭在空中飘忽不定,白白浪费了许多力道,还能够深入地面十多寸深,可见这支箭矢已经具有了破甲的能力,只要稍稍改良,威力肯定能更大的!”中年铁匠深吸口气,情绪激动的说道。 可以打造出威力强劲的武器,对他来说也是件极有成就感的事情!何况还是目前急需要的兵器! “入地十多寸,这里的地面经过了压实,火箭的穿透力还能深入这么多,这个力道最少都在八力弓以上了!”弓箭营主帅孙兴国兴奋的搓着手掌,连忙问道;“只是准头有点太差了,修改过后可以精准些吗?” 现在的准头都不足以布置箭阵,恐怕大量的射出去就会变得稀疏难以捉摸,作为弓箭营的主帅,自然最关心的就是如何能将威力提到最好。 中年男子看着周围看过来的炽热目光,特别是主帅宋哲还有陈黑脸眼中也带着期许的眼神。 他很想重重的点个头,拍着胸部保证可以做到,然后在慢慢的想办法解决。 但是多年的缜密的性格告诫自己,在兵器上决定容不得半点差池和谎言,特别是带有火药的问题。 “现在虽然是第一次试验,以后经过改良后肯定还能强出不少了,但是在准头上依然会是这种火箭最大的弱点。”中年铁匠断然的摇头说道。 “唉,也是我太贪心了!”孙兴国满脸遗憾,长叹一声,苦笑的摇头说道。 “这不能怪你!我们现在拥有这种大批量的廉价兵器已经很好了,这都是你们的功劳!” 陈黑脸走上前去,拍了拍他们的肩膀,鼓励的说道。 “我们肯定会努力改进火箭的,现在的火箭尾端上都没有尾翼,以后添加了合适的尾翼肯定能大进一步!”中年铁匠看了身后两个同伴一眼,连忙说道。 “这里是一点银子,就当做犒劳给你们吧!”宋哲笑着,伸手拿出锭子递了过去。 “不敢!” “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三名铁匠闻言一愣,心中惶恐不已,就要下跪向着他拜谢说道。 “这都是你们应该得到的,对于军中立功的人,都会得到赏赐的!”宋哲笑着连忙扶住他们,说道。 四周的人望向他们眼神都带着羡慕,纷纷在内心下定决心要好好训练,以后也能得到将军的亲自赏赐。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又试验了数次,因为材料准备的足有充裕倒也不断的改进试验。 每次的改良都能让火箭的威力有较大的改进,临近傍晚都最后那次试验,效果更是让他们都喜出望外。 陈黑脸也当中宣布了大量打造这种火箭,用来弥补现在士兵没有兵器使用的困境。 这种火箭既能当做弓箭远距离杀敌,等敌人靠近后还能近距离用长枪和敌人搏杀。 在军中很快就得到了认可! 82杨修平 宋哲等人对于中年铁匠的表现都很满意,其在对待火器上保持的谨慎态度,也让他们放心将重要的事情交付给他们去完成。 等周围看热闹的人散去后,陈黑脸边将中年铁匠等几个人单独留了下来,一边向着后山走去,一边细心交谈着。 宋哲则跟在几人身旁,不时插话讯问几句。 这名中年铁匠名叫杨修平,是宿州附近庄子里的铁匠,只因为战乱被裹挟到了土寇的队伍中。 因为他在土寇的营中曾经为土寇打造过马掌,所以在土寇败退后,宿州官府边将他们暂时囚禁到了流民营地中去。 虽然不至于治他们一个通敌的罪行,但是短时间想要返回家乡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直到徐贵等人去流民营中招募士兵,才恰巧遇到了会铁匠手艺的他们,花费了些许银子作为代价,就顺利的将他们讨要到了庄子里来。 杨修平家里的人口不少,除了有四个徒弟以外,还有父母妻女,差不多一共来到赵庄十多口子。 他们带到此地倒也安心的干活,因为老家都被土寇夷已经被夷为平地了,在加上外面的世道都很混乱,在这里只要能尽心干活,也能养活家中老小,特别是最近在后山分到了几块田地,每天除了完成庄子里交给的任务外,就是侍弄那些田地,倒也生活的颇为充足忙碌。 铁匠在庄子里很受人尊敬。 他们不但可以应付上面交给的兵器打造任务,平常还能够帮助乡亲们修复各种农具。 赵庄前不久招募流民时,就特意留心拉拢这些有收手艺的工匠,此时庄子里面就有各种工匠数十人。 泥瓦匠、石匠、木匠、铁匠。 这些人已经可以满足庄子里面日常的需要了,他们平日里在给庄子里完成各种任务以后,都能获得相应的奖励,所以平常的表现都格外的积极。 谋划司建立以后,除了招募许多的读书人当做司吏意外,这些工匠也都被安排差事去做,在庄子里的地位颇高。 “这可万万使不得,火器这么重要的东西,我们平常见都没见到过,怎么可以接下如此重要的担子!”杨修平听到要他负责打造一批火铳,吓得连连摆手说道。 “火器这种东西很少有铁匠能够打造,恐怕只有宿州的军器所才有这个能力。”陈黑脸无奈的说道;“可是以我们现在的能力,很难可以搞到火器,而且价格都会被那些人狠狠的敲上一笔。我们面前也就只有这条路可以走了!” “是啊!我们现在手里的火器都已经磨损的差不多了,如果未来还没有新的火器补充进来,弓箭营也许就没有能使用的火铳了。”宋哲说道;“你们可以在军中挑选些火铳,拿回去仔细琢磨一番,也许很容易并没有那么难!” 杨修平眉头紧皱,愣愣的思索良久,才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属下可以先行试试,以前曾经听人说火铳中最好打造的是三眼火铳,我们不如就从这个先行入手吧!” 陈黑脸闻言大喜,连忙看了宋哲一眼后,就将以前在兵书中看到过关于火器的书籍详细的说给杨修平听,希望他从中可以得到有用的东西。 其实火铳在后世普及还是相当广泛的,不但深山老林中的猎人都会佩有火铳,就连西南苗疆等地也有大量的火器,以至于那些特色旅游的地方会拿火铳当做礼炮使用,欢迎前来旅游的客人。 杨修平对于火铳这种没见过的东西有天然的恐惧,可是在陈黑脸详细将其中的原理告诉他以后,渐渐也增加了几分信心。 离去时信心满满的表示,三天以内就能交付第一只火铳了。 这天对于弓箭营来说绝对是个好日子,严重制约他们发展的问题终于得到了暂时的缓解,以后也能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 这些铁匠加入赵庄以来,本以为可以制造出大量的粗造大刀弥补兵器上的短板,可是很快就发现阻挡他们是优质的铁料。 最后只能放弃了浪费资源的大刀,选择了比较节省的长枪进行批量的打造,此时发现火器比较起来也很实用。 .................... 以后的几天时间里,庄子里那种热火朝天的干劲渐渐消失了,甚至有时候白天还没有晚上热闹。 庄子里的流民白天早早的就会顺着村子里面的暗道,溜向深山密林中去,直到临近傍晚的时候才会返回来休息。 因为村子里面的流民偷懒? 显然不是的,每次有流民进山,都会满脸不舍的回首张望,对于赵庄的安宁生活他们是无限的留恋。 他们在这个时,都会在心里偷偷暗骂那个叫做陈黑脸的家伙,就是他向大将军建议要在山脉深处再行建造一座临时村子,防止赵庄有那天会被敌人攻破了。 这对于流民来说简直就是闲的蛋疼,没见到庄子里有那么多士兵吗?没见到庄子外条条暗沟吗? 在他们的心中赵庄时固若金汤的,相反陈黑脸就像皇帝身边的奸臣,每天都向着办法折腾他们这些穷苦的百姓。 庄子里最近秦桧的知名度飞速提升,每天都有人在吃过饭的空闲时间,大大的批判这个奸臣是如何的祸害老百姓的。 对于村子里百姓的不满,陈黑脸全然都不在意,只要在大军出发以前,将山里的隐秘山寨搭建出来就很满意了。 隐秘山寨的搭建过程中,为了加快进度甚至不惜建造了大量的茅草屋,可以让那些流民百姓都有地方居住。 在此之前,赵庄曾经采取了加高城墙,深挖壕沟的防守策略,以后又逐渐转变成了隐藏与防守兼顾的防守模式。 直到陈黑脸去深山走了一遭,经过深思熟虑后提出了新的防守模式。 那就是采取彻底的隐藏模式! 进入赵庄以来他们虽然提高了庄子的防御,但是这种防御却并不比之前的赵庄要强出多少来。 而且以后他们都有大量的时间要外出,这样就给敌人提供了许多可趁之机。 以后的日子里,如果再有流寇大规模进攻宿州城,那时候他们肯定会被当做固定的补给粮仓,被敌人一一攻破屠灭。 83未雨绸缪 而敢于向宿州城发起进攻的流寇,无论是实力还是数量,肯定都是极为强悍的存在。 相比正在加紧围攻亳州的高尚部,就曾经将亳州附近的许多地方都拿了下来。 宿州官府的邸报上已经清楚的显示,横行在中原地区的李自成部已经号称有百万之众。 倘若这种规模的庞然大物南下,肯定已经不是他们可以抵御应付得了。 与其做无畏的抵抗,不如先行未雨绸缪,在深山中搭建隐蔽的营地。 赵庄被攻破,就能迅速后撤进入深山,到时候凭借他们储备的粮食等物资,足够和他们周旋使用了。 陈黑脸的主张刚提出来,就被很多采纳同意了下来,每名营主都积极的表示支持,并且派人进入深山中执行任务。 新的营地既然有个隐字,就注定不会搭建太多防御建筑,只在选地上面格外注重隐藏的功能。 除了在山脉深处有座正在建造的营地外,还有许多小型的荒地被开辟成了田地。 因为赵庄在百姓种田后并不收取任何赋税,能够种出多少的粮食都归自己所有。 这就调动了许多人的积极性。 很快,那些田地呈现出块状的田地就被瓜分了干净,其中小的只有几分,最大的也不过亩许。 赵庄为了鼓励百姓耕种,买了足足四十头牛,每到农忙的时节,就会作为奖励提供给百姓去用。 这些黄牛在外出作战时,可以充当拉粮草的牲口,平常也能寄养在百姓家中。 简直就是一举两得! 深山中除了拥有许多碎块田地外,还有很多其他的宝贝地方,比如那些茂盛的草甸子,就能圈起来,放养点鸡鸭鹅进去。等长肥了,抓两只来吃就是了! 新的营地四周都有山脉环绕,一株株参天大树可以将他们很好的隐藏起来。 因为茅草屋搭建容易,只用了五天的时间山脉深处的营地就完成了,别的事情都可以留给他们慢慢的去做,现在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必须给提上日程了。 赵庄的百姓突破千人后,每月的消耗都在四五百两银子之多,而且加上最近连续购买的东西。 银子花出去的速度简直堪比流水。 这样他们就不得不准备新的征程了,因为上次接了宿州的军物,最后反而因为他们是客兵的缘故,给的奖励并不是很多,所以这次他们打算只从宿州官府了解消息,至于地点就要他们自己确定了。 上次他们去亳州的事情,虽然没有确定背后有人搞鬼,但是始终觉得其中有阴谋存在的成分。 毕竟亳州看似被包围,但是作为朝廷的官府,想要在半年内找到和外界联络的渠道还是很容易的。 可是在宿州官府查到的消息却都显示,亳州附近只是盘踞着一伙两百人的土寇。 目前宿州官府的局面既然有些扑朔迷离,反而不如自己单独行动来的快哉。 陈黑脸为了尽快确定行动的目标,干脆暂时搬到了宿州城打探官府的消息,顺便还能督促粮草筹措。 他们都以为只要让想办法将邹老板说服了,以后在筹集粮草的问题上都会变得简单了许多。 他长时间经营粮食,无论是在人脉上还是经验上都可谓是最佳的人选了。 可是事情的演变最终让人有些哭笑不得,只能大呼天道弄人了。 前些时候将邹老板关进地牢以后,这个货就想出种种办法想要逃走,最后将守卫都弄的不慎烦恼干脆不理会他了。 就在那时他的身体突然出了些问题,也许是当日将他惊吓到了还是什么其他原因,不久后就病死在了地牢里。 邹老板在病入膏肓的时候还以为是他们下得手,急忙表示如果自己死了,就将方馨银子的事情带到地府去。 威胁他们赶快救治自己。 宋哲在知道了这件事情后,连忙吩咐沈心去给他治病,可是不久以后还是病死了地牢里面。 方馨的事情也彻底断了。 这样的事情发生后,陪着邹老板被押过来的两个伙计顿时吓得牙都在发颤。 急忙竹筒倒豆子般的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连连表示自己的忠心。 宋哲等人见此无奈之下,只能将他们两个小鱼小虾暂时派到了城里交给张小五处理。 希望可以尽快建立自己的粮铺。 可是粮铺的建立显然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完成的事情,而且他们当下就需要大量的粮食,才能供应他们远距离贩卖粮食的打算了。 这些事情都瞬间让局势变得复杂起来,陈黑脸也不得不暂时抛下手头上的事情前往宿州城亲自主持。 陈黑脸走了以后,正在紧锣密鼓准备出发的各种事情就全都进展缓慢了起来。 虽然有谋划司将各种任务都做了细密的划分,但还是需要一个重量级的任务督促才行。 宋哲每天闲的在庄子里面乱晃,顿时就被临走的陈黑脸抓了装订,负责起谋划司的重重事物起来。 陈黑脸书房很小,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厚厚的小本子,初见时以为是账簿,可是细细打量就能发现,有的本子表面只有一个圆圈,或者是一个奇怪的符号。 宋哲在看到这些小本子时都有些头晕,因为里面记载的内容太过繁杂了,有的上句还是说粮食的问题,下句就忽然转移到了人事的安排上去了。 陈黑脸的位置在谋划司就想是人的大脑,负责起草各种任务的纲领性意见,再有手下十二个司吏将其细化以后,督促庄子内的上千百姓去完成。 这十二个司吏就如同人的肢体一般,各自负责其中一项任务的具体操办。 他们每次领取到的任务不同,完成交付以后在领取下一件任务,所以都不会出现权利固化的危险。 可以将十二个司吏的效率发挥到最大的限度,又能够充分的防止因为权利带来懒惰和腐败。 窥一斑而知全貌! 他在谋划司将办事流程都弄清楚后,不由得在心中暗暗惊叹陈黑脸在执行方面的才华了。 “如果谋划司里面的某人犯了错,想要将其放弃他不在使用,只需要以后都不在给他安排新的事情去做,恐怕用不了多久这个人就能轻易的被拿下了。”宋哲猛然发现,心中不由的猛然一惊。 84权谋术 “陈黑脸说的制衡之术大概就是如此了吧!”宋哲暗暗感慨道;“无论是谋划司还是新改变的军制,对于制衡他们的办法都是相同的!” “每个营主的权利看似都很大,但是只要掌控住他们的财权和扩兵的权利,都能将其牢牢的控制住!” 宋哲透过窗户,遥遥望着天空,心中各种念头飞快转动,对于陈黑脸的管理才能也有了新的认识。 接下里几天的时间里,赵庄内的准备工作也都在有序的进行着,陈黑脸在临走前已经将大概的任务都布置停当了。 他日常只需要催促十二个司吏,尽快将总体计划上的各种细化的任务执行完成就好。 赵庄也好像个巨大的工厂般,每天都有大量的各种物资生产出来,其中除去部分谋划司交付的任务外,还有很多百姓自己生产出来的物品。 陈黑脸在临走前就已经预感到需要面临的问题,所以提前在宿州建立了几个商铺。 庄子里的流民可以在将多余的物资集中交给谋划司,通过在宿州的商铺进行出售。 换取自己日常生活需要的物品。 这样做可以说是双赢的,宿州城内新设立的店铺很快就依靠这些东西站稳了脚跟,而庄子里面的百姓的物质水平也得到了快速的提升。 “将军!这里是七千支火箭,已经全部打造完成了!” “将军!五百双新制战靴已经入库了!” “将军!三十辆粮车也已经全部完工,随时可以启程了!” “将军!一百把腰刀也已经准备就绪!” “好!有了这些东西补充进来,我们就能早点启程出发了去赚取更多的银子了。”宋哲笑着说道。 ............. 自从谋划司建立的那天起,短短二十多天的时间里,库房内堆放的物资就已经小山般高大了。 赵庄内的流民虽然人数众多,每天都要消耗大量的粮食,但是将其积极性调动以后,生产出来的东西也是十分惊人的。 宋哲将谋划司的事情处理完毕后,走在庄内的小道上,到处都有百姓忙碌的身影。 他们此时已经没有刚到来时的惊慌,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和对未来生活的憧憬。 远处有个妇人急匆匆的走了过来,宋哲满脸诧异的问道;“赵婶儿,你怎么把猪仔赶到庄子里来了?” “我这不是刚买的猪仔生病了吗?抱过来沈大夫他们给看看咋回事!”那名身影壮硕的妇人闻言一愣,连忙走过来悄悄的低声说道。 “赵婶,沈心他们是给士兵看病的医官,你们怎么都把他们当成兽医了!”宋哲哭笑不得说道。 她是牛二的母亲,前不久跟着回家省亲的牛二来到军中,因为她是陈黑脸的表姑,所以在军中都对他有些头疼。 “这个你就不懂了,其实这个猪跟人是差不多的,只要是大夫就都能治好!”赵婶满脸得意的笑道。 “好!如果沈心他们真的能给猪治病,陈黑脸回来了一定会好好奖励他们的,我还有事就告辞了!”宋哲连连摆手,逃也似的向着远处跑去。 “可不能让那二黑子知道,不然他要找我麻烦的!”赵婶脸色窘,连忙冲他大喊道。 宋哲告别了赵婶。又走到了操场上看了会士兵的训练,只是几天的功夫,这些士兵的训练就已经见到了成效。 “杀!杀!杀!” 操场上人声鼎沸,一排排站立整齐的长枪兵,随着响亮的口号声冲前方用力刺去。 在操场的木杆上挂着一枚枚金灿灿的铜钱,每一枚都在阳光下散发着金属的光泽,随着一阵阵清风佛过,铜钱在空中不停的摇曳这。 嗖~~~ 锋利的枪头划过虚空,准确的刺在一枚正在摇晃的铜钱上,随着一声金属的清脆响后,这枚铜钱摇晃的更加剧烈了。 在木架的另一端,胡大身穿棉甲走了过去,在看到铜钱被击飞的刹那间,他的脸上浮现了一抹笑意,满意的点点头。 在他的训练下,长枪营的进步十分迅猛,此时就算和最强悍的刀盾营对抗,也能保证不会输得太过难看了。 现在每过三天的时间,每个营主之间就会展开训练对抗,胜利的一方会得到肉食的奖励。 因为骑兵暂时还没有被徐贵训练出来,所以每次赢得最后胜利的都是刀盾营的那帮妖孽。 胡大想到这里就恨得牙痒痒,双手不自觉的紧握成拳,暗暗下定决心非要在开拔之前赢一次给将军瞧瞧。 他们长枪营是不比刀盾营差的! 现在可以说形成战斗力的只有长枪和刀盾营两部,另外的几支队伍都因为装备的问题陷入泥潭中。 短时间想要从中挣脱出来都不容易。 他看了没多长时间就失去了兴趣,毕竟这种训练都是很枯燥的,不但是在训练士兵的战术动作上,也是在对士兵耐力和身体的双重训练。 宋哲照常在庄子里转悠了一圈,就回自己的住处,刚入门就看到一张巨大的地图正贴在房间的墙壁上。 图纸上标记了南直隶的地形图,还有北部中原地区的大片地形山势。 在重重山脉之间,有几条红线般的标记向着北方延伸过去,中途都标记除了许多的村寨。 这张地图是陈黑脸昨天让人带回来的,里面有根据最新情报画出来的地图,标记出未来可能会用到的几条路线。 宋哲走到地图前,仔细的端详着,看了好久才长叹一声,还是不能下定决心到底选择那些路线作为此行的目的地。 这几天被挑选出来的路线图,都是那些被土寇肆虐过,又从新被朝廷占领的地方。 这种地方刚刚经历过大战,都是急需粮食的地方,而且地方上的势力几乎都被流寇清洗过了,也会变得安全了许多。 此时的李自成正在和朝廷较劲,关外的清兵也在趁机观望着天下形势,各方的势力对于他们这种存在都不会太过在意,正是在他们眼皮子地下大赚一笔的好时机。 宋哲眉头微皱,伸出一根手,按压在红线上顺势向着北方划去,最终手指在一座大城前停了下来。 85出征前夕 “这条是路线要经过符离桥,在到达淮溪后,向西行走进入永城,以后也可以继续西进前往夏邑!”宋哲喃喃自语道;“如果选了这条道路,就可以全程都用大船赶路,速度上一定可以提高许多的。” 这条道路虽然因为水路的便利,在速度上可以大大的加快前进的步伐,也正是因为便利的缘故,这条道路附近都很安稳,受到流寇的波及的程度也相对较轻。 水路通畅了,粮食的价格也就会变得稳定许多,选择此行恐怕赚不了多少银子。 另外一条路线是顺利到达符离桥以后,陆路继续北上进入永图山地界到达萧县,萧县之后就是大城徐州了。 徐州附近县城庄子极多,是少有的富饶大城市,而且继续北上还有盛产石炭的砀山。 徐州虽然富裕,可是附近的群山峻林极多,也隐藏了大量的流寇在伺机而动,危险的程度也要远远高于前面的路线。 第三条路线是向东北方向行走,用水路经过淮宁宿迁,经过邳州顺水路前往徐州。 这条路线要绕很大圈子,先向东再向北,最终的目的地同样是选在了徐州。 这样以来就要花费更多的时间,但是安全的程度也要大大的增加许多,可谓是将前两条路线结合的选择。 三条路线各有优劣! 陈黑脸绘制的地图刚送来时,就让各大营主之间发生了很大的分歧。 弓箭营的主帅因为兵器都尚未打造完成,所以主张走第三条路线采取安稳的策略。 以后有了银子补充了火器,在选择其他路前行也不迟。 而马兵营的主帅徐贵则主张走近路,直奔徐州进发,节省下来的时间都能再走一趟了。 既然商议不出来结果,这件事情就被暂时搁置了,只等陈黑脸将粮草运来以后再做打算了。 宋哲摇了摇发昏的脑袋,转身向着屋里走去,躺倒床上深深的呼了口气。 “这些烦心的事情等陈黑脸回来在想办法吧,反正很快他就能从城内赶回来了!” 他默默的想着,就沉沉的睡了过去,连日在谋划司的忙碌都让她有些顶不住了。 好在这副胆子很快就能卸下来了。 片刻后。 门外,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 “将军,将军!”胡大笑着大叫道,怀里还抱着一套崭新的衣服。 “什么事情!”宋哲有气无力的叫道,这种鬼天气真是太热了,让人脑袋昏昏沉沉的。 嘎吱~~~~ 胡大推开门,笑着走了过来,站在床前一把将手中新衣展开,抬头看了他笑道;“将军看看我们自己做的战袍,如何?” “和我们现在穿的也没有什么区别啊!只是颜色变成了黑色!”宋哲爬起来,定睛看了眼,说道。 这件赵庄自己织出来的新衣样式和明军穿的并没有太大区别,只是颜色变成了漆黑的颜色,只在腰间有条红色的腰带。 “织布的那个老头说了,现在的流寇大多崇尚红色,红色在五行中代表的是火德之力,我们要向克制他们就要穿黑色的衣服!”胡大摇头晃脑的说道。 “难道黑色是水吗?只有水能灭火了!”宋哲笑道。 “没错,黑色在五行中就是水德之力,所以我们织出来的战袍以后都要是黑色,淹死那些乌龟王八羔子的!”胡大恶狠狠的说道。 “......”宋哲抬头看了眼他身上的衣袍,深深的感到一阵的无语。 庄子里的百姓在最近的时间织出了大量的布匹,也将身上最初庄子分给他们的缴获衣服都淘汰了。 既然有了充足的布料,那么也就是时候将士兵身上的衣服进行替换了。 七个主营,近五百多名士兵穿着各异,有的还是穿的自己的衣服,现在有了充足了的布料就可以将他们的衣服换成统一的样式了。 这样不仅有助于提高战斗力,还能提高军士之间的凝聚力。 只是现在明军的服饰都有严格的规定,只能在私底下偷偷穿戴自己的服饰了,以后被发现了不免还是受到责罚的。 现在庄子里面的各种作坊已经相继搬到了深山的隐秘山寨了,目前只在赵庄睡觉和日常的生活。 无论是士兵穿戴的服饰,还是行军竖立的帅旗,都已经换成了崭新。 “对了,将军!陈营主已经传回来消息了,明天就能将粮食带回来了!”胡大显摆了一会,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门连忙说道。 “他们找到粮食了?”宋哲猛然站了起来,急忙问道。 “粮食是弄到了,只是价格足足是上次的两倍了!”胡大点了点头,长叹一声,缓缓说道。 “少赚点钱倒也没什么,只是手里的本钱已经没有多少了!”宋哲说道,他们手里的银子只有三千多两了。 “将军,那我就先回去了。”胡大看着他,眨了眨眼睛说道;“陈营主在信里说给你买了个很贵的铠甲,足花费了七八两银子呢!” 现在军中的铠甲大多都是战场缴获的,样式杂乱不堪而且大多都有破损,另外还有一批棉甲,军中的防护能力倒也足够强大了。 粮食的事情明天就到,那么出发的日期肯定就在最近了,军中所有的准备已经进入了尾声,都在积极坐着最后的准备了。 前几次出征庄里的百姓态度都很消极,大多感到自己的亲身很可能去了就不能返回了。 经过上次去亳州的经历后,很多人认识到虽然前去危险,但是伤亡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 凡是参加过得士兵反而都带回来了许多银子,让自己家里的生活都得到了不小的提高。 他们这次的表现不在那么悲观,反而隐隐的透漏着兴奋。 这几天妻子望向丈夫的目光多了几分柔情,水水的,柔柔的,让自己的丈夫都直呼受不了了。 白天忙着给丈夫磨刀分布铠甲,晚上早早的就将被窝暖的热乎乎的。 孩子看向父亲的眼神也透着崇拜,让他们的腰板都挺得异常的笔直。 月光下,一座石屋内。 “父亲,为什么这次我又不能加入刀盾营了,是不是你都没有替我去说!”一个少年推门走了进来,怒气冲冲的看着床边男子问道。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你爹还不是担心战场上危险吗?”一个坐在床上整理被子的妇人没好气的说道。 “可是爹爹已经老了,以后他在家中歇着就好,战场上的事情就交给我了!”少年挺起胸口,自豪的说道。 “嘿嘿,长大了,毛也变硬了。”父亲看了眼儿子,眼中带着欣赏,说道;“明天我们爷俩就比划比划,你要是能胜过我,就让你代替我在刀盾营的差事!” “此话当真?”少年缩了缩脖子,眼中流露出一丝犹豫,连忙问道。 86路线 一个多月的时间。 赵庄的实力,在短时间就得到了极大的增强,先是军队的人数翻了五倍之多。 可供差遣的劳役也有五百多人。 这些生活在赵庄里的百姓,几乎每天都要做各种各样的劳役,如果实在大明朝的其它州府,恐怕早就变成揭竿而起的义军了。 可是庄子里道目前为止都很平静,每天百姓忙碌时口中虽有怨言,但是却并没有感到不公平。 这其中固然有任务奖励的利益诱惑,也有和外面乱世中比较出来的优越感。 赵庄的安全让人心安,还有那逐渐建立起来的商业小圈子,只要将生产出来的粗布等物拿到村里制定的地点,就能折换成为青盐粮食等生活必须品。 百姓的心安稳下来了。 他们的亲人在训练时也格外的卖力,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已经训练的颇为不俗。 清晨时分,阳光明媚。 数十匹铁骑从宿州冲出,在饶了一个好大的圈子后,才直奔赵庄的位置飞驰而来。 铁蹄肆意践踏,带起阵阵尘埃。 赵庄内某处高地上,有座挺拔高耸的望楼,一个机灵的青壮发现远处的情况后,连忙吸口气吹将号角吹响。 骑兵奔袭到护墙外,只是冲墙内防守的青壮晃了晃手中腰牌,吊起来的厚重木门就被轰隆隆被放了下来。 片刻后。 整座庄子内的人就都知道陈黑脸回来了,而且刚回到庄子内就连忙将各大营主召集起来。 陈黑脸通过在宿州的人脉,成功联系到了卖粮的商船,中午时分就会有几船粮食抵达码头。 这些粮食的价格在每石二两银子,价格虽然比上次贵许多,但是可以大批量的购入还是很划算的。 据说等新的粮食收获以后,价格还会便宜上不少,但那也都是几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各大营主只是思忖片刻,就纷纷表示可以接受下来,毕竟他们做的只是转手的生意,几个月后等粮食下跌了他们可以再次贩卖。 这么长的时间自然不能白白浪费了。 确定了要做这笔生意后,接下来的时间便是要确定路线的问题了。 选择第一条路线最安全,赚取的银子,也是其他路线中最少的,只能赚取几个辛苦钱了。第二条路线赚取的银子最丰厚,但也是最危险的路线,路上要经历数波实力强大的土寇,其中有几波和高尚相比都丝毫不弱。 最后的路线用时最长,即便全程都是水路,也需要足足一个多月的时间才能返回。 宿州的消息对于这条路线的情况知道的并不多,毕竟这条路线是最荒僻的,大多数时间都行走在廖无人烟的地区。 “徐州刚刚经历过匪乱,至今都还没能彻底平息战事,我们带粮食去可谓是雪中送炭,最佳的时机了。”陈黑脸说道。 “某觉得就应该从陆路直奔徐州,路上虽有几个小毛贼,但我们现在可是有五百多个士兵,难道还会怕了他们不成?”徐贵不屑的说道。 “这些人可不是什么小毛贼,他们的实力未必就会不如我们啊,还是走第一条路线比较合适!”张大锤想了想,说道。 他们手里有还有三千多两银子,按照每石银子二两的价格来计算也能卖一千五百石,平平安安的卖出去就能赚取千百两银子了。 这么多的银子,足够庄子消耗两个月了,以后等新的粮食下来后,提早购买些新的粮食就能又大赚一笔了。 这两种选择都没有错,只是经过上次那么多的利润后,现在让他们赚取这么少,都有些不甘心而已。 “就应该脚踏实地点!” “我们现在就该快速发展实力,有这么多的时间都足够我们将庄子扩大一倍了!” 大厅内乱哄哄的,争执也都在前两条路线只见的选择,很少有人提及第三条路。 “我看第三条路线就很好!”陈黑脸喝了口茶,忽然看着他们笑道。 “陈营主难道不知道那条路线消耗的时间太多了吗?有这么多的时间都能去第一条路线两次了。” “我觉得还是去亳州最合适,上次运过去的那点银子对他们简直就是杯水车薪,就算给那些人些好处,还是有很多银子可以赚取的。” 下面的人立刻就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陈营主对第三条路线没有太多的线索吗?”宋哲闻言神色一动,看了眼陈黑脸,问道。 “第三条路线地广人稀,所以情报都很少,我们要想了解真实的情况就要自己去看了!”陈黑脸眉头微皱,叹了口气说道。 “对!好不好走只有去看过才知道,至于亳州的事情可以展示搁置一段时间再去,等他们那里的情况发生了改变,再做打算也不迟。”宋哲点头笑道, “将军的意思是?”众人齐齐看向他,疑惑的问道。 “我的意思是三条路都去!”宋哲猛然站起,大声说道。 “每天路线都去,我们的士兵也不够用啊!” “兵力集中遇到敌人还能周旋,分下来该怎么走啊!” “我们可以将买来的粮食分成三份,那个营地可以成功将银子带回来,就重重的赏赐他们,如果路上将银子丢了,也要重重的责罚他们。”宋哲笑着说道。 “对啊!这样做虽然是最危险的,但是以后我们对三条路线就能了若指掌,以后行走就会容易的多了。”陈黑亮眼睛大亮,抚掌大笑道。 “对,就这么做!”张大锤主张的是走第一条路线,只在心中略微思量后,就越发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我选择的第二条路线虽然危险,但是营中多的是马匹,跑起来那些土寇都未必追的上!”徐贵思忖片刻,也点了点头。 马兵营有充足的马匹,就算不用粮车,直接将粮食放在马背上托运,依然可以贩卖不少的粮食。 托运的粮食虽然变少了,但是赚取的银子也比第一条路线强出不少。 三条路线都被选择了,但是自己前往的路线上危险程度到底如何,他们心里还是没有底。 再选取自己要带多少粮食上路时,也都变得越发谨慎起来。 87三路进发 三路进发 码头芦苇茂盛,在清风的吹拂下微微晃动,无数船只停泊在岸边等待着。 一个方脸大汉站在夹板上,一挥手,向着正在装卸货物的大汉催促道;“快点,今天还有三船货物啊,干完了就给你们加肉食。” 他的催促果然管用,几十个赤裸上身,本已气喘的大汉闻言都精神一振,纷纷使出吃奶的力气装卸货物,有的脸色都憋得通红。 “嘿嘿,这帮人真好糊弄,就凭你们想写从我朱老四的手里掏肉吃!”方脸大汉撵着厚唇的胡须,阴恻恻的笑道。 “老板,中午咱们准备的是面饼子,可没准备肉啊!” 身后的伙计闻言一愣,连忙上前提醒道。 “我说你怎么跟着他们傻啊?给老子干活有他们口吃的就不错了,还敢挑肥拣瘦?”方脸男子扭过头,瞪了他一言,怒目说道。 “可是中午都要吃饭了!” “等他们把三船的粮食卸了,恐怕已经过了正午时分,到时候不跟着咱们干活,可就要白白浪费了一个下午的功夫了。”方脸眼中闪过狡黠之色,说道。 “老板果然高明!”伙计闻言一愣,虽眼底闪过不忍,还是连忙竖起拇指恭维道。 “老板不好了!”一个青衣伙计喘着粗气,从远处跌跌撞撞的跑过来说道。 “什么事,有话快说!”方脸大汉急忙上前几步,揪住其领子喝问道。 “那三船粮食不回来了,买家直接连船带粮食都给买下来了啊。”青衣伙计抓着他的手,急忙说道。 “啊.....”方脸大汉大叫一声,满脸的横肉都在抽搐,只觉得两眼都在冒小金星。 ................. 不远处的芦苇荡中,两艘大肚粮船静静的停泊着,船上的夹板不断有士兵来回走动着,做着起航前最后的准备。 在距离他们百步之外,有一艘同样形状的粮船已经将船帆升起,向着西北方向形式了过去。 在那艘船首部位正站立着几道身影,激动的交谈着,不时还会在手中的地图上指点解释几句。 他们正是徐贵和张大锤,两人选择的路线是前两条,所以在到达符桥之前到是顺路的,所以徐贵当即就决定搭个顺风车,让手下的骑兵都在岸边跟随前进就是了。 沈心站在两人身边,无奈的看了两人一眼,在他的心中自然还是跟随宋哲等大部队才是最安全的打算。 只是徐贵选择的路线有段很长的陆路,显然是需要他这位掌管粮车的营主配合,而另外两条路线全程都是水路。 他也只有无奈的配徐贵走一趟了。 徐贵选择的路线太过冒险,在分配粮食的时候,仅仅带走三百石头粮食,对此他到是不在乎。 只要能将手里的粮食顺利卖出去,赚到手的银子未必就比其他两路少。 而张大锤选择的第一条路线最安全,愿意跟随他前去的士兵足足有一百多人,带走了五百石的粮食前去。 徐贵走向夹板边缘,向着远处一挥手,几十名驻足而立的骑兵连忙拨专马头,紧随着岸边跟着前行而去了。 “将军,我们也可以出发了!”陈黑脸走过来,看了他一眼,小声提醒道。 “出发!”宋哲点了点头,转过身来,向着整齐站在夹板上的士兵大喝一声,猛然将手中令旗指向远处。 “升锚!” “转帆!” 平整的船板上立刻忙碌起来,身穿新式军装的士兵将庞大的船身调转过来,船肚下七八根数丈长的船桨齐齐划动起来。 两艘粮船向着远处缓缓驶去,庞大的船腹在水面撞起来阵阵波浪,将漂浮在水面的水藻切割开来。 这种大腹粮船底部光滑,吃水较浅,可以在许多浅水的区域活动,在大风大浪的海上就特别容易倾覆了。 岸边仅剩的十几个骑兵见到船队起航,连忙在一个小队长的命令下跟随了上去,肩负着路上探查消息的任务。 两艘大船上不但拉了将尽千石的粮食,还有许多赵庄自己生产出来的货物,贩卖的沿途的庄子也能赚上一笔。 宋哲看着粮船顺利的起航后,就向着船舱走了过去,船舱内空间不大,只有数十丈大小的房间内光线有些昏暗。 这种粮船为了节省空间,用最大的限度装载货物,就将船舱临时搭建在了甲板上上面,从这里可以清楚的看到船腹内的货物,和奋力滑动船桨的士兵。 “这次要走的路程,是去亳州的三倍还多,但是路上却比上次轻松不少啊!”陈黑脸走过来,看着他笑道。 “怪不得江南繁华,就是这纵横交错的水路,也能节省不少的力气啊。”宋哲点头笑道。 “我们装的这些粗布和箭矢,都可以沿途卖给那些急需要庄子,他们可以自保也许不会缺少粮食,但是这两种东西肯定也是有多少要多少。”陈黑脸指着下方,堆放在船腹左侧的成堆布匹说道。 他们为了走着唐商路,可是将庄子里都搜刮了一遍,能卖出的东西都搬到了船上来了。 拿着一张标记有路线的地图,宋哲疑惑的问道;“我们沿途要经过的庄子都有十多处,为什么还会显得这么荒凉?这种情况可是比去亳州时候要好多了。” “沿路虽然庄子多,但是盗匪也是要多出不少的,没听说有句话叫乱匪如毛吗?三四个人的匪徒可遍地都是。”陈黑脸做到椅子上,手扶额头的说道;“这些人对于大军是够不成任何威胁的,对于那些村庄却是天大的麻烦,足以将他们画地成牢了。” 宋哲恍然的点了点头,天下中渐渐闹起来的匪乱如同无数的小刀子,虽然给各地带来了沉重的剧痛,但是这种伤势也是持续的,想要恢复也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行。 ......... 两日过后,天气阴沉,北风呼啸。 他们的船只借助风势,庞大的船身就在快速的移动着,几乎不需要船桨的力量,短短两天的就走了五分之一的路程,如此顺利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便能感到徐州了。 这天的温度很低,每个站在夹板的士兵都缩着脖子,脸色发青的瑟瑟发抖着,将手中的兵器抱在怀中,原地顿着步子。 此时的湖面上升起了浓浓的雾气,只能听到每过一株香的时间,就有清兵在河边对发他们发出铜锣声音。 铜锣响起三声,就表明河岸都很平静,如果是五声就代表发现有人靠近,如果有警讯,则会按照危险的程度提高铜锣的敲击次数。 88睢宁 “再过半个时辰,就到睢宁了!”陈黑脸俯身在桌子上,指着北岸方向的小圆点说道。 “我们可算能歇歇脚了。”宋哲挥了挥手,有气无力的说。 “可以歇息小半日的时间,将军可以在岸边走走。”陈黑脸笑着说道。 船舱外有一道身影快步走来,胡大苦着脸说道;“这该死的坐船真是太难受了,这几天吐得我都变瘦了。” 他们出发着两天的时间内,前段时间还没有感觉出有什么异样,第二天就出现了晕船现象,船上三百多名士兵有大半都吐得不能作战。 幸好随军的军医到是有数位,经过服药后虽然还有些身体无力,但是适应了几天已经有明显的好转了。 “虽然都吐得有些难受,可我们这趟比上次可是安全了不少了,光是那些野狼就没办法靠近过来。”陈黑脸取了两只碗,填满水又加了几滴老陈醋进去。 一时间,酸酸的味道飘散开来。 “你派去打探消息的人怎么样了,睢宁可是不小的城池啊,一点都不比宿州小的。”宋哲喝了口,肚子里翻江倒海的感觉立刻减弱了几分。 “消息也快传回来吧,昨天馨山的事情太吓人了,我也不敢把骑兵放出去太远的。”陈黑脸嘬了口茶,心有余悸的说道。 他们昨天在经过馨山的时候,本来想着放出骑兵去打探消息的,谁知道被探子竟然引过来上千名山贼,对着粮船就一阵密不透风的箭雨。 那伙山贼少说也有上千人,就是弓箭手都有两三百个,在将夹板上射的如同刺猬一般,才悻悻然的退了回去。 “还好那伙人没有船,要不然,咱们怕是没那么容易能退出来的。”胡大连忙说道,昨天打在夹板上和山贼互射,差点逼得跳下河水去。 还好有船舱内的刀盾兵出来相救,才让夹板上的弟兄顺利的退回了船舱内。 和他们对射? 就算是射赢了又能得到什么,还不如好好的玩一把草船借箭的典故。 那些山贼痛骂了一阵,看到船内的人丝毫都不理会,才无可奈何的退了回去。 只在夹板上留下了两千多支劣等箭矢。 片刻后。 河岸上的传来了铜锣的声音,这实在告诉他们已经到了睢宁的地盘上,可以下船歇息了。 两艘大船拖着肥胖的身躯靠岸,扔下两条尺许宽的木板后,船上的人才相继顺着夹板走了下来。 许多人在踩到地面瞬间,都按压不住内心激动的心情,极个别的都偷偷抹起了眼泪。 这些天在船上,都快把他们憋疯了。 留在岸边的探马带回来的情报很详细,他们在粮船到达前就已经潜入了睢宁城内。 将睢宁城里的情况了解清楚后才回来禀报的。 睢宁的粮食的价格并不高,五两银子就能买到两石的粮食,在这里出手粮食根本就赚不了几个钱。 所以他们只是将船里面的小部分粗布拿去换成了银子,又将到手的银子换成了别的物品带了回来。 小半天的时间忙碌下来,利用差价大概只赚了一百多两银子而已。 宋哲在岸边溜达了半个时辰,等着肚子里翻滚的感觉好转以后,才在芦苇中抓了几只野鸭子。 看着烤的酥嫩可口的鸭子,肚子里面才有了种种久违的想吃东西的感觉。 其他的士兵见此有样学样,纷纷拿出山贼“借"给他们的箭矢对准芦苇丛中一阵的猛射。 陈黑脸带人跳着胆子回来的时候,那片芦苇丛已经被折腾的不成样子了。 这次歇息虽然没赚什么银子,但是倒也了解到了睢宁不少的信息,因为道路不畅的原因,这些新鲜的情报还是很珍贵的。 睢宁因为四周都有山贼霍乱的原因,整座城池非但没有显得凋零,反而出现了不正常的繁荣。 每当乱世降临时,四周庄子中有钱人,都会纷纷逃到附近的城里避难,也就造成了主城越发富裕,四周都凋零无比的现象。 此时的睢宁知县倒也很有作为,亲自派遣城内的守军出去购买粮食,用武装押运的办法将粮价维持在很低的水准。 他们了解后只能长叹一声,无奈的摇着脑袋再次将船帆升了起来,向着远处继续进发了。 躲在船舱里的士兵休息后,已经将体力恢复了大半,再次进行轮番划桨,让前进的速度再次猛增。 现在南直隶的大部分地区,都像是欧洲的航海路线一般,虽然四周水路航线发达,但都已经盘踞了各种山贼盗匪,让各个城池好像孤岛一般。 接下来的时间,两只大船顺着流淌下来的黄河水,极速的向着东方前行着。 现在走的是顺风顺水,但是不久后到了另一座大城池宿迁以后,以后的路就需要逆风北上。 离开睢宁的第二天,大多数士兵都还倒在船舱内昏昏欲睡的时候,忽然有一阵密集的铜锣声骤然响起。 这不是一只铜锣的响声,而是许多面同时都被敲响了起来。 两艘大船上的士兵都猛然机灵,连忙抓起身边的盾牌向着船板上冲了过去。 这次因为有水路的缘故,士兵都没有佩戴那种巨行重盾,大多携带的都是圆木打造的简易盾牌。 “将军快看!”胡大拿着长盾,将两人的身体都严密护在了身后,从船舱内急急忙忙的走了出来。 刚从船舱内走出来,眼前的场景就让许多人都是一愣,昨天还是碧波荡漾的清脆场景,现在两岸已经变得荒凉起来,清澈的湖水此刻也变得浑浊不堪。 数十名盾牌手站满了船体两侧,纷纷将手中盾牌高高的举起来,望着两岸的目光也都带着恐惧。 “给老子停下了!” “识相的我们只要财务,留下东西就能活命!” “他娘的,老大我们放箭吧,你看他们的船这么大,里面一直装满了好东西!” “是啊,俺看着都眼馋了,嘿嘿!” 河流两岸乱哄哄的,有无数的土寇在岸边奔驰着,一遍挥动着手中的刀,一边满脸狞笑的冲着他们大喊大叫道。 89河边土寇 说话间。 密集的箭羽呼啸飞来,在船板上留下清脆响声。 这两艘船可是他们花了不少的银子,才从粮商那租借来的,木质的船板上早就裹上铁皮防备箭羽。 没想到此时排上了用场。 “儿郎们,给我拿下这两头肥羊!”一名骑在赤红宝马上的土寇一边追赶着,一边向粮船挥动手中马鞭。 他身后成群的土寇发出长啸,呼呼的将手中铁钩快速旋转,接着就向粮船奋力抛来。 嗖~~~嗖~~~~ 刹那间,数十个带着铁索的钩子就挂在了船舷上,其中竟然很少有落入水中的。 “准头也太他妈准了!”胡大愕然的大叫,这些山贼竟然能将带着铁索的沉重钩子准确的扔到夹板上来。 他们可不知道,能有如此本事的山贼,在这将近三千人的山贼中,也只有寥寥几十人。 而且每个人的地位都很高,只需要将钩子挂在甲板上,就有三两银子的奖励。 那些抛出铁钩的山贼一击得手,连忙后退的又拿起一条根子摇晃起来,而他们丢下的锁链顷刻间就有十几个身形健壮的大汉扑过去奋力拉拽起来、 “快,砍掉那些锁链!”陈黑脸连忙大声叫喊。 其实都不用他的提醒,就已经有刀盾手飞扑上去,狠狠的用手中大刀狂砍。 下一瞬! 他们就被眼前的情况急的两眼冒火,只见锋利刀刃劈砍在铁钩上火星四溅,却丝毫都没有被砍断的迹象。 这些铁钩通体用上好的精铁打造,钩子锋利无比,搭在甲板上就很难被弄下来。 “啊........” 一名魁梧山贼抓住铁钩,奋力拉拽起来,手臂上粗筋暴起,将正艘粮船拉的嘎吱作响。 正艘庞大的船身都在缓缓靠近岸边,无论那七八根船桨如何划动,都只能稍稍延缓靠近岸边的速度。 另一艘粮船上,猛然传出的爆喝声,瞬间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只见弓箭营主帅孙兴国紧握着铁钩,奋力的从夹板上拽了下来,顾不上鲜血淋淋的双手,就将铁钩猛地扔到了湖水里。 “好神力!”土寇首领扭过头,看了眼岸边,只见抓着那根铁索的十几个大汉都摔倒在地,不由得暗暗叫好道。 嗖~~~嗖~~~~ 一根铁索刚刚被扔下去,又有两根搭了上来,将大船拖拽向岸边的速度有加快了几分。 粮船本来距离岸边有百步之遥,急促的河水不断从船身两侧冲刷过去。 大腹便便的粮食船借助风力,用力的挥动船桨,依然不能阻止船身不断的向着岸边靠近过去。 “这是水猴子!我的天啊!这里竟然有这么多,咱们死定啦呀!”一名尖利身影从船舱传来。 宋哲等人回头望去,只见在船舱边缘,有个小厮脸色煞白的瘫倒在了地上,浑身都在筛糠般的颤抖着。 “什么是水猴子!”宋哲一个箭步的冲过去,拉住他的袖口就从船舱内拖拽出来。 “放开我!你们这群煞星!放开.....”小厮满脸惊恐的望着天,那无数支箭矢雨点般的砸落,仿佛没有尽头的倾泻在甲板上。 啪~~~啪 一阵清脆的巴掌声过后。 这名被粮商安插在船上的小厮,就被打的金星乱冒,捂着肿起来的脸,哆嗦着说道; “水猴子就是水匪,他们水性极好,最喜欢打劫来往的商船了,凡是被他们盯上就很难能逃得了。” 看了眼身旁的陈黑脸,宋哲脸色难看的说道;“水猴子,看来我们这次遇到麻烦了!“ “你们常年在水上运粮,可知道有什么办法能摆脱他们吗?”陈黑脸看着小厮,急忙问道。 “没有,我们走船的最害怕的就是遇到这些人,凡事被他们盯上的商船,下场都凄惨。”小厮眼中呆滞的摇了摇,忽然想起什么般神色一凛,提醒说道;“小心水底,他们都擅长从水里摸过来!” 小心水底! 水底才最危险! 陈黑脸神色一动,连忙起身向着夹板边缘走了过去,此时在船板的边缘围满了士兵,将手中盾牌绑在船板上,阻挡着抛射而来的铁钩。 他刚走到夹板边缘,周围的十多个士兵连忙闪开了一条道路来,顺着盾牌之间的缝隙向着湖底看去,只见湖面中不时就会翻滚上一连串的微弱气泡。 “给我放箭,什么水猴子,我要让你变成死猴子!”陈黑脸指着湖中泛起的气泡,厉声向着左右的弓箭手喊道。 话音刚落。 嗖~~~嗖~~~~ 一连串密集的弓弦声绷响,几十只利箭噗嗤一声的没入了水面,顷刻间就将水下气泡漂浮的十多丈区域笼罩了进去。 利箭进入水面就会受阻,还好他们居高临下,占尽了优势,在一轮箭雨过后,水底竟然渐渐漂浮起来淡淡的血水。 岸边的山贼见此脸色都变得阴沉起来,一阵的尖声呼喊过后,射出来的箭矢更加猛烈了几分。 他们想要掩护水底的同伴。 宋哲见此连忙跳将出来,一边命令夹板上多余的士兵回到舱内,给上边的士兵腾出多余的空间来,还不如在创舱内尽量用船桨阻止靠近岸边的速度。 另一边急声吩咐弓箭手放箭回击,将前几天刚刚到手的两千多支箭矢排上用场。 一时间箭矢呼啸。 船上的弓箭手借助船高的优势,将两千多支箭矢不要钱似的向着岸边的山贼倾斜了过去。 成群的山贼顿时接连摔倒,捂着身上涓涓冒血的伤口痛苦的翻滚,将其身旁的山贼吓得连忙向后躲闪。 他们常年在两岸对付经过的商船,虽然也会遇到些硬茬子带有弓箭手还击,但是眼前这种几十根利箭同时射出的还从来没有见到过。 难道商船上有什么大人物? 当那些穿戴相同的士兵刚出现在夹板的时候,他们还以为只是某个大粮商财大气粗,为了显摆面子故意为之的。 现在看到船上那些人虽然慌乱,但在应对的时候还是很沉着稳重的,以至于粮船靠近岸边的速度十分缓慢。 “放箭,给我杀死那帮抓着铁钩的山贼!”弓箭营主帅孙兴国手中弓箭发出一声闷响,远处一名拉拽铁索的山贼就捂着脖子向后直直的栽倒在污泥中了。 90脱困 船上的士兵居高临下,又有盾牌掩护,顷刻间,就将站在岸边肆意狂笑的山贼打蒙了。 他们就没想到,船上会藏了弓弩手,骄纵的跑到岸边,有的干脆站在了没过肚脐的湖水中。 看着天上落下的箭矢,纷纷尖叫着奔跑,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来。 “准备火箭!”宋哲挥动兵器,格挡掉袭来的箭矢,冲着船舱内厉声爆喝道。 嗖~~~嗖~~~嗖~~~ 一个个士兵冲出,脸色肃穆,熟练的将绑在枪头的火箭点燃后,纷纷对准了岸边逃命的山贼。 滋滋~~~~ 枪头的火箭带着轻微的声响,乏起了浓浓的白色烟雾,下一瞬就猛然带起了凄厉尖鸣声。 几十杆数尺长的重箭,猛然从长枪的凹槽中飞出,在空中留下道道白烟。 “哈哈!终于逃出来了,那些人也不过如此!” 一个消瘦的山贼灵活的在水中跳跃,一边用手中盾牌格挡掉向他射过来的箭矢,一边快速向着远处逃去。 就在此时,空中响起响起一道凄厉的尖鸣声,比刚刚被他躲过去箭矢威势强大了数倍。 “不好!” 他感觉到急坠下来的箭矢,脸色紧绷的双手握盾,遽然转过身,将脑袋和胸口重要部位护住了。 对这面盾牌很有信心,正是因为有这面盾牌,才有足够的信心来岸边抢功劳。 噗~~~~~ 他只听耳边传来木屑碎裂声,身形就如遭重击的飞了出去,张口喷出一团鲜血后,眼前的景色就快速黑了下来。 四周跟他相同逃命的山贼骇然的看着,只见消瘦男子抱着的东排被一支奇怪的箭矢洞穿了,直接将他连同盾牌钉在了岸边的地面上。 身旁的山贼惊怖异常的看着,连滚带爬的全力奔跑着,兵器都被丢了一地。 “好啊!”孙兴国一挥手,暗暗兴奋的大叫道。 “火箭的威力竟然这么大?”宋哲也吃惊,看着一支支火箭收割着山贼的性命。 火箭经过改良,威力相比以前大了许多,而且准头已经和弩箭相差无几了。 一时间在粮船上猛烈箭羽袭击下,将岸边的山贼打的溃不成军了,纷纷大叫着向后没命的逃跑起来。 那些抛射铁钩的山贼在刚开始的时候,就是他们重点的打击对象,几名弓箭手顷刻间就射杀了几人。 “划船,争取时间快逃啊!” “退了,那些山贼撤退了!” 站在夹板上的士兵发出欢呼,纷纷大叫着,挥动手中兵器,将获胜的消息快速的传递到穿舱内。 船舱内的士兵闻言也大喜,奋力挥动船桨逃命,一时间竟让他们挣脱了出来。 这时候两艘大船已经距离岸边不足百丈了,随着船桨的猛烈滑动,已经没有人拉拽的铁索都被拽进了湖水中。 陈黑脸连忙命令士兵将挂在夹板上的锁链拽下来,狠狠的丢进了湖水中。 湖底此时已经漂浮起六七具山贼的尸体,潜在水底深处的山贼见到已经没有获胜的希望了,都开始纷纷向着远处躲去了。 他们都手持着锤子和铆钉,以前轻易就能将商船的底部凿出大窟窿,在面对包裹着铁皮的粮船时,也只无奈的撤退离去了。 片刻后。 这片湖面再次恢复了平静,只在湖面上留下了许多漂浮的箭矢。 那些呼啸在岸边的山贼纷纷退却,只有几十个不死心的骑兵依然追着两艘粮船,向着远处跑去了。 “娘的,到手的肥羊都给我弄飞了,你们这群废物!” 山贼首领骑马站在远处山坡上,瞭望着潮水般从岸边撤退下来的山贼,不由得怒目厉声骂道。 “大哥,这两艘飞了,咱们后面还有机会。” “是啊,这条水路都是咱们的,以后有的是机会!” ................... 看着岸边快速倒退的景色,宋哲长叹一声,将手中长刀收入刀鞘内,缓缓说道;“好险啊!” “是啊,没想到短短几天的时间,我们就碰到了两伙超过千人的山贼!”陈黑脸脸色还有些发白,摇了摇头说道。 “这些山贼的实力明显要强很多,不但拥有上百匹战马,差点我们都要栽倒这里了。” 他们一边说话,一边指挥着夹板上的士兵清理四周的箭矢,因为站立的地板没有铁皮的包裹,所以此时就想刺猬一般竖立着密密麻麻的箭矢。 这战打的虽然时间不长,但是刺激程度却是远远胜过以前碰到的所有战斗。 顷刻间就被上千人的山贼袭击,要不是岸边及时传来警讯的话,恐怕就要有大麻烦了。 那些尾随着岸边警戒的骑兵,在看到夹板内有士兵冲出来以后,就被逼的向前逃跑了。 其中有两个骑兵都被后面追赶的山贼射了两箭,还好都不是重要的部位,经过包扎并不耽误接下来的任务。 经过清理后,落在夹板上的箭矢足足有五百多根,而消耗掉的有上千支,火箭两百支。 短短的时间内双放就疯狂的输出,消耗的大量的箭矢也给他们带来了很大的伤亡。 这次的战斗中粮船上的士兵伤亡并不大,只有十几个了受了伤的士兵,主要也是因为他们躲闪不及,被山贼的箭矢从高空坠落是射中了手臂部位。 粮船高约数丈,居高临下那些山贼很难伤到他们,只能凭借运气盲目的抛射了。 反而被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顷刻间就用箭矢夹杂着火箭,手割掉了数百个山贼的性命。 而且趁着将山贼打的败退的时机,顺利的挣脱掉敌方锁链的缠绕逃了出来。 莫名其妙的碰到山贼,又莫名其妙的逃了出来。 让那些初次接触战争的青壮,在愣神之间,就经历了生死的考验。 这种战斗虽然同样危险,毕竟不是和敌人直面的生死对抗,对于战争经验的积累倒也没有多大的帮助。 以后的日子里,他们再也不敢放松警惕,日夜都会安排士兵警戒两岸的情况起来。 也许是惊险的日子都在这几天经历过了,接下来的时间都变得安全了许多。 只有偶尔能见到在岸边晃荡的山贼和流寇,他们见到两艘拉满粮食的船只时爆发出来的情绪都不尽相同。 山贼流寇会跑到岸边对他们一阵的叫骂,有些胆子大的还会射出箭矢,或是投出棍棒等武器。 而那些沿途碰到的流民,则会跑到岸边跪着苦苦哀求,希望讨要倒可以活命的粮食。 91宿迁 遇到山贼时还好。 他们见到这种情况都会选择充耳不闻。 但是他们敢表现的过分时,倒也不介意用堆积在船舱内的箭矢练练箭术! 可是遇到那些流民,就能让船舱内的人都变得纠结。 这些可怜的人足以激发大多数人的同情,看到他们,船舱里的青壮就像是看到了昨天的自己。 还好每次遇到流民时候,躲在船舱里的小厮就会冲出来劝说他们千万不能靠近去。 以前也有好心商人途中遇到岸边的流民。 在他们同情心爆发靠近过去以后,就会发现里面其实暗藏有许多山贼,顷刻间就是落得船毁人亡下场。 这也是那些小股山贼的小诡计了。 ................... 狂风呼啸,河水翻腾。 两只两船进入黄河主流以后,就陷入了晃晃悠悠的颠簸中,相比带来晕船的身体不适外,心灵上的折磨才让他们更加的难以忍受。 这两只船都是平底的小船,在平静的江河湖泊中前行到是没什么问题。 在面对巨浪时却有倾覆的危险。 哗! 船舱一阵剧烈晃动,捆绑固定货物的绳子带着声响,让人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几分。 这时候船舱的大门已经紧闭,如果不是角落挂着几盏摇晃的小灯,恐怕船舱里早就已经是漆黑一片了。 宋哲坐着。 双腿岔开放在桌子上。 整个人如同坐在婴儿床里面一般的左右摇晃着。 这是他找到最舒服的姿势了,不然恐怕早就和其他人一般跟四周的木板数次亲密接触了。 前几天还每天惊恐度日的小厮,在进入黄河宽阔的河道以后就变得兴奋起来。 别人根本站不住脚的夹板,他却用一个类似深蹲的姿势活动自如。 一会跑到那个暗窗看看,一会又跑到船舵处调整几遍。 他被粮商老板留在船上还是有些作用的,别的不说,自从出发以来在控制正搜大船上还是做得非常不错。 就是眼前这副末日的景象,要不是他能够淡定的操控大船,恐怕早就翻滚沉没了。 “那位军爷,说你那,躺着的那个!”小厮不耐烦的指着宋哲,大叫着说道;“前面就要到宿迁了,快让你的兵帮我把船靠上去!” “到了!”宋哲大喜,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只觉得天旋地转时,才连忙抓住了固定在夹板上的桌子。 船舱下面也传来高兴的交谈声。 “胡大,快叫几个人帮忙!” 陈黑脸也摇晃着站了起来,冲着下方黑漆漆的船舱内大叫道。 ……………… 宽急的黄河水中,两艘大船在操控下,缓缓的向着东岸靠了过去。 两艘胖嘟嘟的两船生怕靠的太近,会发生相撞的事情,所以都离着远远的向岸边靠拢过去。 半个时辰后。 小厮就将两艘装满粮食的大船,停泊到了岸边的沙滩上,又在沙滩上打了几个木角,用绳索固定了船体。 宋哲走出船舱,深吸口气,湿润的凉风让人倍感舒服,胸中的烦闷感觉瞬间就被清楚干净。 河面波浪依旧凶猛,远处的芦苇丛被吹的沙沙作响。 “将军,骑兵在河对岸过不来,只能我们自己去宿迁看看了。” 陈黑脸也弯着腰走了出来,看着下面忙碌的士兵,说道。 “宿迁,从这里开始就步入黄河的主干道了,最近几天都是北风,若是现在就提兵向徐州进发,恐怕就要事倍功半了。”宋哲暗道。 “几位军爷,按照现在这个风势,估计没有个三五天都停不下来,我们刚好去宿迁好好玩玩!” 小厮将船固定好,从远处跑过来期待的说道。 他手里还有几个东家给的赏钱,急切的想去宿迁城好好的看看,这宿迁的青楼赌场还从没来过。 “三五天,要这么长的时间?”陈黑脸满脸诧异的问道。 “这算啥,走水路碰到这种鬼天气是经常的事情,听说那些海商耽误三四个月都是常事!”小厮撇了撇嘴,不屑的说道。 “我们正好的宿迁好好呆上几天,听说这里有不少好玩的东西。”宋哲眼睛一亮的说道。 “是啊!听说宿迁的青楼很大,可比我们宿州要繁华多了!” 小厮满脸喜色,连忙凑近来低声道。 宿迁紧邻黄河,是前往南京的重要水路之一,近些年来都非常的繁华。 陈黑脸想了想也就点头同意了。连忙派人用采来的芦苇将粮船暂时隐蔽来,将士兵三三两两的散布在四周警戒。 毕竟还要在此滞留很长的时间,需要时刻提防四周可能会出现的匪徒。 两艘装满粮食的大船,如同黑暗中的火烛吸引着附近的流民赶来。 和以前只派出探子不同,这次除了要有大量士兵留守粮船以为,其他的人都去了宿迁城。 一行人徒步向前走着,沿途碰到的都是荒凉,不时还能在身边的草地里看到烧焦的车轴。 他们走了足足半个时辰,只看到几波衣衫褴褛的流民,这些人在见到他们以后都面露惊慌,纷纷向着远处的草丛中钻了进去。 临近傍晚的时候,远处天边终于出现了一条巍峨的城墙,墙体足足是宿州的两倍。 城墙上隐约能看到士兵走动,他们盔甲鲜明,旗帜昭昭,火红的颜色飘满了城头。 “我们是不是要将身上的衣服换下来啊!”胡大扯着身上的衣服,咧嘴问道。 他们穿着的还是黑色的新军服,现在倒是不好让明军看到。 “在做衣服之前就料到了,你们只要将衣服反过来穿就没事了。”陈黑脸一边说,一边将衣服翻了过来,露出里面乏白的青色粗布,和民间百姓穿的衣服很相似。 他们见此都一阵的惊喜,望向陈黑脸的目光都带着钦佩,可以料敌如神,不愧是军中诸葛亮般的存在。 自从他们能够看到城墙开始,四周的地面就开始变得寸草不生起来,泥土的颜色也渐渐边成了焦黑色。 不时就能遇到数丈大小的水洼,里面散发着阵阵的恶臭气味。 在一望无际的大地上,有几个衣衫褴褛的流民在晃荡,他们头发散乱,穿的衣服都脏兮兮的,连男女的都难分辨出来。 看到他们以后,这些人都本能的向着远处躲避,好像本能的不愿意和他们靠近。 92承诺 宋哲带人来到城墙下方时,城门外已经拥挤了许多想要入城的百姓,其中大部分都是流民,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是身穿华丽长袍的富人。 那些富人神情高昂,看向流民的目光中充满了鄙视,经过城门军卒的检查时,随手向着旁边的木箱丢几个铜板就能入城,而那些穿着破烂的流民都被拖拽到了一旁,只有极少数满脸不舍的交付铜钱后入城了。 “该死的城门税!”一个中年男子恶狠狠的低吼道,他头发乱糟糟,浑身穿的也破烂,脚前的竹筐里还有两个瑟瑟发抖的孩子。 “你倒是快想想办法啊!咱们进不了城迟早要死到土寇的手里去。”身旁妇人焦急的催促道。 “我能有什么办法,要不是带着你们,我自己凑凑身上还有几个铜板.....”中年男子气呼呼的说道,抬脚就将面前一只竹筐踹翻到了地上。 竹筐装的孩子只有五六岁,被踹的滚出去老远,撕心裂肺的大哭起来。 那个妇人明显是孩子的母亲,见此也不和丈夫争辩了,急忙跑过去将孩子抱在怀里嘤嘤哭泣着。 这时候身旁的百姓都会投去同情的目光,只有那些富人不屑的看了几眼,还有几个薄嘴唇的低声骂几句。 “烂命一条,早死找投胎!” “活该你们被饿死,穷鬼!” 中年男子不敢争辩,仿佛他们说的都是事实,只是懊恼的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脑袋。 “我们还是帮帮他们吧!”胡大走过来,脸色不忍的低声说道。 他们几十人排在人群中,穿着干净而且人数众多,让那些富人都不敢轻易的招惹, “这位小哥想的倒好,只是天下间的不平事多了去了,你能都帮的过来吗?”一个身穿青衣,背着包裹的年轻男子回头笑着说道。 “总要试着帮些才是!”胡大抬头瞪了一眼,岔岔说道。 “好!兄台果然是英雄,既然如此你看那里!”青年竖着拇指说道,接着向前边的护城河边一指;“你看哪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没有?” “看到了,杂了?”胡大抬头看去,哼了一声问道。 一个小女孩在那站着,身穿纤细,面容清秀,和其他孩子满脸脏兮兮不同,显然她是被人刻意收拾过得。 “你看她皮肤白皙,身段纤细,以后肯定能出落的越发漂亮。可是很快她就要被一个糟老头子买回去糟蹋了。”青年脸上挂着淡笑,冲着胡大眨了眨眼睛说道;“你还不如先把她买回去划算,先当几年使唤丫头,等长大了再收进房里也不错啊!” “敢问这位兄台,可知道着女子多少钱?”划船的小厮在后面听了,急忙挤过来问道。 “这女孩是被她舅舅带到这里卖的,为了全家进城,竟然将一名还未出葵水的女子用五钱银子就给卖了!”青年男子满脸可惜的摇着脑袋。 小厮闻言蹙眉转动着念头,看向少女的目光充满了色眯眯的神色,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 “可惜啊,买他的那个老东西都六十多岁了,这不是糟蹋人吗?”青年晃了晃手中纸扇,接着道;“还好那老东西回家拿钱了,兄弟是个大善人,要不?” 小厮好像下定决心了似的,猛地一拍手,可他话音还未出口,就被一股巨力拉道旁边,只听胡大粗声道;“买了!俺都买下来,那姑娘当俺的媳妇,那几个孩子,就当俺干爹吧!” “.....”宋哲满脸黑线。 “.....”陈黑脸看了他一眼,脸色瞬间变得更黑了。 “还请将军同意!”胡大脸色郑重的抱拳说道,神情之间满是坚定之色。 就在这个时候,城门里跑出来一名驼背老者,来到少女身旁,和站在身旁的男子交谈起来。 “将军,你们是.....”青年满脸愕然的看着宋哲,结结巴巴的都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理都没理他,宋哲看着远处已经在掏铜板的老者,说道;“去吧!” 胡大激动的点了点头,向着远处跑了过去。 ..................... 宋哲交了入城税,走在宿迁不宽的街道上,身后跟着的几十个人都被散出去打探消息了。 此时只有陈黑脸带着几个亲卫跟着,还有胡大又拉又拽着三四个孩子,边走边粗声道; “不准哭,知道吗?以后我就是你们的干爹了,她就是你们的干娘了!我们家将军,你们以后就叫.....”胡大眉飞色舞的说着,先是指了指旁边新买的媳妇,指到宋哲时瞬间语塞愣住了。 “就叫爷爷吧!”宋哲头也没回,直接说道。 “咦~~为啥我是干的,将军直接成了亲的?”胡大疑惑的问道。 这个傻大个!宋哲摇了摇头。 走在左侧的陈黑脸忽然停下来,看着他说道;“胡大!你这次胡闹是要受到惩罚的,知道吗?” 胡大听了瞬间一凛,先前的事情他知道后果是很严重,而且受到的处罚显肯定很严厉。 清秀女子不安的望了过来,她虽然年纪还小,不是很明白身边这个男人对她来说的意义。 但是本能的,她心里不愿意让他有什么麻烦。 “只要营主别赶某离开,什么样的惩罚某都愿意甘心领受!”胡大快步走前几步,转身跪倒在地,说道。 “每个人都有恻隐之心,但是对我们来说,最不能拥有的就是这份心思。所以对你的惩罚肯定极重,让以后的人都能引以为戒才是!”陈黑脸伸手将其扶起来说道。 “某虽然是个粗人,但也知道军法如山,如果谁都向某一样买几个人回去,恐怕我们的船都装不下了。”胡大笑了笑说道。 “你能如此想就对了,至于惩罚现在还不是时候,一切都等回道军营再说吧!”陈黑脸眼中带着欣赏,说道。 “别害怕,你只要记住,就算是天塌下来,都有某给你顶着就是!”胡大走到清瘦少女身旁,握住那柔柔的小手,笑嘻嘻的说道, 这名瓢泼很长时间的少女,在这一刻也抬头看着胡大,想要将面前这个给自己特殊感觉的男人深深的记在脑海中。 这个男人和以前遇到的都不同,在他的眼神中,没有那种令人恶心的炽热感觉,反而多了一种能让人安宁,踏实的依靠感。 她看着,点了点头,许下了一生的承诺! 93双沟 情意绵绵,羡煞众人。 俏丽佳人,直直的看着另外一个男人,还是在自己的面前如此的肆无忌惮。 小厮胸口剧烈起伏,双眼几乎喷火的盯着两人,满脑子都是刚才胡大搅乱的那一幕。 要不是被胡大搅乱,否则眼前俏丽的美人就是他的了。 现在还敢在在他面前秀恩爱! 他满嘴叼着狗粮,都快要气炸的时候,一个声音忽然在旁边响起。 “你,看什么那?” 小厮连忙收起了獠牙,这才发现原来是宋哲在向着远处叫喊道。 一个卖首饰的小货摊后,年轻男子犹豫着走了过来,低声的怯怯问道;“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你刚刚挑唆他俩争抢买这名女子,现在又偷偷跟踪我们,说说吧!你到底是何居心?”宋哲皱眉问道。 陈黑脸使了个眼色,几个亲卫气势熊熊的走过去,瞬间就将其团团包围了起来。 “误会!这就是个误会!” 年轻男子感到后背凉飕飕的,连忙摆了摆手,瞥到有亲卫已经从袖口拔出匕首,颤声道。 “哼,是你挑唆有误会!还是跟踪我们是误会啊?”陈黑脸手捋胡须,冷笑道。 “这两个都没有误会,只是军爷误会小人本来的意思了啊!”青年攥着扇子的手骨节发白,连忙辩解道;“这个地方人多眼杂,我们能不能找个僻静点的地方,在听小人慢慢道来。” 在几个凶神恶煞的亲兵将他围起来时,周围的百姓都以为是要干架了,面露不安的随时都准备闪人躲避。 “带着他!”陈黑脸一挥手,两个大汉就上前将男子架了起来,让他腾云驾雾般随着众人向前飘去。 他们走在不宽的街道上,看着两旁的墙壁上,都带着破损,不时还能看到被火烧黑的墙砖。 听说前些时候有伙山匪杀进了城里,在城里肆虐一番候后,就被尾随赶过来的官兵清剿干净了。 他们只用了不久的功夫,就来到某处偏僻的街道里,显然已经很久都没有人来过了,到处都是脏兮兮的。 臭哄哄的水洼里,丢着半条已经腐烂的流浪狗。 “说吧!你只有一次机会!” 陈黑脸一挥手,让人将青年男子扔在地上,口气森寒的说道。 那名清秀少女害怕的向胡大走近几步,等一只厚实的手掌将自己揽住才稍稍放松了几分。 “一次就够了!” 年轻男子伸出白皙的手抹了脸上的泥水,脸色苍白的颤声;“我刚才只是故意试探你们而已,看看你们到底会不会为了几个穷苦的孩子出手相助,这件事事情真的对我来说很重要!” “你是说,你们?”宋哲皱眉问。 “对,小人本是双沟村白家族长的儿子,白少保,这次外出就是想要找些行侠仗义的壮士去救我们村子啊..........” 年轻男子一边说,眼睛里的泪水就开始止不住往外流了起来。 原来在前往徐州的路上,会经过一条形似钩子般的山脉,在山脉深处就生活着双沟村,本来山沟村百年都无事,就算遇到无法抵抗的山贼团伙,在平常只要给周围的官府奉上些银子,都是能摆平的。 村内生活着五个权利极大的族长,这么多年来都是轮流执掌整座村庄,因为地处位置优越,朝廷的影响力也很难波及来。 村内五六千的村民生活的都很富裕,就算是和那些贫穷的县城相比也是不逞多让的村子。 这种肥羊般的存在,在乱世中自然是各方势力都垂涎三尺的,这不,在四周官府忙着应对匪患的时候,就有一伙匪徒瞄准了他们。 这次给他们带来麻烦的,就是双沟山有名山土匪, 东胜寨山匪! 他们是在双沟山附近盘踞的最大山匪,寨子里面有山匪一两百,靠着打劫附近小庄子起家以后,就做起了黄河上船商的生意。 他们短短的几年时间就积累了大量的财富,以前双沟村逢年过节送些牛羊去,对方也不会太过为难他们。 安稳平衡在今年被彻底打破了,东胜寨山匪在过年的时候突然向他们索要大笔的银子,据说是要给全体山匪置办新衣。 敢不给的话就要踏平村子。 双沟村五老经过商量后勉强同意了,让人带去了足足一万两的银子。 这么多的银子就算对富裕的双沟村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本想用这么多银子换区几年的安生日子。 哪里知道他们刚刚吧银子送过去,这伙土匪就买了新的盔甲兵器,等实力大增以后扭头就再次要双沟村拿出全村的三分之二的财富。 这下整座村子都彻底炸开了锅,连忙一遍跟东胜寨山匪谈判,一边派出人手向着附近的官军求救。 “帮你们剿灭这伙山匪,你们愿意拿出多少银子的好处?”胡大两眼放光,急忙向前几步走过去,蹲到他身边问。 “只有一两百的山匪,就算他们兵器好些,想要吃下他们还是能够办到的!”陈黑脸暗暗期待。 他们这次外出的本意就是为了银子,只要有了充足的银子,就能快速支撑起壮大起来。 无论是正在建立的隐秘山寨,还是接下来需要打造的大量火器,对他们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东西。 而这些东西都需要海量的银子才能支撑。 “五千两!” 白少保伸出五根手指,偷偷看了他们一眼,说道。 “才五千两,你们给那些土匪就一万两,帮你们灭了山贼才给这么点?”胡大瞪圆了眼睛,不满的吼道。 “他们已经将庄子围了两个多月了,我们先是给了万两银子,全村已经没多少银子了。”白少保无奈的说道。 “你们村子这么有钱,为什么不自己组建青壮包围村子,还将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可知道这只是在驱虎吞狼啊?”宋哲忽然神色一动,问道。 “唉,我们怎么可能没有想过,很早村里就筹建了自己的青壮队,足足有三百多人啊!这些人每天都要吃掉我们多少的银子,可是真到了对敌的时候,一个个都被人家打的毫无招架之力,只能缩在村里防守!” 白少保长叹一声,显然对于自家的青壮护卫很不满意,还不如从外面调集实力有用。 94圈养的弱军 宋哲会心一笑。 这么多的青壮都不能消灭那伙山匪,真实的情况绝对不会是青年男子说的那样原因简单。 就算那伙山贼实力强横,可是双沟村的青壮毕竟有三百个青壮,三个打一个都绝对能赢! 可是现在竟然被打的只能龟缩不出? 他们前不久去亳州的路上,可是抗住过数倍敌人强攻,对真正的战争还是积累了经验的。 “敢问几位军爷可认识宿迁城里的千总、把总?如果能够为在下引荐,好处是少不了几位的!”白少保递过来一锭银子,期待的说道;“刚才是小人的不是,这块银子就拿去给极为军爷喝茶赔个不是吧。” “你这个如意算盘可要落空了,我们只是从南京路过的客军而已,别的只能你自己想办法去了。”胡大就要说些什么时,陈黑脸连忙抢先一步,将其递过来的银子抢过来笑嘻嘻的说道。 看到周围的人都投来疑惑的目光,陈黑脸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淡淡的丢下一句;“事情既然都说完了,我们也就不打扰白少主搬救兵,告辞!” 白少保说出来的话。 陈黑脸自然不会信,最少不完全相信,单单是城门外的那番试探就能看出其并不简单。 他们现在虽然很缺银子,也不能为了这点银子就甘心的去做冒险的事情。 “算你小子运气好,走了!”胡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脸,起身拉着妻子的手走开了。 转眼间。 陈黑脸就带着他们呼啦啦的走完了。 “看来这些武人并没有父亲说的那么蠢,面对银子还能不被诱惑,希望宿迁城的军头别像他们这么聪明才是,不然我们就有大麻烦了。”白少保看了眼远处,弹了弹身上的泥水,神情厌恶无比。 ……………… 宋哲等人站在阴暗的角落中,盯着远处白少保懊恼的离去,这才迈步走了出来。 “胡大,带两个人去见监视他,切记要注意他的一举一动!”陈黑脸转过身,看着胡大吩咐道。 “是!” 胡大点头说道,连忙带着一个亲卫悄悄的跟了上去,远远的吊在白少保的身后跟了过去。 看着胡大走远后,宋哲皱眉问道;“这个白少保的话,我们能相信几分?” “一半!” “双沟村遇到祸事是真,但是别的事情可就有真有假了,但这些都不重要!”陈黑脸摩擦着下吧,笑着说道。 “你是不是盯上这个双沟村了?”宋哲转过身,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反正我们这段时间都走不了,反而不如好好看看这场好戏的。”陈黑脸点头道。 ....................... 月光初上,繁星闪闪。 悦来客栈。 这是家位于宿迁西南角的小客栈,只有几十个客房,而且做出菜肴也很普通, 这么多年来生意都很差,只有几个本地常客会来光顾。 这天整座客栈忽然被人都包了下来,这让客栈的东家乐的嘴都合不拢,笑呵呵的四处张罗着。 包下整座客栈的自然是宋哲等人。 他们在入住了客栈以后,就像一只巨大的怪物开始将触手向着整座宿迁城延伸,除了要打探他们关心的消息外,还有比较有名的工匠信息。 宿州城外的流民营中,有本事的工匠已经被搜刮的差不多了,无论身处多么混乱的世道中,他们都是受欢迎的。 其中大多数都搬到了宿州城,也有一部分去了附近的村寨。 现在还想要如此有本事的人,就只有在沿途中碰碰运气了,也许还能偶尔捡上几个技艺普通的工匠。 可是能够打造火器的工匠绝对是凤毛麟角,能给你弄个锄头的就已经算很不错的了工匠了。 赵庄现在的工匠已经能有打造刀剑了,只要有充足的煤炭和铁料,绝对能够排上大用场。 只是目前在火铳的打造上,还是让他们有许多不满意的地方,比如在临近出发的时候,杨修平就满脸遗憾的告诉他们,准备在大军出发前打造出来十杆三眼火铳的他,一杆都没有完场。 这让庄子因为火箭的兴奋瞬间被扑灭了。远距离弩箭的威力最大,中等距离使用弓箭精确度最高。可是在近距离的时候,火铳的威力无疑是最完美的。 任何的敌人在靠近百步的距离,火铳都能无视掉大部分的盾牌防护,可以说是全军杀手锏的存在。 现实让他们清醒了,这次去徐州除了筹集庄子日常花费的银子外,寻找到高级一点的工匠也是很重要的关键。 临近傍晚的时候,散出去收集消息的士兵都纷纷回到了客栈,也带回来许多有用的各种消息。 这些亲卫都是从军中挑选出精明强干的人,轮打听消息充当斥候,绝对都是大材小用的。 好消息接二连三。 现在宿迁城里果然有大量的工匠,其中方方面面的都有,光是铁匠铺子就有足足的二十六家。 这也就表明,能够打造火铳的工匠,几率将大大的增加。 这个消息让人很振奋,在晚上的吃食上,陈黑脸特意允许大家和几坛子酒。 当天晚上的酒宴上,众人推杯换盏,喝的满脸笑意,一路上都是吃干粮,虽然这家酒楼做的饭菜很一般,但是大家依然吃的津津有味。 只到深夜十分。 胡大两人才气喘吁吁的回到了客栈,刚迈进客栈的大门,他们就被人叫到了宋哲的住处。 在几盏黄豆大小的烛光下。 宋哲等人围坐在桌子四周,在烛光的映照下,四人的脸色都一阵的阴晴不定,其中还掺杂着低声的交谈声。 “........最后那个姓白的就被暂时安置在驿站了。”胡大吞着馒头,一边吃着饭一边诉说着。 “这个人在宿迁还是有点能量的,竟然能够见到这么多大人物!”陈黑脸若有所思的说道。 白家少主竟然用半天的时间,就将宿迁有些脸面的高官府邸都逛了个边,最后还真被他找到个愿意帮助他们双沟村的。 无论这位愿意出手相助的官员到底是为了银子,还是其他某种目的才同意出手,都为双沟村解决了一个天大的难题。 胡大看到白少主出来时,脸上都挂着轻松的笑容。 95工匠 连绵细雨,飘洒而落。 宋哲穿着粗布衣裳,早早的就带人离开了客栈,准备开始逐个拜访城内各处铁匠铺。 “二十六家,恐怕够我忙活一整天的了。” “将军只要在客栈等消息就行了,我们先去把这二十六家转一圈,将那些只会打造锄头铺子剔除,你再去看看就行了!” “哎哟,刚成亲脑子都灵活了,说,你昨天.....” “将军别用这种眼神看我,秀儿她还是个孩子,等她长大了我们才......” 宋哲几人边走,边笑着交谈道。 跟在身后的划船小厮,不屑的冷哼道;“哼!想不到长得跟牛似的,还会撒谎!” “昨天我们可是挤在一个屋的!” “冤枉啊,我们昨天只是抱在一起睡觉而已,别的什么都没有做,不信你们问秀儿!”胡大脸色羞红说道。 “都是你媳妇,我们才懒的去管。”宋哲翻了个白眼,挥了挥手说道;“只是她年纪还小,听说身子没张开的女人要是生孩子,都很难活下来的。” “多谢将军告知!”胡大郑重的点了点有,扭头奇怪的看着小厮,皱眉问道;“我们有正经事情要做,你跟着做什么?” “我反正闲着也是没事,就跟着你们耍耍了!难道不行啊?“小厮昂着脖子道;“我还得看着,等你们给剩下的船钱呢!” “切,你不是要去光青楼吗?你不是要去赌场吗?是害羞不敢一个进去吗?要不俺陪你走一趟。”胡大怪笑道。 “谁不敢了!我都是叫好几个姑娘伺候的!”小厮气呼呼摔了袖袍,气冲冲的向前走去;“不像你,看得着,摸不得!馋死你个死老牛!” “嗨,这小子怎么骂人呢!真是!”胡大懊恼的抓着后脑,感觉自己成亲了脾气都变好了。 胡大提出的意见很好,可以将效率提升到最高,估计这样的话将尽中午就能把事办妥。 比陈黑脸倒腾粮食快多了。 向前走了不多远,碰到一家卖相不错的早点铺子,阵阵香气从笼屉里飘散了出来。 “虾肉包子,客官要不要来两个?”铺子老板准备升笼屉,见到路过驻足的宋哲,连忙笑呵呵的客气问道。 “来....二十个!”宋哲吞咽口水,伸出两根手指说道。 “二....二十个!”铺子老板也吞口水,看了眼他身后的十多个人,脸上瞬间充满了谄媚的笑容,连连招呼起来。 他们呼啦啦的走进铺子,十几个弟兄瞬间就把座位都占的满满当当的。 宋哲找了个干净位置坐下,不多时老板就端着两个大包子走了过来,笑眯眯的说道;“我看客官出手大方,以后必定是个能做大事的人,我们这还有春稻熬的米粥,要不要来一碗?” “十碗!” “有酥脆的烧饼!” “十个!” “有刚煮的鸭蛋,用盐水泡过!” “十个!” 坐在周围的亲兵,脸上都乐开了花,没想到跟着出来办差,还能打打牙祭,顿觉自己赚到了不少。 他们纷纷筷子如飞,大快朵颐起来。 一盘盘飘着香味美味端上,很快就空空如也的撤了下去。 店铺老板满脸堆笑,一边跟他们搭话套近乎,一边手中动作如飞的做着各种美食,只是他让他奇怪的是除了宋哲以外,别的人都不怎么愿意跟他搭话,只是嗯嗯啊啊的低头吃个不停。 宋哲咬了口包子,感受口齿中浓浓的汤汁,不住的点着头问道;“老板,你们这里有能打造上好刀剑的铁匠铺子吗?” “有啊!当然有了,最近兵荒马乱的谁不在身上配点兵器防身啊!”店铺老板擦着碗看了他一眼,说道;“客观要是想买的话,这个城西、城南、城东都有几个好的铁匠铺子,客观不妨去看看的。” “他们谁家的最好啊!我们初次来到宿迁,人生地不熟的。”宋哲吃着早饭,不动声色的打听道。 店铺老板在宿迁生活的时间很长,对城里的大事小情都了解的非常仔细,见到大雇主打听,连忙开始仔细的说了起来。 原来,宿迁城本来就有许多铁匠铺子,再加上最近新搬到城里,这里面虽然大多都能打造刀剑,但是这个质量却是残差不齐。 在店铺老板的帮助下,这些铺子的优劣纷纷显露出来,到是为他们接下来的事情节省了不少的时间。 王记铁匠铺! 店铺老板在说道这家铺子的时候,明显不愿意多说,简单含糊几句就要带过去。 宋哲敏锐的发现了,连忙详细的打听了一番,才得知这家的铺子的来历有些神秘,而且刚刚进城就不愿意给普通的老百姓打造铁器,为了让人不再去找他的麻烦,就将价格定得比别的铺子足足高了两倍。 这种高冷的姿态本来应该门厅罗雀的,可城里还真有几个有钱没处花的,情愿多掏银子也在他家买了几把铁器。 这些人买回来以后都是赞不绝口,可是着实眼红了城里许多百姓。 他们不愿意多掏钱,又眼馋人家打造出来的东西好,所以在暗地里都是极尽所能的贬低他们家的铁器。 “他们家的东西真那么好?” “客观您看!” 店铺老板拿着菜刀,随意的向着案板上的排骨砍去,一声低沉的闷响,连肉带骨头就被轻易的剁成了两截。 “他们家的东西虽然贵,但是真的挺不赖的。刚才小的只是因为这个价钱,才不愿意让您去他家的。”店铺老板说道。 宋哲点了点头,擦了擦手,拿出一本小册子迅速翻到了王家铁匠铺子,确定位置以后,丢下一块银子,摆了摆手说道;“老板,结账!” 店铺老板听了眼睛大亮,高兴的像个大马猴跳着走来,小心的将他们送出了铺子,看着远去的背影喃喃道;“不是一般人啊!” 他们自然都没听到老板说的话,在向前走了不多远后,就连忙闪身拐进了旁边的小巷子里。 没过多久,宋哲就带着两个亲兵走了出来,而且刚出来就毫不迟疑的直奔刚才他们说的脾气古怪的王家铺子。 96震惊 阴云密布,闷雷滚滚。 密集的雨点子霹雳啪了的砸落,溅起阵阵雨雾。 “请问此处可是王家铁匠铺?”宋哲冒着雨,带着亲卫来到一座有些破旧的小院子,敲门问道。 “正是,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一个中年男子开门,打量了他们一眼,皱眉问道。 “我们是经人介绍,特意跑过来买....!”宋哲擦了擦脸上的雨水,笑着说道。 “你们知道规矩吧?我们的东西可贵着呢!”中年男子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打断道。 “我们几个都懂!不差钱的!”宋哲点头说道。 “好吧,那你们就随我进来了吧。”中年男子转身,自顾自的向着院内走了进去。 宋哲跟进去,定睛一看,见不大的院子里除了两个木架外,就是几个铁墩子,还有几个烧的正旺的火炉。 木架子里有许多小格子,每个格子内都摆放着一件打造好的铁器,除了这些铁器外,在四周的院墙边缘还堆放着铁块和黑乎乎的石炭。 “这都是打造好,你们看看,看上那个了再告诉你们价格!”中年男子说着,指了指院子里面的货架,跑到一旁避起雨来了。 宋哲冒着雨,走过去向着架子上的铁器打量着,只见这些铁器色泽黝黑,带着淡淡的寒光,有种厚重的感觉扑面而来。 “这些东西虽然都不错,只是我们想买的,可不是这种玩意!”宋哲笑着走到房檐下,冲着正在避雨的中年男子说道。 “不要这些?难道你们是来买兵器的?”中年男子满脸诧异,心念转动间问道。 宋哲笑着点了点头,转过身去,看着天上落下的雨滴,伸出手仍雨水砸落进了掌心中。 “很不巧,我师父今天不在家中,卖兵器的事情事关重大,向来都只有他老人家才能做主的。”中年男子悠悠的说道;“不过嘛.....” 宋哲闻言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是大喜,看来收获要远远大于先前的预料了。 先前那家卖包子的店铺老板就告诉过他,这位王家的铁匠铺子其实之所以不愿意给百姓打造铁器,就是因为他们家本来就是别的州府专门给军卒打造兵器的军器所工匠, 只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让这家王家铁匠铺跑到了宿迁,改头换面后,表面只是普普通通的铁匠铺。 其实暗地里都在给宿迁的军方打造各种的兵器。 他还嘱咐宋哲,如果要买兵器的话,最好从王家铁匠铺的一名学徒手中下手,此人贪得无厌,只要有银子什么都能买的过来。 这些外人很难知道的消息,本地人却多多少少都有些耳闻的。 他们从进门的时候,就认出中年男子就是那名学徒,当即心中大定起来。 “只要东西好,银子的问题就放心吧!”宋哲淡淡的说道。 “哼!看来也是个熟门熟路的,今天不怕将大话给几位撂下来,好东西有的是,只怕你们银子带的不够多!”中年男子撇嘴道;“走吧,跟我来!” ................ 中年男子冷笑一声,瞬间变得鬼鬼祟祟的将大门关好,又在院子中一处偏僻的角落中摸索出一柄钥匙。 这才笑嘻嘻的走到左侧的石屋外,开锁后立刻闪身跑了进去,见到宋哲等人还在外面,连忙伸出手招呼道; “快进来,你们愣着干什么!” 宋哲转过身,给身后亲兵递了个眼色,让两人都多加小心后,才向着那间小屋子快步走了过去。 刚进去就感觉面前一黑,正间屋子四周都没有窗户,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在适应了里面的光线后,就看到中年男子拿着火折子,正将四个角落中的蜡烛都点了起来。 “看看吧,看看这些都是我们打造出来!”中年男子傲然的低声道;“他们打造的普通货色怎么跟我们比?” 看到两名亲卫已经悄悄的守在门口两侧,宋哲才安心的向前几步,将矗立在墙角的一柄长剑取了起来。 唰! 利剑出鞘,带着阵阵颤鸣! 宋哲双眼发亮,直直的盯着长剑,剑身极薄,轻易就能弯曲起来,松手后又会瞬间恢复。 这把长剑比起从薛记买了的长刀,都要强出不少,看来中年男子的自信不是无缘无故的。 “好东西啊!”宋哲赞叹道。 “价格可不便宜,这柄剑就要二十两,买的起吗?”中年男子得意道。 “你们这里可有火器?”宋哲笑了笑,将手中剑放到地上问道。 “火器?”中年男子看了他一眼,诧异的问道。 他想着眼前的人最多就是个江湖侠客,弄些好点的刀剑就足以应付他了。 现在听到竟然要火器,心中不免有些恐惧起来。 “三眼火铳,火绳枪都可以,最好要是有火炮来几门就更好了!”宋哲点头说道。 “你还想要火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中年男子心中惶恐之极,吸了口气,指着他问道。 “我是有钱的人!你与其偷偷摸摸的卖,还不如直接来票打的快活!”宋哲拿出两颗足有五十两的银子,在眼前晃了晃说道。 这百两银子足以让普通的家庭用上十年了,现在竟然就被放到眼前,而且看似唾手可得,恐怕没有几个人能够抵住如此的诱惑了。 中年男子眼神火热的盯着,有了这些银子他就可以离开宿迁,去南方找一个谁也不认识自己的地方,可是这份疯狂最后还是恢复了理智。 “你们还不知道火炮有多珍贵吧!就算是我们师徒几个人,合力也要月许才能打造出一门而已。”中年男子叹了口气,说道;“况且火炮是朝廷明令禁止,谁敢私自贩卖,恐怕家里人都会收到牵连的。” “火炮竟然如此难弄?”宋哲皱眉问道。 “打造每门火炮都要几百两银子,就算是我们也不能保证每一门都成功的。”中年男子苦笑道。 “那你们这里可有上好的火铳?”宋哲看着他,一字字的问道;“我说的是那些品质最好的。” 中年男子思忖片刻,就回身走到旁边的桌子前,附身从下拿出个大木盒子,将异常沉重的木盒放到桌上,呼了口气说道; “这些东西你们肯定能满意的!” 宋哲走过去打开木盒,顿时就是眼前一亮,只见里面静静的摆放着五只火铳,铳管黝黑笔直,触手冰凉透骨。 97精品 这是打造精良的五杆火绳枪,无论是括机还是药门,都经过的仔细的打磨。 每只火铳都是由一杆打造好的圆形铳管镶嵌在木质铳身上,在铳托的部位铳管链接在方形的铁制凹槽内。 在每次发射发射前,都要将比例搭配的火药装入这个凹槽里面,然后由铳托尾部形似鸟嘴的铁钩进行点火。 鸟嘴点火装置是火铳最关键的部分,低劣的火铳这里会打造的松垮,使用数十次以后此处就会脱落。 “你看!这个鸟嘴部位是用火绳点火用的,我们在打造的时候的格外的小心,每次点火后不用担心炸裂的冲击对这个部位造成损伤,这个小括机能将火绳快速的移开。” 中年男子拿起火铳,在括机的部位连续按了数下,一阵咔咔声,鸟嘴铁钩就向着火池部位连续啄了数下。 “而且我们在打造的时候为了避免火药的炸裂的损伤,在这个药池的部位将护板加厚。”中年男子缓缓说道;“以后在发射的时候就不会因为炸裂伤到自己人了,还能将火铳的威力提高那么一点。” “这种火铳多少钱?”宋哲满意点了点头,说道;“你们这里有多少,我们都要了!” 中年男子倒吸口凉气,苦笑的说道; “我们师徒几人本来是别处的军器所工匠,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才不得已的来到此地,那些人不允许我们出城,甚至都不让随意的离开这个院子,就是为了给他们打造兵器。” “如果发现我在偷偷卖这些东西,就算师傅不责罚我,恐怕那些人也会杀了我们的。” “所以……最多能卖给你们三杆!” “什么!”宋哲叫道;“这也太少了,最少也要卖给我们二十杆火铳才行!” “这位兄台肯定多有不知,火铳也是分品阶的,下等底劣的使用三十刺铳管就会损坏,就算是中等的在用过百次也都不能再用了。我们打造的可都是精品,使用三千次都绝对没有问题,三杆已经够你们使用很久了!” “每杆多少银子?”宋哲想了想,问道。 “七两银子一杆!”中年男子说道。 “这样吧,你们打造这些火铳用的都是宿迁官军的铁料,我给你每杆火铳五两的银子,而且你以后有了打造出的新火铳都能卖给我们!如何?”宋哲伸出五根手指,说道。 中年男子听了连连摇头,七两银子的价格已经很低了,要是还在以前的军器所,八两银子都能卖出去。 现在听闻竟然要五两银子,那是说什么都不能答应的。 经过几番讨价还价以后,价格的最终被确定在了六两银子每杆火铳,而且最多也只能卖十杆给他们。 哪怕再多一杆,都是说什么也不肯。 最受双放定下,无论以后中年男子能倒腾出来多少火铳来,宋哲他们都会按着找个价钱全部买下来的。 中年男子低头思忖片刻,才长叹口气,勉强点头答应了下来。 正如同宋哲说的那样,六两银子的价格虽然低了不少,但是打造时需要的铁料等等都是又宿迁官府提供而来。 而且在打造兵器的时候,也是自己的师傅出力最多,如此想来也就能够接受了。 “反正师傅他们就知道打造兵器,数目树木的都是自己来负责,以后只要每个月都倒腾出去一点,总比偷摸的卖刀要好。”中年男子暗暗道。 “你们现在有火炮卖吗?哪怕是炼制失败的,多么小的火炮都行!”宋哲还有些不死心的问道。毕竟现在如果能够弄回去火炮,就算是不能用,也可以给赵庄的几个铁匠练练手,熟悉下火炮到底是如何造出来的。 这对于以后生产火炮都很有帮助。 “火炮消耗的铁料太多,我们来到宿迁就打造过三门,都交给守城的官兵了。只有一门因为火门制作出了点问题,那些官兵不愿意要,让我们重新化成铁水用。”中年男子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 “这门出问题的火炮呢?”宋哲心中大动,连忙问道。 “这门火炮你就不要打主意了,如果早几个月的话也许还有几分可能。”中年男子看着他笑道;“前不久来的一帮人买走了不少东西,记得那日我正在负责将火炮重新融化成铁水,他们当时就看上拿东西了,后来用了不少银子加上等量的铁料给换走了。” “换走了?他们除了买走那尊火炮,还买走了什么好东西啊!你可不能有什么好东西还藏着掖着啊!”宋哲一边将买火铳的银子递过去,一边随口闲聊着问道。 “他们买的东西可多了,而且还有些奇怪的是,他们还问了很多关于我们原来军器所的事情,看来他们是想要招兵买马自己打造兵器的。”中年男子想了想,说道。 宋哲闻言苦笑的摇了摇头,看来比自己不差银子还真是大有人在啊! 中年男子短短的时间就赚了六十两银子,摸着怀里沉甸甸的银子,难免话多的咧嘴笑着说道;“嘿嘿,今天又赚了六十两银子,等我赚够五百两就去走,就去南方买上几百亩地,做个太平的富家翁去!” “你现在可以打造火铳,还能够打造火炮,可愿意跟我们一起走啊!以后每为我们锻造出火铳,都有笔银子奖励给你?” “嘿嘿,我才不会去那,到了那里恐怕就由不得我们自己,小心有命赚取银子没地方花去。你们看看我们师徒几人现在不就被人家囚禁在着宿迁城么!还好我脑子活泛知道偷偷积攒些银子。”中年男子闻言长叹一声,断然的说道。 “也好,只是以后你都最好不要卖给别人东西,我们能顺藤摸瓜找到这里来,恐怕宿迁的官府迟早都会知道你的事情。”宋哲直了直身子,叮嘱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他们虽然未必会对你师傅下死手,但是对你可就难说了!” “你说的对,先前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以后就不会了,再说了,我像那么没有脑子的人吗?”中年男子拱了拱手,说道。 两个亲兵各自抱着一个大木盒子,跟着宋哲和中年男子告别后,就匆匆的向着客栈走回去了。 98火铳之威 院门外。 中年男子望着消失的身影,心中乐开了花,刚才交易的时候他的内心都也是十分的紧张的。 他们会不会不愿意出银子? 他们会不会突然暴起杀他? 他们会不会直接出手抢夺? 这些可能潜在的危险,其实在进入那间装满兵器的小屋时就已经全部在他的考量中了。 宋哲进门时如果带的人多,他就会找出种种理由搪塞过去,特别是那间屋子也只有十杆铳。 他很早就已经在军器所倒腾兵器了,其中也曾经遇到过各种危险,但这么多年以来都被他化解掉了。 常在河边走,那有不湿鞋。 他也懂这种浅显的道理,只是原来在军器所长交易的几个人搬到宿迁以后就联系不上了。 以后这些情况就不存在了,现在的宋哲加上前些时候结实的那个神秘的存在,以后只要倒腾出来东西直接卖给他们就是了。 他都决定不再跟百姓做菜刀的买卖了,以后就准备专心的这两笔大生意了。 ................ 宋哲走出王记铁匠铺后,就挑选着城里的偏僻小道穿行前进,宁肯多浪费些时间都不愿见人。 他们现在手里可抱着十杆火铳呢!还是用宿迁军方的材料打造出来的东西。 要是被抓住了,那可是绝对没有好果子吃的,而且就算最后他露出百户长令牌,那些同僚恐怕都不会给面子。 为了躲掉不必要的麻烦,也就只能格外的小心了。 宋哲在那位中年男子说出有神秘顾客的时候,就已经在怀疑这伙人的真实身份了。 这些人都是火炮都敢买的主儿,他们的胆子可比银子要大的多!而且图谋的东西肯定也是不小。 围攻双沟村的土匪! 这伙土匪听说就瞬间装备精良了。 他们购买武器的速度太快了,就像是,早就已经谋划好的事情,只等着银子到手就连忙装备。 中年男子有些小聪明,但在碰到这种大事情上绝对是够愚蠢的了。他也不想想想,自己偷偷的卖出去,要是那天这些人拿着他们制造出来的火器攻打宿迁城。 宿迁军方就是再愚蠢,都知道附近能打造火器的铁匠肯定没有几个的,到了那天攻打城池的势力跑了,中年男子他们几个师徒可是绝对跑不出去的。 他们都以为军方只是软禁而已,到了真的想要离开的时候恐怕才能发现隐藏在暗中的人了。 宋哲早早就看到了这步,所以在打算和他们长时间交易的时候,就已经准备让接头的人留心保护他们,到了必要的时候就能保护他们冲出去。 当然了,离开宿迁以后也只能有一个去处,那就是赵庄自己的铁匠铺子。 他们也不能白白浪费精力啊,最少也要把想要的东西统统弄到手里才是。 宋哲带人在小巷子中穿梭,虽然已经尽量的小心,但还是不时就能看到明军手持兵器的巡视着走过去。 方圆十里有明军骑兵! 各个城门都布置重兵! 城内街道重甲兵巡查! 整座宿迁城看似防卫宽松,实则绝对是外松内紧,时刻的注意着来自各方的动静。 .......... 吱! 房门应声而开,宋哲带人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将两只大木盒子咣当的放到桌上。 “都来看看,我们买到什么好玩意了!” 一声招呼,坐在房内的几人就都走过来站在了桌边,陈黑脸率先将木盒猛地打开,露出里面静静摆放着的五根火绳枪。 “这些火铳制作精良,都是很不错的东西!”陈黑脸眼睛一亮,拿起一杆在手中比划起来。 “差不多有八斤重,就这个重量来看,最少都是个中等品质的火铳了。”重甲营营主韩文轩点头说道。 “这城里真的有火器卖!将军为什么不多买几支,我们现在最缺少的就是这种玩意了。”弓箭营营主孙兴国将另一个木盒也打开,高兴的看着他问道。 看到他们都满意,宋哲才笑着说道;“买这些都是好不容易才弄来的,还想要多少?是不是太贪心了!” 众人闻言都哈哈大笑。 打造一把好的弓箭最少都要消耗半年的时间,而火铳虽然打造的容易,但是想要弄到手却并不比火铳容易多少。 “这杆火铳没有雕刻符号,是民间打造的吧?”陈黑脸翻看着火铳,抬头问道。 兵部在打造火铳的时候会加上特殊的符号,如果出现差错就能够追究打造兵器的每个铁匠。在地方上的军器所虽然没有如此严格,但也会留下自己的特殊标记。 这盒子里面的火铳都没有类似的符号存在。 宋哲笑着摇了摇头,边将几杆火铳是如何来的都说给了几人听,在听到以后还能源源不断得到这种品质的火铳,孙兴国都咧嘴笑出了声。 孙兴国是弓箭营主帅,他们听到这个消息自然是最高兴的,现在营内七十多个人,本来计划让使用弓箭的士兵和火铳的士兵数量都要相等。 可现实的情况却是无论火铳还是弓箭都极难补充,而且随着已经出来损毁的,弓箭营的战斗力正在快速的减弱着,只能勉强的用火箭兵勉强的维持着。 现在听到这种火铳是精品,每杆都是使用三千次左右。这个数目让孙兴国惊讶不已,也高兴的险些难以自制。 “要是这次买回来的火铳能够多些,再多上十杆,那么营里的火铳兵就能够彻底的形成战斗力了!”孙兴国暗暗憧憬着,仿佛三十杆火铳在自己面前,都已经排成了三排火铳阵,可以不间断的向着敌人倾斜火力了。 “将军,这种火铳已经和你那杆,兵部打造出来的火铳相差无几了。品质上确实已经很好了。”陈黑脸将其放到盒子里,笑着点头说道。 “只是不知道威力怎么样!那些人还给了几包自己制造出来的火药,听说也比普通的火药厉害上不少,用柳木灰才能配置出来。”宋哲忽然想起了什么,翻手拿出几个纸包出来。 “我们现在就去是是火铳的威力吧!”孙兴国抱双手拿着火铳,连忙催促道。 “不可胡闹,现在是在城内,要是惊动了宿迁的官军麻烦可就大了。”陈黑脸沉声道。 “我们不是要去搬运粮食吗?刚好可以在路上试试!"孙兴国好像手里抱着美人,不甘心的说道。 99新弹丸 这次买火铳的经过太顺利了。 顺利到胡大去打听消息都还没有回来,陈黑脸都还在客栈里布置卖粮食的计划时候。 宋哲就已经抱着火铳跑了回来了。既然他的效率如此的高,而且运气好像也还不错的样子。 陈黑脸思忖了片刻,就让他负责去黄河边拉几车粮食回来交易,也能小赚上一笔了。 这次卖粮食的经过和上次有些差别,因为城门的盘查太严格了,如果冒然运送这么多的粮食进宿迁,恐怕就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了。 他们已经联系了城内一家店铺的老板,而且将粮食交易的具体价格都已经商量完毕。 双放已经约定道城外某处交易,到时候一手交钱一手交粮倒也干脆利落。 他跑去运粮食去了,陈黑脸刚好可以做些别的事情,比如到底要怎么才能长时间的保持那王家铁匠铺的交易。 如今火铳对于他们来说已经非常重要,这种可以将敌人消灭在靠近之前的兵种,自然也是陈黑脸非常关心的事情。 火铳的价格太贵了,而且使用的过程也特别的复杂,这些在以前严重制约他们的条件在最近一段时间统统消失不见了。现在弓箭营最不缺少的就是士兵了,而且他们大多都有使用火铳的经历,对于如何操纵火铳已经十分的熟练了。 另外的制约条件就是银子的事情了,买一杆火铳的价格都要六两银子,而且以后还要远远不断的消耗火药弹丸等东西,这笔负担可谓十分的巨大。 火铳不比弓箭,弓箭所用的箭矢补充还是很容易的,而且大多数都能重复使用。 现在这种制约火铳在军中发展的条件统统不见了,军中现在最不缺少的就是银子和人了。 最最缺少的反而是时间,只要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提高军卒的战斗力,消耗多少银子都不为过。 这件事情已经不亚于倒腾粮食的重要性了,如何想个隐秘的办法用来交易火器,陈黑脸需要好好的思量其中关键。 ........................ 波浪涛涛,溅起水雾。 两艘大腹便便的粮船停靠在岸边,船身被七八根绳子拉扯着固定在岸边的泥土中。 此时正有士兵披着蓑衣,在雨水中不断忙碌着,将背在肩上的粮食运到岸边,再装填进几辆拉粮食的马车中。 离此不远处。 一名男子头戴斗笠,神情紧张的盯着远处,帽檐滑落的水滴的像水帘子般浓密。 他手中紧握的火铳直直的对准前方,雨滴砸在铳管溅起的水雾打在燃烧的火绳上让其一阵闪耀。 “将军,那里!” 韩文轩指着左侧的草窝子连忙提醒道。 啪! 宋哲扣动括机,鸟嘴的火绳飞快一点,一声炒豆搬的巨响传出,铳口喷出火舌。 远处茂密的草窝子被劲风吹的凌乱,有阵阵血雾弥漫开来。 被打残的水鸽子飞了出去,孙兴国连忙叫道;“就在那里,快点去捡回来!” 身后的亲卫连忙跑去,不多长时间,就提着一只水鸽子淌水走了回来。 宋哲哭笑不得看了眼,只有拳头大小的水鸽子都少了半个身子,恐怕架道火上烤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好火铳啊!果然是好火铳!”孙兴国接过火铳,笑着从铳身抚摸过去,说道;“连续开了五铳,这铳身竟然只是微微有些发热而已!” 弓箭营以前用的火铳发射五次以后,铳身就会变得发烫,如果接着强行使用就有爆炸的危险。 这些火铳竟然使用了五次才微微发烫,想来在战场上使用十次以内都没有炸裂的危险。 现在弓箭营的士兵,已经能够在六十息内连续使用两次,以后如果有充足的火铳,威力岂不是会强横的恐怖? “怎么就给我打成这个样子了!以前的火铳也不是这个样子的啊!”宋哲提着血淋淋水鸽子,无奈的叫道。 “是啊,打了几只都是直接就给打炸裂了!”韩文轩苦笑的摇头,还想着喝点鲜美的鸽子汤呢!现在拔了毛恐怕就什么都不剩了。 “将军,好像是这些弹丸的原因!先前我还以为是那些柳木灰尘火药威力太大,现在到是有些怀疑这个东西了!”孙兴国拿着一枚圆珠状的弹丸说道。 “这东西还能增加火铳的威力?不就是他们铁料多的没地方扔了,随手炼制出来的东西吗!”韩文轩看了眼,疑惑的问道。 “这种弹丸我们看了,刚好可以放进铳管里面,严丝合缝的不剩下一点空间!”孙兴国接着说道;“这样火铳里面的火药在爆炸的时候威力就丁点都不会浪费,威力也就会变得更大了。” 他们连续试用了五次,无论用的火药还是弹丸都是买火铳的时候赠送的,威力确实要打上许多。 “是不是我们试试不就知道了!”宋哲弯腰捡了个圆润的小石子塞到铳罐里,让后有取过配好的火药包倒进药池压实,接着就寻找起下个目标了。 啪! 一流火光喷出。 “果然是!果然还是弹丸的原因!”孙兴国兴奋的大叫道,这次打的是只和水鸽子差不多大小的水鸟,却没有像是上次那样将其打残了。 “这样看来,他们还真是厉害啊!不但配出的火药包威力要大上许多,就连在装填的速度上也比我们要快上一倍。现在就连使用的弹丸都比我们的威力大!”宋哲眼睛微眯,打量手中圆柱形状的弹丸。 现在的明军在使用火铳的时候大多都会使用石子,个别担心石子在铳管内翻滚会损伤火铳,都会在战斗之前就收集些圆润的小石子储备起来。 弓箭营的火铳兵也都用这种习惯,现在看到圆柱形的弹丸不但可以提升火铳的威力,还能解决损伤铳管,当即眼睛纷纷亮了起来。 “以后我们也要准备火药包,节省火铳的发射时间,还要多多准备这种能增加威力的弹丸!”宋哲眼睛闪过一道精芒,连忙向着身后的孙兴国叮嘱说道。 “好!以后弓箭营的火铳兵肯定也会变得更加强大起来的!”孙兴国郑重的抱拳承诺道。 100再见翠儿 这趟在王记铁匠铺买火器的经历。 让他们得到的不光是火铳兵实力上的提升,还早早的就将火器中先进的经验进行了吸收。 赵庄的铁匠以后在生产火铳的时候,就能及时的发现这些可以提升火铳威力的技巧了。 把这些新买来的火铳都发给弓箭营的士兵后,岸边就有军卒跑过来禀报粮食已经全部装运完毕了。 宋哲点了点头,连忙带着粮食,向着陈黑脸和对方商量好的交易一点进发了。 片刻后。 宿迁城外不远处,就有片占地极光的芦苇丛,那个地方地处荒僻,很少有人会去,此时兵荒马乱就越发的人迹罕至了。 此时这片荒僻芦苇丛却很热闹,只见数十名大汉站在其中,隐隐的分成了两个阵营对峙而立着。 前来接头的买粮食老板姓王,是陈黑脸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在宿迁城里找出来的。 王老板在来之前心里也打鼓,担心对方会不会是山贼假扮的想来绑他的肉票子。 所以在出发的时候就带着二十多个大汉,就是为了将牌面撑起来。 顺便也给他自己壮壮胆子。 王老板在看到来跟他接头的人时,脸部不禁一阵的抽出起来,感觉自己咬牙撑出来的场面瞬间松垮了。 他底气不足的上前,拱了拱手问道;“诸位好汉可是来卖粮食的?小老儿在此见过!” 回头看了眼盔甲鲜明的亲卫,宋哲有些好笑的上前拱手道;“王老板不必惊慌,实在是路上匪徒太多了,无奈之下就只能多带几个弟兄了。” 王老板拂了额头冷汗,连忙赔笑道;“我们现在可能开始交易了吗?忽然响起我家似乎出了点急事啊。” 宋哲见此摇头苦笑,如何看不出他心中的惶恐,当即扭头挥了挥手。 嘎吱~~~~~~ 四名士兵推着粮车走过来,将其放到王老板等人面前才回身走了回去。 王老心内焦急,急忙催促管事验看了一遍,就满脸带笑的让人将银子恭恭敬敬的送了上来。 只等宋哲清点了银子数目,就连忙带着人,向城内回去了,好像生怕宋哲会变卦似的。在离开没多久便自己先行一步,将粮车远远的留在了后面。 宋哲笑着抖了抖手里的银袋,只是单单一笔交易,就将先前买火铳的银子都赚了回来。 粮食在宿迁的价格很高,足足已经能让他们赚取两倍还多了,听说徐州有兵乱,粮食的价格还能再涨上不少。 .............. 回到客栈的时候,迎面就撞见了胡大,胡大唉声叹气的告诉他都没找到合适铺子。 但这些都不重要,这次能够买到火铳,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事情了,毕竟他们而本来就是试着看看而已。 那里知道他正在和胡大说话的时候,客栈的老板满脸笑意的走上前来,手里还端着几道精致的小菜,加上一壶用温水烫着的酒壶。 言谈间隐隐在表示他也知道自己客栈做的饭菜难吃,所以今后都会直接去城里最好的饭菜带回来送上,只希望他们这些大雇主能多留下来住些时日。 宋哲安慰了老板几句,转身端着饭菜回屋了,想要趁着雨意绵绵的好天气好好享受下。 胡大见了连忙要想跟着,结果轻松的就被他随意的给打发掉了,看着胡大眉开眼笑的向着远处跑去,手里还抱着半盘炸的烫手的小鱼,宋哲满脸奸笑的转身进了屋子。 窗外雨浓,窗内菜香。 将桌子拖到了窗户边,又搬这摇椅凑了过去,宋哲吃一口菜就要喝一口酒,满脸惬意的看向窗外。 窗外街道上冷清,偶尔会有人影冒雨跑过去,虽然都焦急的用手挡着头顶,浑身的褂子还是被打湿了大片。 “嗯!这个小鱼炸的好,既香还有嚼劲,肯定是放在火上边炸边烤出来的。”宋哲大口噘嚼着,不时还会抬头向着窗外瞟上两眼。 吧嗒! 宋哲目光呆滞,直直的看着窗外,手里的筷子砸落在盘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接着又翻滚着掉到了地上。 那是一道熟悉的身影,虽然只是不经意的一瞥,但还是看到那岔口有熟悉的身影晃动,接着就被几个彪形大汉强行拖走了。 “翠儿!那是翠儿!”他猛地站起来,拿了件兵器就向外冲去,房门应声而开,还在晃动间人影就已经冲出来了客栈。 宋哲冲出去的太快,像一阵风似的席卷着冲了出去,只有客栈老板伸头看了眼,就又回去走自己的事情了。 陈黑脸依然还在屋里,皱眉整理着关于白少保的情报资料。 胡大在房里哄着媳妇,房间里不时就会穿出羞恼的打闹声。 ................ 宋哲急忙冲出客栈,雨水就顺着额头流下,身上的褂子也在飞速变的湿透起来。 嗖~~~~~~~ “在哪里!” 他眼中带着焦急,冒雨在街道中追赶着,还好在跑进那道岔路口时里面虽然蜿蜒曲折,但是并没有可以通向其他的插口。 片刻后。 连续在巷子里追了很久,依然没有发现翠儿的踪迹,反而前面的街道越发狭窄了,勉强只能让侧身过去。 “那两个大汉根本没法拖着她从这走过!”宋哲挥拳砸在墙上,情不自禁的眼睛都泛红;“难道是我追错了吗?” 刚才追赶的过程中有过两条岔路,但是本能的感觉告诉他就该顺着这条路走。 可是不见了! 宋哲失魂落魄的挤过去,想要看看这条巷子到底通向哪里,可是迈步走出来的一幕让他浑身一颤,险些绝望的摔倒在地。 只见面前是条宽阔的主街道,在街道的两侧,有七八条可以通向各处的小路口。 “嗯~~~~” 很微弱的声音。 他双眼猛然射出两道精光,一边向前缓步走去,一边将长刀从鞘内缓缓抽了出来。 “没想到小娘子身子骨柔柔弱弱的,跑起来可是险些累死我们兄弟两个啊!” “就是,太他娘能跑了,我们两个在这宿迁城活了大半辈子用了三天才抓到你。” “呸!枉我爹还救你们,没想到竟然救了两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哎呀!哥哥的心就是凉的,正好借你的心暖暖。” “嘿嘿,看在你救我的份上,劝你最好还是别挣扎了,在这宿迁只要是我们兄弟想要的女人,就从来没有那个能逃的了!” 宋哲站在墙后,看着两名长相好似狗熊的大汉,两只大手死死的将翠儿俺在墙上。 她脸色苍白,目光恐惧的看着两人,娇柔的身躯奋力的挣扎着。 101营救 “嘿嘿,老子就喜欢你现在这副样子。”一名左脸带疤的壮汉,满眼戏谑的淫笑道;“敢惹恼了老子,就在这大庭广众下把你剥个精光!” “这个地方太狭窄了,而且两人都壮的跟狗熊似的,我想把翠儿救出来逃跑都难啊!”宋哲暗暗焦急。 这两个人前后夹击,将翠儿死死的困在中间,想要救人的话,难度太大了。这时候他不禁暗暗后悔起来,要是出来的时候能多带几个人,绝对不会是现在的这副境遇。 他暗暗后悔着。 可是再回去搬救兵,显然已经来不及了,但是翠儿他必须要救,哪怕是豁出去也要救。 啊~~~~ 一声吃痛的惨叫传来! 那名大汉满脸愤怒的捂着手指,抬手就朝着翠儿狠狠的抽了一巴掌过去。 啪~~~~ 那一巴掌带着风声,瞬间就将翠儿瘦弱的身躯打的翻在地。 翠儿抬起头来,目光倔强,嘴角缓缓流出一丝殷红的鲜血来。 “敢咬我大哥!老子杀了你!” 另一名大汉顿时大怒,两只钳子般的打手掐住了翠儿的脖子,将其从地上快速的提了起来。 “给我打!老子要先好好的糟蹋她,让后再把她卖到窑子里换笔酒钱!”受伤的大汉也猛然喝道;“告诉你,你爹那个老东西也别想活!” 眼看翠儿情况危急! 宋哲转身向后跑着了回去,将兵器胡乱塞到角落中,顺势又捡了几个石块揣进了怀里以后,顺便将衣服和头发弄凌乱,转身朝着远处大喊道;“我没有偷你们的银子!真的没有啊!” 他叫嚷了几句,连忙跺了跺脚,头也不回的猛然向着胡同里冲了进入。 “哎呀!你这龟孙没张眼睛是吧!” 那名掐着翠儿脖子的大汉,忽然感到背后有一阵狂风袭来,接着腰部就被什么尖锐的硬物猛撞了一下。 “对不住!对不住两位了!都是小人的不是!” 宋哲故作慌乱的弯着腰,急急忙忙的将什么东西向着怀进狂塞进去。 “你是哪里来的?怎么看你如此面生啊!”捂着手指的刀疤脸疑惑的问道。 “小人是.......” 宋哲闻言身形一颤,浑身颤抖着就要站起来时候,吧嗒一声响,一块银子掉落在地。 白花花的银子足有拳头大小,散发着银灿灿的微光,瞬间就深深吸引了两个壮汉的目光。 “银子!”刀疤脸失声大叫道。 “糟糕!”宋哲满脸慌张的一跳三尺多高,转身滋溜的一声的就跑的没影子了。 “大哥,这真的是银子?”掐着翠儿脖子的大汉连忙送了手,扭头看着刀疤脸问道。 刀疤脸皱着眉捡起了银子,用力的咬了一口,脸色顿时大变的尖声叫道;“银...子..真的是银子!快跟老子去追,决不能让那小子给跑了!” 看着刀疤脸的背影,大汉连忙叫道;“大..大哥,这个小娘们怎么办?” “猪脑子,办正事要紧,反正他也跑不出着宿迁城!” 翠儿脸色涨红的瘫倒在地,大口喘息着想要爬起来逃跑,可身子却骨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 就在她焦急的快要哭出声时候,一双大手将其拦腰扶了起来,紧接着耳边就传来有些熟悉的声音来。 “小娘子可还记得我吗?”宋哲笑嘻嘻的问道。 “你就是刚才那个小贼?”翠儿满眼诧异,看了他一眼,捂着小嘴低声道。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边走边说吧!”宋哲望了眼远处,拉着翠儿就向另外同一条路口跑了进去。 两人穿过几条暗巷,路过一户没人住的人家时,连忙翻墙跳进去躲避了起来。 他们在屋内,低声交谈着。 “你是宿州受伤的那名强人?”翠儿看了他一眼,美目中满是不可思议的之色。 “强人?不错,就是我。”宋哲苦笑着点了点头;“那件事给你带来了麻烦,这次就当我是在报恩吧!” “不行!我还要你帮我一次!”翠儿抓着他的手,焦急的问道;“你能,你能救救我爹爹吗?” 翠儿说着就眼睛通红,眼泪滚滚砸落下来。 “救你爹?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宋哲最见不得的,就是女人的眼泪了,手粗无措的急忙问道。 翠儿哭着将他们父女两人遭遇的事情讲了出来。 “我们听说徐州正在闹兵乱,有很多受伤的穷苦的百姓需要医治,在路过宿迁时父亲病倒了,就在我没有钱给爹爹买药的时候。” “那个刀疤脸说只要看好他弟弟的眼疾,就出钱帮我买药救治我的父亲,等我医治好了又要.....”翠儿眼睛通红,俏脸上浮现一抹羞红。 看着她害羞的模样,宋哲心中好笑,调笑的问道;“又要怎么样?你倒是说啊,急死我了都!” “你先别管这些了,快想办法救救我爹吧。”翠儿摇晃着他的手臂,焦急的说道;“我担心他们找不到我,就要回去欺负我爹爹了!” 宋哲闻言点了点,各种念头转动,等那两名壮汉发现上当以后,肯定会恼羞成怒,报复她父亲的。如果跑回客栈去搬救兵的话。来回要浪费时间。 翠儿不知道他在宿迁有很多兵马,只以为他沉思是不敢去救人,心中焦急下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开口说道;“你救我的恩情已经很大了,我本来是不该是不该求你在做什么的,可是父亲对我有养育之恩。” “如果你能救我,我愿意把自己交给你!” “啊?” “你要是不信,我把家传的玉簪给你!”翠儿又气又急,伸手将头上的玉簪取下来塞给了他。 “把你自己交给我,我要你能做啥呢?”宋哲冲她眨了眨眼睛,调笑道;“好吧,反正我身边还缺个使唤丫头,你就跟着我吧。” “我们自己交给他,竟然连个妾室都做不了!”翠儿听到做个丫头,身形一颤的暗道;“罢了,罢了,只要他能救我父亲出来,以后都由他吧。” “你按照我说的做.....”宋哲向前一步,在她耳边低声悄悄私语起来。 翠儿感到脖子有阵阵灼风袭来,俏脸上的飞霞越发的红艳起来,只等说完他说完就连忙转过身,不让他看到自己俏脸满霞的一面。 102搞事情 城南有片破旧的房屋建筑。 生活居住在这里的都是城内最贫穷的人,还有那些凑足了入城税的流民也都会纷纷来到此地,暂时安居。 咣当~~~~ 那扇本已经摇摇欲坠的木门,被人一脚踹了下来,两名身形好似铁塔的壮汉闯了进来。 壮汉满脸怒色,瞪了眼躺在角落的身影,狠狠的吐了口唾沫瓮声道;“那个小娘们没回来,我们就在这里守着,看她还能丢下这个死鬼老爹不成!” 看了眼刀疤脸,另一名壮汉连声道;“大哥英明!这次让小妮子乘机逃了,但我们也弄了块二十两的银锭子,足够咱们哥俩快活一阵子了。 屋内的房顶破了几个大洞,绵绵细雨顺着飘散了进来,让入内散发着阵阵酸臭的潮湿气味。 刀疤脸捂着口鼻,郑重的说道; “二弟,本来哥哥是打算将那小妮子卖了换个钱,现在我有些改变主意了。” “大哥你要留着她?”另一名大汉疑惑的问。 “错!听说城门的吴校尉贪财好色,如果我们能将这笔银子还有那女子奉上,说不定能换个城门小卒当当!”刀疤脸说道。 “大哥好主意,那可是个肥缺,以后我们就都是有差身的人了。”大汉大笑道。 “畜生,我女儿救了你们,你们竟然还想要害她,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墙角那个身影勉强座了起来,一边指着他们大骂,一边剧烈的咳嗽着。 “老不死的,我让你骂!我让你骂!”刀疤脸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抓住那道身影就是一顿猛抽。 “别打我爹,你们这群畜生不得好死!”一道身影急忙冲了进去,扑倒刀疤脸身上就是又捶又挠。 “哈哈,我说什么来着,有这个老不死的在,这个小娘们就跑不了!”刀疤脸昂起头,得意的大笑道。 “大哥,反正都要把这小娘们送人了,不如我们先就快活快活?就在这个老东西的面前。” “二弟说的好!” 刀疤脸狞笑着点了点头,轻易的就把翠儿拎了起来,向着旁边的甘草铺子就猛的扔过去。 大汉淫笑着走了过去,心中感到一种异样的爽快,麻溜的将脏兮兮的衣服扔到了一旁,拍打着胸口黑漆漆的胸毛。 “畜生,你们这帮畜生!”远处角落中的那个人影绝望的叫喊着,艰难拖着病躯想要阻止,却都难如登天。 “对!我们就是畜生,你又能怎么样?”刀疤脸桀桀笑着,将身上最后的遮羞布扔向旁边。 “畜生自然只有喂给畜生吃喽!”门外走进一名剑眉星目的年轻男子,摇晃着手中纸扇,朗盛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刀疤脸看着他,冷冷的笑道。 “是你惹不起的人!”宋哲看了眼地上的翠儿,见她穿戴整齐才松了口气,厉声说道。 “老子不管你是什么人,只要乖乖的把银子都交出来,老子到能考虑放你条生路。”刀疤脸底喝一声。 “少废话,我可没打算放过你!”宋哲向前几步,目光直视的傲然说道。 “老子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这双拳头硬!”刀疤脸脸色冷厉,双手握的嘎嘎响,猛然跃身冲了过来。 “你要是能碰到我半分汗毛,就算你赢!”宋哲用扇子在手里连连击打数次。 啪~~啪~~~啪~~~ 三声清脆的响声。 门外忽然冲进了十几个身影,各个体型彪悍,穿戴相同的衣服,显得气势威武不凡。 如此突如其来的一幕,瞬间就让屋内的人都石化了,愣愣的望着闯进来的人。 这些人进来不由分说,架起刀疤脸两人就要拖出去,直到将两人拖到门口时,他们才一个激灵的清醒过来,连忙双手扒着门板,满脸赔笑道; “几位大爷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东西了,我们兄弟二人最近可是安分的很,从来都没得罪过几位爷爷啊!” “嘿!别爷爷爷爷的叫的亲热,老子可生不出你这么没脑子的东西来!看看这位就我们大将军!你们敢得罪他,岂不是寿星老要上吊,自寻死路吗?”胡大嘿嘿笑着,猛的在其肩膀上拍了拍说道。 “将军.......”刀疤脸扭头看向宋哲,两眼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我早就说了,碰到我就算你赢了,输了嘛.....就给我扔到粪池里边去吧。”宋哲挥了挥手,说道。 “得令!”胡大神色郑重的拱了拱手,强行拖拽着惨叫的两人向远处走了过去。 宋哲笑了笑,看了眼墙角依然有些惊慌的小翠,顿了顿脚步走过去,在她身边蹲下来,柔声道;“让你尽量多拖延些时间,怎么把你自己弄的这么狼狈!” “你是个将军?”翠儿直直的看着让,一字字的问道。 ............... 当天翠儿父女就被送向了黄河边停靠的两船,毕竟在宿迁他们自己都还属于危险的境遇中,更别说保护他们。 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翠儿父亲生的病很严重,以他们父女两人的医术也只能勉强用昂贵的药材压制病势。 可是等他们到了粮船上,情况就会完全不同了,船里不但有两名医术高超的大夫,还有随军携带的大量药材,对翠儿父亲的病势很有好处的。 翠儿闻言只是思忖片刻,就点头答应了下来,并且随着胡大他们暂时向着粮船出进发了。 随同他们的还有胡大的媳妇,以及他的一众干儿子都选择了离开宿迁城。 他们都先走一步,宋哲和陈黑脸几人要留下来,将最后的几件事情处理完毕以后,才能前去喝他们汇合,踏上离开宿迁前往徐州的新征程。 夜幕降临,绵绵细雨已经化为了疾风骤雨,尽情的展示着其最后赫赫威风。 但是老的走船人都明白,恐怕到不了明天早上,这漫天的雨水就都会消散的一干二净了。 那名随船的小厮只等夜幕降临后,才如同一只软脚虾的左右打着摆子的回来了,能将自己玩到这种地步也真是不容易,众人望向他的目光都带着戏谑。 “我保证,明天照常出发,前往徐州城!”小厮拍着胸口,站在客栈大厅的桌子上,有气无力的大喊道。 陈黑脸无语的摇了摇头,拇指不自觉的在手上掐出来个印记来,以前但凡有这种情况时,军中都有一颗人头因此滚落下来。 103布局 第二天。 天空晴朗,万里无云。 黄河表面也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远处一望无际的水面上有两艘大腹便便的粮船,悠哉悠哉漂荡着。 船舱底部的隔间中,翠儿正捧着汤碗给父亲喂药,每喂一口都要给其擦拭嘴角残药。 翠儿父亲喝完汤药,靠在船板上看着孝顺的女儿,眼神中只留下满满的疼爱和怜惜。 翠儿伸手压好被角,端着汤碗起转身走向了外面,就在转身的刹那间眼睛泛红起来。 本以为到了船上后,翠儿父亲的病能够慢慢好转,谁知经过钱方的诊治以后才得知,她父亲的病已经十分严重了。 翠儿得知消息以后,痛苦的险些当场就昏死过去,她在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因病去世,以后就跟着父亲做起了游医,无论这些年遇到过多少磨难困苦,父亲都是她最坚强的依靠了。 扑通~~~~~ 翠儿眼睛红红的,走到钱方面前猛地跪倒在地上,眼泪忍不住流下来恳求的哭道; “钱大夫医术高超,求你救救我父亲吧!” “你这是做什么啊!你我都是行医大夫,但凡有那么丁点办法的,我肯定会尽力的。”钱方被吓得一凛,连忙走上前去将她扶了起来。 “那你告诉我,父亲他还有多少时日?”翠儿满眼倔强的看了他一眼,问道。 “你父亲邪气入体,就算用药石全力救治,恐怕也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了。”钱方摇了摇头,长叹一声说道。 “三个月!只有......”翠儿身形一颤,捂着小嘴喃喃道。 .............. 陈黑脸眉头紧蹙,攥着几张情报,在船舱内走来走去,心中却是各种念头转动着。 “看你如此发愁,难道是白少保的事情还是没有眉目吗?”宋哲送外面走进来,看着问道。 “对于宿迁援军的情报已经收集的差不多了,宿迁共有精兵一千,青壮五百,去除他们需要留下守城的官兵,这次前去的援军最多只有三百!”陈黑脸将手中情报拍在桌上,斩钉截铁的说道。 “三百人!这些人数实在太少了,恐怕还是不足以消灭那伙山贼啊!”宋哲眼睛一眯,缓缓说道。 “这三百个援兵里面,不可能全是官兵,所以真正能决定战局的还是另外两方的实力。”陈黑脸说道。 “我们对双沟村的情报有眉目了吗?”宋哲问道。 “还没有,无论是双沟村还是东胜寨的土匪,宿迁官军对于他们的情报并没有多少。” “没有情报还敢冒然派出援军,真是不知死活啊!” “这也是被银子诱惑的,毕竟双沟村都被逼急了,舍得花银子才能请动这些老爷兵!” “所以这次你准备怎么办?” “无论他们是怎么打算的,双沟村此时都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这是宿迁官军都能看清楚的事情,所以他们三方肯定不会在短时间内开战,我们可以先将粮食送到徐州去,等回来的时候再看看这锅饭熟了没!”陈黑脸眼中闪过一道亮光,说道。 ..................... 接下来的几天都风平浪静,遂因水面还伴随着微弱的北风,对北上的行程在成了些许困扰,好在船上的将士足够的多,分成三波以后划船前行速度都很快。 这几日船上的氛围有些怪,自从胡大在宿迁买了媳妇上船后船上的将士就越发的蠢蠢欲动,毕竟每个将士手里都有不少的银子,沿途想要买几个女人那是在轻松不过了。 为了纠正这股不正之风,陈黑脸在船舱内延续几天的严明军纪,甚至直接把胡大竖成反面典型的连续批评,扬言回到赵庄要重重的处罚他。 这连串的霹雳手段施展过后,才堪堪将这股不正之风弹压了下去。 宋哲是全军的主帅! 起到的影响也是十分的巨大。 所以在翠儿父女登船的那刻起,用的得身份就是新加入的随军大夫,并且被安排到了另一艘粮船上。 宋哲担心翠儿父亲的情况,就将钱方也安排了过去,并且将大多数的药材都搁置了过去。 他这些天都很担心,特别是通过旗语得知翠儿父亲的病情很严重以后就越发的焦心,想到那天真浪漫的女孩要独自面对时就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去。 黄河水面又宽又急,丝毫不用担心沿途有盗贼打劫的危险,两艘粮船人歇船不歇的疾驰前行下,只用了五天的时间就连续经过了数个庄子和邳州城。 直到某天的时候,粮船刻意放慢航行,在临近傍晚的时候他们趁着夜色的掩护下,缓缓的靠近了岸边。 船舱外的小厮急匆匆的跑进来,在陈黑脸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以后,船舱内外的所有明火就相继熄灭了。 两艘粮船在岸边滞留了半个时辰,分别有五十多名将士趁着夜色的掩护带着足够的物资下船离开。 接着两艘粮船就再次离开了岸边,缓缓的驶入黄河中央开启了新的航程,仿佛整件事情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宋哲也趁着巡查士兵的借口,在去另一艘粮船的时候偷偷打量了翠儿几眼。 她比起前几天起色更差了,看到他的时候双眼有泪水止不住的流出,楚楚可怜,惹人怜爱。 ............... “胡营主,按照陈营主的安排,我负责前去探查东胜山贼寇的消息,你就去双钩村附近坐山观虎斗吧!”重甲营主帅韩文轩笑呵呵的说道。 “哼!这次让你小子抢了个好差事,记住你在将军面前的军令状!搞砸了事情将军不惩治你,老子都不会放过你小子的。”胡大哼了一声,沉声说道。 “嘿嘿,你只不过比我早到将军帐下些时候,论能力我可是比你强出太多了!只是缺少一个可以证明自己的机会罢了!”韩文轩笑道;“等此间事情过后,我的声望定能压过你的!” 夜幕的掩护下,数十道身影在密林中分成两拨,嗖嗖的向前奔跑着,不时还能传出低声的交谈声。 在距离此地十里之外,有处被大山环绕的低矮盆地内,有座灯火通明的木质山寨,火把随着人影不停的晃动着,严格的警戒着外面的一举一动。 在山寨外的开阔平地上,有数条又深又宽的壕沟,将整座山寨牢牢的圈在了中间。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壕沟还在不断的拓宽着,并且向着山寨隐隐的压迫而去着。 104徐州 徐州因其地理位置特殊,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 这座徐州古城坐落此地,已经将天下的大势看了足足有上千的时间了。 这日,两艘在黄河上漂泊十多天的粮船徐徐靠近河岸,停靠在距离徐州城不远的河滩上。 宋哲等人下船后,看着那望不到尽头的开阔平原,心中纷纷涌现出恍若隔世之感。 他们在路上虽然受尽了折磨,先后更是数次和死神擦着肩膀躲了过去,但在将这条崎岖的水路走通以后,心中还是想要发出畅快的呐喊声。 在取出图纸辩明方向以后,他就带着陈黑脸一行十几个人,向着徐州的方向出发前进,结果在他们走了小半个时辰后,远处渐渐出现了一座雄伟厚重的城池。 此城面积不大,大小和宿迁城相仿,城墙通体用青色的巨大砖石砌成,高约二十多丈,城墙略微有些残破,透出浓浓的沧桑气息。 在城墙上每隔几十步的距离,就有一杆硕大的明军战旗迎风矗立着,猎猎作响的旗帜下,是一队队面色肃然的士兵神情肃穆的士兵在巡逻。。 迎面的城墙只有一个城门,城门上写着“徐州”两个大字。 宋哲只是扫了一眼,就向着身后跟随的人一挥手,率先向着城门走了过去。 此刻城门口拍着一个长队,有不少的人流正在穿梭进出着,显得有些嘈杂。 宋哲一边排队等候着,一边向着周围好奇的打量着,跟在他身后的人也各自排队等待。 只见前面每个进城的人,在入城时都会在几个士兵的监督之下,向着摆在旁边的木箱仍几个铜板,这些铜板的数量竟然比宿迁时都要多了不少。 “这种入城税是当地官府衙门和守城官兵联合征收的,得来的银子都会用于加固城墙、雇佣青壮、排查城内细作。”陈黑脸提醒道;“所以这种税负朝廷虽没有明文规定,但在私底下也是默许的。” “原来如此!”宋哲点了点头,缴纳了一点入城的费用后,就带着众人纷纷进了城里去。 徐州城华丽的建筑比比皆是,但此刻地面上,街道上到处都落满了灰尘,整座城池更是充斥在肃杀的氛围里。 此时一阵冷风袭来,将两旁店铺的幌子吹的晃悠起来,随同进城的百姓连忙缩着脖子,向着周围的小胡同涌了进去。 宋哲目光四下一扫后,目光望向了远处街道旁的一家大型客栈的方向,只见这家客栈分为上中下三层,三重房檐显得庄重古朴,显然也是家老店了。 他们只是略微顿了顿脚步,就快步向着那家客栈走了过去,因为这次不但要将货船上的粮食杂物统统卖出去,还要准备在徐州大肆购买些宿州紧缺的物资回去。 这两件事情都不是短时间能够办成的,都需要租家客栈细细的谋划才行。 “店家,还有空的房子吗?”陈黑脸推门走了进去,眉头微皱的摆了摆手,驱散了面前的异味。 宋哲跟着走进去,四下打量了一眼,只见大厅里已经很久都没人收拾了,桌子上都有淡淡的灰尘。 “哎哟,几位客官是要打尖还是住店啊?快些里面请坐吧!”躲在柜台后打瞌睡的老板揉了揉眼睛,确定店里来了大生意就连忙滋溜一声的冲了过来,笑呵呵的说道。 “你这家店,是蜘蛛精开的吧!可别是家黑店啊。”陈黑脸在桌椅上抹了一把,吹着手上晶莹的蛛丝说道。 “客官你真的说笑了,我们这家店可是正经的百年老字号了,只因常年的兵荒马乱,才越来越少有人进门了。”老板哭丧着脸说道;“但是几位客官请放心,你们住进来我们肯定好好招待,定然让几位败兴而来高兴而去。” “好吧!那你们就露一手吧!”陈黑脸笑着点了点头。 老板高兴的扯着嗓子向后院吼了一声,七八个拿着各种家伙事的小厮妇人就跑了过来,只用了半个时辰就收拾的干干净净,十几间客房的棉被都换成了崭新的被褥。 宋哲等人看着变了模样的客栈,都满意的点了点头,纷纷向着自己的房间走了过去。 陈黑脸片刻都未停歇,刚将行李放进屋里没多长时间,就去拉着客栈老板天南地北的一通瞎聊,套出不少有用的信息以后,就匆匆出门去了。 “爹,你慢点!”翠儿紧了紧身上的药箱,扶着父亲向着楼梯走了过去。 “你们这是要去那?”宋哲正在房里休息,听到外面的动静连忙一个鲤鱼打滚的跳了起来,连忙开门冲出来看着两人问道。 “原来是将军,我们本来就是要到徐州城给人看病的,现在既然已经来了,就去外面转转,就当活动筋骨吧。”翠儿父亲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 这个男人几个月前还是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此时腰板也弯了,乌黑的头发也变白了不少,透露出一股浓浓的沧桑感。 “现在外面很乱,而且也不怎么太平,你的病情刚刚有了好转,还是在房间多多休息才是。”宋哲欲言又止的看了他一眼,说道。 “我爹的病情自由我来看着,将军还是去忙些正经事情吧!”翠儿冷眼看了他一眼,呛声说道。 “可.........”宋哲被呛的伸了伸脖子,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急的纂紧了手里的簪子。 “我们只在附近转转,将军就别担心了。”翠儿父亲看着他笑道。 他忽然眼神撇了眼宋哲攥着的玉簪,神情愣了愣,看了眼宋哲,又盯着女儿的脸看了几眼,直到将后者看的脸色微红连低头盯着脚尖,才有些恍然的说道:“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跟着来啊!翠儿我们走。”低声嘟囔了一句,就扭头拉着女儿向外走去。 105你大爷 宋哲闻言身形一怔,遂既胸口砰砰跳个不停,好像有只兔子拼命的想要蹦出来一般,脸色也发烫的厉害。 翠儿被拉着走了过去,抬头看到他竟还在愣神,又羞又急下连忙用蚊虫般的声音提醒道;“呆子!” 宋哲咧着傻笑的呆呆矗立着,好像被人施展了定身咒术般,只能清晰的听到心脏急促的跳动声。 直到翠儿两人的背影已经彻底消失在门口,宋哲才浑身猛地打了个机灵的苏醒过来。 翠儿因女儿家害羞的缘故,这几天都未将和他的事情告诉父亲。他虽然这些天已经有察觉,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家的女儿竟然会...... 现在赫然见到他手里攥着玉簪,他心中大震下内心也泛起复杂的无比的感觉。 “父亲!我....”翠儿跟在身后,看了眼走在前面的父亲,面露担心的低声叫道。 “药箱里的几位药都准备齐了吗?”他的身影毫不停留的向前走着,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的随口问道。 “路上我们已经消耗了好些药材了,还好钱大哥知道以后借给了我们很多药材!”翠儿连忙追了几步,回答道。 “嗯!记住我们用了他多少药材,等等赚取了银子要记得还给他。”他点了点头,叹息一声说道: “为父这辈子行医已经走过了大半个大明,只差最后几个地方不想留下什么遗憾,到是让翠儿跟着爹爹受累了。” “等父亲病好了,儿女陪着您接着走下去,我们还要去琉球去吕宋再去朝鲜看看,女儿还想骑骑蒙古大马呢!”翠儿连忙笑着说道。 “你呀.....还记得小时候骑大马呢!”他转过身,眼里透着疼爱,摸摸女儿的头顶。 ........................ “客官,你这是怎么了?”客栈老板远远的就看到宋哲在发呆,连忙走过来担心的询问道。 “啊!原来是你,老子正要去找你算账呢!怎么房间里面连能喝的水都没有,真是气死老子了!”宋哲张大着嘴巴,故作愤怒的大声说道。 “额..客官您看。”客栈老板连忙顺着房间指去,只见房内的桌子上还放着半碗茶水。 “............。”宋哲满脸黑线,觉得头顶有成群的乌鸦飞了过去。 “我要的是凉水!这么烫还怎么喝!”宋哲急呼呼的跑回了房间,碰的关上房门。 “凉开水还会烫....现在的生意真难做啊!”客栈老板心里委屈的像个宝宝,一步三回头的走到柜台里扮起了雕塑。 ........................ 宋哲关上房门后,站在门后听到外面没了动静,才急急忙忙的将身上衣服扒干净,穿了身布衣打开了房间窗户,窗户外紧邻一条僻静的街道。 嗖! 一道模糊人影飞身扑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了街道尽头。 两旁街道上的商铺冷冷清清,只有寥寥几名穿着寒酸的百姓在挑选着货物。 徐州城周边战乱不休,连年的战乱将周围的村庄破坏的十分严重,无数流离失所的百姓涌向了城内,毕竟百里内只有这座坚城才最安全。 这些百姓慌忙中并没有多少银子,平常只有做些零散的活计赚几个卖粮食的银子。 看到旁边有个白菜的大爷,宋哲连忙凑过去问道;“这位老丈,刚才可有看到有对父女经过?” 大爷抬头看了他一眼,颠了颠手里的青菜,说道;“这半天连过去几只猫都看的清楚,何况是两个大活人,” 宋哲闻言大喜,连忙问道;“你可看到她们去哪个方向了?” 大爷揉着耳朵,疑惑的问;“那个女娃好像十七八岁,背着木箱子。” 宋哲翻个白眼,接着问道;“我是说他们去了那个方向?” 大爷露出恍然的笑,说道;“我呀,耳朵不好使了,谁能买我个菜,高兴了没准就听清了!” “买一个!现在能告诉我去那了吧!”宋哲摇了摇头,扔了个铜钱过去。 “不是去的那条路!”大爷指向街道旁,那七八个胡同中的其中一条。 宋哲闻言顿时愣在了原地,这尼玛给老子用的是排除法啊,旁边七八个街道都问过去恐怕摊上的菜都不够他买的,而且最后还要提防着老东西给他来个奇货可居,涨价处理的结果。 他恶狠狠的瞪了眼老头,拿起一根白萝卜,转身向着身后的乞丐走了过去。 老头见此顿时心中大喊不妙,耳不聋眼不花,用那铿锵有力的声音叫道;“小子再给一文钱,大爷就告诉你,别那么小气行不行!” 宋哲鼻子里发出几声冷哼,走到乞丐面前咣当一声就把硕大的萝卜扔到了破碗里,问道;“刚才你.........” 饿的发昏的乞丐见到从天而降的萝卜眼睛都发直,一边用漆黑的两只手抱着萝卜狂啃,一边就将自己知道的消息全都说出来了” 这幕情景顿时就把卖菜大爷气的跳脚,心里暗暗的将乞丐的数代先祖都骂了个遍。 乞丐脸不红心不跳,龇牙朝着大爷憨憨的笑着。 宋哲问清楚了方向,向着远处某条岔口狂奔了片刻后,远远的就看到两道身影正在为驼背老妇把脉治病。 片刻的时间。 翠儿两人身边等待看病的人就多了起来,这倒不是两人的医术到底有多高超,只因为两人看病以后大多都会将治病的需要的药材告诉他们,穷苦没钱的百姓可以自己去山里采集药材来吃就行了,只有几个身上还有几个铜板的,会选择直接从两人的药匣子里买包好的煎服。 宋哲站在一颗歪脖子树后,默默的看着远处忙碌的身影,为他们警惕周围可能出现的危险。 翠儿附身给个孩子把了脉,刚要站起身时,目光就撇到了躲在远处角落中的宋哲。 宋哲双手环抱,靠在土墙上,双眼牢牢望着她,好像生根了一般眨也不眨。 翠儿瞪了他一眼,连忙目光躲闪的看向了别处,内心小鹿乱撞的扑通扑通的挑个不停,清秀的俏脸庞上渐渐爬满了鲜艳的红色。 “大夫,我儿子的病情到底怎么样?你倒是给开了药方啊!”妇人抱着孩子连忙催促道。 “哦!你只要去山中找着几位药材,每天煎给孩子吃,三天以后病情就能好转了。”翠儿连忙收敛心神,嘱咐后等其走远了才狠狠的瞪着宋哲。 本以为他还会盯着自己,那知只是警告了几眼,宋哲竟然起身向着远处消失在了人群中。 这让她反而有些心神不宁了,暗暗疑惑也许自己太严厉了将他给吓跑了。 接下来的时间,九给病人诊治也连连出错,被父亲好一番责怪。 106月下 夜晚,月光明亮 陈黑脸打探消息回来,就连忙召集他们密谈,为了防止有人偷听,在房间周围都有警戒,随时都能发现危险。 这次打探得来的消息足以令全军振奋,陈黑脸很轻易就在徐州城内打听到了两个关键的消息。 第一个消息! 徐州城缺粮严重,涌进城里的百姓已经不下数万,算上本就在城里生活着的百姓,此时城内人口已经接近二十众。 二十万多万人口,每日耗费粮食无算,饶是徐州自古就是富庶之地依然不堪重负。 这种局面之下,就造成粮食价格不断攀升,而其他货物的价格反而都在下降着。 徐州富裕,积累甚多,这些贬价的东西让已经足以让宋哲等人眼红不已了。 第二个消息! 他们都觉得徐州城富裕,却不知正因为城外山脉中藏有大量的矿脉,才有那么多商贾云集。 山脉中的矿脉极为珍贵,虽因连年战争都已荒废许久,但徐州陈依然积累着许多的矿料。 也正是因为有如此深厚的底蕴,徐州近年来乱而不慌,不断的招兵买马增强着实力,数次都将已经攻入城的乱匪杀退了出去。 徐州正是依靠这些,在周围数波几千人的匪乱窥伺之下,依然能够保持傲然的矗立。 长守必破!长攻必败! 徐州的高层自然也明如此浅显的道理,最近知府衙门就对附近的乱匪进行了连翻的诏安,在试图让他们自相残杀的情况下也在积极的增强实力。 现如今无论是徐州附近的乱匪,还是其它各地的州府军队,都能够来徐州得到各种自己想要的物资。 当然想要得到这些东西,也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的。 甚至军器所生产出来各种兵器,无论是各种火铳还是盔甲弓箭现在都能弄到手。 就连珍贵的火炮都可以得到。 当然! 徐州官员可不会做出资敌的蠢事情,在出售手里的物资时对于他们自然都会进行严格的甄别和筛选,那些有可能会对徐州造成不利的人都会被严格的剔除掉。 为了确保这些物资不会流落的流寇的手中,在出售的给他们物资时大多都会挑选明军中战斗力较强或者很有威望的军队,又或者是那些结寨自保的地方士绅。 在出售寻常兵器时,都会如此的严格甄别,在出售火炮或者毕竟珍贵稀少的矿产时,更是严格到丧心病狂。 陈黑脸在邳州时就隐约有耳闻,在离开时就急忙又买了些徐州急缺的东西。 直到将两艘粮船装的满满当当的。 陈黑脸打听出这些消息以后,便觉得在隐藏自己的身份就有些多此一举了。 在徐州已经许多各地来的明军汇集,其中百户总旗等低阶明军比比皆是,高阶的千户军官都有不少。 他们有的是来买军器物资的,还有干脆就是投奔过来,一边领着粮饷,一边协助官军守城墙。 陈黑脸这天前去,就将自己等人的帖子都递交了上去,并且准备差人回去拉上一批物资过来。 当然为了提防生变,拉过来的物资不多。 陈黑脸涛涛不觉的讲着,将打听出来的消息详细的说给他们听,每个人都听的热血沸腾, 刀、抢、盾牌、铠甲、长枪、弓箭、火铳! 这些他们可以弄到手的,又或者是不是那么容易得手的东西在徐州都被放到了台面拿上。 弓箭营主帅,孙兴国惊讶道;“不光可以买到火铳,就连做成火药的硝石和硫黄也能轻易的换到手!” 他拿着册子的手都在颤抖,没有谁比他更加清楚这两样矿料的珍贵程度了。 火药的构成部分有几位重要的原料,其中的两样在徐州都能够凑齐,相信回到赵庄以后就再也不用担心火药的问题了。 其他几人也都很高兴,但是为的可不是这两样珍贵的矿料,他们甚至都不知道两样矿料的作用和意义。 他们高兴的是以后要有铠甲了,而且好多都是他们见也没有见到过得样式。 吵吵闹闹的过去了近一个多时辰,他们才各自分散的从屋里走了出来。 毕竟陈黑脸带回的册子上,也只是画了可以兑换兵器的图样,具体需要付出何种代价才能弄过了这些好东西,也只能等些时间才会知道了。 他们都出去以后,陈黑脸做到桌边,拿起先前收集到双沟村的情报细细琢磨起来。 本能的感觉告诉他,那里似乎要发生什么天大的事情,所以尽量多了解清楚,才能想出应对的办法来。 在吃过客栈老板精心准备的饭菜以后,就纷纷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这家客栈无论从那个方面都很让他们满意,特别是晚上每个人都有桶洗澡的热水,就让在路上疲惫的他们很满意。 房间内。 宋哲坐在冒着热气的木桶里,身边有个年纪不大的小厮一会给他搓澡,一会又给木桶里加水。 小厮伺候的很小心,搓澡时手都在颤抖,忙忙碌碌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都不知道。 “我要好好伺候,这个人可是他们的头头,要是惹他生气了老板肯定会打死我的!”小厮有些紧张,伸手舀了瓢水顺着宋哲的头顶冲刷了下去。 “我们住进来的每个人都有洗澡水吗?”宋哲站起身,走出来披了件衣服,看了他一眼问道。 “嗯....每个男人都有,但是要人伺候的只有客官您,还有那个脸黑黑的人!”小厮想了想,认真的回道。 “好了,你也累了!把这些水弄出去就歇息吧。”宋哲笑着道;“这里有几个铜盘赏给你了。” “多谢客官,多谢客官!”小厮激动的连要下跪,毕竟他在客栈当小厮都只能混口饭吃而已,现在竟然还有钱拿。 “少废话,快收拾了出去别打扰大爷睡觉才是正经事情!对了,跟我们通行的那个女孩睡下了吗?”宋哲问道。 “还没有,刚刚小的出去是还听到她在侍弄药草,客官要小人去传话吗?”小厮连忙问道。 “你们这里有通向房顶的地方吗?”宋哲狡黠的笑着问道。 “房顶?我们这里房子太高了,想要上去可不容易...不过小人知道有上去的办法。”小厮想了想,连忙说道。 107暖被窝 深夜,清凉的凉风吹过。 宋哲坐在微微潮湿的房檐上,仰望夜空,看着点点繁星如同宝石般点缀的夜空。 一阵脚步声从远处走来,接着翠儿白嫩的小手伸出来,向着湿漉漉的房檐搭了过去,下一瞬触手不是冰冷的瓦片,反而被宽厚有力的手掌紧握,嗖的就被拉到了房顶上。 宋哲握着翠儿的手,看着她不稳的身体,连忙扶着其顺着湿滑的瓦片攀了上去, 两人坐在房脊之上,彼此互看了一眼,就连忙躲闪似的将目光看向了别处去了。 夜晚的徐州格外宁静,远处黑暗中的建筑只有星星点点的灯光在摇摆。 忽然,宋哲紧握的小手挣脱了出去,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竟竟然都忘记了松手。 翠儿双手环膝,静静的抬起头,仰望着星空,任由淡淡的月光泼洒在脸上,比起几个月前,多了丝坚毅,不由得都让他看呆了。 她忽然扭过头,脸色微红的撇了他一眼,低声喃喃的问道:“好看吗?” “我没有偷看……”宋哲急忙摆着手,辩解道:“其实特别的,好看!” 片刻的沉默。 宋哲将那包荷叶打开,露出形状各异的糕点,凑到翠儿面前笑道;“吃点糕点吧!” 绿油油的荷叶里,包着颜色鲜艳的糕点,散发出阵阵扑鼻的清香。 还记得当年去宿州拜访薛家铁匠铺时候,那个贪嘴的晴儿就曾经告诉过他,没有那个女孩子是不馋嘴的。如果真的碰到了只能说明不和她的胃口。 翠儿看着精致的糕点,摆了摆手,笑道;“晚上都吃饱了,你还是留到船上吃吧。” 宋哲笑着看了她一眼,说道;“我是个大男人,怎么能在他们面前只顾自己偷吃。更何况这些本来就是特意买给你的。” 翠儿怔怔的看着他,问道;“买给我的?” 宋哲点了点头,说道;“嗯!今天看你给人看病,担心你会挨饿,所以特意给你买回的。” 这一刻,她感到心里暖暖的,连带着想起糕点的香味,腹中都感到饿的有点受不了了。 翠儿忽然摸了摸肚子,笑着说道;“刚才忙着整理那些药材,忽然感觉又有点饿了,要不还是现在就吃了吧!” 宋哲拿出一块玫瑰味的糕点,递过去道;“来!看在我给你跑腿的份上,让我喂你吃一口吧。” 翠儿目光躲闪,连忙道;“我有手有脚的,才不用你喂呢!” 把糕点凑过去,宋哲用不容置疑的口气道;“张嘴!乖!” 那一个字! 瞬间就让她脸红了,但看着宋哲的目光,微微犹豫后就张开了嘴。 吃过以后,两人的话渐渐多了起来,先是说了下午给人看病的事情,接着就引到了她们父女离开宿州的经过。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一个多时辰过去了,屋顶上的温度也渐渐低了下来。 翠儿抱着荷叶里仅有的几块点心,看着他问道;“我们回去吧,明天还要和父亲去给人看病呢!” 宋哲看着远处,拿着一杆簪子,低声问道;“你说的话还算数吗?” 翠儿假装没有听清,连忙问道;“什么?” 将簪子晃了晃,宋哲看着她问道;“这个东西还管用吗?” 翠儿看到簪子瞬间就明白过来,有羞又急道;“说着玩的,当然不管用了!” 宋哲故意长叹一声,失落的说道;“这连翻的赶路,我的箭伤都有些复发了,还想让新收的女婢给我瞧瞧呢!” 翠儿闻言好像想了起了以前的事情,愣了愣就不屑的撇嘴说道;“你的箭伤在就应该好了才对,休想骗我的!” 说完就逃也似的顺着房檐跑了下去,等宋哲回道屋内准备休息时,门外忽然传来了轻微的敲门声音。 宋哲打开门,看到背着药箱子的翠儿,俏生生的站在门外,不由得低声问道;“你不是说不管我吗?现在怎么又来了!” 翠儿低头看着脚尖,弱弱的说道;“能让我先进去吗?要是让我爹看到...” 宋哲闻言连忙闪身,等其进来以后,连忙探头探脑的向外打量几眼后,才关门走了回去。 她进来以后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给宋哲看过肩上的伤势,在确定只是他随口胡诌的借口后,还是在伤口部位涂抹了些药膏。 “我走了。”翠儿站起来,转身就要向外走去。 “我能用那簪子一次吗?”宋哲连忙抓住她的手,郑重的问道。 “你....你要我做什么?”翠儿有些犹豫的问道。 “床好凉,可以给我暖暖么!”宋哲眨了眨眼睛,噗嗤笑道。 “呸,无耻之徒。”翠儿轻声低骂了一句,转身跑了出去。 看着翠儿的背影,宋哲咧嘴笑着,心中涌现一股暖暖的幸福感觉。 ..................... 第二天。 陈黑脸早早的就离开了客栈,一边前去打探消息,顺便还能从官府了解些有用的消息。 宋哲则带人在徐州城内四处转悠,不断向着周围的商铺打探物品的具体价格。 要是徐州官府那些的手太黑的话,他们就可以直接将带来的粮食转卖给这些商铺,然后再用到手的银子购买需要的各种物资矿产。 现在的徐州官府就犹如一个个利益小团体结合了起来,无论是底层的官吏,还是那些投降过来的低中阶军官,在表面上他们虽然都听从徐州高层的命令,但平常他们依然都有各自的团伙利益需要维持。 这种情况对宋哲等人是有利的,正是因为他们这种比较松散的组织形式,让宋哲等人在必要的时候还是可以从他们的手中换取到需要的东西。 徐州高层对于这种情况应该也是有所了解的,但是在许多时候都是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的态度对待,毕竟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没人比他们了解。 他们的力量虽然强大,但也绝对没有到挥霍无度的用法上面去,在没有触及他们底线,将物品出手给徐州附近的流寇的前提下。出手打压的次数很少。 宋哲虽然也能用这种办法买到东西,但肯定都是些不太重要的物品。 普通的兵器通过银子也许能弄到手,但是盾牌铠甲等就难以得到了,就算是用珍贵的粮食直接交换,恐怕对方也会将价格定到离谱的价格上。 如果想要将火炮弄到手,就算有人愿意出售给他们,单是看看那成百上千里两的价格就已经能让人咋舌止步了。 在得知要面临这种情况以后,经过短暂的苦恼和彷徨以后,就将目标从价格昂贵的兵器转移,开始关注徐州有大量储存的各种矿产原料上。 这些矿料虽然在徐州很普通,但是在徐州通向外面的道路都被堵塞以后,这些矿产在其他地方已经价格飙升了许多了,如果运回去绝对是抢手物品。 这些矿料不但可以卖钱,而且在打造兵器的时候几乎都能用上,特别是其中的石炭矿料,宋哲可是很早就对其记忆深刻了。 108回程 回程 在来到徐州的第三天,官府忽然有消息传来回来,原来时他们递交帖子有了回应。 府衙派来的是个百户,在徐州官府看来宋哲就是个小百户,用同品阶的人接待很正常。 这种低品阶的武将,在徐州城只能算作底阶军官,能够派人回应他们已经看在同是大明官军的份上了。 如果来人是领着百人的地方武装,恐怕都不会有人出来见他们。 宋哲等人对此自然都不在意,他们在乎的是这位百户到底能够给他们带来多少好处。 陈黑脸为了接待他,特意让客栈老板准备了十两银子一桌的高级宴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这名前来办差的百户对宋哲等人很满意,特别是桌子上精美的酒菜差点就将他感动哭了。 要知道他就是个负责守城的小百户,每年到手的银子除了给长官孝敬银子后,剩下不多的几个银钱还要负责手下百十号人的吃穿用度。 他看着桌子上的精美酒菜,心里暗暗夸赞宋哲等人“懂事”没用多长时间就喝的晕乎乎了,说起话来也是大着舌头的知无不言,将知道的统统都给说了出来。 他们听了以后,心中才有些明白过来。 原来,徐州官府派他前来,不但要将货物交换的规则给他们说清楚外,还要刺探他们虚实,看看能否拉拢到徐州转换成为守城的力量。 投奔徐州官军不但每月都有饷银,而且无论是军服兵器还是日常的粮饷供应,都由徐州衙门负责。 这种诱惑对其他地方的明军来说已经很丰厚了,特别是其他地方粮饷几乎都被压榨了的普通军卒,前来徐州或许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宋哲等人听了以后,都是表面笑了笑,就抛到了脑后去,毕竟就算他们日常没军饷,但是每次打仗后,赏赐下来的赏钱可比军饷多的多了。 徐州现在被描绘的如何好,但也只是相对其他地方的明军而已,相信其他军队中有的陋习,在徐州官军中依然都是从在的,从这名百户的穿着就能看出来。 他苦苦劝说了好久,见到无论是宋哲,还是他手下的普通士兵,竟然没有任何人露出向往的神色。这让他心中失落之下,难免心中暗暗猜测眼前这些人是不是某位大将手下的亲兵护卫。 这种猜测对宋哲等人没有丝毫坏处,反而能够加快徐州官府对他们的甄别审核,所以就乐的让这个美丽的误会持续发酵下去了。 徐州的种种甄别办法虽然看似足够的严格,但是现在徐州附近道路几乎已经都被截断了,虽然派出小股士兵也是行的通的办法,这种事情却不可能经常使用。 在对待宋哲时,就只是将其百户令牌多加考究了,还会讯问些外面的事情简单的进行验证。 这位百户收了二十两银子以后,仅仅用了两天的时间就让他们顺利通过了,并且在陈黑脸用粮食交换兵器的时候出力甚大,给他们提供了很多的便利。 徐州所有的兵器打造,都是由两家军器所负责生产,在供应守城官军意外,还将多余的兵器出售给其他来买兵器的势力。 这两家军器所直接归军方管理,生产出来的每件兵器都效仿兵部有符号标记,无论是用料还是生产时候的监督,都有府衙派来的人专职监督。 这么严格的监督,生产的兵器质量都很优质,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慕名来购买各种军器。 要知道,就算是军器所造出来的极品兵器都供应给了军方,出售给他们的不但价格昂贵,而且品质也要差上许多,即便如此,他们生产出来的兵器依然要比别的地方好上不少的。 这倒不是徐州军器所有什么过人之处,要知道别的州府同样也是建有军旗所的,只是比徐州的规模稍小些罢了。 其中的关键时期很容易弄清楚,所有的优势还是要归结在徐州附近的矿脉之中,那巨量的矿产如果想要运到别的地方,肯定就需要先在徐州进行提炼,将矿石提炼成为矿料才能方便运输。 这样以来徐州自然就积累了大量的铁匠,徐州官府利用这些铁匠打造兵器时就别的地方优势更大了。 因为徐州所处位置关键,朝廷对这里也是格外的注意,单单是军器所都比别的地方多出一个,而且规模还在持续的扩大中。 如此上时间下去,徐州就逐渐演变成了类似军工厂的城池,为附近多个州县都在提供生产出来的兵器。 这么长时间以来,徐州经历的流寇动乱最大,遭到的损失也是难以估量,但是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陷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在其中,而且徐州附近的几个庄子和县城,都在静静的挺立着,其背后自然少不了徐州官府的影子。 在第五天的时候,那位百户兴冲冲的跑来告诉他们,这天可以带着他们前去军器库房购买自己想要换区的东西了。 陈黑脸早在昨日,就已经将粮草运过来,让这位百户好好查看了一番,对于城内现在最为紧缺的物资,在跟徐州官府交换兵器的时候自然也是很好的筹码了。 数座青砖内,分别堆放着各种打造好的兵器,琳琅满目惹人注目。 这里便是徐州的兵器库房,每座小院都摆放一点,万一那座被敌军的探子毁坏了,也不至于伤及守城军队的根本。 在徐州类似的兵器库还有许多,但摆放的种类却都相差无几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区别。 “这里是摆放战刀的,宋百户请看!”一个矮胖男子转身,看了眼宋哲,向着前边示意后就快步走了过去。 “史百户请!”宋哲笑着点了点头,连忙带着身后的几人跟了过去。 一行人刚进入小院,就看到数名彪悍的士兵分别站在院落各处警戒着,见到微微惊讶,虽即边若无其事的移开了目光,只有一名年轻军校快步走来,低声喝道;“什么人胆敢擅创军器库!是要找死吗?”说着便狠狠瞪了几人一眼。 109燧发枪 “这位小将军误会了!我们可是特意来买兵器的,这是府衙给我们的文书。”史百户笑将文书递了过去,说道。 “又是来买兵器的?好好的兵器库,都要快被你们买空了!”小校冷哼一声,脸色缓和了几分,低头将文书看过以后,就随手扔给了史百户,接着说道;“你们都懂规矩吧?挑选兵器时我们的人必须在场,先要带走还必须有我们签字画押才行。” “规矩我们都懂!都懂的!”史百户连笑着点了点头,将文书又揣进了怀里。 “知道就好,省的浪费我们时间。”小校尉转过身,向着远处几个士兵招呼了一声,边向着院落中最大的房子走了过去。 这座房子青砖灰瓦,是院子里最大的房子,两旁虽然还有几个耳房,但都要小上许多。 小校走到房门前,先是用自己的钥匙打开锁在门上的一把锁头后,就闪身站在旁边,任由紧跟过来的其他几名小兵以次开着几把稍小的锁头。 宋哲眼中闪惊讶,没想到徐州的兵器库管理竟然如此的严格,要知道他们进来时已经被严格查了几次了。 史百户脸色平静,摸着八字胡子等待着,似乎对这些流程已经见怪不怪了,丝毫都未感到惊讶。 嘎吱~~~~ 小校一把推开厚重的木门,闪身走了进去,身后几名小兵同样跟了进去。 “走吧,宋百户!”史百户笑着招了招手,就轻车熟路的向着房内走了进去。 宋哲刚刚迈入房间,就被眼前的情形震惊了,只见百丈大小的房屋内,琳琅满目的堆放着各种颜色的大木箱子。 “启臣,你是负责战刀的,拿出来给他们看看吧!”那名领头小校站在大厅的左侧,冲着身边的小兵吩咐道。 “是!”小兵抱拳点头,连忙上前将杏黄色的大箱子拖了过来,熟练的将其打开后,就退到旁边开口说道;“箱子里有腰刀二十把,每把五钱银子,一共十两银子!” “兴国,你看看如何!”宋哲扭头看了他一眼,挥了挥手,说道。 孙兴国闻言点了点头,走过去随意拿出一把,唰的拔出刀刃放到眼前细细打量了几眼,郑重说道;“回禀将军,都是极好的兵器。” 宋哲点了点头,转身看着史百户说道;“军中并不缺刀刃,就要这么一箱吧。你们这里可有盾牌铠甲?” 十两银子眨眼就花出去! 史百户眼中闪过喜色,搓着手说道;“盾牌当然是有的,只是此物在民间都是禁止打造的,所以价格会贵上不少,宋百户当真要看?” 史百户出售的兵器越多,对他自己也有很大的好处,内心中自然也希望他们能多买些了。 宋哲笑着点了点头。 史百户扭头向着小校看了一眼,对方便让手下负责盾牌的小兵将旁边的柜子打开,只见里面排放着满满当当的整齐圆盾,金属的外壳打磨的异常光滑,在盾牌内部还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牛皮防护。 这些盾牌可谓精良,用来对敌时小巧灵活,但是防护能力自然没有大盾牌出色了。 在听到每面盾牌要一两五钱时,宋哲低头思忖片刻,却只要其中的五面留给亲兵营使用。 这让期待感大增的史百户,心中难免涌现了些许失望。 “你们这里可有长盾牌?”宋哲问道。 “就没有我们这里没有的兵器!”小校见其只买了五面圆盾牌,对其能买价格更高的长盾并不怎么看好,但还是向着下面的小兵挥了挥手。 “这种长盾要三两银子一面!”一个小兵举着一块半人多高的盾牌说道。 “不错!”宋哲点了点头,这面长盾外侧用钢铁铸成,内侧除了牛皮还厚厚的软木。 “这种盾牌买二十面只要五十两银子!”小兵心中有些期待的说道。 “拿四十面吧!”宋哲一挥手,毫不眨眼就花出去了百两银子,这让身旁的史百户笑的像雏菊一般灿烂。 就连如同木桩般站立在那里小校脸上都浮现一丝惊讶,毕竟一个百户能划出这么多银子也不多见的,能够出手如此大方的大多都是些千户等高阶军官。 就在他以为要告一段落时,宋哲接着问道;“你们这里能够买到火铳吗?” 小校诧异的看着他,哑然笑道;“你是想要三眼火铳,还是火绳枪,又或者是迅雷铳?” 陈黑脸闻言一愣,接着边连道;“还有别的火铳吗?” 小校傲然的笑了笑,说道;“实不相瞒,这个屋子里面大半装的都是火器,许多火铳的名字,恐怕你们都没有听说呢!” 接着小校以为他们不信,就显摆似的将各种火器弄出来摆在面前,里面果然有许多他们连听都没有听说过的东西,比如迅雷铳,这种类似三眼火铳升级版的多眼火铳。 和三眼火铳相比,迅雷铳就犹如一柄长枪,在枪头部位有面中间凹进去盾牌,让士兵可以将火铳架到上面发射,而且铳管也比三眼火铳多了两个。 这种火铳看似很威武,但在使用的时候缺点也很巨大,在陈黑脸的提醒下,他们只是买了一杆准备带回去当做参考使用。 神火飞鸦、火箭、喷火战车、万人敌、桐油罐。 看着摆放在地上的各种火器,宋哲等人不免有些眼花缭乱起来,其中虽然有大半都不怎么使用,但是依然可以买回去参考着交给杨修平参详一番,也许就有什么地方可以改进了。 火箭他们已经有了,就没有买,剩下的神火飞鸦和万人敌都各自买了两个准备带回去。 小校看到他们挑挑拣拣的样子,看到有些东西都没有表现出惊讶的表情,心中难免有些不服气的让人接着般东西。 三眼火铳,宋哲摇了摇头。 九头鸟铳,陈黑脸摇了摇头。 弓箭硬弩,孙兴国听到价格后,也咬着牙摇了摇头。 “你们肯定没有见过这个东西吧!燧发枪!”小校亲自从一个扁平的箱子拿了一杆火铳,笑着走过来说道。 “燧发枪?”宋哲眉头微蹙,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我好想在那里听到过!”陈黑脸暗暗道。 “这把燧发枪可是在和关外女真人打仗的时候才能用到的,也是兵部下令给我们徐洲特意打造的一批,只是现在道路不畅才暂时留了下来,平常你们可是无缘一见的。”小校见到终于有件东西能镇住他们了,开心的笑道。 110狂买 燧发枪最早成熟在欧洲,后来漂洋过海传播到了明朝,经过几位有名的火器专家研制后,早期的燧发枪才出现在明末。 宋哲和陈黑脸围过来,连连打量着这杆造型有些奇特的火铳,就连身旁的史百户也好奇的走过来。 这杆燧发枪初看起来,和火绳枪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铳托部位的火绳被石头取代,在药池部位也增加了个扣簧铁,在药池前边还有块扣簧片。 在发射时扣动扳机,龙头状的击铁就能将燧猛然砸落,在撞击扣簧铁时擦出些火花,药池中的火药被溅起的火花点燃,瞬间就能将弹丸发射出去。 扣簧片被触动的瞬间,就能快速将击铁退原位,让发射的速度和精确度都得到了提高。 听着小校满脸得意的讲述,宋哲等人的脸色都变得精彩万分起来,就连史百户都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陈黑脸的脸色却越发阴沉,听到最后直接摆了摆手,连声阻止道;“别说了,燧发枪的事情我早已经听过了!你难道觉得我们就是如此好诓骗的人吗?” 小校心中一惊,脸色平静的笑道;“这位兄台此话是何意,难道怀疑此物是假货不成?” 陈黑脸转过身,在屋内缓步走着说道;“这杆燧发枪定然不是假货,但是此物却绝对没有你说的那般好!而且我敢打赌,绝对不是朝廷无法调走这批火铳,而是兵部反悔不愿意要了吧!” 史百户向前一步,疑惑的问道;“这批火铳既然如此厉害,朝廷的边军有了它定然如虎添翼,消灭关外的后金势力也会变得轻松不少,而现在对朝廷威胁最大的便是关内的闯贼和关外的后金军了!” “他们又怎么会白白放弃这批利器呢!” “大概是因为此物的价格太过昂贵吧!单单这么一杆就要银子足足二十两,就是朝廷都是没办法用的!”小校略带警告的看了眼陈黑脸,缓缓说道,手指却不自觉的将击铁掰回去按下了扳机。 啪! 燧石撞击在击铁上,巨大的冲击力却没有带起丝毫火花,小校边走边不时的扣动着。 陈黑脸在看到撞击处没有火花时,心中微微叹息一声,脸色平静的看着小校尉,好像他说的正是燧发枪的缺点一般。 小校看到陈黑脸并没有站出来拆穿他,心里担心的事情也放松了下来,接着就扣动了第三次扳机。 歘! 这次击铁上却有微微的火花溅起,轻微到丝毫都没引起人的注意,只有陈黑脸的瞳孔在火苗溅起时,瞳孔缺微微收缩。 宋哲拱了拱手,笑着说道;“二十两确实太贵了,都还不如多买几杆火绳枪算了!” 随意将燧发枪丢在一旁,小校转过身,从一口箱子中拿起一杆带着黄油的火绳枪,笑着说道;“这杆火绳枪做工精细,定然能够让你们满意,卖给你们的话每杆八两银子,但如果能够买一百杆,可以在赠送给你们三杆!” 史百户吸了口气,震惊道;“一百杆就是八百两银子,就是那些游击将军恐怕都没这么大的手笔吧!” 小校笑着摇了摇头,也觉得他们肯定买不起,就要将火铳放回到箱子里去。 宋哲看了眼陈黑脸,见其微微点头,边笑着说道;“一言为定,一百杆我们要了!” 轰! 这句话犹如惊雷一般,瞬间将在场的人炸的两耳嗡嗡直响,站在四周的小兵都不知所措的互相望了一眼。 一笔就是八百两银子的交易,恐怕很多人活了几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 孙兴国兴奋的喘着粗气,幸福来得太突然了,瞬间就将他击晕了过去,先前还盼望自家将军可以多买一点,这样自己的弓箭营就能将战斗力恢复小半。 但是一百杆数字瞬间跳出来,让他有种饥饿了许久,瞬间被撑死的奇怪感觉。 史百户满脸难以置信的,提醒道;“宋百户是否说错了,你们只有一百人,要十杆已经足够用了。 孙兴国气呼呼的急忙道;“不多,不多,这种东西用多了就会损坏,就当粮食一样先储存起来吧!”说着偷偷看了宋哲,生怕他后悔似的。 宋哲笑着摆手道;“这种东西放到手里踏实,真带回去银子也许就被人抢了,但还没听说过那个不知死活的敢抢火铳的!” 小厮微微皱着眉头,这话听起来虽然没说,乱世中银子确实没有实力重要,但是怎么听起来都感觉怪怪的。 但是能卖出去白杆火铳,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件天大的好消息了,至于宋哲等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已经不在那么关心了,连忙确认道;“那我们就给宋百户拿火铳了!” “麻烦校尉了!”宋哲说着,转身看了眼孙兴国;“快些陪着校尉去拿火铳,记得每杆都要看仔细了。” “是!”孙兴国连连点头,这些火铳买回去都是他的弓箭营使用,自然每杆火铳的要仔细打量清楚了,那些人休想将残次的破烂货给他掺杂进去的。 小校点点头,连忙又从外面叫来了几个人帮忙,这才将房间内所有装着火绳枪的箱子都搬了出来,只是房间里火器虽然多,但是大多都是神火飞鸦火箭之类很占地方的东西。 最后还是从别的兵器库抽调来了些,才勉强凑齐宋哲等人需要的数量。 在最后赠送三杆火铳时候,陈黑脸悄悄地将那杆放在木箱上的燧发枪和一杆火绳枪调换了位置,最后成功蒙混过关取出来了。 呼~~呼 一个个士兵穿着粗气,将十几个装满兵器的箱子抬到了园外后,将封条弄好以后,几个小兵依次在上面盖了印戳以后。 小校最后走上前去,在封条上写下武器的具体数目,以及都是何种兵器。 111离开 院子中,十二只装满兵器的箱子,整齐摆放着。 小校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宋百户真是抱歉了!上面有命令,铠甲等防御兵器不能出售,让几位失望了!” 史百户也连道;“铠甲中只有棉甲能出售,而且价格昂贵了许多,别的只能供应给守城官兵的!” 宋哲笑着摆了摆手,道;“这次收获已经颇丰了,我等还要感谢两位的帮忙呢!” 史百户两人闻言连连摆手,能卖出去这么多兵器,对他们也都是有巨大好处的。 其实两人反倒是希望宋哲能买走铠甲,毕竟在兵器中铠甲的价格最贵,每套铁甲甚至要三十五两一套。 小校带着遗憾,将他们送出了自己管辖的小院,这才连忙带人回去看守了。 史百户看了眼宋哲,试探性的问道;“宋百户已经买了如此多了,我们现在就返回呢,还是在去别处看看?” 他心中有些紧张,虽然宋哲等人已经买了很多,但是内心还是期望他们能够多买,这样自己的好处也会更多些。 “铠甲弄不到,不知史兄能否为我们弄到火炮?”宋哲随意看了他一眼,悠悠的问道。 “火炮?这种东西实在太难弄了,就连守城官兵,也只有几十门而已!”史百户闻言一惊,连连推脱道。 “史兄神通广大!难道真的没有办法吗?”宋哲塞了块银子过去,低声问道;“就算是不能用的废炮也没关系,我们只是想看看此物是如何打造的。” “这个....兄弟真是难死哥哥了!”史百户苦笑着思忖片刻后,才咬牙说道;“好!兄弟等我消息,三日之内定然给兄弟准确的回信!” “好!我们一言为定!”宋哲笑着点了点头。 这次买的兵器已经不少了,火铳等先前急需的都已经买到了足够数量,接下来在史百户带领下,一行人便顺着小道向着外面走了出去。 在出口时。 有徐州亲兵的带人将他们拦下,检查了他们的文书兵器等物品,并且向他们所要买兵器的银子。 一个盔甲鲜明的军校,疑惑的看着账册,说道;“共计白银一千一百二十六两!” 嘶~~~~~~~~~ 守卫的士兵纷纷吸了口气,望向他们的目光都带着惊讶,并不时低声议论着。 如此大规模的买兵器,即便他们长时间在此值守,也是不容易碰见的。 毕竟现在人命如草芥,士兵死了在弄些回来就是,他们的性命可远远没有兵器值钱的。 给每个士兵配一把没有豁口的战刀,对他们来说就已经是很难得了,只有那些精锐的亲兵才有铠甲。 宋哲等人不以为意,草草的将银钱交付以后,就让人带着兵器返回了客栈。 毕竟买兵器的银子,也是用粮食和府衙换的,所以花费起来都不觉得心疼。 ..................... 在回到客栈时,店老板正在柜台后打盹,见他们将一口口大箱子向着店里搬运,也不敢多问的连忙帮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都弄到了后院里面。 宋哲叹了口气,跟陈黑脸打了个招呼后,就转身向着房间走了回去。 在经过楼梯时,刚好撞到翠儿向外走去,错身而过时用小手指住了翠儿的小手。 这时经过的人很多,大都是刚刚搬运回来的士兵,还有些来店里吃饭的客人。 翠儿吓了一跳,随后脸色微红,飞快的跑了出去。 宋哲嘴角翘起,脚步丝毫不停,向着房间快步走了进去后,顺着窗户张望,看着那道俏影逐渐远去。 他这几天和翠儿,几乎每天都要去房顶坐上一会,有时候会聊聊这天遇到的趣事,有时候又会半天都不说一句话,就那样静静的坐着。 现在只要看到她,宋哲心里就会很高兴,每天都在期待着夜晚的降临。 可是她昨夜没来,听小厮说整夜都听到,翠儿和他父亲的房间里传来捣药的声音。 他们父女进城后,每天都去给百姓看病,有时候天色很晚才会回来。 连带着钱方都去,据说给百姓看病多了,可以增加自己的医术,所以他们没反对。 只是连日的奔波,让翠儿脸色憔悴许多,眼睛上多了黑黑的眼圈。 宋哲越发心疼了,在尝试了阻止无效后,只能让小厮多送去些补品了。 好在这种情况坚持不了太久,根据宋哲的推算,他们要不了多久就会离开徐州城池了。 现在已经将兵器都买齐全了,接下出售完粮食,也就到了他们启程返回的时间了。 他们带了两千多两的粮食来,全部都出手以后,大约能赚到六千多两银子。 仅仅是这趟就收获颇丰,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都不需要在因为银子的事情发愁了。 他们当然不准备带银子回去,而是将这些银子全部换成质量很高的矿料,只等回去以后卖出去就行。 大明的冬天越发寒冷了,可以预见在到了冬季的时候,会有多少富人需要买石炭取暖的。 铁匠在打造兵器时候,同样也需要数量巨大的石炭,而此刻徐州却道路不通畅。 他们正好借机运回去一批,等着石炭价格涨起来在转卖给当地的富绅。 傍晚时候。 陈黑脸就已经让人将兵器都运出了城,反而将装满粮食的大车运到了客栈。 只要徐州附近流寇不除,城内的流民就不敢返回家中,这些流民每天都要消耗很多粮食。 所以现在很多粮铺都在囤积,只等着冬天到来以后就能大大的赚上一笔了。 宋哲他们带来的两船粮食,此刻正好可以乘机快速卖出去,而且价格上能赚不少。 就连船上赵庄百姓生产的鞋子布料,也有很多城内的普通流民争抢着要买。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内,徐州四个城角都有人在卖粮食,每天前去买的百姓都络绎不绝,很快就将两船的粮食买光了。 在将这些到手的银子,统统换成矿料拉回船上以后,也就意味着他们在徐州的日子就要结束了。 这几天还有件事情,让他们都有些心神不宁,陈黑脸更是担心的连连睡不着觉。 112担忧 这件事就是徐贵! 徐贵带着骑兵,运送少量粮食前来徐州,可是到现在为止,依然没有看到他们。 骑兵行动迅捷,而且还是行走在陆地上,应该早他们到达徐州才是的。 在来到徐州后,他们就很注意徐贵消息,可是无论城门守卫还是官府。 从来都没徐贵等人进城的消息。 这让他们心中涌现不好的预感,难道是他们在途中出了危险不成?即便如此骑兵也能逃掉才对。 好在等回到赵庄以后,就能将这些事情都弄的清清楚楚了! .............. “什么?你们不准备跟着我们返回赵庄了?”宋哲眉头紧蹙的看着翠儿,低声问道。 “你听我说,父亲想留下给那些穷苦百姓看病,所以我必须留下帮他的。”翠儿急忙道。 “你父亲现在就是病人,只有回到赵庄,你父亲才有可能好起来啊!”宋哲郑重道。 “可父亲的心愿就是留下,我是他的女儿,就....”翠儿眼圈通红道。 “别说了,你们现在是我军中的大夫,听我的就是了!明日清晨就随我们返回!”宋哲不由分说的一挥手,转身向着后面走了回去。 “你......”翠儿气的连连跺脚。 ......................... 黄河边,两艘粮船静静停泊着。 船身微微下沉,相比来的时候,装载的货物似乎更多了,船栏边缘占满了士兵。 一个方脸士兵走来,看着宋哲抱拳道;“将军,我们随时都能出发了!” 宋哲扭头看了眼陈黑脸,冲着士兵挥手道;“出发!” 方脸士兵连忙点头称诺,转身向着船舱快步跑了过去,很快两艘大船就缓缓移动了身躯,掉头向着赵庄方向行驶过去。 陈黑脸依然站在船头上,向着徐州方向发呆着,双手倒背眉头微皱。 宋哲知道他在担心徐贵,毕竟骑兵是很重要的,是容不得有半点差错的。 在陈黑脸肩膀上拍了拍,宋哲转身走向了船舱,刚进船舱后眼睛有些昏暗。 船舱里乱哄哄,嘈杂声充斥双耳。 宋哲揉了揉眼睛,适应船舱的光线后,这才发现船舱里挤满着士兵。 见到他进来纷纷行礼。 船舱底部都放着矿料,士兵只能涌了上来,整艘船都在装载上的极限中。 穿行过船舱的走廊去,沿途都要避让士兵,就要转身进入单独的房间时,忽然有人叫了他一声。 “将军!”钱方站在旁边的船舱里招了招手,笑着快步走了出来。 “你小子竟然还有个船舱!”宋哲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旋即笑着说道。 “那划船的小厮巴结我,没办法啊!”钱方笑嘻嘻的摊开手说道。 “他有什么好巴结你的,难道是补药......”宋哲一边说着,一边眼睛随意的一扫,就看到钱方船舱里竟然还有一男一女。 那名男的抬头看到他,立刻脸色平淡的扭头看向了别处去,那名女孩则冲他翻了个白眼。 这两人就是翠儿父女,只是先前他们两人被宋哲强行带上船,心里都还气呼呼的。 钱方笑着回头看了眼,忽然凑过来低声道;“将军不必担心,我肯定会帮您的!”说着,还冲他眨了眨眼睛,那眼神分明在说你懂得。 宋哲满脸苦笑,摸了摸鼻子,告别钱方以后转身进了已经为他准备好的船舱。 这间船舱很小,勉强放了张小床,旁边柜子摆放了小碟颜色雪白的糕点。 宋哲躺在床上,拿起一块糕点吃,柔柔的糕点有股淡淡的桂花的清香。 一连吞了三块,眼皮就有些发沉,等再醒过来时身上多件厚厚的披风。 一道清冷月光,顺着船舱投进来。阵阵的呼噜声从外面的船舱传了进来。 宋哲揉了揉脸,起身向着夹板走,经过钱方的船舱时只见舱门紧闭着。 在船舱经过时,要不断跨着行走,需要不断躲着地上正在熟睡的士兵。 他刚登上船板,就有一股潮湿扑鼻而来,船帆鼓动间推动整艘船都在快速移动。 宽敞的夹板上,有士兵警惕的打量四周,他们见到宋哲走上来都纷纷上前参拜着。 宋哲点头示意,紧了紧手臂上的披风后,就接着向夹板边缘走了过去。大船下方传来河水冲击出来的哗哗声,让人心中莫名的感到一阵的宁静。 忽然,远处有一道倩影走来,看着他的背影道;“将军?” 宋哲闻言神色微动,连忙转身就看到翠儿俏生生的站在那里,连忙笑着说道;“晚上睡不着就出来走走。” 翠儿展颜笑道;“那边有个景色很美,不如过我们去看看吧!” 睡觉前不是还对自己气呼呼的吗? 难道是自己睡了一觉,她反而转了性子? 宋哲心中疑惑,但还是乖乖的跟着走了过去,走到船中央的船帆部位后。 “对不起,我不该生你的气!”翠儿看着宋哲,歉意的说。 “嗯?为什么这么说!”宋哲连问道。 “很多人想要离开徐州,都没有办法,而我....你不生我的气吧?”翠儿有些紧张的看着他。 “你能让我抱抱,就不生气了!”宋哲思忖了片刻,才忽然笑着说道。 “不正经,听钱大哥说,你弄了个庄子?还把许多流民弄过去给他们提供粮食?”翠儿白了他一眼,接着说道。 “嗯!但是他们是靠自己的努力换到粮食的,可不是我白白给的。”宋哲点了点头,说道;“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白白能够得到的东西,都要付出努力才行。” “付出努力?”翠儿眉头微皱道;“反正我爹夸你了,夸你能够在乱世中养活这么多的流民,是个大医者!” “大医者?难道还有小的吗?”宋哲问道。 “当然有,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大医治国,小医治人吗?”翠儿歪着脑袋道。 “哈哈,你爹爹太会拍马屁了!”宋哲大笑道。 翠儿沉默了片刻,才犹豫着问道;“到了赵庄以后,我能干点什么呢?听说只有干活才能换到粮食的!” 宋哲连道;“别担心,有我一口吃的就少不了你们。以后你就负责照顾我吧,相信他们都不会反对的。” 翠儿连忙摇头,道;“不!我要做自己的事情,我要想钱大哥那样当个随军的大夫,以后跟着你们去四处征战,好不好?” 113东胜寨 翠儿内心细腻,做事业很缜密。 她说的风景优美处,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比较方便说话而已。 巨大的船帆晃动着,将两人的身影遮蔽进了其中,让那几个偷看的士兵连连摇头。 这分明就跟看皮影戏一般,怎么能能够满足他们八卦骚动的内心呢? 一个胖士兵看似在巡逻着,和同伴错身而过时,连忙低声问道;“老五,你耳朵好,听到什么没有?” 看了眼船下哗哗流淌的河水,老五翻了个白眼道;“耳朵好也抵不住这水声,听得俺只想尿尿!” 胖士兵满脸遗憾的低声道;“没用的玩意儿,到了关键时候就不顶用。想想咱们将军深更半夜的私会人家小娘子,嘿嘿,想想就觉得兴奋。” 一个方脸士兵凑过来道;“你兴奋个屁啊!看看咱们将军到现在都没靠近人家姑娘一步,两个人都隔着几丈远呢!” 胖士兵看了他一眼,疑惑道;“是啊!咱们将军不愧是做大事的人,就这份坐怀不乱,就比俺强了那么一点点!” .............. “听说你们要打仗了?”翠儿隔着船帆,低声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宋哲看着帆布上的人影,问道;“这个可是我们的秘密,说!你是不是别的派过来的细作,小心本将军要杀人灭口了啊!” “呸!这次要是打起来,我能跟着钱大哥一块去吗?”翠儿问道;“毕竟我们现在是军中的大夫,跟定需要救治伤病的。” “你听我说,打起仗可不是闹着玩的,没见我肩膀上的箭伤吗?”宋哲连忙叮嘱道;“你是个女孩,力气太小了,只要留在船上等着我们回来就行了。” “这次的敌人可不一般,我们都没有把握能够胜利的!”陈黑脸在徐州弄了些双沟村的情报,让他们对敌人的实力也多少有了些了解。 “这怎么行!我们如果不上战场,他们就会怀疑我们的关系了,到时候看你这个大将军怎么办!”翠儿双臂环抱,焦急的问道。 “真到了那个时候,大不了就告诉他们,你是我的女人,看他们谁敢呱燥!”宋哲笑着将披风递过去,说道;“我们还是回去吧,天色已经很晚了,风寒露重!” “谁是你的女人,我才不要靠着你生活呢!”翠儿见没人注意,连忙接过了披风;“房间里臭烘烘的,我才不要回去,情愿在这里受点冷。” “要不,去我的船舱里睡吧......唉,你听我说,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好不好!” ................. 离开徐州的第三天,因为顺道都有北风吹拂,所以他们仅仅只用了三天的时间就来到了双沟村附近的河面上。 轰.... 巨大的船身停泊着,将湿软的河面撞个豁口,整搜船身微微摇晃着,将船上的人都吓得脸色发白。 只等船艇平稳以后,乱哄哄的士兵将小厮一顿臭骂,才各自从夹板上跳了下去。 船舱中间,小厮气呼呼的走过来,在木桌上敲击着说;“说好的啊!拉这么多矿料回去,你们除了要给我们老板加银子,在这停泊着一天也要加二两的雪花银!” 将厚厚的情报塞进包裹里,胡大阴沉着脸色,一拍桌子沉声说道;“小屁孩你别过分,小心逼急了爷爷把你扔下去喂鱼!” 小厮一抹鼻子,不屑道;“嘿嘿,小爷我从小就在着船上长大的,还没听说有什么水能把俺淹死的,到是你带个婆娘上船添了许多晦气,看看刚才船就险些翻了吧!” 胡大两眼一翻,抡起巴掌吼道;“在跟我说一声试试,还不是你狂窑子带的晦气最多,回去就告诉你们老板,看他怎么弄死你!” 看着小厮又要跳起来对骂,宋哲笑嘻嘻的连忙出手阻止,说道;“你真的不准备跟我们去?分银子的时候也算你一份哦!” 小厮连连摇头道;“不去不去,好日在还没过够呢,谁愿意跟着你们去找死!” 正在此时,船舱内走出一道娇小身影,只见翠儿收拾的干净利落,背着药匣子俏生生的站在了面前。 她十七八岁的年纪,此时却穿着男装,白皙精致的脸蛋,透着微微粉色,令人一眼望去,也不得不怦然心动。 看着青袍下微微鼓起的部位,小厮吞咽着口水,暗道;“极品啊!这比青楼里那些庸脂俗粉可要强出太多了!” 胡大见此,也是连连冲着宋哲挤眉弄眼,那色眯眯的眼神让门看了不禁浑身哆嗦。 感觉到众人的眼神,翠儿连忙低下头,粗声道;“陈营主,家父身体有恙,这次就有我独自前去吧!” 陈黑脸眼角抽了一下,淡淡的说道;“好吧!这是你第一次上战场,就跟着钱方他们吧,等熟练以后就能独当一面了。” 小厮咽了口水,惊讶的问道;“你们有没有人性,怎么女孩子还要上战场啊!要你们这群大男人有什么用?” 宋哲苦笑着摇了摇头,起身向着船舱外快步走了出去,除了腰间挎着兵器外,背上还带着一柄崭新的火铳。 见到没人理会自己的质问,小厮心中忽然涌现一股失落的但觉,只有胡大经过时,在其耳边怪笑道;“小女子都已经上战场了,你这个大男人就守家里吧!” 说完不等小厮说什么,就急匆匆的跑来出去,留下一个硕大的背影在地上晃动。 船只刚刚靠岸,就有几个身手矫捷的士兵奔了下去,极速在周围的草地中寻找着什么。 只用了不长的时间,就有一名士兵手里拿着几根布条跑了回来,布条的数量和颜色,都有不同的意思表达。 这些布条就是探子传回来的情报! 胡大攥了一把布条,低声说道;“这个韩文轩太不实在,就会弄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孙兴国从身旁走过来,看了眼布条,低声道;“人家这次比你表现的可要好太多了,最少人家没有丢下弟兄们自己去徐州找我们!” 胡大一听就急了,连忙辩解道;“我那是去徐州吗!只不过往前迎接了你们一天的路程,也怪那些人太无聊了,整天就知道挖沟,看的俺都替他们焦急。” “孙兴国,在那捣鼓什么呢!赶快放烟!”陈黑脸沉声道。 114密影 砰~ 一股白色烟雾升腾,只过了片刻的时间就戛然而止了,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消散了。 很快,密林中就有了回应,几道身影从远处快速穿梭着奔跑了过来。 “参见将军!参见陈营主!”几道身影跃出密林,跪倒在几人面前禀报道。 “不必多礼,我们边走边谈吧!”陈黑脸点了点头,转过身向着身后一挥手。 “是!”几道身影连忙点头,转身向着密林走了过去,只是这次背后跟着无数身影紧紧跟随。 “你是说,你们已经发现东胜匪徒的老巢了?”陈黑脸手扶剑刃,跟在身后说道。 “是!我们跟着山寨运送粮草的山贼,这才找到了这伙山匪的真真老巢,只是韩营主还有些怀疑,其实他们还有更大老巢才对!” “哦?这是为何?” “韩营主说,发现的这两个老巢虽然都有粮草运出,但是并没有兵器补充过去。”人影连道;“韩营主说粮草不重要,只要能找到山匪的兵器库或者他们的家眷,才能算是找到了真真的老巢了!” “你们营主说的有理,到地方我亲自和他说吧!”陈黑脸点了点头,脚步丝毫都不停留的紧跟过去。 一行人在密林中穿梭者,不时就要停下辨认方向,然后才会继续向着前方快速跑去。 阳光穿过茂密的树冠,斑斓的亮光照在他们的脸上,闷热的温度很快就让他们汗流浃背了。 身穿棉甲的士兵走在外侧,举着盾牌监视着四周的动静,其他各营的士兵被护卫在了中间。 足足过去了两个多时辰了,要不是在赵庄时严格的训练,此时恐怕已经要有人累趴下了。 人影擦了把额头汗水,回头道;“兄弟们加把劲,再有片刻的时间我们就到营地了!” 饶是他们已经在此地活动了十几天,对地形都已经有了比较清楚的认识,可依旧感到了疲惫不堪了。 闻言每个人都精神一振,连忙加快了脚下的步伐,终于又过了片刻的时间后。 前方的密林中豁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山谷。 他们正处在悬崖峭壁上,很容易就能将下方的地形尽收进眼底之中。 那里有什么营地? 每个人都疑惑的看向那几名探子。 一个方脸探子笑着走出几步,从旁边厚厚的草甸子中拽出简易的绳索编制的梯子,用力冲着悬崖下扔了出去。 “韩营主挑选的营地就在着悬崖下面,下方又快凹进去的石壁,刚好可以容纳众人休息。” “没错,这个地方我来过,韩胖子到是个会挑地方的人,找到这么个地方!”胡大点了点头,率先走过去顺着梯子向下方滑了过去。 “将军我先下去吧!”陈黑脸点了点头,顺着胡大走的梯子向下攀登了下去。 这座悬崖并不怎么高,只有数十丈的距离便能到达底部,在那名方脸探子又扔下去几条绳索以后,众人下去的速度顿时大增起来。 接下来依次是长枪营和弓箭营的士兵,刀盾营的士兵留在了最后警戒着。 “我先下去了!”钱方看着宋哲笑了笑,也向着梯子走了过去。 “在看什么呢?”宋哲看了眼发呆的翠儿,悄悄地走过去低声问道。 “我在看这里的草,这个地方应该有很多药材才对吧?”翠儿说道。 “.......”宋哲长叹一声,我的眼里只有你,而你的眼睛里却只能看见.....草! ......... ......... 他们来到悬崖底部时,才发现原来地下也是别有通天的,只见刚才站立的石头向下是凹进去的,如同一只手掌般撑起了一片开阔的平地。 当你站在悬崖上方时,绝对很难发现底下的情况,而躲在下面的人却能听到说话声传过来。 “将军,吃块果子吧!”胡大熟门熟路的跑到旁边的草甸子里,捣鼓出许多红红绿绿的山果分发给了他们。 咔嚓! 宋哲拿着山果啃了一口,冰冰凉凉的清香就冲着口腔,将刚才的疲惫都冲刷了不少。 “凉的?”宋哲问道。 “这个韩胖子挺会挑地方,草甸子下面有眼泉水,平常生火做饭都有这个水源,不在的时候就会用它凉几个山果。”胡大笑着说道。 三百个士兵分散着,坐在地上吃着山果恢复体力,旁边还有冰凉的泉水解渴,只用了不长的时间就有十几名士兵向着远处警戒来。 “韩营主正在带着弟兄们寻找山匪的老巢,刚刚已经派去人手告知他了,用不了多久便能返回了。”方脸探子走过来说道。 宋哲等人点了点头,在附近的几块石头上铺开一张大纸,上面记载的都是关于双沟村的情况。 在那张图纸的左侧,还用毛笔勾勒出来一个村子的形状,整个村子呈现水滴形状,在外围被数条深沟包围着。 “胡大,你的营地丢在那了?”陈黑脸脸色微沉,向着远处大叫道。 胡大闻言吓了个哆嗦,连忙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跑过去指着图纸说道;“这里、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共五处地方都布置了眼线监视双沟村的情况,每过半天就有士兵前去替换五个方向的暗哨,将消息源源不断的传递回来。” 陈黑脸闻言盯着图纸看了好一会,才点了点,顿时让胡大有种如蒙大赦的畅快感觉。 又讯问了几个问题以后,陈黑脸分别在图纸的几个方位又加进去几笔以后,才将胡大放了回来。 一个时辰过去了。 另一路探查山贼情况的韩文轩,才带着士兵急匆匆的跑回了营地内。 “拜见大将军!拜见陈营主!”韩文轩走过来施礼说道。 “起来吧!你们辛苦了!”宋哲笑着看着他,挥手说道。 “属下办事不利,至今都未能找到那伙山贼老巢的真正所在地方。”韩文轩面带愧色的说道。 “哈哈,你们能够找到其中两处已经很不错了,都说狡兔三窟,这伙山贼可比兔子聪明多了!”陈黑脸也笑着说道。 “可属下立下过军令状,没有完成任务还请将军惩罚!”韩文轩摇了摇头,语气坚定的说道。 “非要惩罚,你们就带着新到这里的弟兄就找些野味吧,一来能给弟兄们打打牙祭,二来也能熟悉下这里的地形。”宋哲说道;“切记不要惊扰道那伙山匪!” “将军放心!那些山贼只有两百多人,根本没有能力在这种环境布置下眼线的!”韩文轩拱手说道。 “对了,我问你们两个,这伙山贼是否都穿着精锐的铠甲和兵器啊?”陈黑脸神色忽然一动,连忙问道。 115监视 “这个....”胡大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短时间都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 双沟村外,地势平坦。 广袤的平原上,到处都是一块快方形田地,虽然每年种出来的那点粮食都很少,对人口庞大的双沟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是其真正的用途却是坚壁清野。 双沟村的青壮只要站在山寨上,就能轻易将附近的情形尽收眼底,无形中将受到偷袭的几率大大降低了。 一个个眼力最好的青壮,站在木寨上严密监视东胜匪寇的情况,将源源不断的消息传递,时刻警惕着周围土寇的一举一动。 远处的土寇却异常的的郁闷,本来以为很容易就能看到寨子里面的情况,可是只等将其团团包围以后才发现,附近那几个小山头竟然没有一个能够看到寨子里的情况。 双沟村经营此地百年,自然将周围的地形摸得透透的,丝毫都不留给敌人可乘之机。 这种时刻都被注视着,而自己却不能看到对方的感觉,让东胜寨的头领异常的难受。 很快随着一条条命令下达,土匪中的擅长木匠的小喽啰就开始搭建起来几架望梯后。 这种监视的平衡才稍稍平衡了。 在山寨更远的茂密群山中,正有五处暗哨偷偷注视着两方势力,就如同静静等待的黄雀般,等待那个振翅飞扑的瞬间。 “将军,陈营主你们看,那里就是东胜山寇的营寨,每过两日就有小喽啰从老巢搬运粮食过来。”韩文轩郑重的说道。 “你们监视这段时间,双放可有交过手?”陈黑脸探出脑袋看了,问道。 “他们每隔几日就会打上一架,但都是点到为止就会退下来了,双放都没有要真正交手的样子!”韩文轩眉头微皱的说道。 “从他们现在的营寨情况来看,普通山匪很难将山贼攻破,山贼连一件像样的铠甲都没有,难道是白少保给的消息不准确?”陈黑脸想了想,说道。 “也许他们舍不得用而已,想着留到最后的决战时候再用,毕竟败家少爷的情报不会有假,他们肯定在东胜山寨里面布置了眼线的!”胡大嘴里叼了跟狗尾巴草,嘟囔着说道。 “有这种可能,我们现在还是尽量收缩力量,寻找东胜山贼的老巢比较好!”宋哲从石头上退了下去,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道。 “我们本来就想着,等他们双放决战的时候劫了东胜匪的老巢,弄一笔银子就回去,可是现在都没有找到他们真的老巢所在就难办了。”陈黑脸也悄悄回来,皱眉道。 “都是属下无能!”韩文轩满脸歉意的抱拳道,接着看了眼宋哲,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都是自家兄弟,不用这么吞吞吐吐的!”宋哲看了他一眼,一挥手说道。 “算了,这个办法肯危险太大,将军就当我从来没说过吧!”韩文轩挥了挥手,连连摇头说道。 “嘿嘿,你这死胖子真墨迹啊!肚子里有什么弯弯绕就痛快点吧!”胡大大笑着说道,心里痛快韩文轩并没有将任务彻底完成,现在也不会有人追究自己了。 “是啊!你有什么想法就都说出来,大不了我们就将他们两伙势力都灭在此处,反正我们的兵力是最多的。”陈黑脸挥了挥手,不在乎的说道。 “是!那就请将军赎罪了,我们在派人探听情报时,就听到东胜匪小喽啰说过山贼头领极端好色,每年都会向附近的村民索要美女,以供他们玩乐。”韩文轩思忖片刻,接着说;“我们军营中那名叫翠儿的姑娘长相秀丽,如果可以让她混进敌方老巢去,定然可以得到更多的情报!” “不行不行,我看你是极昏头了.....”胡大偷偷看了眼宋哲后,连连摆手说道。 “我可以带几个弟兄装扮成附近的山贼,就将翠儿当做献给东胜头领的礼物,他们都在焦急围攻的事情,肯定没有兴致做那苟且的的事情。”韩文轩眼中带着狡黠,郑重的说道;“以翠儿姑娘的容貌,对方定然会将她送到绝对安全的地方。” “这个地方很可能就是他们的老巢了!” 在场的众人瞬间静悄悄,只能听到密林中的鸟鸣。 “好了!这件事情要从长计议,我们还是先回去再说吧。”陈黑脸一挥手,打破了宁静说道。 “是!” “是!” 一个个士兵拱手后退,向着远处开始奔逃起来,眨眼间就消失了身影。 他们对待双沟村的事,用起全部的精力来谋划,毕竟对方两股势力都不同凡响。 双沟村有村民数千人,青壮劳力就有三四百人,全力守城的话绝对难以攻破。 他们将此地经营甚久,村子里生活的都是亲人,在受到外力入侵时必定众志成城。 而且双沟村都很富裕,想来兵器装备都很精良,四周又都有强敌环伺,想来战力必定不容小觑。 而他们的对手东胜贼,又都是刀口舔血的恶徒,两三百就敢攻打双沟村实力也不会小。 再加上他们装备精良,肯定也已经变得更加难缠了。 宋哲他们打过的几仗,要么是躲在赵庄心惊胆战的流寇,还和亳州兵合力对抗了高尚。 这几战要么是对手没能力还手,要么就是对方并不愿意和他们死扛到底。 这次面对的却都不同了,容不得他们有半点闪损,必须全力应对才有获胜的肯能。 还好这次在徐州补充了大量装备,才让他们在应对时候多了几分的把握。 现在也有能力加入这场战局中了。 这次行动练兵是主要的,获得银子却还不怎么重要,毕竟这趟他们已经收获了不少。 而这些银子也只能支撑他们一段时间,至于再度发展壮大却还有些时机未到。 悬崖下,大片的空地,三五成群的士兵坐在了各处,生起团团篝火烘烤着食物。 翠儿坐在篝火旁,俏丽的脸庞被映照的发红,低着脑袋呆呆的看着脚尖。 默不作声,听着周围传来的议论声。 116开战(1) “翠儿姑娘请放心,在下会与姑娘同去,定然能够保全姑娘的安全!”韩文轩连声说道。 “我...我....”翠儿低声犹豫,内心人神交战般的剧烈犹豫着,从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机会,去做如此重要的事情。 “可是.........那伙山贼要是拿翠儿姑娘出气,又该怎么办?”孙兴国犹豫着问道。 “好吧,我....同...”翠儿豁然抬起头,看了眼宋哲,淡淡的就要说道。 “慢着,这件事情不用再商议了,我们军中的难题,还没到需要用个女人去解决的地步!”宋哲猛然站起来,眼神锐利的沉声道;“从明日起,就全力打探东胜贼的老巢!如果等对方开战时还未有消息........” 唰! 宋哲一把将腰间兵刃抽出,郑重说道;“本将就带着你们消灭着两伙势力!” 这一刻双瞬爆发出璀璨的亮光,犹如星辰般明亮,浑身的气质更是骤然转变,散发出淡淡煞气。 “诺!”陈黑脸率先起身,拱了拱,沉声说道。 “诺!”孙兴国、韩文轩、胡大都连连起身说道,虽即转身向着远处走了过去。 宋哲已经将态度明确,剩下的事情就是要思量具体要怎么部署战斗了。 至于继续打探山贼老巢,只能凭借运气了,只要有足够的实力后,将那伙山贼首领捉拿后,严刑拷打自然就能逼迫他们将老巢交代出来。 一个个人纷纷离去,眨眼间就只剩下两人,阵阵凉爽的山风吹过,衣袍微微飘动着。 宋哲神色刚毅,颇具威严的抬头仰望,双手倒背的站立在篝火旁,地上的倒影微微晃动着。 翠儿双瞬闪闪发亮,直视着他的脸庞,柔声问道;“其实让我去,才是最好的选择!” 宋哲低头,看着她的眼睛,一字字的说道;“但你要听我的话!” 一阵猛烈的山风呼啸,一滴晶莹的泪珠滑落。 一瞬间! 翠儿内心渴望飞扑过去,兑现那日在船上欠他的拥抱,下一瞬她也是如此做的! 一道倩影如倦鸟归巢般,嗖的飞身扑了过去,让远处几个士兵瞬间眼见睁的滚圆,身体更是如同被施展了定身咒般不能动弹了。 ............. “老五,你咋的了,不会是中风了吧!”一个黑脸士兵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只见对方双目呆滞,厚实的嘴唇有晶莹流落下来。 好半晌过去了! “我就说两人有事儿!你们还踏马不信!”老五委屈的低声叫道。 陈黑脸看着两人的身影,无奈的摇了摇头,旋即就转身接着烤起了已经焦糊的山鸡。 胡大兴奋的挥了挥拳头,暗暗叫道;“将军就是不一般,明知道违抗军纪,还这么嚣张....不对....是潇洒!” 两人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韩文轩看见这一幕,内心早就悔恨的肠子都青了,自己竟然建议把将军看上的女人,给那伙山贼送过去,看来不是自己脑子抽风了,就是有人给自己使坏了。 对! 绝对有人在坑自己! 韩文轩很快就把自己脑子抽风的可能性消灭了,只剩下一个给自己使坏的可能! 会是谁呢? 一股浓浓的杀气迅速笼罩了胡大,让她有种如同坠入冰窖的寒意,如果眼神能够杀人,此刻胡大就应该变成粉末才对。 ............. 宋哲笑着,伸手将翠儿拥入怀中,感受着怀里的人正紧紧抱着自己,泪水都在湿润着胸口的衣襟。 看着埋在怀里毛茸茸的脑袋,忍不住伸手轻轻的揉了揉。 翠儿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他,低声道;“对不起,我不该.....” 宋哲笑了笑,又将她拥进了怀里,静静的感受着此时的宁静与甜蜜。 ............ 接下来几天时间里,虽然全军都对东胜山匪的老巢全力搜查这,但依然都全无收获。 目前在双沟村外的,都是些穿着普通的山贼,没有一个山贼的装备是齐全的。 宋哲等人不免怀疑,也许是白少保的情报出现了差错,也是有这种肯能的。 但是两三百只有简易盾牌的山贼,想要将防守严密的双沟村攻破又显得有些荒诞, 恐怕寨子里的青壮几波箭雨过去,就能将这伙山贼走的溃不成军了吧。 陈黑脸将形式分析清楚后,确定对方无论将实力隐藏的怎么严密,当战局进入最后的关键阶段时,双放必然都会将自己最后的底牌亮出来的。 当他们将底牌都亮出来的时候,也就是他们对双放发起最后沉重一击的时候了。 时间匆匆又过去了四天,在这段时间双沟村的青壮和外面的山贼战斗的越发激烈了。 已经从最开始每天小打一仗,到了每天都要打上数次的激烈程度,甚至双放的伤亡都在增加。 就在双放渐渐打出火气的时候,陈黑脸留在岸边的探子回来禀报,他们已经发现了白少保的踪迹,并且随同他们回来的还有大批的官军,数量如同他们料想的那般足足有三百多人。 这些官军有两百人是精锐,每个士兵都身穿棉甲手持盾,就连青壮的兵器都颇为的精良。 这伙人在随同白少保蹬岸以后,很快,就在密林中消失了,要不是他们早有预料的在几个瞪岸的必经之处都布置了暗哨,恐怕都未必能够发现他们的踪迹的。 随着大战前的宁静渐渐的到来,宋哲等人也在收缩着兵力,尽量减少被敌人发现的踪迹。 呜~~~~呜呜~~~~ 低沉的嚎叫声响起,密密麻麻穿着破烂的山贼,举着钢刀喊叫着冲向山寨。 他们的眼中带着嗜血的光芒,如同一只只饿极了的凶恶野狼般,疯狂的向着山寨扑咬了过去。 双沟村富裕多年,积累了数不尽的财富,宽敞的房子温婉的女人,这都是普通山贼一辈子都无法得到的。 首领已经下令了,寨子里的女人都归他们,缴获的银子也有五成随意他们去挥霍,这种赤裸裸的诱惑没人能够抵抗得了,在进攻山寨时候纷纷拿出看家的本事。 这伙山贼虽然穿的破烂,却一个个身手矫捷,弹跳间轻易的就用躲过了飞射而来的箭矢。 117开战(2) 咻~~咻~~~ 一支支带着寒光的箭矢,在空中划过弧线,带着凄厉的刺耳鸣叫声射向山贼。 “冲啊!弟兄们,寨子里的财货都是我们兄弟的!”一个小喽啰挥动钢刀,转过身冲着成群的山贼吼道。 “杀!杀!杀!” 一个个山贼红着眼睛,虽然穿着破烂没有防护,但每个人都举着简易的木遁。 砰~~砰~~~ 一阵箭矢射到木板上的声响传来,眨眼间山贼就已经距离寨子不足百丈了。 寨子上站的青壮焦急万分,额头上都有细密汗珠掉落,只能无奈的用更加密集的箭雨抵挡。 “熊长老,这群山贼的速度太快了,我们根本就拦不住啊!”一个青壮头领急匆匆的跑来,脸色异常难看的盯着面前大汉,急声问道。 一名虎背熊腰的方脸大汉手捋胡须,面色平静的直视前方,只是那双蒲扇搬得大手不自觉的握紧了。 “熊长老....”青壮头领扭过头,看了眼快速逼近的山贼,连忙提醒叫道。 “李三,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沉不住气了,看来这几年的安逸生活让你胆子都变小拉!”熊长老看了他一眼,笑着接过了身后递来的强弓,淡淡的说道;“罢了,就亮些真本事给他们瞧瞧吧,只希望少保那边能够顺利啊!” 熊长老目光微沉,将一支手指粗细的重箭搭在弦上,接着两指夹住箭矢猛然用力,护指抵住了足以切断手指的巨力拉扯,强弓都传出了嘎吱的声响。 “呔!” 熊长老猛然大喝,屈指一松,一声凄厉的尖鸣窜出,弓弦还在剧烈颤中,那名鼓动士气的山贼已经捂着喉咙翻身栽倒,空中只留下一道淡淡的血雾。 箭矢力道依然不减,又将一个举着盾牌的的山贼洞穿以后才深深的扎入地面泥土中。 山贼紧紧握着喉咙冒出的血水,可很快其口鼻就纷纷流出鲜血,只在地上如同死鱼般抽搐了几下,就彻底没有了生气。 刹那间! 正在疯狂冲锋的山贼纷纷身形一顿,让他们引以为傲的矫健身法竟然都能被克制,再次望向山寨的目光不禁微微颤抖起来。 远处的山贼军中,几十个头包青巾山贼簇拥着几个骑在马上的山贼首领,其中那名身披战甲的尖脸头目,见到远处那幕一箭双雕的绝技,不禁双眼微亮的大笑道;“看来那只狗熊宝刀未老啊!哈哈!” 身后几个头领闻言连忙低声笑道; “也只有大哥的开山刀,才能一刀劈了那头黑熊了!” “对对!那狗熊也就箭术了得,他敢跟大哥近身一战吗?” “听说那老熊的儿子是个败家子,比起那白少保可要弱了许多啊!” “既然那狗熊已经动手了,就将准备的礼物给他们送过去吧!”尖脸山贼一挥手,眼睛深处闪过几分期待之色。 “是!俺这就去办!”一名脖子上套着铜环的大汉,连忙拱手退了下去,不多时山贼的营中就是一阵的骚动。 远处的山寨山,熊长老一箭射翻了两个山贼,让守城青壮的士气顿时大增,纷纷用重箭阻值着山贼的靠近。 短短片刻的时间,就有十多名山贼被刁钻的射中了腿部或者手臂的部位,倒在地上没有哀嚎多长时间,就被其他箭矢纷纷洞穿了身体。 “熊长老果然厉害,怪不得能守卫在正面,和贼寇直接对抗!”李三见危机稍稍缓解,连忙笑着说道。 “老了!老了!真不知道这把银环弓还能拉开几次了,传令下去,切记不能...!”熊长老手指在弓身摩擦着,连忙就要冲着李三吩咐道。 砰!砰!砰! 一阵沉闷的战鼓声骤然响起,山贼营地中骚动了片刻,就有几十辆造型奇怪的战车向着山寨冲了过来。 李三扶着木栏,等着眼睛疑惑道;“那是什么鬼东西,这伙山贼又要搞什么啊!” 熊长老却猛然瞳孔微缩,急忙向身后大喊道;“快快准备水缸,山贼要准备火烧寨门了!” 火烧寨门! 整座山寨都是用木栏搭建,最怕的就是被火攻了,所以他们早早的就准备了足够的水源灭火。 此时站在山寨上的青壮才看清楚,远处那些哪里是什么战车啊,分明是一只只裹着棉被的老牛,拉拽着几十车的柴火在向他们靠近。 这些老牛本就皮糙肉厚,再披上棉被想要被弓箭伤到就已经变得极难了。 轰.... 牛车上的干柴已经被泼上了桐油,被山贼点燃后瞬间就是火光冲天,炽热的高温让马车前的牛纷纷加快了速度,很快就来到了山寨三百步远的地方。 此时寨子里辅助守城的百姓,已经将装满清水桶搬到了寨子上,只等大火冲天的那刻就灌水。 嗖~~嗖~~~嗖 一个个青壮连连用箭矢阻止牛车的靠近,却都很难见到效果的,反而已经冲到寨子下方的山贼纷纷射死。 那些已经靠近的山贼躲在寨子下方,用架起来的厚重木板抵挡箭矢,纷纷向着城头射箭。 短时间竟然将城头的青壮压制的抬不起头来。 “用万人敌,给我灭了寨子下面的杂种!”熊长老看了被压制的弓箭手,连忙大吼道。 “是!长老您就听好吧,我亲自去砸死这帮畜生!”李三蹭了蹭鼻子,转身就跑了出去。 “这老东西,看来是被打出火气了!”熊长老手捋胡须,笑眯眯的说道。 李三很快就跑到垛口旁,抱起地上皮球大小的万人敌点燃引线后,就猛然向着山寨下的贼寇甩了出去。 轰.... 一声剧烈的轰鸣炸响,无数铁片木屑飞贱而出,还伴随着阵阵的浓烟升腾。 一声声痛苦的惨叫传出,李三连忙伸出头张望,脸上瞬间爬满了喜色,连连冲着其他青壮吼道;“快快!给我用万人敌砸死这帮狗娘养的!不能多用.....” 不用他说,其他的青壮就已经点燃万人敌,狠狠砸向躲在盾牌后的山贼。 一时间惨叫声此起披伏,已经有山贼丢弃了盾牌,转身不要命的向着远处逃去。 可很快就被城头的弓箭手,一箭箭的射翻在地了。 “哈哈,没想到白少爷想的法子真管用,这些铁疙瘩贵是贵了点,用起来还蛮顺手的嘛!”李三站起身,兴奋的搓着手嘿嘿笑着。 忽然,一声凄厉的尖鸣响起,下一瞬李三的表情就凝固了,身形更是趔趄几步。 李三艰难的扭过头,满脸难以置信的喃喃道;“还有踏马的射我!” 118开战(3) “李三!”熊长老眼睛赤红,悲愤的大喝一声,紧握刀柄的手掌剧烈颤抖,这位跟随其多年的爱将在其眼前阵亡,对其造成了剧烈的冲击。 “熊长老节哀!” “长老万万要挺住啊!” “全村子都指望着您呢!” 站在身后的部将急忙上前劝解道,他们一个个也眼睛通红,恨不能冲出去将这帮杂碎都剁碎了喂狗才好。 “啊!老子跟你们拼了!”一道身影忽然从后方窜出,轻易的就横跨数十丈站在了寨墙上,手中一柄牛角硬弓砰砰直响,转瞬间就将数名逃跑的山贼射翻在了地上,那名射死李三的山贼更是身中数支利箭,口喷鲜血的滑动出去很远。 他和李三生性脾气就不和,两人一声都在打打闹闹,此时见李三死在自己面前,他竟直接暴怒的为其报仇。 “啊隗退下,快退下来!” 熊长老脑袋发昏,刚被手下扶着就见啊隗竟然将身子探出去,冒着箭矢疯狂射杀山贼,急忙大声呼喊道。 “快退下来,你这头蠢猪!” “给老子滚下来!” “快后退!” 围在熊长老身边的人都急忙冲过去,几个身手矫健的瞬息就窜出五六步远,一把就要抓住其裤脚将其拽回来。 须臾! 不等众人阻止,数只铁钩般的利爪忽然探出,每只铁钩都带着锋利的倒钩,轻易的就死死的抓住啊隗,奋力向着山寨下剧烈拉拽着。 “小贼!” 啊隗果然是名悍将,双手猛然抓住两只铁钩,任凭其如何拉扯都纹丝未动,可身上其他铁钩如犁耙般划过,让其身上血肉瞬间外翻,鲜血蜂拥流淌着变成了血人。 “兄弟别怕,有哥哥在!” 一个身形彪悍的大汉抢身而出,牢牢的包啊隗的双腿,让下方山贼如何拉扯都无法撼动其分毫。 另外几人都已经只差几步距离,相信他们合力很容就能将其救下来了。 嗖~~嗖~~~ 两只长矛般的标枪,瞬息就洞穿了啊隗的胸膛,速度之快令人咋舌,丝毫未曾留给众人反应的时间。 “啊...噗。”熊长老见到此幕,胸口急剧鼓动数下,张口喷出大片血舞,双眼一黑的彻底失去了直觉。 “熊长老!熊长老!” “熊长老万万不能有事啊,快去通知白族长!正门危急!” 身后数人连忙举着盾牌,将其护在身后迅速退去,只留下那名身形彪悍的男子将啊隗的尸体抢了过来。 此时的啊隗头发凌乱,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但口鼻之间已经气息全无了。 就在数名青壮向着村子里告急时,木寨上的青壮也杀红了眼睛,纷纷抱起万人敌向着下方山贼狠狠的咋去,转眼间就已经扔出去上百颗,将躲在木遁后的山贼炸死炸伤无算。 残肢断臂洒满了地面,鲜血也将泥土染成了红褐色。 就在熊长老怒极攻心,昏迷不醒的危急关头,整场大战也进入到了最危险的时刻,远处山贼营寨中,忽然冲出大量身穿铠甲的山贼。 他们挥舞着手中钢刀,三三两两的背着云梯等攻城器具,如同一波波潮水般,向着还处于混乱中的山寨冲去。 “牛景山,你小子要给我顶住,一顿饭的功夫,老子肯定给你把救兵搬过来!”一个光头大汉眼睛闪烁着泪花,双手用力的在青衣男子的肩上拍几下,用略带沙哑的嗓音沉声道。 “你他娘的放心吧,这伙山贼想要攻入我们双沟村,除非踏着我的尸体过去!”青衣男子转过头,看了眼漫山遍野杀来的山贼,目光坚定的说道。 “呸!别说不吉利的话,老子还等着吃你和芸娘的喜酒呢!”光头大汉咧嘴大笑着说道;“老子走了,你小子千万要顶住啊!” 他伸手抹了把满脸的泪水,扭头就要向着远处快速走去,可当他刚刚走出数步远,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叮嘱声。 “如果我顶不住了,你要帮我护住芸娘!” “说什么晦气话,定然是俺听错了,俺兄弟定然能够守住的!”光头男子暗暗道,转身带着几人将昏迷的熊长老抬了起来,向着双沟村那座数层高的角楼冲了过去。 “所有人听我号令,向后退出二十步!”青衣男子方脸剑眉,一挥手中利剑沉声吩咐道。 “是!” “禀报郭统领,灭火的水缸已经装满了!” 一个个青壮领了命令,快速向着远处冲了过去,那些因为熊长老昏迷的而有些惊慌的青壮,很快就再次井然有序,积极准备应对山贼。 ...................... “青衣统领郭胜,竟然是他上场了!”尖脸山贼眺望着,脸色凝重阴沉,不断将马鞭拍打在手上。 “老大,我们是不是可以用......”一个贼眉鼠眼的山贼头目连忙走上前来,似有所指的问道。 “还不急,我们还没到那种地步,先让那群村名去冲击山寨,让他们一个时辰必须给我攻下来,否则......”尖脸男子眼中闪过一道厉色,腰间弯刀似有感应般,猛然跃出来数寸高。 “是!” ......................... “将军快看,那些火车撞到山寨上了!”胡大兴奋的指着远处,扭头看了眼宋哲叫道。 呼~~~ 几十辆汹汹燃烧的牛车,轰然撞击到了木寨子上,巨大的冲击力骤然爆发,瞬间就将前面的老牛吞噬进了火焰。 老牛浑身汹汹燃烧着,吃痛下爆发出阵阵鸣叫,奋力的挥动着蹄子,努力的向着山寨挤压过去,好像要硬生生的挤进去一般。 “太惨了,真是太惨烈了!”胡大摇着脑袋,喃喃道;“等打完了恐怕这些牛也该熟透了吧,可不能浪费了!” “吃!吃!就知道吃。”韩文轩闻言翻了个白眼,连忙说道;“你也不看看,单单是这次的冲击,就几乎将山寨冲破了。” “有吗!”胡大连忙看去,只见巨大的火焰几乎将木寨吞了进去,数里长的木寨凡是收到冲击的,都在燃烧起冲天的火焰,恐怕要不了多长时间,就能烧出几个大窟窿。 “难道就如此轻易攻破了吗?”陈黑脸看着战局,喃喃自语道。 119开战(4) “啊.......” “救我...救我啊!”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木寨上几名躲避不及的青壮,瞬间,就被滔天的火焰吞没,只有寥寥几人浑身带着火焰冲出来,本能的向着同伴扑了过去,造成了不小的混乱。 “射死他们,抓紧时间灭火!”青衣男子咬牙喊道,这些都是村内的青壮,此时却要他亲口下令灭杀他们,如此两难的抉择却没让他丝毫犹豫。 这些人虽然及时救治,还有几分希望抱住性命,可如果那样做定然会浪费许多的时间, 时间! 战场上瞬息万变,每个微小的失误都可能让整个战局急转直下,他身为防守此段山寨的主将,自然要从全局的角度去看,迫不得已只有牺牲些许性命了。 “水,有水!” 一个浑身燃烧火焰的青壮,模糊看到前方有几桶清水,连忙跌跌撞撞的扑了过去。 可他连续撞翻了数桶清水,依然没能阻止身上的火焰,不由得发狂般冲向四周的青壮。 咻! 就在他距离同伴只有数丈远的距离,飞来的一支利箭瞬间结果了其姓名,让他身形摇晃着轰然摔倒。 “将他弄下去,快些将水浇在棉被上,扑灭下面的大火!”一个手持硬弓的青壮队长走来,厉声向着发呆的青壮喝道。 四周的青壮脸色都发白,急忙走过来用手中长枪挑起依然在燃烧的尸体,猛然向着山寨外面扔了出去。 那些早已经等候在下面的百姓,连忙将手中破旧的棉被用水浸透,接给了寨子上冲下来的青壮。 一条条湿漉漉的棉被扔下,覆盖在汹汹燃烧的牛车上,顿时就将火焰扑灭了大半。 剩下的青壮也纷纷用清水,浇灭了还燃烧的几处山寨,火势因此很快就被控制了住了。 ............... “果然不愧是青衣统领,不过已经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了,足够掩护我们的弟兄冲过去了。”一个山贼头目看了眼尖脸匪首,笑眯眯的说道。 “这次无论他们怎么挣扎,我们都必须将双沟村拿下来,明白吗!” “是!” “是!” .................. “双沟村处置得当,你们都要好好的看清楚,以后这些东西都能用得上,明白吗?”陈黑脸扭过头,看了眼周围几个营主和小旗,连连说道。 胡大等人闻言连连点头,将面前发生的一幕幕都牢牢的记在了脑海里。 这些用生命换来的经验,轻易地可是很难见到的,此时却清清楚楚的展现在了眼前。 虽然寨子上的青壮很快,就将混乱彻底的平息了,但是依然给他们造成了不晓得麻烦。 寨子上的地方本就狭窄,此时许多青壮抱着水桶,奔跑着浇灭剩余的火焰。 城下那些冲过来的山贼,乘机利用短时间的混乱,快速逼近到了寨子下方。 “攻城!” 一个脸上带疤的喽啰大喊,身后数名山贼抬着云梯向着山寨搭了过去。 云梯宽约丈许,仅能容纳一个山贼攀登,虽然打造的极为简易,却都带着铁钩。 铁钩锋利无比,搭在城墙上就极难取下,到是和钩拉粮船的钩子极为相似。 呼..... 云梯摇晃着过去,碰的一声,牢牢的钩在城墙上,铁钩死死的卡在木栏上。 这让下面的山贼,纷纷大喜,急忙向着城墙攀登,很快就接近了城墙顶端。 一名山贼咬着钢刀,看着城墙后隐约的人影,眼中流露出嗜血的光芒。 “银子!我要!” “女人!我要!” 山贼的心中大声呐喊者,已经开始幻想攻入山寨以后,自己将获得怎么多少的好处了,光是想想就觉得心中兴奋,仿佛各种宝贝都在眼前晃悠着。 忽然! 一只铁简伸出来,直直的对准了自己,看着那黑漆漆的简口似有火光亮起。 “是火铳!” 他突然惊恐的大叫一声,身形就要向着旁边躲去,可未等其身影完全避开。 一声炒豆搬的脆响炸起。 他的肩膀瞬间炸出一朵血舞,巨大的冲击力更是猛然将其撞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接着第二个蹬上的山贼,又见铁简三个黑洞的另外一个再次亮起,火星四溅,直觉得面部好像被烫伤了一般,从城墙上滚落下去。 此时那名手持三眼火铳的青壮,正躲在城墙的垛口后偷笑,两铳打死两个山贼。 要不是此刻必须小心,恐怕他已经要跳起来得意的大笑了。 “弓箭手给我射,火铳手,把火铳给老子架起来!”一个山贼喽啰躲在木遁后高声喊道。 “哥哥,我来!” 一个带着头巾的山贼干笑着,将一支长长的火铳递了出去,整只铳管足有数丈长,架在盾牌上才放的平稳。 随着他手指钩动,火铳爆发出一阵巨响,那名躲在木栏后的青壮脸庞的木屑炸裂,瞬间就就将炸的满脸血肉模糊,撕声惨叫着倒在了地上。 “好啊!这杆九头鸟果然厉害!”山贼喽啰大喜,伸出拇指比划了几下,就连忙指挥山贼再次发起了冲锋。 铳声阵阵,浓烟四起。 战场上惨叫声此起披伏,但是山贼却犹如无穷无尽的般向前涌去,如同潮水般不断撼动,挤压着山寨出现了一丝丝的松动。 “统领,我们已经没有万人敌了!” “统领,我们的火铳太热了,再用就要炸了啊!” “我们的桐油还有三通,恐怕也坚持不了太久了!” 一个个狼狈的青壮队长,急急忙忙的跑过来跪倒在地,看着青衣男子急声叫道。 “你们再次坚持片刻,我已经让人去祠堂催促了,不久便会有援军来帮助我们了!”青衣男子温声道。 “统领,不是属下几人不用力啊!实在是,那些山贼竟然驱赶百姓攻打山寨,源源不断的,我们根本就杀不完啊!” “是啊统领,属下听说其他几处方向更是险恶,东面都已经有山贼破门了啊!” 一个个青壮队长,流着眼泪说道。他们手下的弟兄都在一个个死去,而山贼几乎杀不完的冲锋着,让他们内心充满了绝望。 “当年我们苦苦劝告族长多练精兵,可是他们却应为太耗费粮食而不愿意,现在竟然落得如此下场,可笑!真是可笑啊!” 青衣男子感叹着喃喃道,接着其神色猛然大变,挥剑指着前方涌过来的山贼大声道。 120开战(5) 开战(5) 喊杀声遍野! 无数衣着褴褛的流民,在山贼的逼迫下,向着坚固山寨发起了一部有一波的疯狂进攻。 每次进攻撤退下来以后,地上都多了尸体,还有惨叫着受重伤的流民。 没人会理会他们死活,就连同伴都冷漠,他们只能在心里默默盼望寨子能早些被攻破,也就不用送死了。 数百个山贼,趋势的流民数量几乎是他们的两倍,发起者一波波的进攻。 “你们已经没有后路了,庄子里是你们的亲人,是你们的孩子,是你们的妻女!” “如果被山贼攻入双沟村,他们会被山贼活活折磨而死的!我们现在只有死死的守在这里,只要坚持到白少保带着援兵赶到,我们就有守住寨子的希望!”青衣男子郭胜红着眼睛,声嘶力竭的大吼道。 下方的青壮神情渐渐变得坚定,手中的刀握的更紧了,看向潮水般涌来的山贼也不再彷徨无助。 他们已经没有后路了! 背后就是亲人,妻子、女儿、母亲、孩子。 难道自己要丢下他们吗? 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将山贼彻底阻挡在此地,只有那样还有一线获胜的希望! “统领说的对!我们要坚持到白少保回来,不能将我们的女人留给山贼!砍了那帮杂碎!” 一个青壮队长忽然振臂高呼,掀起阵阵撕声叫喊,彻底将每个青壮心底的怒火点燃了。 哪怕是最怯懦的人,此刻都变得愤怒,一个个搬起石头狠狠的砸了下去。 守城的青壮一个个倒下去,后面负责协助的百姓流着泪水加入进去。 一个妇人忽然大叫一声,冲过去抱着山贼从城墙上摔下去,战争渐渐变得无比的惨烈。 啪! 一只火绳枪爆发出火花,将一名刚刚爬上来的山贼打飞了出去,还没等他将火药换上去,另一个跃上来山贼狰狞的笑着,一挥刀,就将其脑袋砍了下来。 越来越多山贼涌上城墙,挥动着兵器和青壮打斗起来,血光乍现,一具具尸体扑通跌落。 轰!轰!轰! 远处密林中忽然爆发三声巨响,接着就有密密麻麻的官兵冲杀出来,向着山寨方向快速冲过来。 这些官兵大部分盔甲鲜明,红缨毡帽火红一片,另外少部分青壮却身穿罩甲,举着长枪等兵器冲杀过来。 他们没有理会攻打山寨的贼匪,而是直奔山贼的大营冲杀了过去,显然存心率先攻破山寨以后,围困山寨的贼寇自然也就会溃散掉了。 “嘿嘿,终于将他们等出来了!还是直奔我们杀过来的呢!既然他们喜欢咱们的大寨,就留给他们好了!”尖脸山贼大笑着说道,心中却深深的出了口气,先前都弄不清双沟村的底牌到底是什么,此时反而能够安心做事情。 “大哥,我们是不是?”那名贼眉鼠脸的山贼头目兴冲冲的叫道。 “准备吧!”尖脸山贼点了点头,一挥手大叫道;“都给我冲入双沟村,见人就杀,老子要血洗了他们!” “是!” “是!” 一个个山贼瞪大了眼见,显然没有料想到头领竟然会下如此狠辣的命令,接着就连连将命令传递了下去。 呼~~~ 呼~~~ 笼罩在山贼营寨中的帐篷都被撤下,露出无数隐藏在其中精锐山贼。 他们个个身穿罩甲,手持的兵器也十分的精良,虽然还无法和官兵相比,但也已经无限的接近了。 这些人足有两百人,其中五十名体型格外健壮,穿的铠甲竟然是罕见的重甲,因为相隔距离太远,只能隐隐看到铠甲在阳光下折射出阵阵刺目亮光。 轰隆隆..... 他们刚刚出现,边快速向着山寨方向奔去,或许是因为身上的铠甲太重了,那五十名包裹的犹如铁罐头般的重甲兵行动尤为缓慢。 万马奔腾般的轰鸣大起,重甲山贼刚刚奔跑出不长的距离,就在地上带起浓浓的烟尘升腾起来。 “随某杀将过去,记住,不抢银子只杀人!”尖脸山贼一夹马腹,率先向着双沟村方向冲了过去,随后跟着数不尽的山贼紧紧跟随。 转眼间! 山贼的大营救变得空空如也,只留下几片残破的帐篷飘动着。 快速增援的官兵纷纷停下脚步,一时间不知道究竟应该继续冲向山贼老巢,还是转头杀向正在攻打山寨的山贼。 “白少爷,情况有变,我们应该立刻杀向山寨才对,内外加击将这伙山贼消灭在山寨之前!”一名身穿甲胄的明朝将领连忙扭头,向着身旁的白少保说道。 “将军说得是,就因如此!”白少保眼中闪过犹豫,但也仅仅是一瞬间,就连忙拱手说道。 “好!儿郎们,随我灭贼啊!”明朝将领拔剑刺天,大吼一声就率先冲杀了过去。 两股洪流瞬间涌向山寨,让城墙上依然在苦苦坚守的青壮又惊又喜,迅速在青衣男子的带领下勉强稳住了局面。 “好复杂,竟然又出现两股势力!”胡大倒吸口气,搓着双手,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两股滚滚而去的势力。 “这才对啊!这才是他们真真的依仗才对!”陈黑脸笑着点了点头,道;“没想到这伙山贼果然狡猾,竟然将底牌藏在了大帐中!” “如此也就说通了,为什么他们要经常想大帐搬运粮草,原来是他们每天消耗的太多了!”韩文轩呼了口气,点点头说道。 “那些可都是真真的重甲,就看你有没有本事弄过来了!”孙兴国凑过来,看着韩文学低声说道。 “是要好好想想!”韩文轩摸着鼻子,若有所思的说道, “传令下去!让弟兄们都准备好了,随时准备杀过去!”宋哲转过头,低声向着身后的士兵喊道。 只见身后密密麻麻的草丛中,到处都隐藏着整装待发的士兵,他们面色坚定,身上的铠甲也都十分的精良,特别是在徐州经过补充以后,已经到了一个变态级别的富裕程度。 “是!” 三位营主立刻连连下令,让草丛中的士兵发出阵阵骚动,一个个跃跃欲试做好了最后的准备,只等主帅一声号令,便能快速的奔向战场。 神挡杀神!魔挡杀魔! 121开战(6) 增援的官兵,都是宿迁城派来的精锐,既然敢用三百人就来对抗凶残的山贼,肯定把握还是很大的, 但他们此时却很尴尬,成群的山贼就在远处奔跑,他们却怎么都追不上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距离山寨越来越近了。 哗啦啦~~~ 官军身上的铠甲异常沉重,在宿迁时只要将城墙守住,敌人无论如何都占不到一点便宜的,此时乍然在平原作战,都有些不太适应。 特别他们奔跑了一段时间,已经有人累的大口穿着粗气,前进的速度明显降低降低下来。 “不行,士兵体力消耗太过严重,要是那些山贼反杀个回马枪可就糟糕了!”明军将领眉头紧蹙,不安的说道。 “将军不必担心,那山贼同样身穿铠甲,他们的情况未必就比我们强上多少。”白少保焦急道;“料定他们定然不敢冒险杀回来的!” “白少爷说的是,看来是本将多虑了!”明军将领思忖片刻后,看了他一眼,点头说道。 “将军爱兵如子!真是我辈楷模,只是那伙山贼已经接近城墙了!”白少保神色焦急,张望着远处情况。 “哈哈,白少爷尽管放心,守城的青壮见到我们到来,定然是士气大增,定然能够坚持的。”明朝将领扭头看着身边小校,脸色郑重的说道;“速速去传我将令,所有人全速前进,胆敢贻误战机,定斩不饶!” “是!”小校接过令旗,连忙向着远处飞驰而去,很快就将命令传达下去,行军的速度再次猛增,一个个士兵咬牙奔跑前行着。 “多谢陆将军!”白少保满脸感激之色,连连抱拳说道。 虽然明军前进速度大增,但本就距离山贼很远,沿途还有许多山贼用弓箭骚扰他们前行,距离的拉进依然艰难。 这时候的白少保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期望守城的青壮能够多坚持些时间。 如此才有希望彻底歼灭山贼大部,为双沟村解除弥天大祸的降临。 事情也如同设想那般,山贼虽然奋力驱赶流民冲锋,却依然难以将守城青壮撼动半步。 可是僵持的局面仅仅维持了片刻,随着披挂精良铠甲的山贼顺着云梯蹬上城头以后,情况立刻急转直下。 “哈!” 一个山贼满脸狞笑,刷的一道劈死对面青壮,接着脚步毫不停留,向着身旁挥舞巨锤的青壮冲了过去。 这个青壮赤裸上身,挥舞着巨锤将三四名山贼打的节节后退着,猛然见到冲来山贼,当即咬牙冲了上去。 唰! 山贼拔刀挥砍去,锋利的刀身形若弯月,化为日一道匹练的划向青壮裸露的胸膛。 其他数名山贼见此,同样连连挥动兵器向着青壮猛戳过去,刹那间四周就都是寒光,饶是青壮经验丰富,依然被逼的停下手中动作连连后退。 一阵兵器碰撞的脆响传出,很快青壮就坚持不住了,身上多出数个血窟窿流着鲜血,最后关头猛的将一名山贼脑袋砸的开了花,却也被披甲青壮刺中胸膛。 青壮嘴角流着鲜血,没等挣扎几下,就又被分别刺中手腕膝盖等部位,身躯摇晃几下后才轰然摔倒在地。 “杀!” 披甲山贼眼睛赤红,狠狠冲其吐了口唾沫,就带着几个山贼再次冲向了更深处。 城头上的青壮虽悍不畏死,但是冲上来的披甲青壮个个都是悍匪,身披的铠甲也都很坚固,轻易的就将青壮杀得纷纷败退。 特别是那几名重甲山贼,几乎如同老虎扑进了羊群一般,横冲直撞根本无人能够略其锋芒。 一顿猛攻之下,很快就站稳了城头,随着源源不断有山贼冲上来,城头的青壮终于彻底崩溃了。 “杀!杀!杀!” 城头上喊杀声四起,一个个青壮队长数人靠在一起,做着最后的抵抗。 他们面露悲愤,看着远处正在靠近的官军,只能用自己的死尽量拖延山贼的步伐,只希望家中妻儿能够平安就好。 郭胜怒目欲裂,带着几名属下,激烈的的与山贼厮杀在了一起,鲜血不时飞溅,身边的人纷纷倒下。 片刻间。 他边用剑拄地,浑身遍布伤口,看着四周毫发无损的重甲山贼,咧嘴大笑起来。 战斗很快就彻底平息了,城头上已经被山贼占领,除了战死在此地的青壮,剩余的已经都向着村子深处退却了。 自始至终,村内都未派出援兵,一个个派去催促的人也都石沉大海般没了消息。 “我们终于拿下此地了,哈哈!”尖脸山贼肆意狂笑,双手撑天,得意的神情溢于言表。 “大哥,官兵已经快要到了!”那名尖嘴猴腮的山贼头目,有些紧张的提醒道。 官兵已经距离山寨只有三四百步了,他们都已经能够清楚的看清官兵的脸庞了。 只见为首的明军将领脸色阴沉,身边的白少保看着站在城头上的官兵,面露悲愤之色,浑身都在微微颤抖着。 “传令下去,不要和官兵硬抗,让所有的人杀进双沟村,将这段寨墙都给我烧了!老子要用火墙挡住外面的官兵!”尖脸山贼得意的大笑着。 “大哥,那样我们还怎么出去?”身旁的山贼喽啰连忙凑过来问道。 “只要我们将双沟村彻底毁了,那些官兵自然不会和我们死扛的,定然都会纷纷退却!如果他们不识时务,老子有重甲兵在手,大不了将他们一块灭在此地!”尖脸山贼看着手中剑刃,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 身旁的山贼喽啰自然不敢多嘴,连连吩咐下去,将城头上的桐油倒在木栏上,纷纷点燃后连忙向着双沟村冲了进去。 须臾,火光冲天。 熊熊大火很快就吞噬山寨,整段的城墙仿佛一条火墙般,彻底将官兵的步伐遮挡在百步外。 看着燃烧的大火,相隔百步就感到热浪扑面,陆姓明将脸色异常的难看,低声说道;“真狠啊!没成想这伙山贼行事竟然如此残忍!白少爷,双沟村已经彻底毁了,如果你愿意去宿迁城,本将定然护你安全。” 这场大火最少都能坚持一个时辰,等火势彻底熄灭以后,恐怕庄子里已经被糟蹋的不成样子了。 122开战(7) 见到官兵竟然生退意,白少保焦急道;“陆将军!正门虽然被贼寇攻破,但其他三门依然都在坚守,我们依然还有很大的胜算啊!” “白少爷,刚刚我们已经得到消息,东门同样已经陷落,正门的敌人虽然最强大,但也牵制了你们大量的精力啊!要怪,就只能怪你们自己不争气吧!”身边的明军小校说道。 看着骑在马上默然不语的陆将军,白少保眉头紧促,思忖片刻后,忽然翻身跳下马跪在地上大声道; “陆将军,如果朝廷能够救了双沟村,我们愿意即可归附朝廷,求求陆将军救救双沟村的百姓吧!” 骑在马上的明军将校闻言,不由得一阵意动,纷纷转头看着路姓将军。 “这个白少保果然也不是个平常之辈,被逼急了竟然甘愿将如此大的肥肉送给朝,如果是太平年间,恐怕自己想都不想就会答应下来了。”陆姓将军手捋胡须,暗暗道。 双沟村每年的赋税几乎比的上一个县了,在太平年间无论是宿迁还是邳州,都对其垂涎已久了。 如果能将其弄到手,不但能给朝廷增加赋税,还能落得个开疆拓土的美名,虽然这个开疆拓土有点难以说出口,但是足以将自己的官职上升一个台阶了。 可是对方竟然选在此时归附,却让他一时间有些下不定注意起来,此时自己在宿迁能够保持这个位子,多半就是因为手里有一帮嫡系的士兵,如果折在了这里,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而且宿迁城现在自古不暇,哪里有什么精力分兵驻守在如此荒僻的地方,到时候非但没有立功,反而很可能被人觉得自己好大喜功,不看重大局。 如此仔细想了想,陆将军心中也就下定了注意,连连摆了摆手说道;“白少爷,此时如果朝廷占了你们双沟村,岂不是要落得个乘人之危的骂名吗?难道你想陷朝廷与不仁不义的骂名?” “我....将军误会....”白少保顿时吓了一跳,连连摆手说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们收了你们五千两银子,自然也派兵来相助你们了,可是自从瞪岸起本将边都是照着白少爷说的去做的,现在双沟村已经陷落,本将自然不远看着手下弟兄白白去送死,既然如此你们剩下的银子也不用给了,本将就此和白少爷告别了!”陆姓将军拱了拱手,双腿夹着马腹掉头向着来路走了过去。 “将军,将军不能弃我双沟村不顾啊!”白少保瘫倒在地,声嘶力竭的大喊道。 “本将的属下说话虽然不中听,但也确实是你们自己太不争气了,仅仅片刻就被攻陷了!”陆姓将军摇了摇手中马鞭,头也不回的说道。 白少保闻言,大叫一声顿觉双眼一黑,彻底昏倒在地失去了知觉。 “将军,我们为何不趁机拿下双沟村,得到以后也不一定非要交给朝廷啊!”陆姓将军身旁的小校疑惑的问道。 “还是那句话,此时的双沟村太危险了,就是我们杀进去,恐怕也只有一半的胜算,到时候我们损伤慎重,反而白白给他们做了嫁衣,不值!不值啊!”陆行男子笑道;“何况,我们已经到手五千两银子,贪得多,死的快啊!” “将军英明,属下看着白少保聪慧无比,时间长了,他们未必真的甘心让出双沟村啊!”小校连声笑道。 “不错,不过本将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最讨厌被人利用,见到白公子这副失落的模样,心里真是舒坦啊!”陆姓男子回头看了一眼,嘿嘿笑道。 官军撤退的很快,为了赶在东胜匪杀出来前退道安全的地方去,每个人都在急匆匆撤退着。 正在双沟村肆意驰骋的尖脸匪首,此时已经汇合了另外一路的土匪,正在合力杀向双沟村的祠堂中,只有将躲在里面的老东西统统灭了,才能真阵的站稳脚跟。 “大哥,官兵撤退了!” “哈哈,还算他们有点眼力劲,真把老子逼急了,就一把火将这里烧了干净!” ....................... “将军,我们杀进去吧!”胡大焦急的绕着耳朵,扭头的看着宋哲连连问道。 不等宋哲开口,陈黑脸就沉声说道;“不急!等!等那些官兵彻底退出,别人他们坏了大事!” 胡大连忙点点头,战场上的瞬息万变,今天他们是仔仔细细的看了个清楚,没想到最后官兵竟然会毫不犹豫的撤退了,到是让他们感到惊讶。 就是陈黑脸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到了看似唾手就能得到大量好处的时候,官兵却会纷纷选择了撤退。 他们最近的时间都在为了生存而战,自然顾虑也要少多了,看待某些事情反而变得简单了许多。 官兵撤退的很快,但也足足用了小半个时辰的时间,派去跟踪的探子才回来禀报他们已经彻底退却了。 此时的双沟村已经从充满了喊杀声中,渐渐只剩下村民凄惨的哭喊声了。 村子里处处冒着浓烟,大片的建筑都被火焰吞噬,那座双沟村的祠堂更是被山贼一把火烧着了。 “将士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随本将杀啊!”宋哲站在石头上,看着下方整装待发的将校们,大声的叫喊道。 “杀.....” “杀.....” “杀.....” 每个将士都脸色坚毅,挥舞着手中钢刀大声喊道,渐渐的汇聚成一道声浪,席卷着四周久久回荡。 陈黑脸简单的安排了几个阵型,就向着双沟村好好当当的冲杀了过去。 所有的将士分成了若干小队,每个小队都由火铳手披甲士兵相互组成,互相配合着发起了冲击。 “杀!” 胡大挥舞着钢刀,身上披着铠甲大喊大叫的冲了过去,身后跟着上百名士兵滚滚涌去。 三百多个士兵分成散三波,分别从最先陷落的东门,和刚刚陷落的西门杀入。 他们野战经验丰富,迈动的步伐并不大,时刻都保持着充沛的体力才能更好的对敌。 此时的山贼正在双沟村肆意逞威,根本就没有发现他们已经快速的逼近了过去。 123开战(8) 双沟村、祠堂。 平常颇具威严的双沟村五老,端坐在梨木椅子上,神情虽努力保持着平静,但蜷缩在袖袍中的手都在颤抖着。 “老八,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头戴方巾的白发老者,转头向着外面喊道。 在场的其他人,闻言顿时竖起了耳朵,连忙倾听外面传来的动静,让本就安静的大厅越发寂静了起来。 片刻以后才有粗重的声音传来,喘息道;“东家,那些狗贼已经杀进来了,村里的青壮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 “什么!” “这可如何是好?” “白长老,我们还是趁机逃跑吧?” 大厅众人顿时乱做一团,后堂的几十个女眷更是瞬间哀嚎声四起,饶是五位族长也纷纷焦急的站了起来。 “这个时候出去,非但不能趁乱逃出去,反而会让在抵抗的青壮崩溃的更快,我们世世代代居住在此,反而不如拼死和他们一搏!”一个白发老者目光微闪,站起身沉声说道。 “白族长此言差异,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就是,白少保去搬救兵,此时都还未赶过来,怕是见势不好趁机溜了吧?” “赫长老此话何意?难道你怀疑少保的忠心吗?” “不敢!可他毕竟年纪太小,难免会有胆小怕事的时候!” 看着乱糟糟的众人,白发老者脸色难看的叹了口气,拄着拐杖走了几步,担心的看了眼紧闭的祠堂大门。 木门声响起,一个光头大汉急匆匆的走进来,抱拳道;“白长老,少保他们已经到了寨子外,可是山贼已经先行他们攻进来了,还请几位长老将手中家丁借给某一用,只要稍稍阻挡山贼的步伐,定然能拖延他们的脚步,配合官兵剿灭山贼!” 光头大汉将熊长老带回后,就恳求几位长老让他带兵去援救大门的郭胜。 可几位长老却各有心思,迟迟不肯将手中最精锐的最后一支青壮交出来给他,致使自己眼睁睁的看着正门被山贼攻破。 “我们将家丁交出来以后,要是有人杀到祠堂来,我们岂非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吗?” “钟鸣,我们知道你和郭胜关系甚好,可此时并非意气用事的时候啊!都要以大局为重!”一个尖脸老者眼珠转动,连忙上前劝说道。 “长老,某为了庄子可以去死,可此时只有着一个办法才能拖延时间啊!要是放任山贼肆虐,局势只会越发的凶险啊!”光头大汉神情悲切道。 “钟鸣,宋长老此言有理,现在山贼杀入,定然是到处抢夺财物,我们只有保留手中力量,才有机会反扑!”白发老者转过身,大有深意的看了眼钟鸣道。 “白长老!你?”光头大汉焦急的连忙上前道。 “钟鸣,你此刻如果真为了双沟村着想,就应该去组织剩余青壮,拼死顶住山贼啊!”赫长老听到官兵已经来了,稍稍松了口气,阴恻恻的笑道。 “甚是!” “钟鸣,你是熊长老的得意门生,更应该去主持大局啊!全村人将大门都交给了你们,可是你们师徒真让人失望!”尖脸老者连道。 “哼,某自定不会吝惜此身,只是此刻手中没有兵卒,如何去和山贼拼搏?如果诸位能够放下私利,将留着护卫自己逃命的家丁交给某!恐怕大门都不会失陷的!”钟鸣厉声怒喝道,这些人想方设法的不愿意交出家丁,不过就是为了留着逃命使用,如果不是他们自私,局势何至于此! “狂妄!钟鸣,你别以为自己有点功劳.....”尖脸老者愤怒的向前一步,指着钟鸣厉声吼道。 “小儿,我们主持双沟村的时候,你还......” 一时间,剩余几位长老都厉声指责着长老,上位者的气势展示的淋漓尽致。 “报........”一个青壮急急忙忙的跑进来,跪倒在地颤声道;“前来增援的官兵退走了,闯进来的山贼已经直奔祠堂来了啊!” 轰..... 在座的几位长老顿觉脑袋轰鸣,赫长老两眼一黑差点直接跌倒在地,幸好被身后的家丁扶住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宋长老蹲下身,看着跪在地上的青壮,沉声喝问道。 “很多山贼,都已经向着这里杀过来了,几位长老还是快快逃命吧!”青壮吞咽口口水,艰难的说道。 “白长老,我们最后的胜算都没有了,现在总算可以突围逃走了吧?“宋赵老扭头看着白发老者,问道。 白发老者正气凛然,让几位怯战斗的长老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可说出来的顿时让人大跌眼镜了。 “自当如此,我们立刻分散突围吧!”白发老者嗖的站起身向着后堂喊道;“快些准备,山贼就要来了,快些收拾细软准备逃命了!” 突如其来的一幕,顿时就让那些想要逃跑的长老喜出望外,连忙招呼家眷收拾着。 看着钟鸣目露悲切,一步步向着外面走去,白发长老连忙凑过去低声道;“钟鸣,你若能护着老夫冲出去,事后给你百两文银钱粮当做酬劳!” “白长老,原来你也早就准备着后路,怪不得就连你也不肯让我带家丁去抗击山贼!”钟鸣苦笑着问道。 “嘿嘿,做事没有准备后路,岂能长久呼?钟鸣听老夫的劝说,你的武艺我们都很清楚,若你愿意护送我们出去,逃走的希望都会大上许多的!”白发老者说道。 “哼!某羞于你们为伍,还有一个承诺,正等着某去完成,就不在这里听诸位长老的“良言”了!”钟鸣扫了他们一眼,扭头就快步走了出去。 “钟鸣,这世间究竟有东西,能比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都重要?”尖脸老者看着他的背影,沉声问道。 “承诺!”钟鸣头也不回,只留下两字边冲出了祠堂,一阵厮杀过后,便消失在了混乱无比的街道之中。 “白长老告辞,我们准备从东门突围,就在此地别过吧!”尖脸老者向着白发老者拱了拱手,就带着大批的家眷向外急匆匆的就要走去。 “宋长老等等俺!”赫长老蹭的跳了起来,向着后堂吼了一嗓子,就同样带着家眷跟了过去。 整座祠堂顿时嘈杂不堪,就连摆放排位的木桌都被人慌乱中撞翻了,可此时都想着逃跑,根本就不会有人在意平常被人香火供奉的“先人”门。 “老头子,我们该怎么办?”一个身穿华服的妇人急匆匆的走来,低声在白发老者身边问道。 “去后堂,哪里有条地道,先躲进去,等事情完了我们再出来就是!”白族长笑着回身走向后堂,那些蠢货都向着向外冲出去,却不如自己有先见之明,早早的就在祠堂后留下了密室,才不至于像是其长老那般慌张。 可是没等其走出几步,先前冲出去的几个长老几人,都已经满脸惊慌的带着家眷逃回来,纷纷大吼道;“不好啦,山贼已经踏娘的到门口了!” 一个个哭喊着冲进来,几名年轻漂亮的女眷都已经被山贼抓走了,只有他们慌张的逃了进来。 124灭贼 祠堂内。 就在众人惶恐不已的时候,已经杀到门外的山贼却忽然止步了,尖脸男子看着巍峨的祠堂,一阵狂笑后直接下令放火烧毁整座祠堂。 他们到了村里就直奔祠堂,丝毫都未浪费时间,为的就是直接摧毁其指挥中枢,到时候整座村子还不是任凭他们如何蹂躏都行? 就在此时,远处拐角处窜过来几个山贼,窜过来惶恐道;“我们还是让那个光头大汉跑了,请大哥赎罪!” 尖脸山贼闻言咧嘴笑着,一挥手,满不在乎道;“几个漏网之鱼,还能掀起什么大风浪来?先给我将着祠堂烧了,一个都不许留下!” “是!” “是!” 闻言后,几个抓着漂亮女人的山贼头目,满眼不舍,在女人是我娇嫩处狠狠抓了几把,才纷纷差遣山贼放火烧毁祠堂。 刹那间,整座祠堂四周就被点燃了,火光耀眼,相隔很远就能看到翻滚的火蛇。 “哈哈~~~~痛快,真是痛快!”尖脸山贼的脸,被火光照耀的异常诡异,嘴角掠过一丝嘲笑。 ....................... “杀!” 胡大大吼一声,将手中钢枪挥舞的犹如出水蛟龙般,刹那间就将挡在身前的山贼刺倒在地。 身后跟随的士兵,顺势几刀边彻底结果了几人的性命,战意昂让的杀进了双沟村。 已经被攻破的东门,西门都由几个营主分别带兵杀入,砍瓜切菜般就解决了沿路山贼。 “陈营主,那里有火光!”孙兴国跟在陈黑脸身旁,见到远处正在被火焰吞噬的祠堂,连忙伸手一指的说道。 “不用管它,记住每个都要大喊官兵杀贼,先将散落的山贼都解决了再说!”陈黑脸看了一眼,点头说道。 “是!兄弟们,跟我杀贼啊!”孙兴国大吼一声,率先带着身后士兵向着一个方向冲了过去。 一座简陋的小院内,院门被几个满脸狞笑的山贼一脚踹开,向站在院子里的清秀女孩快步走了过去。 “二哥,这姑娘长的可真水灵,俏生生的站在这里,莫非是等着我们兄弟几人?”一个山贼舔着嘴角笑道,手中钢刀还在滴落着鲜血。 “那可说不准,也许是在等情郎一块逃跑呢,没成想到是等来了几个情哥哥了!”另一个山贼咧嘴大笑着道。 “嘿嘿,你们两个先聊着,等某先去舒坦舒坦再说!”站在中间的山贼带着淫笑,急不可耐的扑了过去。 “一起啊....等等我俩!” “外面人多眼杂,先弄进屋里再说!” 清秀少女被吓得脸色发白,连连后退着低声道;“不要,不要过来!” 三个山贼走上前,轻易的就制住她向着屋里拖拽进去,清秀少女挣扎着,就连想要咬舌自尽都被山贼一巴掌大的脑袋发昏,只能眼睁睁看着衣服一件件被撕扯了去。 一个山贼大笑一声,丢下钢刀,几下就将自己剥的精光,看着清秀少女裸露在外的肌肤,那半边傲人的挺拔呼之欲出,顿时就感到口干舌燥起来。 清秀少女眼角流下两行泪水,心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 “不!”少女尖叫一声,只觉胸口被人抓的生疼,接着就要扑倒自己身上的山贼突然晃了晃,猛然压倒了自己身上,鲜血流在她的脸上,有种温热的感觉。 “你们是什么人?”另外两个山贼只觉木门被人踹开,接着窜出一道人影挥手就砍死了正要逞威的二哥。 两人都是山中老匪,战斗经验极为丰富,一边怒声喝问,一边就附身要捡起兵刃。 可那名冲进来穿着棉甲的士兵,只是微微一笑,提剑便是猛刺,噗呲一声,剑刃瞬间刺入一名山贼的胸口,当即就将他刺翻在地。 “喝!”另一名趁机提起钢刀的山贼,挥起钢刀边向着他脖子狠狠砍了过去。 士兵见此淡淡一笑,并不与他正面抗衡,错身躲过一刀,接着边嗖的刺向其肩膀处。 顿时房间内剑光阵阵,叮当之声响彻不已。 仅仅过了片刻,士兵就趁着对方用刀戳向自己胸口时,毫不闪避的一剑划破了其喉咙。 士兵此战连斩三人,身上只有些许的擦伤,只是最后一个山贼的临死一击,将其棉甲部位内的铁片划开了一个小口子。 “姑娘,不用怕,已经没事了!”士兵走过去,一把将压在清秀女子身上的山贼甩开。 闻言! 清秀女子抬头看了眼士兵,只见对方只有十七八岁的年纪,正盯着自己胸前的大白兔,双颊通红。 “额...姑娘我不是有意的,坏人已经被杀了,你也不用再担心了!”士兵尴尬的急忙捡起旁边的衣物,遮住其白皙的肌肤上说道。 看着少女艰难的支撑着身躯,向着后方退却,士兵起身走到门外,冲着远处大喊道;“翠儿姑娘,这里有个受伤的女眷,请快过来一下。” 翠儿赶过来,将士兵赶出去后,帮着清秀少女处理了伤势以后,就嘱咐其藏好以后再次去别处杀敌了。 东胜山寨的山贼,在青眼见到官兵退却后,就争先恐后冲进了村子里,丝毫都未想到还有另外一股势力趁机杀了进来。 身披铠甲的山贼都在屠杀残余的青壮,只等有官兵出现在眼前时候,才赫然发现了情况有些不妙了。 可此时官兵已经斩杀大量山贼,特别是那些普通山贼,和被裹挟进来的流民。 “将军小心!”韩文轩一把推开宋哲,自己却被一名重甲士兵撞的飞出去三四丈远。 “真是块石头啊!”宋哲笑了笑,双手握紧笔直刀身,身躯微蹲站的越发稳了。 “能和我交手几个回合,你死了也该感到欣慰了!”一个全身被铁甲保护的山贼,透过脸部的面罩说道。 “我就看看是我的刀快,还是你的铠甲坚固!”宋哲大喝着猛然向前窜出,就在接近其数丈远时双膝下跪,接着冲撞力向前滑去。 “哼!”重甲山贼眼中闪过一道冷光,刷的握刀向下刺去,身体却连连向后退却。 铮鸣声炸起! 宋哲本欲挥刀斩向山贼裆部,可骤然刺下的钢刀让其无奈的格挡一下,在挥砍时却只在对方的铁皮护裙上留下一道白痕。 重甲山贼见此笑意更浓,抬起铁皮包裹的左脚猛踢过来,手中钢刀顺势就要再次挥砍。 宋哲咬牙,丢了手中钢刀,握着拳头贴身就对其裆部连续轰出数拳,接着猛地一把抱住其抬起的左腿,向着上方就狠狠掰推过去。 125摆谱 砰... 山贼趔趄几步,奈何铠甲太重,腿上的铁裙也不灵活,轰然的栽倒在地上。 呼! 两道寒光交叉斩落,左右架在山贼的脖颈处,单凭其在地上如何挣扎都不能脱困。 重甲的防护力极好,但在战斗时也限制颇多,无论是裙摆还是护颈,都让其如同铜头铁臂一般。 “拔了他的头盔,老子要亲手斩其狗头!”韩文轩脱了口唾沫,爬起来走了过来。 身旁的士兵走去,双手握着其头盔用力,连拽了几下都没能弄下来,这才看到其脖颈处竟然链着牛皮带。 “哼,倒真的是铁疙瘩一块啊!” 韩文轩哼了一声,手中长剑砰的斩在其手腕处,重甲兵吃痛之下顿时丢开了兵刃。 山贼手中没了兵器,便如同是只没了牙齿的老虎,只剩下由人宰杀的份了。 很快,就被士兵用手中钢刀,从夹片缝隙刺入,将藏在其中的山贼杀死了,又用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将其身上的铠甲完整的取下。 重甲用马蹄大铁片打造,链接的缝隙也用钢丝链接,在战斗时候可谓将防护提高到极致,只是对使用者的体力要求也很高! “将军!这件铠甲能不能赐给我们重甲营?”韩文轩眼睛放光,期待地问道。 “好吧!但是你们也要好好使用才行,争取杀更多的山贼!”宋哲呼了口气,看着他点了点头说道。 “多谢将军!”韩文轩高兴的看着身旁士兵,连忙说道;“快去将铠甲交给韩大壮,也只有他能利用好它!” 士兵抱着铠甲跑去,韩文轩心悸道;“实在太可怕了,要不是我们先将其他山贼灭了,恐怕都未必打得过他啊!” 宋哲也点头,四五个士兵用了这么长时间,才终于将围攻杀死,确实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地方。 简单收拾战场后,一行人就急匆匆的奔向下一处战场去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也碰到了越来越多的重甲山贼,每次的胜利都惨重无比。 所幸战场很混乱,直到外围已经被清缴了大半,依然没有碰到山贼组织起来反抗。 祠堂。 尖脸山贼骑着马,周围是上百名精锐山贼将祠堂围困着,连只苍蝇都难以飞出来。 火势已经蔓延了,整座祠堂都被包裹在汹汹燃烧火焰中,浓烟升腾,呛得人喉管都疼。 祠堂内哭成一片,妇孺孩童都抱在一起大哭,此时每个人都蜷缩在昏暗的密室中。 密室只有百丈大,四周漆黑一片,此时显得有些拥挤不堪着,七八十人将密室挤的满满的,人挨着人。 “白长老,没想到你弄了这么个地方,上百年都没泄露丝毫风声啊?”尖脸长老撇了撇嘴,不满说道。 “这也是我们白家先祖一点一点挖出来的,难道你们几家就没有点秘密吗?”白发长老摇了摇头,苦笑道。 “谁没有秘密?恐怕就连熊长老都有秘密,只是我们这次都被狗官兵坑了,都怪白少保办事不利!”赫长老气呼呼的说道。 “老不死的,前几天你还让自家闺女勾引我儿子,现在到怪到我儿子都头上来了,真当老娘是好欺负的不成?”妇人翘着兰花指,指着赫长老尖声骂道。 “都别说了,不管怎么说,这次白少保总要落得个办事不利的罪名,下次的族长之位,白长老还是另外举荐他人吧!”尖脸长老眼珠转动,连连说道。 “还有个狗屁的族长,你们这么多人拥挤进来,等火势灭了山贼进来一瞧,连具尸体都没有,到时候我们谁也跑不了!”白发老者怒喝道:“都怪那群明狗!收了我们的钱财后,碰到定点危险竟然就都踏娘逃了,等老子出去,定然要到南京去告他们!” “白长老说的对,贪生怕死坐视双沟村被灭,我们要告他一个养寇自重的罪名!”赫长老连连挥着拳头道。 “那群明狗最怕的就是御史,我们宋家在南京就认识一个御史,等出去我们就找他弹劾!”尖脸长老抚须说道。 “啊,长老,祠堂都烧着了!”站在门口的家丁惊慌的叫喊道,接着就被扑进来的浓烟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天啊!这是天要灭我双沟村啊!”密室内顿时哭喊声此起彼伏,通过墙壁上通空气的暗道,都能隐约听到外面传来的山贼大笑声。 “杀!官兵灭贼!” “统统杀死,一个也不放过!” “投降者,跪地免死!” 一阵喊叫传来,接着就爆发了激烈的打斗声,兵器相互碰撞叮当乱响声,不时还夹杂着惨叫声。 密室哭嚎不止,白发老者猛然挥手喝道;“闭嘴,统统给老夫闭嘴!” 顿时,周围的哭喊声熄灭,众人听到外面传来的打斗声,绝望的脸上再次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是官兵,我听到有官兵灭贼的喊声,定然是我家少保逼迫官兵来助我双沟村的!”妇人喜极而泣道。 “少保能降服官兵来相救,真是太了不起了,白妇人你看,双沟村大灾之后,正是需要冲冲喜才行,我们两家的婚事?”赫长老笑着凑上来,能有这么个厉害的女婿,以后赫家飞黄腾达还不是朝夕之间,面子可没有实惠重要。 “哼!”妇人整理了衣衫,不屑的撇了撇嘴转过身去,甩个冷背过去。 “白长老,就算官兵幡然醒悟,我们双沟村被毁了大半,也绝对不能就此掀过去。”尖脸长老低声说道。 “宋长老此话有理,他们如果不来恭敬的迎我们出去,咱们就还让御史弹劾他们去!”白发老者目光微闪的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还有那五千两银子,要逼他们统统吐出来才是!”赫长老连忙说道。 “这次不整的这群蠢汉死去活来,我就不姓白!”白发老者挺直了腰板,得意的说道。 其他几位也纷纷整理衣衫,就等着外面的官兵进来向他们赔罪,果然打斗声渐渐停歇下来。 可是时间慢慢的过去了,整座祠堂都快被烧完了,还是没能等到官兵进来接他们。 “额..........是不是官兵打输了啊?老八你快出去看看去啊!”白家长老有些不慢的挥了挥袖袍,冲外面喊道。 “对,让他们的头进来见我们!我们倒要好好质问他个剿贼不利的罪名!”尖脸长老哼了一声,喊道。 “嗯!”老八点头,连忙走了出去,不多长时间就匆匆的走进来,欣喜的叫道;“老爷,官兵赢了!正在满大街的捉拿残余山贼呢!” 126靠山御史 就在密室里的几位族长纳闷时,双沟村的里的山贼也被基本消灭了干净。 宋哲带领士兵虽打了个突袭战,但也就消灭普通山贼时候比较顺利,接下来接连撞见重甲山贼,可着实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官兵每消灭一个重甲山贼,若不使用优势兵力,直接碾压对手,很可能就会被山贼使用重甲反扑。 所以在战斗进入最后阶段,每场战斗都打斗都异常的艰难,直到发现火铳在克制重甲的奇效。 无论是在徐州还是宿迁,他们都补充得到了大量的精良火铳,用火铳对付山贼的重甲兵,可为犀利无比。 啪~~~啪~~~啪~~~~ 数杆火铳接连响起,瞬间就将最后几名山贼打飞了出去,其中的披甲山贼铠甲崩裂,胸口也炸开了团团血舞。 “快速打扫战场,记得银子只能留给亲兵队来拾取,违令者杀无赦!”小队官脸色平静的喊道,接着很快就带领官兵杀向了下处战场。 他们每五人分为一队,队伍中包含两个刀盾手,两个长枪兵,还有一个火铳兵组成。 这样的小队作战灵活,每次遇到相等兵力的山贼,只需要横断的时间就能获胜。 要是遇到大量的山贼,他们也能迅速叫来更多人,合力将山贼彻底的消灭。 此阵名为七星阵! 陈黑脸创出此阵,便是让数支队伍在旗官的带领下,分别搜寻敌人。 只要发现敌人后,小队能够消灭的就地消灭,碰到无法解决的也能调集更多人来。 虽只有片刻时间,双沟村都被破坏的很严重,许多房屋都被点燃烧毁,处处都有百姓的哭喊声。 被奸淫的女孩纷纷跳井自杀,其他被杀害的村民都横七竖八的躺在院子里。 “没想到,那些攻城的流民,竟然比真正山贼更加的凶残百倍!”陈黑脸脸色阴沉的说道。 “他们攻打村子时都感觉要死了,等真的攻打进来就想要发泄心中的怒火,到是让百姓遭殃了!”孙兴国凝重的说道。 “禀报陈营主,将军已经在前面院子扎营下来,让几位营主都快些过去!”一名亲兵从远处跑过来,拱手说道。 “将军那边可曾抓住匪首?”陈黑脸点了点头,带着身后二十多人走着问道。 “还没有,将军已经命人协助村民快速灭火,相信那些人是逃不出去的!”亲兵连道。 片刻后。 他们就来到一座宽敞的大院前,院子用木头搭建而成,占地足有里许大小,抬头便能看到牌匾上写着宋府二字。 这座院子本来也该被焚毁殆尽,可就因为里面的好东西太多了,反而让山贼急着抢东西,都没能来得及放火烧毁寨子。 直到宋哲带兵到此,将正在哄抢的山贼消灭后,就彻底将此变成了临时的大帐所在。 在院子四周,数名士兵握刀警戒着,见到陈黑脸等人到来连忙拱手齐声道;“陈营主!” 陈黑脸点了点头,就带着士兵走了进去,在穿过几座建筑以后,周围豁然变得敞亮无比。 一座长方形的木屋子,坐落在一片空地上,周围地面铺着小石子,踩上去既干爽且平整。 平地四周有亲兵站着,看管着蹲在地上的几十个山贼,警惕的注视着他们。 这些山贼都被捆绑着,蹲在地上恐惧的看着四周,不时就会被士兵呵斥几句。 这些往日里百姓口中的活阎王,此时却个个低眉顺目,要是被经常受他们欺压的百姓看到,定然惊的下巴都要掉了。 陈黑脸向屋子走过去,扫了眼旁边的俘虏,连连嘱咐道;“看好他们,胆敢有异动直接杀了!” “诺!” 四周士兵连忙低头称诺,那些好奇打量的山贼,顿时被吓得浑身哆嗦的低下了头来。 陈黑脸在走进屋子时,随手将身上的披风扔给了门外亲兵,身形便彻底消失在视线中。 在靠近屋子的角落中,几个山贼蜷缩着低声交谈着。 “老大,那人是谁啊?刚刚一眼就让俺害怕,好像啥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一个山贼向着身旁,小声问道。 “那就别看他眼睛,千万别让他们看出破绽,否则咱们就死定了!”此时尖脸山贼伪装成普通山贼,头上裹着蓝巾低声嘱托道。 “哦!”山贼点了点头,低着头沉默不语起来。 “兄弟们别担心,官军不是喊着不杀俘虏吗?我们都是有些看家本事的,最后他们定然会招呼咱们入伙,到时候还不是……”尖脸山贼眼角带笑。 此时,双沟村的大火在村民的全力扑灭中,渐渐被控制缩小起来,只有浓浓的黑烟依然在飘荡着。 百姓看到被烧毁的房子时,痛哭之余也感到很幸运,因为就在她们绝望的时候,官兵终于从天而降,不但为他们报了仇,还帮助他们灭火。 村民心里感激官兵,望向他们的目光都变得友善,在控制火势后就纷纷帮着寻找山贼。 每次把山贼找出来都要先毒打一顿,然后才会交道官兵手里,其中就有不少直接被百姓给当场打死了。 本来他们还担心官兵会不愿意,可发现官兵只是搜刮了他们的铠甲兵器,对已经被揍的鼻青脸肿的山贼并不关心死活后,也就放心打了起来。 笑话! 官兵为什么要管?你们又不是投降的俘虏,要不是觉得他们身上都藏着银子,恐怕都懒的将他们找出来的。 此时,胡大正带着三个俘虏,向着宋府走了过去,远远的就看到大群穿着华丽的人在吵闹着。 “让你们的主帅出来见我,老夫倒要问问,是谁给他的狗蛋竟然敢占据老夫的宅院!”宋长老被气的须发皆张,冲着面前的小校大吼道。 四周站的其他人也都冷眼看着,一副你们摊上事儿的表情,此时他们都还在因为没人迎接他们而生着气。 他们已经厚着脸皮走到跟前了,要是官兵还不出来赔罪,说什么也休想他们踏进门内半步,倒要看看双沟村缺了他们还怎么转的起来。 “你们是谁?还敢大声喧哗,当心对你不客气!”小校被骂的火气大涨,刷的一声拔出腰间的钢刀,用刀尖指着他们说道。 “狂妄!骄纵!老夫看你们是想要谋反啊,我给你们片刻的时间,立刻从我的宅子里滚出来,否则老夫就要让南京的御史弹劾你们!”宋长老决定放大招了,挑起了吼道,接着就用鼻孔看着他,一脸就问你怕不怕的表情。 果然,小校好像被唬住了,眉头微蹙的问道;“御史是啥?有我们家陈营主大吗?” “哼,你们家营主算个屁,我们御史可是正经的六品官,御史见官大三级懂不懂!”宋长老觉得自己在对牛弹琴,在等下去里边的乱兵不得把自家折腾稀烂吗? 愤怒的宋长老决定动手了,刚把两个袖子撸起来,就听到小校看着自己笑嘻嘻的叫道;“胡营主,这个老头说你算个屁!” 127看打 大战过后最开心的就是士兵,因为他们不但能够得到战功奖励,还能依靠缴获得到许多白银。 但这些都不是胡大想得到的,这几天他都在担心回到赵庄面临的军纪处罚。 今天在战场上他都很卖力气,连续抓了十多个山贼俘虏回来,就是为了能够将功补过。 这时候他又带来了几个俘虏,满脸笑意的准备压着再去将军那里显摆一番。 可谁知就在他靠近大门时候,只听守门小校冲他吼了一嗓子后,就有个满脸怒容的老头冲来,不由分说的抡起巴掌就狠狠的抽了过来。 啪! “老夫看你们还敢狗仗人势,快滚进去把你们将军给老夫交出来!”尖脸老者急吼吼的叫道,本着打狗震主人的心态并没有将其貌不扬的胡大放在心上。 胡大前面还是内心兴奋,下一刻就被飞来的巴掌瞬间给打蒙了,他捂着肿起来的脸问道;“你什么东西,凭什么打老子!” “哼!就凭你还不配知道老夫是谁,就算是你家将军见了我们几个,都要恭恭敬敬的!”尖脸老者指着胡大冷笑,可还没等他把话说话,脖子上就已经架上了一柄钢刀。 “老子才不管你是谁,竟然敢当众打老子,今天除非你是我家将军的亲爹,不然就是皇帝老子来了,也休想能够救你们!”胡大用剑指着其脖子,冷声笑道。 “你想干什么,难道还没有王法了不成!”尖脸老者心中一凛,伸手指着胡大,颤声质问道。 “宋长老是急了点,但也是情有可原的,反而看看你们自己,贼没有剿灭干净,反而将好端端的双沟村毁的不成样子!你们是不是也该给我们一个交代啊!”白家长老也带人走了过来,若有所指的问道。 在白家长老看来,援助过来的官兵虽然名义上是剿匪,但是谁能保证进了村子后,还能规规矩矩的不做些出格的事情? 他的话很明显了,就是我们已经抓着你们的小辫子,所以你们虽然是来帮我们的,但最好还是别忘了这是在谁的地盘上! 可事情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胡大听闻以后,目光反而变得冷厉起来;“原来你们是双沟村的人,既然你们自己找死,那老子也就不能阻拦了!” 接着就转过头,对着被捆绑的山贼接着道;“这群人就交给你们了,他们活着你们就得死,你们要想活着.....” “我等明白!”几个山贼被看着浑身哆嗦,连忙点头弯腰的说道。 “将他们统统带到旁边去,给这几个山贼松绑!”胡大抹了把嘴角的血,转身冲士兵说道。 “是!”七八个士兵瞬间将在场几人统统围住,呵斥着向旁边的空地驱赶了过去。 “干什么?你们敢对我们无礼?” “说你呢!竟然敢给山贼松绑?” “别动手,有话好好说误会了!” “救命啊,求你们别这样对我!” 双沟村的长老都是人精般的人物,瞬间就明白人家根本就没将他们放在眼里,而他们还上蹿下跳,心里想的尽是怎么才能挽回家中的损失。 这简直就是用滚烫的焦油泼钢板,没伤着人家反而溅了自己满脸。 在被七八名士兵驱赶到旁边的空地上,眼睁睁的看着几个山贼被解了绑,接着他们边满脸凶笑的走了过来。 天啊! 他们要干什么?真当老夫几个怕了你们不成?你踏娘怎么还从地上捡石头,我们可是有几十个人呢! 就在他们准备好要挨打的时候,人群中还冲出去几个忠心的家丁,想要阻拦靠近的山贼,不过很快就都被轻易打到了。 接着就是痛苦的哀嚎,无数拳头砸在几个长老身上,其他人也都被打的鼻青脸肿,那几个山贼为了能够活下去,纷纷使出吃奶的力气打他们,直有将他们当众打死的架势。 “姓宋的,老子这次要栽倒你手里了!你踏娘就是一张贱嘴!”赫长老被打的留着眼泪,满脸幽怨的神情瞪着尖脸长老。 “这能怪我么?还不是我被打的最惨?”尖脸长老躺在地上哼哼着,作为动手打胡大的他,他自然受到了最格外的“照顾”了,刚站起来就被一拳打到了,干脆最后他就扒在地上不站起来。 “真是秀才遇见兵,我们几个老骨头恐怕撑不了多久了!哎哟!”白发长老斗法散乱,脸上有被火熏得焦黑,也有刚刚填上去的淤青。 “你们在干什么,住手!” 一声暴喝传来,对正在挨揍的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天籁之音,连连撑起身子寻着声音望了过去。 只见远处拐角,白少保满脸焦急的跑了过来,边跑边冲着正在动手的几人大声叫喊道。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不去捉拿山贼,到在这里让他们打我双沟村的人!”白少保快步走了过来,猛地看到旁边的胡大,连忙道;“怎么会是你们?陆将军那里去了!” “你们陆将军早就跑了,怎么见到胡爷爷还不高兴不成啊?”胡大心中憋着怒气,冲着白少保就扇过去几巴掌。 “为什么打我,又为什么打我们几位长老!”白少保本来就有些晕,见到胡大出现在这里就有些摸不着情况了,此时连连被扇了几巴掌就更是眼冒金心。 “给我打,再敢偷懒,他就是你们的下场!”胡大见几个山贼都停了手,走过去一刀就劈死了一个山贼,顿时将剩余几个吓得魂不附体,连连有挥舞起拳头了。 白少保果然很聪明,甩了甩发晕的脑袋,看着周围都是些陌生的面孔,连忙换了笑脸对着胡大连连赔罪着。 等胡大的气消了,几个山贼也累的实在打不动了,他才知道了事情发生的经过,对几个长辈心中的心思,他也只有摇头苦笑的分了。 一顿饭的功夫后。 经过白少保连连道歉,几个已经奄奄一息的长老也连声告罪后,胡大才勉强同意带着白少保进去见见宋哲了。 双沟村的长老看着远去的几个背影,终于长长的出了口气,心中对他们更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这种一力降十智的实力。真是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了,此时彼此互看了一眼后,只能在心里发狠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有种咱们等着瞧!” 128赎买钱 宋哲暂时选择的议事大厅,是宋长老平常会客的地方,屋内的地面上铺着波斯的毯子,四周的墙壁也挂着山水画,还有几件古石摆在木架上。 几个营主正端坐在木桌后,向着坐在主位的宋哲禀报,各处命令随之散发了出去。 弓箭营主帅孙兴国抱拳道;“禀报将军,目前双沟村已经被我们控制了,除了少量山贼逃走外,都被我们弓箭营射杀在了村外!” 重甲营主帅韩文轩也连道;“禀报将军,重甲营也已经清剿了所有山贼,火势也都被扑灭了,目前只剩下胡大带领的刀盾营将藏起来的山贼都找出来了!” 宋哲端坐在椅子上,闻言皱眉问道;“胡大办这点小事都如此磨蹭,难道遇到了什么危险?毕竟山贼的几个首领都还没有找到呢!” 陈黑脸闻言,笑着道;“将军不必担心,那几个残兵败将闹腾不出什么花样,现在最主要的是尽快稳住双沟村,另外就是将山贼的几个老巢给端了!” 听到要去断掉山贼老巢,几个营主都笑着赞同,东胜贼是附近最有实力和富裕的山贼了,老巢里藏着很多东西,想想就让人兴奋。 先是要想去剿山贼老巢,必须将双沟村稳定住,如此兵力就有些不够使用了。 孙兴国扫了他们一眼后,建议道;“我们是不是可以让投降的山贼守护双沟村,再让村里青壮帮我们攻打山贼的老巢呢?” 陈黑脸点了点头,又摇头道;“要想让村里的青壮帮我们,凭我们的威望还不够,需要找个的高望的人帮着才行,而留着山贼守庄子更加困难了,恐怕他们不是反扑,就会乘机逃跑了。” 韩文轩看了眼陈黑脸,说道;“那留着那些俘虏还有什么作用,不如直接让双沟村的村民打死,还能增加我们的威信!” 陈黑脸点头,道;“现在他们只有一点作用,就是逼问出真的老巢在那,其他的到是没什么价值了!” 宋哲扭头对身边亲兵道;“传令下去,问问那些俘虏可知道老巢在哪里,不肯说,不知道的就直接杀了吧!” 亲兵点了点头,连忙向着外面走了出去,前去逼问山贼的第三处老巢在哪里了。 ............... “什么?还要我们交代老巢在那?不是说我们投降就能活命吗?现在又要告诉你们老巢方位,要是你们知道了还不肯放过我们怎么办?”一个山贼满脸怒色,跳着脚质问道。 “给我割下他的脑袋,给这些山贼看看!”亲兵看了眼那名山贼,指着他淡淡的说道。 “你....你们...”山贼吓得脸色发白,自己只是问了一句怎么就要被杀头,虽然自己态度有些恶略,但也罪不至死吧? “是!”几个看守走过去,拖起山贼就走,也没走多远,就在几十丈外直接按在地上割了脑袋,又拿着血淋淋的脑袋给每个山贼去看。 “太狠了!太踏马狠了吧!这狗官兵比我们山贼还狠十倍!”先前几个附和的山贼都缩着脖子,低下脑袋再也不敢吭声。 “不说是吧?很好,我每数十个数,就从这边开始杀一个山贼,倒要看看你们的嘴有多硬!”亲兵笑着点了点,随手指了指面前的山贼,就开始数起数来了。 “为什么指我,这踏马的是故意的吧?”尖脸山贼满脸懵逼的看着面前亲兵,扭头就看到两个手下在偷笑。 “老大,你要坚持住啊!为我们大家做个表率!” “是啊,千万不能说啊!我们还要东山再起呢!” 尖脸山贼感觉道胳膊被推了推,两个手下都在冲自己挤眉弄眼的低声劝说道。 “东山再起你妹妹!老子都死了,起来到底是东山还是西山啊,你们两个想的到挺美!”尖脸山贼凌厉的盯着两人狂吼道。 “冤枉了老大,我们肯定每年带着弟兄祭拜你,顿顿都让您老在地下吃到肉食!”两个手下同时用幽怨的看神看着他,委屈的像个宝宝。 “你们干啥那?”亲兵看了尖脸山贼,指了指几人,脸色冰冷的问道。 “军爷,他说不知道,宁死都不肯说,我们几个都在劝说他呢!”尖脸山贼几个山贼连忙说道。 “不说,来人拖下去吧!”亲兵一挥手,几个正提着脑袋晃悠的士兵随手一扔,就连忙走过来要在弄个热乎的玩玩了。 “军...军爷....我说,我知道老巢在哪里,我带你们过去找去!”尖脸山贼被拖着走了十几步,急声大喊道。 “咦~懦夫!” “真软骨头!” “这是我们的弟兄么?好生没骨气啊!” 四周顿时想起唏嘘声,目光鄙视的看着头裹蓝巾的尖脸山贼,一时间都没发现他的真实身份。 “你不用带我们,到时候会把你看押起来,如果我们没找到或是对方抵抗猛烈,你都死定了!”亲兵看了他一眼,有些意外的问道。 “是是,我定然都说出来!”尖脸山贼连连点头,小鸡啄米般讨好着说道。 “他已经说了,你们不说,那就统统砍了算了!”亲兵满意的点了点头,虽即指着周围几十个山贼喊道。 “.......”众山贼满脸黑线,踏马的根本就没问自己好不好啊,怎么直接就隔过去,能不能专业点。 剩余的山贼连忙大喊大叫着招供,因为被捆着手脚,有的为了抢占先机,干脆用身体撞击着同伴。 亲兵笑了笑,吩咐几个士兵分别拷问,就带着尖脸山贼向着远处走过去了。 远处两个身影正走过来,远远的就看到争相招供的山贼,顿时惊讶的目瞪口呆了起来。 这两人正是白少保和胡大,他们走到大门外的时候,胡大扭头道;“你在这等着,我进去告诉我家将军,至于见不见你,就只能看你的运气了。” 白少保连忙点头笑道;“多谢胡大哥,无论能不能见到宋将军,都要多谢您的。” 胡大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转身向着大厅内走了过去,没过多长时间就传来了交谈的声音。 也许白少保的运气不错,胡大进去没过多久,就有亲兵出来将他也叫了进去。 等着过去了小半个时辰,白少保才脚步匆匆的走了出来,脸色带着急切,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一般。 129离开 事情如预料般顺利,宋哲带人赶到山贼表面的两个营寨,轻易的就派人夺取了下来。 两个营寨虽有收获,但是并没有到能让他们意外的地步,毕竟他们也是见过世面的,还有寨子里收获确实寒酸的原因吧! 刚被攻破的山寨里,袅袅青烟升腾着,墙壁和草地上还沾染着鲜血,横七竖八的尸体倒在地上。 面前有堆积成山的物资,都是从寨子的秘库中挖出来,此时被分成几类堆放着。 “把这些缴获的银子、粮食、兵器、棉衣,统统拿出来犒赏将士,这些东西都归你们!”宋哲坐在马背山,指着面前的物资朗声道。 “谢将军!谢将军!....” “谢将军!蟹将军!....” 士兵满脸笑意,挥舞着手中兵器,纷纷大声叫喊起来,因为身旁的青壮也能分,而且都是一样多,所以那些青壮也笑着大声叫喊起来。 周围的欢闹声,充满了喜悦之情,极具感染力的影响着周围的士兵。 只是躲在不起眼位置的白少保,却怎么也开心不出来,甚至蜷缩在袖袍的双手骨节都攥的发白。 钟鸣看似随意的看了眼白少保,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虽即就扭头向着远处走了过去。 山贼被消灭,青壮心中出了口恶心,本就高兴万分,再有大量物资奖赏下去,更是群情振奋。 借着鼓动起来的士气,宋哲连忙挥动将令,杀向那处最隐秘的山贼老巢去了。 这座老巢建造在群山环绕之间,据山贼说也是近些年才建造的,为了搭建此老巢可谓万分辛苦,如不是双沟村送来了万两白银,恐怕还不会建造的如此顺利呢! “杀!给我冲上去,率先蹬上城头者,赏纹银百两,牛马各一头!”宋哲红着眼睛,催促士兵展开一轮又一轮的进攻,只是奈何此山寨都是巨石搭建,而且配备了大量的弓箭等各类守城器具,所以攻打的异常艰辛。 砰! “白少保你可知罪!”宋哲阴沉着脸,在临时搭建的帅帐中来回的踱者步子。 “末将知罪!请将军责罚!”白少保张了张嘴,想要为自己辩驳几句,可转念一想边还是低头认罪道。 “要不是你爹给这伙土匪送去万两白银,他们怎么会将寨子建造的如此坚固,既然你已经知罪了,下次冲锋就由你带头攻杀上去吧!”宋哲一挥袖袍,不由分说的快步走出了大张,来到旁边的巨石上眺望着远处焦灼的战局。 “将军喝点水消消火,那些山贼虽然防守的密不透风,但却并没有带给我们太大伤亡,说到底他们还是缺少桐油火铳,没有太多时间准备啊!”韩文轩拿着水囊走过来,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 “让火铳手别歇息,就当是操练了,给我狠狠的压制敢露头的山贼!”宋哲接过水囊喝了几口,抹去嘴角的水渍,指着城头说道。 “是!孙兴国都已经在弓箭营督战,等等我会派遣重甲兵上去,定然一股拿下其老巢!”韩文轩一挥拳头,郑重的说道。 宋哲闻言点了点头。 “冲啊!为我们的亲人报仇,杀了这帮贼寇!“白少保身披长袍,举盾提刀,率先向着城头杀了过去,身后的青壮眼睛都乏红的紧紧跟随着。 “不能让他们上来,给我拦住他们,放箭!”城头也有几名悍匪在撕声咆哮着,指挥者城头泼洒下一波又一波的箭雨。 啪..啪...啪... 一连串火铳声炸响,在城墙下方处,躲在用巨盾竖起来的防御线后的火铳手,趁着有山贼的射手冒头,瞬间就劈头盖脸的打了过去。 一时间碎石崩裂,城头的传来惨叫,几名被打中的山贼倒在地上痛苦哀嚎起来了。 趁着城头出现的片刻平静,白少保率先带人冲向城头,并在山贼组织人反击之前,一跃的跳进了城墙内,挥舞着手中腰刀和敌人厮杀在了一起。 嗖~~嗖~~~嗖~~~ 三杆长枪扑面刺来,瞬间就对准了白少保的上中下三路,让其手中盾牌失去了作用。 白少保毫无惧色,身躯微晃就躲过了上下两处刺来的长枪,胸口也用盾牌格挡了。 三个山贼见白少保只是被击退数步,大腿处多了道伤口,顿时气的哇哇大叫的扑了过来,四人瞬间就战成了一团。 宋哲等人兵力充足,连自己带来的官兵加上青壮,差不多有三百多人,而此时山贼老巢只有不足百人,所以在激战了一个多时辰以后,山寨的大门终于被轰然的打开! “冲啊!冲啊!” 一个个士兵首尾相连,接连冲进了山寨中,沿途四散奔逃的山贼纷纷被砍翻在地上,整座大寨迅速的落入了宋哲等人的手中了。 这座山贼的大寨,就建造在两座郁郁葱葱的大山中间,大山两侧的石壁异常平整,此时却被雕刻出许多好似山洞洞穴,密密麻麻足有数百个之多。 大山中间的空地,被山贼修造的异常平整,宽阔的平地足有数里大小,平常用来操练士兵再好不过了。 但是山贼显然不懂训练,平地上被撑起许多破旧帐篷,里面还有火炉石锤等简易的灶台,很容易就能看出是打造兵器,修复装备用的。 宋哲转过身来,向着孙兴国使了个眼色,就跳下马向着那些石洞快步走了过去。 山洞两人多高,表面雕刻粗糙,相互之间彼此链接,小些的能够用来居住生活,也有大厅模样,想来是用来议事的。 宋哲随意走着,外面也在忙碌,将残余山贼清理后,就开始寻找那些隐秘库藏,各种东西都有,分门别类的堆放着,等待最后的处理分配。 在这些收获外,又找到两百多个衣衫不整百姓,他们中不是长的俊秀清纯少女,就是身体强力壮结实的青壮男人,都是供奉山贼享乐差遣的人。 对他们如何安置,宋哲采取的办法是分给少量的财货,他们愿意返回家乡的最好,不愿意回去的也能安置在双沟村里,反正那里被山贼霍乱,正是需要人口补充进去的。 了结此间事情后,宋哲等人就率领士兵返回了双沟村,对于这次全胜而归,每个人脸上都充满了笑容和自豪,抱着各自的收获返回了村子。 又歇息了一天后,停靠在河边的两艘大船就再次起航了,带着全军将士踏上了返回赵庄的征程。 130合作 走进去的时候,白少保虽然有些忐忑,但感觉在面对宋哲等人时还有几分底气,出来时内心无比惶恐,只因自己胸中的自信都被宋哲给摧毁了。 白少保不甘心,特别是见到山贼已灭,内心更是充满了重建村子的野心和渴望,本以为凭借他的才智,应该可以给宋哲等人些好处打发了他们。 宋哲等人难缠,难道还比得过陆将军? 可是! 当他进去刚说了几句,就发现几人看他的目光,已经浮现了不耐烦和不屑的神情以后,急忙将态度放的更低了,否则都有可能直接被轰出来或者杀了! 白少保在街道中走着,内心却苦涩无比,难道;“他们已经完全占领了双沟村,东胜匪都被全歼,自己本以为可以和对方讨价的余地都没有了。” 白少保双拳紧握起来,神色坚定的想道;“不行!我们绝对不能允许他们染指双沟村,我必须要拿回来!” 他的脚步不在犹豫了,匆匆向前走过去,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熊长老和其手下,只有他们的威信,才有能力可以帮助到宋哲等人让其达到目的,才能变得有希望,将双沟村重新拿回来! 在穿过几条街道以后,远处有座破房子,院子房屋用青砖砌成,比村子里的木屋坚固。 这就是熊长老的住处,他虽是长老之一,却生活节俭只想着编练士兵提防山贼来偷袭,所以住处最寒酸,经常被其他几个长老嘲笑讽刺。 白少保推门走进院子,喊道;“熊长老,你们可还待在家里面吗?我是少保啊!” 房门“呜”的打开! 钟鸣脸色苍白走出来,冷眼看着他哼道;“原来是白家大少爷啊!你来我们家做什么?” 白少保皱眉看了眼他,疑惑道;“钟大哥,我是少保啊!你到底怎么会事,快些让我进去见见熊长老,现在双沟村都需要他出来主持大局啊!” 钟鸣转身退开几步后,不屑道;“你要见熊长老,我自然不会阻拦的,但到底是双沟村需要长老主持大局,还是你自己需要他去为你们撑着局面,恐怕你自己的心里才最清楚吧!” 白少保心中微沉,笑着说道;“钟大哥肯定是误会小弟什么了,只是现在情况紧急,且等我们将双沟村稳定下来,小弟自当登门向钟大哥请罪道歉。” 房间里只有几张桌椅,分散在房间里的几个大汉见其走进来都面色不善的转过了身去,只有那名正在给熊长老喂药的女人看了他一眼也低头不做声了。 “熊长老可好些了吗?少保远远的看到熊长老昏到,顿时就感到双沟村的天要塌了般!”白少保眼睛乏红走过去坐在床边,拿过女子的药碗亲自给熊长老喂药。 “我已经病了,我们双沟村的气数尽了!”熊长老苦笑着摇了摇头,一语双关的说道。 “难道熊长老,就能眼睁睁看着我们村子落入外人的手中?”白少保看着那憔悴的脸庞,郑重的问道。 “我们几个家族看守村子,为了不让他落入别人手中,百年来从不敢稍有歇息,可到了今天村子为何被攻破,难道你的心中还不明白吗?”熊长老艰难的撑起身子,脸上却露出解脱般的笑容道;“老夫只能说问心无愧,既然有人想要将村子接过去,就任凭他们的本事自取吧!” “少保不甘心,请看在我们几家世代的情分上,帮我再博一次吧!”白少保忽然起身,扑通跪在地上说道。 场面瞬间安静下来,过了许久以后,熊长老才伸出一根手指嘶哑着说道;“只此一次!无论事情成与不成,他们愿意牵扯其中多深,还要看他们自己的意思!” 白少保猛地抬起头,用了的点了点,道;“多谢熊长老!” ................ 双沟村虽然是几个家族轮流掌管,但是百年来他们相互通婚联姻,关系早已经变得很难在说清楚,所以当白少保请求熊长老帮助时,熊长老还是不忍心的同意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白少保忽然带着钟鸣等熊长老几个得意的手下返回,很容易就取得了宋哲等人的信任,并派遣他们一起参与对山贼老巢的围攻。 陈黑脸将军队分出一百五十人,由宋哲带领前往围剿山贼老巢,他自己则带领剩余官兵守村子。 白少保成功借着熊长老的威信,调集双沟村两百名青壮配合他们共同攻打山贼老巢。 看着远处的滚滚尘烟,以及那两支穿着毫不相同的军队远去着,陈黑脸看了眼胡大道;“走,陪我去见见那位熊长老!” 胡大撇撇嘴,拱手道;“诺!”接着边带领身边的亲兵,向着双沟村某处走了过去。 “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但是将军去的那处战场必定能够胜利,而村里这场战争却未必,明白吗?”陈黑脸骑马向前走着,头也不回的说道。 “村里还有战争?您老就别拿我寻开心了,你明明知道我想跟着将军去杀敌!”胡大翻了个白眼,摇头道。 “胡大啊!你知道你和张大锤最大的区别在哪里吗?就是人家吃饭长脑子,你吃饭就知道长肉啊!”陈黑脸苦笑道;“你看看那个白少保,只是配合我们剿灭山贼,硬是将那些青壮鼓动的像是要去报仇一样,这样打败了是我们的过错,打赢了可就让白少主变成白长老了!” “喔!这白少保真是险恶,我们一定不能放过他,等他回来我就将他...如何?”胡大恍然的点了点头,连忙冲陈黑脸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没必要,就凭他那点小聪明,我自觉还能应付的过来。现在你就带人去抄了那几个长老家中的钱财,必要的时候可以杀几个人。必须要在他们得胜归来前办好,明白吗?”陈黑脸忽然勒住马缰,扭头说道。 “这么急?我还要保护你去见那个什么熊长老呢!”胡大挠了挠头,说道。 “蠢啊,要是等他们胜利归来了,我们就不好抄他们家呀!快点滚着去。”陈黑脸显色一沉,沉声说道。 “诺!”胡大浑身一哆嗦,连忙带着几人向远处窜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了拐角处。 131来信 时间匆匆,转瞬即逝。 眨眼间他们回到赵庄已经月许了,在刚回来的那几天时间里,赵庄每日都围绕在欢声笑语中间,以后就逐渐恢复了平静。 每日清晨操场上恢复了士兵训练,他们回来以后村里的百姓也有了主心骨,不用在躲在深山中了。 清早。 宋哲依靠的在门板上,懒洋洋的望着天空,屋里面有道纤细的身影正在忙碌的收拾着。 那身影自然就是翠儿,她每天都会来帮忙,给他一边收拾屋子,一边说说身边的趣事,偶尔还做几道小菜。 “你听到了吗?陈营主正在忙着给那些未曾娶亲的士兵找媳妇呢!”翠儿看了他一眼,抿着嘴唇说道。 “我当然知道了,东胜山贼劫掠了那么多女孩,带回来刚好嫁给我们的士兵,士兵成家以后心中有了牵挂,以后就会更加对赵庄忠心了。”宋哲点了点头,说道;“这是好事啊!” “要是那些女孩不想被嫁人怎么办,又或者是不喜欢你们挑选的人!”翠儿眨了眨眼睛问道。 “那不是很正常么!陈黑脸都已经准备过几天就弄个比武大会,到时候每个士兵都能上去比武,赢了能够有银子拿,还能让姑娘们挑选自己中意的心上人,到时谁有看中的,晚上的篝火跳舞就能一起跳了。”宋哲笑着回头说道。 “哦!”翠儿思忖片刻,又抬起头看似随意的问道;“到时候每个营主都会去比武吗?他们要是上去谁还敢打啊!” “也会比武,他们到时候谁还会顾忌那么多,那天没有营主没有将军,全靠自己的本事来。”宋哲问道;“对了,那些受伤的士兵都怎么样了,上次在东胜山贼老巢打仗的时候,可是有很多人都伤的不轻的。” “已经没事了,不过带回来那些长老还有他们的家眷,每天都在吵闹着让你们放他们回去呢!”翠儿站起身,看了眼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屋子,走过来看着他说道;“你们何必带他们回来,每天都吵着要让什么御史弹劾你们!” “你不懂,双沟村现在让那个钟鸣还有白少保管着,如果放他们回去的话,肯定会弄些事情出来的,现在就委屈他们在赵庄住几年吧!”宋哲看了眼身高到自己胸口位置的翠儿,忍不住伸手在其鼻子上刮了下,郑重的说道。 “我爹最近病情又重了,今天就不给你弄东西吃了,你自己想办法吧,我先走了!”翠儿后退一步,脸蛋微红的走了出去。 “如果缺少药材就来找我,到时候让人从宿州城里带些回来!”宋哲点了点头,也跟着走了几步出去。 “你会参加那个比武吗?”翠儿忽然顿住了脚步,头也不回的低声问道。 “如果你能选我的话,到是可以跟他们较量较量!”宋哲闻言一愣。虽即哑然笑着道。 “你要是能全打败他们,我就...答应你!”翠儿越说声音越低,说完就风一般的跑了出去。 “........”宋哲忽然感觉压力好大。 ................ 宋哲笑了笑,转身走回了屋里,没过多长时间就有亲兵送上了白粥和山野菜,还有两个大馒头。 吃了早饭后,就拿起桌上兵书,将昨天剩下的几十页都看完了就带着亲兵走向了村子里。 这时候村里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忙忙碌碌,各自坐着属于自己的事情。 他们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忙谋划司的事,做自己的事情只能抽时间做。 但是他们却没有抱怨,每天都很忙碌充实,现在比起谋划司刚建立时要做的事情更多,但是却也有条不紊。 现在村民完成了任务,不但有粮食的奖励,还有各种生活的必需品。 柴米油盐酱醋茶,想要什么就能换到什么,而且还有牛羊等各种的牲畜。 在后山有大量的植被,很适合饲养各种牲畜,但想要买到牛羊却需要不少的银子才行,现在都能换到牲畜了,所以大家都开开心心的。 他们换到的牛羊鸡鸭,也必须在指定地方养,不然挡住了撤退时的通道,或者暴露了隐秘山寨的位置可就得不偿失了。 谋划司在每天都能收到各种东西,比如粗布等杂物,又或者铁匠打造出来的各种铁器,都能拿到宿迁里的铺子出手。 这些铺子虽然赚不了多少银子,但也足够维持谋划司的正常运转了,也让百姓的兜里充盈起来。 “一捆干柴!”一个半大小子背着捆柴火,跑到谋划司换了鞋织布的工具还有一个糖人,美滋滋的舔嗦着往家里跑去。 “这孩子每天都弄些柴火来,既赚不了什么钱,还死沉死沉的,真不明白陈营主为什么要卖柴火!”一个司吏不满的嘟囔着说道。 “你懂个屁,你要是懂了早就成了营主了,还在这里受这份苦?”另一个司吏撇嘴道。 “说的跟你知道一样,你要是能说出来,中午我的半坛子黄酒分你一半!” “我告诉你别乱说啊!这次将军带回来很多石炭,这种东西到了冬天可是稀缺的东西,现在城里的铺子卖些柴火,冬天就能用来卖石炭了!” “哦,原来如此,还是将军想的长远,咱们还是安心做事情领粮食银子吧。” “听着你还不满意,知道村里有多少人羡慕我们么,每月有粮食拿,还有银子赏赐下来,我要是能在比武的时候也娶个媳妇回来,这辈子就值了!” ................ 宋哲带着两个亲兵,随意在村里溜达了片刻,就到伤病疗伤的地方看了看受伤士兵,顺带和翠儿说了几句话,边向着后山方向走了过去。 在后山的半山腰处,有片空旷地带用来练武,每日宋哲都要来此操练一个时辰。 再过个几天的时间,就到了全村比武的日子,既然都已经跟翠儿有了两人的约定了,那就必须全力准备起来,别等真到了那天碰到几个死心眼的兵,把自己给打趴下怎么办? “比力气我不如徐贵,和张大锤比起来也差一截,跟胡大相比的话,就只差那么一丢丢了。”宋哲暗暗道;“好在跟陈黑脸沈心他们比起来,我还是优势很大的嘛!” 他稍微走神,就被两个士兵抓住了空子,将其抱起来一把扔进旁边的草窝里。 “将军,新河屯来信了。”远处牛二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焦急的挥舞着手中的信大叫道。 132拜见总督 “给我的信?” 宋哲站起来,拍打着灰尘,接过信封只见“宋贤侄亲启”五个大字跃然在纸上。 “是!前几天我不是回了趟老家么,就被李大人给逮了个正着,他见你这么长的时间都没回去,就派人把情况都告诉你家里的人,后来知道你没甩袖子不干了,就让我将这封信给你。”牛二怂着脑袋低声道。 “你他娘又跑回去,你爹你娘你媳妇都给接过来,你还去干啥去?非要等他们派人来捉拿我们你才满意是吧?”宋哲气的抽了他脑袋几巴掌,就将信封撕开来看了。 “我不是还有个没过门的小妾么,我担心时间久了不回去她嫁给别人了,所以就回去安慰安慰她,以后我尽量少回去就是了么。”牛二嘟囔着说道。 “我的贤侄啊,等你看到这份信的时,就证明老叔终于把你给找到...... ,既然你没有寻死觅活,看在老叔为你遮掩了这么长时间的份上,目前有个升官的机会,就摆在老叔的面前,你可定要帮帮忙啊........” “好你个姓李的,摆平赵千户的事情没帮上忙,现在竟然将老子的事情给出卖了,就以为透了个风声给我,想让我帮你隐瞒收我家银子的事儿,简直是痴心妄想吧你啊,我要是被朝廷抓回去了,定要弄死你不成!”宋哲顿时气的脸色通红,一把将信甩到地上狠狠的踩了几脚。 这位当年收了爹爹银子,给他弄了个百户官职的李姓官员,不但没有想办法帮他们脱罪,反而受了赵千户的好处将他临阵脱逃的罪名给坐实了。 这位李大人在信里面说,已经将他躲在宿州附近的消息告诉了赵千户和他背后的大势力。 赵千户都已经发出公函,将他坐实的罪名转告给了宿州附近的几个州府衙门知晓了。 这些势力未必会捉拿他,但如果自己出现在这些州府的话就可能被人家拿了人头去领功。 这封信除了叮嘱他小心,还有个作用就是希望他被抓了以后千万别将他们的事情说出来。 “不好,这封信绝对没有表面那么简单,得赶紧跟陈黑脸商量才行!”宋哲转念就想到了其中厉害关系,伸手就要拾起沾满了灰尘的信,刚才生气都没来得及看完全部。 “将军我来捡!”牛二大吼一声,身手灵活的一把将信捡了起来,下一瞬非但没有给他,反而在几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中,将信塞进嘴里嚼了嚼就给吞了,脸色疑惑的喃喃着;“酸味?” “你踏娘搞什么,老子要弄死你!”宋哲瞬间石化了,在浑身打了哆嗦清醒过来以后,就嗷扑过去掐着牛二脖子拼命的摇晃起来,大叫道;“来人,我给凑他,往死里给我打!” “将军饶了我吧,我也是被逼的啊,李大人在信里添了的味道,等我回去的时候味道说不对,就要将俺的小妾卖到妓院啊!”牛二在地上四处翻滚着,拼命躲避着扑面打来的拳脚。 “又是你姓李的!老子总有抓住你的时候!”宋哲食指指天,发出野兽般震耳欲聋的咆哮声。 ................... 赵庄某处房内。 陈黑脸阴沉着脸色,看了眼宋哲,沉声道;“事情变得麻烦,以后我们去徐州恐怕都弄不出兵反而会被抓,官军的身份,恐怕都不能再用了!” 宋哲点了点头,问道;“宿州的事情呢?那些铺子会不会受到影响?” 陈黑摇了摇头,说道;“虽然有些麻烦,但好在我们都隐蔽进行,不会受到太大的波及的,只是以后卖没了官家的身份,行事恐怕会多出不少的麻烦啊!” 宋哲苦笑道;“好在已经不需要朝廷的军饷了,否则单单是饷银的事情,顷刻间就能让我们分崩离析,官军的身份对我们虽然有用处,却也没有到脱离了就不能生存的那种地步。” 陈黑脸看着他,摇了摇头道;“官军的身份虽没有实际好处,但是时间长了却有很多的便利,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山贼接受朝廷的诏安!就单单从朝廷这些获得情报以后都变得困难了。” “现在这个消息还不能散出去,否则会带来很多想到的麻烦,而且以后我们的行事都要改变了,必须减少和官军接触。” “很有道理,这些事情你放手去做就是了,只是目前我有些担心家里面,赵千户会不会为难我家人。”宋哲担忧道。 “将军大可放心,赵千户的手再长,暂时还伸不到你家里去,而且你的父亲和李大人较好,定然会有办法的,我们现在才是最危险。”陈黑脸摆了摆手道;“宿州得到消息以后,就算是做样子,也会搜查我们的,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要藏好了,好在提前布置了隐秘的山寨!” “那我就先回去了,记得将牛二的事情处理了,不然这货就要把天桶个窟窿出来了。”宋哲笑着站起身,就要向外走去。 “将军等一下,我们现在手里并不缺少银子,既然现在官军的身份出现了问题,不如我们派人弄些银子去大点下总督大人的事情呢!也许还会有什么意外的惊喜的。”陈黑脸站起来几步走了过来,看着他连忙问道。 “不错,但派遣去见总督大人的人选,必须要选稳妥可靠的人,否则极有可能事情没有办成,反而热来什么麻烦的。”宋哲想了想就同意了下来,毕竟现在面临的问题如果总督大人为他们出手的话,那怕就是随口提提,都能轻易的帮助他们摆平这件事情带来的影响。 “将军放下,将手头的事情处理了,我会亲自带人前去打探情况,到时定然将我们的功劳都摆出来,不能让弟兄们白战死!”陈黑脸郑重的拱手道。 “嗯!”宋哲点了点头,就抬脚走了房门。 他们虽然和那位朱大典,朱总督接触不多,但是也曾在战场上远远见过他的身影,作为总督能够亲临战场指挥,率领着乌合之众,竟然将气焰嚣张的袁世忠打的丢盔卸甲,狼狈的逃命。 宋哲对他的印象还不错,所以对于陈黑脸的建议还是比较看好的,也希望他能够有些意外的收获吧。 133亲情攻势 崇祯十五年五月五日。 端午节。 大明的朝廷在风雨飘摇中,又毅然挺立了五个多月,满朝诸公在越发纷乱的局势之下,有人心急如焚整夜无眠,也有人依旧歌舞升平浑然不在意。 其中最担忧天下局势的人,便必定是那坐在皇位上的崇祯皇帝了。 年仅三十三岁的崇祯皇帝,两鬓依然生出不少的白发,身上的衣服也打着几块大补丁,清晨的天色还朦朦未大亮,他就已经坐在御案旁批阅奏折,身旁的清淡白粥都放凉了。 王承恩抬起头,看了眼龙位上的崇祯皇帝,犹豫着向前走了几步,低声问道;“皇爷,老奴让人热热粥去,咱们多少吃点再忙吧!” 崇祯皇帝转过头来,看向他的眼睛布满了血丝,愣了片刻索性放下手中的朱红御笔,说道;“好吧!朕也着实有些饿了。” 说完就端起旁边的白粥,刚准备吃就听到旁边的王承恩连连提醒粥已经被他放凉了,要去热一热才能吃。 崇祯帝哑然笑了笑,看着端起粥向外走去的王承恩。突然开口问道;“大伴啊!朕刚刚在批阅奏折时,就听到外面有喧闹声传进来,是有什么喜事吗?” 王承恩挤出一丝笑意,转过头说道;“皇爷忘了吧,今儿可是是端午节啊!城里的百姓今天都热热闹闹的,可高兴了!” “原来是端午节啊,朕果然是糊涂了,竟然将这都给望到脑后去了,公主和诸位皇子都吃粽子吗?”崇祯皇帝笑问道;“好久都没有吃粽子了,大伴也别去弄什么粥了,就给朕弄几个来尝尝吧!” “皇爷,皇后娘娘前个告诫后宫,都要节省用度应付朝廷的艰难,粽子恐怕一时半刻还弄不来的,不过皇爷放心,老奴这就让人出去买去,也让万岁爷尝尝民间的味道。”王承恩连连道, “嗯.....算了吧,皇后说的对,现在朝廷局势艰难,朕不能破这个规矩,你去吧。”崇祯皇帝想了想,就摆手说道。 “这....是!都怪老奴不中用!” 王承恩叹了口气,扭头就要向着殿外走,就在此时有个小太监狸猫般的垫着脚步,没发出定点声响走来,在他耳边低声嘀咕了两句,就回到殿外静静等待了起来。 “皇爷,润怀王来了!”王承恩看了崇祯帝,躬身说道。 “他还没有回到封地么?而且还跑过来见朕!”崇祯皇帝皱眉问道,对于不让人省心的藩王们,他有种天然的警惕感觉,恨不能没有这群只知道消耗国库的亲戚们才好呢。 “皇爷忘了,润怀王已经把凤阳的宅院田产都给卖了,将银子都交给了咱们内库使用。”王承恩低头道;“现在他要是回到了封地,恐怕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他在京城就有地方了么!将他叫进来吧,朕倒要看看他到底有什么事情要见朕!”崇祯皇帝本不想见他,但是听到他吧银子都给了自己花,自己都没个地方住,本能的心中那片血脉让他生出几分亲近感。 王承恩打发了太监去传召,就返回到皇帝身边束手而立,静静等待起来。 “唔....他在京城有地方住吗?北方天气寒冷,别让他们受了冬才是!”崇祯皇帝愣了愣,思忖良久的才回头问道。 “皇后娘娘吩咐国丈去照应着了,只是.....”王承恩看着他,迟疑的说道。 “皇后出面在合适不过了,你吞吞吐吐的做什么,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出来!”崇祯皇帝眉头一挑,瞥了他一眼,问道。 “皇爷,国丈大人虽然对王爷还不错,给了他们一座破烂的小房子,可是听说其孙周彬,对润怀王一家甚是刁难,现如今王爷只在安化寺卖字画为生。”王承恩低声说道。 “常听皇后说起家中后辈如何的胡闹,今日见了才知道果真不假,朕现在到是不好赏赐他什么,就让皇后多照应着吧!”崇祯皇帝说道。 片刻后。 润怀王才一袭青衫的走了进来,身形虽然比起前些时候清瘦了许多,但精神头到是还不错。 他走进来的时候提着个食盒,盒里除了几道清淡小菜,还有几个和王妃亲手做好的粽子。 看着盒子里的食物,味道虽然没有御膳房的好,但是吃起来却让崇祯皇帝感到了浓浓的亲情。 润怀王入京后异常的低调,到目前为止也只有崇祯皇帝和几个后妃知道,再有就是王承恩和几个太监了,到是让惊涛骇浪的朝政局势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陪着崇祯帝吃过早饭后,润怀王就告辞去拜见了后宫的周皇后,聊了聊家中发生的趣事,就出宫返回了城西某处小小的宅院内。 润怀王在家里休息片刻,就带着壮汉家丁向着安化寺走了过去,街道上都是过节的人群,热闹的欢笑声点缀着整座古朴厚重的紫禁城。 同样时间在遥远的万里之外,赵庄同样充斥在热闹的节日氛围中。 在操场周围,站满了看热闹的村民,一个个脸上带着期待的张望着,只见空旷的操场上有两道身影激烈的搏斗着,四周不时便会爆发出热烈的叫好声。 张大锤满脸怒气,等着对面的声音吼道;“胡大,你踏娘都有媳妇了,还过来凑什么热闹?” 胡大笑了笑,不在乎的挥了挥手,叫道;“媳妇倒是有了,可还有几个干儿子等着吃饭呢,你要是帮我养几个,我立刻就自己认输不打了。” 张大锤闻言翻了个白眼,叫道;“谁让你收养那么多干儿子的,活该养不起,要是让老子帮你样媳妇,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周围的人顿时都被逗笑了,人群中胡大的媳妇也脸色通红的捂着脸,只从手指缝隙中看着打斗的两人。 胡大顿时气的大叫,指着张大锤吼道;“好,今天要是你把我给打败了,就让给你!现在就先吃爷爷一拳头吧!” 说完,两道身影就激烈的碰着起来,四只拳头带着呼呼的风声,不时就会发出几声闷响。 这场比武足足持续了一盏茶的时间,最终因为张大锤一个失误被胡大逮住了一条腿,拖着他在操场上转了数圈才无奈的认输走下来。 134比武大会 陈黑脸想出的比武大会,不光为了解决军中的剩男问题,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提高村民和士兵的尚武精神。 他们虽然对精神的力量,感触还属于特别模糊的阶段中,但在战场上那种让人浑身热血涌动的氛围的确是存在。 徐贵鼓动士兵就很厉害,每次三言两语就能让士兵大叫,扑向敌人时就凶猛的如同野兽般可怕。 谋划司为此特别下命令,所有村民在这天都不需要干活,谁能在比武中胜出就有铜板作为奖励。 钱虽然很少,但足够调动气氛了。 战场上频繁爆发出激烈的打斗声,无论失败者被打的多惨,都很少有发生求饶的事情来。 这都因为他们很珍惜机会,毕竟没人只有一次失败的机会,输了就不能再次上战场了,而胜利的就能要求歇息会,然后再参加接下来的其他挑战。 张大锤败的很不服气,不光是丢了面子的事,还有就是因为他失败了,后面有姑娘看上他的几率都就会降低,这让他还怎么忍的了? 东胜寨的美人很漂亮,以至于很多人都想趁这个机会露露脸。 “将军,你看这个胡大,简直就是在胡闹啊!”张大锤走过来,看了他一眼,指着场中的胡大气道。 “有吗?我怎么没有看出来?”宋哲扭过头,疑惑的看着他问道。 “他都娶媳妇了还去凑热闹,你就是想要讨个小妾吧,也不能光是逮着我打啊!刚刚你是没看到他那个拼命的劲儿。”张大锤气的告着状,自己好不容易上个场,没想到刚上去胡大就来瞎搅和,难道他不知道每个人只有一次机会吗?他似不似撒? “你刚上去就被他给凑跑了,我明明不是这么安排他的啊!”宋哲也疑惑,扭头看着张大锤说道。 “啊!是将军让他上去揍我?为什么啊!”张大锤瞪大了眼睛问道。他自问还是没有得罪过将军的,这得多大的仇才会这么坑自己啊。 “嗯!是我安排的啊,不光要把你给凑下来,还有徐贵...你们八个人都必须被打趴下,因为第一的位置必须是我的!”宋哲点了点头,拍了拍巴掌,身后迅速窜出十多个身强力壮的亲兵,指着他们道;“看到没有,他们可都是为你们准备的!周到吧?” “.......“张大锤满脸的黑线。 .................................. 比武大会持续到傍晚,宋哲不出所料的登台,用潇洒帅气的招式,很快就解决了提前布置好的托儿。 如此威猛高大的形象,给姑娘们留下很深刻的印象,再加上他本就极为耀眼的将君身份,瞬间就变成了许多姑娘的梦中情郎了。 “将军好有本事,不光带兵那么厉害,连打架都那么帅气,晚上我就要选他!” “别和我抢好吗?是将军救我出来的,为了报恩我才选他,你们都别跟我抢!” “你真好意思说,谁不是将军救出来,本姑娘还就要定了,有本事过来抢啊!” 一个个姑娘小声议论着,她们虽然被山贼给糟蹋了,但是能这么长时间忍受下来,有些事情早就已经都想通了。 能够嫁给将军这样的人,就算身子清白也未必如愿,她们退而求其只要想要当个妾室,就算能做个通房的丫鬟,都是别人想求都求不来的。 她们最大的依仗就是美貌,纷纷摩拳擦掌准备晚上一显身手,可恨的是晚上乌漆麻黑的,自己的大白腿都看不清。 站在台下的张大锤,听得是泪流满面啊,心里更是有一千头曹尼玛奔腾而过,不!是一万头才对。 胡大有媳妇了还来抢?要不要你的鞋膀子脸了? 将军你也有喜欢的人,还要不要......还能不能注意自己的身份了! “想要跟我抢漂亮姑娘,没门!哼!我找翠儿姑娘去,让她好好收拾收拾你!”张大锤气呼呼的向着,转头向着村子某处走了过去。 这场不公平竞争,其实不光对张大锤不公平,对于全村所有的士兵都是有效的,简直就是个群体性技能,但那些人都是普通的士兵,就算心里有些生气吧,但毕竟差距放子哪里,也还是能够勉强接受的。 “徐营主,你也要去参加比我啊,我告诉你其中有....算了,其中酸苦只能自己体会,说出来都让人觉得羞耻!”张大锤刚走了一段距离,就迎面碰到了走过来的徐贵,连忙拉着倾诉起心中的辛酸。 “我不会去参加的,对那些女人没兴趣!”徐贵怂着脸,有气无力的挥了挥手,接着向前走着。 “喲,徐营主对女人没兴趣,那些女人可都水灵的不行啊。”张大锤诧异的看着徐贵,眨了眨眼,问道;“徐营主对女人没兴趣了,难道喜欢上那个小伙子吗?” “你的运粮都成功了,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徐贵叹了口气道;“我这次不光是把营主的位子给丢了,在你们跟前把面子都丢到姥姥家去了!” “陈营主也不要自责,我护送粮草的路线你们都是知道的,那是安全的想出事情都难得不行,你选的路线本来就不是很太平,好在弟兄们都没受伤,只是损失了粮食而已,不打紧的。”张大锤正色道;“营主的位子,将军不是又让你暂居营主的位子吗?和原来其实没什么差别的。 “有差别,那些山贼敢劫老子的道,总有一天我会报仇的,到时候....”徐贵的眼中充满着杀气,一字一顿的说道。 前段时间宋哲等人贩卖粮食去徐州,路上虽然也有些搓着,但总的来说还是很顺利的,而且赚到的银子也是十分丰厚可观。 另一路的张大锤可谓平静到了极致,只在路上听闻百姓说有盗匪打劫粮船的事情,他们却丝毫都没有碰到,赚的也只有两成的利润,但胜在路途安全迅速,也算是完美的完成了任务。 而最后徐贵选的那条,就可谓惊险刺激加坎坷了,数百人的山匪遇到了七次,但都被其骑兵冲杀的丝毫不敢靠近。 只后又接连遇到数股千人以上的流寇,在经历了数次血战以后,万不得已下只能舍弃了粮食逃了回来,军中人马受伤者无算,重伤着只有三人,战死的只有一个。 这样的战绩已经很不错了,所以在考量之后虽然剥夺了他营主的位置,但依然让其统帅马兵营。 惩罚也就只带着警告的意味而已,根本就算不上严厉一说。 张大锤看着远去的身影,摇了摇头,就接着去赵翠儿了,徐贵的事只能让他自己慢慢想明白了,并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135身世(上) 比武持续到了傍晚,才渐渐落下了帷幕。 比武中除了士兵外,村里的妇女和孩童,也都纷纷的参加了比试。 毕竟陈黑脸设想中,以后村里遭到袭击,他们很有可能是不在身边的。 到了那个时候,就必须依靠他们自己的力量,来保卫村子的安全了。 所以在守城时,需要掌握的各种应对的办法,都必须让她们提前熟练的认识到。 傍晚时分,繁星满天。 白天比武的训练场,已经竖起了篝火堆,汹汹的火焰映照在百姓满是笑容的脸庞上,又增添了几分喜悦。 数百人都围在一起,拉着手围绕着篝火,一边唱着欢快的歌曲,一边围着篝火在转。 白天的比武大会中,要是那个小伙被看中了,就会有钟情他的女孩邀他围着篝火跳舞,几圈下来彼此有了了解,如果不合适便会各自的返回。 而如果双方都很满意,便会冲出去围着篝火,转上几圈就等于正式结为了夫妻。 村里为此准备了酒肉,让他们可以载歌载舞,度过这个欢快美丽的夜晚。 篝火不远处的大树旁,宋哲依靠着站在旁边,满脸笑容的看着篝火旁边的村民。 就在他看的正入迷时,远处缓步走来个女人,站在他面前犹豫着伸出了白皙粉嫩的手。 她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其藏在其中的意思,显然已经在明显不过了。 哗! 周围百姓顿时爆发出一阵唏嘘声。 宋哲笑着抬起头,看了眼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孩,连忙向前迈迈出一步,在其耳边的低声道;“害羞就带着面纱跑过来,真是调皮!” 说完边拉着其走向了人群,随着欢快的歌舞渐渐融了进去。 女孩虽然隔着薄薄的面纱,但依然脸红的耳根子像是被烫到了一般。 她穿着青碧色的衣裳,犹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般,围绕着他不断的盘旋着。 宋哲随着歌舞的调子,猛然一拉手中玉手,一团香风边迎面扑来过来,怀中立刻有团软软的东西挤了过来。 宋哲低笑一声,趁着错身的机会,凑在其耳边悄悄打趣道;“几天不见,好像又变大了!” 女孩闻言身形微微一顿,低着头羞答答的问道;“将军难道不喜欢大的么?以后奴家少吃一点就是了。” 女孩的声音特别好听,是那种江南女子特有的吴侬细语,一般男人听了都会微微一挺,而宋哲听了却身形一凛,脸色煞白的直直看着女孩。 “将军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女孩担心看了看他,连问道。 “没有!没有!”宋哲机械的摇了摇头。 “喔!奴家还以为把将军吓坏了呢!”女孩低声笑道。 “你却是挺吓人的...哦不....我是说.....”宋哲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随着女孩在人群中跳着转着。 “啊....”女孩吃惊的看着他,眼睛犹如一汪荡漾的湖水,下一刻仿佛鼓起勇气般忽然凑过来,在他耳边吹了口香气,低声说道;“女家虽带着面纱,但绝不是蒲柳之姿。” 说着便用那饱满的团儿,在其胸口蜻蜓点水般蹭了蹭。 “姑娘的姓名,本将都还不曾知道呢!”宋哲心中一阵异样颤了颤,连忙低声问道。 “奴家名叫娄幼怡!”女孩闻言心中一喜,连忙说道。 “怡怡呀,本将突然腹中疼痛难忍,可以请你先稍稍等候片刻吗?”宋哲心中发虚,尽量拉着女孩往人群中挤着,眨了眨眼睛笑着问道。 “额.....奴家....奴家....”女孩面露难色,好不容才将他抓在自己的手中,现在让她放其离开怎么能甘心,但如果抓着不放手又太过不成样子了,要是惹得将军对她不满可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宋哲就在她臀部轻轻拍了两下,看着她眨了眨眼睛道;“乖乖的等本将回来哟,某去去就来回来。” 说完就松了手,身形灵活的犹如鱼儿般,很快就挤进人群中消失了身影。 眼睁睁的看着他消失了,娄幼怡一脸懊恼,顿了顿脚步暗暗叫道;“哼!看你还能在姑奶奶的手中溜了不成,等我们进了洞房,定要将你这个常胜将军杀得溃不成军,方才解恨!” 宋哲挤出人群,才长出了口气,身形很快就彻底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片刻以后。 他再次出现时,就已经来到了附近的土坡上,从这里可俯视整个操场,将操场上的全貌尽收眼底。 “翠儿,你在哪里呢?”宋哲焦急的寻找着,此时操场上同样有许多带着面纱的清秀女孩,看似随意的晃悠着,却犹如一只只寻找猎物的野兽。 宋哲打了个机灵,转过身背靠在一株大树上,绝望的抬头看着天空,心中呐喊者;“老天啊!这也太不好玩了,我可不能保证每次都能把持的住啊!” 忽然,他随意瞥了眼周围,看到远处的角楼中竟然有火光在亮着。 宋哲纳闷道;“我记得没人在哪里警戒啊,难道是陈黑脸在那里,算了去看看吧,要是他的话还能给自己出个主意呢。” 顺着偏僻的山间小路,很快就来到了山坡顶部,如今这里已经变成打造兵器的场地了。 呼! 宋哲顺着木梯子,好不容易才爬了上去,只见一个男子果然端坐在木栏旁边,愣愣看着篝火发呆着。 “在这里愣着干嘛呢?还不如趁着老婆不在身边,纳个小妾也是不错的!”宋哲在其肩膀山拍了拍,在其身边坐下来笑嘻嘻的说道。 下一瞬,男子说出的话差点将他下个半死,只见他扭过头淡淡了看了宋哲,说道;“你以为当了老夫的女婿,就可以跟我说话这么没大没小么!” 宋哲闻言下来一跳,扭头才发现是翠儿的父亲,想想自己刚才说的不由得心中发冷,连忙赔笑道;“原来是你在这里,身体好些了吗?此处夜里风大,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男子哼了一声,不答反问道;“你是真的喜欢翠儿么?你如果了解了她的事情,还会想要她么!” 男子的好像是在问他,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136身世(下) 宋哲眉头微皱,思忖片刻,郑重的点头道;“我想要她,无论她的过去是什么样子,我都不会改变的。” 男子抬头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冷笑,问道;“那是你还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我可以告诉你,这天下间愿意真心照顾他后半生的男子,恐怕没有了!” 宋哲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他身边,同样发呆般看着远处的热闹。 他知道用什么样的话保证,翠儿的父亲都不会相信的,他只希望有机会证明自己说的都是真话。 男子顿了顿,边接着说道;“我和翠儿本是天津人氏,记得年轻的时候,老夫常年在外游历,满脑子想的都是要拯救天下的病人,一展胸中的医术本领才行。那时候翠儿年纪还小,就留在家中陪伴她母亲,记得有一次天下着大雨,老夫跑回去家高兴的告诉她们,在关外的群山里,出现了世间罕见的几味药材。那时候翠儿才刚刚和他的夫君成亲!” 宋哲转过头看着他,瞪大了眼睛问道;“翠儿的夫君?难道翠儿的发饰不是为了遮人耳目,而是她真的就已经成亲了?” 他现在已经有些明白自己的准岳父为什么会说,自己在了解了翠儿经历过什么就不会在那么喜欢她了。 本来他只是以为对方说的是医婆的事情,毕竟在这个年代女人都深藏闺房的,能够抛头露面就已经会被很多人耻笑了,而她的身份又是医婆。 在这个礼法同样严格的年代,恐怕确实不会有人真心的喜欢她的,但是这些他统统都不在乎,毕竟在战场上经历了太多的生死,那套俗礼已经不那么放在心上了。 原来翠儿还成过亲,宋哲的心中翻江倒海,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问起才是了。 男子冷笑着了他一眼,拿起酒壶喝了口浊酒,笑着接着问道;“怎么了,才短短片刻就变心了?” 宋哲平静的问道;“后来呢?” 男子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接着道;“那孩子本来是老夫的得意弟子,只是因为给人看病出了些错,就被老夫赶回家中照顾药铺了。 他虽然做事毛手毛脚的,但是心思还是很纯良的,记得那次老夫要出关去找药材,翠儿为了担心老夫,就让刚成亲没多久的夫君陪着我同去,本来在路上一切都还顺利,而且还找到了几株珍贵的药材,可是当我们返回家中的时候,刚好遇到了关外横行的后金军队,他们烧杀抢夺无恶不作.......翠儿的夫君为了救老夫,死在了鞑子的铁蹄之下。 在后来等老夫返回家中时,得知事情的经过以后,她母亲就被气的一病不起了,之后没过多久,边撒手而去了。 因为那件事情,周围的乡邻都指责我们父女,翠儿更是在那段时间险些被他们逼疯了! 不吃不喝整整数日啊!老夫已经没有了妇人,更加没有了女婿,老夫绝对不能让最后的亲人也离我而去啊! 老夫自知那件事情愧对翠儿,就干脆一把火将家里的房子烧了干净,以后的日子就带着翠儿在天下间各处游历,再发生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 翠儿的父亲说完以后,脸上已经浸满了泪水,一把抓起旁边的酒壶,仰面就倒了下来。 酒水顺着脸颊流淌着,他只是如痴如癫的摇晃着脑袋,仿佛解脱了般,正个人都松弛了下来。 宋哲喘着气,艰难的站了起来,转头就要向着远处走去。 男子却头也不回,问道;“怎么!你退缩了吗?” 宋哲停下了脚步,问道;“翠儿在那,我要去跟她说些事情去!” 男子叹了口气,转过头看着他,说道;“翠儿动了真情,老夫希望你能够别去打扰她了,如果以后你们的相同陌路,对你们两个都好!” 宋哲扭头看着男子,郑重道;“我有几句话要亲口告诉她!” “老夫已经命不久矣,便绝不会再允许你伤害她!哪怕你是此地的将军也不行!”男子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面目狰狞的大吼道。 蹬!蹬!蹬! “爹,你放开他!”翠儿忽然冲了上来,哭着说道;“我现在就在这里,你是想要打我!骂我!都依你!是我不该瞒着你,都是我不好!” “你为什么瞒着我?”宋哲看着她问道。 “我不敢,我害怕......”翠儿哭着,眼泪就如同断了线的玉珠般,一颗接一颗的砸落在木板上。 “你害怕我?你不敢告诉我?但是我现在就要告诉你,如果你现在愿意做我的女人!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娘子,谁再让你害怕,谁再敢打你,谁在敢骂你,无论对方是谁,我就会将他的脑袋砍下来,只因为你是我的人!”宋哲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郑重的说道。 “只要你真心的待我,只要你不嫌弃我,我便会永远的陪在你的身边!”翠儿忽然扑上来,拥着他的脖子说道。 “我说过的,不管是谁都要听,明日我就会修书一份,告诉父母我和你的事,如果他们不同的话,我就终身都不会在返回那个家里,如果有一天我会负了你,就请老天让我战死沙..!”宋哲仰天大叫道。 “不要,我不要你说的这些,我只要静静的陪在你身边就够了,如果有一天你喜欢上了别的女人,就给我在你的住处弄个小房子,让我每天都能见到你。”翠儿哭泣道;“如果有天你战死在了沙场,我绝不愿意独活一天!”翠儿忽然吻上来,将他最后那个字堵了回去,然后抬头看着他,流泪说道。 “如果你们能够真心在一起,就算是我死了,也能够安心的下去了。”男子看着他们,眼中也噙满了泪水。 “能陪我去跳支舞吗?”宋哲拉住翠儿的手,笑着问道。 “跳十个,跳到我们都跳不动为止!”翠儿看着他笑道,两眼中透着亮亮的光芒,那是浓浓的爱意!“ 不多时,两人边丢下独自喝酒的翠儿父亲,挤进人群里欢快的跟着大家跳了起来。 周围的人群也没有发现,自己的身边不时就会有全村最有权势的男人傻笑着飘过去,因为他们也沉浸在自己的欢乐中。 大明的这天有人欢喜,亦有人忧愁。 欢快的也许只因为一件看似最平常的小事。 忧愁的也许是因为一件看似很牛逼的大事。 137夜袭 幽静的星空下,淡淡的月华笼罩着村子,谁也无法想象到,谁也无法想象,如此祥和宁静的村子里,数月前曾发生过屠庄的惨痛事情。 忽然! 一骑绝尘而来,趁着漆黑的夜色掩护下,很快边敲开了赵庄沉重的木门。 村里军纪严明,天黑以后想要进出村子,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事情无绝对,只有一种情况可以除外,那边是十万火急的军情密报。 ................... 与此同时。 宿州城沉重的木门缓缓放下,无数手持兵刃的士兵,军容严整的迈着步子鱼贯而出。 行走在队列前方是三名将军,左右两人身穿着棉甲,金黄的泡钉不时就会反射出一道道金光。 为首的是名虎背熊腰的大汉,身穿明军样式的战袍,战袍下是件崭新的山文铠甲。 大汉抓手抓着马缰用力一拉,身下马匹打了个响鼻,前进的速度顿时又快了几分。 “文月啊!你得到的消失可属实吗?那伙乱军果真就在赵庄里藏着!”大汉捋着胡须,看向身边长着鹰钩鼻子的属下问道。 “吕百户请放心,前些日子属下已经派兵前去查看了,对方绝对就隐匿在庄子里。”男子闻言眼睛顿时大亮,连连摸了摸鼻子保证的说道。 “百户大人为了帮朝廷剿灭这伙叛军,可是在千户那里下了军令状的,如果不能德胜而回,恐怕不但千户那里不好交代,就连范大人,都会怪罪咱们几个。”左侧骑马的男子,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呲笑道。 “不能这样说,文月也是为了全军着想的嘛,这次我们能够获胜,招兵的时候,范大人定然也会偏向我们的。”吕百户笑呵呵的说道。 “多谢百户大人信任,但数下虽然派兵在赵庄外监视了数日时间,却没有弄清乱军的虚实。”文月眉头紧促,看着两人连忙说道。 “我们文月都被这厮吓到了,邸报上已经清楚的讲明白了,这伙叛军只有寥寥百人而已,如此长时间过去了,对方依然没有彻底崩溃,到是令本将有些奇怪了。”吕百户大笑着说道;“算了,现在想这些也弄不明白,倒是有将他们灭了抓些活口,不就一清二楚了么! “告诉弟们加快速度,半个时辰内必须赶到赵庄外,否责等对方的探马有所察觉以后,反而会边的麻烦不少。” “诺!”左侧男子得意的看了眼文月,两人同为百户手下总旗,文月的计谋却屡屡胜于他,这让其内心已经憋了很久,早就想要看着对方出丑了。 “甘小旗听令,本总旗现在命令你们,立刻手持火把在前面带路,为全军照亮前进的道路。”文月皱着眉头,不知怎么的从出门以来心中便有些不踏实的感觉。 本来他向吕百户建议的是白天进攻,而且让另一名作战勇猛的总旗作为引诱部队向赵庄发起假进攻,他们则带人潜藏在暗处随时支援他们。 可吕百户却因为利益的考量,不顾他的反对执意向赵庄发起了夜间的偷袭。 此时夜间突袭虽然能打敌人措手不及,但此时的士兵因为营养不良的原因。 很多人都患有夜盲症,无论天上的月亮如何明亮,他们都如同瞎子般寸步难行。 文月为此也煞费苦心,特意编连了一个小旗兵力,让他们呈现箭头的形状率先带路前行。 因为他们已经将道路探查清楚,此时人手火把的带路,这才让士兵虽然还是跌跌撞撞行走,但前进的速度却很客观。 如此做虽然容易提前暴露行踪,但在此时他们已经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就算对方有反应的时间,他们依然还是能有着巨大的优势,就连吕百户瞥向其目光也带着赞赏的神色。 整条队伍在夜间行进中,却没有爆发出丝毫的声响,每个士兵的口中都叼着一支木棒。 据说此办法还是三国时期的司马懿想出来的,为的就是夜间突袭敌人。 ............ 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几乎就在他们出城的同时,赵庄已经提前得到了有可能被偷袭的情报。 这都要感谢他们提前在宿州埋伏下的探子,即便如此的迅速的情况下,还是情报间相互验证后才发出来的。 否则早上半个时辰,都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这时候宋哲的住处,已经被当做了临时的议事大厅,几乎闻讯的高阶军官都赶来了。 最后的人赶紧来后,陈黑脸就直截了当的站起来,迈着步子沉声说道;“你们几个得了美人的人,来的时间可比他们都慢了许多啊!” 几个人顿时羞的满脸通红,有些不知所措的站起,互相看了一眼,拱手道;“末将知罪,请将军!陈营主责罚!” 他们几个心中一凛,确实是因为初次尝到了那欲仙欲死的滋味,直接折腾到后半夜,才刚刚睡下没过多长的时间就被叫了起来。 此时还腰疼乏力着,行走起来都觉得轻飘飘的。 宋哲看着陈黑脸笑了笑,他边接着说道;“初次行房还是可以理解的,下面你们都要好好杀敌!赵庄可不养无用的人!” 他们几个连连拱手退了下去,脸色羞臊的恨不得钻进地缝里才是。 陈黑脸脸色郑重,扫了他们一眼,接着说道;“我们藏在宿州的探子,刚刚传过来情报说,宿州城里的守城将军,突然领了军令要来剿灭我们赵庄,而且他们已经连夜过来偷袭了!” “什么!这帮娘皮还敢来剿灭我们,他们也不去打听打听,向来都是咱们兄弟去打别人的!” “既然他们不知死活,还敢主动的送上们来,将军!末将请命主动出击!” “是啊将军,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我们会反而突袭他们,定然能将他们杀得溃不成军,才能解我们兄弟心中的怒火。” “将军,末将徐贵愿意戴罪立功,杀不退这帮王八羔子,末将情愿战死在沙场之上!” “诸位将军的决战之心,本将甚感欣慰,但是要打却决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宋哲摆了摆手,大声说道。 138反偷袭 “将军说的没错,战和之间非是那般的容易,比如我们的士兵在夜间与敌人对抗,必定目不能视物,又怎么看的清楚对方到底是敌人,还是我们的自己人呢!”陈黑脸说完扫视众人,见到每个人都面面相视,脸上渐渐爬上愁容时,又接着说道; “但是我们先在已经没有退路了,虽然群山中有我们的新寨子,但那也是逼不得已的时候才用的,现在对方只有区区百人而已,我们却拥有上千名可战之士!” “如果我们放弃赵庄退如深山之中,以后再想要出来可就千难万难了!” “想想你们正在熟睡的亲人,想想被窝里娇滴滴的娘子,你们愿意就这样将赵庄拱手让出去?” 陈黑脸的话极有煽动性,接着其眼神再从每个将领的脸上扫过,他们立刻感到热些沸腾,想剿灭老子辛辛苦苦建立的家园,那边是有我没你,没有我你也不能活着! “杀!.....” “杀!.....” “杀!.....” “终于踏娘的发狠了,老子终于能大展拳脚的干一番了!”徐贵咧嘴大笑着,接下来就是商议谁要上战场,又派谁策应和转移赵庄里的百姓。 毕竟任何事情都要做最坏的的,如果敌人趁机还有一队人马等着大战关键的时候偷袭他们庄子,又应该具体如何的应对这种经济的情况。 谋划司建立以后另外一个责任,就是要将战场上突然出现的情况都提前的计算出来。 但是让陈黑脸没有想到的就是,先前他鼓动的气势实在太充足了,大有和敌人决一死战的架势。 以至于没有一个将领愿意留下,否则就会吹胡子瞪眼睛的当庭和他吵了起来。 这种情况大出几位主帅的预料,无奈之下边将宋哲留下来,其他将领纷纷都上了战场。 “老唐,你刚刚消耗体力太多了,跑起来都没有我们快,还是留下来跟着将军保护百姓吧!”一个瘦脸男子看了同伴的下半身,挤着眼睛说道。 “我呸,你竟然敢看不起我,你踏娘给老子等着!”同伴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当即气的浑身都颤抖起来了。 “不和你闹了,就问你一个事情,现在还能起来吗?” “什么起来?我...我踏娘要跟你单挑!” “好了!接下来你们边速速去准备吧,半刻的时间以后,必须带着本部人马在村口集结!”就在这时,站在台上的陈黑脸突然大声说道。 “诺!”众将纷纷领命,眨眼间,便都从大厅内走了出去,只留下陈黑脸看了眼宋哲,笑着说道;“此次我军兵力是敌人的五倍,想来不会出现什么情况的,将军静等我等的好消息就是了。”陈黑脸说完,转身向外快步走去,在经过内门时候,看似随意的向着厚厚的帘子看了一眼。 “看什么看!”宋哲瞥了眼对方消失的身影,站起身向着卧室走了进去,哗将帘子撩起来便走了军区,接着边传来一阵嘻嘻索索的声音。 宋哲没有去协助百姓撤退进深山中,毕竟现在黑灯瞎火的万一没有死在官兵的手里,反而有百姓在群山中跌死了,那还怎么和得胜回来的士兵交代。 他只是等着陈黑脸带着军卒离开后,就让亲兵传令下去让百姓各自回屋休息去了。 至于他自己,自然是回房内到头呼呼大睡了起来,毕竟先前体力消耗的真是严重。 毕竟谁跳了那么多舞还能不累?自己站出来看看,据说几百年后就有个人说过。 世界上最累的事情就是陪女人逛街,另一个就是陪着老婆跳舞了,那绝对是生生的煎熬啊! 等了片刻。 宋哲已经彻底熟睡以后,一道狸猫搬的身影垫着脚走进来,先是拿起墙皮上的佩剑拔出,在宋哲的身体上比划了几下,见其丝毫没有反应才气呼呼的说道;“哼,睡得像死猪一样,我要是刺客就得手了!” 说完就替他盖好了被子,又转身拿起旁边的茶壶,到了一碗水轻轻的放在其床头的木桌上,转身蹦蹦跳跳的走出去,不见了踪影。 宋哲迷糊着看到其鬼鬼祟祟的身影,抬头看着其背影,目光在其臀部停留的时间最长,翻了个身子撇嘴道;“她是怡怡啊,看来是被本将军的英武样貌折服了,真是让然头疼啊!” .................. 赵庄远处的盐碱地中,长满了坚硬的杂草,还遍布着形状不一的水坑水洼。 这里地势开阔,已经能够隐隐的,看到远处赵庄城墙上竖立的火把。 吕百户率领士兵,走到这里就已经全神贯注起来,每个士兵望向远处村子的目光,都带着警惕的神情。 那些手持火把带路的士兵,此刻纷纷将火把压低,将暴露的风险也降到了最底。 此时即便有士兵摔倒,身体被坚硬的草甘扎得流血,依然不敢吭声,毕竟现在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了。 “哼,对方竟然如此大意,如果在此地留下几个暗哨,我们也不会顺利至此的。”吕百户骑在马上,不屑的说道。因为马蹄上都绑着棉布,丝毫的声响都未曾发出。 “他们肯定觉得我们不会偷袭,毕竟夜晚士兵根本就看不清路,很容易厮杀在一起。”左侧男子也低声笑道;“还是将军英明,能够涉险的人才能配得上大胜仗。 “哈哈,传令下去,到了三百步的距离,我们就发起冲锋,谁能率先攻入赵庄,赏赐白银十两,谁能斩下敌军主帅的首级就官升一级,赏白银百两。”吕百户得意的笑道,此时就算村子里的人反应过来,也已经来不及了,可以说战斗已经胜利了一半,下面就是抢人头,抢女人的时候了。 别以为此时的明军军纪就会比流寇好多少,除了极少数精锐部队意外,大部分比起流寇都要还要不如呢。 就在他们纷纷将刀剑拔出来的时候,四周寂静的夜空中突然传出几声爆响。 这些响声仿佛某种信号般,紧接着草丛里就接连亮起了绿油油的火把,仿佛鬼火般让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139溃不成军 “杀.........” 刹那间,四周边充斥着喊杀声,一个个手持绿色火把的身影冲杀了过来。 夜幕下,虽然无法看清其面貌,但从其穿着依稀可以分辨出那是山贼的打扮。 “山贼!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山贼!” “完了,他们最少有好几百人,而且好像他们早就已有了准备,提前在这里埋伏我等的!” “我不想死,我家中还有老母和妻子!” 一个个士兵顿时惊慌失措着,眼睁睁看着那数百靠近的身影,眼神彷徨的打量着同伴。 “吕百户,我们明显已经中了埋伏,还是快些撤退吧!”左侧的总旗急声提醒道。 “大人,还是快些撤退吧!”文月扭头看向吕百户,抱拳郑重道。 “走!”吕百户长叹一声,一挥手,向着手下士兵连声下令说道。他虽然心中有千万般不甘心,但也知道此刻只有撤退才能将损伤降到最低,否则稍有迟疑恐怕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了。 “叮叮叮.....”清脆的钟鸣声响起,一个个士兵立刻回头猛跑起来,先前他们也只敢在内心想着逃跑,但碍于军纪的严厉才站在原地犹豫着,此时听到鸣金收兵声响,纷纷如蒙大赦的向着来路狂奔了起来,速度足足是先前的数倍。 “既然有胆子过来,就休想再逃走了!”徐贵大笑一声,提着把硕大的黝黑砍刀冲了过来,整个身影好似一只巨大的黑猩猩般跳着冲了过来,挥手猛然向前横批而去。 唰! 一道寒光闪过,顿时面前爆发出一声惨叫,那名被吓傻了的士兵顿时就被砍翻在地。 徐贵舔了舔嘴唇,举起大刀边连忙再次狂追起来,又接连追上去杀了几个士兵后,隐约间看到了几个骑马的将领,奋力的从泥潭中挣扎了出来。 这几个明军穿着华丽,身上的铠甲也十分精良,轻易就能辨认出绝对是明军中的大官。 徐贵双眼顿时大亮,也不再顾得斩杀身边的小鱼小虾了,直接就奔着那几人冲了过去。 别的山贼杀明军时,心中多少都会有些犹豫,甚至有些小规模的山贼抓住了明军的军官,都不敢轻易的杀害。 要是惹恼了朝廷,随便给他们扣上个谋反的帽子,那可就是诛灭九族的大罪名了。 所以凡是没有逼到绝处,一般的小毛贼也就只敢欺负些小老百姓而已。 “大人快走,挡住他们!”文月浑身都是污泥,拔出佩剑急声大吼道。 顿时身旁亲兵刷的举起长枪,齐齐的对准了远处扑过来的那道身影。 这几个亲兵都带着家丁的属性,虽然心中同样有些害怕,但依然牢牢的挡在了几人身前。 “挡某者死!”徐贵爆喝一声,手中宽阔的刀身顿时犹如门板似的向前狂扫而去,猛烈的风声随之呼啸而去,叮当几声就将刺来的长矛抽到一旁,其身形却趁机欺身撞过来,顿时就将一名士兵撞得口喷鲜血的飞了出去。 “何人如此勇猛,壮士可敢报上名来?”文月将吕百户推上自己的战马,扭头喝问道。 “哈哈,有何不敢的,某随着袁公前些日子,可是将尔等打的龟缩城内不敢出来。”徐贵眼珠一转,大笑道;“想不到今日你等竟然来自投罗网,真是快哉啊!” “不可能,你竟是那袁时忠的部下!”文月眼角骤然跳了数下,指着面前身影朗声道。 “这厮竟然是袁时中的部下,难道我们如此倒霉!”吕百户坐在马上,听闻心中顿时咯噔一下,瞬间犹如坠入冰窖般。 “某是谁就不劳几位操心了,还是将尔等小命都留下来吧!”徐贵说完,边挥动兵器杀将过来,顿时将几个骑兵凑得连后退,显然不可能坚持太长时间的。 “将军快些走!”文月满脸焦急的转过身,噗呲一声在马屁股上砍了一剑,吃痛下马匹爆发出一声嘶鸣,接着就撒了欢的向前冲了出去。 “文月,你等也要快快突围,我会带宿州兵马来接应你们!”吕百户回头大喊,马鞭又连连抽打数次。 “文月,你挡住这厮,我去调集军中弓箭手掩护,我们才好且战且退!”那名跟在吕百户左侧的总旗,走过来低声说道。 “好吧!弓箭手只要对准那些火把放箭,定然可以重创敌军的!”文月点了点头,短时间他就已经发现,爆发在四周的喊杀声中,几乎每个敌军都手持火把,所以此时弓箭手只要对准火把房间,就能轻易的射杀大量敌军。 “好!”那名总旗闻言,身形迅速隐没进了黑暗中,只是其身影刚刚消失以后,其嘴角边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无论你们是不是袁时中的部下,你们中定然有位能人,竟然能够想出在脖子上绑着彩布的主意,在夜幕下分辨出敌我!”文月一挥手,连连当着士兵向后撤退,几名士兵交替抵挡着徐贵凌厉的攻势,且战且退起来。 徐贵闻言并未回答,只是攻势越发刚猛,在将几人击退的瞬间,却没机会解决他们,他内心越发的焦急,万万不能让敌首逃走才是。 一阵箭矢急坠而下,顿时将官兵勉强维持的撤退阵型打乱了,上百名官军彻底混乱起来,一个个扭头狂奔,毫不理会长官的呵斥声。 文月焦急的打量着四周,只见本来弯月形状的敌军,已经渐渐的快要将他们包围了起来,而己方的弓箭手却迟迟没动静,到了这个时候他如何还不明白,自己都已经被别人当做断后的棋子了。 周围不断传来兵器的碰撞声,喊杀声都在渐渐的收紧,而敌方的士气越发的高昂了起来,官军却都在溃散奔跳着。 文月眼神复杂的看了徐贵,突然扭头冲着四周大喊一声,顿时官军中零零散散的火把忽然熄灭了,纷纷开始向着周围的黑暗处钻去,一时间每个人都逃跑的毫无章法,而徐贵等人的包围还未完全的形成,已经逐渐明朗起来的战局,再次变得混乱起来。 但此时官军已经毫无还手之力,如此做也就是给追击的人造成了麻烦而已。 胡大拿着火把,心中暗骂着走在及腰深的草窝里,此时火把也只能照亮很短的距离,在搜寻溃逃官军的同时还要时刻提防被偷袭,想要全歼敌人已经成了泡影! 140流言 宿州城内,某处幽静的宅院内,那间素来都不允许下人私自靠近的书房里,灯火通明人影摇摆,不时就会传出愤怒到了极点的怒骂声。 一名方脸男子气的满脸通红,指着跪在地上的那两道身影,厉声喝骂道;“蠢货!无能!杂碎!还好意思来本将面前哭诉,你们两个为什么不干脆死在外面干净!” 吕百户浑身打着哆嗦,勉强道;“千户大人,实在非是末将怯战的罪过啊,敌军是我们的数倍,若是我等撤离时稍有迟疑的话,恐怕就不能活着将如此重大的消息带回来了啊。” 闻听此言,主座上一名喝茶的男子悠悠问道;“你是说在赵庄还藏着流贼余孽,这不是在骂本官剿贼不利吗?” 吕百户闻言顿时吓得脸色苍白,连忙道;“不..不..属下不敢,实在是那伙流寇太过狡猾了,整日躲藏着都不出来,他们就是摄于大人威名才如暗沟老鼠般,属下这次也算为大人打草惊蛇了,想来大人不日就会施展雷霆之威,彻底荡灭藏在我宿州境内的隐患的。” 男子笑道;“你倒是挺会说话的,丝毫不像田千户这般毛毛躁躁的!” 方脸男子一挥手,打断道;“你们两个以为带回来个狗屁消息,就能逃脱本将的惩处吗?一次就损失了本将手下上百个弟兄的性命,真不知道还有什么理由将你二人留在这世间了!” 方脸男子话中渐渐透出了杀气,让跪在地上的两人顿时脸色煞白,心中念头急转想着能活命的办法。 就在此时,那名跪在田百户声旁,脸上有颗痦子上长着几撮黑毛的男子,忽然跪着向前几步颤声道;“禀报千户大人,范大人,此战都怪文月,此人在战前就已经私通那伙贼寇,更是引诱我等夜间偷袭,可在出城没有多久便命令手下士兵燃起火把,给那贼军早早的照亮了我们的行踪,这才导致我们惨败的呀!还请两位大人明察!” 方脸男子看着他,皱眉问道;“你又如何能确定他便是那贼军派来的细作!” 男子连忙接着道;“属下看的清清楚楚,就是此人砍翻了属下的战马,险些让属下落入那贼寇的手中,如果文月他返回了城里,属下愿意与他当面对质,若证明小人话中有假,属下愿意用性命担保。” 田千户捋了捋胡须,淡淡的说道;“如果情况真如你等两人所言,那边确实不能全都怪到你二人头上,此事就等那个叫文月的回来再商议吧!你二人现在立刻回去调集兵马,全力打探赵庄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也算本将给你们戴罪立功的机会吧!” 两人顿时如蒙大赦,喜道;“多谢千户大人!” 没过多长时间,两人恭敬的退出门外,将房门关上后腰杆才再次边挺拔了起来。 吕百户皱着眉头,向前走了数十步,才忍不住看着他说道;“文月是为了我二人断后,才落得调入了那伙贼寇的手中,我们两人虽然用他暂时保全了自己,但是心中还是觉得对不住他啊!” 跟在旁边的人沉思良久,才说道;“百户大人爱护属下的情谊,确令属下万分的感激,可是若是我们不用他定罪,恐怕我们两人就都要不保了,反正文月已经落入贼寇的手中,就算没有死在战场上,恐怕也绝难活命,不如就替我二人再做些事情!” 吕百户停住脚步,思忖片刻才叹了口气,说道;“你让人准备二十两银子,给他的家人送过去吧!” 男子连道;“属下代其家人多谢大人的厚爱!” 两人的身影走出了宅院大门,等吕百户骑马走了以后,男子转头对着身边亲信道;“立刻派人给我守住城门,见到文月那厮的身影,不必回来通报我,立刻想办法将其除掉边是了!。” 身旁的人都是他的亲信士兵,这次在战场更是一起逃回来保住了性命,闻言顿时连连点头,告辞以后很快就将几道可以进出宿州的大门都派上了暗哨。 ..................... “怎么样,你觉得躲在赵庄的那伙人,可是前些时候杀害方馨的那伙贼人?”范大人瞥了眼田千户,捋了捋碗里的茶沫子问道。 “某不知道是不是赵庄那伙贼人干的,但是可以肯定就是邸报上那伙叛军所为,他们领了命令去亳州,恰巧就将方馨灭在了前往亳州的必经路上,这已经很明显了!”田千户冷声道。 “喔?难道你怀疑潜藏在赵庄的,真的会是什么袁时中留下的余孽?”范大人抿了口茶,看着他笑道。 “有这种可能!毕竟就连围困亳州的,也是袁时中手下名叫高尚的贼人,对方在我们宿州留下几个,也就再平常不过了。”田千户点头道。 “那好!不如我们就在剿灭他们之前,先跟他们玩玩好了,既能打探他们的虚实,也能分辨出真假!”范大人眼底深处闪过一道异色。 ..................... 天色将亮,赵庄忽然变得热闹万分起来,百姓从被窝里爬出来,走到街道两旁,看着士兵满脸喜悦的走进了村子。 这次官兵本想来剿灭他们,却反而被他们提前发现以后重创了对方,要不是最后陈黑脸勒令他们收兵的话,还能再将战果扩大几分的。 赵庄平整的街道上,几名五花大绑的士兵被押解着,边走边听着两侧百姓的怒骂声。 “就是他们,就是这伙崽子想来杀我们,现在被抓了吧!报应真是来的太快了!” “杀了他们!既然他们想要灭我们,现在就该杀了他们才解恨,为什么还要带回来!” “我砸死你,你们这帮不得好死的杂碎!” “住手!你着老头怎么能扔石头呢!最多就用臭鸡蛋出出气就算了。” “黑脸,为什么要留活口,要不是为了活抓他们,某还能带人将逃走的那二人抓回来!”喝退了想要砸人的百姓,徐贵扭头看着陈黑脸问道。 “我们能够重创官军,已经很了不得了,万万没有必要跟官府结下仇怨,触怒他们只会给我们带来更多的麻烦,现在这样就挺好的,既能让他们害怕我们,又忌惮我们的实力不敢轻易的来犯,徐营主这次立了我军的首功啊!”陈黑脸笑道。 “数倍的人马将敌人击溃,哪里算的什么功劳,只不过将憋在某心中的那口客气稍稍出了点。”徐贵摆了摆手,说道。 “徐营主不必担心,这次营主立了首功,将军很有肯能彻底恢复你的营主之位的。”陈黑脸安慰道。 “位子都是小事,某现在最想要的便是报当日的仇恨,真希望将军想在可以让我带领弟兄们,杀回去才过瘾!”徐贵感慨道。 141凤阳府 凤阳本是个贫穷的小县城,可自从两百多年以前,此地出了名姓朱的皇帝而变得名扬天下。 著名的凤阳花鼓就有歌句,说凤阳,道凤阳,手打花鼓咚咚响,凤阳真是好地方,赤龙升天金凤翔,数数天上多少星,点点凤阳多少将。 这些句子大多都是款赞凤阳的,而是事实也是那位姓朱的皇帝确实对老家还有很深的念土情怀,不但将此地定为了中都而且将规制都仿照都城照搬了过来。 在古代城池如何建造都有定制,无论城墙的高度和宽度,都是在礼法的约束下建造起来的,就连富饶的江南地区,城墙也只是比偏远的州县多用青砖建造,看起来美观些罢了。 但是在大明除了有南北二京以外,还有一座规模十分巨大的城池便是凤阳的府城了。 凤阳富裕,素来就是天下闻名的所在,只是前几年被李自成的老上司高迎祥攻破后边已经大不如前了。 以后清朝入关后,有批人为了拍马屁边将凤阳花鼓后面加了自从出了朱皇帝,十年倒有九年荒等句子,其中最为出名的便是有个叫韦小宝的人用此话逗乐了康熙皇帝。 而此时的凤阳府虽然被失陷过,但依然难掩其往日的荣光,在破败中依稀能看到其壮阔的身影。 “这里就是总督府,果然气度不凡啊!”站在凤阳总督府衙门外的陈黑脸,眼睛发亮的打量着总督府。 “走!”陈黑脸整了整衣衫,挺起腰杆举步走了进去,门外把守的士兵只扫了其一眼就移开了目光,丝毫都未上前阻拦的模样。 .............. 在凤阳府某处热闹的街道上,宋哲带着翠儿从某间药铺内走了出来,两人的神情都有些低落。 翠儿抬起头看着他,说道;“占用你这么多时间没事吗?其实我自己来找大夫就行了!” 宋哲看着她,笑着说道;“陈营主让我等等去总督府衙,担心他们将我扣押,反正现在闲着没有什么事情,留你自己在偌大的凤阳自己找大夫我也不放心啊。” 翠儿低着头,说道;“这里也没有救我爹的法子,是不是真的已经没办法了!” “事在人为,偌大的城池相信总会有几个医术高超的大夫,也许你们没有办法的病情,人家随手就能医治呢!”宋哲默默的抓着她的手,刚好碰到有个妇人经过,边连忙上前问道;“大嫂,我们刚来此地,请问附近有什么特别有名气的大夫吗?” “大夫啊...那最厉害救属金擅堂了。”妇人沉思片刻,就伸手指着两人身后的药铺说道。 “还有别家吗?我们已经逛了几家出名的药铺了!”宋哲连忙问道,在其身旁的翠儿眼睛都泛红了起来。 “唉,也是可怜的人呢,小伙子,药石之力终有限度,如果实在没有办法,在南门旁边有个会算卦的老头,此人形状疯疯癫癫,给人既看病又看面相,去的时候不要准备银钱,只要准备几只香喷喷的鸡腿就好了!”妇人面宽体胖,拍着其肩膀安慰的说道。 “大姐,此人的药管用吗?家父的病情都已经很严重了。”翠儿激动的拉着其衣袖,眼睛明亮的问道。 “管不管用我可说不准,他算卦到时挺准的,看病十回有八回也都没啥作用,但那两回都把快死的人给拉回来,你说厉害不厉害,你们就当时碰碰运气吧!”妇人拍着翠儿的手说道。 “多谢大嫂了!”宋哲点了点头,转身带着翠儿就向着南城门方向走了过去,但凡有点办法还是要去看看的,就当时让那个算命的安慰翠儿几句也挺好。 两人在热闹的街道走着,周围人群中有五名亲兵,伪装成百姓的模样暗中保护着他们。 街道两侧的小摊极多,顺路就将需要的鸡腿买到了手,对于这位不收银子的算命先生,宋哲虽然在内心是十分不屑的,但偏偏要表现出很信服的样子。 不为别的,仅仅是要给翠儿一个希望! 凤阳府南门旁,有片翠绿的柳树群,自从高迎祥来城里闹腾了一通以后,就凭空多了个算命的。 宋哲两人赶来以后,要不是见到有人不时就提着鸡腿钻进柳树丛中,恐怕都发现不了那位被传扬的手眼通天的大仙竟然会藏得这么严实。 “快滚开,老夫每日只算三次,算一次就吃两只鸡腿,现在肚子里还饱着,等中午你们再来吧!”宋哲两人刚撩起垂落的柳枝,就听到面前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叫嚷声。 “大仙,我们.......”几个百姓面露为难的就要央求,现在周围就有五六个人,谁知道中午还能不能排的上,只想着能劝的他心软帮自己个忙,哪知此话顿时惹得那个将大半身子都缩进草窝中的男子大怒。 “放什么狗臭屁,老子只是给玉帝打扫东天门的,趁着无事跑下来偷偷懒,你他娘的竟然敢把老夫比作大仙,要是让那顺风耳听到到了,还不得弄死老子啊?” “你踏娘快叫老子三声狗子快快离去,否责这辈子都别想让老夫给你算卦,快叫!快叫!” 他浑身穿着破烂,骂起人来浑身都在风骚的抖动着,偶尔还会发生漏点的事情来,顿时几个妇人惊的目光连连躲闪。 说错话的男子顿时瞠目结舌,一时间就只长大了嘴巴,都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了。 身旁到有几个熟悉他脾气的,连连给其使眼色,让他赶紧照着老乞丐的话说。 这算命的虽穿的通入乞丐,但漏出来的皮肤却白皙如玉,让很多女人都比其不过。 而他此时焦急的额头冒汗,将乱糟糟的头发弄开后,露出一张帅气到无法形容的英俊脸庞。 宋哲心中暗暗感慨;“明明能够靠脸吃饭,非要来这里当个混子,果然不寻常的人尽干些不寻常的事儿。” 翠儿闭紧了双眼,将头埋在他的怀里,这么衣不遮体的男子让她心中羞愤不已。 “睁眼看看,此人虽然痴傻,但长得却极为英俊啊,你要是看看也许都不会 142活神仙 嘶....疼啊! 他话音刚落,就感到胸口被狠狠的咬了口,翠儿抬头盯着他悠悠道;“看你还敢胡说!” “为夫怎会骗你,你敢回头看看么!”宋哲笑着说道,还没等怀里会挠人的小猫发怒,就连忙闪避开来,向着老乞丐走了几步断然大喝道; “老鬼,你私自逃下天庭,还不速速随我归去!” 宋哲从小就喜欢捉弄人,心想既然着英俊的老乞丐跟他玩疯癫,倒也不妨捉弄他几番才好。 老乞丐闻言顿时大怒,抬起头就准备破口大骂,可下一瞬却如遭雷击般浑身都一哆嗦,脸色苍白扑通一声跪倒,说出的话更将周人的下吧都惊掉。 “小....小人拜见天子!” “......” “......” “......”四周的目光唰的一下,瞬间就聚集到了宋哲的身上,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特别是领教过老乞丐本领的人,更是看向宋哲的目光变得欻欻的冒着无数的小火花。 “额.....”宋哲已经到嗓子眼的话,感觉好像被人突然握住了喉咙一般,生生的又给憋回去了。 刹那间! 时间仅仅过去了瞬息,而所用人却感到时间仿佛被凝固了一般,老乞丐却忽然大笑道; “哈哈,怎么样,被老夫给下吓到了吧!你那点功力连给老夫提鞋都不配呢!” 他在开玩笑? 他刚刚说的都是假话? 他不是给自己算过卦么?刚才的神情不似在作假呀! 在场的人简直心中犹如万马奔腾,顿时犹如被眼前的乞丐弄傻了一般。 但转眼看看这名忽然出现的大汉,虽然相貌不凡,但也绝对不可能是那种传说中的天子样貌啊! 没让他们想太长时间,老乞丐好像瞬间变成了正常人,就将他们一个个都给赶了出去。 这些人本就有求与他,所以心中再如何的不愿意,也知道老乞丐定下的规矩,纷纷回去准备中午早些过来就是。 “怎么,你还真相信自己就是天子吗?”将人都赶出了阴凉的柳树丛,老乞丐走到宋哲面前,探头盯着他问道。 “信你才有鬼了!”宋哲挥了挥手,看着他说道。 “不信最好,否则这个泄露天机的罪名,足够让老夫永远呆在十八层地狱了!”老乞丐走到一块黑的不成样子的蒲团旁,盘腿坐下笑看着他。 “我们这次来.......”宋哲走到他面前,同样坐下,看着他就要说到。 “别说,我这里只算卦,不问别的事情,不如就让我来算算你们来此到底是要做什么吧!”老乞丐笑道。 “好啊!那你就算算看吧!”宋哲说完,就转身看着站在远处依然发呆的翠儿招了招手,将其叫道身边坐下才又说道;“你看这厮长的是不是很不错,要是将他当做面首给送出去,定是再好不过了!” “........“老乞丐闻言大笑道;“请在此处写下一字,老夫就能算出你们来此的目的了。” 老乞丐挥了挥手,在身前沙土地面上抚过后,就看着翠儿笑了笑说道。 看了看宋哲,翠儿思忖片刻,才伸出洁白的手指,在地面快速写了一个字。 “田,上下左右各一个口子,姑娘以前家中有四口人吧?”老乞丐拿出脏兮兮的酒壶喝了口,笑嘻嘻的问道。 “是!”翠儿闻言点头说道,以前家中有夫君还有父母,再加上自己确实刚好四口。 “四个口子,中间有一个十,姑娘很快就和他们天人永隔了!”老乞丐伸手指着田子,说道。 翠儿闻言眼睛一亮,心中却不想表达出来,所以只是看着老乞丐做倾听状。 老乞丐微微一笑,接着道;“如今天下打乱,故土难里,你们来此寻我,定然是想要我拿去这个十字,救活一个对姑娘来说很重要的人!” 说着,她便一伸手现将田子中的十字抹去了,只留下一个有些空洞的口子。 “先生可能设法救治?”翠儿再也忍不住了,连道。 “姑娘想救的人心中有把刀,他是因为心病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至于救治....”老乞丐伸出修长的手指,连连掐算后才接着道;“已经非人力所能及也.....就算动用非人力的办法,也不过是让其在世间用痛苦拖延些时间罢了!” “这......”翠儿眼中带着焦急,扭头看着身旁的宋哲,双手也搭在宋哲的手上。 “其实.....”宋哲就要说到。 “放手才是最好的选择,你们阻止不了,也根本不能阻止!”老乞丐抬头又喝了一口酒,小小的木葫芦却没有酒水再溜出来了。 “其实你可以喝我的酒!”宋哲翻了个白眼,伸手从腰间拿下个小巧的皮囊扔了过去。 “喔!多谢!多谢!”老乞丐拔出瓶塞,往嘴里猛到了几口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这厮就是个混子,我们不用听他的,回去吧!”宋哲拉着翠儿的手,就要站起身向外走去。 “且慢,我和姑娘一见,十分的感到有缘,那是给我买的肉食吧,不如用那个再到我这里换一卦如何?”老乞丐指了指翠儿带的两只鸡腿,舔了舔嘴唇说道。 “这本来就是给你带的,给你吧。”翠儿取下来,递给了老乞丐说道。 “多谢!其实姑娘的命格早已经注定,你的命本该在月许之前就已经结束了,却因为某些原因强行转了过来,如此虽然躲避过了一劫,可上天的意思终究很难被改变的,姑娘你明白吗?” “你是说一月前,我就也该会死才对?” “不错!” “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宋哲眼中冒着怒火,猛地站起来拍了拍手,早已经到了门外的亲兵,刹那间就冲来进来,顿时数柄利刃就悬在了乞丐的头顶。 “哈哈....天子一怒,血流百里,可是你终究还不是天子,所以你是杀不了我的!”老乞丐混不在,笑看着他说道。 “从我们进门你就故弄玄虚,到现在终究不过说些危言耸听的话而已,想要从我们这里骗些银子,你也该想点新鲜的花招!”宋哲冷笑着说道。 “危言耸听吗?那我就给你们看看我的真本事吧!”老乞丐缓缓站了起来,将手中酒尽数倒在了刚才端坐的蒲团上面,然后轻飘飘的一辉手。 腾~~~~ 蒲团好似一锅热油被落入了火星,刹那间的时间就爆发出炽热的火焰。 整片火焰呈现出莲花的形状,内部漆黑中又带着点点银芒,犹如夜间的星空般绚丽夺目。 而火焰的四周却炽热耀眼,如太阳般让人无法直视,目光不自觉的就被细莲花中央的星空吸引了进去。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瞬间就彻底惊呆了周围的人,就连手握兵刃的亲兵,也直直的如同木桩一般。 143潜龙在渊 火焰好似没有任何温度,却将虚空都灼烧的浮现阵阵涟漪,好似在酷热的阳光下面,能够清楚的看到虚空扭曲的面貌。 就在他们诧异的时候,一只手掌忽然探进了虚空中,侵了火焰中的星空区域中间。 刹那间! 遍布在星空中的银辉,如同发现了入侵者般涌了过来,化为一道银色旋风席卷了过来。 那只手掌似乎很害怕,想要退缩却又生生的忍受住了,仅仅稍微的迟疑就被银色席卷了进去。 噗呲~~~ 一声轻响传出。 整只手掌在被火焰包裹的刹那间,突然变得紧绷起来,但凝神细细打量就能发现。 那只手掌虽然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却五指紧握的死死抓着某件东西。 从被火焰包裹的那一瞬间,手掌就努力的伸展开来,让那件东西在掌心承受火焰淬炼。 龟壳! 那是件散发着银光的龟壳,虽然只有刚出生的小海龟般大小,通体的光芒却和星光无限相似。 两者似乎存在着某种联系般,那些在拼命灼烧手掌的火焰,在龟壳出现的瞬间就被吸引了去,如同鲸鱼吸水般飞速没入了进去。 就算如此,那手掌依然承受着痛苦,甚至渐渐变得晶莹剔透起来,而那龟壳也在吸收了火焰以后,渐渐融化变成了一团熠熠生辉的银色液体。 液体在不断冒着气泡,好像挣扎着想要逃离似的,浑身还散发出一枚枚泛着光的符文。 那手掌已经几近透明,五指变得如同玉柱般将液体牢牢的困在了其中。 银色液体疯狂撞击手指,非但没有能逃脱出来的迹象,反而让符文挥发的更加迅速起来,眨眼间那些符文就青烟般涌出,在星空中凝聚出八个银色小字来! 缘!起!缘!灭! 缘!随!缘!生! 八个小字刚刚出现,就如同激怒了整片星空,字迹上方凭空凝聚出一片星云。 星云中雷鸣阵阵,银蛇拼命舞动着! 没等银蛇砸下来,一声底喝瞬间传来,将他们瞬间拉回了现实世界中来。 而刚才发生的事,仿佛是做的梦一般,有种不真实的绚丽迷幻感觉。 一个亲兵目瞪口,艰难的吞咽着口水,喃喃问道;“刚才都是真的吗?” 他的话传出来时,犹如一盆清水一般,将其他还在迷糊的人瞬间浇醒了过来。 “这世间什么是真的,又有什么是假的,全都要看你们自己的感悟而已!”老乞丐身体站的笔直,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说道,但其蜷缩在道袍中的一只手掌在微微颤抖着,白皙的手掌被烫出了很多水泡。 “不错,刚刚这招怎么弄的,我猜你定然是去过西域吧!”宋哲看着他,忽然笑着说道。他从小家境就很殷实,所以到是见过不少会点奇术的西域商人,本能的就将刚发生的事情当做那种叫做魔术的东西。 “天下间有哪里我没去过?”老乞丐看了眼宋哲,就知道他心中并没有相信刚才发生的事情,索性转过身看着翠儿问道;“小姑娘,你可将刚刚的演化的天机看透了吗?” “奴家只看到几个银灿灿的小字,缘起缘灭,缘随缘生,先生可否给奴家详解其中奥秘?”翠儿沉思片刻,就抬头看着老乞丐问道。 “不可,不可。这是上天泄露出关于你的天机,只能你独自细细的琢磨,稍有所悟就能让你躲过应有的劫数,但如果有别人在你面前道破其中奥义,恐怕两人就都要受反噬了。”老乞丐看着翠儿说道。 “奴家明白了,这位是奴家的夫君,嗯....他是朝廷的正六品百户长,因为要常常上战场涉险,可否请先生为他也演算一卦?” 翠儿思忖片刻,就忽然拉着宋哲的胳膊,冲着老乞丐点了点头问道。 “哦..哈哈!”老乞丐闻言一愣,虽即就大笑起来,好像听到什么特别有趣的事情一般。 笑声中充满了洒脱,带着不拘泥天下的狂傲,让人本能的就生出几分厌恶的感觉来。 就连刚刚将老乞丐奉若神明的几个亲兵,都不自觉的将眉头紧促起来,并为了自己刚才的模样感到些懊恼。 抓着翠儿的手,宋哲看着她笑道;“你的夫君要真是他口中所称的天子,恐怕在他算出来的刹那间,就会受到天道反噬而死了,这种人一看就是胆小怕事的人,不必理会他的。 他的话让你心情好些了吗?” 翠儿微微皱眉,说道;“好多了,他说的话,做的事情都很新奇,让奴家的忽然看开了许多,但是你经常上战场,难免让心中担忧的,就让他给你算上一卦吧!好么?就算人家求求你了!” 宋哲将手中的玉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下,郑重的说道;“为夫从小揍过和尚,打过道士,如果他们真有什么本事,恐怕早已经被他们咒死很多遍了。” 老乞丐闻言,看向他的目光露出些许惊讶,虽即笑问道;“如果你不信,你两月前的劫数又如何躲过去的?” 宋哲皱眉道;“两月前?” 老乞丐躲踱着步子,问道;“不错,两月前你同样应有一场劫难,本应很难度过去的,可你却活生生的还站在了我的面前!” “如果我说,睡了一觉就过去了,你相信吗?”宋哲噗呲笑着说道,抓起翠儿的手就要向外面走去。几个亲兵心中虽然还好奇,但也不得不跟着走了出去。 “你虽然躲过了一劫,但你一身劫难重重,当真不需要我来帮你吗?”老乞丐看着他的背影,沉声问道。 “你送了我娘子八个字,我也送给你八个字!” “听好了!” “我!命!由!我!不!由!天!” 话音刚落,晴空万里,凭空炸响一记惊雷,顿时震的众人耳朵嗡嗡的响。 老乞丐被吓得一哆嗦,抬起头来,透过浓密的柳枝看着天空,恶狠狠道;“他说的管我什么事?有本事你一道雷劈死他呀!” 宋哲等人走出来时,街道上乱糟糟的,本来晴朗的天空骤然间就变得乌云压顶了起来,眼看就要下雨了,摆摊的小商贩都在焦急的收着铺子。 街上处处都有奔逃的人影,慌乱间不时就有人撞在一起。 “快去买几把伞来!”宋哲扭头冲着身边亲兵吩咐道,就拉着翠儿的手向客栈跑了起来。 ............. “唉,本来想混个从龙之功,增加点天道运气,看来那贼老天都已经算好了,真是气人啊!”站在柳林中的老乞丐,伸手极速的掐算着,暗暗感慨道;“不过有意思,天道似乎出了点差错,到底错在哪里呢?” 144江明 亲兵没买到雨伞。 他们虽然没有买到雨伞,倒也不能说几人没有尽心,实在是他们也都是头一次来到凤阳,人生地不熟也不能走太远,边将差事给办砸了。 也许刚才的话真如怒了老天,他们才刚跑出柳林没多远,眼球大小的雨点就噼里啪啦的砸落了。 等他们回到客栈的时候,浑身的衣裳就都已经湿透了。 客栈,某偏僻的客房外。 宋哲爬在房门上,贱兮兮的喊道;“娘子,你就打开门让为夫进去吧!” 房内传出了娇斥;“住嘴!在敢胡说,小心打你啊!” 宋哲咽着口水,说道;“打人,认识娘子的时候,只知道娘子是个行医救命的活菩萨,怎么才刚要成亲,就变成了吃人打人的女妖精了呀!” 房门猛然被打开,翠儿盯着他,气道;“谁是你的娘子,奴家可是正经人家的人,你可不要坏人的清誉!” 宋哲看着她眨了眨眼睛,笑道;“清誉!不知道是谁在外面拉着我跟人说......哎呀,你怎么又咬人呢!” “咬人怎么了,我不是妖精么?那有妖精不咬人的啊!” “那敢问这位小妖精,本将军肤白貌美,可否请你一口把本将军吃了呀?” 说着就一把将翠拦腰抱起来,冲进房内就给按到在床上尽情的欺负起来。 两人又是打又是闹,翠儿虽然身体娇小,但他可不敢用力,生怕不小心就把她伤到了。 所以仅仅片刻时间,就累的躺在床上喘着粗气了,翠儿脸色红扑扑的拱着脑袋,枕在他的胳膊上看着床顶发起了呆。 “怎么了,又在想那老乞丐的话了?”宋哲转过身,看着其精美的脸庞,不由得问道。 “我在担心他说你的几场劫难,你两个月前真的碰到什么事情了吗?”翠儿也侧过身,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让我亲一下,就告诉你!”宋哲帮其捋了捋凌乱的青丝,坏笑着问道。 “...嗯!”翠儿想了想,就如同一个奔赴刑场的壮士般,撅起小嘴缓缓闭上了眼睛。 宋哲笑了笑,忽然翻身将其拦进了怀里,如同欣赏件绝世珍宝般打量了片刻后,就猛然低头吻上温湿的唇。 虽然他吻的有些笨拙,但翠儿还是脑袋嗡的一下,身体瞬间变得没有了力气,双手也不由得抱住了他的脖子。 宋哲抬起头,笑看着怀中的女人,说道;“睁开眼睛吧,我都亲完了!” 翠儿闻言如梦初醒般看了他一眼,顿时羞的满脸,挥拳就要打;“你.......。” 看着翠儿娇羞的模样,宋哲忍不住道;“不亲了还要挨打啊,那就在亲一会吧。” 不等她有反驳的时间,刚才令人脸红心跳的一幕就再又一次上演了。 只是这次怀中的美人,只是象征性的退了几下,就用更大的力气将他一把的抱住了。 而且任凭其如何胡闹,怀里的女人都只有退缩,没有再兴起丝毫的反抗。 渐渐的。 他已经不满意只有浅吻,在其攻势之下,那紧闭的贝齿逐渐出现了溃败的迹象起来。 此时怀中的美人在纠结,抱在其背上的双手下意识的都化掌为爪,紧紧的抓住了他的衣服。 就在他暗暗兴奋的时候,房门外忽然传来一阵令人抓狂的敲门声。 “将军,陈营主请你去总督府!”亲兵在门外郑重的说道。 “好吧!”此时翠儿已经趁机躲开了,正羞的目光连连躲闪着呢,宋哲笑着凑在其耳边,低声说道;“晚上去我的房里,把刚才要告诉你的话说完!” “呸,你以为我傻呀!”翠儿轻啐道。 .................. 他从客栈走出来时,外面的大雨已经又大了几分,房檐上滴落的水滴已经变成水柱状,在地上砸出一个又一个水泡。 一灭一起,如世间无常。 此时在外面等候的,不光有陪同陈黑脸去总督府的亲兵,还有一辆由士兵护卫的马车。 那名亲兵见宋哲出来,连忙跳上马车将帘子打开,等他进去后顺势自己也坐到了马车中。 马车是总督府出来的,所以就算没有那几名士兵,单单是马车上的标记就没人胆敢阻拦。 此时四周护卫他的人,不但有总督府的六名士兵,还有自己带来的十名亲兵。 这样的护卫力量,对他一个小小的百户来说,可以说已经是足够的了。 “那人是谁?竟然能调动官兵护卫?” “这马车我见过,好像是总督府里的!” “我们这站什么时候也住进来这号大人物了,我都没有察觉到呢!” “是啊,一直都觉得那是个总旗,或者是个百户军爷,如今看着架势恐怕最少都是个千户!” “反正比上次住进来县太爷排场大多了,而且这些士兵一眼就看出来个个都是精锐。” 客栈的大堂里传来一阵议论声,有几个好奇的还追到门口打量了几眼。 但凤阳本身就有总督衙门坐镇,没过多长时间就都纷纷回到了座位上,说起最近天下间发生的事。 ............... 因为下雨的缘故,路上的行人很少,马车在街道穿行起来反而不用有什么顾忌了。 即使如此,他们还是用来足足小半时辰的时间,才从小巷子中窜进了宽阔的街道中央。 “将军,事情就是这个样子,总督府里面的人虽然有些小瞧我们,但也正是因此才不屑对我们出手!”坐在旁边的亲兵连连说道,陈黑脸让他来接自己,就是让他将总督府发生的经过,在路上就给他提前说清楚。 宋哲点了点头,就沉默不语起来。 从这名亲兵的口中,宋哲就了解到了,总督府衙记载他们的密档中依然还是个百户。 也正因为对方有些藐视,才不屑出手算计他们。 陈黑脸用了半天的时间,才结识了朱大典手下的一位谋士,对方让自己过去商量些密事,如果办好了确实能帮他恢复原来的官位。 甚至能获得总督的赏识,他们来到威严的总督府大门前时,陈黑脸已经在此等候了许久。 在将亲兵安置妥当以后。 两人就急匆匆的近了府,在偌大的府衙中穿行时,两人也真真见识了什么叫威严和气派。 亭台楼阁! 小桥流水! 他们穿过廊道,走过几座庭院,眼前方才出现了一座双檐楼阁,楼阁精致小巧,士兵守卫在侧。 陈黑脸走过去,看着士兵拱手,问道;“请问,江明先生可在里面吗?” 145生财之道 士兵闻言眉头微皱,转头看了他一眼,低声交谈几句边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陈黑脸拱手道谢后,这才走过来说道;“江先生还在和总督议事,恐怕还要些许时间才能见到,我们不妨先进去等着吧!” 宋哲自然不会反对,这位江明先生是总督身边的红人,他的身份就如同他和陈黑脸,而总督的身边不会只有一个谋士,对其倚重的程度也就差了点。 此时还在下着大雨,那名士兵自然不会阻拦什么,只是两人进去时对方的眉头微皱,要不是收了陈黑脸给的好处,才不会让他们顺利的进去呢。 士兵不情愿的样子,宋哲当然看的很清楚,只是心中的疑惑刚进门就知道为什么了。 古典优雅的房间里,除了刚进来的宋哲外,还有许多人都在低声交谈着。 无论是样貌和气度,谈吐间都带着些傲气。 他们快坐满了大厅,每个将军模样的人后,都站着个手握纸扇好似书生的男子。 书生是他们的智囊,打仗时除了主意以外,还有可以协助粮草转运等事宜。 其地位也是极重的,而能拥有军师的武将,大多都是些千户以上的品阶。 “将军,我们去那里坐!”陈黑脸凑过来,指着左侧角落的位置说道。 “哦!”宋哲虽然有些不愿意,但是跟在坐的军中大佬相比,也只能乖乖的走过了。 “你就是宋百户?在下雷施人有礼了!”他刚落座,身旁就有人笑着轻声道。 “幸会!幸会!”宋哲拱了拱手,打量了几眼,只见对方是名身形矮胖的将军,很自来熟的看着他发笑道。 “在下归仁集兵马指挥使,看宋百户眼生的很,不知道在哪里高就啊?”雷施人低声问道。 “在下以前在宿州,最近已经被调到亳州去了!”宋哲连忙说道,对于见人的说辞,陈黑脸早就给他想了几种。 “都是北边呀!看来兄弟的运气不怎么样,难道这次也是来打点想要往南边靠靠?”雷施人忍不住接着问,毕竟北边越来越乱乱,没有真本事的武将都在拼命的向南面靠,最好是直接道南京去才算安全。 “兄台可是猜错了,在下只是个小小百户,上面又没有结实什么手眼通天的大人物,那等好事自然不用想,这次来就是想要找几场硬仗打一下,拼个锦绣前程出来。”宋哲摇着头说道。 “地小人多太闷了,江先生恐怕暂时过不来,我们两人不妨出去头头气吧!”雷施人皱眉道,四周都是些比他们官阶大许多的人物,说话处处都要小心着点,还不如出去说话潇洒自在些。 “你们两个先替我们顶着,我们两人出去溜达会就回来!”雷施人转过头,看着自己的谋士道。 “大人,总督府是重地,还是不要乱走比较好吧!”那谋士面露难色劝道。 “里面太闷,老子是受不了,你们自己先办法先顶着吧!”雷施人说罢,就给宋哲递了个眼色,一溜烟的顺着后面一道小门出去了。 .............. “什么,雷兄也是来找杖打的?”宋哲惊讶的问道,雷施人虽然样貌鲁莽,但也知道总督府不是自己能撒野的地方,出来后就拉着他钻了旁边的花丛中。 “嘿嘿,没想到吧。老子为了得到现在着位置,可是险些将自个的老婆都拿出去抵押了,花了可是不少的钱财,现在别人都想着着保命,老子处处想的可都是回本啊!”雷施人笑道。 “打仗也没必要跑到总督府衙,随便找几个小毛贼收拾收拾就能的不少钱吧!”宋哲看向他,问道。 “兄弟说的可是县城里的青皮无赖,哥哥本来也是如此想的啊,可是还没等收拾没几个,就险些被他们后面的人给弄死,以后就再也不敢做那种事情了。”雷施人翻了个白眼,神秘说道;“前些时候哥哥手下有个弟兄的老婆,被村里的乡绅给抢走了,老子听了顿时就怒了,后来偷偷带兵伪装成山贼,一口气灭了那伙村里的恶霸,兄弟猜猜哥哥得了多少银子?” “五千两?”宋哲将信将疑的问道。 “你以为银子都是天上掉下来的,那有那么容易,是五百两,足足五百两银子啊!”雷施人眼睛发亮的讲着,倒也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就连去狂窑子叫了几个女人都拿出来跟他显摆。 在屋里两人说话都要悄悄的,生怕惹得那些大人物发怒,现在到了外面说话也就变得随意了。 这位雷百户倒也是个狠人,在战场打仗都很凶猛,虽然他从总旗升到百户靠的也都是银子,但也是个有本事的人。 而且他生性喜好结友,在凤阳府地阶认识不少的人物,宋哲就顺势就和对方聊了起来。 过了大约片刻的时间,两人在房檐下说的起劲,忽然看到远处有个中年男子被簇拥着,向着此处快步走了过来。 “是江先生!兄弟快随我回去!”两人悄悄的就返回了房间内,此时房内的人聊的也正在起劲,丝毫都未察觉到两人的行踪。 “让诸位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啊!”中年男子人还没走进来,爽朗的笑声边已经传了进来。 “总督大人的事情自然都是万等重要,我等闲着无事,刚好和几个老兄弟说道说道。”前方,一名武将看着中年男子,笑着问道。 “你们几个到是将我这地方,当成茶铺了呀!”中年男子揉了揉眉心,苦笑着说道。 “怎么,江先生在为了何事发愁吗?我等可都愿意为总督效力啊!”另一个武将诧异的看着他,问道。 “江某到是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朝中的几位大人,对总督大人剿灭匪的大业颇有微词,令他老人家为此有些伤神啊!”中年年男子感慨道。 “哼!朝中那些人就是舌头厉害些,有本事让他们去和袁时中说道去!” “他们恐怕早就忘了,要不是总督大人力挽狂澜,恐怕此时那李自成就不是独自支撑了!”几个跟随朱大典剿灭的武将,纷纷不屑的说道。 他们是武将,手里又抓着兵马,此时倒也丝毫不屑那些朝中的文官的。 但总督虽是地方最高的军政长官,但还是很忌惮朝中那些人的,所以中年男子闻言脸色一沉,低声训斥道;“住口!” 146巨寇 几个说话的武将,也自知说错了话,纷纷低头沉默不语了。 中年男子走过去,坐在前方的主座,落座后向着在场的几人扫了一眼, 也在心里感慨着。 坐在这里的武将,就是总督大人能跟朝中大佬掰腕子的本钱啊! 只是现在看起来,这些人真的到了战场上,能发挥的能力实在有限啊。 反而他们每一天,都要消耗大量的粮饷。 中年男子喝了口茶,看着他们,问道;“你们这次过来,是要粮饷的,还是要兵器的啊?” “这个.....”刚才闹的最欢的几人,互相看了一眼,一人走出来大声道;“先生,总督大人的命令,让我等抓紧时间,将手下的士兵操练出来,可是他们每天吃掉的,就要许多粮草啊!” “大人不是告诉你了吗?将你营中那些混吃等死的,统统裁撤掉,让他们滚回家里面去。”中年男子皱眉道;“这样你们也有更多的粮食训练士兵,可你们到底谁做到了?” “大人,那些可都是我们的袍泽啊!” “是啊,我们实在不忍心将其放下啊!” “其........” 中年男子挥了挥手,将吵闹声下下来后,才指着右座的一个将军问道;“戚将军,说说你们这个月,将境内的山贼彻底清除了没有?” 那被问的将军有些懵,连忙站起来犹豫着说道;“已经将大半匪患剿除,只是还有些.....” 中年男子闻言,脸色阴沉道;“还有些,到底还有多少些啊?” .......... 他在总督府,做的就是考核功绩,然后按此分发粮饷的的事情,每到这时候,都是他最头疼之时,毕竟总督府衙的粮草也是跟朝廷要过来的。 跟朝廷将饷银要过来很难,可是发下去就很容易了,既不能给每个都发的足够了,还要提防他会给你闹出各种事情来。 所以总督在幕僚的帮助下,想出个不是主意的主意来,那就是将凤阳境内的流寇都写出来,然后按照剿匪的情况发银,这样虽然也有很多弊端,但却是最立竿见影的。 很快就问了一遍,匪患却没少多少。 中年男子看着他们,皱眉说道;“尔等就是如此报答总督大人的吗?你们可是总督底下最能打的士兵了,一连数月都已经过去了,连我们境内的匪患都尚未清除干净了,还如何出兵帮朝廷扫平天下啊!” “你们要知道,天下间巨寇纷纷,都在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呢!只有将境内匪患清楚干净,才能防止如火的流寇席卷我们凤阳府啊!” 中年男子诉说着,将天下大势分析清楚,细细的讲给将领们倾听着。 可他们也只是纷纷低下头,至于听进去了多少,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凤阳在明朝很特殊,几乎是最招惹人打的地方了,朝廷为了保证皇室的先祖能安稳,也就特别的重视此地的匪患。 中年男子说完,忽然指着末尾一个副千户,说道;“这个月李千户就做的不错,将邳州上游的东胜匪剿了,” 唰! 四周的目光瞬间聚集过去,仅仅的盯着那名副千户,只将其看的脸上冷汗直流才肯作罢。 他们虽然平常懒的打仗,也不愿意去冒险,但却对四周的匪患了解的很清楚。 特别是东胜匪。 他们躲在深山中,依靠打劫附近的村庄和商船生活,虽然只有两三百个山贼而已,但要说击溃他们还是有可能的,要说打败他们,却是想都不要想了。 人家躲在深山密林中,轻易都不肯出来的,而官军要去围剿难度之大可以想象。 所以在听闻东胜匪被剿灭,他们先是根本都不相信,接着看到中年男子认真的眼神时才将信将疑起来。 那副千户站起来,看着众人笑呵呵道;“侥幸!侥幸!只怪那伙贼人太大意了,才让某捡了个便宜。” 在座的将军都抬眼看了看他,这位副千户那有半点侥幸才有的样子,分明满脸都是得意之色,偶尔眼中还闪过惊慌的神色。 江先生刚刚还在训斥他们剿匪不利,现在就冒出个东胜匪被个千户给带兵剿灭了,而且重点他还是个副的。这就让他们不得不怀疑,难道真的是自己太废物了? 虽然他们心中愤愤不岔,但还是要听着中年男子那涛涛不觉的夸赞声。 接着跟是一口气奖励了很多东西,而且当庭承若他只要再立个功,就直接将他提拔成千户。 这不但让姓李的千户激动不已,而且也让其他人感到了深深的危机感。 中年男子也知道大棒加红萝卜的道理,所以接来就对大家纷纷的勉励一番。 总之就是你们只要努力的剿匪,总督大人自然不会亏待你们的。 银子! 粮食! 官位! 要什么就有什么。 最后更是将每个流寇的脑袋开出了十两银子的价格,附近的流寇就是你们眼中的钱,至于能不能捡起来就看你的本事了。 当然了,如此鼓励很容易出现杀良冒功的事情,要是这帮兵痞子脑子一热,咔嚓咔嚓砍几个老百姓的脑袋过来,不但中年男子会惹上麻烦,就连总督都会很危险的。 在大会的最后,中年男子就略带警告的告诉他们,每个地方的匪患,都有总督亲自派人监督着,所以记功肯定不会出错,每个人都不要想耍什么坏心眼。 “这个副千户能调动的兵最多只有三百,竟然能够剿灭那伙悍匪,真是不容易啊!”雷施人满脸羡慕的说道。 “是啊!三千两银子呢!”宋哲咬牙哼着,忽然他扭过头看了眼陈黑脸,只见他脸色平静,好像丝毫都不感到意外,顿时就明白他早就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宋贤弟,你怎么了?”雷施人扭头看着他,疑惑的问道。 “没啥,牙疼!”宋哲说道。 “可怜,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雷施人摇了摇头,一副兄弟的痛苦哥哥明白的表情。 中年男子勉励大家一番,万分不舍的将几个将军的饷银都发了下去,因为江明是总督的亲信,亲手发银子掠过了很大的克扣缓解,所以每个人到手的都不老少。 最后就连旁边的雷施人都美滋滋的拿回了银子,让宋哲看的眼热不已,在心中暗自呐喊者,有种你给个安慰将也可以啊! 也许对方真的听到了他的呐喊,在接下来发东西的时候,真的就给他留了一个。 只是! 可是! 给的是个小本本! 147百匪录 这小本子乃是一件奏折似的本子,宋哲拿着本子翻看着,表面是《百匪录》三个清秀小字。 “这是什么东西?” “看名字好像记载乱匪的!” “难道是要我们按照册子剿匪?”四周在座的将军低声交谈着,接着就翻看其册子里面的内容起来了。 里面记载的果然如预料般,全是管辖境内匪患的情况,而且从百十人的小流匪到上千人的,都清晰无比的写在了里面。 中年男子站起生,轻咳几声,说道;“诸位将军,为了此册子可废了不少的力气,你们只要观看就能明白,附近到底都有什么匪寇,他们实力如何,等等详细情报都在上面写着呢。 你们要做的,就是照着上面去剿匪,一个月后,如果上面的流寇没有减少二成,可别怪某人不给大家面子!” 在座几十位将军,顿时明白总督是真被急了,连连起身表示定然全力围剿那流寇。 中年男子听闻,脸色才稍好几份,跟他们说了几句勉励的话语,就打发了他们。 宋哲起身,就要顺着众人出去时,突然被陈黑脸使个眼色,脚步微不可查的慢了几步。 雷施人转过头看着他,说道;“宋兄弟快些,我们还约好了要去四处游玩呢!” 宋哲还未说话,陈黑脸就连上前,在其耳边轻声嘀咕几句,雷施人遂长的粗鲁,但心思也很活泛,满脸羡慕的看了他几眼,方才带着幕僚走了。 大厅内安静了,江明拿了块帕子,擦了擦手才抬头看着他,问道;“你就是宋百户?” 宋哲连忙走上前,拱手施礼道;“属下以前是!” 江明闻言愣了愣,看着他笑道;“以前?难道现在就不是了吗?不是我大明的人,又来这里干什么呢?” 宋哲连道;“属下失言了!” 江明摇了摇头,说道;“我已经知道你的事情了,为了我大明剿灭了许多流寇,非但没有得到封赏,如今还被人四处捉拿!你心中可有怨气啊?” 宋哲闻言一凛,点了点头,又摇头道;“属下无怨!” 江明闻言大笑,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伸出手,指着他道;“好一个无怨!别说你会有怨恨,就算是在下遇到此事,心中多少也会生出不满的。 他想了想,就接着道;“属下心中却是没有怨恨,但却有点不满,陷害属下的是个千户,而且其背后还有靠山,这些都是属下比不上的,所以心中只有不满!” “好!好一个不满!” 江明眼中透着亮色,盯着他,赞许道;“无能之辈才会自怨自弃,只有藐视对手的人,才会藐视对手,才会不满!” 陈黑脸神色微动,上前几步,道;“可那个赵千户已经在派人捉拿我们了,要是被他们......” 江明笑着摆了摆手,说道;“他们想在我的地盘上撒野,还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这件事情你们就不要管了,我自会安排下去的,只是......” 话音未落,外面就走来个小厮,拱手道;“江先生,总督大人请你过去!” 江明脸色郑重起来,看着他挥了挥手,说道;“好,我立刻就过去,你先回去吧!” 等小厮走出去以后,江明才走到他的面前,看着他叹息道;“这世间任何人都不会如意的,无论是金銮殿的皇帝,还是民间的小民都会遇到困难。 我现在要去做别的事情了,本想多嘱咐你们几句,现在也没有时间。 我现在告诉你们,只要你们能帮总督大人,剿灭境内三千匪患,我必保你们洗清冤屈,而且会升官发财的。 好了! 至于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就看你们自己的了,给你们的百匪录记载的可不光是本境匪患,其他地方也都有的。” 他走出去以后,宋哲看了眼前的陈黑脸,将手中本子递了过去,才转身离开了。 来凤阳的目的,基本都已经完成了,不但将赵千户诬陷他们的事情告诉了总督。 也将其他的事,都大致的告诉了他,江明虽燃没有给什么实际的好处,可也答应帮他们周旋缉拿的事不是? 有了总督府动手脚,相信那位赵千户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 现在又得到了承诺,只要剿灭三千流寇,就很有可能彻底恢复官军的身份了。 到时无论返回新河屯,还是留在总督身边做事,都要比现在好上许多的。 离开了总督府,就看到雷施人正笑着冲他们在招手,宋哲就辞别了陈黑脸以后,跟着他一同蹬上马车,消失在了雨幕中。 雷施人也是个百户,而且手下士兵挺能打的,结实这种人对他们只有好处,所以陈黑脸是建议两人都走近的。 等他回到客栈时,已经是深夜时分了,而且浑身透着酒气,让翠儿好一阵忙碌。 第二天,清晨。 天上虽然没有再下雨,但天色依然阴沉沉的,零零散散的雨点随着风吹进了房间内。 宋哲摸了摸脸上的雨,冰冰凉凉的特别舒服,一个鲤鱼打滚跳起来以后,才发现一道身影正在帮他关着窗户。 翠儿关了窗户,走过来看着他,说道;“醒了,昨天喝的臭死了,人家老板都差点不让你进来! 事情办得很顺利吗?” 宋哲点了点头,道;“比想象中的顺利点,只是想要彻底解决事情,还有很多事情事情要做。” 翠儿也松了口气,安慰道;“不急,慢慢处理总会办妥的,有得是时间。” 宋哲做起来,拉过她的手,说道;“去找大夫了么?他们都是怎么说的?” 翠儿摇了摇头,说道;“又找了几家,都没有什么办法,他们说就是太医院的御医,也不行!” 宋哲将其揽入怀中,低声安慰着;“别太担心了,也许等等就有办法了呢。” 翠儿点了点头,又忽然看着他,问道;“现在很饿了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点吧,弄些清淡的来。” 他看着翠儿勉强挤出的微笑,连忙点头答应了,等其走出去才将身上的衣服穿戴整齐,就在起身时,一个本子忽然从被子上或落到了地上。 正是那本《百匪录》。 148商讨 没过多长时间,翠儿就端着一碗白粥,几碟清淡的小菜走过来摆在了桌子上面。 见他在看东西,就乖乖站在那等着他。 宋哲起床走去,刚在桌边桌下来,一碗热粥就递了过来,粥被吹的不是很烫了,几片绿油油青菜,已经放在了碗里,翠儿看着他问道;“都看完了!” 宋哲吃着粥,道;“差不多都是那个样子,总督治下也就凤阳附近没有流寇,其他地方照样乱的很。” 翠儿坐在边上,看着他,疑惑的问道;“袁时中的事情已经过去两个月了,总督都还没有将残余的流寇解决掉。” 宋哲点头道;“主要还是没有银子,没有足够的好处那些兵都不会真听他的,要是朝廷将后边几笔饷银及时给了,现在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翠儿听了,笑着说道;“他们都不如你,没有银子就自己贩卖粮食赚钱,不是照样剿灭很多山贼么!” 宋哲也笑道;“是啊,要不是去宿迁,都还不遇到你呢,老天看我辛苦,就把你送我了!” 翠儿白了他一眼,噘嘴道;“谁送你了,我有手有脚,你要是对我不好,我就偷偷的逃跑。” “那还不简单,我就让你给我生好多的孩子,然后让他们看着你,看你还望那跑。”宋哲笑道;“对了,陈黑脸他在做什么呢?” “我去弄粥的时候,他在和雷百户的幕僚商议事情呢!好像合计着要去打什么水寇!”翠儿点头道。 “水寇?” “呐,就是这伙水寇,我刚才看到了。”翠儿拿起百匪录,翻了翻,指着其中一页给他看。 “泗州水寇?”宋哲皱眉看着,这伙山匪需要坐船,顺着宿州的水路就能到达名叫泗州的地方了。 百匪录上记载,泗水附近只有一个庄子,左面的梁山和右面的龟山都是小山脉,本不应该有大量匪寇的,但百匪录上记载有五六百个水匪在此,靠着打劫过往商船度日。 这伙流寇擅水,稍见不妙就向着合力逃,一旦进了水就连水师都抓不到他们了。 毕竟每个人都懂水,分散起来逃跑,根本就没有办法抓的。 “我出去听听!”宋哲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快步向着外面走了出去。 “你不吃了?”翠儿冲他叫道。 ..................... “水寇虽擅水,但雷百户有克制他们的办法!”陈黑脸看了看身旁男子,笑着说道。 “有克制的办法?”宋哲闻言很诧异,看着身旁雷施人的幕僚问道。 “这个可是秘密,属下只能告诉宋百户,水寇虽习水性,但我家百户更加厉害的。”那幕僚捋着胡须,笑眯眯的故作高深。 “雷百户对付水寇,我们却要将他们撵到一处特定的地方才行,我们其实更难!”陈黑脸说道。 “你们只要驱赶就好,他们人虽然多,但在水里才厉害,岸上你们穿着铠甲都不怕他们。”那幕僚微头一挑,摇头道。 “我们才多少人!他们可有五六百个水寇,我们必须要缴获的八成才行!”陈黑脸看着他,说道。 “八成,你们也太黑了,不是说道的五五分吗?”那幕僚等着陈黑脸,怒道。 “嘿嘿,要不我们换换?”陈黑脸边喝茶边说着,不时还拿起桌上的糕点吃;“何先生吃饭了么,要不要先来几块糕点,垫垫肚子?” “没胃口!”何幕僚皱眉挥了挥手,沉思半晌才道;“你们却是危险些,我们六四分,缴获的铠甲兵器都归你们。” “何先生说笑呢?”陈黑脸瞥了他一眼,说道;“那些水猴子都在水里讨生活,有把刀就不错了,哪里还有什么铠甲,要不是我家百户和雷将军要好,我们都不会跑那么远的!” 其实,何幕僚自己都觉得应该让步,毕竟让人家百十个士兵去驱赶六百水寇,就算那些水寇在岸上本领发挥不出来,但人数也都放在哪里呢。 但自家的将军精的跟什么似的,躲在家里不肯来,让他过来跟人家商量如此重要的事情。 何幕僚忽然看着宋哲,无奈道;“宋百户,水寇是我们发现的,赶到地方也由我们杀,你们就不能少要点吗?要知道那伙水寇可是打劫了不少的商船,手里有的是银子啊!” 宋哲看着想笑,干脆直接溜了,让陈黑脸去给他们磨时间去吧,反正这个月里,是别想出兵了。 他们来凤阳时,除了已经向山里转移村民外,还将除了张大锤以外其他的营主,统统派遣到中原地带打探消息了。 每个营主都只带了少量士兵,骑着马匹去中原溜达一圈,算算时间最少也得要个把月才能回来。 也只有等他们回来以后,才能调兵前去剿灭那伙水寇,至于雷施人会不会撂下他们单干,想想他昨天那副热情的嘴脸,还有手下寥寥的士兵。 他们瞬间就放心了。 只要那伙水贼有银子,而且百匪录上也将他们写出来了,那么在赵庄士兵的眼睛里面,就已经变成大大的肥肉了。 至于啥时候才能吃肉?急什么,也许留他们几天还能再涨二两肉呢! 毕竟他们在派人刺探北方情报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下一步的扩张计划。 以后的计划就是一边赚银子,一边用赚取到的银子招募足够多的士兵。 而若要在南方募兵,这里并没有经受多少战乱,想要让人家帮他们卖命的话,银子都不知道要花多少才行。 而如果去北方招募士兵,情况就完全的不同了。 现在中原地区连年大战,而且各种天灾不时就会爆发,让百姓已经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 这种情况下去招募士兵,只要能够给他们口吃的,就会纷纷给自己卖命杀敌的。 可是再转过头来看南方,想要招募士兵不但要吃饱饭,而且每年的饷银低于二十两银子,上了战场都不会给你卖命的,想要激励士兵还要再给一份银子。 这种情况下要招募士兵,北方肯定都要优于南方太多了,同样的银子能招募更多的士兵,而且忠诚度也要高很多。 后世清军入关以后,南方不是没有奋起反抗的人,许多学子将家财纷纷变卖了募兵,可依然不能阻挡难铁蹄南下,其中原因固然有领军将领普通的原因,也有普通士兵没经历过战乱洗礼的原因。 149离去 客栈,大厅。 陈黑脸二人激烈的商谈着,宋哲自己却躲在二楼,笑看着他们从回合制你来我往的交谈中,渐渐变成大乱斗模式,口水横飞激烈异常。 宋哲现在总算明白了。 昨天遇见雷施人时,为什么待自己好的跟亲兄弟似的,晚上陪着他玩到后半夜才完。 今天商量重要的事,那位雷百户却只让幕僚前来,想来昨天就都已经计划好了吧! 两个幕僚来做恶人,商量具体分银子的事情,雷施人和他最后依然可以大方的挥手,这些琐事都不是个事情,兄弟情义才最重要! 他干脆揉了揉耳朵,转身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只留下两个鸭子般争吵的家伙。 这件事必定会谈成,他们的分歧大半在银子,毕竟对雷施人而言,找到个可以击溃六百人水寇的同伴太难了,而且虽然现在不知道宋哲为什么能有如此自信,但想来在北边的官军,战斗力都是很强的。 所以雷施人现在只是尽量多要点好处,要是真让他去找那些千户去大水寇,到时候就是赢了恐怕也没他什么事情了。 回到房间里,翠儿已经把剩下的早点收拾了,正端坐在书桌旁边烦着那册子。 她眼神不时微微闪烁,好像在沉思其中内容,宋哲走过去的时候将其吓了一跳。 接下来两人说笑半晌,等陈黑脸敲定剿匪具体的事情后,他们也到了该返回的时候了。 一行人来时策马而来,如今回去到比用船快上许多,顺着河边干起路来,差不多几日也就到了。 凤阳府,城门外。 看着绝尘而去的宋哲等人,雷施人转过身来,看着自己的幕僚问道;“你看这人实力如何?咱们联合他们,真的有把握吃掉那伙水寇么!” 此时的雷施人很沉稳,再也不是昨天那般模样了,双眼都带着精明的亮光。 身旁的幕僚想了想,说道;“他们的底细虽然还不清楚,但就看人家每人都有马的样子,绝对是伙硬茬子的。” 雷施人闻言点了点头,笑道;“如此最好,我还担心昨天的银子白白花费了呢!回去后就抓紧时间收集情报,一个半月以后就动手!” 两人就站在城外,笔直的身躯任凭北风吹过,衣袍也猎猎作响着。 树下两匹快马不耐烦的打着响鼻,马蹄也刨着地上干裂的尘土。 ............ 三天后,赵庄。 经过几天的忙碌,庄里的百姓大多都撤离了,虽然官兵再来袭扰的可能性已经很小,但他们也必须做好准备的。 自从官兵被打后,着实将宿州高层吓了一跳,连续很多天城门都紧闭的严严实实的,好像他们会跑去攻城似的。 虽然很快就证明,这只是他们虚惊一场而已,但城内百姓对此事的议论却没有平息,反而是愈演愈烈的发酵着。 百姓放下的心思,也都再次提到了嗓子眼了,而且关于那天的事情也有很多个版本。 什么官军中了计,损失了守城军近半的战力,爆发战争的地方到今天还是血流成河。 藏在城里的探子,在陈黑脸的授意下,特意的将赵庄描绘恐怖些,也能最大限度的,混淆庄子里的情况。 经过发酵以后,果然关于赵庄的消息变得越发混乱了,而这些情报也干扰了官军。 一间茶楼,某个雅间内。 一个男子端坐在桌边,眉头微微皱起,对于桌子上的香茶毫无兴趣,甚至在听到外面茶客谈论赵庄的事情都感到烦躁。 忽然。 另一个男子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总旗大人,文月那厮还是没有消息,而且我们派弟兄们去找尸体,却发现那些尸体都已经被流寇给处理干净了。 听说流寇喜欢吃人,会不会连那些尸体都不放过?” “我去你妈的!”男子怒道;“老子告诉你小子,以后在敢在老子面前胡言乱语,小心弄死你!” “是..是!”另一名男子缩着脖子,连连道。 “听说千户大人也派去了人,可有打探道什么消息吗?” “属下前几天跟老陈喝过酒,他醉了以后告诉属下,其实他们也不敢靠的赵庄太近了,只是混乱弄了些消息糊弄上面而已。” “这样.....等几天你们干脆搜集些城里的传言,将那些听着靠点谱的,整理一下也给上面送过去,能糊弄就糊弄过去吧。” “是...只是总旗大人,那个文月还是没有消息,我们还要守着吗?” “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消息,要么就真的死在外面了,要么就是发现我们的探子,不敢进城了。从今天开始将弟兄们都撤回来,让后安排他们在府衙周围,对了,还有文月家里四周也要安排探子,明白吗?” “是,总旗大人真是聪明!那文月无论是去衙门还是回家里面去,都会撞到我们的人。” 两人在茶馆商议了半个时辰,才先后离开返回了家中,正个过程都想当的隐秘。 ............... 赵庄,某房间内。 宋哲端坐着,喝着略微苦涩的茶水,就好似他的心情一般,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子就感到生气。 这名男子一袭青衫,长的文文弱弱的好像个书生,昂着脑袋傲然的站在他的面前。 “你还有理了不成,蛊惑城里的官军来打我们,饶了一条性命反而都不知道感谢我们!”宋哲看着他,冷声说道。 “官兵剿贼还需要理由么?我们只是大意了,才轻敌冒进被你们抓了而已,等着吧!城里的数万官军很快就会剿灭你们,为那些死在你们屠刀下的弟兄报仇的!”男子冷很一声,说道。这名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被徐贵抓住的文月,本想刚被抓到肯定很不服气,所以就关押了他几天,那知这伙吃得好睡得好,见了面依然是这股鬼气派。 “剿贼?屠刀?”宋哲冷笑着;“不过是称王败寇的借口罢了,何必把你们自己说的那么高尚呢?”说着边将本册子扔了过去,这本册子正是从文月身上找出来的,上面清楚记着关于宋哲带领“乱军”的消息,还有文月分析他们的情报。 150硬骨头 文月看着仍在脚下的册子,依然面色不该,盯着宋哲道;“废话什么,既然你都说了是成王败寇,还不将某得脑袋拿去了事!” “杀你,太容易了。”宋哲冷眼看着他。 “你想羞辱我,哼,只怕你看错了人!”文月忽然大笑起来,看着宋哲吼道。 “羞辱你有用吗?可以将用别人脑袋当做自己升官本钱的人,还有廉耻存在?”宋哲将茶碗放在桌上,站起来看着他,道;“给我的弟兄洗十年的衣服,十年以后我就放了你,如果你胆敢逃跑的话,我们不但会将你捉回来杀掉,还有你的两个儿子,和你那个胖胖的女儿!” “你们派人去我家里了?”文月闻言,豁然色变的质问道。 “不错,你家里其实很好找的!要不是你的百户帮忙的话!”宋哲笑着说道;“将城里带回来的情报给他看看!” “是!”旁边的亲兵,将一份记载情报的册子递了过去,这本册子已经被抄录了一遍了,倒也不用担心有什么东西泄露出去。 “这.......”文月翻看着,情报中大部分都是关于官军的,写的是吕百户如何将罪名都推到了他的头上,但其看到这些时也只是气的眼睛瞪大了,等看到吕百户日夜去纠缠他的妻子是,愤怒的一把将情报摔在地上,扭头就要向着外面跑去,几个站在一旁的亲兵自然不会让其如愿,瞬间就将其按在了地上。 “畜生!我都已经替他顶替了上面的责罚,可他竟然还去欺压我的妻儿,简直是畜生都不如啊!”文月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道。 “将他待下去,每天干多少活,就给他多少吃的,我们赵庄从来不养废人!”宋哲一挥手,就让人将他拖下去了,虽即起身整了整身上的衣袍。 “将军要出去?”一旁的亲兵忍不住,连忙上前问道。 “嗯!陈营主说他的燧发枪弄好了,让我今天过去看看,听他将这玩意吹的如何好,正好去看看真假!”宋哲笑着说道,处理好了文月的事情,感觉心情都好了不少。 “我们也跟着将军去吧!”几个亲兵都期待的看着他,自从陈黑脸建立的亲兵营后,他和其他的几个营主没人身边就都多了十多名亲兵,在没有打仗的时候,他身边的亲兵都维持在五人左右,其他的都会在陈黑脸的监督下训练,毕竟亲兵的战斗力都要是全军最强的才行。 “好吧!你们就都陪我去吧!”宋哲沉思片刻,就点头答应了他们。 在去找陈黑脸的路上,只遇到了寥寥几个百姓,整座村子都显得有些萧瑟的样子。 此时的百姓大多都到了深山去居住,整座村子也只有兵卒留下了,日常除了训练以外还要提防敌人的。 陈黑脸住在城西,这里无论是距离操场还是戏台,都要比别的地方近很多。 操场上几乎每天都有士兵在操练,虽然具体如何练兵是各个营主的事情,但陈黑脸不看上几眼的话,心里还是有点不踏实的。 赵庄有两处地方最重要,其中除了操场以外,还有一处最重要的地方便是戏台了。 这座戏台建造的颇为用心,五六十丈大小的戏台,通体使用青砖搭建而成,戏台前方的有片五六百丈的空旷地方,地面也都被夯土压实了。 以前对赵庄意义非凡的戏台,如今已经变成了谋划司发布各种任务的所在了。 很少有人知道,陈黑脸有了空闲时间,就会躲藏在戏台四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偷偷听着前来领取任务的人说些什么,然后根据他们的意见修改任务。 来到陈黑脸的住处时,他才刚刚将谋划司的几个司吏打发了出去,让他们纷纷去做事了。 “将军过来的有些早,比我想象中的要早上许多啊。”陈黑脸笑看着他,麻利的将手上的事情几本册子看完,整齐的堆放在旁边的木桌上。 “主要是那个文月好对付,只是把事情都告诉了他,他自己就顶不住了啊!”宋哲挥了挥手,说道。 “嗯!”陈黑脸点了点头,认真道;“此人很怕死,到是他的一个弱点,其实我们抓住他以后,有很多机会他都可以自杀的,但他却都没有选择那样做,我们也只是给了他一个投降的理由,想来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心甘情愿的帮我们的!” “照你这么说,如此安生怕死的一个人,我们为什么还要浪费那么大的精力,让为我所用的呢?”宋哲疑惑道;“干脆直接杀了了事,现在还要提防他逃跑。” “天下间谁能没有弱点呢,君子能饶人之过,我们自然也能够放过他的这点错处,何况从他写的东西来看,此人确实还有点真本事的,要是我们不是在宿州城里有探子,被偷袭的情况下固然依靠兵力的优势最终能将对方打败,但我们的损失肯定也小不了的。”陈黑脸笑道;“至于此人以后会不会逃脱,等他将我们的实力都看清楚以后,再用利益诱惑他,想来要不是碰到生死的威胁,很难将我们出卖的。” “也好,他能够当上总旗,不管他到底有多少本事吧,至少还是个识字的,留在谋划司帮你都比那些司吏强出不知道多少倍。”宋哲点点头,说道;“对了,你不是让我来看你的燧发枪吗?还不赶紧难出来给我瞧瞧啊!” “当初看到这件燧发枪的时候,本能的就想到戚家军中关于此枪的记载,只是如此多年过去了,本来都以为将其忘得差不多了,没想到见到他的瞬间就都想起来了。”陈黑脸感慨的说道,接着就从旁边的箱子中拿出了一件黑乎乎的火铳来,推到他面前问道;“这火铳有个致命的缺点,将军看看能发现那里有问题么。” “缺点?这件火铳难道不能用吗?”宋哲疑惑的问道,接着就拿起火铳翻看起来。 这件火铳除了更加精炼以外,无论是铳管的厚度,还是药匙的大小,都丝毫问题都没有,单单的摆弄起来的话是看不出任何问题的。 “将军可以到外面放上一铳试试的,这个缺点一试就能知道的。”陈黑脸笑着点了点头,起身边向着外面走了出去,顺便还拿着火药弹丸等物品。 “好吧!试试就试试!”宋哲起身跟了出去。 151定装火药 宋哲就站在院子里,摆弄着手里这件燧发枪,因不像火绳枪那般,要先点燃龙头上的火绳才能引发药匙火药,只要将燧石掰起来就能用括机击发了。 “用这种火药试试!”站在身旁的陈黑脸,递过来一段拇指长短的青竹,说道;“这是已经装好的火药,用时只要将竹管里的火药倒进去,就能节省士兵大量的时间了!” “是用竹子装好的!”宋哲接过来,只见竹管打造的很粗糙,顶部的竹帽很容易就能拔出来了。 用牙齿拔掉竹帽,将已经调配好的火药倒进其中,压实以后就将防风的盖帽关好,只要钩动括机就能用燧石激击发火药,将弹丸打出去了。 下一步,就是寻找目标了。 陈黑脸住的院子很小,呈现出凹的形装,在院子里长着一株干扁扁的树木,抬头就能看到树冠的交叉枝干,有团已经被放弃了的鸟巢。 火铳瞄准,下一瞬就猛然扣动括机。 可是, 下一刻, 只听欻的一声,就变得静悄悄的,却并没有预料中的火药炸裂声传出来。 “咦,这是怎么回事?” 宋哲提着火铳,疑惑的看着碎石准确的击打在了药池中,过程很顺利,结果却很让人意外。 “是燧石的问题,在徐州我见到燧发枪的时候,就想起当年在戚家军中的事情发生,那次大将军也想推广燧发枪,可是最后却因为种种原因都搁置了。”陈黑脸有些失望的说道。 宋哲听了点点头,方才发现在扣动括机的时候,燧石虽然准确的砸进了药池里面去,却并没有丝毫的火花溅出来。 “可惜了,我虽然才用了一次,就已经发现了燧发枪的许多优点的!” 他只用了一次,就发现燧发枪无论是射击的速度,还是发射弹丸的正个过程,都好像是用惯了的三眼火铳以后,突然使用火绳枪的区别。 那是一种质的提升! “虽然燧石这里很难过关,但是这件燧发枪依然有很多的启发的,比如在药池的部位加上盖子,在击发的时候虽然有些麻烦,但是也能够让火绳枪在大风天用了。”陈黑脸指着,给宋哲说道。以前用火绳枪的时候,有些恶略的天气会减少火绳枪的威力,甚至遇到大雨的天气,就算士兵如何的小心,所带的火药都有可能会发潮了不能在使用。 “以后风大就不可能吹灭火绳了。”宋哲笑道;“还有这个装火药的竹简,是谁想出这么聪明的办法的?居然能想出提前将定量的火药装好。以后在战场上能给士兵节省大量时间的!”宋哲笑着问道。 这点时间虽然很短,但是在战场却能发挥出巨大的作用,制约火绳枪的就有装药时间,这个问题在碰到新兵的时候更麻烦,他们越紧张,就有可能将药装多了或者装填少了。 其中浪费的时间,都能够让弓箭手射出好多箭了! “其实这根竹简的作用,将军还没有完全看的透彻,它可不光是节省了些时间那么简单的。”陈黑脸神秘的笑道。 “喔?还有其他作用?”宋哲疑惑的问道,刚才试验根本就不成功,难道发射时还有其他出人预料的效果不成。 “其实我刚开也以为能节省点时间的,后来在和杨修平说话的时候才知道,把火药提前按分量装好的话,还能够减少炸膛的危险!”陈黑脸点头说道。 “还有这种作用!”宋哲闻言吸了口冷气,如果之前带来的改变都是惊喜的话,那么听到这句话就变成震惊了。 火枪最大的问题就在于炸膛,他们都以为炸膛的原因,是在打造火铳时候偷工减料,致使铳管单薄的原因。 现在猛然听到定装火药,可以解决炸膛的问题,心中瞬间就掀起了惊涛骇浪般的感觉。 就连站在他们身边的亲兵,眼睛睁的滚圆,看向那枚小小的竹简满是吃惊的表情。 要知道,他们都是每个营主挑选出来的精锐,本身就会使用多种兵器,对于火绳枪自然也就不会陌生,现在听到竟然能够解决炸膛的问题,恍惚间心中都涌现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杨修平告诉我,火铳之所以会发生炸膛的事情,虽然有铳管打造的问题,其实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火药装的太多了!”陈黑脸说道;“在见到那种纸包的火药时候,本来我也以为只是方便使用而已,没想到其中竟然还有如此大的秘密!” “原来如此!”宋哲暗暗道,这件事情不由得让他想起在河边打鸭子的事情,那时候就觉得用纸包火药发射时候威力会变大,没想到如今还有这么多的好处。 “这件事情,简直就是个大好的消息,你们谋划司,可以弄些这种装好的火药,以后我们都会排上大用场的。”宋哲眼睛微亮的说道。 “嗯!谋划司已经在抓紧弄了,定量的火药都用秤细细检验过了,而且后山的竹子也能排上大用场,他们使用纸包装火药,下雨天肯定会发潮的,我们用漫山遍野的竹子装火药,到时候在瓶口加些东西,就能彻底杜绝火药受潮的问题了。”陈黑脸笑道;“而且咱们这次带回来许多矿料,都能打造出许多火药了。” 一连解决了好多问题,宋哲等人的心情都变得大好,接下来他们又连续用力几次燧发枪,每次燧石都没能够点燃火药。 这样的情况下,燧石枪也就没法在战场上使用了,毕竟每次敌人发起冲锋的时候,留给他们的时间可并没有太多的。 “以后弓箭营更加如虎添翼了,干脆将弓箭营,改成叫火铳营得了。”宋哲笑着说道。毕竟现在火铳营装备了大量的火铳,反而使用的弓箭却越来越少了。 “弓箭营的名字,还是不要改变的好。”陈黑脸却摇头道;“毕竟我们要隐藏我们的锋芒,最好不要让敌人知道我们的长处为好。” 宋哲听了,也脸色认真的点了点头,现在的弓箭营用的火铳消耗了大量银子,甚至都比骑兵营高很多,若将这个问题暴露出去,很可能会惹来许多麻烦的。 152扬长蔽断 接连用燧发枪打了十多下,可成功的也仅仅只有一次而已。 宋哲见此,心中有些失望,边将火枪扔给几个亲兵用,自己进屋和陈黑脸说了些赵庄的其他事情。 忽然! 陈黑脸看着他,问道;“在我们军中,现在弓箭营尤为犀利,而治军中最有名的一句话就是以奇胜敌,以长蔽断。我们现如今为何不将弓箭营变得更加强大呢!” 宋哲看了他一眼,笑道;“弓箭营还不够厉害吗?我们七个营主中,也就只有弓箭营现在装备的兵器最为精良,想要再向前一步发展是在太难了!” 陈黑脸摇了摇头,说道;“建立强军未必只要舍得砸银子就好,我们还有很多其他的办法,比如.....我们现在可以设想一下,若火铳在战场上,威力可以变得更大,让敌人在没有靠近我们的时候,就已经死的差不多了,这会是一副什么样的场景!” 火枪营可以强大到如此地步? 说真的在弓箭营扩张到七十人,建立起来弓箭营以后,还从来没有正面和敌人打过几场硬仗。 所以要说威力如何的话,到还真是件的不好说的事情。 接下来,陈黑脸就将心中的想法和盘托出,给她详详细细的解说了几遍。 直到此时,他的心中才终于明白陈黑脸的真是想法是什么了。 在陈黑脸的设想中,突出弓箭营的火铳兵,并不是不管其他营,只是将火铳放到战争最关键的时候来使用。 在千百年华夏文明中,有几本经典的兵书广为人知,而其中几乎不约而同的都提到,用奇兵致胜的内容。 这个“奇”字,渐渐的被人误解成,在一个奇怪的时间里,用一个奇怪的方式,打败比自己强大许多的敌人。 这种“奇”,也彻底成为了用偷袭取胜的代名词。 而陈黑脸现在就告诉他,与其找准敌人的缺点再拼尽全力去击败他。 反而不如将自己的短处找出来,然后弥补他使自己变得完美起来,等你变得任何敌人都无法击败以后。 再将自己的优点发挥出来,用这刀尖般的优势去划破敌人的胸膛。 宋哲听得有些疑惑,眉头时而皱起,时而又边的舒展,却久久不能明白其中的要领。 “将军,我们的敌人在改变,今天我们打的是躲在深山里的山贼,明日我们打的又是藏在水底的水寇,敌人的在改变,他们的弱点就也在不断发生着改变,如果我们跟着他们变化,总有一天,我们会失败的!”陈黑脸认真的说道。 “如你所说的,我们应该怎么改变自己”宋哲思忖片刻,看着他问道。 “这个问题很难,我也只是刚刚才想到的,若要想出到底应该怎么去做,恐怕还需要很多时间才行。”陈黑脸摇了摇头,说道。 “我倒是有点想明白了。”宋哲笑道;“无论对方怎么改变,我们都必须将士兵训练的足够强大,而且还要让他们多去打仗,积攒出来足够的经验来。” “而且最重要的,我们虽然要尽量的完善自己,但还要在战场上识情况而定,让领军的将领足够的聪明,能够想出各种对抗敌人的办法,比如我们可以让每个营主,都有自己的幕僚,可以跟随他们出征!” “幕僚暂时还不要给他们,否则可能会带来许多祸患的。”陈黑脸目光微亮,说道;“但是练兵将军说的很对,无论对手是谁,都需要厉害的兵才行!” .............. 陈黑脸提出的建议让人眼前一亮,只要将自己的实力变得不断强大起来,那么无论对手如何的聪明,在战场上使出怎样的诡计,自己都可以用绝对的实力去碾压对方。 这个建议现在看来十分的有用,也许明天在使用时就会发现不合适,但最少此刻两人都决定尝试一下。 要做成这件事情,那么第一步,就是要加大力度来训练士兵,只有这一步,看来是绝对不会出错的。 “将军,现在庄里的士兵虽然吃饱了,但如果长时间肚子里没有点油水的话,士兵很难有力气全力训练的!”陈黑脸看着他,问道。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给他们加点肉食?”宋哲问道,记得上次吃肉,还是在去亳州的路上吃狼肉,之后回到村子虽然有时候也有肉食,但毕竟也只是少数时候。 “现在让士兵吃肉,我们恐怕还没有那个实力,但是给他们吃点油水还是有办法的。”陈黑脸眼睛微亮的道;“比如四周的渔夫,他们极为擅长捕鱼,虽然大点的都会卖到附近的城里,但是还有许多小的酒楼都不愿意要的。我们可以想办法都买回来,大点的直接吃掉,小的熬成鱼油放起来,以后每次做菜的时候都放上一点!” “这样也可以?”宋哲瞪大了眼睛问道,在他的印象中,可是从来都不知道小鱼还能熬成油水的,乍然听到,觉得满满的都是不可思议。 “当然是行得通的,其实我小时候虽然家中还算殷实,但每次过年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去杀猪的人家,偷吃他们熬猪油剩下的油梭子。”陈黑脸感慨道;“现在想起来,好像都能闻到那种香味的。” “若真的可行,其实倒也能够试试,如果银子不够的话,也可以用百姓织出来的布,还有鞋底子和那些渔民交换的!”宋哲点头同意了下来,现在看来这个办法还是很不错的。 “其实除了用鱼油,我们还可以让村民在山里自己养些猪羊,或者干脆让士兵去山里面打猎都行!”陈黑脸说道;“用这种办法凑合下,应该就能够满足士兵的肚子了,到时候他们肯定会努力的训练。” 宋哲也觉得深以为然,在给士兵提供了很好的兵器以后,如果在体力上跟不上的话,也很难发挥出足够的战力的。 而士兵在山中打猎时,不但能够顺便打打牙祭,而且还能抓紧时间熟悉相互之间的配合,对于提高战力还是很有作用的。 153红山头 他告别陈黑脸以后,并没有径直返回住处,而是沿着村里的小路,向着后山某处走去。 在深山里有座红山,因为山体赤红的缘故,泥土较别的小山都要松软许多。 自从他们返回以后,山头很快就变得热闹,终日间都有响彻的厮杀声传出。 宋哲站在旁边山上,四周都分散站着亲兵,打量着远处不断向着山头发起冲锋的士兵。 “杀!半个时辰拿下山头,今儿中午都有白肉吃!”一个头裹红巾的小队长,挥舞着手中战刀,大吼道。 “杀呀!杀呀!......” 一个个士兵士气高昂,大喊大叫着涌向山头,发起了一波又一波的冲锋。 与此同时。 在山头的石头后面,有头裹蓝巾的士兵,瞪着眼睛用沾满白灰的箭矢,拼命的将整座山头防守的密不透风。 向远处的士兵招了招手,宋哲看着他,问道;“他们现在每次打上山头,需要多长的时间?” 士兵想了想,看着他道;“最快的那次用了一个时辰,毕竟守山的士兵也厉害,输了还要受军棍十丈!” “一个时辰!”左右站着的亲兵,眼中都闪过吃惊的神色,毕竟这座山头在他们看来,已经丝毫不必攻打赵庄容易多少了,双放都拼尽全力,而且士兵相差不多的情况下,用一个时辰的时间拿下一座山头,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 可是! “不行!每次拿下山头最多只用半个时辰,双放交替攻防,要让他们变得更熟练些才行!”宋哲一挥手,认真的说道。 “是!我们定然不辜负将军的期望,让每个士兵都将战场的情况熟悉起来!”士兵点点头,认真的说道。 就在两人交谈的时候,那座山头上负责防守的蓝巾士兵,又一次将进攻方杀退了下去,山头上立时就爆发出一阵欢呼! 其中也有十几个士兵,身上多了几处白色斑点,未等他们还在挥舞着手中兵器冲杀着,就有数个白巾兵冲过来,不由分说的将其驾着拖向了远处。 这些身上沾染了白点的士兵,此刻都杀得正起劲,见到有人来拖拽自己,就连连苦笑着求饶起来。 可白巾士兵却毫不理睬,一门心思想要用最快的速度,将已经被淘汰的士兵拖离了战场,毕竟在远处可有士兵都盯着,看他们能否在二十息内拖走他们。 士兵凡是戴着红蓝头巾,就都是演练攻防的战兵,而白巾是负责救治伤病的辎重队官兵。 他们也要熟习如何救人,在救人优先的前提之下,甚至就有“受伤”士兵直接被拖着腿,向远处狂奔的搞笑景象。 宋哲满意的点点头,感慨道;“很好了,比起前些天,他们都已经熟悉很多了!” 只用了短短几天的时间,这些事情反复演练都已经变得无比的熟练了。 而至于为何选这座山头,这都因为百匪录中记载着,潜藏在泗水的那伙山匪,就躲在一座类似的小山上。 现在将相关战法都熟悉了,虽然真的攻打时还会有各种小麻烦出现,但对正个战局依然有巨大的好处。 陈黑脸为此早就做了很多设想,就比如这种无聊的训练,一直会持续到开拔之前,而且在最后的几天,还会有座彻底陌生的山头给他们熟练。 他们这样做,也最大程度的为不久即将到来的战斗,积累下大量的经验! 今天是不穿铠甲的训练,明日还要穿上厚厚的铠甲比试。 宋哲看了没多久的时间,就失去兴趣带人返回了,毕竟这种战斗虽然最初看很容易让人热血沸腾,但时间久了也会感到鼓噪乏味的。 “将军,现在正是水草繁茂的时节,山里面的野味也都胖着呢!我们不如...”一个亲兵跟着他返回,忽然扭过头看着他,问道。 “肚子里的馋虫又在叫唤了吧?”宋哲笑着看了他一眼,遂既就带着亲兵纷纷向深山中探了过去。 这些跟着他的亲兵都嘴馋了,那些训练的热火朝天的士兵肯定肚子里更缺油水。 他想到这里,便觉得陈黑脸看的果然很远,有这样的幕僚在身边辅佐他,却是让他省了不少的力气。 ............... 中午时分,宋哲的小院内。 几根带着青皮的树枝,穿了几只野味架在火上烤,摆动的火焰离着烤肉还有尺许多高,却已经将肉质烤成了金黄,滋滋的冒着油水,滴落着被火焰吞噬了。 “将军威武!第一次打猎就弄了个大家伙,我们兄弟几个都有福了!”一个亲兵笑呵呵的看着宋哲,说道。 “主要是我们将军神射,去亳州的时候,只远远的见过将军使用火铳,没想到您的箭术还这么厉害!”另一个亲兵也笑道。 “箭术三年才能小成,我可不单单是练习了三年啊!”宋哲摆弄着烤野猪,随口笑道;“反正闲着,我跟你们将将在家里学习箭术的事吧!” “好啊!好啊!” “快说说,听说将军家中特别有钱,定然给将军请了个特别厉害的箭术教头吧。”虽说此时商人的地位很低,但是在做的几个亲兵谁敢露出不屑的神情?他们也许在别的地方会看不起有钱的商人,但现在却没有露出丝毫。 就连远处正在靠着野兔的翠儿,也瞪着漂亮的大眼睛,好奇的看向了他、 “我在家里从小就不喜欢习文,我爹见了,哟,这小子也不像是给我们家光耀门楣的人,算了,由他去吧。”宋哲一句话,就将大家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从那件事情以后,我们家里的教书先生就都被我赶跑了,我爹担心我在外面给他闯祸,就找了很多武艺高强的教头来,多的好听点这些人教我棍棒的,可他们真正的作用只是把我圈在家里不能出去闯祸罢了。” “以前是我追着先生打,后来就变成他们追着我打了,直到有一天遇到一个弓箭教头,他的家里是出了点问题,因为打伤了人要吃官司,后来我爹出钱帮他摆平了。他为了感谢我们家,就自愿留在家里当三年的护院,保我们家三年的太平,偶尔他就会指点........”宋哲渐渐的,好像又一次回到了童年的时光,莲儿、萍儿...一个个熟悉的身影好像又浮现在了眼前。 154消息 故事讲完了,烤肉也烧好了。 那只足有百两多斤,长着锋利獠牙的野猪,散发着喷香的味道尤为的诱人。 “翠儿,却将这只猪腿给你父亲送过去吧!”宋哲卸了条猪腿,看着翠儿说道。 “太大了,父亲才都吃不了,不如派人给陈营主送去吧!”翠儿看着金黄的猪腿,瞪着美目连连摆手道。 “我已经给陈黑脸准备了一条烤鱼,他喜欢吃这个玩意!”宋哲笑道;“快拿着回去吧,就说是女婿孝敬给他老人家的!” “那我爹肯定会扔出来的....”翠儿白了他一眼,犹豫着说道;“其实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说道的,快说吧!”宋哲疑惑的问道。 “前方的将士正在抓紧训练,如果你此时,可以将亲手烤出来的肉送去,将士们心怀感激下,定然也会努力训练的。”翠儿满脸认真的缓缓说道。 “好主意,不过,我觉得由你去送,定然会更好的!”宋哲点了点头,看了她一眼说道。 “我???”翠儿不解的问道。 “没错!我们两个人的关系,村里人应该都明白,只是他们都在私底下说说。”宋哲说道;“若是你代替我去送,他们会怎么看?” “这.....”翠儿脸色一片桃红,低头不语起来。 “去吧,我让人他们几个陪着你。”宋哲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安慰道,接下来他让人将整只野猪抬下来,又加上几只野兔和其他的野味,让亲兵抬着陪翠儿去给操练劳累的士兵送了过去。 还好他们弄得野味足够多,虽然给士兵送去了大半,剩下的依然都够他们几个吃。 中午,屋内。 看着饭桌上丰盛的饭菜,有烤鸡、烤鱼、烤兔,几道山间的野菜,还有一盆炖的发白的鱼汤,宋哲不觉吞了吞口水。 百姓在乱世之中,其实还是有许多东西可以吃的,无论是深山的野味,还是河水中的游鱼,想要填饱肚子还是有许多办法的。 至于为何会饿死那么多人,只能说此时消息闭塞,普通的百姓想要了解捕捉猎物的技巧绝对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就像是这次,要不是亲兵中,恰巧就有捕鱼的高手,他们要想有这么多的收获还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 翠儿端了盆鱼塘去送给了自己的父亲。 一个亲兵也给陈黑脸送去了点烤鱼。 剩下的除了让亲兵端走以外,桌上也就还剩下不多的烤肉了。不过这都没关系,毕竟也只有他们翠儿吃这些,足够两人填饱肚子了。 等了片刻的时间,翠儿才跑了回来,两人就连忙一边吃着,一边聊着,与其说是在享受美食,不如说是在享受两人独处的这点时间。 ...................... 时间渐渐的流失,转眼间就过去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在月初的几天时间里,先后有沈心、钱方、孙兴国,等几位营主都赶了回来。 他们回来时虽然都风尘仆仆,但每个脸上都洋溢的兴奋的笑容,显然他们每个人都有大收获。 因为几个营主去的路线都不相同,所以收获的东西也都是不一样的。 陈黑脸派他们去的时候,只是指了个大概的方向,并且嘱咐他们十五日以内,无论打听到多少消息,都必须立刻启程赶回赵庄。 既然六位营主中的三位,都已经顺利的返回了赵庄,陈黑脸只给了每人半天的休息时间,时间刚到,就将人召集起来商讨路上收获的各种消息。 这些消息都要整理,有些消息看似没有用处,或者是相互重叠的消息,但在相互印证以后,往往也能有很多收获的。 孙兴国去的是山东,他们通过衮州府,沿途穿过数个州府,最终停留到了济南府后,才调转马头返回,沿路打听的消息大部都是山东地界的消息。 而沈心两人,却越过汝南府衙,甚至经过开封府衙,一路上不断向北前行着,直到怀庆府才不甘心的踏上了返回的征程,毕竟只要再给他们半天的时间,甚至都能到达越过河南,到山西去看看了。 这次回来的两只队伍,分别对两个行省进行了探查,带回来的各种消息也都很是丰厚。 要知道! 他们探查的这两个省,在大明朝一十三省可谓是最混乱的两个省了,所以带回的消息也就特别的惹人关注。 他们一共派出的几个营主,大部分都是向北方探查的,哪里最混乱就向着哪里派人打探。 剩下的还有去长安的,也有去四川的。 其实他们也想过要派遣几个营主多走些日子,争取能探查更多的情报回来,但是转过来想想,所有的营主都被散布了出去,赵庄的力量几乎瞬间就损失了小半,这种情况绝对不能维持太长的时间。 而且在事前,陈黑脸也不是没有考虑过用营主以下的将领,或者干脆派遣士兵去探查消息。 但是等他刚刚准备实行的时候,就发现这个想法实在太难实现了。 其中有两条,就逼迫他们无法绕过去。 其中一条,就是士兵的生存能力实在太弱了,哪怕十几个士兵,在路上很容易就被劫匪干掉的。 所以他们派遣几个营主的时候,几乎每个营主都带了是十匹以上的战马。 确保他们即使打不过,也能轻松的逃跑掉。 还有一个主要原因,就是方言的问题,十里不同音,万里不同语。 在面临这种问题的时候,普通士兵自己都找不到东南西北,更别想将消息带回了。 这种问题难住了小兵,对于几个营主都是不小的麻烦,随其陈黑脸在他们出发的时候,就从谋划司掉选几个懂文笔的,跟随几个营主共同前去。 陈黑脸虽然没有去,但已经将可能遇到的各种难题都给他们提前想到了,在银两充足的前提下,他们果然也带回了许多的消息。 陈黑脸召集十多个谋划司的司吏,对这些返回的人讯问了足足三天的时间,才终于将各种消息渐渐汇聚成册,然后又用最快的时间,将整理出来册子摆放在了宋哲的桌案上。 155天下大乱 他们带回来的情报,经过梳理也明朗起来,无数的只言片语,最终也仅仅汇聚成两页数百字的小册子而已。 孙兴国去的是山东,带回许多山东的见闻,将其整理成册后,就能发现酒肆茶仿中流传的消息是真是假了。 真实山东的消息! 百闻不如一见,从村兴国带来的消息看,那里真是人间地狱般的存在。平日里百姓能吃到一顿糙米饭,就已经很是让人羡慕了。 现如今山东的百姓,都在用树皮充饥着,勉强维持着不被饿死的状态,但在困扰他们的除了饥饿,还有不断蔓延的瘟疫和渐渐混乱的形式。 这种情况下,山东行省就像是坐在火药桶上一般,未来爆发混乱也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了。 他在看到这份情报时,内心的震撼也是无以复加的,甚至都觉得百姓在这种困境之下,就算举旗造反也不是那么不可原谅的事情了。 毕竟与其这样慢慢的等死,还不如干脆造反算了,只有造反还能给他们增添些许活下去的机会。 宋哲端起桌边的茶水,润了润干涸的喉咙,翻动手中的册子,翻看其关于河南境内的相关情报消息。 河南! 自古就是中原大省。 李自成在年初进入河南,一口气连续拿下几个府城,心中志得意满之下,他率领军队悍然向着开封发起了进攻。 可是很快,他就在巍峨的开封城下吃了苦头,守城巡抚高名衡亲自指挥官兵严密守城,周王也拿出自己的府库,用上百万两白银激励守城官兵。 开封副将陈永福背城防守,连续数次将乱匪击退,最终在李仙风等各路将领的驰援之下,李自成也不得不暂时撤退了。 现在的河南府,用一个乱字形容真是在恰当不过了,所属州府纷纷混乱不已,不是今天被那个流寇攻破,就是今天被这货流寇围了城。 宋哲足足看了半个时辰,揉了揉发酸的眉心,将情报放好后,走出院子深深的吸了口气,才觉心中憋闷好了点。 现在天下的局势果然沉重,显然单凭单个的人力想要改变,已经是很困的事情了。 院子里,几个亲兵都在舞枪弄棒,见到宋哲出来后似乎有些心烦,连忙悄悄的躲了出去。 此时正是五月的天气,却因为小冰河的缘故,中午的天气非但没有丝毫的热意,反而透出几分清冷的意味。 宋哲走出了院子,在庄子里漫无目的的走着,看着村子里的百姓流露出的笑意,心情也渐渐的恢复了过来。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全力护住村子人的安全,让他们不被别的事情打扰了。 现在他已经拥有了这份能力,在以前这些都是他不敢想象的事情。 不多长的时间,陈黑脸就让人来取走了册子,毕竟等着其他几位营主回来以后,还要将各种消息再次整合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趁着士兵返回了庄子,陈黑脸边将接下来他们要进山打猎的消息宣布了。 士兵听了个个振奋,得到多少猎物都归他们自己,肉食可以分给家里人吃,皮毛也能通过谋划司卖了给家里换点小钱。 这么好的事情,他们自然都求之不得了。 毕竟现在的训练实在枯燥,别的明军每五天一操练,就算是些精锐也都是每三天一操练。 而这种情况在赵庄,却是每天都要操练,如此高强度的密集训练,虽然士兵的战力在快速的提高,但是他们的身体和精神都有很沉重的负担。 他们听到如今可以用打猎代替部分训练,自然是再高兴不过的事情了。 就在当天下午,每个士兵都已小队为单位,展开了一轮进山狩猎的大比试。 陈黑脸不但宣布捕获猎物最多的小队有奖励,而且嘱咐他们在天黑前必须回来。 毕竟天黑了,依然在深山逗留是件很危险的事情。 直到夜幕渐渐降临时,村子里也在热闹了一天之后,再次慢慢变得宁静下来时。 那些去山里捕猎的小队,才陆陆续续的回到了村里,只是他们去的时候都是信心满满的,回来时缺一个个垂头丧气,非但没有捕获到什么像样的猎物,反而有很多人都被擦伤摔伤了。 陈黑脸见此非但没有怪罪,反而对空手归来的士兵都鼓励了一番,之后就让人端上了用鱼油做成的晚餐。 闻着饭菜中传出来的鱼香味,一个个士兵食欲大动,纷纷大快朵颐的同时,心中也泛起着感动。 他们大多在一个多月以前,都在为着不被饿死而绞尽脑汁,这才过去了多长时间,他们不但和家人都能够吃饱了,而且勤奋点手里还能余几个小钱花花。 到现在都能够吃到饱了,虽然只是很差劲鱼油,但已经很让他们感动了。 丁丁点点微小的改变,都是在围绕着每个士兵展开的,他们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 将军肯定会带着他们变得更好。 ................ 房间中。 “每罐装着鱼油五斤,一文钱一罐,每天两顿饭就需要消耗鱼油五十斤!”陈黑脸默默的计算着,他中午才让人带着银子去城里买鱼油,晚上就已经率先买回来了一百多斤。 因为鱼油熬制简单,而且不易长久保存,所以在集市上的价格比普通的植物油都低。 每罐一文钱,一个月也就几两银子的事,比起能让每个士兵都补充体力以外,还是件很划算的事情。 现如今他们的能力有限,只能暂时满足士兵的需要,等以后发展的壮大以后,最好村里每个百姓都能吃上点油水。 经过了开始几天,进山捕猎的小队已经不再是每次都空手而归了,少量的肉食加上鱼油,许多士兵的脸色都从菜黄渐渐变得油亮了许多。 而且他们在训练的时候。力气也都增加了不少,这从每天的演习中就能够明显感受出来。 和雷施人约定,共同剿灭水寇的日子渐渐临近,派遣去打探消息的营主都在陆续返回。 张大锤因为上次贩卖粮草最安稳,所以别的营主都去打探消息,他却是再次押运了一批粮草去贩卖。 就在早上十分,张大锤也带着士兵平安返回了。 赵庄五百多名士兵,七位营主都已经先后回到了村里,马上就到了出征的日子,每个士兵都跃跃欲试着。 156灭匪 当初同意和雷施人共同剿匪,其中很大的原因就是,就是从宿州前往泗水的路途十分的便利。坐船也只需要顺水而下,不日就能在泗水附近登岸了。 上次去徐州时,就曾经路过泗水,若不是这些原因的话,他们完全可以用这段时间,再去徐州转一趟。 碧波青天,河面平静。 三艘大肚子船,装了足足四百多名士兵,浩浩荡荡的向着泗水进发了。 七个营的士兵,有六个都能够躲在船上,只等到岸以后在登录剿灭匪患。 只有马兵营是在岸边跟随的,他们如今虽然还是马兵营,但在经过去中原打探消息的磨炼以,已经和流寇中的骑兵丝毫不差了。 若是在遇到高尚的骑兵营,他们的马兵营已经有了和对方直面冲撞的实力了。 “驾...驾....”一个个骑马士兵,神情严肃的随在岸边,跟随者三艘大肚船快速向泗水进发着。 ............... 五日后,水匪老巢。 “大哥,吃肉,吃饱了才有力气去玩女人嘛!”大厅里,一个水寇喽啰赤裸着上身,拎着一坛子酒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 “小李子,你他娘的怎么喝醉以后,走起路来跟在夹板上一个德行!”一个满脸胡须的大汉边笑边吃着肉,油水沾满了他的胡须,笑着接过酒坛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 “小的高兴,那些官宦人家的小姐,在码头上碰见我们,满脸都是嫌弃的臭脸,跟着大哥能让他们在胯下求饶,兄弟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开心过。”小喽啰口吃含糊的嘟嚷着。 “去去去,这里还没你说话份,滚下去撒你的酒疯去!”旁边一个黑衣大汉,抬脚就将他踹到了一旁,皱眉看着大汉问道;“大哥,咱们这次劫的可是官船,而且那位李小姐的父亲,好像还在南京当官,咱们将她弄过来,官兵会不会报复咱们啊?” “哈哈,二弟多虑了,她爹要真是什么手握实权的大官,咱们倒还真顾忌几分。”胡须大汉笑着说;“可他爹只是个县令,我们还怕个鸟球啊!” “大哥,县令的闺女,滋味怎么样?” “大哥快给我们说说,说说吧!” “听说官家的小姐都会弹琴,大哥可以让她....”坐在四周的水匪,连连眉飞色舞的问道。 胡须大汉也高兴,大笑着向他们说着,好像在炫耀般神色间充满了得意的神情。 “大哥,二弟还是有些不太放心,要不让左寨和右寨的弟兄们都出去亮着点?”黑衣大汉听了稍稍松了口气,但还是有些不太放心的虫大汉说道。 左寨和右寨是两个营的探子,他们都是精锐水匪,有他们去外面警戒着,有敌人想要靠近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了。 “二弟的胆子怎么变得这么小了?哥哥都不怕,你还怕什么啊,现在兄弟们喝的正起劲,有什么话,就等我们痛饮三日后再说。”胡须大汉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索性向着远处走去,不在这里听他捣鼓了。 “大哥,大哥!”黑衣大汉焦急的站起来,就在他们要追过去的时候,身旁一个人一把拉住了他。 “六弟,你拉我做什么?” “二哥,你看到大哥喝的正高兴?这时候你何必去惹得大哥不高兴呢。” “六弟怎么能这么说,你们根本不知道官场上那些人,我们劫掠商船,他们懒的管,因为他们又没收到损失。可我们要动了他们的东西,那些人下手可狠着呢!” “嘿嘿,再狠有我们狠么?咱们就是梁山泊啊,那群酒囊饭袋敢来多少,咱们哥几个就把他们扔水里去喂鱼!”他说着,伸手将两人的酒碗都加满了。 就在此时。 一阵尖利的啸声传来,屋外的水匪也在喝着酒,可听到声音抬头一看,就顿时吓得跌倒在地,脸色白的恐怖。 只见湛蓝的天空,瞬间就有密密麻麻的利箭,带着火焰从空中纷纷砸落下来。 “这是什么?天上怎么下起火雨来了!”一个水寇努力睁大着眼睛,看着那嗖嗖落下的火焰。 “不好啦!官兵来了!”忽然,一个站在瞭望塔的水寇惊恐的大叫着,没等他第二句话喊出来,一只手臂长的利箭瞬间就贯穿了其喉咙。 东面山头。 “随某杀贼,一个都不许放过!”张大锤大喊着,带领刀盾营从东面山坡直逼山贼的老巢。 西面山头。 “杀呀!......”徐贵兴奋的大吼着,身后一个个脸色严肃的骑士,亮起了黝黑发亮的长矛。 北面山头, “............” 南面山头。 “............” 几乎同事间内,山寨四周都爆发出震人心神的喊杀声,滚滚声浪席卷在火雨中,几乎瞬间就笼罩了整座山寨。 随意堆放在山寨中的木柴和甘草,迅速就被箭羽上的火苗点燃了,火焰正在迅速的蔓延,但是却没有任何人关心,甚至都没人向着去灭火。 他们仓促间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以前都是他们去偷袭别人,自己被偷袭还是从来都没发生过得事情。 一时间都呆在了原地,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才是。 “报....大王,东面有官军攻打,密密麻麻的漫山遍野都是官军!” “报....大王,西面也有人攻打,都是些官军的骑兵,北面还有火铳兵正在攻打!” “什么....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胡须大汉面如死灰,自己只是抢了一个县令的家眷,谁能告诉他为什么骑兵、火铳兵、重甲兵都给招惹过来了? 好玩吗? 至于吗? 你们踏娘的是不是闲的没事情做?都来拿老子穷开心是吗? 没错! 他们其实也在试探官府的底线,在发现抢劫过往商船没屁事儿以后,那颗骚动的内心就鼓动他们,弄出更大点的动静儿看看呗! 所以! 他们狠下心动手了,对象也就是一个回家省亲的官船,为的就是看看官兵的反应。 可是那个来告诉他,自己就抛了个媚眼,咋就把这么多的痴汉都勾引了过来? 先前还在意气风发的众水匪,此时都只能站在风中凌乱了。 “大哥,快逃啊,流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黑衣大汉焦急的大吼道。 “逃..往哪里逃!四面都有官兵,他们根本不按章法啊!”胡须大汉苦笑着摆了摆手,叹息道;“传令下去!投降!只要他们不杀咱们,就还有机会。” 157送人情 就在一个个水寇摸不着头脑时。 山寨西侧的木质围墙却陷入了火海中,炽热的高温让人即使相隔数丈远,都能感受到那种恐怖的窒息感。 一个水寇指着火墙壁,向身后的其他人喊道;“弟兄们不要惊慌,他们点燃的这片火墙,能给我们争取不少时间。弟兄们快些拿起家伙,我们还有胜算!” 燃烧的火墙,是被官兵的火箭点燃,没想到此时反而给自己争取到了时间。 一个个山贼闻言,焦急的神情稍稍安定了几分。 他们本就在刀口上生活,每个水寇都是凶狠之辈,想想以前都是自己偷袭别人, 现在反而被人堵在了家里? 这种事儿你能忍受? 干踏娘的! 四周水寇眼中的怒火再次被点燃,握着钢刀的指节发也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忽然,正在燃烧的火墙似乎受到刺激般,火苗乱窜数下,火舌发出呼呼的咆哮声。 “这是怎么回事?” “谁在搞鬼,是那些官军吗?”一个个水寇皱着眉头,厉声怒喝道。 “不用怕,他们也是肉做的,也怕火焰!”那水寇一挥手,沉声说道。他已经派人去召集跟多的兄弟感到这里了,用不了多长时间就有很多人来支援,山寨里的头领们也都会赶来。 “哼!敢偷袭我们山寨,等等有你们好瞧的!”水寇暗暗道,在他心中官军也就是打了个偷袭,只要他们能快速的反应过来,山寨里五六百个弟兄可不是吃素的。 就在他得意的想着时,身边也在快速聚集着水寇时。 “杀呀!.....” “杀呀!.....” 数声咆哮传来,正在汹汹燃烧的火墙中,突然哗啦的一声,就被撞开好几个大洞。 翻滚的火焰中,几个彪悍的身影冲了进来,他们手握关公刀,铠甲覆盖了其面部,威猛无比的气势让人胆寒。 “被撞开了!” “怎么可能!” “难道他们不是人吗?” 一个个看着眼前极具视觉冲击的一幕,这些人冲进来以后,并没有直接向着他们冲杀过来,而是转过身,挥舞着手中硕大的战刀,三下五除二就将破洞变得更大了。 很快。 残缺不全的火墙中,一个个身影犹如野兽般争先恐后的扑了进来,对于胆敢阻挡其脚步的水寇,随手一道就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 ........... “小姐,你快醒醒,好像有官军来救我们了!”趴在窗边的小丫鬟急忙转身,快步走到房间里,看着坐在床边的清秀女子说道。 “来啦!他们还真够快的!”清秀女子呆坐在床边,衣服凌乱着,眼角流下两行清澈的泪水。 “嘘!小姐千万慎言,现在的武将个个骄纵的很,要让他们听到了肯定要为难我们的。”小丫鬟吓得连连摆手,劝道;“小姐快些整理下吧,别让那些人看到我们这副狼狈的样子。”小丫鬟咬牙强忍着说道。她和小姐前些天回家省亲,路上却突然糟了劫难,陪同的护卫家丁都被杀了个干净,只有他和小姐被抓到此地,日日都要受那强人头领的折磨。 “我现在这幅样子,还不如死了干净!就算被救出去,又有什么脸面去见父亲母亲!”清秀女子失了魂般,低头看着自己,白皙的肌肤上都还带着伤。 “奴婢给小姐梳妆吧!那么多痛苦我们都忍了,现在眼见就要逃出去了,小姐要开心才是啊!”小丫鬟流着泪,一边给清秀女子梳妆打扮,一边低声的安慰着。两人从小就在一起长大,虽然是主仆的关系,但关系却如同姐妹一般,记得那日强人冲进来的时候,她还想着能用自己的清白顶替小姐,谁知道....... 听着外面不断传来的喊杀声,那些凶狠无比的山贼,此时都在连哭带喊的求饶着。 小丫鬟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畅快感,好像自己正在拿着刀,将那些水寇一个个砍翻在脚下。 她们躲在房里听着,同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外面水匪都在四散奔逃,谁也保不准就有那个冲进来拉着两人陪葬。 时间一点点过去,让她们担心的事情终究没有发生。 她们不知道的是,山寨里混乱的场面,有很大部分原因是水寇绝望导致的。 四面都有官军杀入,想要逃跑都不可能。 好在这场面没持续多久,等着水寇头领投降的命令传来时候,混乱的一幕很快就得到平息。 看着被按在地上的水寇头领,宋哲表情严肃,走过去一脚踩在了其后颈处,沉声道;“你输了!” “求将军饶命,小的定然报答将军的大恩大德!”水寇头领抬头看着他,苦笑道。 “你狠聪明,知道打不过就急着投降,到是给本将军省了不少的力气,让我都没有理由杀你了!”宋哲摇摇头,笑着说道。他们投降的太干脆,自己带兵才刚刚进入山寨,成群的水寇就都呼啦啦的投降了,这一幕让他有点发蒙,也给他节省了很多麻烦。 “将军虎威,又是火铳,又是重甲兵,都把小的打蒙了。”山贼头领谄媚的笑道;“咱们惹不起,惹不起投降不丢人!” 这个头领很聪明,没有丝毫架子的拍着马匹,谦卑的样子让人都生不出气来。 就连有点恼怒,没有痛痛快快杀一场的徐贵,都满脸大笑着逗了他几句。 “好了,别废话了。你们藏得好东西在那,现在就带人给我们指出来吧!”宋哲看着他,问道。 “遵命,麻烦这位将军受累了,小人喜欢积攒东西,将军多准备些马车吧!”山贼头领连连点头,看着徐贵笑眯眯的说道。 “好,某就陪你走一趟吧!丑话先告诉你,敢偷藏东西,可别想能瞒得过某的鼻子。”徐贵带着看押着他,边走边说道。 “呸!没想到他竟然是这么个东西!” “贪生怕死,都不算个男人!” “他以前本来就是个私盐贩子,商人都是些怕死的东西。” 一个个山贼头目,看着他们的“大哥”卑躬屈膝的像个奴才一般,反而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心中羞愤的真想此生都不认识这个人。 “好,你们都是有骨气的。”张大锤大声道;“来人!将这些人统统压下去!” 顿时有十几个军汉走来,压着大骂不已的几人向传出走去,远处走着的“大哥”扭头看了他们一眼,不屑的撇了撇嘴,恨着徐贵的脚步又紧了几分。 158极品奴才 如果说水寇头领的表现,在他们看来只是个笑话而已,谁都没有放在心里的话。 那么其接下来的表现,就彻底让他们的价值观稀碎了。 这名前山寨里大头领,现任军中第一狗腿子,先是带着徐贵,在自家库房里翻了底朝天,就连一颗老鼠屎都不放过,统统的搬到了宋哲的面前。 接着又自告奋勇,带人将许多水寇的私房钱都给找了出来,整整齐齐的摆在他们面前。 这时候军中的普通士兵,看向宋哲等人的目光变得崇拜异常, 这货肯定是自家潜伏的卧底,真是让他们想不生出亲切感都难。 这是见到失散亲人的感觉! 大厅里,刚才还是山寨的头领在庆祝,此时换了一拨人依然还是在庆祝着。 许多的酒肉只吃了一半,都还是热乎的自然不能浪费。 宋哲吃着喝着,看着外面渐渐堆积起来的战利品,眼神从最初的惊讶变成了震惊。 这倒不是说,缴获太值钱的缘故。 毕竟他现在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粗略估算即使什么都不做,未来三到五个月赵庄都可以躺在炕上吃老本的。 只是, 看着外面的东西, 他还是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咕咚....咕咚.....咕咚! 大厅里前一刻充斥着他们的欢笑声,下一瞬就变得集体在咽口水。 “这踏娘的都是什么呀!”宋哲揉了揉眼睛,看下酒碗,向着大厅外走了出去,其他人也都连忙跟着走了出去。 “大将军出来了,我们已经将东西都搬过来了。”水寇头领得意的,指着面前堆积出来的小山,看着宋哲淡淡的说道;“徐营主快给将军说说,这些东西的情况吧。” “还是你来吧!”徐贵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退了一步,挥手让他自己说。 “那,小人就替徐营主说说。”他咳嗽几声,郑重道;“这里有腊猪腿;五百只。青盐;一千七百五十二斤。茶叶;一百五十七斤。各种兵器;八十六柄。粮食;八百斤。白糖;二百斤。杂七杂八的药材;三十六麻袋..........” 随着水寇头领每念出一样东西,他们的脸色就古怪一份,等他一口气念了七八十样东西以后,宋哲等人的脸色已经说不出是哭还是笑了。 放到三百年以后。 医生绝对会告诉你,这是个收集癖晚期患者,想要医治几乎是没什么希望了,只能让家属尽量放宽心了。 七八十样东西,几乎涵盖了你能想到的所有东西,从出生到死去,你能用到的东西这里都给你准备好了。 特别是其中竟然还有一口棺材,更是让他们彻底无语了。 但是人家特别傲娇的告诉你,这只是他们藏银子的一种手段,而且打开里面果然有许多白花花的银子。 棺材,象征着把财都关起来,想要逃走都难。 嗯! 好吧! 你厉害! 当然了,其中虽然种类很多,但有几样量都很少,特别是酒水,几乎每次弄到手都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被他们喝个精光。 ............. ............. 就在他们被眼前的战利品震惊时,距离此地几十里以外的一片茂密树林外,十多个面露担忧的大汉正焦急的张望着远处。 “大人,你说那些人不会没将水寇引过来,反而被人家杀得全军覆没吧?”那幕僚担忧的看着身旁男子,问道。 “呸,少说丧气话,我那兄弟....气度不凡,肯定是贵人自有天助!”雷施人瞪了他一眼,连连说道。 “大人不必担忧,这些人本来就是给我们探路的,就算都死了,对我们也没什么损失的。”幕僚却忽然低声道。 “嘘!有些事情只能做,绝对不能说出来,懂吗?”雷施人忽然高声莫测的笑了笑,说道;“就像是那女人,弄不到手的,才是最好的!” “大人,只是在下有些担心啊。他们会不会直接乘机,将那白花花的银子都独吞了呀?”幕僚忽然脸色古怪的看着他问道。 “你以为那些人都是泥捏的吗?一百人对付六百人,就算他们是戚继光再世,也绝对没有这份本事!”雷施人傲然道。 “也是....也对....”幕僚想想也对,兵书曾经有云,五倍可攻城,两倍可攻敌,从来没听说自己只有一百人去攻打六百人防守山寨的事情,要说只是诱敌骚扰还是有可能的事情。 ................... ................... 就在雷施人像个望夫石一样,水匪老巢里却一派丰收的景象,一个个士兵搬运者眼花缭乱的战利品,心里都乐开了花。 按照奖励的军纪,在战场上的缴获,普通的士兵都能够得到很大一部分奖励,特别是收获物品时奖励更重。 “大将军,都安排好了。按照您的吩咐,已将将三百个水寇都绑起来留在了山寨中,另外三百人将会跟随我们离开。”水寇头领何康拱手说道。 “嗯!做的很好,从现在开始,我会派你们去双沟村驻守,第一次去哪里肯定会受些委屈,没什么问题吧。”宋哲点点头,看着他问道。 “为了大将军,就是让我们掉脑袋都没问题,更别说受些委屈了。”何康摇摇头,一副为了宋哲,甘愿跳火海的架势,说道。 “能做到就好,你们的忠心我是明白的。双沟村我们刚刚占领,却没有丁点我们自己的势力去镇守,现在你们能去,我也就放心了。”宋哲面露赞许的说道,这幕奇怪的画面在别人赶来很违和,他们两人中一人笑眯眯的面授机宜的样子,而另一人却在充分领悟其谈话精神的模样。 双沟村的事情对他们来说,如今简直有等于无,与其现在名义上只归他们,实际上半点权利都没有,还不如想个办法将那里的水搅浑了。 这样对双沟村的普通百姓来说,应能增加一份守城的力量,反正对于这种新投靠过来的势力,他们可没有什么兴趣将其带回赵庄的。 半时辰以后,在山寨里除了给雷施人留下三百水匪以外,还有许多的散碎银子。 他们现在并不缺少银子,没有必要在这件事情和对方斤斤计较,因为事先约定物资上都归他们所有,没想到让他们装上的是个只 159何康不反 三百水寇。 一千五百两银子。 这些东西对雷施人来说,已经是不小的收获了,银子用来买粮食,水匪送到官府也有奖励。 他就是心里再不满意,最多也就是口头上抱怨几句也就罢了,毕竟消灭水匪他们都没有出力。 “就在这里分别吧,你们从这里顺着岸边北上,用不了几天就能到双沟村了。”站在河边的宋哲,看着何康说道。 “领命!我等定然不会辜负将军的嘱托。”何康认真的点头说道。 “嗯!”宋哲看了他一眼,转身向着远处的大船走了过去,他虽然觉得这些人并不怎么靠谱,但是这些人毕竟是投降过来的,无论是杀是留处理起来都很难办。 现在让他们去双沟村驻守,也是他们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了。 “等等!此人不能就这么放过!”站在远处岸边的一个清秀少女,跑过来大声说道。 “嗯?怎么会事儿?”宋哲转过头,看着她皱起了眉头。 “坏了!”何康心中暗暗叫苦,废了那么多劲儿,看着就要从这杀神手下逃的性命了,怎么忽然整出这么一处来了。 “这位将军,请为小女子做主!”清秀女子面色坚决,看着他施礼说道。 “喔?到底怎么回事情!”宋哲看了看她,有扭头看了几眼心虚不已的何康,脸色阴沉的问道。 “事情是这样的..........”清秀女子说着,眼睛就泛起了晶莹的泪花,身旁的丫鬟都跪下求宋哲给她们做主。 “将军,请听小人解释......”何康吓得跪倒了地上,不住的磕头求饶着。 “到底怎么回事儿?”宋哲听完,看着身旁的陈黑脸问道。 “确实和这两位姑娘说的一般,但那都是他们投降前做的恶事,若要处罚他们,会不会?”陈黑脸也面露难色道。 “将军!将军!都是小人以前做的错事,将军万万要绕过小人啊。”何康磕的头都磕的沁出了献血道。 “将军,请给小女子做主!”清秀女子昂着脑袋,直直的看着他问道。 “姑娘,他以前确实做了许多错事,但是现在都已经投降我们了,如果再因为以前的事情处罚他,恐怕.........“宋哲有些为难的说道。 “难道恶人投降,就能被饶了吗?”清秀女子身边的丫鬟,抬起头问道。 “姑娘难道没有听说过眉头是岸这句话吗?如果我们现在将他们杀了,以后还有什么人敢投降?”陈黑脸看着他,皱眉问道。 “这.......”丫鬟焦急的还想要在说些什么,却被身边的清秀女子挥手阻止了,并冲她摇了摇头。 “将军说的在理,但如果以后,这群人在将军手下在做了恶事的话,将军是否依然还会放过?”清秀女子看着他,斩钉截铁的问道。 “不但本将不会放过他,就是我们的军纪,都绝对不会留下这帮人的性命!”宋哲毫不犹豫的说道。 “好,小女子心中有冤屈,但是却愿意相信将军的话,我愿意等着,等到他再次作恶!”清秀女子点点头,走到何康身边蹲下身子,低声道;“我会用这双眼睛盯着你,盯你一辈子的!” 何康闻言身躯一颤,趴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清秀女子说完,深深的看了宋哲几眼,扭头带着丫鬟向等在岸边的小船走了过去。 那艘小船,装的都是被水寇抓的百姓,等清秀女子登船后,便缓缓滑向远处。 安排完事情,宋哲蹬上船只,回到船舱就一头栽倒了床上,眼前不时就会浮现清秀女子的眼神。 方才他如果坚持要杀那水寇,其实也不是不可以,但绝对会对执行的军法造成很坏的影响。 试想每个士兵都喊着投降不杀,却自己心中都不怎么相信,还如何能让敌人乖乖的束手就擒呢? 他们回到庄子以后,刚将战利品分发下去,军心士气立时就变得高涨万分起来。 茶。 米。 油。 盐。 酱醋茶,每一样都和百姓的生活息息相关,所以当士兵抱着东西跑回家时,立时就让每个家庭都充满了笑声。 接下来的日子,村里渐渐的又恢复了宁静,士兵也都恢复了往日的正常训练。 只是村里的家家户户,依然都还在炫耀着自家男人抱回来的东西,惹得许多人都羡慕着。 仅仅只用了几天时间,陈黑脸就将消灭水匪为何那么顺利的原因总结整理了出来。 其中固然有他们训练那一个月的功劳,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其偷袭的太过迅速了。 直接就将敌人打蒙了。 攻打山寨的有多少人? 他们的实力到底如何? 他们到底为什么会突然攻击水匪的老巢,这些何康等人统统都不清楚,本能的就将敌人想想的强大了起来。 甚至在听到,官军有火铳、火炮、重甲,而且是从四面同时向他们发起进攻时。 他们来不及思考,就已经陷入了绝望,甚至对于何康提出的投降,其他人都没反对。 怎么反抗?山寨都被攻破了,而且四路攻击,显然官军对于灭掉他们有信心。 就在此时,何康带领的剩余水寇,也都来到了双沟村外的山坡上,看着已经重新建造好的双沟村。 这时候的双沟村不但重新修缮了,而且是将那几座东胜山贼老巢里的材料都运过来重新修建起来的。 坚固的程度,比起以前强了许多。 “大哥,我们真的要听官兵的话,来这里给他们干活?”一个山贼看着何康,疑惑的问道。 “你想干什么?”何康笑着看了他一眼,问道。 “我们当然是反了他娘的,当官军太憋屈了,还是以前有酒有肉的日子舒服!” “大哥,我们别听官军的!” “对,我们再去寻个地方,劫船吃肉!” 一个个普通水寇喊着,他们可都是最底层的小喽啰,何康下令让他们投降都觉得很正常,在他们心中没减少丝毫威信。反而让他们更加的崇敬了。 “再回去当水寇?过那种过了今天没明天的日子?”何康转身看着他们,一挥手道;“你们没有过腻那种日子,老子可是过得透透的了!” “况且,谁说当了官军,我们就没酒喝?没肉吃了?你们没看到那些军姥爷有多舒坦!” “现在老子在这里告诉你们,想走的现在就给老子滚,想要留下的都跟着老子,那一天当官军过得不舒坦了,老子再带着你们犯了他娘的!” 160嘉奖 没几天的时间。 一份信就从总督府传到了赵庄,写信的是总督府的幕僚江明。 大致意思除了夸赞和鼓励他们以外,到是没有什么别的东西了。 因为他们目前还处于“戴罪立功”的阶段,所以即使消灭了一波六百人的水寇,依然没有得到什么奖励。 但是话说回来,他们手里现在要银子有银子,要兵器有兵器,到还真的不在乎那点奖励。 顺道多灭点流民,早日摆脱身上的罪名才是正经事情。 这些天陈黑脸都在整理情报,除了沈心两人带回来的情报外,其他几位营主带回来的情报都还没有经过整理的。 .............. “再让我一子吧,我走错了还不成么?”宋哲捏着棋子犹豫了许久,才看着翠儿苦笑道。 “好吧!”翠儿瞪着眼睛,托着下巴点点头,有些心不在焉的说道。 “怎么了?情绪这么低落?”宋哲丢下棋子,担心的看着翠儿问道。 “没有!”翠儿摇摇头,说道;“只是父亲的病情又重了,都已经无法下床了。” “你也不要太难过了,沈心他们不是又弄了方子吗?凑足需要的药材了吗?”宋哲看着她,问道。最近一段时间,翠儿父亲的病情都在加重,翠儿的心情整日里都闷闷不乐。 这天他就在缴获的战利品里,弄了副围棋来跟翠儿解解闷,只是翠儿还是情绪低落的很。 “那方子需要的药材虽然都不值几个钱,但都是些不容易弄到的东西。”翠儿叹了口气,说道。 “还差些什么?这山里的药材很多,不如我陪你去深山里找找吧!也许就碰到了呢。”宋哲说道;“沈心他们没事就去山里山里找药材,我们也去碰碰运气。” “不会耽误你的事儿吗?”翠儿神色一动,连问道。 “不耽误,最近陈黑脸还没有把情报整理出来,我们还要休息一段时间。”宋哲笑道。 “好,我们明天就去吧。”翠儿高兴的丢下手里的棋子,站起来说道;“现在我先回去看看。” “吃了午饭吧,今天他们宰了一头大肥猪,吃饱了明天才有力气啊。”宋哲急忙道。 “嘎吱”推门声传来,一个亲兵端着木盘笑嘻嘻的走了过来;“将军快尝尝,大肥肉加山野菜,可香了!”说完就将热腾腾的白米饭,还有大肉块夹杂着山野菜的炖菜摆到了桌上。 “我也刚好饿了。”宋哲点了点头,看着翠儿道;“留下吧,吃完了再走。” “不了,你们吃吧。我吃不下。”翠儿勉强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向着外面走去。 “将军,翠儿姑娘这段时间都瘦了,他父亲的病还没好吗?” 站在一旁的亲兵,看着翠儿走出去的身影,问道。 “吴叔不用担心,前几天沈心又弄了个药方子,希望有点作用吧。”宋哲叹了口气,摇头说道。站在旁边的亲兵吴四哥,虽然当亲兵年纪有点大了,但是做菜非常好吃,而且为人忠厚老实,就被陈黑脸安排在了他身边了。 “将军慢慢吃,还有点猪皮,被我熬成了汤,等会将军吃完了给您成一碗尝尝吧,”吴四哥看着他将一块大肉塞进了嘴里,笑着说道。 “嗯...好好,吴叔也留下吃饭吧,翠儿不在这么多东西我自己也吃不完。”宋哲嚼着饭菜,看着他问道。 “不用,不用,外面我们的都做好了,我出去就能吃。”吴四哥摆了摆手,飞也似的逃了出去。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年纪大的问题,现在只能尽量将宋哲的饭菜做的好吃一点,每次看到他吃的满足的样子,自己心里都变得美滋滋的。 他家里上面有老母,下面有三四个孩子,现在有机会留在宋哲身边,除了分到手的银子意外,还能不时分到战场上的各种缴获,心里已经很满意了。 大肥肉被做的很香,而且还不油腻,把别的饭菜也沾的变好吃了,宋哲吃了自己的白饭,拍拍肚子,顺便也将翠儿的也给吃了个干净,这一幕让进来送汤的五四哥吓了一跳,暗暗嘀咕要是把将军给撑坏了就不好了。 .......... .......... 宋哲汤足饭饱后,打个饱嗝,躺倒床上小憩了片刻,而五四哥将残羹剩饭撤下去后,担心许久,给他摆到旁边一碗热茶后,才悄悄的退了下去。 他们现在有钱了,还从泗水的那窝水口手里,缴获了大量的生活物资回来。 现在每个营主,都能很小资的喝上茶水了,再也不用像以前那般紧巴巴过日子了。 时间渐渐的过去,很快就过去了半个多时辰,直到门外传来轻微的交谈声,宋哲才睫毛微动,悠悠的醒了过来。 “谁在外面!” “把将军吵醒了,真是小人的不对。”五四哥满脸歉意的走了进来,看着他说道。 “没事,明天还要陪翠儿去找药材,下午还要去找杨修平弄个成手的弓箭的。”宋哲坐起来,揉了揉眼睛说道。 “小人从小就长在山里,赶明个小人跟将军一块去吧。其绳子比弓箭重要的。”五四哥看着他,笑着说道;“对了,刚才谋划司有人送过来一份信,说是将军家里送过来的。” “家里传过来的信?”宋哲挺直了腰板,问道。前些天他确实给家里写过信,除了给父母问好以外,还有就是将自己和翠儿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虽然心里已经隐隐料到了结果,但在听到家里有了回信,心里还是感到有些莫名的激动。 掏出怀里的信封,五四哥递过来说道;“就是这份信,听说也是刚刚才到谋划司的。” 宋哲接过信件,展开来细细查看着,眉头紧皱,心里也有怒火渐渐燃烧了起来。 信里的内容就如同他料想的那样,父母对于他自己定下的婚事是一万个不同意。 甚至直接在信里,将他骂了个狗血喷头。 这些他都料到了,但没有没料到的是! 161阻力 在家里, 他是嫡长子,除了有个年纪还小的妹妹以外,另外还有两个父亲小妾所生的弟弟。 他们这种靠走商兴盛的家庭,不但在社会中的地位都很底下,而且积累太多的财富以后,很容易就被宵小之辈惦记上。 所以他们平常虽然过得很富裕,但很容易顷刻间就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生活富裕地位却异常的低下。 不要说那些知县老爷了,就是县衙里随便一个小吏师爷,都能将他们欺负的不要不要的。 这就像你手里握着万两银子,却没有丝毫手段保护自己一般,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将你养肥了然后宰杀了吃肉。 宋家是个做生意的世家,家中因生意起来的有很多人。 他们为了不被别人欺负,一方面逼着自家后辈勤奋的读书,争取考个功名做个一官半职,以后就不敢有人欺负了。 但此路走起来可不容易,而且也不是短时间就能成的。宋哲就是此路中的“半成品”被家族的人暗地里骂过多回。 还有个广交朋友的办法,但这种办法非但不是很牢固,反而很容易就被“反噬”了。 富裕家庭有许多的难处,穷人家庭也有自己的不如意。几十年前宋哲的长辈就定下了规矩。 以后凡是没有考上功名的后辈,在出嫁娶亲的事情上都要“以大局为重”! 宋哲作为家里的嫡系长子,在这件事情上自然都在父母的“考量”中了,前段时间父亲咬牙给他买了个百户官职般那样,其实很大的原因就是为了给他镀上一层金子,以后能找个门当户对的媳妇。 父母在信里告诉他,前段时间听闻了宋哲闯祸的事情,家里人都非常的担心,所以乘着消息还没有传扬回去。 在刚得到消息以后,就连忙替他张罗亲事,避免未来可能出现的“贬值”了! 贬值??? 出手??? 满脑门子黑线的他,咬牙暗暗感慨着;以前家里有一万种办法逼他就范,但现在的他早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了,家里的钱虽然多,但现在自己动动身子贩卖躺粮食,就有上千两银子的收入。 已经完全不怕家里的威胁了,现在让他有点担心的是,父母要是给他来个先斩后奏可怎么办? 随便弄个公鸡代替自己拜堂,现在可没有什么结婚证,父母完全有能力将他隔空变成个“已婚男人”! 他想到这里不禁打了个哆嗦,连忙道;“吴叔,快...快给我研磨,我要给他们写个回信去!快点!” “将军这么着急!是家里出了什么急事么?”五四哥吓了一跳,连忙一边研磨,一边担心的问道。 “急事!十万火急的事情!”宋哲顾不上穿鞋,跑过去坐在桌边,乘着吴四哥研磨的功夫,就已经将应对的办法想了出来。既然家里担心自己“贬值”砸到他们手里,所以肯定会想办法急于出手,到时候被逼急了后果都不敢想象。 他现在要阻止这件事情,恐怕不能用和翠儿的婚事说,反而要将自己的不利局面混过去,让父母觉得他奇货可居,这样自己就有时间慢慢解决问题了。 对! 先告诉他们自己榜上总督府了,只要自己帮着总督多消灭些流寇,未来前程会变得如何的不可限量。 权且先将父母按住以后再说吧。 家书眨眼就写好了,只是怎么才能够让他们相信,还是个要好好想想的大问题。 其实最好的办法是弄几百两银子回去,父母见到那么多的银子肯定就会相信,只是他现在手头上的银子着实没有多少。 若是为了此事去跟陈黑脸要,可就又有些说不过去了。 “吴叔,从泗水剿匪回来时,我不是带了几件古玩回来么?快去给我找件好看的,还方便携带的。”宋哲眉头紧皱,忽然眼睛一亮,看着他说道。 “好...好...我这就去。”五四哥连忙点了点头,转身跑了出去。上次从泗水带回来的杂物里面,倒还真有几件不错的玩意,从里面挑件出来送回家里去,既能展示自己的实力还能让父母相信,真是个好主意! “将军,这件东西怎么样?不行的话我再回去换一件去!”嘎吱一声门开了,一道身影跑过来焦急的说道。 “我先看看!”宋哲接过来一看,眼睛登时就亮了起来,只见包裹里是件女子穿的比甲,颜色灰暗发亮,犹如天成般散发着水纹般的波浪毫光。 “不错!这件比甲成色极好,比送给翠儿的那件火狐皮要好上许多,肯定值几百两银子的。”宋哲点点头,当即就决定用这件东西了。这东西一看就是女子用的,无论是母亲用还是妹妹用,想来父亲要想拿去送人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将军,这件皮子满意吗?这是件西面弄过来的墨狐皮子,水都沾不上去,脏了用帕子轻轻一擦就焕然如新,是一件极品!”五四哥看了眼他,低声问道。 “不错,就用它了。你去将这封信还有这件皮子,通过谋划司给我家里送回去,务必要抓紧时间。”宋哲将信装好递了过去,叮嘱说道。 “是,小人这就去!”五四哥连连点头,带着两样东西飞也似的跑了出去。宋哲看着其年纪都和自己的父亲差不多了,在自己面前却恭恭敬敬的,心中顿时生出不少好感。 谋划司如今已经有传递消息的功能了,通过设立在宿州城池的铺子,收集些什么消息倒也十分的方便。 而且还能通过合作的商业伙伴,将一根根触手伸的更远。 不过这次送信的任务,却不是由他们去完成的,而只是通过谋划司送回新河屯,再让牛二想办法送到宋哲家里。 这个牛二的事情,让陈黑脸伤透了脑筋,因为是自己人的缘故,也有几分能力,本来对他可是寄予厚望的。 可谁知道这货却接二连三的犯错,而且本身就是个甘于平庸的人,陈黑脸最后无奈的将其赶了回去,只是偶尔传递些消息,给他几两碎银子当做赏钱罢了。 他现在已经彻彻底底的沦落为编外人员了,其家里也都恨铁不成钢的骂他,可他自己却乐的逍遥自在,每天都悠然自得的喝着小酒。 162贪心 赵庄某处。 叮当---叮当---叮当---- 阵阵金属敲击的脆响传出,火星四溅,坚硬的钢铁在铁匠的手里,从炽热的铁水变化着形状。 几十名村民忙的焦头烂额,汗水滴落,快速而熟练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将军,您试试这弓可还顺手!”一道声音传来,杨修平将一把准备好的硬弓递了过来,笑着说道。 “这是开元弓?没想到你们这么短时间,就能够自己打造弓箭出来了!”宋哲看着手里的弓箭,诧异的问道。 “马马虎虎,将军可是用弓的好手,给我们演示一番吧!”杨修品眼底闪过一丝忧虑,笑着说道。 “那我就试试!”宋哲笑了笑,带上护指,搭上弓弦将弓弦缓缓拉开,接着松手就听砰的一声闷响,弓弦如波纹般剧烈抖动了数下。 “嗯?好像还有些问题!”宋哲眉头微皱,扭头看着杨修平问道。 “是属下无能,别的弓箭拉一百下才会损坏,我们的弓箭....恐怕拉三十下就坏了。”杨修平低下头,拱手说道。语气中都充满了愧疚。 “本将记得有人说过,弓箭打造因地制宜,并不是特别困难,但是为什么你们还不能做好呢?”宋哲皱眉问道。 “主要还是木材,打造弓箭最主要的是弓弦和弓骨,赵庄附近合格的木料都很稀少,我们只有用深山里的竹子将就用。”杨修平指着弓身说道。宋哲这才发现,手中弓身竟然使用一片片削平的竹片做成的。 “难道没有办法改变了吗?人有所长,木头也有自己擅长的地方。”宋哲点点头,看着他问道。 “附近山里的木料,我都带人勘察过了,都是些零零散散的杂木,很难被利用起来的。不过后山那些竹子,都是做长枪和箭矢的好材料,别的也很难打造。”杨修平叹了口气,说道。 “难道我们只有从别的地方买木料了吗?”宋哲问道,虽然现在他们手里有银子,但要从别的地方购买合格的木料再打造弓身的话代价不免就有些太大了。 “其实属下已经验看过火箭了,威力并不比弓箭弱,多少也能弥补这些不足的。”杨修品说道。 “目前看只能如此了!”宋哲颠了颠手里的弓箭,忽然抬头看着他问道;“其他的兵器你们怎么样了?都能够打造吗?” “除了铠甲以外,别的我们都已经能够打造出来了。目前正在研究棉甲,毕竟棉甲是铠甲里最容易的。”杨兴平笑着说道。 “好!好!不要那么情绪低落,我们能够在两个月的时间,就已经能够打造出腰刀长枪等兵器,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宋哲微笑着,看着他们朗盛说道;“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打造出更好的兵器来。” “而且我答应你们,士兵在战场上杀敌立功分银子,你们能够打造出更好的兵器,一样能够分银子,而且还比他们更多!” “谢将军!谢将军!”一个个铁匠眼含激动,看着宋哲挥拳喊叫着。其实他们中很多人都情绪低落,特别是泗水之战回来以后,每个士兵都很神气,抱着各种战利品炫耀着,而他们则需要不停的打造兵器,虽然和战兵相比安全了很多,但是收获也比人家差了许多啊。 很多人都在琢磨,如果以后还是这个样子,他们宁愿丢弃这分安全,也要去当战兵让家里过得好起来。 “大将军,我们打造兵器,能够像战兵那样分战利品吗?”一个系着皮裙的铁匠,鼓起勇气问道。 唰! 在场的人瞬间安静了,只因为此人问出了他们想问而不敢问的事情,一个个瞪着眼睛凝神听着,生怕错过一个字。 “不能!国有国法,军有军规。战利品是他们辛苦的收获,而且是冒着生命危险换回来的,所以你们不能分!”宋哲想了想,摇头说道。 看着每个小脸上都露出了失望,几个年纪小的都低声抽泣起来,杨修平连忙上前一步安慰道;“战利品是弟兄们用命换的,我们风吹不到,雨淋不到,本来就不是我们应该拿的东西,况且我们现在每打造出一件兵器,都有收获,大家都不要太贪心了,要知道满足啊。” 每个人听了都点点头,他们自己也知道,那份银子是人家用命换来的,自己拼什么就要拿走一份?即便都明白,但心中还是失望。 咣~~~ 咣~~~ 咣~~~ “大家都看过来,你们虽然不能分战利品,但是,你们还记得我说过,每个人真心的为赵庄付出,都能够得到回报吗?”宋哲拿起旁边的铁锤,敲击铁片大声道。 “哥,难道我们辛苦打造兵器,不是在为庄子出力吗?” “闭嘴,难道将军没有给你银子吗?” “是啊!我们每次打造好了一件兵器,谋划司都有奖励的。” “看来,我们真的是太贪心了!”每个人心里都在苦笑,看来真的是自己太贪心了,自己没有付出就想要收获,脸上不自觉的都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 “将军不要怪罪他们,他们也是穷怕了,都想多攒点粮食心里才踏实,干活的时候都勤勤恳恳的。”杨修平凑到他身边,小声解释着。 “他们想要跟多的银子,这件事情本身没有什么过错,这件事情反而是我们的错!”宋哲摇头笑道。 “将军为何这么说?能够想办法养活这么多人,将军和陈营主已经很辛苦了。”杨修平连连摆手道。别人他不知道,但自己对现在的生活是很满意的,不用担心安全的问题,每份劳动都有收获,在这个混乱的世界,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加珍贵的事情吗? 将军肯定生气了! 是呀! 为了养活这么多人出生入死,现在却养了这么多不满足的人,换到谁的身上恐怕都会生气吧? 杨修平心里很感慨,同时觉得自己也很失职! 可接下来宋哲的一句话,却让他感到耳朵嗡的炸起了一声巨响,心中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有些看不懂年龄比自己小很多的将军了! 163改进粮车 战场上的将士可以奋勇杀敌,他们就给了这些出色的将士跟多的奖励。 可是杨修平他们呢? 目前的他们,只有打造出合格的兵器,才能在谋划司领到相应的粮食等物品。 他们更像是村里的普通百姓,不但无法和军队的士卒相比,就连谋划司的司吏都不如。 这种情况短期看没有什么,但是长远来看对兵器的生产是有很大坏处的。 因为他们的上升渠道被堵塞。无论做的多好,都不会有发展的前途可言。 宋哲目前自然还看不到这些,但他觉得有必要,给这些打造兵器的铁匠一个更好的前程了。 看着那些期待的脸庞,宋哲感慨的说道;“你们每日在这里辛苦的流汗,其实并不比战兵差!他们在战场上拿的兵器,都是你们辛苦打造,所以你们理应得到更多! 但是至于如何奖励你们,却不是分战利品,等我回去以后,就会和陈营主商量,争取早点给你个奖励的办法!” 宋哲说了几句,每个铁匠和学徒听得都很感动,他自己也觉得这次来的不虚此行。 能够发现他们心中的不满,就能早些想到解决的办法。 铁匠在其他地方可是很珍贵的,他还记得自己找寻铁匠时有多不容易,现在他们抱怨自己收获少,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 和杨修平又说了几句鼓励的话,宋哲就带人取了几张开元弓回去了。 毕竟他明日还要陪翠儿去寻药材,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提前去做准备的。 从此地离开以后,他就去了趟沈心几人的住处,他们经常去山里寻找药材,自然知道的也就更多了。 还没到沈心的住处,隔着老远就能闻到浓浓的药草味道,虽然沈心两人是辎重营营主,但是两人在上任以后,依然没有丢弃自己的老本行。 他刚走进院门,就见到不大的院子里,琳琅满目的摆放着各种药材在晾晒着。 在西侧的院墙下,还有十几个黑乎乎的小药罐在冒着热气,煮着许多不知名的药汤。 宋哲刚刚走进去,几个帮着晾晒的辎重营士兵,就连忙跑进屋子告诉了沈心两个人。 “沈心、钱方、拜见将军!”两人走出来都是一惊,连忙跑到其面前施礼道。 “不必多礼,我这次到是冒昧打扰了,没有耽误你们做事吧?”宋哲虚浮着两人,笑着问道。 “将军说的哪里话!您能够来到辎重营,我们求还求不来呢!怎么会打扰!”沈心站起来,看着他笑道。 “只是院子都被我们弄得....让将军见怪了!”钱方看着满院子的药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没事,没事,只是你们都是辎重营的营主了,心思不能全都放在药材上,让手下的大夫看着点也就是了。”宋哲摆了摆手,说道。 “将军说的极是,我们进去说。”沈心笑了笑,做了个请的手势,就带着他向屋里走去了。 “这五月六月,正是药材收获的季节,我们辎重营就全体出动了,都去山里边找药材,然后将药材晾晒好了备着使用。”沈心进门以后就笑呵呵的解释着;“将军看这里,杨修平他们打造的粮车还要班帮个月的时间,就能造出十四辆的粮车了,虽然我们现在去的地方大多是水路,但以后肯定主要还是陆路的。”沈心走到桌子傍,看着他指了指桌上的粮车模型说道。 “就是这种粮车?”宋哲拿起一个模型翻看着,刚才在杨修平那里就看到他们正在打造这种东西。 “将军是觉得粮车有点小吧?其实在打造这种新型粮车时,我们都和杨修平他们商量多回了。”钱方笑着道;“因为上次粮车笨重的缘故,我们经过改造的粮车虽然比原来小了很多,而且底部距离地面很近,两旁也变得难以放置巨盾了。但是这种粮车却比原来灵巧很多,一个士兵加一头牛,就能驾驭一辆粮车了,我们能够带更多的粮草。” “是啊,这种粮车直接用牛就能拉着走,牛的力气比马要大,而且不用吃精料,至于巨盾的防御...”沈心道;“我们在粮车外面还要加上防水的毡布,到时候只要提前准备些,照样能够阻挡箭矢的。” “这种粮车真的可行么?”宋哲疑惑的打量着模型,只见这种新型粮车的底部要低很多,几乎只有人小腿的高度,上面对方的粮草也犹如一个小山包一样。 “这种粮车能装多少粮食?”宋哲看着两人,问道。 “粮车可容纳1500斤的粮草,我们如果有十四辆这种粮车,就能装粮食六万多斤的粮食,若算作士兵每日能吃三斤粮食,五百人就能食用四十多天的。”沈心说着说着,眼睛就亮了起来。 “我从赵庄出发到紫禁城,也用不了四十天的时间啊,以后我们想去哪里都可以了!”钱方也高兴的说道。 “嗯!不错,不错!”宋哲听了也很满意,虽然他们以贩卖粮食赚银子,这样做就只能维持自己的消耗,不能拉更多的粮食去贩卖了,但这个已经让他们很满意了,毕竟就去徐州都已经能赚够足够的维持赵庄的银子了。 “怪不得中原缺少粮食,路上的运送实在太难了,这么多人路上就要吃掉太多了。”沈心摇了摇头,叹息道。 “不用可惜,不久我们就要去北方一趟了,到时候再多招募些士兵,如果辎重营有四百辆粮车,我们又该运送多少粮食呢!”宋哲笑着说道。 “那就是翻上十倍,运送六十万斤的粮草,能够维持我们400多天在外面,天啊!如果我们一直走,都能走到朝鲜国了!”钱方笑道。 “你是不是傻,粮车多了吃饭的士兵肯定也会变多,我们走不了那么远的。”沈心看了其一眼,指着他笑道。 “我都忘了....” “好了,别闹了,先说说你们还有什么好玩意吗?粮车的事情做的不错。”宋哲挥了挥手,说道。 “有的........”钱方连忙道。接下来的时间,他们又给宋哲展示了很多改变,这些改变虽然没有粮车那么巨大,但是加在一起已经是不小的进步了。 164谢谢你 宋哲出来时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因为看的入迷都耽误了世间,这次不但将采药注意的事问清了,还顺带拐了一个粮车的小模型。 这种模型煞是可爱,拿回去把玩也是极好的,听说是个小木匠打造出来的。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又做了些明日的准备,直到黄昏时分才将所用事情都准备好。 傍晚。 宋哲就着烛光,坐在桌边打量着手里的册子,偶尔还会将翻过去的那页再看看。 “没想到天下竟然这么乱!”宋哲喃喃自语着,这是陈黑脸整理几个营主的情报,比起前几天看到的要详细了很多,不但他这个将军有一份,其他几位营主都有一份。 而情报中的内容总结起来,就一个字!乱! 百姓乱! 官军乱! 流寇乱! 明帝国的东南西北四面都是乱哄哄的,长安等地饿殍遍野,号称天府之国的四川也被张献忠搞的乌烟瘴气。 现在的帝国,就犹如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在奋力的和浑身的疾病不断抗争,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非但没有好转的迹象,反而引发其他地方的隐患。 比如,西南吐司最近蠢蠢欲动。 比如,海边的红毛子也在挑衅。 这种事如果遇到朝廷平稳的时候,自然都可以安安稳稳的慢慢解决,可是现如今就!!! ............ 第二天。 他们趁着朦胧的天色,带着足够的口粮,早早的就向着深山进发了。 因为天色太早的缘故,杂草都带着晨露,出发不久几人的衣服就被沾湿了。 宋哲擦拭着额头的露水,站在山上眺望着,他此时站在一座大山上,远处是茫茫的群山。 “大家累了吧,都停下来喝口水吧!”翠儿看着他们,歉意的说道;“让大家为了我的事情,劳累了!” “姑娘说的哪里话....” “不、不,这才走了多远,俺一点都不累。”跟随的几个亲兵都连忙摆手说道。 “翠儿姑娘不必客气,我们在庄子里都快憋出毛病了,难得出来转转挺好的。”五四哥喝了口水,笑着说道。 翠儿笑了笑,自顾自的拿出昨天准备了一晚上的饼子,分给每个休息的亲兵,她自然知晓这些人都因为宋哲才跟来的,但内心依然是感激的。 宋哲伸手指着远处,说道;“昨天沈心他们说,向哪里走就能找到药材,别的地方他们都已经探查过了。” 翠儿顺着看了眼,眉头微皱。旁边的吴四哥见此,连忙笑着说道;“不错,其实很多人找药材,都喜欢去水草丰美的地方,殊不知很多珍贵的药材,都像人一样喜欢清静,都长在悬崖峭壁上的。” “哟,老吴对药材还知道这么多,以前就知道你是个山中猎户,没想到还知道这么多啊!”另一个亲兵看了他一眼,嬉笑着说道。 “猎户都是穷哈哈的,平常也都帮城里的药铺找药材赚几个散碎银子的。”吴四哥说着吃了口饼子,生怕有定点碎渣掉落,都用手小心接着。 “对了,吴四哥,听说山里的妖魅最多,你半辈子都在山里面,给我们讲讲吧!”另一个年纪不大的亲兵问道。 “哪里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快点吃吧,在山里面你看到山就在眼前,等你走过去就要半天的时间的。”吴四哥笑着摆了摆手,催促大家抓紧时间休息。 他们随意的坐在草地上,休息了片刻的时间,就再次向着浩瀚的群山中摸索前进了起来。 他们趁着天还未大亮,很早就上路了,便是为了能够多寻找些地方,找到药材的几率也会大些。 很快,金黄的太阳,就从远处的山头一点一点的爬了出来,渐渐的飘向他们的头顶。 斑斓的光束,透过茂密的树冠,照在几人身上到是说不出有多热,只是让人心中透着烦躁而已。 吴四哥告诉他们,这种地方长的药材都不合适翠儿父亲,所以他们都以最快的速度走着,尽量快点穿过这边地方。 中午的时候,一连越过了数座大山,远处渐渐出现了许多光秃秃的小山包了,吴四哥却兴奋的指着,告诉他们这种地方最容易发现药材了。 他们走到这里已经用了半天的时间,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不尽快反悔的话,很可能就要在深山里过夜了。 而在山里过夜,可是件危险指数很高的事情,一般的猎人都不愿意留在深山里。 可是看着面前可能存在药材的群山,他们只犹豫了很短的时间就决定今天不回去了。 一来就这样回去,他们都不甘心。 二来因为他们有吴四哥,他拍着胸脯,保证有办法让他们安全。这才让他们决定留下来。 下午决定不回去了,他们拥有的时间就宽余了很多,整个下午都在认真的翻找药材,到黄昏时分已经有很多收获了。 看着竹篓里的药材,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着笑容,虽然其中很大部分都不是翠儿要找的,但是这些东西对沈心他们可是有很大作用的。 其中止血的,治疗瘟疫的都有,就连翠儿需要的药材也有两味药。 其中一株树手指般一节节的,翠绿欲滴异常的挺拔,另一味形似灵芝,也对翠儿有用。 翠儿寻找药材的本事虽然平平,但是见到药材一眼就能够认出来,配上吴四哥两人搭配的很好。 晚上他们在悬崖顶部,架起篝火烤着打来的猎物,欢声笑语不断的传开。 “给你!”翠儿满是柔情的看了他一眼,将手中烤的肥美流油的鸡腿递给他。 宋哲笑了笑,接过来猛啃了一口,烫的龇牙咧嘴,回想着今天度过的点滴,心中充满了甜蜜味儿。 傍晚的时候,吴四哥很早就找好了夜营的地方,那是一处在悬崖顶的陡峭处,只因要走向哪里,只能背靠山壁,闭着眼才能慢慢的移挪过去,这段距离也很短,通过了就宽了,有片足能让其度过夜晚的空地。 躺在一块大石头上,旁边就是万丈悬崖,宋哲平躺着看着漫天的无数繁星,脸上流露着淡淡的微笑。 握着他的手,翠儿瞪大眼睛,看着星星,喃喃着说道;“今天,谢谢你!” 165义军威武 深山里的天气,就想小孩子的脸变化莫测。 刚才还是风和日丽,下一瞬就是倾盆大雨了。 这不! 宋哲蜷缩着身子,睡得正香甜呢,突然间感觉脸庞上湿乎乎的,他刚想直接挑起,心里猛地一惊,这才想起自己旁边就是万丈的悬崖。 这要是稍不注意,恐怕就要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了。 宋哲做起来揉了揉眼睛,看了看旁边,只见几个亲兵靠在一起睡得也都很不安稳。翠儿就躺在他旁边,用身体将自己和悬崖隔开来。 此时绵绵细雨,如轻风般吹拂在其精致的脸庞上,无论是鼻尖还是发梢,都在滴落着雨珠。 “这样睡觉,非生病了不可!”宋哲摇了摇头,拿出一件毡布给她盖在身上。忽然一道沙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将军也睡不着么?我去弄点柴火来,生些火驱驱寒吧!”吴四哥站起来,低声说道。 “山路滑的很,我们将就将就也就过去了。”宋哲看着他,摆了摆手说道。 “嘿嘿,将军不必担忧,老头子在山里边活了一辈子,没事的。”吴四哥笑着摇了摇头;“不一会天就要亮了,还得去看看布置的那几个陷阱呢!” 看着他走远的身影,宋哲摇了摇头,将手拢着熟睡的翠儿,轻轻的拍着。 没过多长时间。 吴四哥就抱着一捆干柴,小心翼翼的贴着悬崖峭壁走过来,在几人中间的空地上生了火。 小小的篝火散发着热量,寒意被驱散,几个亲兵了陆续被响声惊醒了,纷纷围在篝火边烘烤着潮湿的衣物,不时吹过的山风凉飕飕的。 他看着吴四哥笑道;“多亏了吴叔啊,要不然这山风非得把我们冻坏了不可。” 几个亲兵也感激的看着他,吴四哥只是憨厚的笑了笑,就再次和几人低声交谈起来。 此时距离天亮还早,几个年纪小的亲兵缠着吴四哥,讲着在山中遇到的奇怪见闻了。 吴四哥讲的半真半假,到是让几人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翠儿也许太累了,宋哲将她抱在怀里,足足又睡了半个多时辰在清醒了过来。 ... ... 他们在深山找药的几天,山外的赵庄却接连遇到了几件小麻烦,先是有娶亲的队伍经过,几乎就在庄子里许远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 接下来几天的时间里,陆续还有买粮食的车队,走商的商队和保镖的马队都走了过去。 这些事情看似平凡,却让陈黑脸愁眉不展。 在别人看来,这些路过的或许没有丝毫的联系,但陈黑脸却发现了其中破绽。 赵庄又不是建在什么官道旁边,而且附近都没有什么大型的庄子,怎么会接连出现这种事情? 巧合? 一个或许是巧合,两个....三个.....四个呢? 这件事情定然和宿州的官府有关,他们派兵偷袭不成,现在换成逐步的试探了。 这些队伍有粮食!有新娘子!还有银子! 他们如果抢了,那就证明赵庄的是流寇,可是如果他们不抢的话,那不是摆明了告诉人家,庄子里住的,就是那伙“乱军”吗? 对方用心真是险恶,自己动手会被他们看出虚实,不动手后果更严重。 毕竟流寇可没有什么道德负担,花姑娘、粮食、银子、都是他们求之不得的东西。 自然不会放任肥肉在自己的嘴边挑逗了。 在给总督府的江明写了一封信,将遇到的情况和心中的猜测都告诉了对方以后。 陈黑脸决定了!干! 至于如何干!干的有多决绝! 你们不是露出香肩诱惑洒家么? 好! 那自己就扑上去咬一口! 接下来几天,从庄子外经过的队伍似乎好运被消磨的完了,开始频繁遭遇流寇的洗劫。 而且事情还没有止步于此,事情发展到第三天,已经有流寇的骑兵出现在宿迁城不远处了,隔着老远挑衅般的打量着巍峨的城墙。 宿迁境内一时间遍布匪寇的身影,特别是宿迁一伙四百人的官军在城外剿匪的归来的路上,突然遭遇了大量的流寇骑兵突袭他们,顿时被杀得溃不成军了。 宿迁城里的官员兵卒,一时间神经再度紧绷起来,非但不敢再派遣兵卒出城了,甚至城门的兵卒都足足增加了两倍。 狼牙山盘踞着三四十个山贼,他们都是附近的村民被逼着当了上贼的,平常根本不敢抢劫别人,只在山里弄了几亩的贫瘠的土地种粮过活。 能够不用向朝廷交税,已经让他们感觉很幸福了。 这天宿迁城的官军,磨刀霍霍的准备将这只养肥的绵羊杀了吃肉,养了这么久,手里的反抗跟普通的村民没多大差别,自己还能用剿匪的名义,正大光明的吃掉他们,还有什么比这种事情更舒服的吗? 官军打的很轻松,一名穿着战袍的百户长,将战马骑到距离山寨不远处看着他们,闲庭自若的指挥着军卒发起一波又一波的冲击。 这伙山贼连弓箭都没有,根本不用担心他们会伤到自己,就凭那几杆破烂的红缨枪也想伤人? 这位百户坐在马上想着,将庄子攻破以后自己就屠庄,虽然将钱财的一半都要上交千户,但村里的清秀些的美人可都要落到自己手里了。 “攻打上去,快!谁敢偷懒给我拉下去砍了!”他心中火热无比,翘着屁股急声催促道。 他的催促果然很有效果,在十多名亲兵组成的督战队,亮出明晃晃的腰刀时,前方兵卒推进的速度立时变得顺利了许多。 山寨内。 “大哥,我们降了!”郭乐安捂着肩膀的箭伤,跑到魁梧大汉的面前痛哭道。 “你小子竟然敢说投降?”魁梧大汉瞪着眼睛,怒视着他喊道。 “大哥,我们投降了都会死,可我们的家人兴许都能活下来啊!”郭乐安哭道;“要是惹得官军发怒,到时候肯定是要屠庄子的啊!” 身旁几个抵抗最凶的喽啰听了,双眼也流露出犹豫的神情,他们决定上山当山贼的那刻起就已经知道,自己等人被看脑袋是迟早的事情。 可是! 现在庄子里还有他们的家人啊,自己当了山贼死了也是罪有应得,可是他们是无辜的。 他们都在犹豫着投降与否,官军进攻的步伐却因为他们没了指挥再次大进起来。 眼看着他们的山寨就要被攻破了,不然远处传来一阵阵的叫喊声,马蹄声迅速传来,接着就是官军惊慌的叫喊声。 半个时辰以后,官军纷纷撤退。 魁梧大汉看着破烂的庄子,眼瞬中流露着复杂的神色,半晌后发出一声长叹;“娘的,官军不让我们好好活着,咱们就去投赵庄的“义军”去!” “好!” “投义军去!” 一个个山贼兴奋的大叫,拼命挥动着手里的兵器。 166侍婢 在宿迁附近为祸的骑兵,自然就是徐贵率领的马兵营了。 他们在最短的时间里面,创出了很大的名声,如今的声望简直高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了。 小儿夜啼,都被治好了。 就在狼牙山里的山贼,纷纷决定要去投名声渐起的义军时, 在把官军追的哭爹喊娘后,他们口中的义军却纷纷掉转马头返回了庄子。 他们纯粹就是给官兵添堵,可丝毫没有什么别的意思,没见到自从他们出击以后,庄子外面都诱饵彻底消失了吗? 宿迁城里的官老爷们,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就是闲着没事想要钓鱼玩玩的,怎么就把自己弄成了诱饵呢? 茶馆里,酒肆里,到处都在议论着最近正在闹腾的“流寇”,经过“有心人”的特意引导,这些言论统统将矛盾指向了城里最有权势的官老爷们。 “听说了吗?范大人本来都能升官了,可最近突然弄出这么多的流寇来,总督府将他狠狠骂了一顿,升官的事情泡汤了。” “嘿嘿,自然都听说了,范大人恼怒的跟千户大人大吵了一架,听说两人都彻底闹掰了呢。” “闹掰是不可能的,总督大人的命令可是一个月之内剿灭这伙流寇,可是看他们现在跟个缩头乌龟一样,连出城都不敢,就别提剿灭了。” “都是他们自作自受,谁让他们闲着没事去招惹的,现在让我们都跟着担心,好端端的升官不好么,非要没事找事的去惹人家!” ............... 没错。 总督府的人自然知道真实的情况,他们也乐意帮着演出双簧的,只是要求宋哲等人不要真的为祸,否则宿州官军奈何不得他们,总督府自己可要出手了。 现在宿州附近流寇四出,范大人已经后悔的肠子都要青了,眼看着自己坚持几个月时间,升官提拔就是眼前的事情了,怎么就弄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而且附近的流寇,亳州、蒙城、灵璧,有很多流寇听了赵庄的大名,都有要赶过来入伙的架势。 这可如何是好? 现在他们就将自己打的不敢出城了,要是吸收了这些外来的势力难道真的要攻打下宿迁城不成? 范大人和田千户商量了许久,还是决定要探查探查这伙流寇的实力才能放心。 以后的几天时间里,他们硬着头皮进行了几番试探,可都被人家骑兵追着遍地狂奔,步兵一个毛都没得看。 .................... 宋哲回来已经几天了,可是坐在书桌旁,看着各方传来的消息都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陈黑脸本来的计划,只是给官兵制造些麻烦,让他们无暇顾及赵庄而已,但事情发展的步子大大出乎他们的预料。 他们也反应的太过激烈吧? 真是情况赵庄几乎没有派出自己的步兵,只是让徐贵带着自己的马兵四处去浪。 现在好了! 自己是官军却没有什么名声,装流寇到是演的风声水起了,要是步兵火铳兵统统出动,恐怕李自成都要过来问问自己是那个部分的了。 “将军,狼牙山这伙山贼,确实如同他们说的那样,从来没有做过恶事,归附我们倒也不是不可能的。”陈黑脸捋着胡须,看着他说道。 “他们有多少?”宋哲看了他一眼,问道。 “村名加上青壮一共两百人,加入我们以后还要求自己管理自己,不想跟着我们当真的‘流寇’呢!”陈黑脸笑着说道。 “那跟着官军干不干!”宋哲叹了口气,说道。如今已经有各种小贼来投奔了,为了解决这种事情让他们伤透了脑筋。 里面做过恶的自然不能收下,否则很容易将整个庄子都沾染的乌烟瘴气不可。 可是那么好的山贼,如同狼牙山的贼寇又该怎么办。 “现在没有让他们进庄子,也就没有告诉他们真实的身份,其实我们可以让他们直接去山里的寨子住,就算不愿意和我们做事,等我们外出以后,也能帮着守村子不是。”陈黑脸说道。 “嗯,有道理。”宋哲想了想,说道;“那我们就收下吧,只是其中有没有别人的探子,要瞧仔细了。” “是!”陈黑脸拱了拱,转身走了出去。既然事情已经起了个头,以后在遇到类似的事情也就好处理了。 他们加入赵庄还不想为他们做事情? 世间真的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就算他们带了足够的粮草,真的不需要跟谋划司换取生活的必须品,但是时间长了,肯定会被慢慢的吸收进来,这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在山里的新寨子,地方到时足够的大,别说住进去千百个人了,就是上万都是没问题的。 这些人没有在赵庄住过,所以很容易就接受了去深山里居住的事情。 “这些事情就姑且告一段落吧,反正不久也要招募士兵,现在能用他们反而省事儿了。”宋哲感慨道。 这几天自己都在忙,自从回来以后都没有去看过翠儿,现在正事都处理的差不多了,也是时候去看看未来岳丈大人了。 宋哲站起来披了件衣服,就要准备出门的时候,外面突然闪身走进来的一道身影。 “娄幼怡?”宋哲诧异的看着她,叫道。 “没想到将军还记着奴家!”娄幼怡脸色一红,白了他一眼说道。 “啊!虽然许久不见,但也不会忘了你啊。”宋哲有些尴尬的摆手说道。说真的自己面对她心里还真有些发虚,毕竟当初自己有点欺骗她的嫌疑。 善意的谎言,难道就不是谎言吗? “听说将军在山里受伤了,奴家刚好有治伤的办法,这是带来的药...”娄幼怡端着托盘,有些局促的说道。 “啊!是这个事情啊,不用了,不用了,沈心他们已经给我弄过汤药了,想来不是什么大事的。”宋哲脸色一窒,连忙挥手说道;“我还有点别的事情,要不以后我们再说。” “不用以后,奴家以后就是将军的侍婢了,奴家等将军早点回来用药就是了。”娄幼怡看着他,得意的说道。 “啊?侍婢?我怎么不知道?”宋哲听了一愣,狐疑的看着她问道。 167岳丈的心结(上) 她还真的没有撒谎,其实谋划司很早就想给他安排一个侍婢的,可以前怕人有闲话,都不敢给他安排年轻美貌的。 现在这个问题已经不存在了。 他和翠儿的关系很多人已经知道了,现在给他安排个洗洗涮涮的侍婢就很能说的过去了。 “是谋划司安排你来的?”宋哲疑惑的看着她片刻,问道。 “嗯,不信将军可以去问的。”娄幼怡点了点头,目光看着别处说道。其实谋划司确实给宋哲安排了侍婢,只是安排的那个人不是娄幼怡本人,而是她的好朋友加闺蜜,本来那闺蜜也是对宋哲有意思的,只是看着攀上这棵大树实在太难了,就转变对象嫁给了弓箭营的一个队长,在得知被谋划司安排了伺候大将军的任务以后,就被娄幼怡抢了过来。 “我怎么会不相信呢,有姑娘来照顾自然再好不过了,姑娘还懂得治伤吗?”宋哲笑了笑,连忙将话题转移了,问道。 “啊!沈营主医术高超,但寸有所长,尺有所短,将军受的伤奴家刚好擅长!”娄幼怡高兴的点头说道,自顾自的将木盘放在桌子上准备了起来。 “嗯,那娄姑娘就暂且给在下疗伤吧,不然等出去办事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的。”宋哲看着她说道。 “将军忍着点!”娄幼怡脸色微红,附身抱着他的腿,将裤子向上折叠了几下,露出小腿部位的伤口,那伤口是在山中被蛇咬伤的,虽然翠儿等人都觉得没有什么毒,但是谁也不敢真的就确定的。 “呀!这是青竹蛇咬的。”娄幼怡看到伤口都是一惊,看了看他连忙帮其处理起了伤口。 “怎么?很严重吗?”宋哲皱眉问道,这几天沈心他们都说此蛇没什么问题,可是他就觉得伤口老是有点发痒,麻木的感觉本能的想要去饶。 “这蛇自己是不含毒的,只是别人处理伤口都是本能的拔毒治疗,却不知道这样会让伤口更加坏了的。”娄幼怡脸色凝重的说道,麻利的拿起桌子上的茶碗,将发烫的茶水直接就给他倾倒在了伤口上,顿时将他疼的龇牙咧嘴着。 “将军忍着点,下面会有点疼!”娄幼怡看了看他,取出一柄并晃晃的小刀,轻轻的为其刮着伤口。 “嘶~~~~好疼!”宋哲疼的满头大汗,双手抓着桌角指节都发白了起来。 娄幼怡认真的盯着伤口,用小刀熟练的刮着伤口,将些脏东西直接就挂了下了,足足片刻以后,才敷上了黑乎乎的药膏,用干净的布将伤口系好。 “好了,将军要是信得过奴家,就让奴家来为将军治伤吧。奴家治蛇咬的伤还是很厉害的。”娄幼怡吐了口气,抬眼看着他笑道。 “信得过!信得过!没想到姑娘对蛇伤还很厉害。”宋哲说着伸了伸腿,感觉伤口那种隐隐的刺痛已经消失了。 “奴家自幼家中贫寒,所以经常吃这些东西,对它们的习性知道些。”娄幼怡脸色微红的点了点头,说道。 “原来如此!”宋哲恍然的点了点头,又和其聊了几句,他就连忙逃也似的跑了出来,只是现在逃得了和尚,却逃不了庙了呀! 不行,得早点让翠儿过门,镇压住她们不可!宋哲一边走着一边暗暗想到。 其实他不是不想让翠儿早点过门,就连前几天接到父母的回信时,虽然父母都在吓唬他什么敢在外面乱搞女人,就将他逐出家门,从宗族除名之类的狠话。 他却根本没有将其放在心上,如果他真的是个乖宝宝,就不会被扔到千里之外的军营了。 这段时间和翠儿的事情再度停滞,虽然有老岳丈病情越发严重的原因。 还有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如果要明媒正娶翠儿,在古代根们就不像几百年后,请大家吃顿饭那么简单的。 单单是三书六礼,一个个折腾下来,没有大半年的时间是休想完成的了得。 而其中三书分为;聘书、礼书、迎书。 六礼又分;婚礼,纳采、向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这其中少了任何一项,都是让男方家庭很失面子的事情,而且让女方更加难看。 此时没有完成这些礼仪就想住在一起?那种抬不起头甚至比后世的偷情都要严重百倍。 没看到那些官宦人家,就算是酒后乱性和丫鬟发生了那种事情,事后都会给其个名分。 实在是这种事情在礼法社会中,就是一座座压在他们身上的大山呀! 也真是因为这些原因,宋哲的父母虽然骂的很凶,心里却定点都不着急。 自己的儿子在外面再如何沾花惹草,最多也就叫个同居,而且还是非法的。 想要进他们宋家的门,就算是当个小妾,也得得到家里双亲的同意,甚至是族长点头才行。 虽然让翠儿当小妾会容易很多,但他可是答应要让翠儿当正妻的,自然不愿意偷偷摸摸的让其过门。 宋哲一路走,一路都在想着,在村里穿过几道小巷子以后,才转头看到了翠儿父女居住的院子。 他还是第一次过来,对这里都充满了陌生,但当他看到院子里正在洗衣服的身影时,脸上顿时就露出了笑容。 “翠儿!翠儿!”宋哲高兴的挥了挥手,大声喊着。 “你怎么了?”翠儿站起来,转身看了眼站在院墙外的他,也笑着走过来问道。 “想你了,就来看看你。”宋哲打趣着说道;“顺便来看看我的老岳丈,看看,我都准备了这么多东西讨好他老人家呢!” “贫嘴!”翠儿白了他一眼,就要领着他进门时,屋里却走出来一道身影。 “你不用来讨好我!真要相让我高兴,就快点把翠儿娶过门才是。”老岳父拄着拐杖,弓着身子看了他一眼,说道。 “爹!休要胡说,我才不要嫁他呢。”翠儿气的跺脚,走过去了拉着他就向屋里走了过去。 “我不是害怕把翠儿娶了,会惹得岳父大人伤心么。” 宋哲跟进去,挠了挠头笑道;“翠儿,快去将这些东西准备下,我要和岳父大大人好好喝一杯。” “不准备乱叫,小心把我把你赶出去啊!”翠羞红着脸,狠狠瞪了他一眼,走过去提着东西走了出去。 “小子,你虽然是我们村的大将军,但我这样称呼你不过分吧?”男子坐在床边,看着他问道。 “不过分,不过分。”宋哲摆了摆手,走到桌边到了碗清水喝着说道。 168岳丈的心结(下) 翠儿的父亲姓林,这段时间虽然病情不断在加重,但是今日的精神比平常好许多。 “不过分就好,那我就要问你了,既然你那么喜欢翠儿,为什么还不迎娶她过门啊?”林父亲顿了顿拐杖,怒道。 “我.....”宋哲有些为难,一时间竟然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有时候他真的喜欢这是在打仗,自己只要排兵布阵,率领士兵只管冲杀就好了。 “爹爹不要再说了,是女儿不想嫁给这人了,再说了,女儿也从来就没有答应要嫁!”翠儿从门外走了进来,怒视着两人说道。 “混账!父母之命何时由得你了,只要为父答应了,你不嫁也得嫁!”林父瞪着她,怒道。 “父亲要是再逼女儿,女儿就离开赵庄....” “你...你.....” “两位都不要再说了,这件事情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将事情办好。”宋哲眼见两人要吵起来,连忙上前摆手道。 “哼!”翠儿转身走到了一旁,负气似的看也不看两人。 “你不要说话,我们两个大男人有几句话要说,你要是听不下去自己可以出去。”林父指着翠儿说了句,转过头看着宋哲,脸色郑重道; “老夫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也知道你们两个都有不得已,那些婚书什么的....现在想要弄到手,确实是件困难的事情。” “宋小子你喜欢翠儿,老夫的心里能看出来,也很高兴。但是要想明媒正娶先在很难。老夫的病情没人比我更加清楚了,现在就想着能在闭眼之前,看到你们能在一起。” “至于是当妾,还是做正妻,现在都不重要,只要你们两个都能真心,以后事情都可以慢慢来的。”林父亲感慨道;“赶明个翠儿就当做通房的丫头先住过去了,你们将事情定下来成吗?” “不...不...怎么能这样委屈翠儿!”宋哲听了连连摆手,通房的丫头他是知道的,那可是就比丫鬟高级一点,多了个陪着主人侍寝的差事而已,自己是真心喜欢翠儿的,怎么能如此委屈了他。 “将军你听老夫一言,你救过我们一家,对我们父女都是有恩情的,翠儿她又嫁过人,其实就算做个通房的丫头,我们也不委屈的。”林父叹了口气,看着他说道;“我现在就想你们快点将事情定西来,以后翠儿给你们宋家传了后,还是可以提成妾室的。” “我不管你们两人答应不答应,若是今天不安我说的去做,以后这药我就不吃了!” “爹!”翠儿气的眼睛泛红,转过身叫道。林父却转过身,看也不看她。 屋里顿时变得雅雀无声,一根铁针掉落都休想瞒得过他们的耳朵了。 思忖了半晌,翠儿才鼓起勇气,走到他的面前道; “你....你愿意么!” 宋哲拉起她的手,眼神复杂的说道;“你觉得委屈吗?” 翠儿摇摇头,低着头看着脚尖。 宋哲想了想,咬牙道;“就按岳...林大夫说的办,明日我就让陈营主来操办这件事情。翠儿你放心,等我给总督大人立下功以后,就请他出面让我们成亲。” “好!好!好!”林父笑着站起来,住着拐杖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接下来翠儿做了几个精致的小菜,宋哲也陪着林父喝着酒吃着菜,林父高兴的不顾翠儿的劝阻,也喝了好几杯的酒。 晚上,洁白的月光照着大地,不时就要隐没进沉甸甸的云层中,阵阵凉风吹过让人身心惬意。 宋哲感觉脚步有些轻快,听着耳边翠儿的柔声叮嘱,一连走了好远她才回去了。 他此时心中有些莫名的燥热,好像胸口里有只野兽想要脱困而出,很没有酒量的他被岳父给喝的有些醉了。 “咦...我屋里怎么有亮光?难道是有奸细!”宋哲大着舌头走进了院子,摇了摇有些发昏的脑袋。 两个亲兵站在远处的房顶,看着晕乎乎走进来的宋哲,想要过来搀扶想了想又都没有动身,只因看到房里走出一纤影,心里不由的嘀咕着将军真有福气。 这两名亲兵都是负责警戒的暗哨,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轻易是不能够现身的。 “将军怎么喝的这么醉,不是告诉你不要饮酒了么!” 娄幼怡微微皱眉,将其扶着向屋里走了进去。 好不容易才将其放到床上,又要费力的将其身上的衣服扒下来。 没错! 就是扒下来! 她的双峰虽然很大,但是力气却很小,将他扶进屋里已经累的气喘嘘嘘了。 还要帮其醉醺醺的他脱掉衣服,对于一个小女子来说,更是间异常艰难的任务了。 很快! 一件件沾着酒气的衣服被丢在了地上,一件又一件的在减少着。 一具极具视觉冲击的半裸酮体就出现在了眼前。 娄幼怡脸色发烫的坐在床边,看着床上那副画面,她的心砰砰的猛烈跳动着。 “不行!人家可是个正经人,怎么能这样!”娄幼怡心里嘀咕着,连忙将他的姿势放好,扭头就要悄悄的爬下床的时候,忽然看到其腿上的伤口有鲜血浸透了出来。 “有血迹渗透出来,看来是个好转的迹象。”娄幼怡趴在他的身边,小心翼翼的将其缠在腿上的布取下来,看着那已经明显要转的伤口,脸色微红的犹豫片刻,忽然俯身下去唇齿微微张开,在腿部伤口上飞快的吻了一下。 “这种治伤的办法最是管用,记得那些小猫小狗遇到外伤,都是用唾液治好的。”娄幼怡一边为其治疗着伤口,心里默默的给自己照着各种理由。 一! 二! 三! 娄幼怡认真的看着伤口,飞快的清理着,手中的帕子一连都快速的擦拭了数下。 “呼....”宋哲吞咽着口水,呼吸也渐渐粗重了起来,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让他忍不住的挣扎了起来。 “别乱动啊!”娄幼怡回头看了他一眼,干脆用身体将其死死的压住,不让他再乱动。 宋哲迷糊着睁开眼睛,就看到像只穿着洁白足以的小脚正在面前晃动着,虽即发现娄幼怡竟然正趴在自己身上而脐下方三村处顿时有种异样的感觉传来。 娄幼怡带着甜甜的微笑,看了眼被处理的差不多的伤口,满意的点了点头。 忽然,其灵巧的动作猛然顿了顿,似乎被什么东西碰了下。 只是一下, 心中就是一紧,脸色腾的瞬间变得通红。 她连忙撑起身体心虚的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一双漆黑如星辰般的瞬子,直直盯着满脸通红的自己。 169莽牛拳 “你在..干吗?”宋哲怔了怔,问道。 “治伤啊!”娄幼怡目光微闪,挺着胸脯傲娇的说道。脸色却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哦!”宋哲点点头,指着她诱人的嘴角道;“你就是这样治伤的?” 诱人的粉嫩唇角,挂着一丝晶莹的液体,让人忍不住生出无限的邪恶联想起来。 “那东西那么恶心,难不成你想让人家吞下不成。”娄幼怡又气又恼的看着他说道。 宋哲狐疑的看了眼赤裸的上身,还有一丝不挂的双腿,要不是那一柱擎天依然战斗盎然的样子,任凭娄幼怡说破了天,也绝对休想掩饰得了觊觎自己心思。 “你现在可以出去了。”宋哲看着她挥手道。 现在他只想快点将她打发了,这要是被人看到两人的样子,就是跳到太平洋也说不清了。 还是快点将她赶出去的好,毕竟门外还有守夜的亲兵,这个影响太恶略了。 “哼!”娄幼怡狠狠瞪他一眼,跳下床向着门外跑了出去,可是还没等宋哲松口气,只见她嗖的又跑了回来,直接向着被子中钻了进去。 “唉!你怎么.....”宋哲大怒,眼疾手快的一把抓去,兹拉一声将其脚上的足衣扯了来下。 “禀报将军,陈营主让属下来传个话!”门外一阵脚步声响起,接着就听一男子朗声道。 “传话!原来是这样。”宋哲笑着摇了摇头,扭头看了眼身后,薄薄的被子此时被塞进去一个人,鼓鼓囊囊的轻易就能发现里面藏了个人。 原来她也怕被人知道啊! 宋哲忍着想笑,凑过去低声道;“屁股都露在外面了!” 吓得里面的人一顿伪装后,宋哲冲着外面喊道;“进来吧,都这么晚了,陈营主让你传什么话呀?” 一个亲兵走进来,看了眼坐在床边的宋哲,恭敬的说道;“陈营主让卑职转告将军,山里面的营寨已经建成了大半,村里的七个营主所辖的士卒,村内百姓,还有很多工匠都已经陆续在向着山里转移了,将军的府邸也已经修建完成,请将军选个日子就搬过去吧。” 宋哲闻言有些惊讶,道;“这么快!这才过去没多长时间,山里的营寨竟然就修建完成了?” “将军有所不知,村里可是足有上千口呢!陈营主用谋划司激励他们,做事自然飞快的。”那亲兵笑道;“陈营主说现在村里并不安全,宿迁的官军虽然不敢明着来进攻,但是要偷袭的话还是很危险的,将军住在山里才安全。” “嗯,你转告陈营主,每日我就过去看看,若是还凑凑活的话,也不用挑选什么日子,直接搬家就是了。”宋哲想了想,就点头同意了下来。 又聊了几句后,那亲兵就告辞离开了,只是不知其到底发现了床上的真实战况没有。 看着娄幼怡离开以后,宋哲躺在床上翻腾了许久,都无法入眠。嗅嗅着被子上的馨香,心中不由得一阵心猿意马。 其实娄幼怡长的确实不错,胸脯沉甸甸的,屁股饱满诱人, 若不是军纪严整,恐怕早就被人生吃了。 听人说娄幼怡自幼家中贫寒,七八岁的时候被江南的青楼看上了,差点就成了传说中的瘦马。后来嫁给个员外当了小妾,本以为要过几天好日子的,那知陪那员外回家省亲时竟然遇到了东胜山的匪寇。 宋哲回想着脑子渐渐变得沉了起来,不知什么时候就沉沉的睡了过去,等其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 宋哲清晨醒来后,伸了个懒腰,洗漱干净以后就到院子里打了一套拳法。 这套拳法共分为十二式,操练多了能够让人身强骨壮,还是家中的拳师交给自己的。 “将军这是什么拳法,看着咋这么带劲呢!”一个亲兵站在旁边看的眼热,等其打完了整套拳法后才凑过来问道。 “哈哈” 宋哲擦了擦汗,看着他道;“这套拳法叫莽牛拳,你要是喜欢有时间可以传给你啊。” “真的吗?多谢将军。”这亲兵连忙拱手道谢。此时天下间穷文富武,可不是什么人都有机会学到拳法的。 宋哲练得这套莽牛拳战场上没有丝毫操作性,就是耍拳的时候极其拉风,一招一式都有带着呼啸的劲风。 用来唬人再合适不过了。 “你这孩子,别缠着将军了。”吴四哥端着热腾腾的早饭,笑着说道;“将军练完了拳脚就来吃饭了,今天还要去山里看看新的府邸呢。” “看我都给忘了!” 宋哲拍着脑门,笑道;“什么府邸,就是一座新房子罢了,我们这种刀口上讨生活的,才不讲那种排场呢。” 随着吴四哥抬脚进屋的时候,娄幼怡含笑刚要出去,见其便笑盈盈的施了一礼。 将饭菜摆到了桌子上,吴四哥看着他笑道;“这位娄姑娘礼数真多,好像从大户人家出来的一样,惹人喜欢。” “嗯..” 宋哲啃了口馒头,含糊的点点头,说道;“吴叔也快点去吃饭吧,等会也陪着我们去新的庄子看看。” “唉,好、好。”吴四哥笑着退了出去,民间的普通百姓般新房子都要高兴的大宴宾客,他们这些跟着宋哲的亲兵自然也都是高兴的。 宋哲吃饱喝足后,便带着吴四哥几个亲兵向着山里走去,自从新庄子开始建造后,他自己去的次数也是极少的,所以路上几人走走停停,足足走了半个时辰才来到了新建的庄子。 这座新庄子建造在几座大山的中间,进去的道路也都狭窄无比,只是在中间的盆地有片肯达的空地。 当初为了寻找合适的地方,陈黑脸可是将士兵派出去足足找寻了十多天,才最终决定在这里建造新的庄子所在。 这里距离大山外有二十多里,因为草木茂盛,而且盆地中有汪不小的泉水,很适合建新庄子。 宋哲站在半山腰的巨石上,隔着老远打量远处,竟然都没有发现新庄子的踪迹。 心中不免有些惊讶。 最后还是在亲兵的指引下,才最终找到了庄子的具体位置,走近以后才看清楚庄子的样貌。 170出事了 新庄子外面的围墙,使用木头为骨,粗藤条为筋搭建而成,许多藤蔓带着翠绿枝叶,极具有伪装性。 其实他们在建造时,也想要砖石来搭建,毕竟双沟村的下场他们可都看的清楚。 只是要用砖石建造,需要的银子就是海量的数目,一块块砖石的大小都要刚好合适,再运到山里就需要两万白银,和整整两年的时间才能完成。 时间和银子,两者都是他们最缺少的东西。 在仔细考量以后,他们还是选了大多数村寨都会选择的木质寨子来建造。 除了建造寨墙要考究外,就连建造庄子的地面都是陈黑脸精心考虑过得大事情。 此地原来是片荒凉的乱石群,规则不同的小石头让这里变得寸草不生。 原来此地就是条山泉经过的干涸水道。 陈黑脸选择在此建立新庄子,有很大的原因就是不远的地方有几条山泉穿行而过。 建造住的地方,有个必要的条件就是紧靠水源,赵庄有几口水井,而新的庄子要养活这么多人就要考泉水了。 谋划司在授意下,发布了自建立起,最长的几项任务,其中一个就是去附近沙地,挑选松软的细沙,运到新庄子来当做地基使用。 搬运回来的细沙,足足将庄子铺了三尺多厚。 这样建造起来的庄子有两个好处。 其一;因为是先行建造房屋,让后再次在全村铺就细沙,所以房屋不会出现地基不牢的迹象。 其二;就是这样建造新庄子的最大优点,那就是不用担心雨水的渗透了。 要知道就算是赵庄,那些原来居住在哪里的百姓,经过数代人建造了许多排水暗渠,依然挡不住下雨以后的泥泞。 那种泥泞不但让人难行,就连训练都会被严重的阻碍,为了解决这个重要的问题。 陈黑脸想出的办法就是用细沙当做地基。 雨水降落在细砂沙上,迅速的就会渗透下去,接着便会落在底部的石头上被吸收。 这样的庄子非但不会泥泞,走在上面就如同被冲刷了无数便的海边沙滩。 据说这个方法,还是戚继光在山海关练兵的时候总结出的。 “沙场练兵,原来是这样!”宋哲暗自感慨着,此时带人走在新庄子的街道,身旁不时就有百姓走过去,他们推着车向自己笑着点头示意。 显然是在建造庄子的百姓。 此时遇到的人分为三种,一种是忙碌着建造村子的人,还有一种是搭建自家房屋的人,最后一种就是无忧无虑疯狂奔跑戏耍的孩童了。 来到新庄子以后,他们再也不用小声说话,担心会被庄子外的有心人探听的危险。 他们可以大声喊叫!尽情的呼喊!放肆的笑骂! 新庄子形状是个圆形,八条道路笔直的通向村外,建筑都呈现一环套一环的模样建造。 宋哲来到庄子中央时,隔着老远就见到一座气派的大房子,整座院子外面用木栏围着,中央是座足有三四百平的大房子,呈现出长方形的形状。 两旁还有两座稍小的耳房,此时呈现出凹字的形状。 三座房子主体用稀泥夹着杂草建成,表面被抹的异常平整,屋顶使用泥浆,将一层又一层甘草压实。 这种建造风格在民间很流行,住在其中冬暖夏凉,很多百姓都喜欢住这样的房子。 宋哲刚迈步走进去,就感觉此地的沙子比别的地方更加瓷实坚硬,显然是被特别压实过得。 “这座房子真气派,一点都不必庄子里的差!”一个亲兵笑着说道。 “混小子,将军住的地方怎么可能差得了。”吴四哥笑眯眯的说道。 他们走进来的时候,还有许多工匠在作者最后的收工,虽然三座主体建筑都已完成,但还有许多别的工作需要处理掉。 “将军来了!”张大锤从旁边的耳房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了他们,连忙笑着走过来道;“将军是来看房子的话,建造这里可都是俺在监工的,不满意的地方还请将军饶命。” “你小子这段时间都消失了,原来是躲在这个地方了。”宋哲看着他,笑着摇了摇头。 “陈营主让俺来当监造,自然是不敢大意的。”张大锤笑着说道;“将军还不知道这些房子的用处吧,俺来讲给将军听。” “左边的耳房,以后谋划司就要住在进面了!” “右面的这座,现在虽然还没想出来作用,但是平常都会有一个营主守在这里,带着五十名士卒给将军看家护院!” “中间的这座,自然就是留给将军住的,里面还是分为左右两个小厅,将军可以用来当书房和卧房使用。后面还在建造的房屋,是让以后的下人居住的。” 张大锤指着一个个建筑,介绍起来倒也井井有条,此时的他每天都穿着盔甲腰间有腰刀,整个人看起来不但英武,而且越发的沉稳起来。 听说前段时间就有个女子看上了他,哪里知道这个家伙一句胡马未灭,何以为家,就将人家姑娘唬的一愣一愣了。 “怎么突然住进来这么多人,谋划司都直接搬到我家来了,不行,这可不行。”宋哲听了,连忙坚决的摇头说道。 “嘿嘿,这也是为了让将军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令传达下去,难道将军还有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秘密?”张大锤眨了眨眼睛,怪笑着问道。 “秘密当然有,等几天我就要和翠儿住在一起了,你们在旁边看着算怎么回事?都给我滚滚滚.....”宋哲瞪着眼,挥了挥手说道。 “啥!住在一块?将军下手够快的呀。”张大锤闻言一愣,遂既大笑着说道;“不行,我们肯定是要闹洞房的,肯定不能让您躲过去。” 两人正在说笑的时候,远处忽然跑过来一行人,看身形显然就是陈黑脸和其他几位营主,其中为首的陈黑脸一脸焦急。 “坏了,难道是出什么事情了。”张大锤脸色瞬间凝重了起来,看着他说道。 “但愿不是什么大事才好!”宋哲眉头微皱,心中却猛然一揪,一道熟悉的声音接着传来。 “将军,总督府责令我等,迅速集结所有人马,向指定地点集结出发!”陈黑脸穿着粗气,将手中的信封和一块金灿灿的令牌递了过来。 “难道袁时中卷土重来了?”宋哲暗道,接过书信才看了几行,脸色就彻底凝重了下来。 171出征 “呼....” 宋哲倒吸口凉气,实在是信中传达的讯息,也太过让人震惊了。 与其说是一封书信,倒不如说是道军令。 信件分为两个部分,前半部分是总督府给他们下达的调军命令,要求他们全军出动,配合总督亲自带领督标营,前去攻打盘踞在颍州的袁世忠残部。 后半部分的内容,则是江明在信中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详详细细的讲给了他们听。 总督的命令刚劲,只在信中点出了时间、地点、以及几方势力汇合的具体时间等。 原来,盘踞在颍州的流寇是袁世忠逃离后,留下的规模最大的流寇了。 他们不但占据颍州城池,城内流寇更是多达万余之多,是袁世忠留在凤阳府的最大钉子。 这伙流寇实力强劲,而且储备的粮草等物品也很充足,不断支持着境内的其他流寇。 甚至山贼强人都在向他们靠拢着。 此伙贼寇不灭,可以说整个凤阳府的流寇只处理了一半,依然是坐在火药桶上,一刻都别想得到安宁。 如此眼中钉,肉中刺,朱大典自然是不肯让其在身侧酣睡,就算他自己能忍,凤阳距离南京可谓近在咫尺,那些住在南京的士绅都不会允许。 果然,在剿灭了袁世忠这个大祸以后,凤阳府的精兵强将立刻被调集起来,跟颍州的流寇打干了数次。 可对方的战斗力着实不弱,就算有总督大人亲自督战,数次都止步在城下不得不放弃进攻。 久而久之,凤阳府将领渐渐松懈,朝廷因为种种原因考量,对总督的钱粮支撑都在越发的收紧着。 在这种情况下,剿灭盘踞在此的流寇希望也在变小,但是此地距离河南太近了,而河南也是流寇肆虐的重灾区,若不能尽快解决此盘踞此流寇,无数流寇就很可能将颍州当做撬开凤阳府的一把钥匙,从而吞灭正个凤阳境内。 虽然这些年流贼闹得乱哄哄的,但也只是如同苍蝇一般的飞来飞去,正真占据的城池没有几座。 朱大典现在没有能力平定乱局,南京城的那帮官员可不会耐着性子等下去。 这不!一合计以后,直接磨刀霍霍,准备将这个办事不利的总督大人拿下换个人试试。 朱大典能做到总督,在朝中也是有耳目的,眼见朝中局面对自己越发变得不立起来,自己心中也越发焦急。 银子,没有! 粮食,没有! 官位,这玩意就算自己是总督,也不能像钞票似的无节制的扔出去不是! 常言道,手里没把米。连只鸡都别想轻易的抓住,现在摆在自己面前的何止是只鸡呀! 那尼玛是货真价实,成千上万的流寇啊! 总督已经彻底慌了,以前还能用每月分发饷银的事,逼着境内的武将去蚕食流寇去,如今他可是没有时间水磨了。 必须一战定乾坤,若是将这伙最大的流寇给灭了,不但能让朝里面的人无话可说,也能极大打击境内流寇的士气。 可是就自己积极可不能,其他将领都跟大爷似的越发不服管教,自己拿的住的人没几个。 此时大明的军规是,斩首敌军首级一人,就能获得十两银子奖励,斩杀敌军将领奖励更高。 在和袁时中打的时候,总督大人手头还宽余,很多将领都还听自己,可是现在.... 心里真踏娘没底呀~~~~~~~~ 这不,有点本事的将领听了都问,前去剿贼的时候月例增加多少?砍颗人头增加多少? 等听到总督府自己也没银子以后,直接将脑袋摇的跟波浪鼓似的。 没钱谁会愿意出力? 他们可不在乎境内有多少流寇,这玩意对他们来说可是多多益善的,打不过咱们可以放放再说,打得过的可就是地里长出来的银子了。 这些还是有本事的将领,其他平庸的听了将领,第二天不是死了人就是自家房子着火了。 其实他们到不全是害怕流贼凶悍,毕竟他们都是当官的,流寇在厉害自己都可以扭头就跑呀。 事情的真实状况就是经过这么多年时间,这帮将领不是和兵血就是各种克扣银子。 手下一个个都比乞丐还惨,拉上去不光是送人头,这玩意被总督看到了还不得弄死自己啊! 还不如老老实实的过自己的日子。 曾经风光无限的总督大人,在面对这种局面也只能无可奈何了,没看见河南几个总督巡抚,都是被手底下这样坑死的吗? 就算局势如此艰难,朱总督还是用剿灭袁时中的余威,生生的凑了七八千士兵来了。 这些人再加上总督府的督标营,差不多勉勉强强凑够了万人的军卒来。 现在他也只能希望上天能够给点好运,让自己带着这帮乌合之众剿灭了那说流寇,不然的话......... 宋哲眉头紧促,紧攥着书信思忖起来,身旁的陈黑脸几人相识着都沉默等待着,谁都能看出事情严重。 “这江明收了我们的东西,在信里倒也都说的实话,只是我们现在应该如何取舍.........”陈黑脸想了想,说道。在信里总督府自然是极尽许诺,各种口头许诺不要钱的往外狂仍。 “俺觉得,我们应该去,打不过大不了扭头回来,连去都不敢去,那软蛋玩意俺可不愿意当!”徐贵搓着双手叫道。 “可我们招惹的可是上万流贼,稍不注意想要撤回来都会很困难的。”胡大皱着眉,看了他一眼说道。 “去的话只能落个空奖励,不去却惹恼了总督府,以后我们在跟他们打交道就变得难了!”韩文轩也说道。 “都不要说了!”宋哲环视四周,沉声道;“传令下去!升帐!” “诺!” “诺!” “诺!” 陈黑脸和诸位营主齐声承诺,连忙停止了议论纷纷准备着,只因他们已经知道。 自家的将军已经有了决断! 咚! 咚! 咚! 牛皮大鼓发出震人心神的巨响,如同敲击在众人的心尖般,让人瞬间变得肃穆了起来。 “出什么事情了?将军升帐了!” “难道是有什么大事?” “快点集合,闻鼓声,须百息内迅速集合!” 一个个听闻的军卒,经过短暂的混乱后,就连忙纷纷向着庄子中央拥挤了过去。 村里的百姓都站直了身子,脸色复杂的向着村子中央那座雄壮的房屋张望起来。 “大将军要出征了!父亲又要给我带好吃的回来啦!” 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听了鼓声顿时兴奋的大喊大叫起来。 172另一种世袭 几十个脚踝带着铁索的犯人,好像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推着装满细沙的独轮车向村里走着,其中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闻言眼睛猛的亮起,飞扑过来问道; “小孩,你说什么?你们的将军要出征了?” 老者强压着兴奋,但那充满了褶皱的老脸,此刻笑的都好像朵盛开的雏菊一般了。 “你们敢偷懒,我要去告诉大哥哥,赏你们几鞭子吃!”小孩努力让自己表情严肃起来,奶声奶气的训斥道。 “好你个小不点,是不是想让爷爷打你几巴掌呀!”另一个脸颊消瘦的老者怒道,说着就在其脸颊狠狠的捏了几把。 “哇!”小孩顿时咧开大嘴,嚎啕大哭了起来。 “你这是干什么,难道没听见刚才这孩子说,姓宋的那个煞神要走了吗?”白发老者顿时怒道。 “什么?那人要走了?”消瘦老者闻言一怔,瞪着眼睛低声笑道;“他真的要走了!终于要走了!哈哈.....” “嘘,别让人听到了,快哄哄这孩子,别让人知道了啊!”白发老者打量了眼四周,厉声喝道。 “对,对,别让小子坏了我们的事情。”消瘦老者连忙点点头,露出个懂你意思的笑容。 “咳.....” “你说,咱们是自己逃出去,还是.....” “咳......” “还是买通守卫干脆点.........” “咳......” “但是买通守卫可是要不少的银子,这份是不是得你....表示一下呀?” “咳......” “你咳嗽什么,别说出银子就给老夫装病啊!我可是知道你衣角里藏着金豆子呢!” “.......”白发老者眼睛直直的盯着他身后,此时胡子都被其咳成红色,脸色满是痛不欲生的表情,大叫道;“苍天呀!大地呀!你要是不劈死着老东西,就把俺给劈死算了吧!” “老白,眼看咱们就要出去了,你可别轻生呀!”消瘦老者想着马上就要出去了,满脸憋不住的都是笑意。 “你刚才说什么.......”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让消瘦老者听的后背嗖嗖的发凉,顿时也明白发老者为什么咳嗽了。 “没什么.....没什么......”两个老头蹲在地上,笑眯眯的摇摇头。 “韩哥哥,他们听...大将军要出征.....就笑着....说要买通守卫.....还有什么人家就不记得了。”小孩手指戳着鼻孔,努力的想着说道。 “..........” “..........” ......................... ......................... 宋哲站在高台上,俯视着下方上百名将士,朗声道;“此战斩敌军者,赏白银三两!缴获物资,半数分与尔等!占领敌人城池后收获的银两,按照军规照常赏赐你们.......” “必胜!!!” “必胜!!!” “必胜!!!” “陈营主,为何将军每次出征,都要给我们说银子的事?”胡大看着身旁的人,疑惑的问道。 “君子授予义!小人授以利!”陈黑脸神情平淡的看了他一眼,低声说道。 胡大恍然道;“喔,原来如此......额....” ................. ................. 在接到总督府的严令后,赵庄迅速就做出了回应,先是让信使将愿意出兵的命令带回后,整座村庄就如同战争机器般轰然开动了起来。 谋划司紧急发布出一条条的命令,将出征的箭矢、长枪、铠甲等物品纷纷准备停当。 而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在谋划司头条的命令中,就是紧急将库存中的粮食装进新造的粮车中去,确保出征的大军拥有足够的粮食支撑。 这段时间宿迁的兵都不敢出来,又逢粮米成熟的季节,他们在城外的芦苇从中和许多粮商接洽,已经将手头上的银子统统变成了粮食储存起来。 银子此时会贬值,但是粮食却永远不会。 而他们的危机最大的可能就是来自断粮,此时储存多少粮米都不为过,反而是多多益善。 而其他的物品,如同箭矢、火药、等消耗类的物品,这段时间庄子里也积攒了庞大的数量,足够他们携带的。 七个营主也都迅速召集自己的士兵,坐着最后的战前准备,确保明天一早就能够上路。 全村上千的人口,迅速朝着同样的方向努力,进展就变得异常的迅速起来。 直至旁晚时分,许多战士都在家中,享受着那最珍贵的温存时光。 “爹!这次孩儿代您出征,您就瞧好吧,孩儿定然斩下即可流贼的脑袋来。”屋里站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此时正得意的向着父母诉说着,只是那穿戴在身上的铠甲却显得有些宽松。 “你看看,爹的这副铠甲穿在你身上,还是有点太大了,要不这次还是让爹去吧,等你长大些了再去!”床边坐着个中年男子,双眼满含不舍的说道。 “爹爹说错了,儿子这次上战场,穿的是爹爹的铠甲,下次出征时,儿子定然会有自己的甲胄!”少年清秀的脸庞充满了坚毅,摆了摆手说道。 “我儿,长枪娘都已经替你磨好了,你看看可还锋利吗?”门外走来妇人,笨拙的举着一杆长枪,看着少年道。 “娘!今天儿子都已经磨了半个时辰,足够锋利了!”少年接过长枪,满脸无奈道。 “不一样,娘替你磨的怎么会和你一样,娘磨的什么盾牌都挡不住,还能护得住你自己。”妇人摇头说道。 “你娘想替你做些事情,你让他做就是了,做完了她才安心的。”中年男子招了招手,说道;“你过来坐着,爹要叮嘱你几句。” “对,快去,让你爹教教你怎么保的性命,打不过你就躺子地上装死,不丢人的。”妇人连忙神秘的说道,好像要给儿子传授什么秘密般。 “娘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如果爹爹是要说这些,就不用再说了,儿子好不容易有机会上战场,就算是战死,也绝对不会做那种事情的!”少年愤怒的看着母亲,又转头对父亲郑重说道。 “你这个不孝子,为娘就你这么一个......”妇人听了,立刻哭着说道。 “不用听你娘的,爹爹自己从来没有做过那种事情,又怎么会教你那等为人耻笑的事情!儿子你听好了,男人宁可站着死,也绝对不能跪着生!”中年男子瞪了眼妻子,沉声说道。 “爹的臂膀被敌人刺穿,自然不会是贪生怕死的人,儿子做长枪兵,定然要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少年满脸憧憬着正色道。 ........... 如此的家庭在赵庄处处上演着,根据谋划司定下的军规,每个受伤的士兵,都能够举荐一人顶替自己的位置,被举荐的人可以是自己的儿子、女婿、属下、或者仅仅只是一个自己看好的陌生人。 这种方式很像世袭,但仅仅对受伤的士兵有效果,也算是赵庄对受伤军卒的补偿吧。 173李福 虽说宿州的官军,近些日子都很消停,但为了防止他们察觉到赵庄出兵情况。 全体将士都是在庄子内,排好军阵以后才出发。 “翠儿,我要走了!”宋哲笑着,抬手将其凌乱的发梢放到了耳后,眼瞬中满是不舍;“我已经将事情跟陈黑脸说了,就等我回来,咱们就能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了。” “我等你回来!”翠儿微笑着点点头,白皙的双手在其胸前的山文甲上轻轻地抚过。两人的关系最近变得近了,心也越发的贴在了一起,虽然只是短短的两句话,但其中却充满了万千的柔情和爱意。 远处的石牌旁,张大锤看着两人,撇嘴暗道;本来俺也是有机会得到个美人的,哼!哼! 一个个军卒,拜别亲人后,迅速向着已经排好的军阵融了进去,其中有老兵,也有最近刚刚投奔来的许多新兵。 因前面几战缴获的大量装备,再加上这些日子从各方购买来的,整支军队如今可谓装备精良。 长枪营的士兵身穿棉甲,手持长枪整肃的站在一起,一条条红缨在寒光悠然的随风飘荡。 他们要和敌人迎面对抗,防护就也是重中之重,只是和大明其他地方的长枪兵不同的是,他们的长枪都经过了特殊改造,不但可以正面的和敌人突刺,尾部还留下来了发射火箭的凹槽。 其他几个营、如刀盾营、亲兵营、辎重营,每个营的装备都得到了大幅提升。 其中提高最快的,必然还属于弓箭营了,营内每个士兵都人手一件精良的火绳枪,让其他营都眼热无比,毕竟这已经不能用奢侈来形容他们了。 简直就是, 太踏马奢侈了! 弓箭营的装备不但足够奢侈,就连训练也能用败家来形容。 为了在短时间提高他们的战斗力。 他们已经将许多劣质打废了,确保每个士兵都射击三十次以上,装填火药弹丸等其他的训练,都练习了上千次了。 而且训练过三段射击的阵法,遇到敌人必然可以将无穷无尽的火力倾斜在敌人的头上。 这么奢侈的做法,在以前是根本不敢想象的,现在他们只想早点遭遇到敌人,好让她们尝尝自己的厉害。 “开拔!”宋哲看着整齐的军阵,挥手断喝道。 “呼.......” 一个个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如同钢铁的洪流般,向着村口的方向滚滚流淌而去。 战马嘶鸣,铁甲铮铮,一时间冲天的杀气骤然爆发,让四周的村民顿生无限的感慨。 这就是自己的亲人! 是守护自己的战士! 宋哲走到旁边翻身上马,双手勒着马缰,低头看着翠儿,笑道;“我走了!” “保重!”翠儿愣愣的看着他,眼圈微微泛红,低声说道。 一声战马嘶鸣! 整支大军如同黄龙般滚滚而去,唐大的身躯投射出寒光,摄人心神。 远处的一颗大树后,娄幼怡伸着头,看着马上那道身影不满的嘟囔着;“没良心的,临走都不向人家告别!” 无数士兵的亲人,随着滚滚而去的大军,脚步不由得跟着走到村口。 翠儿却退了几步,然后风一般的向着村落中,那座唯一的高台飞奔而去。 ............ ............ 赵庄的大军已经出发了五日,这天在颍州城外五十里处,数十名官军站在一起,笑看着无数军卒从他们眼前走过。 “论年龄,李某比诸位都要大上许多,在诸位同僚面前自称一声为兄,不为过吧?”一个明将笑着道。他年约四询,身穿精良的保甲,胸口前后的护心镜尤为显眼,单单是这件宝甲没有上百两银子是拿不下来的。 “自然,自当如此!” “李兄多次跟着总督出站,我等可都敬仰的很啊!” “幸会!幸会!鄙人田佑朗,还请李将军有时间,到我军中一座,为我等讲讲着取胜之道啊!”四周站着的将军,纷纷笑着走了过去。 “哈哈...” 李福拍了拍肚子,满脸傲气的说道;“诸位抬举了,只是总督大人出兵剿灭袁时中时,本将就陪在身边了,要说朝廷能够剿灭那巨寇,本将自问没有功劳,几分苦劳还是当的起的。” “李将军这么说,某觉得就有几分不对了。”身旁一人立刻板着脸道;“李兄为总督大人出生入死,在那群贼寇中杀的是几进几出,何止是几分苦劳这么简单,那简直是我大明的常山赵子龙啊!” “是了!李兄就不要谦虚了,难道忘了我当日可都是亲眼看到过将军虎威的么?” “哦,哈哈。” 李福手捋胡须,似乎有些诧异的看了几人一眼,才恍然道;“原来是你们几个啊,本将差点望了,你们都是靠着剿贼的功劳升上来的吧?” “正是!” “我等沾了将军的光啊!”几人连连笑着摆手说道,顺手就再次送上了几句恭维的话来。 “既然大家都不是外人,本将这些年四处征战,倒也还积累了些经验,你们可愿意听本将唠叨几句啊。”李福眯着眼睛,看似不经意的看了周围一眼,只见总共三十多位将领,围在自己身边的却只有十多个人,心中冷笑几声后,故意朗盛道。 “多谢李兄赐教!” “李兄剿贼经验丰富,随便传授我等几招,那都是受益匪浅的啊!” “多谢李将军!” “............” 果然如期预料那般,刚说完,先前几个还有些不屑的将领,立刻脸色变了变,纷纷走过来和其打起了招呼。 “宋贤弟,听说这个李福几次跟着总督大人剿贼,我们快些也过去听听吧,哪怕稍微领悟些都对我等受益匪浅啊。”雷施人眼睛一亮,连忙向着身旁的男子低声说道。 身旁的男子自然就是宋哲,他也是到来之后才知道,原来雷施人也接受到了总督府的诏令,此时闻言便干脆笑着打趣;“雷兄还需要听别人的经验么?听你刚才的吹嘘,差点都将那李闯斩落马下了。” “你这人好生无趣,俺不是说后来打听才知道,只是和告示上的李闯有些相似的么。”雷施人翻了个白眼,怒道;“你去不去,不去俺可自己去了。” “我陪雷兄同去,同去。” “对了,先前都你还没告诉哥哥,你们到底是怎么剿灭泗水那伙水寇的?怎么哥哥到了一个个都跟蜕了皮的青蛙似的,好生的没去......” 174雷施人黑化 宋哲摇着头苦笑,都跟雷施人说了几遍,可他就是不相信,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啊? 李福站在人群中,吹嘘着自己如何英勇,那些本以为能临时学点东西的将领纷纷遗憾的摇头。 但此时他们也不好直接离去,毕竟那可是直接给人家甩面子的,所以纷纷强忍着都还在听着,不时还要面露恍然的配合人家其几句,简直就是在活受罪啊。 还好那李福自己也知道,全程的防空炮可不是自己的正真目的,他是要借着机会,让这些人都信服自己,从而在之后的战斗中取得话语权做准备。 可别小看其这些小动作,事情若是成了的话,就可以将那些明显送死的任务交给他们去,自己的军队能节省大量的伤亡。 所以为了让大家都信服他,每次众人听得不耐烦时,都要抛出来些真东西出来。 这个原因也让每个将领听得心中窝火不已,却没有那个真的直接离去了。 “宋贤弟,上次哥哥将那些水寇交给总督府,可是换了不少的好处呢,火绳枪听说过没有?哥哥弄到手十杆崭新的,那玩意威力贼大,哥哥这次敢来这里。就是有这些东西壮胆的...”人家在人群中吹嘘着,雷施人就在人群外面吹...哦不....那叫货真价实展现自己的实力好不好? 况且他们都在抱着有目的说话,自己两人可是在很纯粹的叙说着兄弟情 “啊,雷兄,其实火铳着东西,我的军中也是有几杆的。”宋哲尴尬的笑着说道。他决定还是告诉对方些真东西,毕竟自己可瞒不了多久,等到颍州城下开战的时候,雷施人再看到他军中密密麻麻的火铳,还不得当场和自己绝交吗? 哦! 当哥哥的娶个老婆就来教你撩妹技巧,你自己都后宫三千了还装的跟个xx似的? 这是什么觉悟? 这是什么性质? 兄弟当到这份上......让人好尴尬的好吗? 宋哲表示充分的理解,所以现在告诉对方真实的情况有点残忍,但...兄弟之间长痛不如短痛嘛! “你也有,你有多少杆?哥哥说的可不是三眼火铳喔!”雷施人眯着眼睛,充满了不信任的看着他。 要知道,这个时候火绳枪可是很贵的,而且因为质量的缘故消耗特别快,一般的军队都用三眼火铳和弓箭的。 这种东西只有千户所里,才有可能配上几杆充充面子。 “不多....”宋哲不好意思的笑着,心想着能不说出准确数目,还是给人家留点有优越感的比较好。 “多少?当哥哥的可告诉你,火铳的用多了可会伤手底下的兄弟,最好要买那种品质好的上品货,明白?”雷施人气呼呼的说道,这种憋着满肚子的气,竟然着了头死牛吹了半点,让他的感觉可很不好。 “品质不错,七十杆!”宋哲笑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尽可能的平缓些。 “嘶......” “七十杆!!!”雷施人倒吸口气,脸色瞬间跟抽风似的极度扭曲着吼道。 “嗯?” 这声大吼跟河东狮子的嗓门差不多,“歘”四周许多双目光瞬间就定格在了雷施人身上。 那一双双目光,都充斥着愤怒, 后悔, 凶狠, 不耐烦, 那分明就是狼的才能发出的目光,额...不过他们到是真的很想一群正在争夺领导权力的恶狼。 好嘛! 人家僵持着,突然身边有个小白兔给你吼了一嗓子,这是找死的节奏吗? 不! 这已经是在作死了。 在场的不是千户就是副千户,两个小小的百户在他们眼里,可不就跟小白兔似的么。 在雷施人吼出来的瞬间,宋哲就已经知道大事不好,身形迅速向前几步,跟周围很多人似的,用愤怒的目光瞅着呆呆站立在那里的雷施人。 要不要这么绝情? 俺待贤弟如手足, 可兄弟待俺.........却跟蜈蚣的手足似的。 雷施人此刻心中万头曹尼玛崩腾而过,直震的起两耳嗡嗡的响,可看待众人那不善的目光后,立刻打了个机灵,向大家楼露出个甜甜的笑容。 “呕...”宋哲看着那恶心的笑容,差点将隔夜的饭都吐出来了,同时在心里暗嘀咕以后还是离着家伙远点的好,保不准对方有什么不良嗜好呢。 自己可是正经男淫一枚。 “大胆,什么人竟敢在此大声喧哗,左右给我拿下!” 旁边一名年轻人厉声断喝。站在其左右的亲兵瞬间走了过来,人未至手已经抚在腰刀之上,就等其反抗挥手就是一刀。 其实这些正在听讲....哦不.....正在虚心领受讲话精神的将领心里早就憋着火气呢。 毕竟谁愿意头上,凭空多出个领头的来不是? 也正是双放比较内功的关键时刻,卟啉一下,蹦出个萌萌的小白兔来出来。 你说你出来就出来吧,还踏马贱兮兮冲俺们直笑,好了,现在说说想干嘛吧。 可下一瞬,他们就明白雷施人这个滚刀肉...哦不...这个社会人的厉害处了。 只见他整了整衣服,大步走了李福面前,深深的弯腰鞠了个躬,脸色激动道;“李公为我大明付出太多,属下虽然只是个小小的百户,但也愿意听后李公调遣,只求能如李公那般手刃几个流贼方解心中怒气。” “额....” 李福张了张嘴,就拍着其肩膀笑道;“后生可畏,如此年纪就有如此决心,不错!不错啊!” 李福说着,还不忘瞥了周边人几眼,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看到了没有,老子已经成功收到一枚小弟了...哦不....是小弟弟才对。 一个小百户,抛掉几个吃空饷的,真就没有剩下多少肉了好么? 不过话说回来,苍蝇...哦不...蚊子小他也是肉好吧!特别是吃到第一口肉,还是很值得炫耀的。 “咳.....”周围等着发火的千户们顿时憋得脸色通红,差点就直接憋出内伤了。 这小子反应真快... 可惜了..... 宋哲仿佛听到了无数人的心碎声,接着就看到雷施人跟个小迷弟般站在那里,心中就忍不住想笑。 就在此时, 雷施人忽然笑眯眯的指着他,看着李福说道;“李将军,那是我的好兄弟,刚才听得有些入迷,想来也......” “嘶...” 宋哲忽然感到后背发凉,敢情憋了半天,这货是想要拉着自己下地狱啊! 太坏了! 这货的良心,真是大大的坏了! 175结怨 李福满脸笑意,美滋滋的冲着宋哲招了招手,轻咳几声就准备说几句鼓励的话。 这简直就是买一送一啊! 两个小百户加在一起,可是让自己的实力都变强了几分啊! 逃是逃不掉了。 宋哲苦笑着,向前走了几步,拱手道;“李兄.........安好!” “咳...” 李福直直的盯着他,差点没被呛死了,没错,让他们称呼自己兄长是自己提出来的,可那只是拉拢的手段没看出来吗? 你自己要是个千户或者副千户,称呼自己声李兄倒也勉强够资格了。 但你能好好看看自己么? 一个小小的百户,也敢跟大家称兄道弟的? 心里真的就没有一点哔数吗? 李福顿时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尴尬的笑着道;“这小子挺有意思啊,只是本千户!看你有点面生的很,不知是在哪个千户所啊?” 身旁的雷施人听了,连道;“啊!我这位兄弟....” “在下沈文,刚投道总督大人麾下,目前在督标营....”宋哲笑呵呵的说道。 “原来是督标营出来的,但那就可以和我们李千户称兄道弟了吗?你个小百户够资格吗?”田佑朗冷笑道。 “额....在下就怕不叫李兄,会让李千户觉得生分了呀。”宋哲摸了摸鼻子,看着他说道。 “你.....”田佑朗顿时大怒,指着他胸膛起伏道。身旁那些看好戏的将领顿时觉得他可爱了不少,能看到李福吃瘪,心中都畅快了不少。 好, 你让人家叫你哥,现在人家跑过来叫了,你还想着怎么滴? “你是督标营的?本将对总督大人的督标营,可是再熟悉不过了,从来就没听说过有你这号人啊?”李福盯着他眉梢一跳,心里却想着这场子必须得收回来才是,要不然还不得被其他同僚笑话死啊。 “督标营?”雷施人也是眉头微蹙,喃喃自语道。虽然目前他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少说话显然是没错的。 “在下才到督标营没多长时间,李兄不认识在下也再正常不过了。”宋哲笑道。 “哦,原来是个毛头小子啊!”李福闻言一怔,笑道;“那本将到是要叮嘱你几句了,别上了战场给吓得尿了裤子,那可是给我们总督大人丢脸的事!” “就这种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恐怕没等尿裤子就让贼寇给砍了脑袋,不知深浅的小子啊!”天佑狼冷笑几声,走过来在宋哲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了几下,好像在警告他两人地位的悬殊。 “在下虽然到军营不久,倒也亲手砍过几个贼寇,想来丢人的事情倒也做不出来的。”宋哲摸了摸鼻子,说道。 “好啊!太好了!”李福气道;“既然如此,现在时间还早些,本将手下有几个粗野莽夫,不如就和...这位百户讨教几招如何?“ 宋哲在他眼中,分明就是靠着某种关系混进督标营的,这种人想来都傲气的很,但今天自己要是给其他人来个杀鸡儆猴,简直就是立威的靶子。 别人还忌惮督标营几分,但他李福可是丝毫都不在意的,就是总督大人,为了这次能让他前来也是好话哄着,等会下手只要别太重的,不把这小子打死了,总督那里想来也是不会说他什么的。 “不好意思,在下还有些事情,就先告辞了,有机会就在战场上比比吧。”宋哲挥了挥手,转身就要向远处走开。 “且慢,有什么事也不急在这一时的,就这么逃了,恐怕让我们都觉得丢人的。”田佑朗疾步走来,笑着说道。 “几位将军莫怪,我这个兄弟不太会说话,在下先替他在这里给诸位赔个不是了。”雷施人见事情要坏,连忙站出来笑着劝阻道。 “算了!算了!小小年纪就在督标营当上了百户,身上有点锐气也是好的,只是现在可是在战场上,稍不注意可就得丢了性命,敌人的箭矢可不管你是个百户,还是个小卒啊!”李福冷笑着,大有深意的说道。 “就是,要田某说,就不该带着督标营这群能看不能用的废物过来,除了吃还真没发现他们有什么用。”田佑朗瞪了他一眼,扭头走了回去。 站在四周的将领闻言也摇头,他们虽对李福的行为很不满,但是听到这句话却感觉深有同感。 其实此时的督标营,只是类似亲兵般的存在,平常负责保护总督安全和传个书信等,就有不少的饷银和兵器。 而在战场上若没到生死存亡的时刻,督标营都是不会亲自上阵的,这也让其他的军队都很嫉妒眼红。 现在听到宋哲是督标营的,本能的在心里就都向着李福了。 宋哲见此了懒的说什么,只是笑笑就向着远处走了过去,军队中的争斗他自然也都清楚,但这些事情他可不愿意去掺和。 没过多长时间,雷施人就追了过来,歉意道;“抱歉了,兄弟,都是应为哥哥才让你惹恼了那些人。”若不是他将宋哲拖了进去,宋哲也就不用惹恼那些人了。 这些人可是轻易得罪不得的,就算总督大人目前对他们也只能是哄着。 谁手里有兵,谁就是大爷。 “雷兄也是无心的,况且,在下也根本就不愿意跟这些人为伍,就算得罪了他们也没什么的。”宋哲笑着挥手道。 “宋贤弟....为兄劝你还是要和他们多些接触,毕竟到了颍州都要相互配合的,若是关系不好......”雷施人连忙劝道。 “雷兄难道忘了,在下可是在督标营的,就算是攻打城池也都是和督标营一起的,根本就不怕这些人的。”宋哲毫不在意的说道。 “原来如此,为兄刚才还担心的不得了呢。”雷施人听后叹了口气,勉强笑着说道。 “对了,兄弟几天不见,怎么跑到督标营去了?有什么关好事记得带着点哥哥啊。” “一言难尽,在下可不想雷兄想的那般,能勉强维持自己就已经不错了。” ...................... 站在不远处,李福脸色阴沉道;“哼!这些人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来必须给他们点教训才是!” “这些人不吃点苦头,可不会那么容易就范,咱们得杀鸡儆猴,逼他们就范的。”田佑朗站在身旁,冷声道。 “就拿那个小子动手,你去给某打探下,看看此人到底有什么来历。”李福眼中闪过一道厉芒道。 176捷报 告别雷施人以后,他站着怔了怔,就扭头向着陈黑脸他们的方向快步走了过去。 想要找到自己的兵卒,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四周近万的官军分成三个方向同时进发着,呈现出三条蛇形阵。 半个时辰后,左路军某处。 宋哲骑着马,跟随者大军向前进发着,四周都是赵庄的士兵掺杂在督标营内。 督标营号称总督的亲兵营,不但装备精良,而且盔甲鲜明。 “将军,估摸着在天黑前,我们就能安营扎寨了,明日清晨就能兵临颍州城下了。”陈黑脸正色道。 “你去江明那里,打探的消息如何了?”宋哲看着他问道。 “江明已经承诺,我们可以跟着督标营杀敌,但从他的口风来看,督标营很可能也要攻城作战的。”陈黑脸手捋胡须,道。 “看来总督被逼急了,我们有恶仗要打了。”宋哲笑着道。 .................. .................. 傍晚时分,安营扎寨。 一座军帐内,朱大典大马金刀的坐在一旁,盯着面前的沙盘面露沉吟的看着。 “大人不必忧虑,我们突袭之下,是有很大机会取胜的。” “我们准备充足,定然能首战定乾坤。” “虽说我们兵力差不多,但是流寇若没有明显的失误,凭借坚城死守,我们恐怕......” 众多谋士议论着,虽然都尽量的说着吉利的话,但是每个人脸色却都不那么轻松。 “你们都跟着我很久了,不用来宽慰我的。”朱大典摇头笑笑着,拍拍面前的一只木匣,说道;“这里是金叶子百枚,若无法取胜,你们边将其分了各自散了吧。” “大人对我等有知遇之恩,如何能......”话音刚落,就有谋士哽咽着急忙道。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等能够共事多年,一同剿灭袁时中大部,已然是很不容易了。”朱大典叹了口气,摇头说道。 “大人,朝中那些人只知夸夸其谈,如今竟然说大人贪墨银两,难道他们就不知道大人的难处吗?”另一人激愤道。 “那些人知道什么,就连当年的胡宗宪大人,不同样被他们围攻的身败名裂吗?”身后一年轻幕僚道。 “越说越离谱了,在下怎么能和胡大人相比呢。”朱大典摇头,话锋一转问道;“我们还是看看战况吧,也许我等真的还有一搏之力呢!” 众人连连点头,靠后位置的那名年轻幕僚,当即站出来朗声道;“从颍州探子传回的讯息看,城里的流贼在我等出兵之前,就已经知晓了我们要攻打的事情,故而.....故而最近都在收缩兵力,显然是要死守主城的。” “大人,在下建议在颍州城外,挖出三条宽五丈,深十丈的壕沟来,我们干脆困死这帮流贼。”前面的幕僚咬牙道。 “兄台所言甚是,我等围城困守,就能让城里的贼寇失去城墙的之利。” “兄台所言极是,就算他们城中辎重充足,但也顶不住他们消耗多长时间的。” “难道兄台就忘了,我们其实更缺粮吗?” “在下当然没有忘记,但是我们可以每日一餐,尽量减少士兵的体力消耗,等时机成熟以后,再让将士们放开肚皮吃喝。” “好!好!好!这不就商量出对策了么。”朱大典笑着连说了三个好字,接着道;“我们到了城下就开始挖壕沟,但只是假挖,排开架势要跟这伙贼寇比比耐心,可我们却让将士时刻准备上阵,能将敌人引诱出来最好,若是不能也就只有硬碰硬了。” “若....” 站在四周的谋士立刻齐声承诺,接着边将总督大人敲定的战略进步的周密化,总的策略确实能引诱出来,在城外歼灭敌人贼寇最好,若是不能,就只有在最后关头强行攻城了。 为了这次大战,总督府将自己的粮库都搬空了,所有的粮米兵器尽可能都带来,若是打赢了自然是最好的,若是输了...也就没有以后了。 ............... ............... 就在官军磨刀霍霍,准备和颍州的流寇来场决战之时,城里的流寇同样准备着。 一个个衣衫褴褛,表情木讷的百姓,在贼寇的威逼之下,正将雷石头巨木搬运上城头。 这伙占据颍州的流寇,是袁时中败走之际,将能打的统统赶到了颍州前来驻守。 这样七拼八凑起来的流寇,虽是作战勇猛的老贼,但是却也正因此互相谁也不服气谁,打起仗来都乱哄哄的。 再加上他们大多不擅长经营,对城内的读书都异常的排斥,城里的百姓都如同奴隶般被压榨,生活的简直如同地狱一般。 这种情况之下,谁都能看出被攻破就是迟早的事情,只是目前压榨着城内百姓,防守起来却异常的严密。 “天黑前,让他们将城外的石头,无论大小统统搬运道城头上面来。”一个黑袍大汉,挥舞着手中大刀吩咐道。 “是!三当家的。”身旁的喽啰连忙谄笑道。 “这次官军来势汹汹,我等都要严密守城,万万不可大意,只等官军粮食耗尽,必然也就只能无功而返了。”黑袍大汉沉吟片刻,笑着说道。 “是,三当家的。”喽啰点点头,疑惑的问道;“只是不知道咱们要防守多久啊,城内几个当家的脾气勇猛,恐怕不会答应长时间的防守的。” “放心,断则三五日,长则十多天,那些官军必然撤退,这段时间我还能坚持的住!”黑袍大汉抚摸着面前冰冷的大炮,缓缓说道。 “如此最好了,咱们城内就是领头的太多,只要三当家的能够压制住其他几人,想来打退这波官军不是难事。”喽啰满脸欣喜的说道。 ........................ ........................ 傍晚,驻营地。 “以后几天若都下雨的话,对我们攻城可实在太不利了。”宋哲看着夜空,向身旁的站立的人问道。 “我们到了城下,未必就会立刻攻城的啊!”陈黑脸看了远处一眼,转过头来笑着说道。 “你在看什么?”宋哲看了他一眼,问道。 “算算时间也该回来了。”陈黑脸又看了一眼,皱起眉头刚要说些什么,远处打着火把的一条火龙迅速冲进了大营,其中还传出士兵欣喜的叫声。 “大捷!我军大捷........” 报捷的消息,随着骑兵在军营内到处奔驰,迅速传遍了整个军营,只是很多士兵都很迷茫。 究竟是哪里传来的捷报呢? 177骑兵营立功 看着那倦鸟归巢般的骑兵,宋哲面色平淡,心中微动,已经有了几分猜测了。 就在两个时辰以前,那位叫做江明的谋士,神秘兮兮的跑过来,开口就要借用骑兵,至于原因也讳莫如深,不肯告诉他们真真的原因。 这才过去了多久,便有骑兵归来。 想来定是去执行总督什么命令了! 其实,宋哲猜测的几乎没有丝毫差错,真的原因也就如同其预料那般。 朱大典此次的境遇十分困难,无论是兵力还是粮饷,在几方面和流寇相比都要处于劣势。 而在这种情况下,想要获胜就必须在别处动动脑筋了。 这个别处,就是气势! 常言道狭路相逢勇者胜,无论在古代或是后世,两军对垒前夕的首战,都是对军心士气至关重要的一战。 此战无论战果如何,只要能够胜利,便是对军卒都是一剂强心针。 在两百年前,燕王朱棣就是靠着首战,在南将耿秉文尚未了结全军情况之下,率先发起偷袭重创南军。 从表面看那次偷袭,只是让耿秉文损失了三千精锐士卒,但是长远的影响来仔细看,耿秉文的失去建文帝朱允炆的信任,甚至被最终兵败都有影响。 要知道! 那耿秉文可是朱元璋特意留下对付赛王的,其战术声望对于边塞几个王爷都是绝对的碾压。 话说回来,朱大典敢于冒险去和流寇拼首战,自然也是有十足的把握的。 忽然! 远处一骑兵快速奔驰而至,人还未至就咧嘴笑道;“将军,你们猜猜,这次我们斩首了多少流寇?” 此人自然就是徐贵,只见他身上的铠甲已经有些破碎,浑身都带着浓浓的血腥味道,身下的马匹虽然显得依然兴奋,鼻孔中却卷起两道气龙。 “看着徐营主如此高兴,定然是斩获颇丰吧!此战徐营主为我们在总督大人面前露了脸,实在是大功一件啊!”陈黑脸手捋胡须,大笑着说道。 “徐贵,你自己不累,你的马都快累死了。”宋哲看着他,笑道。 “哈哈,某才不累呢,要不是总督大人严令不可恋战,某还能再带弟兄们杀他哥几进几出。”徐贵一挥手中兵刃,得意的笑道。 虽然徐贵口中不在乎自己的战马,但是心里还是很心疼的,又随便说了几句以后,就连忙将马匹送到辎重营喂养了。 随着外出的骑兵回到本部军营,军士心中的疑惑也渐渐明白了过来。 原来就在几个时辰前,总督朱大典收到颍州探子回禀,在颍州城外有大量流寇,驱使着城内百姓在实行坚壁清野。 在如此情况下,总督突然生出了首胜的想法,根据隐藏在城内探子传回的消息看,颍州城内并没有骑兵存在,如果此时可以派遣骑兵打个偷袭,对付那些流贼和百姓,定然轻易的就能大获全胜。 在身边的谋士连翻建议下,总督很快就将偷袭的军令传达了下去。 只是在决定偷袭以后,凑齐足够数量的骑兵却有些困难了,毕竟骑兵都是格外金贵的,总督府的督标营倒是有些,但是就算全都派遣出去,胜利了战果也不会太大的。 如此情况下,就有谋士建议,将其他军营的所有骑兵搜集起来,共同对流贼发起冲击。 江明在了解后,便跑到军营来劝说宋哲他们出兵,毕竟他们的马兵营江明可是见过的。若是能够立下大功,就是江明在总督面前都会很有面子的。 果然,战局的情况如同朱大典料想的那般,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流贼被杀得大败,要不是最后颍州城里的流寇出城支援的话,战果还能大些。 此番大战共歼灭流贼三百人,将出城为流贼做事的百姓杀得四散溃逃。 无形中也将这些百姓,从流寇的压迫下解救了出来。 中军大帐内,欢声笑语热闹不凡,一扫战前的颓废之气,大帐外督标营官兵,纷纷挺直了腰杆,脸上满是自豪的神色。 他们靠近大帐,得到的消息自然也比别人多些,此时他们已经知道此番偷袭下,督标营的骑兵立了大功。 哼! 看以后谁还敢说督标营不能打仗,此次他们就用行动充分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那些嘲笑他们的人,此时能够闭嘴了吧! 不久之后,总督府边就向全军传达了这份胜利,在士兵振奋的同时,总督大人还赏赐下了大批的奖励。 其中有,美酒两百坛,肉千斤(腊肉),铠甲五十副,战马十匹。 虽然因为此次大战中督标营的骑兵立功甚大,得到的奖励也最多,如此奖励有点左手给右手的嫌疑,但依然难以阻挡首胜给将士带来的士气高涨。 此时就算是让他们去攻城,似乎都变得不是那么恐惧了。 督标营靠右的外围区域,此时已经生起了上百堆篝火,一个个士兵围着吃酒吃肉,欢声笑语此起彼伏着。 “将军,多想将军赏赐,回去后就能买更多的战马了。”徐贵领着酒坛,脸色涨红的走过来,猛灌了一口,咧嘴笑道。 虽说总督府已经赏赐下不少东西。但不是真的总督府拮据,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奖励中虽然肉类等物品不少,但是白银却没有多少出现。 在出发之前,每杀个敌人,都有纹银三两的军规传下,先前宋哲就已经让人将白花花的银子分到了士兵的手中。 这些士兵手捧着银子,面色激动,眼泪遏制不住的在眼眶里团团打转着。 只因为,这些银子是他们拼着自己的本事,用手中的兵器一刀一枪打出来的。 ....................... 远处的篝火旁,黑脸骑兵拎着酒坛,看着身旁的同伴,笑着说道;“韩兄弟,喝光了也不啃声,来,某在给你倒上。” “不、不用了,我和一碗就够了,这酒是总督赏赐给你的,我们尝尝就好了。”身旁男子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见此连连摆手说道。 “是啊,你这酒可是好酒,都给我们喝了怪可惜的。” “你省着点,也许还能带回家给你爹娘尝尝呢!”身边围着的几人羡慕的看着,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唉,一坛子酒而已!又不是多金贵的东西,我这里还有将军赏赐的银子,大不了回去在给爹娘买几坛子就是。” 黑脸骑兵得意的挥了挥手,掏出几两散碎银子说道。 这个黑蓝骑兵在军中可是有名的扣人,没想到此时突然变得这么大方了,但此都喝着人家的酒水,以后倒也不好在打趣人家抠门了。 178为什么 首次接触就是大胜。 这不但让官军士气变得高涨,也让颍州城内的流寇心惊,坚守城池的决心都被微微撼动了。 特别是那日在城头上,不少流寇可是亲眼看到,官军的骑兵将他们的杀得落花流水。 官军似乎没那么弱? 自己也没那么强? 首战的胜利,最大的战果就是让无数流寇死战的决心发生了动摇,这种收获往往要比表面看到的还跟家珍贵。 在加上当日在城外劳作的百姓,可是乘着流寇大败的情况下跑了足足五百多人呢。 这让在城内忍受煎熬的百姓,对官军能够破城充满了期待。 倘若这次官军依然不能破城,我们还能坚持到自由的那一天吗? 如此严峻的局面,城内的流寇自然也察觉到了,在一方面加大了对百姓的高压后,几个派系之间也出现了隔阂。 他们没有争论太久,只因第二天上午时分,官兵的先头就已经兵临城下,接着陆续有官军不断的汇聚过来。 就当城内流寇,紧张兮兮的站在城头,做好准备要迎接官军的猛烈进攻时。 那些官军竟然纷纷生火做饭,一时间竟然没有发起进攻的打算呢。 也就是这个时候,英明神武的三当家,用一副智珠在握的表情告诉他们,官军连翻奔波下,这是饿了想要恢复了体力才会发起进攻。 喔,原来如此。 一个个流寇面露恍然,纷纷也坐着最后的准备,只等着官军吃饱以后双放就要展开血战。 可是! 他们! 尼玛那些官军根本就没有按照剧本来,吃饱喝足以后就是安营扎寨,扎下寨子以后竟然钻进去呼呼大锤了起来。 守城的流寇顿时就看不明白了,纷纷跑到三当家的面前讯问起来。 这时候的三当家的也是满脸黑线,暗自后悔着自己先前多少嘴,不解释难道他们还能拿自己怎么得? 可此时自己在不说话就有些不合适了,连忙甩出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来。 官军路上连翻劳顿,显然不是吃顿饭能够恢复过来的。 好吧! 城头上无数流寇眼巴巴的都在等着,等着官军睡醒了双放痛快的拼杀一场。 可是,头顶的太阳一点点的移挪着,到了就要隐没进西山的时候,官军都没有丝毫要干仗的架势。 等小喽啰们不耐烦了,再向去找三当家的问问虚实的时候,才发现人家躲起来了。 没错, 三当家的彻底躲起来了,只在城头上留下个坚守城池不准出战的命令以后,人就彻底的蒸发了。 城头上的流寇找不到。 城里的其他几个当家的同样找不到。 要不是不是还有三当家的军令传出,证明自己依然在严密注视着明军的情况, 他们都要怀疑自己的三当家的是不是被明军的探子暗害了。 即便是三当家的用这种不得已的手段,来躲避各方传来的层层压力,城内依然渐渐弥漫其焦躁的情绪。 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官军非但没有发起过一次冲锋,反而在吃饱喝足,睡暖以后竟然开始挖地道了。 一时间,城外漫天尘土。 到处都是官军挥舞锄头的身影,他们好像本来就是不战兵,此时统统化身成了工兵一般,人可以歇息,烟尘却是丝毫没有停歇。 第一天,忍了。 第二天,咬咬牙,又忍了。 等到了第三天的时候,城里的流寇是说什么都忍不了了,只因为这伙官军也太淡定了,就算他们派出小股部队在城墙上弓箭手的掩护下,连连挑衅了数次。 人家就是四个字,不为所动。 这下好了,官军是忍着不懂,流寇该憋得难受了,特别是二当家的和大当家的,在城头看到那壕沟渐渐形成以后,心中的焦急简直无法忍受了。 三当家的能忍, 二当家的和大当家不能忍了,在不有所决断等着官军将好壕沟挖好了以后,自己在想出去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其实城内的流寇也有难处,他们养那么多的百姓当奴隶,自己虽然轻松了很多,但每天消耗的粮食也是海量的啊。 以前, 还能从走私商人那里买些,靠着这些粮食不但支援凤阳府境内的流寇牵制大量明军,还能从河南其它的流寇手里换到金银回来。 可是, 他们现在已经自顾不暇,如果不能尽快的解围,恐怕一个月以后他们就要被饿死了。 三当家的据说得到了密保,官军绝对坚持不了十日,可是如今已经眨眼过去了五日,官军依然只是在挖壕沟,一副准备打持久战的准备。 大当家的就已经有些焦急了,虽然碍于之前的约定,不能直接撤换其的指挥权利,但是派遣几个人问问他心中的情况总是可以的吧? 毕竟直接躲起来也不是办法呀! 可是,那个三当家的也是个狠人,就是死憋着不肯出来,任凭外面什么人找自己就是不肯出来,每天除了通过亲信了解城外的情况,就是掰着指头算日子。 五天! 七天! 九天! 十一天! 颍州城内,小院内。 房间内很昏暗,被人找翻了天的三当家,此刻就端坐在桌案旁脸色布满了憔悴,他双手抱着脑袋,眼睛微微眯起似乎正在小睡一般。 “咣当~~” 一个男子焦急的推门而入,就连其脸上那道狰狞的疤痕,也掩饰不住那份发自心底的惶恐。 “三哥!大事不好,城外的官军非但没有减少,此刻还有源源不断的粮车和士兵赶过来啊!” “什么?官兵都在变多!” 三当家猛地跳起来,双眼布满血丝的盯着他,厉声大吼道。 “是啊!前几天粮车过来,我们还以为是疑兵之计,可现在连官兵都在增多啊!”刀疤脸摇摇头,苦笑着说道。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三当家的吼着,猛地掀翻了面前的桌子,茶杯落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就宛如其正被击碎的内心。 “三当家的早拿主意啊,官军已经有两万多人了.....” 三当家双手捂面,浑身都在剧烈的颤抖着。 “大当家的,已经决定,若你中午时刻还不出去,就剥夺你的领军之权!” “不!” “我想不出来,官军为什么会有粮食!为什么会有援兵!”三当家的身形剧颤抖,感到房间里的东西都在天旋地转,整个人更是险些昏倒过去。 179巨浪滔滔 颍州城内中,大大小小的流寇首领足有四十四个,难道他们就都是蠢货么? 不! 这些人自然不蠢。 他们能作为袁时中留下的后手,每个都是行事果决,是有几分本事的真好汉。 在官兵围城以后,他们心中虽然焦急,但都忍耐住着并没有反对守城的主张。 毕竟他们自起兵以来,也经历几场生死大战,对颍州目前号令难以统一的弊端都清楚。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边想出将指挥权全权交给某人的办法,让其可以充分整合城内费一份力量,好全力对抗官军。 就好像如今危机的情况下,他们心中早已惶惶不可终日,却依然没有将自己的兵力调回来。 这点就很让值得钦佩。 ........................ ........................ 城外,官军大营。 “大人,这伙流寇真能憋得住,都过去十多天了,最多都只是派出小股部队骚扰,丝毫没有出城和我等决战的想法。” “邱明说的对,他们能憋的住,我们可坚持不了太久了,若再有三天还不出来,我等恐怕都没有粮草支撑和他们打攻城之战了。” “唉。他们的坚韧确实出乎老夫的预料,传令下去,今日下午就发兵强攻,事情成败就在此一举了。”朱大典透过手中的铜简,凝神观察了城头片刻,见其依然防守甚严后,无奈了探口气说道。 “是!我等这就回去将进攻的方案在细细考究几遍!”身后的几个幕僚也满含失望的拱手说道。 他们能够坚持这么多天,不但城内流寇难以理解,就算前些天他们自己都绝对无法相信。 也许真是在绝境中,脑子就会变得特别好使。 前些天他们以为坚持五日,就已经不得不对城内流寇发起攻击了,而就在这个时候,他们意外的从先前从颍州城逃走的百姓口中,得知此时城内的流寇早已经不是万余人,而是人数已经接近了两万。 没错,城里的流寇数量几乎翻了一倍。 虽然具体原因此刻还弄不清楚,但无疑他们选择攻城的话会更加的艰难许多。 在这种几乎绝境的情况下,那个名叫邱明的幕僚,忽然想到可以借着总督府给境内官军分发粮饷的权利,逼迫他们前来参加攻城之战。 如此做可谓是让朱大典和那些官军彻底撕破了脸,而且事后必然还会遭到无数言官的弹劾。 但是在目前的情况下,已经完全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对那些畏惧流寇,不敢来参战的官军来说,他们要么选择造朝廷的反,要么就提兵前来相助总督剿贼。 否则那就要面临断粮的风险了。 当然,他们还有一种选择,那就是自己掏腰包供养手下士兵的吃喝,但是如此大批的银子,他们能坚持多久? 总督府在发布这条命令时,也考虑到了别的原因,比如不能将境内的所有官军都得罪了,而且有的路途遥远,就是想要赶过来也来不及了。 所以命令有效的区域,也只是附近的官军而已。 这条命令果然有用,截止今日官军的数量已经从万人增加到了一万五千人,足足增加近三分之一了。 这种情况下,攻城作战虽胜算依然不大,但在人数方面两者差距也都缩小了。 就在朱大典送了口气,扭头要跟幕僚去商议攻城时,身后有人惊讶的大喊了一声。 “大人快看,流贼出来了!” “流贼出来了?” “他们终于不当缩头乌龟了?” 朱大典和幕僚都急忙向远处张望,只见颍州城门的吊桥已被放下,城门大开后,无数流寇在几个流贼首领的带领下,气势汹汹的直奔官军大帐杀来。 “杀!” “杀呀.....” “杀明狗.....” 喊杀声隐隐传来,官军大帐也是一阵骚动,接着就响起了低沉的嚎叫声,官军迅速按照先前的约定,摆出阵势冲杀了出去。 “终于出来了,终于出来了!”朱大典激动着喃喃自语,紧紧的攥着手中的的千里镜子,眼神中满是晶莹的泪花。他就站在着看着,先前已经将整套的对敌策略都部署好了,手下每个将领都知道如何对敌,已经不在他亲自去指挥了。 ......................... ........................ 再说城内的流寇,黑袍大汉三当家的在震惊之余,已经没有时间再去了解其他了,当即直奔城内的议事大厅, 在见到其余流寇首领后,他也不多废话,拔出拔剑的佩刀一连砍下了自己的三根手指头。 没错, 他选择的是自残。 只有这样,才能尽快消灭别人对他的不满,在说事情的发展确实偏离了他的预料,不拿出点认错的诚意,自身的威望恐怕会降到低估不可。 果然, 其他首领在看到那三根血淋淋的手指后,脸上的不满当即消散了大半,再加上此刻情况危急,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既然先前的预料都是错的,那么此刻就必须尽快探的官兵的虚实,否则城内流贼的心中只会越发不安,最终演变道不可收拾的地步。 流寇议事的效率很高,前后不过片刻,就决定让三当家带着本部兵马,出城和官军正面搏杀,直至看出他们的虚实为止。 也正是因此,才有流寇出城血战的这幕画面。 咚...咚...咚... 数十面战鼓同时擂起,发出震人心魄的声响,犹如一条条命令般指挥着官军作战。 千人成势,万人成阵。 上万官兵毫无章法,用那比流寇还混乱的队形,选择了直面和敌人对杀起来。 只要不让流寇靠近壕沟,他们就不会轻易的撤回城内,而现在要做的就是黏住他们才行。 三当家脸色阴沉的骑在马上,用那还有两根手指的手拉住马缰,另一只手挥舞着硕大的关公刀,大声嘶着;“杀明狗!杀明狗!” 他身后的流寇同样爆发出狼群般的吼叫,毫无惧色的直奔官军滚滚冲了过去。 两支大军,犹如两道巨浪般向对方撞去。 五百步! 三百步! 一百五十步! “放箭!”三当家脸色狰狞,奋力隔空猛刺,撕声咆哮道。 “呼!”数百弓箭手应声窜出,张弓搭箭一气呵成,下一瞬便是无数的黑点犹如飞蝗般扑去。 “放箭!”与此同时,官军阵营同时爆发出一声呐喊,弓弦绷鸣,黑压压的利箭带着凄厉声呼啸而去。 “噗!”一个正在狂奔的官军,胸口猛然被利箭砸中,张口喷出一团血雾,身影都被带飞了出去。 “铮”另一个流寇猛挥一刀,将那只杀向自己的利箭如直接拍飞了出去,还未等其脸上露出笑容,瞳孔中就有三只利箭同时呼啸着飞了过来。 180焦灼 双放的弓箭手,都在最短的时间内,拼命的倾泻着箭囊里的箭矢。 一时间冲在最前方的,竟然是防护力极低的弓箭手,他们边跑边射,官军阵营夹杂着火铳的炸响声。 “听我号令,放!”孙兴国跑着,挥舞着手中长剑,扭头厉声大吼道。 “啪!啪!啪!” 话音刚落,身后就猛然想起十多声巨响,等其回头望过去的时候,就看到前方不足百步的流寇,瞬间如空被人清空除了小片区域般。 一个个流寇身形飞了出去,有的甚至砸中了好几个同伴,巨大的冲击力狠狠的撞了上去。 “咔嚓!” “啊!”一个流寇脸上带着斑斑血迹,只觉得肩膀被狠推了下,身影都趔趄几步险些摔倒,接着就传来撕心裂肺的嚎叫声。 只见他肩膀被砸出一个小坑,因为有铠甲和骨头阻挡,弹丸并没有直接穿透其肩部,小坑中血肉模糊,夹杂着许多铁片和骨屑。 孙兴国看着,满意的点点头,一挥手十多个火铳手迅速放慢了脚步,又有十几个火铳冒着滋滋火光的冲了出来,在其一声命令之下,顿时再次响成一片。 流寇一方,刚刚有弓箭手弥补过来,心中都还在发颤之际,就亲临了刚才发生的一幕。 一连三次,这块区域的弓箭手都被打光了,只有几个胆小的再也不敢出来,神情慌张的躲在人群中,林林散散的向火铳手射着稀疏箭矢。 “呼!”身后的山贼头目,脸色变了数次,一挥手将十几个手持宽厚的盾牌的山贼赶过来,显然是被打的彻底没了脾气,在双放不接触之前都准备采取防御的姿态了。 这一切看似缓慢,实则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甚至许多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就是着短短的刹那间,却吸引了几个重要人物的瞩目,三当家皱眉看了一眼,就若无其事的一夹马腹,将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老孙,我来接替你了!”胡大喘着气跑了过来,在孙兴国肩膀上拍了拍,咧嘴笑道。 “好,按照军令,我会让火铳手在后面支援你的。”孙兴国点点头,转身带人隐没进了人群中。 虽然正片战场看似混乱,但还能分出来,此时火器营的弟兄退下,长枪营和刀盾营的弟兄迅速弥补过来。 此时,双放已经无限接近了。 “刺!” 胡大吼了一声,将长枪向前猛然一刺,就在那名流寇要挥盾牌格挡时,枪头却诡异的向下偏移了几分,噗呲一声刺入其小腹之中。 “你耍诈!”那流寇吐着鲜血,低头看了看,盯着胡大怒喊道。 “哎,能活命骗骗人又怎么了。”胡大挥了挥手,身形快速向后极退几步,只因面前有三四个流寇同时向他冲了过来。 这一刻,双方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杀在了一起。 残肢横飞,鲜血泼洒。 战争的残酷,展现的淋漓尽致,将那些胆小怯懦之辈飞速的淘汰了出去。 流寇出动了三千人,而官军出动的人数足有万人,双方人数虽然悬殊,但短时间竟然也杀得难舍难分。 低沉的号角声,鼓声,掺杂着传出种种命令,让两只大军如同螃蟹奋力搏斗着。 “左侧鼓声密集,迅速将流寇推过去!”一名总督府的小校沉声说道。 “黑脸,传令亲军营的将士顶上去!”宋哲点点头,看着身旁的陈黑脸点头说道。 “是!”陈黑脸领命,迅速赶过去开始部署起来,此时六个营主已经带人搏杀了半个时辰,筋疲力尽下,是该让亲兵将那些体力不支的替换下来了。 “没想到这群流寇竟然如此凶狠,三千人竟然将我们万人打的后退,若全部都出来的话.....”那小校点点头,看宋哲的目光也温和了几分,说道。 “我们也是按照总督大人的命令,引诱这伙流寇罢了,否则不至于如此的。”宋哲看着远处,脸色越发的阴沉起来,只见自己负责防守的地方渐渐出现了伤亡,这让他都有些心疼起来。 他们大半家眷都在赵庄,若是不能将他们带回去,真无法想想其亲人该多痛苦。 这其中长枪损失最惨重,对面流寇极为凶残,现在都靠着长枪营顶在前面,背靠刀盾营的盾牌和敌人搏杀着。 其他几个营的明军,更惨! “宋将军不必担心,你们的损失,某都会向总督大人如实禀报的,相信有江明先生从中说和,总督大人是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的。”小校眼睛转了转,安慰道。 “谢校尉。”宋哲说着,边全神观察其前面的战局了,此刻双放呈现出焦灼的局面,每一秒都有士兵或流寇倒下去。 “老胡,撤下去,我们替你们顶着!”张大锤看着浑身都带着血的胡大,吼道。 “退,现在怎么撤退,我们刚后退,这些流寇就会紧跟着杀过来,我们只有死钉在这里了。”胡大说着,长枪猛地一挑,将对面那名试图靠近的流寇吓退了回去。 此刻他浑身都带着血,身上更有三处轻伤,但依然在挥动着长枪阻挡流寇的靠近。 “老胡,你们现在必须撤退下去,这是军令!将军让我们的重甲兵顶上去。”韩文轩走过来,看着依然不肯撤退的胡大,沉声说道。 “重甲兵,那可是你们的宝贝疙瘩,舍得拿出来了?”胡大扭头看着他,满脸惊讶的问道。 “战局焦灼,而且城内流寇已经有援军过来了,你们不此时撤退不下来,恐怕就真的走不了了。”韩文轩脸色阴沉似水,吸了口气,沉声说道。 “好,老张,你要掩护好兄弟啊!”胡大点点头,身影孟让向前几步,趁着逼退流寇的机会,连忙带人撤退下来。 长枪营兄弟突然弯腰低头,“火铳手射!”孙兴国立刻趁机又是一波射击,为梁军撤退争取了世间。 胡大撤退进来后,脚下就像千斤重,难以跨出脚步,而这时远处的两千流寇也杀了过来,双放又是一阵猛然撞击。 远处城头上,几个身影对着战局指指点点,小声的议论着。 “大哥,三弟的伤亡太重了,不如就让援军接他们回来算了吧!”一方脸男子看着面前男子,恳求道。 “唉,你觉得,此时他还能够安然撤回来吗?官军不会让他们那么容易的!” 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一声巨响,接着就送远处的明军大营中冲出数百骑兵,直奔那些准备迟缓的流寇杀了过去。 蹄声滚滚,尘烟四起,一场更大的战争,正在缓缓的铺展。 181使诈 杀声震天,兵戈激荡。 三千人的流寇,竟然将数倍于己的官军杀得节节后退,很快就已经欺近了壕沟。 官军呈现拱形大阵,此刻大半官兵都退进了壕沟,只余少部分在阵前拼死抵抗着。 其中固然有总督朱大典事先定下的策略,就有引诱敌人深入的计策,更多原因还是流寇凶残的缘故。 “李将军,没想到这群流寇如此凶悍,要是城里的流寇都如此的凶猛,我们可很难攻入城内的。”田佑朗惊讶的扭过头,看着身边的李福问道。 “战争本就残酷,这伙流寇确实很凶残,但想来他们也是流寇中的精锐,能够将其消灭在城外,真是我等的福气啊。”李福点头说道,眼睛却看着左侧方向的官军,表情微微露出了惊讶。 “李将军在看什么?”田佑朗点点头,眉头微皱,顺着其目光向左侧看过去;“哪里是督标营在防守,他们凭借坚固铠甲,到是打得不错。” “早就听闻督标营装备精良,没想到今日见了果然有傲气的资本。”李福眼瞬深处闪过异色,指着左侧那十几名火铳兵又数道;“你看他们的火铳兵,射击完以后,立刻就有装填完毕的再次补充上去,他们最少需要三十多支火铳,才能做到如此不间歇的射杀流寇。” “三十支?不间断的射击?” 天佑了震惊的看了眼,喉结滚动道;“李兄弟可知道,那是督标营的那部分兵力?能如此强悍,恐怕都已经胜过你们手下的弟兄了吧。” “某也不清楚。” 李福摇了摇头,饶有兴趣的看着他,问道;“怎么,难道田兄弟眼馋了不行,不会有什么想法吧?” “有点!” 田佑朗点头,有点不好意思道;“李兄,实不相瞒,某军中的弓箭手上次损失有点多,短时间都缓不过进来,若是攻城胜利以后,能趁着总督大人高兴,讨要二十杆火铳过来的话,某就心满意足了。” “瞧你那点出息!” 李福看了他一眼,挥了挥手,笑道;“某到是有一计,可以让兄弟现在就得到大批的精锐兵刃,就是不知兄弟有没有兴趣了。” “果真!” 田佑朗闻言大喜,连道;“李兄有话请直说!” 李福点点头,凑过去低声说了几句,便直其身子若无其事的看向了前方战局,好像丝毫不管自己的事情。 “李兄此计果真能成,若是如此做了,就会让总督大嚷觉得我们实在要挟他了。”田佑朗听了眉头紧蹙,脸色变了数遍才低声问道。 “哈哈!” 李福眉头一挑,笑道;“就是威胁又怎么了,朱大人想让我们攻打坚城池,难道都不愿意将督标营的兵器借给我们一用吗?若是我们胜了,总督也不会好意思再讨要回去了。田兄弟还是想想在攻城的时候,若没有弓箭手掩护的话,你的部下只会死的更多。” 田佑朗思忖片刻,才叹了口气,拱手道;“到时候还请李兄弟助我一臂之力!” “那是自然,自然!”李福笑眯眯的点点头,只是那笑容越发的浓郁了。 大战不知不觉已经进入了白热化,此时流寇在付出将尽三百多具尸体后,距离壕沟已经不足十丈,只要稍加努力就靠近了。 前方三千流寇距离城已远了。 跟在后面的流寇援军,却因官军的骑兵冲击,仅能在原地勉强维持守势。 “哈!” 三当家跃马向前,咔嚓两声传来,跃起的马蹄就将两个官军踩的口喷鲜血,顿时闪开了一道破绽。 他见势顿时大喜,在后方官军弥补过来前,带着十多名悍匪疯狂猛冲,硬生生的将官军的大阵撕开了一道口子,借机迅速的逼近着壕沟。 “拦住他!” “射,弓箭手射死他!” 数名躲在阵后指挥的小校,焦急的厉声催促起来。 “死!” 三大将大吼一声,刷的拔出了马鞍旁的利剑,狠狠的向前投了出去,只听嗖的一声,利剑就带着寒光,直直的刺入了那小校的胸口中。 “拦住他!”小校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大口吐着鲜血艰难的吼着。 “哈!” 五支长枪扑面直刺,将身下的马都吓得嘶鸣大叫,三当家却从容不破的向前奋力一挥,咔嚓几声长枪断裂,五名手持长枪的官军胸口均出现一道令人心悸的伤口。 一刀五人!强悍如斯! 这名穿着黑衣的大汉,此刻仿佛已经化为了煞神,浑身上下都带着浓郁的血腥气味。 “这个....” “他到底是人是鬼....” “不可能,几次都险些要了他性命,为何总是能逃过?” 面前上百名官军,竟然被吓得脸色煞白,很自不由自主的在后退着。 “哈哈、哈....”三当家畅快大笑一声,拨马就再次冲了过去,刹那间周围再次响起了惨叫,伴随着还有得意的大笑声。 铮! “起来!”三当家斜坐在马背上,将手中关公刀猛刺在盖着木板的壕沟上,腰杆接着力道用力扭头,猛然将上百斤的木板直接掀飞了去。 “假的!果真是假的!”黑袍大汉瞪着眼睛,看着木板下平整的地面,朗声道;“目的已经达成,扯呼!” “扯呼!” “扯呼!” “弓箭手掩护三当家!” 身后跟随的十几名悍匪,奋力向后方的流寇大喊一声,就纷纷拨专马头要向着城内撤退了。 啪! 一声清脆,却异常清晰的响声猛然传来,让几名悍匪都惊出来冷汗,连忙在身上摸了摸,才长长的送了口气。 就在此时,一个尖脸悍匪一怔,好像想起了什么般,急忙回头望着三当家。 只见此刻三当家身穿黑色大氅,脸上都还带着笑容,身形却无力的向着身侧摔了下去。 “三当家!.....“ 十多名悍匪怒吼着,就要冲过去相救时,对面的官军不知何时已经多了百名火铳手,上百杆三眼火铳指着前方,三根火铳引线都在滋滋的冒白烟。 “不........” 这十多名悍匪,都是常年跟随三当家,情同手足的好兄弟,可此时只有两三人,明知是死还冲了过去,剩余的人纷纷扭头就跑了。 使诈! 官军在使诈! 一时间众多流寇,知道了上万官军,挖了十多天的壕沟竟然是假的? 182小胜 “大哥!明军的壕沟是假的!” “快!快接应兄弟们回来!” 城头上的流寇,在得到消息以后都爆发出一阵笑声,神情中满是激动之色。 可此时他们已经发现,要想将散在城外的流寇撤退回来,是件多么不易的事情了。 “弓箭手准备!火炮,给某对准那些官军狠狠的打!”大当家的挥舞着刀,亲自站在城头上督战起来。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低沉的号角声响起,那是代表着撤军的声音,目的已经达到了,再和官军纠缠意义已经不大了。 “撤军?我们可以撤退了?”那些冲在最前方,和官军杀得难舍难分的流寇,茫然的看了眼同伴,骤然将官军逼退几步,扭头撒丫子就跑了。 在他们的后方,那些还没有和官军接触的流寇,闻言大喜的率先逃走了。 他们的目的就是刺探消息,既然已经有撤退的号角响起,那就是目的已经达到了,此时在和官军纠缠已经无用了。 毕竟他们只有三千,想要将上万的官军击败是很件很苦难的事情。 官军擅阵战, 那可绝对不仅仅是句空话的,就说那位号称百万的李自成吧,数次就是被官军布阵杀退的。 只是最近官军将领跋扈,数次都是有人畏惧战斗而露出破绽的,不然天下局势不会大坏。 而流寇或许能凭借着狠劲,将官军杀得撤退,但想要重创官军或者打败他们,就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了。 现在流寇想要迅速撤退。 被压着打了半天的官军,此时反而老大的不愿意了。 干什么? 欺负也让你欺负了, 看也让你看了光了。 现在想要拍拍屁股扭头走人? 有没有这么舒服的事情? 这是真的把我们当成那啥了呀! 兄弟们,掏家伙,揍踏娘的! 后面的官军,迅速就越过那些体力耗尽的同伴,追着流寇就是猛砍猛杀。 其实先前流寇平没有出现太大的伤亡,可此时这个伤亡的字数觉哉急剧增加着,很快就有了新突破。 这些流寇好勇斗狠,或许无人能敌,但此时逃命起来,那可就是毫无章法了。 一个个以为自己快点,再快点,就能将身后的官军彻底的甩掉了。 可是他们却怎么能快的过弓箭?还有掺杂在里面的投枪和火铳。 于是乎奇怪的一幕杀生了,他们个个争先恐后的再跑,甚至都懒的用盾牌去阻挡箭矢。 只以为自己只要再快点,就能躲过这些危险了。 而此时官军的阵型,也跑着跑着就散乱了起来,很多人都已经找不到自己的同伴了,只知道红着眼睛追着流寇狂砍。 其实现在流寇若一个反冲锋,也许就有希望将官军杀得大败了,但此时却不可能了,除非那位三当家能够再活过来。 宋哲指挥的赵庄兵马,此时冲起来了也是破绽百出,一会弓箭营冲在最前方,一会刀盾营后超了过去,正个追击好像在比赛奔跑,最后甚至渐渐混乱了,七个营都散在了浩浩荡荡的明军中了。 “不好!此时敌军若要反杀,我军立刻就会大败了,以前在训练中怎么忘记这个破绽了。”陈黑脸看着战局,后悔万分的暗道。 要不是他也知道流寇不可能反攻回来,不然他都要立刻鸣金收兵了。 战场上,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拿着滴血的长枪,追着面前的流寇跑了半天,依然都追不上去。 恼怒下他咬了咬牙,刷的将长枪对准那流寇扔了出去,嗡鸣声响起,长枪划过长空,狠狠的刺入了那流寇的后背,将其砸的滚了好远才趴在地上不动了。 “我杀贼了!我杀贼了!”少年拔出扎在流寇背上的长枪,激动的站在原地并不断的喃喃道。 这是他第一次杀流寇,从此之后再遇到流寇的没有了恐惧,直到陪着宋哲南征北战,年老以后得了伯爵,依然在跟家里后辈们讲其这日的情景时,都激动的手舞足蹈着。 他这年才刚刚十七岁,觉得自己能够做个队长,就已经美滋滋的此生无憾了。 你现在若问他公、侯、伯、这些爵位,他肯定会茫然的摇摇头,在心中嘀咕几句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前方的流寇大败,直接的影响就是,后方的援军军心立刻也涣散了,开始没命的狂逃了起来。 这种慌乱的溃败,顿时就让城头的流寇头目惊出了浑身的冷汗,先前他们还能靠着手中的长枪,阻止骑兵的靠近,形成对峙的局面。 可是! 现在的溃败! 那绝对就是灭顶之灾了。 一队队骑兵犹如龙卷风般,将溃逃的流寇撞的四分五裂,不断有流寇被长枪贯穿了胸膛,即使其中也有发狠试图反击的,但在官军借助马匹冲击力的攻击时,任何的反击读显得是那么苍白和无力。 这些流寇在出城试探的时候,可从来没想过会面临如此的溃败局面,就算撤退有些伤亡,有三当家的竭力弹压,还是能够安然度过的。 可是现如今! 踏娘的三当家直接死球了,这就让城墙的流寇首领看的要抓狂了,心都在不断的滴血。 ............. ............. 朱大典站在阵前,看着局势的发展,脸色异常的平静,只是手中拍打的马鞭不自觉的加快着速度。 “下令!撤军!” 朱大典忽然扭头说道,此时追击的明军,已经距离城墙不足两百步之遥了,城头上准备已久的弓箭手,都已经可以威胁到明军了。 而这时候的明军也已经精疲力尽了,否则他到真的想让官军趁势发起一波攻城战才好。 整场大战持续了一个多时辰,从最先的官军被压着打,到最后流寇被追着打,过程的发生都在总督的预料之中。 官军撤回营寨以后,朱大典让然粗略估计算后,整场大战官军伤四百多人,战死一百五十多人。 这个死伤数字勉强能够接受,毕竟总督府带着军医,那些受伤的流寇还是很有希望活下来的。 而相比较流寇的伤亡,就让朱大典先是身形颤了颤,接着就咧嘴大笑了好久,最后眼泪都笑出来了,情绪才渐渐平息下来。 流寇此战受伤约千人,死伤的数字更加惊人,足足有一千五百多人,若不是那些尸体就躺在战场上,他们还以为是流寇使出的计谋呢。 183要命的信 官军表面在挖地道时,实际上却利用着十多天的时间,马不停蹄的在做着另外一件事。 这件事情虽然比挖地道简单些,但要想做好同样需要很多时间才能完成。 这件事情就是建造攻城工具。 云梯, 冲车, 望梯, 每样的东西做好了,在攻城时都有大用,要想建造好却需要不少的时间才可以。 流寇用了很大的代价,才弄明白官军挖地道是假的,接下来肯定会拼命的死守城墙,轻易都不肯再踏出城门半步的了。 官军就利用这点时间,一边抓紧休息恢复体力,一边让人将已经变成尸体的三当家装在马车上,围绕着颍州城不断的扰乱流寇的军心。 看看吧,你们的头领都已经被杀了,要不抓紧时间赶紧投降,迟早也是同样的下场。 这招确实管用,虽然短时间无法看出什么,但其内心是否已经发生了变化,确实谁都很难轻易看出来的。 当流寇看到马车上的三当家,有的已经眼圈泛红,忍不住的流起了眼泪来。 他们中有很多人,都曾跟着其和官军斯杀过,那道身影在他们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影响。 那是浑身都透着彪悍,似乎没有什么敌人能够挡住其奋力的一击。 可就是这样的悍将,竟然战死在了官军的阵前,他们无法想想是谁能够杀死三当家。 而与此同时,官军大营内,总督朱大典正在抚摸着那个“功臣”。 他的脸上带着笑意,仔细的看着摸着,将其每一寸都欣赏了数遍,这才扭头道; “这杆火铳不错,叫什么来着?” “禀告大人,此火铳名叫九头鸟,只因为其铳身细长,而且分为九截,因此才得了这个名字。”身旁的江明笑呵呵的说道。 “拿下去吧,以后军中可以大量制造这些火铳,就对准那些流寇的头目打!”朱大典转过身,拿起湿帕子擦了擦手说道。 “大人!”江明想了想,看着他拱手道;“这种火铳威力虽然大,但是缺点也十分的明显,想要让士兵都用这个,却也有很大的难度。” “喔!是么!”朱大典抬头看着他,想了想才摆手道;“那就算了,你们还是按照原样子使用吧。对了,下午就要对颍州法器进攻了,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大人放心,这些天陆续到达的官军,虽然都还不愿意去攻城,但是我们只要稍微用力逼他们一把,还是能够趋势的。”旁边的年轻幕僚说道。 “可以多给他们些承诺,颍州城里面,肯定还有不少流寇抢来的金银珠宝,若他们能够攻下此城,这些东西可以任凭他们各自取用。”朱大典想了想,吩咐道。 “攻城器械.........” 接下来的时间,每个幕僚都问了几件事情,朱大典也是随手就吩咐去做了,像是有些将领都觉得打了胜仗,想要借机从总督大人这里弄点好处,他也是能给就给,给不了也都许诺以后定然加倍的奖励。 想来那些将领都很满意才对,可是接下来一名幕僚提出的奏议,却让他们的脸色瞬间难看了。 “这群将领真是太狂妄,竟然将手都伸到督标营了,如此长时间下去,还不得让他们翻了天啊!”一个幕僚气冲冲的说道。 “可是人家的提议中,只是借用督标营的盔甲兵器,还名言只借用那些不准备攻城士兵的铠甲,我们如果拒绝,也许会让他们心生不满了。”江明皱眉说道。 还未等朱大典开口,站在前面的幕僚就已经冷声道;“难道大人的安危就不重要了?督标营职责是保护大人,要是连自己的盔甲兵刃都没有,还如何保护大人?” “好了!好了!” 朱大典手捋胡须,笑道;“我们现在可惹不起他们,既然他们都想要,就给他们送过去吧。只要能赢了这场硬仗,就是想要老夫的儿子小妾,都随便他们拿去!” “这.....” 帐内的幕僚一时间都面面相视,自家的大人就这么惯着他们么? 小妾, 儿子, 都舍得直接就给? 他们转念想想,也就明白了大人此时的无奈,心中对总督的敬佩尤为更深厚了。 总督为了消灭流寇,在外面的名声可谓臭了大街了,可是作为其身边最亲近的幕僚,他们可都知道总督将别人送的钱财都赏赐给了手下的幕僚了。 可以说账内的众人,每个人都比总督大人有钱,自己每天都能小酒喝着,小妾抱着。 可总督大人每夜都在处理公务,这样想想,他们的脸上都发红起来,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来。 “大人,督标营宋百户的事情,他们也要将铠甲都给田将军们送过去吗?”江明看了眼众人,低头在朱大典耳畔低声问道。 “这个......” 朱大典闻言一愣,眉头微蹙的就要说些说么。见此情景,江明脸色微变的连忙道;“他们到底不是咱们自己人,要是让他们将兵器都送过去了,恐怕心中会不乐意的。” “不乐意?有种跟着将军们上阵杀敌去!” 朱大典闻言脸色一沉,冷声道;“告诉他们,要么跟着去攻城,要么就将账下的兵器借给人家一用,等我们胜利了再还给他们也就是了。” “是!大人。” 江明眼中闪过一道喜色,连忙不动声色的拱手说道。 又交代了几件事情后,这些幕僚就各自领命去做自己的事情了,大帐内转眼就只剩下朱大典和几个亲兵护卫了。 一阵脚步声响起,一名背插旗子的小校走了进来,跪在大帐中央说道;“大人,凤阳有消息传过来了。” “凤阳?我记得走的时候,将事情都吩咐清楚了,难道有什么紧急的事情不成?”正伏在桌案上看着东西,朱大典闻言抬起头,皱着眉头问道。 “也许是小事情呢!眼看大战在即,大人现在最忌分心,要不还是等几天在看吧?”身旁伺候的书吏抿嘴笑道。 “不可,还是看看心中踏实些,就当是换换脑子吧!” 朱大典哑然失笑,指了指捧着信件的书吏。 “是!”书吏满脸无奈的走下去,接过信使的东西,返身走到他的身旁,拆开信件递了上去。 “我来看看,到底有什么事情,急着让我操心啊!”朱大典笑眯眯的就过来,看了几眼就脸色异常难看,额头也渗出黄豆大的汗珠,整个人轰然坐到椅子上,大口大口的穿着粗气。 184攻城之战(上) 看着朱大典好似瞬间就老了几岁的样子,将跟随他多年的书吏都吓的脸色发白,急声道; “老爷!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么?” 朱大典看着前方,目光呆滞的动也不动,整个人就那么直挺挺的坐着不动。 这样子顿时将账内的所有人都吓坏了,一时间竟然都不知所措,站在原地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老爷醒醒!老爷醒醒!”书吏推了推他,端起旁边的茶碗就喝了口,刚要对着朱大典的脸开喷时,只见他整个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般,浑身塌了下去,嘟囔着; “完了!全完了!” “什么完了,老爷不要吓小人啊!”书吏焦急万分,干脆接过他手中的书信看了起来,只看了寥寥几句,就感觉心都要从身体里蹦出来了,连忙定了定神,才故意露出满脸的悲切道;“老爷不要伤心,老夫人今年都七十九了,故去也算是喜丧了,老爷不必太过伤心的。” 什么? 我妈死了? 朱大典满脸的懵逼,扭过头看了看书吏,只见他正满脸悲切的看着自己,眼神中既透着关心也带着悲伤。 “让本督再仔细看看。”朱大典想了想,说道。难道真是是自己头晕眼花了?竟然将信中的内容都给看花了眼?他决定再仔细瞧瞧再说。 将信件递过去,书吏看了眼其他门,说道;“你们都先下去吧,大人太过悲切,暂时不想处理公务了。” “大人节哀!“几人互相看了一眼,纷纷躬身施礼后就转身走了出去,一个个都在心底嘀咕着,这份信来的也太不是时候了,只希望别影响大人的心思才是。 等他们都出去以后。 朱大典晃了晃手里的信,看着他问道;“老妇人过世了?” “请老爷赎罪!”书吏苦笑着,拱手施礼道。 “本督知道你的用心,但是咱们....”朱大典思忖片刻,叹了口气,说道;“咱们以后能不能换个理由?否则本督迟早让母亲打死了。” “老爷教诲的是,小人以后....”书吏抬起头,看着他道;“老爷已经不是总督了,恐怕以后都不用这个借口了。” “唉...” 朱大典叹了口气,半晌以后才摇着头,苦笑说道;“没想到朝廷动手竟然如此迅捷,既然已经不是总督了,你说说本....本馆下一步该如何啊?” “老爷现在箭在弦上,不得.......” .................... .................... “黑脸,听说总督大人的母亲过世了,不会影响下午的攻城吧?”宋哲咬了口肉干,扭头问道。 “应该不会,他应该知道事情的紧急,就算大战过后,向朝廷上书请求夺情也就是了。”陈黑脸摇摇头,说道。 “对了,我们能不能等些时间,再给兄弟们发赏银?” “为何?” “我们大部分的银子都买了粮草,手里的银子也不多了。” “好吧。”宋哲点点头,问道“受伤的弟兄们都安置妥当了吗?”在上午的战斗中,他可是亲眼看到流寇的凶残,虽然辎重营的大夫忙着在救人,可依然有很多人都受伤了。 “没什么大事,受伤严重的,我已经让人将他们安置在远处的村子了。”陈黑脸看着他,点头道。 “我们下午就要跟着他们攻城了,等会我们就商量下怎么打吧。”宋哲吃了口饼子,说道。半个时辰以前,江明过来告诉他们一个消息,要么选择下午攻城,要么就要将军中士兵的甲胄都借给别的军卒。 对于这种要求,他们当然决绝了,他们本来就准备后天跟着督标营攻城的,如今只是提前些而已。 何况兵器都给了别人,自己不就变成了案板上的肉,任由别人宰割了吗? 他们可不喜欢这种感觉。 刚吃过午饭不久,总督朱大典就开始升帐议事了,作为百户这种最底层的官职。 他只能站在最末尾,隐约听着总督大人的号令,一道道的传递了下去。 这种事情本来就很无聊,还好遇见了同样站在最后的好兄弟雷施人。 只见他站在左侧末尾,全程都皱着眉头满脸的不高兴,后来低声讯问才得知。 他果然被李福当了炮灰,安排在他的军营中负责蹬城作战,别人只需要用弓箭掩护就好。 宋哲都已经能想象到,雷施人那点人手,恐怕用不了一时半刻就什么都剩不下了吧。 这点自己还算比较幸运,因为和江明的关系,他们被分到另外一股明军作战。 那位将军跟江明认识,也许对待他们不会像雷施人那般,但是想来也不会太容易。 朱大典的讲话没用多长时间,所有的计划都已经谋划好了,只等着领军令也就是了。 ................... ................... 辽阔的大平原上,矗立着一座巍峨的城墙,天空都伴随震天的厮杀声被染成了橘红色。 若从天空俯视下去,就能看到一个个蚂蚁大小的官军,奋力的向着颍州城冲杀过去。 炮声隆隆,喊杀声震天。 “注意躲藏!装火药的时候,都躲在盾牌后面。”宋哲身穿山文甲,向身后的士兵说道。 咻...咻...咻 士兵将长枪架在盾牌上,点燃引线,嗖的一声,就有一条绑着火药的重箭猛地窜出。 城头上的箭垛,瞬间就被打的尘土乱飞,几个流寇被吓得脸色煞白,躲在后面半晌不敢露头。 “宋兄弟,你这个玩意果然厉害,装填的速度也够快的,都比的上弓箭了。”旁边站的红袍男子,笑眯眯的说道。 “郑大哥说笑了,这次郑大哥竟然带着火炮,我们定然能首先攻上城头。”宋哲看着他,笑道。此时在城墙下方,他们已经用巨盾构建起几个围栏,弓箭手躲在后面,就能充分的压制城头上冒头的弓箭手,掩护攻城士兵不断向前, 看着不断有士卒,咬着兵器向城头攀登着,可每次走了大半就被巨石或者檑木给砸落下来,郑姓男子面露不忍道;“我们的将士死伤太严重了,等会还要劳烦宋贤弟顶替一会,让我们的兄弟喘口气。” “没问题,在下马上安排士兵冲上去。”宋哲一挥手,点头说道。 “好兄弟!大战结束以后,我们两个就结拜如何?”郑姓男子激动的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 185攻城之战(下) 颍州城,府衙某座偏厅。 坐在大厅两侧的,是四十多位当家的。大当家坐在首位,脸色阴沉的撇了眼他们。 “咳.....” 大当家王易轻咳几声,问道;“现如今,明狗的兵锋太盛,诸位当家的可有退敌之策啊?” “这个.....” 猛不可挡的三当家,都让官兵斩落在了阵前。他们在其面前就跟小鱼小虾似的,一时间又能有什么退敌之策。 “大哥,明狗的兵力也跟我们差不多,我们现在可以死守城池,另外派遣援军去向河南的闯王求救,若是闯王能来,别说是解颍州的危局,就是拿下整个凤阳府都不是难事。”二当家的抿着嘴唇,思忖片刻后,看着他说道。 “正是,二当家的所言有理!” “我们只要坚持闯王到来就好,城内的粮草勉强还能支撑到的。”众位头目连胜附和道。 “若闯王兵马未到,我等又该如何?”王易眉头紧促,看着二当家的问道。 “大哥的意思是......”二当家眼角鼓动,欠着身子低声问道。 “我的意思....当然是就按二当家的意思办!”王易笑着挥了挥手,道;“立刻派遣一队兄弟,去趟河南。另外从今日起就由某来亲自主持守城,诸位弟兄可有什么意见?” “我等听候哥哥吩咐!”二当家神色微动,连忙朗声道。其他人也都出声附和着。 三当家带着弟兄去探测,没想到直接被官军斩杀在了阵前,这让其他喽啰心中都惊讶不已,大哥出面镇守颍州城自然也让他们感到心安。 .................... 咻! 一支利箭带着劲风,几乎贴着头皮窜了过去。 “吴四哥,你用火铳对准那个流寇,敢冒头就打他娘的。”宋哲指着射箭的流寇,恶狠狠的骂道。 “是。” 此时激战正酣,战场上混乱无比,箭矢不时呼啸着飞过,惊的他们时常要躲避,不留神就倒霉了。 “徐贵,爬梯子的时候不要看上面,用最快的速度就行,别的我们替你们看着。”宋哲扭头喊道。徐贵带着十多名士兵,正在做着最后的准备,只等瞅个机会就要攻城。 宋哲看着郑千户攻城,倒也总结了不少经验,此时连忙嘱咐正在准备的徐贵等人。 他们可没有攻城的经验,在赵庄最多也就跟小山坡较劲过。 就在刚刚,他们没头没脑的攻城时,几乎眨眼的功夫就损失了十多个弟兄。 教训可谓惨痛极了。 “将军放心,刚才某都看见了,要是看见石头了,某就向旁边跳,地下的弟兄记得接着点啊!”徐贵有些紧张的点点头,向着四周的将士笑道。第一次见这种大阵仗,他们的心里都还带着恐惧,听到徐贵的话才好了些。 “你放心,受伤了我让陈黑脸亲自来抬你回去。”宋哲微微躬身,挥手大喝道;“准备,冲上去,第一个冲上城头,老子给他记头功!” 郑千户在攻城的军队,又一次的被打了下来,一个个士兵从云梯尖叫着掉落。 不是被石块砸落, 就是被巨木砸中, 凡是掉落下来的,几乎很难再有活命的机会了,这也是徐贵为什么开玩笑的原因。 “兄弟们,随某冲上去,让他们看看咱们的厉害!”徐贵大喊着,用长刀一指,率先举着盾牌冲了上去。 “冲,杀踏娘的!” “杀贼啊!” “杀!” 十几个士兵跟着就冲了上去,每个人都膀大腰圆,将刀口吊在嘴里,腾腾腾的就向云梯冲去,显然都是爆发力极强的那种! 这时他们必须咬着牙,最好一口气就冲到城头上才好。 宋哲一挥手,十几个手持盾牌的士兵跟了过去,他们跑过去按着云梯,上徐贵等人迅速攻打上去。 此时双放都打出了火气,城头上的流寇定睛一看,奶奶个腿儿的,刚刚打跑了一波官军,立马就又过来一波,顿时蹲下身子抛弃石块就要很砸下来。 他们在城墙内侧放了不少石头,就等着砸官军使呢! “火铳手,打踏娘的!”宋哲瞪着眼睛,指着刚刚冒头的流寇大喝道。 就在此时嗖的一声。 旁边官军中的弓箭手,已经率先用弓箭将那流寇射翻了,那官兵看着他们,嘿嘿笑道;“火铳没有弓箭快,刚刚你们帮了某一次,这次就当是还给你们的。” “多谢了!”宋哲也不管对方的身份,抱拳道谢后就连忙再次指挥了起来。 “将军,我们带了几个灰瓶,扔上去弄他们个花脸吧!”旁边弓箭营的士兵拿了个巴掌大小瓷罐,兴冲冲的问道。 “好!要是能立功,我给你记着赏钱!”宋哲看了他一眼,就挥手说道。 刚说完耳边就传来惊呼,他连忙抬头看去,只见原来徐贵趁机已经逼近了城头,墙内的流寇眼看着他就要蹬上来了,连忙用长枪向下猛戳。 徐贵气的脸色通红,此时两只手都抓着梯子,要是用钢刀阻挡肯定就停下来了。 到时候箭矢石块,很快就会把他打落。 唰! 带着寒光的长矛,直挺挺的刺向他胸口,徐贵瞪着牛眼也发狠起来,直接抓住长矛,猛的向下拉扯下来。 “恁娘个嘴!”流寇吓得脸色煞白,若不是及时松手,非得将他自个拽下去不可。 “蠢货,俺来!”另一个身材魁梧的流寇,端着口装满滚油的大锅,向着徐贵刷的倒了下去。 “徐贵!”宋哲顿时吓得脸色白发,此时周围的火铳手都在装药,到让流寇趁机泼下了滚油。 徐贵也被吓得不轻,此时距离地面足有十多米高,要跳下去想不死恐怕都难了。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徐贵迅速将背上圆盾举在头顶,犹如一朵绽放的铁皮雨伞一般。 刺啦~~~~~~~ 铁皮盾牌散发着寒光。顿时被烫的泛白起来,还好下面的徐贵只是被烫的哇哇大叫。 伤的也不是太严重,徐贵下面跟着的士兵,也都有样学样受伤都很轻微。 “格老子的,小杂种你给我等着,弄死你们!”徐贵气的大叫,扔了盾牌就再次快速攀登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流寇顿时惊慌的大叫起来。 186蹬城 嗖..... 瓷瓶刷的飞了上去,顿时被摔得四分五裂,白灰散发的浓烟瞬间笼罩了四五丈之内。 趁着此机会! “弄死恁!” 徐贵嗖的跳了上去,顿时挥着腰刀,在浓雾中左砍右劈,杀的好不热闹。 就他自己跳了上去,倒也不怕伤到同伴。 “拦住他!拦住他!”头包蓝巾的流寇急的满头大汗,冲着周边流寇厉声怒喝道。他手里举着弓箭,已经连续射了数箭,可浓雾里的激斗没停歇。 “大哥,放箭,别管里面的是谁,都统统射死算了!”旁边的流寇打了个哆嗦,犹豫着说道。 “好!杀死他们!”周围的流寇听了顿时大喜,嗖嗖的瞬间就射了几十根箭矢了。 “哈哈.....”蓝巾流寇大笑几声,刚准备说些什么时,浓雾中忽然传出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叫声。 下一瞬,徐贵就笑着大步走了出来,举着扎有箭矢的流寇尸体,自己身上的棉甲也挂着几根箭矢。 “好!快点冲上去!”看着徐贵冲了上去,宋哲顿时大喜的高声叫道,招呼其他士兵赶紧跟着冲上。 “我来,将军让我上吧!”张大锤抖了抖身子,急忙的也跟了上去,作为准备攻城的第二梯队,竟然看到徐贵一个冲锋就打了上去,心里也是焦急的抓挠似的。 “果然厉害,某佩服,只是宋将军要快点送更多人上去才行的,不然恐怕那人坚持不了多久的。”那弓箭手扭头看着他,点头说道。 “我们已经攻上去了,你们也要快点跟上来才是!”宋哲看着他说了一句,将刀入鞘,扭头也向着城墙冲了过去。 “死!”徐贵怒喝一声,一挥刀寒光闪过,就将面前流寇砍翻在地,用那流寇尸体当做盾牌,死死的护住身后的云梯。 “杀了他!”蓝巾流寇用刀指着徐贵,惊慌不已的大吼道。 城墙上拥挤的流寇,也都发疯的冲杀着,徐贵虽然凶猛,此时也双拳难敌四手处在了下风。 徐贵倒不是第一个攻上城头的,先前其他四面已经先后有官兵蹬上了城头,只是他们坚持的时间并不长,就北流寇给纷纷赶了下来。 郑千户站在远处,亲眼看到了徐贵跳上城头的一幕,心中虽然带着少许惊讶,但对徐贵能够坚守等到援军并不看好。 城墙下密密麻麻,都是顶着盾牌的官军,将十几架云梯架起来,用铁钩去搭城墙。 很多云梯在靠近城墙的瞬间,就被流寇给撞翻了出去,只有不多的云梯有士兵在攀登着。 这里不是城墙的主要部分,官军虽然建造了冲车,等大型的攻城器械,但分到这里的就只有云梯了。 宋哲顶着盾牌,此时却被噼里啪啦的打的不停,城头上的攻势依然不减,已经有很多流寇向徐贵冲过去了,争取想要夺回拿出失守。 前方站着的是孙兴国,此时正在指挥火铳兵压制城头的弓箭手,虽然城头有三眼火铳,还有很多杂七杂八的火炮在轰击着。 但他们此时已经推进到了城墙下,火炮已经失去了作用,弓箭只要防护严密也很难造成伤害了,只有不是喷射出火焰的三眼火铳,还能造成些麻烦。 “将军,此的弓箭手虽然被压制了,但反抗还是很激烈的,想要攻打上去,恐怕还需要些时间。”孙兴国见他走过来,连忙焦急的说道。 “不能在等了,徐贵就在上面,我们不能把他仍在上面不管的。”宋哲挥手断然决绝了。 “好吧!末将愿意先替将军趟开一条路,将军只要顺着我们打开的路跟上来就是了!”孙兴国想了想,说道。 “不可,你还要指挥火铳手,万万不可轻易离开。”宋哲看着他,摇头拒绝了。现在攻打上去的除了徐贵那路,还有另外两路也有士兵蹬上了城头,流寇带来的压力,大多被他们吸引了过去。 咚...咚...咚.... 忽然一阵战鼓声传来。 这是总督在催促他们,让他们快点攻城的意思。 “难道是出什么事情了?”宋哲心头一紧,看了眼面前正在搭云梯的士兵,扭头向着远处的城头看去。 “看来流寇也焦急了。”宋哲喃喃着。只见远处的城墙处,有身穿绿色长袍的流寇首领,气势汹汹带着上百名精悍流寇快步向此处走来。 沿途经过的地方,那些精悍流寇纷纷出手,将刚在城头上稳住阵脚的官兵都灭了。 这些流寇战力惊人,出手也极其狠辣,轻易的就将那些官军都给解决掉了。 “不行,不能再拖延了。”宋哲心中一沉,刷的将剑收了起来,带着身后五六个亲兵就向着云梯走了过去。 云梯才刚搭在城头,还未来得及固定好,宋哲就已经带人走了过来。 他双手抓着梯子,顿时蹭蹭的往上窜,惊的身后的亲兵都连忙跟着往上窜。 “火铳手,给我打!”宋兴国大惊失色,连忙指挥七八杆火铳瞄准了箭垛,流寇敢露头就直接压制下去。 宋哲窜的很快,与其一只手拿着盾牌慢慢攀登,还不如两只手直接快速登上去。 呼.... 他刚跳上去,就立刻有三个流寇同时冲过来,纷纷眼睛泛红光拼命的来搏杀。 这些流寇刚刚被火铳打的透不过气来,将他们弄得都灰头土脸,最后索性舍去箭垛,只等着人冲上来,在拿他出出气。 现在见到来人竟然时刻明军的大官,顿时就想杀了他才好出心中的恶气。 只见对方同时冲来三人,在心里大骂了声不要脸后,宋哲向旁边就地一滚。 箭垛旁边堆放着几个麻袋,宋哲以为是什么软的东西,等飞身扑上去以后,顿时就膈的差点哇哇大叫起来。 胸口也是一阵的疼痛难忍。 三名流寇明显一怔,显然是没想到他竟然丝毫没有要保护身后云梯的打算。 刹那间的犹豫过后,三人就同时向着宋哲挥出了砍刀,兹拉麻袋被撕开了几道口子,里面露出一块快黑黝黝的东西。 “万人敌!”宋哲定睛一看,顿时就被下的魂飞天外了。 麻蛋! 万人敌还用麻袋装,流寇到是挺文明的。 同时他也感到惊恐,这玩意要是点燃了,别说他自己了,恐怕在加上三个流寇都不够死的。 187东林党 流寇忙着杀宋哲,到是露出了几个破绽。 其他箭垛的流寇,虽然看到此处箭垛无人看守,但都在对抗随时想要搭来的云梯,想要去帮忙又自顾不暇。 “杀!”三个流寇同时爆喝,挥刀顿时从三个方向,又疾有狠的砍杀过来。 “幸亏流寇不擅长合击之术,要不然可就麻烦了。”宋哲暗道着,一边身形极退的躲避着,拼命的格挡掉对方的攻势。 利用此地堆放的杂物,倒也和对方周旋了起来。 此时趁着流寇被引开,有两个亲兵从垛口处跳了上来。 他们是宋哲的亲兵,见将军带着头的冲锋,心中焦急的只能紧紧跟着,几人相隔都很近。 刚上来,就看到三个流寇在围攻宋哲,顿时也顾不得其他的冲过来帮忙。 这时其他的流寇,见上来的人越来越多,也顾不得其他的连忙跑过来帮忙了。 唰~~~ 寒光骤然袭来,几乎贴着他的颈部飞过,宋哲顿时惊的浑身冒着冷汗,却趁机挥刀解决前方的流寇。 眼看远处有跟多的流寇来帮忙,虽然不知道那些万人敌为什么放在哪里没人使用,但此刻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趁着另外两个流寇被亲兵拖住了,他急忙扑过去,点燃一枚万人敌就狠狠朝远处流寇扔了过去。 这东西的威力他可知道, 不仅知道, 还曾经亲手扔过一颗。 嗖..... 黑光嗖的飞了过去,两个冲在最前的流寇见了,都是微微一怔,接着就用盾牌挡了,丝毫不管掉落在地的黑球,接着向他冲来。 这万人一颗就有三斤多重,足有脑袋那么大。 宋哲没有经过训练,自然也就扔不了多远,此刻见到十几丈外地上的那颗黑球,顿时吓得脸色煞白,猛的将身子躲在麻袋的旁边。 “躲起来!” 砰...... 一声闷雷炸响,带着滚滚浓烟,还有一股无形的气浪向四周铺面扩展而去。 在和流寇搏斗的两个亲兵,虽然不明白将军为什么让他们躲开,但长时间的严格训练,已经让他们条件反射板的迅速执行了命令。 两人迅速举起盾牌,将身子在原地蹲下,接着就听到嗖嗖嗖的破空声从耳旁传过去。 那是铁钉、铁片、石子、木屑等尖锐的杂物,这些东西都被裹在万人敌内,接着火药的冲击力伤人。 “啊.......”十多个流寇顿时栽倒在地,痛苦的在地上打着滚惨叫,还有几个直接被气浪推出去五六丈远,只感觉脑袋有点发晕,倒也没受伤。 那两个正在跟流寇搏斗的亲兵,一个被面前流寇当了活体盾牌,自己只被熏黑了脸。 另一个蹲在地上,胳膊上只被铁片划了个口子而已。 还有旁边箭垛外一个亲兵刚露出个头,就被爆炸声惊的连缩了回去,但这个也被气浪吹的帽子都掉了。 “快过来,用着东西炸他们就行。”宋哲探头看了眼,效果到是很不赖嘛,连忙冲着亲兵挥挥手。 这时候的万人敌,威力虽然没有后世的手里厉害,但用来唬人效果还是挺不错的。 一时间,颗颗黑球不是从空中抛过去,就是从地上滚向远处的流寇。 那些流寇顿时被炸的大叫,就是无法靠近过来而已。 此时云梯上的亲兵跟串串蚂蚱似的,想要攀登上去也都不敢了,因为万人敌那玩意它不分敌我啊。 ...................... 紫禁城,一座宫殿偏厅中。 一名身穿绿袍的官员,正端坐在桌案旁,满脸笑意的悠然品着香韵。 “杨大人,此时紧急万分,还请大人早拿主意啊!”旁边的属下实在忍不住,硬着头皮催促道。 “急什么?不就是死几个贱民么。本官告诉你,这天底下乱哄哄的,就是因为这些人在闹腾,信不信再死上几十万,这天底下顿时就安静了。”杨必进冷笑着摇了摇头,直接将文书扔到了其面前。 “这.....”那属下都急的满头大汗了,一时间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了。 “还愣着干什么?等着本官请你喝茶吗?”杨必进看了他一眼,厉声呵斥道。 “可这个....” 就在他正要说什么的时候,门外一道人影直接推门而入,来到杨必进身旁站在了那里。 “打听到了?” “是!” “好,好的很。”杨必进抚掌大笑起来,底下那位凑事的官员见此,也只能连忙退了出去。 此人是杨必进的亲信,办正经事没什么本事,就会舞弄些权数,到和杨必进臭味相投。 隔着门板,只听里面隐约传来交谈声。 “那润怀王前些时候又进宫了,此人到也低调,来到京城这么长时间,竟然都没有消息传出来。” “传出来还有我们什么事?速速安排人弹劾他,作为亲王竟然滞留在京城,他到底想做什么?” “大人,他经常出入皇宫,圣上定然也是知晓此事的,难保陛下不会偏袒此人啊!” “放心,我们的势力已经遍布了朝野,虽然其他几个人不知道此事,但到时候也定然会帮助我等的。到时候陛下就是想要偏袒,也要问问我们同意否?” “大人所言甚是,陛下疑心甚重,我们已经利用这点做了多少事情了,再说了,陛下也要想想他自己是如何登基的,难道就不会怕吗?” 门扉外的官员已经听得冷汗直流,心中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般的波动。 润怀王? 入宫? 这些事情他隐约听到过杨必进提起了数次,而且似乎有什么阴谋就快付诸实施了。 可恶的东林党, 就是群玩弄权术的小人, 某也要杀杀你们的气焰。 这名杨必进的属下此刻气急了,眼神凌厉的看了眼房门,整个人瞬间又弯下腰,浑身的气质也瞬间变得有些木讷,甚至有些窝囊,转身就向着殿外走了出去。 这天夜里,润怀王的住处忽然来了一位神秘的客人,他看着润怀王的住处,心里十分的感慨。 两人深聊了整整一个夜晚,先是相互的试探,进而聊的如同往年的好友一般。 直到天色将亮时候,润怀才亲自将其送出了家门,并目送其遥遥离开。 第二日润怀王就突然病了,连终日都要去寺庙替人些书信的差事也停下了。 至于真是的情况是什么样的,就无人知晓了,而且那夜两人到底聊了什么,世间也无人知晓。 188大鱼 城墙上流寇被炸的不敢靠近。 下面的官兵却趁机冲了上来,他们中间有很多火铳手。 因为孙兴国焦急,又来不及去叫战兵攻城,无奈下只能让火铳手冲上来保护他了。 这段城墙位置有点鸡肋,守在这里太多的流寇反而没办法施展,前面又有徐贵吸引火力,到时让宋哲一举在城墙扎下根来。 宋哲虽然防守的很艰难,但是在将那些本来准备对付他们的巨木石块利用起来,在身前四周堆放处一圈类似堡垒的东西后。 流寇在想将他们赶下去,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跟着宋哲冲上来的士兵,都是些手持火铳兵卒,他们利用火器的优势,愣是将流寇打的无法靠近过来。 虽然这个时候的火铳,在装填火药时速度都很慢,但他们过来的时候带的可是装好的,速度相比以前都快了很多。 对付流寇时只要瞄准,尽量别让火铳打空了,倒也短时间让流寇都无法靠近过来。 他们已经在无意之中,进入了定装火药世代,这个过程虽然缓慢但是效果却很震惊的。 “这个难道就是,就是陈黑脸说的扬长避短吗?”看着流寇被凑的人仰马翻的样,宋哲的心里暗自惊讶着。 此时此刻,火铳的威力,正在淋漓尽致的展示着,震惊的不但是官军他们,流寇也瞪着眼睛一时间都不敢冲过来。 而另一方,绿袍大汉也带着精悍的流寇,冲到不远处很快就将徐贵杀退了。 要不徐贵果断,直接趴在云梯上,借助上面的油渍滋溜的就直接逃走了。 他恐怕非得战死在城墙上不可。 “佛祖保佑啊,天杀的朱大典现在千万不要撤军啊!” 宋哲自己到悠闲了起来,透过箭垛向着两旁张望起来。 此刻除了他们自己,那些蹬上城墙的大半官军,都已经被流寇给撵跑了。 朱大典敢让官兵撤,宋哲都决定咒他生个儿子没jj了。 对! 就这么干了。 他不光自己咒,还要让赵庄的士兵都咒他。 .................. 远处走来一道人影,相比去时的豪情万丈,英姿勃发,他现在却浑身都是乌漆马黑的,除了被烫出来的水泡,还沾满了油渍。 “将军去哪了?”徐贵很没面子问道。 “你家将军在上面呢,要是能像你那么回来,某估计他也不愿意待在上面。”那弓箭手一边瞄着流寇,一边跟他说道。 “上去了?” 徐贵狐疑的看着他,顺着其目光看去,顿时就惊讶的叫了出来,那分明是困在那了。 宋哲在竭力的阻挡,但显然是危机了,不但有先前的流寇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 很多流寇都注意到了他们。 这里面就包括那绿袍大汉,只见他正在指挥流寇找盾牌,显然是也觉得宋哲他们挺扎手的。 他带的可都是悍匪,随便一个交代了都很心疼的,而且对付火铳武艺根本无处发挥。 徐贵暗道要坏事了,连忙下着几个手下招呼一声,就向着那处安全无比的云梯跑去。 云梯上有很多士兵,他们很容易就蹬上了城墙,城墙上的士兵也在快速的变多着。 “冲过去,冲过去,都不要挤在这里!”宋哲挥着刀大喊一声,连忙带着几个刀盾手冲了过去。 他们拿的虽然都是些圆盾,防护能力很弱,但在地方不大的城头上胜在灵巧实用。 流寇都没有火铳,最多有些弓箭也无法对他们造成伤害。 “杀!” 宋哲厉声大叫着,在身后火铳兵的掩护下,向着那些流寇就冲了过去。 他也注意到了不远处的绿袍大汉,但对方显然是在顾忌着不愿意冲过来。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迅速欺近,而且挥手就是凌厉的一刀劈砍而至。 寒光乍现。 铮...... 宋哲身形极退后,手臂都被震的发麻,但手中的刀却毫不迟疑的顺手将砍了过去。 这一刀劲头十足,不但速度极快,而且带着呼呼的破空声。 那人冷冷的看着他,眼睛微眯,足尖用力一蹬,身形就嗖的倒下去,刀口改劈为削,直接奔宋哲的小腿。 这一招若是得手,恐怕宋哲以后就只有一条腿了。 再想要退回去已经没时间了。 宋哲的狠劲也上来了,瞪着眼睛毫不留手,要腰杆猛地压下去,刀身唰的划过了虚空,锋利刀尖已经落到其颈部。 噗嗤.... 一声刀峰入肉的声响传出。 无论是官军还是流寇,都在这瞬间被两人惊呆了,这个过程虽然看似缓慢但实则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了。 一柄细长如剑的弯刀,顺着男子喉咙直胸口划过,铮的一声落在地面上。 一滴鲜血顺着刀锋吧嗒的滴落了。 而这男子眼睛瞪的老大,致死都好像是死不瞑目的样子。 只因为他在眼神涣散之前,看到的最后一幕竟然是宋哲双脚直接离开了地面,堪堪躲过了其极其狠毒的一击。 “好险啊!” 一个空翻落地,宋哲脸色微白,拍着胸口道了声好险。 刚才这招是家中武士教的,人家可以脸不红心不跳的连翻二十二个,自己最多只能十几个,就已经累的要吐了,还要琢磨出这种用剑杵地节省力气的办法。 没想到在关键时刻竟然救了自己一次。 他刚刚落地,就有几个亲兵冲过来用盾牌护住了他,可不敢让他向刚才那样,让远处的流寇逮到时机了。 “你想杀我,却不敢自己过来!”宋哲透过盾牌,跟对面的绿袍大汉朗声道。此时冲上来的官兵越来越多,不但徐贵已经提到上来,那名郑千户也带人赶到了城下。 “不能再留着他们了,快点解决他们!”绿袍大汉说着,冲宋哲摇摇一指。 此时火铳响起的声音也越来越弱,毕竟带着火药在下面就用了大半,现在已经彻底要用光了。 形式瞬间变得越发不利,若是他们现在被赶下去,先前兄弟们的性命可就算白白丢弃了。 城下的官军等着上来,宋哲必须咬着牙,带领士兵争取足够的时间才可以。 “兄弟们,随我砍死他们!”宋哲大吼一声,率先带人直奔那绿袍大汉冲去。 擒贼擒王,他能命令那么多精锐悍匪,显然是条了不起的大鱼才对。 189胜利啦 “此人行事颇有章法,稳健之余行动也是异常果断,丝毫破绽都没漏出来,看来想要短时间将其击退,恐怕就只能让兄弟们用蛮力了。”绿袍大汉目光一凝,暗暗说道。刚才在远处他就注意到此地的宋哲了,只是那时让其没想到是,宋哲行动也太稳健了,在后方援兵没有赶过来之前,就知道固守不前进。 “呔!”宋哲双目如电,迅捷一刀边将面前流寇砍翻在地,紧接着就随同几个亲兵,向着众多悍匪冲了过去。 “将军,等等某!”徐贵大叫着,一跃翻过几块巨石,快速向着宋哲所在冲了过来。 此刻他都没有兵器,只能顺道从旁边捡起一根铁棍,挥舞的呼呼生风倒也彪悍异常。 “孙二狗,随某结果了这个明将!”一个尖脸流寇嘶哑的大叫声,当即提着一根水火棍直奔宋哲杀来。 两名亲兵见此,目光微微一凝,同时向前一个箭步窜出,唰唰两道就毫不留情的砍了过去。 那尖脸流寇见此眼中流露出喜色,身形极退好似颇为狼狈的向后退了出去。 这名颇为精悍的流寇,竟然只打了一招就迅速退了。 两个亲兵见了都是一愣,遂既咬牙直接冲了过去,手中钢刀更是唰唰乱舞,渐渐拉开距离直接袭杀而去。 就在此时呼的一阵狂风袭来,就看有个身形魁梧的大汉,犹如炮弹般,向他迸射而至。 整个人只留下一道残影,速度简直快到了令人骇然的地步。 宋哲吓得心里也发慌,连忙腾腾的向后退却,就在此时周围凌空又有悍匪袭来,一柄带着寒光的软骨宝剑直直的向着他喉咙缠绕而来。 “锁骨剑!”宋哲失声大叫,此剑法曾经听家中武师讲过, 需刻苦练习十年方才能小有所成,此剑法招招直袭肢体和颈部,只需要一绕一拉就能瞬间重创他。 “想要我脑袋,做梦!”宋哲大叫一声,直接就地一滚的扑倒在地,顺势捡起一柄长枪对准了那冲来的大汉。 “尼玛!”空中传来一声怒骂,那道身影就顺着宋哲的头顶飞了过去,接着凌空翻滚,直接稳稳的落在箭垛上,转过身恶狠狠的看向了他。 宋哲扭头看了他一眼,接着边将紧紧攥着的长枪骤然转动,长枪的尾部瞬间矗着地面,明晃晃的枪刃则对准那袭来的流寇。 “不好!”那飞奔中的流寇也气急了,本来此招在平地使用威力才最大,此刻城墙上到处都是障碍物,让他不得不将速度降低下来,此刻就要到宋哲面前了,就看到他耍赖般的无耻一幕,差点一口鲜血奔出来,气死。 嗤............. 还要其速度被减缓了几分,让他的胸口在距离枪尖数寸的地方停住了脚步,但也吓得他心口砰砰的挑个不停。 “去死吧你!”宋哲大叫一声,猛地宋地上坐了起来,攥着的长枪更是向前猛然的一突。 噗呲..... 这个武艺在流寇营中足以排进前十的贼寇,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胸口被刺出个大窟窿,鲜血顿时喷泉般的迸射出来,将宋哲脸上浇满了鲜血。 “小杂种,敢杀我师弟!”那名站在箭垛上的流寇顿时赤红这眼睛大吼一声,嗖的就要再度飞扑过来。 此时宋哲就坐在地上,他对自己的轻功可是极为自信,足以在他逃离的时间内杀他了。 “你是徐某的,哪走!”就在此时,徐贵也带着狂笑跑了过来,手中木棍瞬间就扑面横扫了过去。 “就凭你?”流寇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软剑嗖的向前扫过,徐贵手中的木棒顿时就断成了两截,吧嗒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他的剑厉害!”宋哲瞪着徐贵大喊,接着就不得不转身对付那名迅速向自己逼近的尖脸流寇了。 尖脸流寇在将两名亲兵引到了远处,本想给同伴制造袭杀宋哲的局面。 那里知道那两个不争气的东西,顷刻间就是一个被杀,一个被缠住的局面。 无奈只能砍伤两个亲兵,亲自冲过来对付宋哲了。 啪...啪.... 白烟滚滚,夹杂着刺鼻的气味。 千钧一发之际。 孙兴国也带着人,从云梯上跳了进来,当即两发火铳解决了尖脸匪寇和软剑匪寇。 “把他们的兵器都收起来,这可都很值钱的。”宋哲顾不上享受那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当即向着身后几个亲兵喊道。要是他没有看错的话,这些悍匪手里拿着的兵器,可都是价值不菲的百炼精钢所打造。 “若!”士兵应声道。 “将军,你没事吧。可将我们都吓死了。”孙兴国跑过来,担心的看着他说道, “不用管我,你快点带人将那绿袍流寇给打死,替我出出这口恶气。”宋哲挥了挥手,指着远处的绿袍大汉怒道。 “将军放心,一个都逃不了!”孙兴国无奈的点点头,连忙招呼身后的火铳手对准那些悍匪就是一顿猛捶。 随着他上来的,除了刀盾手重甲营的弟兄,还有二十多个火铳手,足够让这波流寇好好吃一壶了。 “该死,这群官军怎么有这么多火铳!”绿袍匪首怒不可遏的咆哮着,额头上的青筋凸起的老高,心中却渐渐凉了下来。 此处的流寇不尽快的解决,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官军蹬上城墙来,到时候一切就都完了。 噗.... 旁边站着的流寇顿时被火铳打中了脑袋,红红白白的东西四散飞溅,让周围其他流寇都吓得脸色煞白。 “大哥,要不我们就撤退吧!”站在旁边的方脸流寇,战战兢兢的说道。 “撤退?我们还有哪里可以退的!”绿袍大汉脸色阴沉,怒道。 “官军火铳太猛了,我们又不曾准备盾牌,要不还是弃城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去河南。”方脸流寇看着他说道。 “去河南?”绿袍流寇满脸忧虑,就在此刻远处跑过来个小头目,禀报说二当家防守的城西同样被官军攻破了。 “没想到,没想到仅仅一日,我们都没有坚守不下来啊!”绿袍流寇痛苦的大叫一声,转身带着他们向远处跑了过去。 现在他们距离宋哲等人已经不足二百步了,身边都不断有流寇被火铳打中,所以跑起来倒也干脆。 “我们赢了!”宋哲高声大喊,看着远处滚滚退却的流寇,自己身边的弟兄也爆发着欢呼声。 190密谋 “孙兴国,你立刻带着火铳营的官兵,去找找流寇的府库到底在什么地方,别忘了总督大人事先可是承诺过我们的。”宋哲将讯兴国拉倒旁边,低声说道。 “可是,某走了谁来保护将军啊!”孙兴国看着他,有些担心的说道。 “废话什么,本将自然有亲军营保护,而且你看还有我们的人在不断的过来,你就放心的去做正经事。”宋哲急忙指了指正在顺着云梯上来的士兵,催促道。 “若,某这就带人过去。”孙兴国看了眼,就抱拳领命道。 “记得啊,千万别让士兵太分散了,小心敌人趁机反扑,而且碰到好东西就先藏起来,我们以后再回来拿就是了,别让其他人眼红了。”宋哲笑眯眯的嘱咐道。 每次攻城胜利后,胜利方总会在城内大肆搜刮一番,无论是流寇还是官军,几乎已经成了名照不宣的事情了。 而开战前朱大典没有银子,已经承诺他们攻城以后,城内流寇搜刮的东西全凭他们自取。 这就让很多官兵心中都期待了。 “是,将军!”孙兴国连忙点点头,召集起来手下弟兄就直奔着城下冲了过去,因为他已经看到那位郑性千户急不可耐的带着人向着里过来了。 看着宋兴国远去的背影,宋哲嘴角流露的笑意更浓了,好像已经看到那金山银海的场景了。 身边不断有士兵擦身而过,虽然也有郑千户的人马,但是相比较起来还是自己的人手最多。 此时城上的流寇已经彻底溃败了,谁也没有想到双方兵力相差不多,而流寇竟然只坚持了半天时间,就被人彻底攻破坚固的颍州城。 事情发展之顺利,不但让流寇意想不到,就连大帐中的朱大典闻言都惊诧不已。 其中的原因,固然让人捉摸不透,但是有一点却是肯定的。 那就是流寇将颍州弄的民怨沸腾,城里的百姓几乎已经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 每天都有几个,甚至十几个民女,因为无法承受流寇的蹂躏而选择自杀。 在官军攻城的时候,流寇只知道鞭挞百姓,让其向着城墙运送守城的东西,结果往往将道路弄的混乱不已,反而给官军提供了宝贵的时间。 “郑兄,你这么匆忙,是要去哪里啊!”宋哲看着急匆匆跑过来的郑千户,一把揪住他疑惑的问道。 “啊,原来是宋贤弟啊,为兄着急去追那流寇头目,要是让他给跑了,我们可没办法想总督大人交差啊。”郑千户看着他,有些焦急的连忙说道。 “郑兄不必焦急,刚才在下听闻,西城同样被官军攻破了,他们肯定也急着去抓,跑不了的。”宋哲笑嘻嘻的挥挥手,抓着其衣角就是不肯松手。 “什么!已经有人冲进去了。”郑千户听了眼睛瞬间瞪的老大,表面依然不动声色说道;“既然已经有人去抓了,为兄倒也不用焦急了,只是宋贤弟怎么呆在这里,不随着弟兄们去抓那匪首吗?抓到了可就是大功一件啊!” “不了,不了,小弟知道自己的斤两,刚刚差点脑袋都被流寇拿了去,现在都吓得站不起来呢。”宋哲摇摇头说道,心里大呼孙兴国你踏娘快点找啊,老子给你争取时间可不容易啊。 “什么!有流寇敢伤了贤弟,不行,当哥哥的要给你报仇才行。”郑千户气咻咻的说道,满脸的正气凛然。 “郑兄别去,危险......” “兄弟松手......” “不松,打死都不....” “在不松手,哥哥可要咬人了啊....” “去吧,去吧,路上小心.....” 看着郑千户远去的背影,宋哲险些就被真诚的兄弟情给打动了。 他站起身,带着身旁的十多个亲兵,迅速向着城里某处冲了过去,此刻官军都在急着找银子,而他自己反而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 .................. 朱大典此刻感慨万千,没想到坚固颍州城,竟然就这样被自己轻易的拿下了。 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是谁先攻进了城内啊?”朱大典望着颍州城,向身旁的幕僚江明问道。 “禀报大人,是李福将军从西城攻克了敌军。”江明张了张嘴,犹豫着说道。 “李福,果真还是他。此人品行虽有些不足,但做事还是不错的。”朱大典点点头,捋了捋胡须道。 “其实破城,也并非都是他的功劳。”江明说道。 “哦?难道还有别人?”朱大典饶有兴趣的看着他,问道。 “还有那个叫宋哲的,他虽然只是个百户,但是麾下却有兵丁五百多人,战力也颇为不俗,此次攻城,他是头一个从东门蹬上去的。”江明点头道。 “哈哈.....” 朱大典笑道;“原来是他,此人虽然治军很有一套,但到底经历的磨炼太少了,也许以后会是个人物。 这样吧,若是东面的城门率先打开,本督到是可以帮他一把的。” .................. .................. 颍州,东门。 城门随着嘎吱声缓缓打开,除了城门洞里躺了几具流寇的尸体,还露出几个官军的身影来。 为首的是身穿山文甲的宋哲,此刻城门刚打开,他就急匆匆的冲来出来,大声道; “黑脸,事情果然跟你预料的一样,他们都奔着银子去了,我们可以去做那件事情了。” “如此最好,我们快些去。”陈黑脸率领着百十名官军快步走了过来,走在最前面的除了陈黑脸还有沈心等几名营主,便是那十多个武装道牙齿的重甲兵了。 现在城里还不安稳,到处都是背着包裹逃窜的流寇,他们的包裹里虽然或多或少都带着银子,但想要拿下他们可不容易。 穷寇莫追! 兔子咬人! 古训无数次告诉他们,陷入绝境的人更加的危险,爆发出来的破坏力也更加的惊人。 其他官军虽然有顾忌,但是宋哲等人依靠这些重甲兵,相信事情都会变得顺利许多的。 此时城内浓烟滚滚,不知是谁趁机放火,让本已经快要进入夜幕的颍州城,再次爆发出刺人眼球的火光。 “宋哥哥!” 一道带着颤抖的激动叫喊声忽然传来,让本已经迈开脚步的宋哲身形都为之一怔。 191读书人 “雷兄?”宋哲看着他,诧异道。 “不、不、不敢当。”雷施人浑身透着狼狈,满脸都带着颓废的连连说道。 “雷兄怎么弄成这副模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宋哲目光古怪的看着他,此刻的雷施人好像刚刚经历过什么打击,不但说话的时候浑身都在微微颤抖,话音中都还带着哭腔。 “哥..不,某现在真是生不如死啊,无论如何,这次还请兄弟都要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千万要帮着兄弟度过难关啊,日后在下定然叼着草来报答兄弟。”雷施人挤出两滴泪水,抓着他扑通的跪倒在地。 “雷兄这是什么意思?快快起来....”宋哲顿时吓得都要跳起来了,到底是什么样的打击,竟然让这样五大三粗的男人都不惜给自己跪下来了。 “唉,那个姓李的实在太不是东西了,雷某手下上百号的弟兄,现在死的就剩下十几个人了........”雷施人满眼愤怒的说道,浑身都气的发抖。 原来,那个李福表面看温吞吞的,可是打起仗来却是狠辣无比,根本不把友军的性命当回事儿。 雷施人本以为跟着李福,虽然作战的时候要冒点险,但背靠大树别的地方也能得到庇护。 谁知道..... 那李福根本就不把他们当人看,只顾着趋势他们攻城,根本就不在乎他们死伤如何惨重。 攻城没多长时间,雷施人带的人就死伤惨重,而李福的部下却只顾着躲在盾牌后,对着他们督战叫骂着。 西城若不是被攻破了,恐怕到了最后,李福甚至敢趋势雷施人他们亲自攻城当炮灰。 宋哲等人听了也面面相视,没想到李福竟然是这样的狠人,甚至做事都是卑鄙手段用尽了。 “接下来雷兄有什么打算啊?其实手中若有点钱,就去当个平安的富家翁也挺好的,毕竟能在乱世中活下来都已经很不容易了。”宋哲看着他,唏嘘不已的说道。 “不!若是以前雷某定然是如此打算的,可是在某手下的弟兄一个个死去的时候,某才发现,虽然苟且着度过余生是最轻松的,但是那种吃吃喝喝的日子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雷施人眼神坚定,断然的拒绝了。 “那....你是想来投奔宋某?”宋哲疑惑的问道。若他真的是来投奔自己的,倒还真的想不出给他安排个什么职位好,目前看来他也就会点人情世故,吹牛皮的本领跟徐贵不相上下,别的领兵才能到是没看出来。 “雷某虽然遇难了,但是有句古话不是说的好嘛,叫做宁当鸡头也别当牛屁股,所以雷某……还是想要东山再起的。”雷施人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对了,宋百户可千万别误会,雷某绝对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只觉得自己做事自在些。”雷施人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补充道。 “......”宋哲满脸黑线。 哟, 以前到还真小瞧了雷施人, 这不是摆明了在说,兄弟你是个百户,哥哥自己可也不赖。 去了你那里最多也就给个百户,难不成还会将百户的位置给让出来不成吗? “那雷兄来找在下是什么意思?先说好了,借银子可就请你直接免谈吧,在下手头也紧巴巴的。”宋哲也是有点懵,想不明白他心急火燎的找自己倒是啥事儿。 “不借银子,不借银子,宋百户还不知道吧!现在城里面可到处都是宝贝啊。”雷施人向前迈了一步,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道。 “......”宋哲没有说话,眉头一挑。 “宋百户现在着急入城,肯定是着急着去抢银子吧。”雷施人抿着嘴,接着说道;“可是现在城里除了那些着急抢银子的官军,其实还有另外一件东西更加重要!” “女人?” “额....女人很重要,但是比女人更重要的还是有的。” “什么东西。” 宋哲心中有些嘀咕,难道自己等人图谋的东西,这个看起来五大三粗的雷施人也在盯着么。 “是人!是人啊我的好兄弟。”雷施人的一双眼瞬都冒着亮光,一副跃跃欲试之态,忍不住道;“现在进城的官军都在忙着抢银子,咱们这些小人物怎么可能抢的过来。现在我们反而不如趁机去流寇里面挑选那些身强力壮的,淳朴善良的农家子弟,弄到手我们的实力可就增加一分啊!” “流寇中多是狡诈凶恶之辈,雷百户有办法将他们都挑选出来吗?”陈黑脸眼中忽然闪过一道亮光,不动声色的问道。 “这个事情好吧,只要让他们将手都伸出来,长时间拿兵器的手和锄头的是不一样的。”雷施人连道。 “将军,我看此事可以一试,不如就交给雷百户带几个兄弟去办吧。”陈黑脸只是稍微一想,就扭头对着宋哲拱手说道。 “好!张大锤,你带着雷百户去做这件事情,记得无比保护好雷百户的安全。”宋哲点点头,沉声道。 “若!”张大锤身穿棉甲,英武不凡的向前一步,躬身领命道。 “多谢宋百户相助,抓过来多少人,兄弟愿意跟宋百户平分了。”雷施人闻言大喜,但眼珠滴溜溜转动,却又如此说道。 “好说,好说.....”宋哲没有同意,也没有明确拒绝,而是转身,带着陈黑脸扥人迈着步子,快速向着颍州城内走了进去。 “好兄弟,你六我四如何.....你七我三......”身后不断有雷施人的叫喊声传来,声音中透着几分心虚和不安。 ..................... 颍州城,纷乱不堪。 此时城内仿佛人间地狱,街道两侧的店铺要么是大门紧闭,要么就是门碎人无,大门口都还散乱着货物。 流寇在绝望中爆发出惊人的破坏力。 而刚刚进城的官兵虽然有所忌惮,但也只能做到尽量不奸淫名女而已。 那些手里有银子的百姓,乖乖交出来倒还好说,若是不肯的话,若是不肯可就要死在“流寇”手中了。 其实情况到还好,城里的百姓被流寇蹂躏了好几个月了,手里别说是银子了,就连填饱肚子的粮食都没有多少。 “我们要去那里才能找到读书人?都踏娘的跑混了,谁也找不到谁啊。”宋哲看着四周不断窜过的身影,有些无奈的说道。 “颍州城可不小,读书人虽然不容易找,二十几个想来还是容易凑齐的吧!”陈黑脸擦了擦鬓角的汗水,安慰着说道。 192奴才 读书人可是好东西。 额.....应该说是他们目前急需的人才。 还记得以前为了寻找识文断字的人,他们费力的在宿州城外的流民营中寻找。 虽然后来也只找到寥寥几个,但就是这些人成为了谋划司的主要力量,支撑着发挥出巨大的作用。 赵庄以后肯定要招纳跟多的流民,也要尽可能的训练出更多的士兵,而这些都离不开他们的身影。 城里如今混乱不堪。 他们也只能用最笨的办法,一座座房子的仔细搜寻起来。 “大娘,你知道读书识字的人都躲在那里吗?”胡大忽然伸出手,揪住个想从身边溜过的妇人问道。 “军爷饶命啊,老妇人今年都四十八拉,残花败柳入不得军爷的眼啊。”那妇人顿时被吓得脸色发白,扑通跪倒在地砰砰的磕起头来。 “额......大娘,在下有媳妇,还不至于要对您下手,只想问问哪里能够找到读书人啊。”胡大满脸尴尬,连忙挤出来一丝笑容说道。 “饶命.....饶命......”那妇人却是不管不顾,只是不断的磕头求饶,都不敢抬头看他,生怕会被觊觎其美色呢。 “算了,让她走吧。”宋哲扭过头,也是满脸无奈的挥了挥手,边呆着众人接着搜寻起来。 找人这件事情可不容易,特别是人家都想躲着你,就更加难以找到了。 就算人字的站在你面前,只要闭口不言,你也只能从起穿着来分辨是否有可能识字了。 而他们现在还不敢分兵搜寻。 毕竟城内正在混乱,随时就有可能从犄角旮旯里窜出一伙流寇来。 没有官兵保护着,连自己都很危险,更别说找人了。 很快他们就找了一条街道,可依然都没有找到半个读书人的银子。 “将军,要不我们就等着总督安抚百姓以后,我们在贴个告示招募几个读书人吧。”胡大锤头丧气的说道。 “那样的读书人我们要来何用?胡大你可知道我们现在手里有银子的,就算是招募十个八个也不是什么难事。”陈黑脸转过身,看着他说道;“可是这种人只是被金银所诱惑,怎么可能真心对待你呢!如果我们现在可以找到几个读书人,在派遣士兵保护他们和家人,你说这些人是不是都会对将军感激涕零?” “陈营主说的是,可也会有那种狼心狗肺的人啊!”胡大点点头,又疑惑的问道。 “这种人我自然会分辨出来,现在最重要的是先要将其找出来。”陈黑脸懒的和他多说,自顾自的带人向前面一家杂货铺走了进去,这种铺子里面都应该有账房才对,可是连着走了几个都没有发现。 宋哲眉头微皱,走得腿都酸了也没找到,索性坐在旁边的石头上,向前一指道; “去抓个人回来,仔细盘问盘问!” “若!”两个亲兵连忙领命跑远了,没多长时间就拖着一个身形瘦弱的男子回来。 男子吓得瘫软在地,牙齿都吓得在打颤。 “本将军问你.........”宋哲刚准备说些什么,他就哇的一声大叫了起来,散布在四周的士兵差点都被吓了一跳。 “饶命啊........” “啪.....” “别打小人...” “啪......” “军爷.......” “啪....” “您问吧!” 宋哲狠狠的瞪着他,揉了揉发麻的手腕,沉声道;“本将要找几个读书识字的人,你可知道在哪里能找到吗?立功了有银子拿,否则....哼哼。” “小人不要银子,军爷能给小人几个馒头,小人就已经感激不尽了。”男子听了一愣,虽即连连摇头道。 “给他馒头。”宋哲看着他,接过亲兵递来的馒头,送到了男子的面前。 “多谢军爷,多谢军爷。”男子瞪着馒头,两眼都在放光,他抓起馒头凑到嘴边,犹豫许久却没吃。 “怎么,害怕本将下毒?”宋哲看着他,眼睛微亮,问道。 “不敢,小人的命不值钱。小人斗胆问将军,能在赏赐小人个馒头吗?”男子吞了口口水,抬头低声问道。 “馒头有的是,但只给有本事的人吃。”宋哲听了一怔,虽即就大笑道。 “那小人就放心了。”男子没有在犹豫,大口吞着馒头,几下就已经咽了下去。 男子吃了馒头,似乎也恢复了几分力气,爬起来看着他,忽然扑通跪倒在地,大声道; “奴才白六叩见主子,主子赏赐给奴才馒头,救了奴才的性命,以后就是奴才的再生父母了。” “啥玩意儿?”宋哲猛地站了起来,看着跪倒在地上的男子问道。 不对劲儿啊! 身旁亲兵将腰刀拔出,带着金属声摩擦的声响。 “主子找读书人,就是想找替主子办事儿的人,奴才虽然不识字,但做些杂事儿还是没问题的。”白六看他说道,眼睛里透着满满的真诚。 “原来不识字啊。” 宋哲有些失望道;“本将要做的事,你能帮上忙吗?” “能!奴才在颍州生活了大半年,城里的事情倒也了解不少的,想找几个读书人容易的很。”白六依然跪着,拍着胸口自信的说道。 “好,那你就前面带路吧。”宋哲听了暗喜,连忙冲周围的人招了招手。 这个人虽然有点疯疯癫癫的,说的话自己也都听不懂,但能给自己办成事情倒也就成了。 “只是.....主子能容小的去将媳妇带上吗?她怀有身孕还独自待在家中,奴才有些担心。”白六面露难色道。 “好说,本将让人随你去,接到人就速速回来,我们还有大事要做。”宋哲一挥手,毫不在意的说道。有兵丁跟着倒也不担心此人逃了,要是真的如他所说,自己可真的就赚大发了。 “谢主子!谢主子!"白六狠狠磕了几个头,再站起来时头上已经都渗着鲜血了。 看他就要向远处走去,宋哲心中微动,忽然叫道;“等等,你出来定是吃的吧,将着几个馒头带回去吧。” 宋哲又拿了几个馒头,快步走过去,塞到了白六的怀里。 “谢主子!”白六眼里浸着泪水,重重点点头,跟着几个官兵快步消失在了街道拐弯处。 193银子换自由 唉,挥挥手。 让人去叫陈黑脸回来后。 蹲坐在杂乱的街道旁边,宋哲抚着额头,满脸的苦笑之色。 别的将军出战回来,身边总会带回来几个娇滴滴的美人儿。 想想自己打仗回去,身边多了个娇滴滴的男人? 就是在脑子里想想,都觉得浑身在起鸡皮疙瘩。 奴才? 没听说过啊! 奴家, 奴婢, 到时经常有人道自己面前如此称呼,但那都是娇滴滴的美人啊,用那如水般的嗓音轻轻唤上一句奴,心里保准激起阵阵的涟漪。 以后弄个大男人跑到你面前,用那满是韭菜渣子的嘴也喊上一声;奴...... 噗....... 宋哲想想就觉得心里发寒,还好没有自己同意当他什么主子,大不了来个死不认账还能赖上自己怎么滴。 就在他胡思乱想时,远处走过来一道身影,走到他身边坐下来叹了口气。 “怎么,还是没找到?”宋哲扭过头看了他一眼,思忖片刻问道。 “也许,我们的计划真的有失误吧。现在那些百姓吓得一个个跟傻子似的,就算有清醒的,现在百姓也都在忙着逃命,他们也不知道读书人逃到哪里去了。”陈黑脸扭头看了看他,有些失望的说道。 “也对,那我们就耐心等等吧,也许有个人就能帮我们呢!”宋哲点点头,说了句让其惊讶的话。 “谁?......” .................... .................... 时间一点点过去,远处有百姓跑过来,看到这里围着三四十个官兵,顿时都被吓得改变了方向。 那些官兵和流寇同样,没有谁愿意去招惹麻烦。 一盏茶的功夫故去了。 巷子深处忽然人影晃动,白六带着两个官兵,脚步匆忙的直奔他们大步走了过来。 相比去的时候,一行人里多了一个大腹便便的年轻妇人,行走起来好似只笨笨的鸭子。 这妇人年纪只有十七八岁,尖尖的脸庞十分的俊秀,此刻正有些不安的紧紧跟在白六身旁。 “奴才,见过主子!让主子久等了请主子责罚。”白六刚走到他身旁,就连忙下跪要叩头。 “不必多礼,不必多礼。”宋哲咧着嘴,随意的挥了挥手,扭头看了眼正用奇怪目光盯着自己的陈黑脸。 “主子,这个是奴才的内人喜儿,快来拜见主子。”白六说着,连忙拉了拉身旁的媳妇。 “主子在上,喜儿........” “不必,不必,白六啊,我们还是说说.......”宋哲有些尴尬的说道。 “主子是要找几个读书人吧,颍州城还真有几个这样的人,只是那些流寇生性不喜欢读书人,所以都把他们赶到一个地方去了。”白六没等宋哲将话说话,就抢着说道;“奴才现在就带着主子去找他们。” “.........”宋哲有些无语的扭头看了看陈黑脸,他们漫无目的在城里瞎找,原来读书人在就被流寇关押道别处了。 .......................... 有了熟悉的人从中帮忙,事情果然渐渐变得顺利。 没用多长的时间。 他们就在某处偏僻的地牢里,找到被关押在其中的读书人。 本来看着白六那副信誓旦旦的样子,他们的心中要带着些许的疑惑。 可等来到牢房里,才瞬间醒悟过来。 尼玛, 这哪里还是什么牢房,流寇分明将不喜欢的人统统都关押在了里面啊。 牢房里此刻形形色色的人都有, 有官吏, 有富绅, 还有就是那流寇极端讨厌的读书人了,至于那些办事不利的百姓根本都没有资格来里面。 都是被直接咔嚓一刀解决了。 他们现在被摧残的连乞丐都不如,见到官军冲下来怔了怔,紧接着就爆发出震天的哭喊声。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如何挑选出那些能用的读书人,就是陈黑脸需要考虑的事情了。 听着四周传来的哭声,宋哲有些烦躁的揉了揉耳朵,就在他想着是不是出来透透气时。 一道人影忽然挤过来,神秘兮兮道;“主子,外面都在抢流寇的银子呢,难道主子就不想要吗?” 宋哲愣了愣,看着他,问道;“什么意思?” 白六说道;“这些人都是颍州最有势力的人,现在他们定然都是急着想出去,若是我们..............” 宋哲眯着眼睛仔细听着,没多长时间就发现这个白六,果然还是有几分能耐的人。 流寇虽然手里面有银子,但是这么长时间从各地购买粮食,还要运送粮食支持河南流寇,手里的银子就是再多也经不起流水班的往外花呀。 如今银子宝贝虽然多,但盯着的人可也不少,官军如今既然都在外面忙着抢银子。 他们守着大笔的财富,为什么就不动动脑子? 士绅们都急着想离开,这就是他们最大的弱点,虽然目前他们的手里是没有什么银子。 但是, 房契, 地契, 铺子, 这些可都是货真价实财富啊! 颍州现在被总督大人攻打下来,接着朝廷肯定就要下大气治理,到时候免粮免税那都是看得到。 宋哲满脸的笑容,看着白六道;“好主意,不过就是有点趁人之危的意思,某都有点下不去手呢。” 白六却正气凛然道;“主子仁慈,可是这些人的田庄、房契可都是如此从百姓哪里弄过来的,我们也只是用恶人的办法对付恶人而已,也让他们常常其中的滋味。此事情颇为劳累,不如就让奴才代劳吧。” 宋哲想了想,就点头道;“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吧,此地太臭了,某去外面等你们吧。” 白六连连点头,恭敬道;“都是奴才不好,竟然让....” 此时牢房旁边的几张桌子,已经被陈黑脸给当做桌案暂时的给占用了。 剩下几乎没留给白六什么东西,但他到时丝毫都不在乎,目送着宋哲离开以后,就如同泥鳅般直接溜进了旁边的牢房。 “这位兄台是来放我出来的吗?多谢了,事后丁某定然会重重的答谢兄弟的。”角落中有个胖员外顿时跳了起来,激动的拉着白六的手说道。他身上的衣服沾满了灰尘,依稀还能看到往日的光鲜亮丽。 仅仅过了片刻。 他满是笑容的肉脸就再也挤不出半点笑意了,等他从地牢里走出来的刹那间,吸着带有木炭焦糊气味的空气,都在心里感叹着为了自由真踏马太珍贵了。 194金瓜子 这些士绅在颍州城,那个不是跺跺脚,颍州城都要抖三抖的人,几乎每个士绅手里,都抓着大笔财富。 数月前流寇杀进城,他们被关进牢里,虽然不同程度上都有些许的损失。 但只要不改换朝代,都很难撼动根本。那些值钱的地契想要拿走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而且稍有财富积累,不是大量买田地,就是换成银子深深的藏在某个隐秘的地底。 现在他们为了自由,却咬着牙拿出来,送给站在自己面前笑盈盈的男人。 ............................ 天色逐渐彻底黑了下来,颍州城也已经彻底落入了官军的手中,虽依然有流寇躲藏着,但大部分都已经被官军集中到城内几个地方。 经过总督府的幕僚估计,此次大战包括在城外战死的流寇足有四千人加上受伤更多。 战死比竟然高达三分一,怪不得流寇会彻底的崩溃。 如今城内虽然被平定了,为了安全考虑总督的大帐依然没有转移到颍州城内。 朱大典连夜将几份奏折,分别发向了南京城和紫禁城,将收复颍州的好消息传了出去。 颍州的流寇被彻底剿灭,就意味着江北四镇凡是占据城池的流寇都已经被彻底荡灭了。 其余的零星流寇都已经不足为虑,恐怕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被剿灭的干干净净了。 “江明,官军在此次攻城中伤亡到底如何啊?”朱大典站在满是星空的夜幕下,望着火光冲天的颍州道。 “官兵战死三千多人,受伤更多,恐怕都已经不下四千多人了。”江明叹了口气说道。死亡三千受伤四千,看起来虽然没有流寇那么惨重,但也就意味着前来平寇的官军被重创了。 “战死三千多人............”朱大典手捋胡须,有些担心的喃喃道。 “大人,末将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旁边有位尖脸将领犹豫了半天,才说道。 “何事,只管讲来就是了。现在此地就你我三人,不必有什么忌讳的。”朱大典转身看着他,平静的问道。 “这次大战虽然顺利,但官军的伤亡却着实惨重了些,其中的原因固然有进攻太急了,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官兵在攻入城内以后,并没有按照大人事先安排的那样去解决残余的流寇,反而选择直接去流寇的手中夺取银子,致使那些流寇都红着眼睛和官军血拼到底,造成了大量的官军受伤。”尖脸将领微微皱着眉头,将自己所见的情况都详细的讲给了总督大人听,他自己是总督督标营的将领,倒也不怕别的人报复。 “聂将军,其实这种事情也是没有办法的,那些将领其实也都有无奈的地方。”江明看了眼朱大典,连忙上前劝道。 “无奈?难道掠夺还变得有道理不成。我们这次是没有提供充足的粮饷,但是大人已经承诺给他们,凡是从流寇手中缴获的金银事后都会如数赏赐给他们的,可是这些人如今竟然不顾颍州城的安危公然抢银杀人,这样做不是让朝中诸公对大人误会更深了,以后面对御史的弹劾,可就百口莫辩了。”尖脸将领急道。 “百口莫辩,本督早已经没有说话的机会了,你看看这个东西吧。”朱大典苦笑着看了他一眼,袖口中拿出一份信递给了尖脸将领,说道。 “大人,这.......”尖脸将领疑惑的接过来,只看了几眼就猛然睁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道。 “不错,本督其实在昨日就已经收到了罢官的官文,拖延道今日才告诉你等,也是想在最后了解了颍州的事情而已。”朱大典点点头,用解脱的口气说道;“就让城内的将领胡闹过今日吧,明日本督就会将你留守颍州城,勒令他们返回驻地,此次去南京朝中官员非但不会觉得本督有功劳,不降下惩罚就已经很好了。既然如此,反而不如在临走前安排你驻守颍州城,如此多少朝廷都会赏赐你点什么,也算不枉你跟了本督这么长时间。” “大人..........”尖脸将领眼中带着水雾腾腾,哽咽着想要说些什么。 “本督临走前给你几句肺腑之言,你若能参悟出些什么,也算今日没有白白给你将这些话。”朱大典凝视着他,在其肩膀上拍了拍,道;“记住,这个世界上水至清则无鱼,除非......除非你已经拥有了改天换地的能力。” “聂将军,以在下所知,总督大人为了给你安排这个差事,可是费了很大的力气啊。”江明笑着说道。 “属下多谢大人栽培!”尖脸将领抬头,看着朱大典认真的说道。 “起来吧!起来吧!”朱大典笑着将其扶了起来,这才转身向江明道;“明日将城内的流寇都赏赐给这些立功的将领,让他们尽快编练这些流寇,省的留下来也是麻烦。” “若....”江明拱手道。 “还有那个李福,骄纵是骄纵了些,但此时正是天下纷乱的时候,他还是能用的。明日就提拔他当个参将吧。也算是某临走前最后给他们的好处。”朱大典想了想,说道。 “是....那么其他将领那?这次立功的可不少,若是没有赏赐恐怕会有不满的。”江明点点头,虽又疑惑的问道。 “其他人?这满城的好处还不够他们拿的么,至于别的人,本督临走前总得给别人留点米吧。”朱大典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就当朱某戏耍他们一会吧。” “是。”江明拱手施了一礼。 ...................... 淡淡的星辉飘洒下,映照着双沟村的宁静。 “我爹让我去南京求救?”白少保豁然转身,目光凌厉无比的盯着跪在身后的男子。 “是!小人千辛万苦才从赵庄逃出来,就是为了将白族长的信送到少族长的手中啊。”那男子跪在地上,颤抖着说道。 “我爹有没有说别的?”白少保叹了口气,转过身用小巧的剪刀侍弄着蜡捻道。 “白族长说,宋哲的实力太大,手下的兵丁就有六七百人,想要强行救他们出来肯定是行不通的,但是他已经弄清楚了,宋哲那厮好像得罪了朝廷,若要惩治他,可以去南京找宇文大人弹劾他。”男子哆嗦着说道,接着话锋一转的又说道;“白族长说小的传递消息有功劳,少主会赏赐小的一包金瓜子。” “好说,给你!”白少保眉头一挑,随手从腰间取下个荷包丢在旁边的桌子上,说道;“拿着这包东西滚吧,记住,最好找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生活。” “是..是..小的定然躲的远远的。”跪在地上的男子听了顿时大喜,连忙起神走去,拿起荷包本能的颠了颠,疑惑道;“好像比金子还重.....” 噗呲..... 只觉背后一股冷风骤然袭来,接着脖子就猛然疼了下,耳畔传来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低笑声。 “白家从来没有金瓜子,下辈子好好记住吧!” 195离开 就在众人都以为,整个夜晚都会如此度过时,半夜时忽然冲出上千凶悍流寇,把官军给杀了个措手不及,趁着夜幕的掩护从北门突围了出去。 此时若是在白日,还是很好处理的。 只要让骑兵追击,这些流寇在平原,只能像活靶子般等着被斩杀殆尽。 可现在时机不对,要是冒然让骑兵追击,恐怕非但不会有所收获反而会出事情的。 官军都满脸羞愧,看着面前混乱的场景,一个个像是做错了事情般耸拉着脑袋。 “听说了吗?逃走的上千流寇中,就有那个大当家的和二当家的,而且他们还顺手杀了我们两个千户呢!” “听说总督大人震怒异常,把将军们都狠狠给骂了顿,守城的士兵更是被连着斩杀了七人,这次可是丢人了。” “嘿嘿,反正不管我们的事情,总督大人想要责罚,也没我们什么事儿。” 躲在角落里的几个士兵,身上都背着沉甸甸的包裹,躲在矮墙后低声的议论着。 他们都只是普通的士兵,就算是创下天大的罪过来,也怪罪不到他们的头上去。 一个个半点都不担心的。 “兄弟,你弄了多少银子了?” “七十两,你呢?给我瞅瞅。” “嘶~~~~” “你俩真踏娘能弄银子,我才只弄了二十两。” “这么多有什么用,回去还不是要将大半都交给上头,能给我们留下一成就满足了。” “你就知足吧,赶明个再搜搜那些铺子,要是能落下几十两银子,以后几年也能好过点。” “想想真是生气,我们用命弄来的银子,到头来反而都要交给那帮畜生。” “嘘!别说了,远处来人了。” .................................. 整个夜晚过得都很不安,既要担心随时会冲出来的流寇,还要尽全力快点消灭残余流寇,等到天色朦朦亮时每个士兵都已经精疲力尽了。 早晨,街道两侧很清冷。 一个个士兵随意的倒在街道两侧小憩着。 也有人直接砸开旁边拍铺子,钻进里面随便找了个地方就睡着了。 混乱后局势已经渐渐被控制,投降的所有流寇都已经被看押在城内的其他几个地方。 而且都有重兵在把守着。 “呼....”宋哲打着哈切,翻身从地牢外的石条上跳下来伸了伸腰。 “唉,终于出来了。”就在此时地牢中忽然窜出个身影,刚出来就狠狠吸了口气,接着就哇的大哭了起来。 “可怜人!”宋哲扭头看了看,满脸同情的摇了摇头。这种场面从昨天晚上开始已经不知道上演了多少回了,他自己都已经看的麻木了。 “将军,你那个奴才,给你办事可是真的用心啊。”陈黑脸满脸疲惫的也走了出来,看着他说道。 “额.....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有几个读书人愿意跟我回赵庄去啊?”宋哲连忙扯开话题的问道。 “还好他们都知道,就算官军收复了颍州城,也不可能及时的给他们提供粮食,经过筛选有七个人到可以用。”陈黑脸面露阴沉,想了想说道。 “七个,倒也勉强够我们使用了。”宋哲点头道。虽然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收复了七个人有点遗憾,倒也勉强的够他们用了。 “七个人虽然少点,但你那个白六可是快吧半个颍州城的铺子都给将军弄到手了!”陈黑脸手捋胡须,嘿嘿笑道。 “这么多铺子,他这么狠吗?”宋哲怔了怔,瞠目结舌的问道。 “手段虽然有点卑鄙,但效果也让人吃惊啊。”陈黑脸点点头,自顾自的走到旁边坐了下来,端起辎重营已经准备好的热粥吃喝了起来。 总督为了收复颍州,甲兵银子虽然准备不够,但士兵粮草还是很充足的。 他们也能够去领取,但是想想到时候又要面对官兵的纠缠,还是直接吃带来的干脆。 陈黑脸出来没多久,白六也疲惫无比的走了出来,只是其模样比陈黑脸更加的不堪。 “主子,奴才办事不利,只为了主子弄来了这些。”白六看到外面站着的宋哲,连忙振奋其精神跑过来磕了个头,将一沓写满字迹的纸递过去。 “你做的已经够好了,快去吃点东西去吧。本将来看看这是什么东西。”宋哲转过身看着他,拍拍他肩膀,接过其手上的东西指了指旁边的热粥。 “不敢!事情没有办完,奴才不敢有半刻的休息。”白六有些诚惶诚恐的连说道,只是嗓音似乎都有些嘶哑了。 “不必如此,你看那人不是吃的挺香么?”宋哲指了指正在大口喝粥的陈黑脸,笑道。 “咳........” “南街杂货铺一间..........东街李家杂货铺两间......城西妓院一座.........”宋哲翻看着手里的东西,脸色越发变得古怪起来,最后用颤抖的手指着白六,怒道; “你给本将弄这么东西回来,是想让总督大人斩我的脑袋是吗?” ...................... 朱大典此刻却没有时间管他的事情,这时候他已经早早的起来,端坐在书案前奋笔疾书着。 想要将上万的兵马调过来很难,想要让他们返回自己的驻地同样的困难。 在有半个时辰就要离开了,还有很多重要事情都还等着他安排好呢。 一盏茶的功夫后。 “来人,将几位先生都叫过来吧。”朱大典喝了口桌上已经放凉的茶水,冲着帐篷外叫道。 “若......”一阵脚步声渐渐远去,没过多长时间,大帐内先后走过来七八位穿着不同的幕僚。 他们或是身穿青衫手持纸扇,或是穿着皂袍犹如普通的书吏一般。 这些相貌平平的人,便是近些年支撑起朱大典的幕僚,他们跟着其经历过无比辉煌,那时候他们每个人都很春风得意。 因为他们是朱大典的智囊,几乎所有对付袁时中的计策都是出自他们的手中。 他们有让人骄傲的资本。 此时他们的心情却很沉重,对于朱大典找他们过来的目的,每个人的心中都十分的清楚。 这次分别以后,此生恐怕都难再相聚了。 “江明,李福.......五位将领返回驻地,就由你亲自去督促完成,切记不能让他们延误。”朱大典拿起一枚银灿灿的令牌,让人交给了江明。 “杨叶,...................”随着条条军令传达下去,安静的颍州城渐渐的又热闹了起来,都还在睡梦中的士兵接到命令不禁破口大骂着,收拾起行装来。 196妈耶快跑 总督竟然提前离开了。 许多将领在得到消息时都很不满,但又实在是无可奈何的只能在心里发发牢骚罢了。 谁让人家的理由无敌呢。 回家奔丧! 就这四个字的理由,他们就算告到皇帝老子哪里都没用,理由无他自然是因为孝道。 故人特别重视名节,特别是明朝这个特殊的朝代,一个官员就算是被朝廷罢官免职,只要自己的名节不受到损失,朝廷重新启用自己就是迟早的事。 他用这个理由逃跑,实在太合适不过了,只要时候让那传递消息的书吏承认弄错了,对他定点损失没有,还可能因为他今天的做法而受人崇敬。 “总督竟然回家奔丧了。”宋哲站在城门处,看着站在面前来送消息的书吏,疑惑的问道。 “总督大人强忍丧母的悲痛,直到大军攻下颍州城,又不放心的等了个晚上,清晨实在难忍心中悲痛,便单骑提前返回了。将军若是有什么事情跟总督大人说,就请返回驻地后亲自去见他老人家吧。”书吏满脸正色的说道,说完还生生挤出了几滴泪水来。 “好吧!本将这就调集本部兵马,准备提早返回。”宋哲的心中虽然有疑惑,但还是点头说道。 “那宋将军我们就此告辞了。”书吏听了心中微喜,连忙拱手说道。 “告辞。”宋哲看着其骑马飞奔而走的身影,扭头看着身旁的陈黑脸无奈的笑了笑。 “将军,我们若要离开,就应该越快越好。”陈黑脸面露阴沉,忽然想到了什么,扭头看着他说道。 “你是说?”宋哲同样心中微动,却表面平静的问道。 “不错,总督大人离开,此地定然群龙无首,到时候那些骄纵的将领还不翻了天么。”陈黑脸点头道;“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这个是非地比较好。” “不会吧,总督会由着他们胡来?朱大典就不担心这些将领一把火将着颍州城给点了?”胡大饶了饶头,咧嘴笑道。 “城里也许有总督留下的后手,但城外也许就变得危险了,毕竟谁都知道这趟收获颇丰,有些人恐怕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们离开的。”陈黑脸若有所思的说道。 “立刻准备开拔!”宋哲立刻下达了军令,常言道迟则生变早点自然有早点的好处。 既然已经决定要离开了,他们就纷纷开会收拾行装,片刻后就带着本部兵马向城门走去。 ........................ “什么,总督大人竟然走了?”李福难以置信的看着前来送信的书吏,这名书吏此刻正满脸堆笑,说的每句话都带着浓浓的谄媚。 “是,是,大人半个时辰前才离开,若是李千户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快马去追倒还来得及。”书吏向前一步,讨好的低声说道。 “本千户自然没有什么要紧事儿,只是大人在临走前难道没有说让谁留守颍州城吗?”李福摸了摸下巴,淡淡的问道。 “这倒是没有听人说起过,不过在下偶然听到聂将军说,李千户回到驻地后,总督大人已经决定要让大人做参将了!”书吏皱眉想了想,忽然抬头看着他,说道。 “参将,此话当真!”李福听了顿时一愣,饶是他是出了名的喜怒不形于色,听到此话依然激动浑身颤抖。 参将听起来只是比千户高了一级,实际上却是质的提升,从此意味着他已经脱离的低阶的武将,就是朝堂之上以后想要听到自己的名字也变得容易了很多。 参将以上是副总兵,然后就是总兵,做到总兵这个位置可以说已经到了将武职最高。 总兵统帅省内所有兵丁,要说顶头上司那么就只有总督了,到时候就算是巡抚到了自己的面前,以后说话都得客客气气的。 李福都还没有当上参将,心里就已经开始眼热起总兵的位置了。 “先生定然听错了吧,以某的能力,怎么可能做到参将啊。”李福摆摆手说道。 “怎么不可能?在下可是亲耳听到的,而且将军这次攻城可是立了首功的,虽然还有另一位同样攻上了城头,但是他怎么能跟将军相比呢。”书吏焦急道。 “不说这些了,先生路上定然辛苦了,这点茶水钱还请千万不要推辞啊。”李福哈哈笑着,塞了快银子过去,眼底深处却闪过一道厉忙。 只等那书吏刚走出去,李福就看着身后男子,厉声道;“打听清楚了没有?当日打到底是何人跟本将军同时攻上的颍州城,本将倒要看看对方是何方圣神。” “已经打听出来了,那人叫做宋哲,这次名义上是跟着督标营来的,实际上此人可是热了不小的祸。”身后的男子抹了把额头的汗水,小心翼翼的说道。 “宋哲....宋哲....是他?”李福面露疑惑的念叨着,虽即眼睛变得越发明亮起来,声音却比寒冬腊月的冰雪还要冷厉。 “去,将田将军给我叫过来,就说本将找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 “是..............” “大哥找小弟有什么事情,昨日某带人去搜查了那匪首的住所,可是找到个极品的美人啊。”田佑朗笑眯眯的走了进来,走到桌边到了杯茶水猛地喝了个干净。 “你小子在老子这里是越发的放肆了,啊!”李福冷眼瞪着她,忽然冷冷的说道。 “额.....小弟错了,是小弟的不是。”田佑朗顿时被吓得后背冷汗直流,大气都不敢喘的说道。 “哼!某这次叫你过来,是要商量去整治那叫宋哲的小子,他让老子没面子,老子就要了他的狗命。”李福双拳紧握,恶狠狠的说道。 “大哥,咱们让攻城的时候还能做点手脚,现在颍州城都被打下来了,若要动手恐怕总督大人那里.......”田佑朗心中微动,有些不安的说道。 “哼!此刻总督已经离开,颍州城都是老子说了算,只要不是做的太难看,谁还能在老子面前说个不字?”李福傲然道。 “是....那大哥的计划是?”田佑朗问道。 “现在城里每个官兵手里没几块银子,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溜走不成?”李福冷笑道;“老子就要用堂堂正正的办法,在所有人面前斩了那小子,让他们看看得罪我的下场。” “不好了,宋哲那小子跑了。”门外忽然冲进来一小校,大声说道。 “跑了?” 李福两人异口同声道。 197福倒了 颍州,城外。 哒哒哒........ “宋贤弟,你是说,这些都是你的兵马?”雷施人瞪大了眼睛。从马鞍上翘起屁股问道。 “不错,差不多就是这些了。”宋哲扭头看了看他,点头说道。 “嘶......” “这么多!“雷施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艰难的吞着口水道;“远处游弋的骑兵呢?” “额.....那是小弟的骑兵营,都散布在四周,为我们打探消息的。”宋哲平静的说道。心中倒也很享受雷施人这种吃惊的表情,毕竟他还是头一次看到自己部下的全貌。 “我的天啊,以前都以为宋贤弟只有一百多人,没想到都已经不必那些千户带来的兵马少了,而且各个都是精锐啊。”雷施人打量着四周的兵马,三四百的官军加上赶着粮车的辎重营,足足有将尽五百多人。 这些兵丁和别的兵马有很大的不同,别的千户带来的兵丁都面带菜色,走起路也有气无力的样子,走不了十多里地就变得稀稀拉拉的了。 反过来在看看四周的兵丁,每个人都气宇轩扬的样子,穿戴的盔甲兵刃也都带着阵阵寒光。 精锐啊, 一水儿的精兵强将。 雷施人有坐立难安的感觉,左看看右瞧瞧,心痒难耐的好像有个美人在怀里不停的撩拨着。 “宋贤弟,有时间哥哥想要请贤弟吃酒,聊聊这生财之道,还请贤弟不要推辞啊。”雷施人扭头看着宋哲,脸色微红的问道。 “其实.......”宋哲有些尴尬的刚要说些什么,远处忽然有一骑迎风飞驰而至,马背上跳下个骑兵,脸色紧绷的禀报道; “报,颍州城有兵马追来,恐怕用不了片刻的时间就能追到我们了,请将军早做决断。” “有人追赶....”雷施看着那骑兵,疑惑道。 “对方有多少人?”陈黑脸早已听到此处动静,连拨马前来沉声问道。 “禀告陈营主,对方恐不下两千人!”那骑兵想了想,道。 “嘶........两千人!”四周的将领闻言,脸色瞬间都变得难看了,有几个甚至脸色发白,额头都有细密的汗珠渗透出来。 “宋贤弟啊,颍州的流寇差不多都已经被我们消灭了,怎么会有人来追赶我们呢?”雷施人有些不安的问道。 “现在不是商量此事的时候。”宋哲淡淡的说道;“速去再次探查,陈营主!” “末将在!”陈黑脸立刻拱手道。 “你快快召集所有将士......蹬上远处那个突破,准备迎敌布阵!”宋哲眉头一挑,指着两里外的低矮山坡说道。 “若......”陈黑脸沉声领命,立刻向着远处奔袭而去,四周兵丁立刻变化阵型,轰隆隆的向着远处的低矮山头快速进发了过去。 那山头就是个低矮的山坡,光秃秃的山顶没有任何障碍物, 占据了地利优势才能发起冲锋。 步声轰隆,人喊马嘶。 此时整支大军正排成四排,整齐的用长蛇阵阵向前进发着,在队伍最前端和末端位置,分别是重甲营和刀盾营在负责镇守。 重要的辎重营则在靠后的位置。 还有雷施人精心挑选的流寇,七百多人在队伍靠前的位置,两侧各有二十多名骑兵负责看押。 此时队形忽然有变动,各营的官兵虽然还好,但那些流寇和辎重营的粮车难免混乱些。 “宋贤弟,此时都还不知道那些人是敌是友,如此做是不是谨慎了些?”雷施人见场面有些太大了,连忙小心翼翼的问道。 “雷兄觉得我们此行收获如何?”宋哲眼睛微眯,淡淡的问道。 “收获.....若是先前不损失那些弟兄,可以说是收获颇丰吧。”雷施人想了想,叹了口气说道。 “对!就是收获颇丰,正因为如此才激起更多人的贪欲,在下那么急着叫雷兄离开,连总督大人为我们路上准备的粮草都未来得及去领取,就是因为担心有人眼红了,现在看来这种担心好像很及时啊。”宋哲面露苦笑的说道。 “有人眼红?宋贤弟我们还是快些走吧。要是被那些人追上可就不好了。”雷施人忽然脸色有些古怪道。 “.......”宋哲满脸的黑线。 其实这也怪不得雷施人,谁让他自己就被人狠狠的坑了一把那,要不是又弄了很多流寇,恐怕他从此就要提前过上养老的生活了。 没过多长时间。 宋哲就带着人,将那座山头给占了下来,密密麻麻的士兵几乎沾满了半个山头,站在山脚下看都中压迫。 最外围的四周,分别是刀盾营和重甲营分别把守,有这些铁疙瘩守护倒也合适。 里面一层是长枪林立的长枪营官兵,在颍州城外和流寇搏斗时长枪损伤惨重,战死官兵多达十几个。 依次是弓箭营,亲兵营,山头上则沾满了辎重营的官兵和那些收纳的流寇。 此时任谁都能感到大战即将到来,每个官兵的脸上没有慌乱反而带着那种从容不迫的坚毅表情。 颍州大战让他们快速成长了起来,没有什么训练能够比实战更加磨砺他们了。 短短一日天的时间,就有种彻底的改变。 “快看,来了!”不知道谁忽然大喊了一声,众人连忙寻声往去,只见远处尘烟四起,很多明军直奔而来。 这些官兵身形彪悍,虽然没有宋哲军中将士那般油光满面,倒也带着凶悍的气息。 他们的阵型已乱了,稀稀落落散布了足足有一里多地。 “黑脸,我们让骑兵冲他一冲如何?”宋哲看着身旁的陈黑脸,笑道。 “不可,骑兵冲杀固然能够沾些便宜,但后面的事情可就不好说了,别忘了江明大人正在为我们脱罪,还是不要惹是生非的好。”陈黑脸手捋胡须,断然说道。 “哼!明显他们是来找晦气的,我们都还担心那么多,要某说战场上就是比拳头的,谁的拳头厉害谁就说了算。” 徐贵瞥了其一眼,不屑道。 “我们还是问清楚的好,现在我们都已经占据山势,问清楚再冲杀一样胜利。”陈黑脸没理他,说道。 “某也觉得先礼后兵的好!”雷施人见状,也连忙说道。 雷施人的身后还有十几个士兵,每个人都带着伤势,全是攻城时死里逃生活下来的。 “上面的人听着,速速从山顶退下!”一骑兵迅速奔袭直山脚下,长戟豁然一指,朗声道。 “是李福,是他的人!” 198连续破阵 雷施人赤红着双眼,满脸悲愤,猛然用力夹着马腹,身形如同利箭般嗖的跑了出去。 “百户大人!某随你同去......”雷施人身后几人,同样愤怒无比的紧跟了过去,纷纷挥动着兵刃。 “上面的人听着,若是不肯下来,休怪我家千......妈呀,千户大人救命啊!”那骑兵在山脚下猖狂无比,见自己的怒骂没人回应,就要准备骂些更难听的话出来,可就在此时,只见山坡上忽然奔袭而下数名骑兵,一个个眼睛通红,气势汹汹的直奔自己冲了过来。 看那架势,要是到了跟前,恐怕半点犹豫都不会有,就将自己直接劈成两半了吧! 血海深仇! 夺妻之恨! 杀父之仇! 那骑兵瞬间懵逼了,自己只是随便骂骂,好像没有到如此让人憎恨的地步吧? 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几句,可当看到那十几个的面孔时,立刻打了个哆嗦嗖的直接就跑了。 “马蛋,骂几句而已,至于那么生气吗?”那骑兵奔驰着,内心却无比凌乱。 “将军,我们也动手吧!”徐贵满脸兴奋的看着宋哲,跃跃欲试的问道。 见陈黑脸还在犹豫,宋哲直接狠狠的一辉手,沉声喝道;“擒贼擒王,直接动手灭了他们的千户!” “诺!”徐贵狂喜的大叫一声,挥动长枪立刻带着身后骑兵奔袭而下,发出阵阵怪叫声。 轰隆隆...... 前方的其他各营官兵,听到身后传来的马蹄声,虽然有点不明白状况但还是连忙躲开。 借助山势,马速骤升。 “鼠辈受死吧!”徐贵得意的大吼着,率领七十多名骑兵呈现锥子阵型直冲而去。他们骑兵营自从来到颍州,只打了两场顺水的仗,别的时间就都被安置在角落中旁观,心中早已经憋足了劲头想要出出气。 徐贵很快就看到那杆阵旗。 那是代表将帅的大旗,旗在那里敌军的首领就在那里,他对此在清楚不过了。 其实宋哲的背后也有一杆,只是比起这个要小了许多。 “冲啊!斩杀敌将者,赐快马一匹!”徐贵兴奋的大吼,带着身后的士兵狠狠的凿去。 他满眼都是那杆大旗,已经彻底忽略了围在其四周的重重兵马,满脑子都是打穿敌军那种畅快感。 “怎么回事儿?怎么会.....” 李福惊讶万分的喊道。 远处那数十名骑兵,犹如旋风呼啸着疾驰而来。 此时他的队伍都还散乱着,一个个小旗总旗都在忙着呵斥士兵,传达的命令还是集合包围。 他自己有点弄不明白了都,只是让探骑去打探消息而已,怎么就忽然和敌军打起来呢? 此时此刻他气的都要抓狂,身边只有寥寥上百名官兵,还都是步兵可怎么抵挡骑兵冲锋啊。 从那些马骑兵的动作来看,虽然还不是弓马娴熟的骑兵,但来几波冲锋还是绝没有问题的。 该死! 他现在才发现周围的士兵,竟然有许多都不是弓箭手。 “怎么办?李将军,要不我们逃吧!” 田佑朗焦急的在旁边劝道。 冲过来的虽然是骑兵,可他们骑的也是马啊! 真跑起来对方想要抓住自己,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的。 “跑,跑你娘的蛋蛋!” 李福瞬间被气的脑仁疼,带着两千多人气势汹汹的找人家麻烦,阵仗都没有摆出来就跑? 以后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御敌!速速御敌!”身边的亲信见李福被气的说不出话来了,而那些骑兵可转瞬就要到来了。 此时顾不得许多的直接下令布阵起来。 还好两百步远,就有一股穿戴铠甲的士兵,若是将他们召集过来敌人想要冲破,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儿郎们,给老子放箭!”徐贵扭头朗声大喊,拿起马鞍旁边弓箭,嗖向远处的李福放了一箭。 “若!”几十个骑兵大叫着,纷纷张弓搭箭对准了李福的,嗖嗖密密麻麻的箭矢扑面射去。 “防守!防守!”李福身边的亲信还在大叫着收拢士兵,那田佑朗却已经吓得浑身哆嗦了,身形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几步,隐隐的躲在了李福的身后。 “啊!啊!啊!”这些士兵本就没尽力骑兵冲锋,一个个都在吓得颤抖,此时忽然有大碰箭簇破空而来,顿时就将他们纷纷射到在地了。 他们哀嚎着在地上打滚,犹如保龄球一般瞬间就倒下去了很大一片。 如此恐怖的场景,彻底激发了他们内心的恐惧,面对着轰隆隆撞过来的无数骑兵,他们瞬间就如同烟花般四散溃逃了起来。 收紧, 收紧, 砰, 四散飞贱! 李福的表情精彩万分,瞳孔里已经映照出那些正在冲过来的骑兵。 “千户快走,再晚就来不及了!”身边亲信大急,猛的抓住李福摇了摇。 “走,快撤退!”李福一个精灵的情形过来,刚刚自己好像陷入了某种牛角尖之中,满脑子都是没了面子应该怎么办,只要自己将敌人都杀光。 谁有敢提起这件事情呢? 折损着百十个士兵,又算得了什么呢? 李福瞬间就想明白,只是当他调转马头,看到已经跑出去老远的田佑朗,顿时就被气的鼻孔喷火了。 “走.....走......走。” 李福也顾得和他计较,当即带亲信向后面冲了出去,远处自己的人马还有很多的,大战都还未开始呢。 就在他们突围时,徐贵已经率先冲入了阵内,挥舞着手中马谡瞬息之间刺死几人。 上百官兵组成的圆阵,也瞬息之间就被撕碎了。 李福见了都心惊不已,极速向着那个亲信组织起来的阵型冲了过去。 徐贵浑身是血的冲出,定睛看去就见李福正狼狈不堪的在前面快速奔逃着。 那些被冲散的士兵他都懒的管,迅速就带着人马再次直冲了过去。 “千户,从旁边,从旁边过来!”刚组织完成阵型的亲兵,抬头就看到李福带着十几个骑兵直冲过来,顿时就吓得魂不附体了。 李福是直接冲过来的,而他刚刚收拢的阵型都在尽量的让士兵密集起来。 也只有这样才能阻挡骑兵的冲锋。 此时李福却带人冲了过来,气的他只想跳起来骂人。 李福听到他的呼喊声,却丝毫的不以为意,快点给自己让出条道路很难吗? 自己可是千户好吗? 就算自己不说话,那些士兵见自己过来,也得自觉地让他们躲避进去才是。 果然! 那些士兵见到来人是李福,后面也有几个大汉在急追,连忙收起兵器的让开了一条道路。 下一刻。 轰....... 只听人喊马嘶,被李福亲手弄出破绽了阵型,瞬间就再次被抓住时机的徐贵撕了个粉碎。 李福表示很无奈,只能匆忙中再次逃走,还好这次阵型比较密集,虽然没有阻挡住徐贵的脚步,但也给自己争取了一丢丢逃离的时间。 199鸣金收兵 雷施人骑着马,将那挑衅的骑兵追赶没命似的狂奔,表情像吃苍蝇般异常古怪。 他看到来人是李福的兵顿时就来火,想着冲下来教训下那骑兵,也好挽回下在宋哲等人跟前的面子。 可是...现在。 你们都跟下来到底想怎样? 他又不傻自然没想跟着李福打,就算是在山顶上占据有利地势他也不认为宋哲真的能抵抗得了。 谁知道他才刚冲下来,背后几十个骑兵比自己冲的还快,追着李福屁股构面就是狂追。 雷施人摇摇头,耍了个枪花,脸色微红便是爆喝一声;“哪里逃,辱我大军者必须死!” 这一声爆喝,威势十足,差点将那骑兵吓得掉下马来。 “驾....驾.....”那骑兵脸色愁的比苦瓜还难看,只能狠狠抽着马屁,飞也似的狂奔而去。 “狗贼受死!”徐贵声若洪钟,大吼一声,手中长枪带着道道残影向着前方那人疯狂席卷而去。 “该死,你是什么人?”李福怒急,边跑边拔出宝剑格挡,可他显然低估了徐贵的力道,在长枪撞击在宝剑上的瞬间其身形就一阵摇摆。 差点直接从马背上掉下来。 “将军快来,弓箭手准备!”远处的小校将十几名弓箭手列成两行,张弓搭箭直指着他们。 李福素来就是狠辣之辈,此时更是被打出了火气,他猛地将腰弯下来了招镫里藏身,就冲着远处大喊道;“放箭,射死这个贼子!” “放箭!”小校见此,咬牙喊道。 咻咻咻........ 箭矢攒射,劲风扑面。 徐贵正在得意,刹那间箭雨呼啸,慌忙中身子向后躺下去,心中更是大呼死了死了,都快自己太得意忘形了。 等着箭雨呼啸着从起面前窜过后,竟然没有一根落在他的身上。 “嘿嘿,想杀老子没那么容易!”徐贵直腰拉着缰绳,定睛看去,只见李福已经趁机甩了他不小的距离。 此时身后轰隆隆也有骑兵跟了过来,徐贵的胆子瞬间又大了起来。 不过他也学聪明,驱马紧跟在李福的身后,碰到前方有弓箭手就会格外小心躲避。 轰隆..... 一个方阵被撞碎。 轰隆..... 又一个圆阵碎了。 看着山脚下的徐贵,带人不断撕开敌阵。宋哲面色古怪的扭头看着陈黑脸,问道;“似乎我们将骑兵营的优势发挥出来,好像也能很厉害似的。” “骑兵马匹太贵....”陈黑脸微眯着眼睛,刚要拒绝,耳畔就悠悠传来一道抱怨声。 “我们长枪营太省钱了,是不是可以多招募点弟兄啊?” “将军,我想了想,骑兵可以发展一下,别的还是等等再说比较好。”陈黑脸满脸认真,看了眼宋哲道。 “好!回去了就商量此事。”宋哲点头道。 “额........”胡大心里好委屈,想哭。 雷施人带着人驱马走过来,到宋哲面前,呼的将手中某物丢在地上,道;“侮辱我大军者,跑得快也要死!宋贤弟啊,哥哥替你将那挑衅者的脑袋砍下来了。” “雷兄,你们看......”宋哲看了眼那人头,指了指下方冲杀的徐贵。 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雷施人就满脸遗憾道;“徐营主勇猛无挡,雷某本想前去策应,可为了追赶这厮耗尽了力气,等某带人先去歇息片刻再说。” 说完就哧溜带着人向山顶跑去,那速度比刚才追着人狂砍还要迅捷。 他见此也只能和陈黑脸相视苦笑,好在此时山脚下的闹腾已经渐渐快要平息了。 徐贵等人在如何凶猛,人数都实在太少了,刚才突然出击确实占了上风还连连破阵了。 等那些官军稳住阵脚,他们的优势已经慢慢的被遏制了,甚至不断都被弓箭手逼退了。 “徐贵也闹够了,鸣金收兵吧!”陈黑脸转身叫道,身后很快就传出了阵阵清脆的声响。 徐贵带人奋力冲撞,连连撕破敌人的大阵,虽然杀死的官兵数量有点少,可用几十个骑兵就将敌人搅的天翻地覆,追着他们的将领乱跑,已经让宋哲等人十分的满意了。 整场胡闹他们看似没有占到便宜,可也将敌人的体力大大的消耗了一番。 对接下来的战局创造了有利的条件。 徐贵听到鸣金收兵的声响,狠狠地瞪了眼前方的李福,倒也顺势带着弟兄们向山顶退却了。 骑兵营需要休息,而且在和敌人纠缠下去,非但不能赚到什么便宜反而会有伤亡。 “呼....” 李福回头瞪着悻悻离开的徐贵,松了口气,暗道;“辛亏老子花了大价钱买的这匹宝马,要不然今天就要栽到这里了。” 数名躲在四周的亲信,见危机解除也缓缓靠了过来,小心翼翼道;“将军,我们还包围他们吗?” “你说呢,刚才个个逃的比兔子都快,现在跑过来又问老子来了?”李福怒道。 那亲信连忙站在身旁,再也不敢多说一句了。 “将军,以某来看,这伙人都是穷凶极恶之徒,而且胆子也大,我们就算全力攻打,他们占据地理优势也未必拿的下来!”旁边的三角眼男子趁机说道。 “喔!先生的意思,我们就要白白被人折辱不成?”李福冷冷的看了其一眼,说道。 “非也~~~非也~~~此时不与他们计较,是我们着实在现在不能失败,否则就是在许多人面前失了面子。”三角眼男子摇头晃脑的说道;“将军马上就是参将了,做了参将想要对付小小的一个百户白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吗?以后有的是机会为何将军又要急在此时呢!” “也对!做了参将就有一定的调兵权利,到时候自己想要整治他还不是动动手指的事情吗?”李福摸了摸下吧,暗暗道。 “将军,先生说的有理。” “我们不如等他们一时,有仇以后再报就是。” “颍州还有大事等着将军去主持的,不要为了小小的事情扫了诸位将领的雅兴啊将军。” 身边的亲信都看出来李福在动摇,连忙七嘴八舌的劝阻着,毕竟李福动动嘴冲杀在前面的是他们。 “田佑朗呢?去把他给我叫过来,这货老是占我们的便宜,现在也是时候让他出力了。”李福忽然扭头,向左右问道。 200虎尊炮 徐贵看似胡闹的打法,击碎了李福想要歼灭他们的决心,只见山脚下的官军开始变阵,散布在四周的兵马随着吆喝喊叫,渐渐被集中了起来。 李福在后方亲自压阵,带着上千兵马集结组成了战阵。 田佑朗被推到最前方,带着本部兵马组成了攻击阵型。 他的内心是很崩溃的,李福对自己实在太霸道了,不愿意自己的兵马受损就让自己冲。 田佑朗恶狠狠的想到;等老子回去了,以后就再也不带着人跟你丫的混乱,什么狗屁玩意。 李福悠然的挥着马鞭,指着山头道;“立刻,让田佑朗带人攻上山头!” 身旁小校立刻领命称是,飞驰而出冲向田佑朗部。 咚咚咚........ 随着战鼓声急促的响起,田佑朗部立刻冲出几十名刀盾手,小心翼翼的向山头探了过去。 里许外的另一座山头。 数名身穿明军铠甲的武将,站在山顶瞭望着远处那幕,从徐贵带人追着李福狂揍就在看了。 “徐兄弟,我们来打个赌如何,这次是李福会占便宜,还是山顶的那个小将能账大片便宜呢?”一名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看着声旁说道。 “哼!这还需要赌吗?李福带的人不下两千人,山顶上那些最多只有五百人,还要分出一部分兵马看押那流寇。”徐郎不屑道;“不知道那些人怎么得罪李福那个凶神,就让让他直接带兵来攻打了,真是可怜哟!” “看来徐兄对李福很有信心啊,这样如何,徐兄拿出一百两银子压李福胜,兄弟就用十两压山顶那个小将能够打退李福,如何啊?”络腮胡子心痒难耐,近乎央求的说道。 “是赔一的比率,兄弟打的好算盘啊!”徐朗眼睛一瞪,有些不悦道。 “嘿嘿,徐雄不是对李福很有信心吗?怎么此时反而就不敢了呢?” “哼!赌就赌,某倒要看看山顶那小厮是怎么个死法!” “这就对了嘛,我们就等个彩头吧!” 四周不远处还有其他几名将领,分成相熟的站在一起,此时听闻两人的谈话也都张望了过来。 “快看,打起来了!”远处一道声音忽然传来,众人的视线连忙向着远处打量过去。 一个刀盾兵手举盾牌,猛然向前一步,眼瞬厉芒狂闪,压住刀口向前狠狠的斜着扫去,口中大呼;“小贼受死!” 噗..... 鲜血狂喷,一条如龙的枪影嗖的斜刺而出,噗嗤撕裂血肉直接钻进了进去。 “大话到是厉害,本事就有点差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士兵收回枪头,撕下块衣袍擦了擦枪头,嘴角浮现一丝不屑的笑容。 宋哲没让人用火铳杀敌,而是让刀盾营和长枪营的士兵直接和攻打上头的敌人血拼起来。 其中固然有敌人太弱了,正好可以用来磨砺士兵的原因,另一个原因也是藏个暗手提防。 宋哲看着山脚下,那一个个零零散散冲过来的士兵,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的好笑。 看来有人不愿打,是被有人逼迫呢。 “胡大,去把哪几门火炮调过来!”宋哲扭头看着胡大,挥手说道。 孙兴国在颍州收获的银子不多,但是在流寇的器武库中找到了四门打造粗糙的虎尊炮。 虎尊炮外形很像蹲着的老虎,实际上跟后世的迫击炮差不多大,炮身小巧携带起来也很方便,在山地作战特别的实用。 据说炮名还是戚继光给起的。 孙兴国作为弓箭营的营主,也跟着杨修平摆弄过那件残破大炮,所以在得到这四门虎尊炮,就知道到底该怎么使用了。 很快孙兴国就命令抱着几尊虎尊炮冲了上去,就在长枪兵的身后架起来装填弹药对准了冲上来的敌军! “准备!”孙兴国喊叫着举起手中小旗子,能够首次使用这种火炮他也很兴奋,也许将军看着威力大就会让人给弓箭营多弄几门厉害的火炮呢。 抱着露脸的心里,孙兴国挑选的是火铳营最精锐的士兵来操持这件火炮。 随着底喝声。 歘........ 火药迅速被倒进去,之后就是弹丸,引线连串的动作被一气呵成的做完便静静等着。 “开炮..........”孙兴国猛然大吼一声,将火铳手下的肝颤,急忙伸手点燃了引线。 兹........... 淡淡的白烟升起,火炮比起火铳的好处就是不用那么瞄准,大致对准远处的敌人,就可以点火开炮了。 砰...... 砰...... 砰...... 三声比火铳猛烈十倍的炮声炸响,只见火炮在打出弹丸的瞬间,整个火炮都猛地抖动属下。 嗡....... 弹丸在空中飞驰,发出独特的嗡鸣声,瞬间就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 “火炮,那是火炮!”靠前的官军迅速认出了那是火炮,连忙扭头不管不顾的狂奔逃走。 不可否认,他们的见识比流寇强太多了,流寇都只会让这些虎尊炮在器武库中吃灰。 嗖的几声弹丸极速冲进了人群中,因为敌军站的稀疏有好些人都看到身边有火炮飞了过去。 这幕瞬间就把他们吓得汗毛倒竖,紧接着远处就是霹雳啪了的一阵响声传过来。 那是弹丸打中骨骼的声音,带着强大力道的弹丸擦着人就是骨碎肉破顿时响起了一片哀嚎。 “果然厉害!”宋哲骑在马上兴奋的大叫,只见四门虎尊炮虽然只有三门成功打出了弹丸,但就是这三门火炮愣是打伤了七八名敌军。 有的弹丸间敌人击倒了,力道依然不减的接着飞去,连续打中数人才力竭掉落了下来。 八名敌军倒地,在地上翻滚呻吟着,其中骨骼碎裂的有七名只有一个被撞胸口,狂喷鲜血倒在地上。 “快看看!看看这门火炮怎么搞得,另外三门也别闲着,赶快装填弹药准备开炮啊!”孙兴国跃跃欲试的大叫,虎尊炮的威力让很兴奋,只是打死的也太少了。 “怎么还有火炮!一个小小的百户,还有这种玩意!” 远处的田佑朗也瞪大了眼睛,吃惊的望着眼见的一幕。 “不行,我不能再顶着了。”田佑朗眼珠乱转,心里暗暗揣测的想到。 “杀........” “杀呀......” 喊杀声依然在继续,半山腰一个总旗驱使着二三十个官兵,向着刀盾手组成的防线撞去。 201白六献策(上) 轰隆隆...... 虎尊炮火炮齐鸣, 很快就将敌军的嚣张气焰彻底击成了碎屑。 田佑朗的兵本就不强,别说是和宋哲练出来的精兵相比了,就是跟李福所部都不能比。 李福所部面对奇兵时,都还能组成战阵抵御。 陈黑脸看着山下战局,面露沉吟道;“将军,这伙人似乎不愿意和我们真的交手,到是有点试探的意味。” 宋哲点点头没有说话,他也看出有点蹊跷了。 “山上的人马听着,我们是李福将军帐下校尉,现在有话要问你们的宋百户!”一骑兵站在山脚下,朗声喊道。 “李福将军,就是某刚才追着四处逃窜的那个人吗?” 徐贵顿时来了劲儿,冲到半山腰大声喊道。刚才他将李福追的屁股尿流,现在也不愿意放过这个打趣人家的机会。 “哼!你也就是打了我家将军一个措手不及,此时你若还敢下来找死,某才佩服你是个真英雄。”那骑兵肆意狂笑着,顿时将徐贵气的脸色通红,恨不得冲下去跟他大战三百回合才好。 但徐贵终究不傻,敌军已经形成战阵,若此时真的冲下去,恐怕到不了他们跟前,就会被杀的大败了。 骑兵营的每个人,都是他的心肝宝贝,自然不会因为别人几句激将法就乖乖上当。 “你家将军有什么事情!竟然公然派兵前来攻打,是朝廷的意思还是你们真的想要造反?”陈黑脸见此,冷声问道。 “先生的话有些严重了,颍州城中有些骄纵的将校,不顾总督大人的严令只顾抢劫财物,致使昨夜逃脱了大量流寇,我家将军正在追查此事,却发现宋百户竟然匆忙离开,难道是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吗?”那骑兵眼中精芒一闪,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哼!我家百户率领兵马离开,乃是奉了总督大人的命令,你们想要阻拦恐怕都有总督的手令。可否借给某一观啊?”陈黑脸毫不退让道。 “手令......这个自然有的,只是来的匆忙遗留在了城内, 宋百户不如带人随我等回城去看,如何?”那小校面露沉思,片刻后笑着说道。 “回城?不必了吧!大军远行若没有重要的事情自然不可折返,而且我等已经接到的命令时速速返回驻地,自然更加不敢公然改变路线了。”陈黑脸满脸无奈的摇摇头,将那小校气的鼻孔卷起两道气龙。 “哼!既然你等执意不肯跟随我等返回,那就请让开一条道路来,让我等上山看看你等究竟可夹带私货。” “手令,还是那句话,没有总督大人的手令,一只鸟也别想飞到山上来!” “你.......”那小校面色难看,却又无可奈何,最终只能悻悻然的返回复命去了。 李福此时若已经是参将,自然有权利调动他这个小小的百户了,别说是搜查了就是征调,宋哲都只能捏着鼻子乖乖照做。 无他, 只因为在军法中,不服从上司调令,那边是很重的罪责了。 但李福现在不是,自然没法动他了。 听到小校的回复,也只能气的牙根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无论什么样的上司,都怕遇到较真的属下,碰到就真跟徒手去抓刺猬那般无处下手。 宋哲等人就在山顶,静静的看着山下军阵,足足僵持了吃顿饭的时间。 两个大阵忽然动了,没像众人预料那般进,反而是缓慢的向后撤退起来。 “退了!” “果然退了。” “我们赢了!” 山顶顿时有士兵的欢呼声爆发出来,就是宋哲等人也长长的出了口气。 刚才实在太凶险了,两千人若真的是进攻,无论他们是困守还是合兵攻打一处。 宋哲等人想要坚持,都实在不是容易的事。 现在能够逼退他们,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了。 “退了,哼!走的晚点,老子非要斩了李福那厮的狗头不可,宋贤弟你信不信?”雷施人哼了一声说道,用鼻孔看着众人道。 “嘿嘿。”宋哲笑了笑没有说话,自顾自的向着远处安排大军准备出来了。 李福率领的兵马渐渐退出了视线。 宋哲方才让士兵退下了小山,组成军阵再次加快了脚步向着赵庄进发了。 为了提防李福派人跟踪他们,骑兵营由徐贵率领在身后散开了侦查大网监视着后方的动静。 半个月后,山中大寨。 “将军,从颍州带回来的五百流寇,干了十几天的粗活也都老实了下来,是时候将他们安排进营了。”陈黑脸身穿儒生服,抿了口香韵,笑眯眯的说道。 “你可都分辨仔细了?他们都是做过流寇的,身上难免都还带着恶习。”宋哲反而有些担心的问道,毕竟村里住着女眷,大多都是士兵的家人,若是这些流寇闯祸了还真不是见好办的事。 “将军胆子反而小了,要说这个雷施人眼睛还挺毒的,挑选的这些流寇都是老实人。”陈黑脸点头笑道;“将军你知道么,其实流寇中很大一部分都是被迫才当了流寇的,这里面其实就有很多这种人。这些天我们让他们自己开荒,而且盖自己的房子,现在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小家,再过些时间他们娶了媳妇,到时候赶都赶不走了。” “主子喝茶,若是主子不放心,可以叫奴才再去仔细查查,奴才别的本事没有,看人还是不会让主子失望的。”白六提这水壶走了进来,便给宋哲加热水边说道。还别说白六在赵庄生活半个月,适应能力到是挺强的,现在白天就黏在身边伺候宋哲,晚上就回道媳妇身边被伺候,做什么事情都让人跳不出毛病。 宋哲都已经觉得娄幼怡看自己的目光有些怪异了。 不行, 得快些向他家证明自己,白六可以是个大变态,但是自己却是比黄金还要纯的纯爷们。 “白六啊,本将不是和你说了吗?要不我们俩人就拜兄弟好了,要不你到本将手下领个差事也行,现在这么叫真的让人浑身都不得劲儿。”宋哲打了个冷颤道。 202白六献策(下) “主子,若是奴才做错了事,愿收责罚,但请主子千万别不要奴才了呀!” 白六急忙跪地说道。 “额......不是本将不愿意收你,只是我们中原人实在没有这个规矩啊。”宋哲摊手道。 “你将自己的遭遇告诉我等以后,我们就已经正真接纳你们夫妻二人了,白六你也不必如此小心。若你真的愿意为奴,也可以做将军家的家丁,如何?”陈黑脸也劝道,毕竟在庄子里奴才主子的乱叫也有些不合适。 “家丁?”白六挠了挠头,疑惑的看着陈黑脸。 “就跟你们满洲人的奴才差不多,只是家主不能随意打杀,而且以后有了银子还能够给自己赎身。别的我也不太清楚了,可以问问将军。”陈黑脸点头道。 “是这么个理儿,我以后就叫你白六,在我身边做个家丁如何,反正自从胡大去了长枪营以后,身边就没个亲兵了都。”宋哲也看着他,说道。 “好,那奴才以后就叫主子老爷吧!”白六苦着脸想了半天才勉为其难道。 “也别叫老爷,在身前就叫将军,在私底下就叫公子吧,毕竟我还有父亲在世,你若见了总不能叫老太爷吧!” 宋哲将其从地上扶起来,笑道。 “谢少爷大恩大德,奴...小的自从进了钮禄大人家里当了奴才,还从来没人给小的如此说过话儿。”白六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说道。 “嗯!”宋哲忽然想起了什么,扭头看着陈黑脸道;“咱们有增加了这么多兵马,是不是可以在增加几个营,或者将几个营的人数扩大些,记得回到赵庄你就要跟握商量这个事情来着。” “是,刚回来是有些想法,这几天一直都在琢磨这件事情,只是最近有些想法都还不成熟,所以就没给将军提起。”陈黑脸点头道。 “什么想法,趁着今天没什么事情,不妨说出来听听。”宋哲连追问道。颍州毕竟带了五百多流寇,这么多的人想要融入赵庄肯定要来个大变样才可以。 “将军,目前赵庄的读书人又多了七八名,我们已经可以在谋划司外另行再设置个东西,来处理些新的事。”陈黑脸拱手,正色的说道。 “七八名读书人.......”宋哲感到很愕然,有些不明白陈黑脸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公子,其实也可以用这些人效仿关外的满洲人。”白六犹豫着说道。 “满洲人,对了,白六,你可以说说你见到的事情,我们只知道满人在关外和朝廷打的挺凶,是朝廷在边境最大的敌人。”陈黑脸双目一亮,问道。 “八旗军制其实很早就创立,小的也是听别人谈论听的,所以有些地方都还很模糊。”白六皱眉想着说道。 “说说,我们都听听。”宋哲笑着点头道。 “八旗兵制是,每三百个人为牛录,领兵官叫牛录额真,其实能够战斗的青壮,通常只有一百多人,其他都是些老弱妇孺,小的就是里面一个。” “是这样!这样说来能够跟朝廷打的只是很少的一部分。”宋哲睁大了眼睛问道。如此来看八旗的兵马真的能打的就是这个很少的一部分了,另外的岂不是都在浪费吗? “其他的老弱,其实也没有一个能够闲的,他们要根据旗主的命令还要生产各种东西,就像公子庄子里的百姓一样的,只是他们只能获得少量的粮食。” “你接着说。”陈黑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问道。 “5牛录为1甲喇,领兵的将官叫做甲喇额真。” “5甲喇为1固山,领兵的官叫做固山额真。其实固山额真也叫旗主,关着旗内所有人马。差不多能有七千多人。”白六努力的想着说道。 “七千五百人,能够拉出来打的恐怕能有两千人,就已经很不错了吧?”陈黑脸追问道。 “不一样,朝廷...不..鞑子严格限制了兵丁的数量,但是对普通百姓的人数却不限制的,而且旗主巴不得手下的百姓多点,毕竟这些百姓都是旗主的奴才,旗主可以随意的差遣驱使的。”白六摇头道。 “关外鞑子来抢掠老百姓,这些百姓回去就都会编进每个旗主的手下,增强他们的实力吧。”陈黑脸瞳孔猛然一缩,问道。 “是这样的,最近几年关外鞑子的实力已经大涨,鞑子的皇帝已经设置了汉人八旗,小人是前些年被鞑子抓去的,那时候没有汉八旗,每个旗之间有个不能让奴才相互乱窜的规矩,否则就会受到..................”白六吞吞吐吐,将自己在关外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到是为两人打开了新的视野,了解到了很多从来没听说的事情。 就比如八旗军制,其实每个牛录、旗主,在这种全新的制度中是拥有很大权利的,他们上管兵马,下管百姓,比任何百户千户的权利都要打的多。 而且里面指挥层级少,趋势起来虽然最底层有种乌泱泱的杂乱感。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吧,每个旗主的权利都很大,指挥起来就有种如臂使指的顺畅感觉。 而出征的时候大多是个王爷或者贝勒,趋势大量这样的兵马出征,这种军制打的顺利还好,若是几场大战都连续吃败的话恐怕都调不动手下的人了。 这种兵制有很大的借鉴意义,但短时间也不可能整理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又说了片刻后。 等着白六将事情说完以后,宋哲就让两个人都回去,相信这些事情都要慢慢整理完整才好。 “公子,奴家以后也叫你公子好么?当然是私底下时候。”娄幼怡笑盈盈的走进来,将一碟精致的点心摆在了桌子上。 “你一直躲在外面偷听?”宋哲双目灼灼的盯着,呲牙道。 “没有,谁稀的听似的。奴家本来是送点心来的。”娄幼怡心虚的挺胸道。 “哼,休想用点心贿赂我........还有玫瑰味的啊!”宋哲翻了个白眼,随手拿起块点心塞进了嘴里,下一瞬就眯着眼睛惊呼道。 “嘻嘻,都是奴家用山里野花做的,公子尝尝是家花香呢,还是野花香?”娄幼怡眼中带着笑意,淡淡的问道。 “咕噜....”宋哲伸了伸脖子,艰难的将点心咽下去,连忙猫起身子就准备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了。 203双喜临门 经过这些日子的接触。 他越发觉得娄幼怡不光胸大,性格也大大咧咧的,相处下来就会感觉到她那种独特的魅力了。 她没事的时候就会做些点心,或者泡上一壶香茶,让宋哲每次劳累过后都可以过得舒舒服服。 看眼他就又要逃了,娄幼怡眉头一挑,看着他冷声道;“站住!” 又拿块点心塞进嘴里,宋哲扭头看着她,含糊不清道;“干啥?” 她脸色有些微微泛红,娄幼怡害羞的低头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嗯.....” 饶是他的脸皮够厚,闻言依然有些不自然的点点头,郑重说道; “好多了,那天以后就结痂了,现在都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你看。” 他说着就伸了伸腿,还用力的蹦跳几下。 “嗯,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娄幼怡看了眼,就转身端起桌上茶水扭头走了出去。 “呼......”宋哲有些心虚,深深的叹了口气,拿起旁边的腰刀也向着院子外快步走了出去。 今天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些流寇究竟训练的怎么样,他还从来都没有去看过,几天反正闲着没有事情。 正好去看看他们训练的如何。 生活在寨子里的百姓和官兵,加起来差不多有上千人,走在街上不断能碰到来往的行人。 到处都是热闹非凡,弥漫着生活的氛围。 穿过几条街道以后,便来到了寨子北边,特意开辟出来的训练场地。 “杀!” “杀!” “杀!” 去掉分给雷施人的百人,留下的五百多人正在赤裸着上身,热火朝天的在拼命的抓紧训练。 按照陈黑脸的训练安排,赵庄的官兵每天早晚各训练半个时辰就好。 这些流寇却是不一样的,他们每天都要训练三个多时辰,倒并不是特意的欺负他们。 而是他们的战力太差了,这些人在流寇营中从来就没有训练过,毕竟对流寇来说不值得。 人命实在是太不值钱了。 死完了就再去抓点百姓,与其浪费时间是去训练,还不如抓紧时间抢点东西来的实在些。 “直起腰杆,怎么都跟没吃过饭似的,在不好好的训练小心本营主这条鞭子。”胡大眉头一挑,怒道。 “胡大,你过来下!”宋哲向胡大招招手,自从这些流寇来到寨子里面就是训练和做活两件事情,七个营主负责操练他们,每三天就会轮换下。 “将军,他们实在太懒了,都训练了十多天了,还是这副样子。”胡大跑过来,不岔的说道。 “欲速则不达,陈营主不是说了么,一个月的时间若他们懂得各种号令就很好,以后慢慢来就好了。”宋哲笑着挥了挥手,两人沿着操场走着。 “就是觉得白白养着这些人,每个月就要吃掉我们多少粮食啊!”胡大接着说道。 “庄子里存了些粮食,再加上颍州得了些银子,还有那些铺子......”宋哲想了想,看着他说道;“虽然那些铺子等安定下来后,肯定都要被那些官绅想办法要回去些,但是剩下的我们节省点,也够半年的挥霍了。” “啊!这些铺子还会被要回去?”胡大诧异的问道。 “当然了,你以为颍州的官府,会允许半个城的铺子都抓在我们的手里吗?当然,想讨要回去,还是得给点好处才行的。” ..................... 两人又聊了会训练的事,宋哲便离开了训练场,去杨修平哪里看了看他们新打造的兵器。 在经历过上次的事情后,陈黑脸也了解到了问题,经过几番考量以后琢磨出了新的规定。 他们以后打造出的兵器,都会仿照兵部的规制加名,若是兵器的质量好就会有赏赐银子,若要出现质量等问题的话,就可以按照名字惩罚锻造的铁匠。 奖励。 惩罚。 目前都用银子或者粮食。 但若出现伤到士兵的情况,军规中的惩罚也都会变重。 这些条陈在每次发银子时,会由谋划司的人当众宣读。 杨修平等人现在打造兵器,相比以前也更加的卖力了,毕竟他们多打造一件银子就会多点。 抱怨的声音少了,认真干活的多了。 为了激励众铁匠,早日打造出火铳,这些厉害的火器,谋划司还给了悬赏的命令。 十两, 三十两。 五十两。 难度不同奖励也会逐渐增加。 颍州弄回来的虎尊炮,也被送过来交给了他们。 虎尊炮的威力很不错,而且搬运也很方便,几乎一个士兵就能抱起来直接搬运。 碰到巨盾都能破除,可以说是件利器了。 “将军,那三尊虎尊炮的送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磨损的快不能用了,我们将它们都拆解开来,如今已经弄清楚怎么打造了,相信再有十天的功夫,就能打造出自己的虎尊炮了。”杨修平兴致勃勃的连连说道。 “做的很好,今天晚上本将会让亲军营送过来两只羊,三只鸡给你们开开荤。”宋哲高兴的点头道。以后有了火炮他们就能随意的使用了,再也不用舍不得使用,毕竟只要杨修平他们能够打造,就等于弄点铁就能炼制出新炮。 火炮的成本降低,以后他们在面对巨盾的时候,心中也就变得有底气了。 “将军,我们还有个好消息,前些天我们终于已经能打造出三眼火铳了,以后也能大量生产。”杨修平笑着看了眼四周的匠忽然笑着说道。 “果真?”宋哲这次真的彻底惊讶了。 他们目前最紧缺的兵器就是火铳了,火铳本身就容易损坏,而且无论是火药弹丸还是购买新的火铳,花钱就如同流水一样向外涌去。 若杨修平他们能打造出三眼火铳了,虽然威力比火绳枪还要弱上许多。 但三眼火铳也有自己的独特优点,但配合火绳枪使用倒也刚好很合适的。 火绳枪当做压箱底的手段使用,三眼火铳就能普遍的用来对抗敌人了。 宋哲听了都眼睛冒光,连忙让人拿了一杆过来仔细把玩了几下,发现虽然还有些粗糙,但也已经能够拿来使用了。 “双喜临门啊,实在是双喜临门!”宋哲赞叹的连连说道。 204真说假话 在接连听到两个好消息后。 一个坏消息紧跟着就来了。 他们虽然能打造三眼火铳,但内宽外窄形似葫芦的铳身依然难住了不少的铁匠。 杨修平带领的铁匠加学徒,二十人不停的打造火铳,十天才能够生产出来十多杆三眼火铳。 这个瓶颈短时间都无法打破。 宋哲离开后就直接返回了住处,娄幼怡已经将卧房收拾了干净,桌上的碟子内摆满了精致点心。 他坐在椅子上吃着点心喝着茶,拿起旁边昨夜看过的信又翻看了起来。 这份信是江明给他们写的。 信中的内容就是朱大典回家奔丧是假,真实的原因其实是在进攻颍州的前些时候他接到了朝廷的调令。 当时大军才刚刚胜利,为了不给流寇可趁之机,朱大典就只能假借奔丧的名义离开了。 信中还有关于他的事。 按照约定颍州胜利之后,江明本该奏请朱大典将他的事情办了。 可如今朱大典已经离开,却没有提及这件事情。 宋哲接到这份信件时,心中愤怒险些难以遏制,他们之所以会跟随朱大典前往颍州去。 就是为了多立点功劳,能将官府的罪责给洗掉。 如今朱大典突然离开,这件事情也就弄不成了。 “唉.............”宋哲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 信中除了这件事情外,他还读出了另外的一重意思。 江明在信中的语气比平常客气了很多。 似乎在透漏着另外的一重意思。 那是种试探? 宋哲猛然端坐起来,盯着信件中开头的几句话来回揣摩,渐渐从中品出点别的东西。 “朱大典走了,他手下的幕僚自然树倒猢狲散,毕竟能带走的可实在没有几个。江明是在试探我的意思?难道他是想到我的手下来做事情吗?” “哈哈,就算是这个意思,我可用不起这么贵的幕僚!”宋哲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件事情他曾经听陈黑脸说起来。 每年向江明支付的费用,可是足有三千多两银子。 如此昂贵的幕僚费用,自己可是绝对支付不起的。 就算砸锅卖铁请他过来,到那时候自己都已经陷入了绝境,不管他有如何精巧的计谋,也都没能力去完成了。 “白六,白六.......”宋哲扭头向着窗外喊了几声,院子外很快就有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 “少爷,唤小的何事?” “去,将这份信给陈黑脸送过去。” “是!” ......................... 看着白六离开以后。 宋哲起身从书架上拿了几本书籍,这些书都是通过谋划司从宿迁城里买回来的 虽然此时活字印刷已经很普遍了,但书的价格对于普通的家庭依然不是那么容易能得到的。 “天工开物....果然有这本奇书!”宋哲眼睛一亮,没想到他们真的将这本书给买回来了。 他从小就不喜欢读书,能够看下去的书更是不多,但这本书和沈括的梦溪笔谈却喜欢。 杂类书籍读书人都很不耻,但他却总能被其中的新奇东西给吸引进去。 “你倒是会偷闲,回来以后就去看了奴家一回,难道是这么快就变心了么?”一道身影伴随着悠悠的声音传来进来。 “你今天怎么过来了?”宋哲抬起头,就拿着翠儿已经俏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直直的正盯着自己。 “怎么,难道还不能来了么?”翠儿幽怨的白了他一眼,自顾自的在身旁坐了下来。 “当然能来,要是天天都能过来就最好了。”宋哲连忙笑嘻嘻的坐了起来,将回到赵庄的事情粗略的给翠儿都讲了一遍,她这才不生气了。 “那些人真的是流寇?那你们还将这些人带回来作甚,我听从村里人说都还不敢相信。”翠儿忍不住道。 “他们虽然是流寇,但都是些被逼迫的农户,我这些天和陈黑脸都在看着他们的,他们的人数可是和我们的兵丁一般多。”宋哲正色道;“必须严加看管才是。” “这是正经事,要多加小心才是。”翠儿连道;“刚才跟你闹着玩的,不会觉得我不懂事吧?” “怎么会.......”宋哲抓起她的手,手指在滑腻的肌肤上轻轻滑过,两人说着话感觉时间过得飞快,眨眼就已快到中午了。 “这是今天早上给父亲做的饼子,给你送过来点尝尝。”翠儿拿起带来的篮子,里面有处厚厚的一沓薄饼来。 “原来是为了送饼,不是来特意看我的啊,让我白白高新了半天。”宋哲两手一摊,笑着说道。 “你有这么精致的点心吃,怎么还会吃人家总来的饼。”翠儿扭头指着碟子里的糕点,说道;“不行,我要都带走,看你饿了吃什么。” 说着,翠儿边将碟子里的点心倒进了篮子里,又将那一沓拼子放了进去。 “给我留一块,别都拿走呀!”宋哲连忙故意道。 “不给,一块都不留给你。”翠儿连连躲闪,两人边彻底在一起嬉闹了起来。 窗户外,偷听的娄幼怡惦着脚尖看了眼,脸色带着微微的得意,暗道;“拿走,拿走,人家不会再给他做么?哼。” 宋哲自然不知道自己又一次被人偷窥了,否则肯定要揪着娄幼怡的耳朵大问三百遍敢不敢了。 翠儿起身离开以后,院子里面就只剩下自己和娄幼怡,那白六自去给陈黑脸送信后,迟迟的没有回来。 因为吴四哥前些天去山里砍柴歪了脚,这些天都在家里养伤没来,做饭烧菜的事情就暂时落到了娄幼怡的身上。 别看娄幼怡人长的漂亮,点心也做的异常美味,但是提到做菜却就真的不敢恭维了。 “这道菜想要齁死我。” “这道菜想要淡死我。” “这个都快糊成炭了。” 宋哲努力强忍着,用筷子夹夹这个,跳跳那个,迟迟对自己的胃下不了那个死手。 “怎么,不好吃嘛?”娄幼怡坐在旁边吃着,见他迟迟不动筷子抬头盯着他,瞪眼问道。 “没有另一个做的好吃?”宋哲索性发下了筷子,看着她微笑道。 “谁?做饼子的那个?”娄幼怡眉头一挑,气冲冲的说道,眼瞬中却浮现一层淡淡的水雾。 人家憋着准备开个大招,一口气做了七八道菜,竟然还敢说做的不如某人饭菜好吃? 娄姑娘觉得这是在赤果果的挑衅,心里也收了好大的委屈,当场就准备让宋哲尝尝自己的厉害。 反正院子没有第三个人, 你倒是叫啊, 你倒是喊啊, 娄姑娘轻咬嘴唇就要发飙了。 “就是没有吴四哥做的点心好吃,真的,点心真的好吃,你服不服!”宋哲一本正经的说道。 “噗.......” 205新军制(上)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 那些已经穿上官兵衣服的流寇,还是不可避免的和村民爆发了几次冲突。 有偷鸡摸狗的。 也有调戏村里妇女的。 这些妇女家里的亲人,很多都在七个军营中做事。 听闻家中女眷遭调戏,当即怒不可遏的就要带着亲友打上门去。 这些事情看似都很小,要是处理不好却可能酿成难以想想的大祸。 他们为了处理这些事,忙的是焦头烂额无比疲惫。 处理不好村民又怨气。 流寇心中若有了怨气,更是件极为麻烦的事情。 若要从根本解除此事,显然又不是短时间内能做到的事情。 三天以后,议事大厅。 “将军,那些流寇实在太不像话了,竟然在小河边公然调试三酸子媳妇。三酸子可是刚刚战死了呀!现在家里的媳妇还要被流寇给调戏,那些将士在阴间也会气恼。”胡大愤愤不平道。 “将军,是时候给这些人来个恨得,让他们以后都好好长长见识了。”张大锤也皱眉道。 “其实,这些流寇也没有做的太过,总不能嘴上调戏几句,我们就直接把人给杀了吧。”韩文轩沉吟了半晌,却出言反驳说道。 “他们认为训练都是无用的事情,偷奸耍滑根本就不愿意好好操练。”孙兴国拱手说道;“某操练了他们三日了,半点作用都没有,还不如让他们去干活实在些。” “麻烦!要某说就直接杀几个,反正这些人我们都是白的来的,敢不听话直接杀了到也干脆些。”徐贵眼中凶光一闪,冷声道。 “诸位,你们心中的不满还有怨气,其实说到底还是你们没有将他们当成自己手底下的兄弟罢了。”陈黑脸站起来,扫了眼众人,淡淡说道;“难道你们各营的将士,就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吗?难道就要都斩了他们的头?” “这.......”七个营主和手下的校尉们,一时间都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将军!这些新兵已经来村里有些时日了,是否可以准备将他们分发到各营中去?如此也能解决很多事了。”陈黑脸转过身看着宋哲问道。 “你准备的那件事情如何了?”宋哲摸了摸下巴,抬头看着他问道。 “都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新安排下去了。”陈黑脸点点头,说道。 “好!就按照计划开始吧!”宋哲笑着点头道。 “啊?难道村里流传的,军制又要有新的变化了么?” “听将军这样说,好像是真的了!” “就是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议事大厅内瞬间议论纷纷,就连七个自持身份的营主,眼中都流露着紧张或者期待的神色。 上次军制的变化让他们当了营主,就是不知道再次变化以后实力会大涨还是会遭到削弱。 这些事情现在都还说不准,心里难免都有些紧张兮兮。 此时耳畔瞬间有轻咳传来,让他们连忙都看向了前方。 “诸位,还记得我们来赵庄以后,实力得到了大涨从而纷纷了七个营主,可是目前再次遭遇困境,不得不进行新的改变。” “目前赵庄有民五百多人,兵丁同样有五百多人,几乎每个百姓要养活一个兵丁才能维持。否则终究不能长远的,而目前我们又增加了五百个‘新兵’,这就更加难以维持了。”陈黑脸看着众人,说道;“当然了,我们还有些别的生财办法,但那终究不是长远的事情。” “陈营主说的有理。”韩文轩揉捏着手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自觉得心智要比别人高,此事他的心中其实早就已经发现了些端倪了。 现在陈黑脸提出这个问题, 难道是找到解决的办法了? “他的意思是......”徐贵瞬间聚集了精神,瞪眼等着陈黑脸接下来的话语。 毕竟在上次改变军制前,他的地位和陈黑脸相差无几,可是改变了之后呢? 虽然骑兵营的地位很高, 但窘然已经从和陈黑脸差不多的地位,变成了村里的三号人物了。 这次以后又会怎么样呢? 他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好好的给听仔细才行。 “从今以后,每十二人设置小队长一名,队长管辖。” “三队为一旗,总旗管辖。” “三旗为一局,百总管辖。” “三局为一司,把总管辖。” “三司为一部,千总管辖。” “此次改变军制以后,应有军卒1347名,可目前我们只有军千人,还缺三百多个士卒,诸位营主总旗们,你们若能招募足够士兵,便能直接成为百总,或者是百总也可,记住把总只能有三个人。”陈黑脸笑着点头;“从今日起将军便是千总了,以后我们都要改口叫千户大人了。” “哈哈,快哉,朝廷不给我们封官,我们就自己弄,今日真是某最快活的一日了。”徐贵大笑道。 “目前七个营主,以后只能有三个把总,岂不是有四个人都要降低一级了吗?”胡大掰着手指想了半天,忽然叫道。 “三个........”众人一时间面面相视了起来。 “没错,谁有本事招募足够的士兵,谁就官升一级,你们将那些流寇都招募过来,还差很多人呢。”陈黑脸捋着胡须笑道;“谁有本事谁就升官,你们的速度最好快些。” “哈哈,某在营中还是有点威望的,想来能一呼百应,就算不够也能去外面抢些......招募些士兵,这样可以吗?将军!”徐贵得意的大笑,连问道。 “当然可以,这次就是让你们想办法去招募士兵的,不过还有一点要记住了,你们麾下的士兵只在战斗时归你们统帅,以后在村子里都要交给谋划司管理。”宋哲点点头,正色说道。 “交给谋划司,为什么?” “他们怎么可以统兵呢?”七个营主听了连连问道,远处几人也面露疑惑的神色。 “不是交给谋划司,以后谋划司也要改变,另外新设统兵谋划司,还有练兵指挥司。”陈黑脸接着说道;“这两个新机构设和谋划司不同,是不管民事专职军事的。” 206新军制(下) “谋划司今后管理民事!” “统兵司负责谋划战斗,调动士兵,发布各种军令!” “练兵司负责,操练士兵,阵法等各种事宜!” 宋哲站起来,朗声说道。 将两个新机构的职能都清晰的告诉诸位,防止以后出现统兵职责不清晰的种种弊端。 改良后军卒进入赵庄以后,边脱离了领兵将校的管理,交给统兵司进行整理后练兵司接管,负责接下来的训练。 “那今后我们就不负责训练士兵了吗?”韩文轩想了想,问道。 “百总、把总不负责训练,总旗依然要协助练兵司共同操练士兵。”陈黑脸看着他,说道。 “这次改变以后,把总的全力看似增大了,实际上也遭到了部分的削弱啊。”韩文轩暗暗道;“陈营主果然擅长制衡之道,每次给与好处都有新的制衡下来。” 接下来陈黑脸又说了些什么,众人就没有心思详细的听了,他们一个个都在想着怎么拉士兵,好让自己的新位子能够做稳当了。 毕竟官位的数量可不多,慢别人一步就有很大的可能要以后都要做人家的手下了。 想想每天见面的画面,他们就忍不住的打颤。 宋哲看似在颔首听着,心思却在想着经过这件事情以后,恐怕每个官军都要瞪着眼睛,去招募各种兵丁投入自己的麾下。 这种法子吸收了部分八旗军制的优点。 将领的练兵权利虽然遭到了削弱,但在招募士兵上变得更积极了。 他们在认命低阶将领时,只要将自己的意见递到统兵司就能有很大的可能直接通过。 .................... 议事结束以后。 七个营主都纷纷离去,只留下沈心钱方面露犹豫的留下来,吞吞吐吐的想要说些什么。 “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吧!”陈黑脸坐下来喝了口茶,淡淡的说道。 “将军!陈营主,从今天以后士兵都变成战兵了,我们辎重营该如何......”钱方站起来,连忙说道。 “辎重营的事情确实需要另外对待,将军,辎重营暂时保持不变如何?辎重营的士兵增加到百人,以后看情况如何,可以增加道两百,或者更多的士兵都可以。”陈黑脸想了想,扭头道。 “辎重营还叫辎重营,你们两个依然是左右营主。”宋哲笑眯眯着点头道。 “谢将军!”两人心中顿时松了口气,他们其实不太在乎自己的官位,只是这件事情对两人今后都有很大的影响,听到宋哲的话这才放心了下来。 因为辎重营有些特殊,他们不需要去抢士兵,军中那些受伤以后都不能上阵杀敌的兵,就会安排进辎重营了。 这件事在赵庄时大事,纷纷闹闹持续了足足半个月,这件事情才最终渐渐落下了帷幕。 那些流寇最近都晕着,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各种官军跑过来抢个精光。 就连跟村民的冲突也少了,毕竟他们都还在晕着呢。 每个将校只要拉过来足够人手,就能直接坐地升一级,当然他们必须有足够的功劳也才可以。 .......................... .......................... 就在赵庄热热闹闹的改变军制的时候。 宿州城里的官军,在老实了些日子后,又连续对他们发起了几次试探。 面对这种新情况。 宋哲等人也没什么好办法,毕竟他们又不可能直接攻进城里去,也只能让投降过来的士兵,暂时狠狠教训他们几次了。 同时也有消息从南京传来。 颍州已经有新官员上任了,面对已经被流寇糟蹋的不成样子的颍州城。 他的目光瞬间就瞄准了城里最大的“富豪”,那个将全城半数的铺子都收入账下的人。 瞬间就被他红着眼睛盯上了。 “去,去查查那人到底是什么背景!”一名青袍官员,将桌上的地契账册直接扔到了地上。 “是!老爷!”一个青袍小吏捡了起来,苦笑着说道;“这个人真是奇怪,怎么全城的人都跟欠他钱似的。” “是呀!如今满城的百姓嗷嗷待哺,本馆只能宰宰这群肥羊才能度日了。只是这个人,也太踏马富的流油了。”官员捏着胡须,表情古怪的尖叫道。 就在他磨刀霍霍,准备对某人动手时。 某人正在千里外,打个响鼻抬头看着小星星,喃喃道;出来已经半年了,难道是爹娘想我了? .............................. 第二日,房间内。 宋哲端坐在桌前,吃着咸菜就着米粥,吸溜着连吃了两碗,看的站在身边的幼怡,捂嘴眯眼笑着。 “看什么,吴四哥做的饭菜就是香,要是迟几天回来就把我给直接饿死了。”宋哲白了她一眼说道。 “哼,你说什么?”娄幼怡怒视着他,攥紧粉拳问道。 “娄姑娘也饿了吧,快坐下吃点吧,将军可没一点架子,都跟我们一起吃过几次了。”吴四哥笑着走了进来,端着熬得发白的鱼汤走了进来。 “别理她,她属猫的,吃饭都不能让人看见的。”宋哲喝口鱼汤,满脸都洋溢着满足。 “嘿嘿......漂亮的女孩都笑不露齿,娄姑娘就是漂亮的女孩。”吴四哥满脸憨厚的笑道。 “吴四叔真是好人,以后幼怡拜你为师,跟着四叔学做饭好不好!”娄幼怡双眼都闪闪发亮的说道。 “嘿嘿.....姑娘可闻不了那种油腻味,姑娘想吃什么,某就做给你吃好了,楼姑娘纤纤玉手可不能糟蹋了。”吴四哥听了连连摆手。在他看来楼姑娘长的娇美动人,那是天仙般的人物,这种人就应该向过着天仙般的人物,最好就是....... 想到此处扭头看了眼宋哲,又说了几句就连忙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吴四哥刚转身走出去,又有一道身影紧跟着走了进来。 “将军还在吃饭,以后早点起来读读书,连几套强身健体的招式也是很好的。”陈黑脸微笑着走了进来,说道。 “陈营主早!”娄幼怡笑着施礼道。 “楼姑娘,在将军这里可好啊?” “一切都好,当初多谢将军。” “好、好、将军身边就缺个能洗洗涮涮的人。” “是,陈营主吃过早饭了吗?” “吃了、吃了。” “奴婢告退了。” 陈黑脸走过来,坐下来倒了杯茶,喝了口说道;“将军过得真是神仙般的日子,可让我都羡慕呢。” “羡慕,你不会大清早的跑过来就是羡慕吧!若是这样的话下次出征,本将承诺给你抢个绝色的美人来。”宋哲一挥手,拍着胸口保证道;“你是 207期待 “将流寇分下去以后,虽然减少了些分歧,但两军还是有许多隔阂没办法短时间弥合,想要缓解这种情况,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让他们出去打几场硬仗。”陈黑脸喝着茶道。 “打几场硬仗?”宋哲看着他,问道。 “没错,血里泥里滚三回,到时候就无法在分彼此了。”陈黑脸笑着点头道。 “周围的流寇,只剩些飘忽不当的流贼了,他们想要击败容易,想要彻底剿灭,很难!。”宋哲想了想,郑重道。 “我们可以去远点的地方,比如河南!”陈黑脸忽然道。 “河南?河南流寇最为猖獗,虽然李自成现在离开了,但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卷土重来。”宋哲诧异道。 “事情是这样的........”陈黑脸略微沉思,就讲出了让宋哲都有些意想不到的一件事情来。 原来事情发生在半个月以前。 那天和他们较好的湖光粮商,忽然传来消息说,他们想要去河南做趟生意。 可现在流寇遍地多若牛毛般,若能成利润虽丰,危险却也不是常人能够承受得了的。 “想让我们带兵护送他们去?”宋哲瞪着眼睛问道;“这种事难道不该请镖局么?” 竟然遇上这种事情,着实让他哭笑不得。 “买他们粮食时候,为了不让他们生疑,我们打的幌子就是开镖局的。”陈黑脸听了,苦笑着摇头说道。 “怪不得呢,原来是这样找上我们的呀!”宋哲恍然后顿时有些无语了起来。 “这趟生意,他们给的好处还是挺丰厚。”陈黑脸喝了口茶水说道。 “嗯?说说?”宋哲疑惑道。 “路上的粮草都由他们负责,人家允许我们带领五百兵丁,他们也会带领三百多个镖局镖师,护送六十辆马车前往河南的开封府。”陈黑脸认真的说道;“事情若是办成了,他们会给我们两千两白银,而且还有两成的利润。” “亏他们想的出来。”宋哲不由得感到好像,如此分配利润的办法倒是头次见到。这样做就等于将两者的利益紧紧捆绑在了一起,不怕他们不尽心尽力,防止了遇到困难就抛下他们和货物独自逃命。 当然了,若是遇到无法力抗的危险,宋哲等人为了逃命将他们丢下也就没办法了。 要真是遇到这种事情,他们请的镖局的人难道还会留下死战到底么? 六十辆货物的两成利润,确实也已经挺诱惑人的。 “镖局的三百人是人家的嫡系,我们只能当做外围的势力。恐怕会让我们做最辛苦最累的事情。”陈黑脸看着他,道;“将军意下如何,我好给他们回信。” “可以,我们不妨去看看好了!”宋哲当即点头同意了。 留上千的兵丁待在赵庄也不是办法,这样目标实在是太大,被发现也是迟早的事情而已。 特别是宿州的官军不断对他们试探,更是让其有种深深的危机感觉。 若他们没有丁点线索的话,会如此疯狂的不断折腾? 而且还有在颍州招惹到的李福,他们可是获得消息他如今已经提拔成为了参将。 未来无论谁接替朱大典的位子,这位有实力的属下都会被接着重用的。 李福就如同悬在背后的利箭,让他无时无刻都有种凉飕飕的感觉在背。 这让他顿时生出好大的危机,必须要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才好,对于陈黑脸的提议没有多想,直接就给同意了下来。 只是对方只要五百多个兵丁,剩余的弟兄要怎么安置才好。 这需要好好谋划思量好才行。 ............................... 两日后,天空阴沉。 云团黑压压的悬在众人的头顶,伴随着呼啸的寒风吹过,将地上的落叶吹的不断盘旋废物起来。 村里的百姓遇到这种鬼天气时,都喜欢干脆猫在家里面来个足不出户。 可今天和往常又有些不一样了。 那是因为今天要张罗场大喜事,那场面绝对是许多人活了半辈子都从来没有碰见过的天大场面。 只因为村里最有权势的大将军,无数少女心中的如意郎君就要在今天收通房丫头了。 没错,只是收个丫头而已。 但那场面比别人娶亲还要热闹,到处张灯结彩洋溢着一派喜庆的氛围之中。 “老四,伤好利索了没有,钱大夫说受伤的人不可饮酒,你小子偏偏在这个日子受伤了,你小子真会挑时候啊!” “唉,别说了,闹心。” “将军今天可是说了,谁都能放开肚皮的喝,要不你偷偷的喝几坛子?” “又故意来馋我,滚.....滚......滚一边去。” “嘿嘿........” 每个生活在这里百姓,都自发的将道路打扫干净,深山中的大宅子也被人点缀的喜气洋洋起来。 谁都能看出来这个即将过门的丫头,在将军心目中的地位可着实不低的,要不然怎么会用这么大的场面。 “老白,我们今天咋多了个康窝子,饭菜也比平常好太多了呀!”瘦的跟麻杆似的老者,满脸惊喜的扭头问道。 “看你那点出息,要是再让你吃上山珍海味,还不得乐呵死你啊!”白家老族长嫌弃的看了其一眼,扭头蹲在角落里偷懒起来了。 “山珍海味,咱都已经忘了到底是啥味了,现在要是能吃上口肉,就是让咱用这条老命去换,都值!”消瘦老者昂着脑袋,说着说着就泪流满面了起来。 “白族长,你不是已经将消息送出去了,怎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消息传来,是不是你那儿子根本就不想让我们活着回去,人家可过的逍遥呢。”旁边中年男子压低声音道。 “放屁!那可是老子的亲儿子!”白族长顿时怒道。 “老白你别不爱听,你那个儿子可比你恨着呢,现在那宋哲小子让他管着庄子,真的会愿意让我们回去?”消瘦老者满脸幽怨的瞥了其一眼,嘟囔着说道。 “闭嘴,你个老不死的,那可是俺的亲儿子,他不会丢下俺不管的,不会的......不会吧!”白族长低声咆哮着,只是心里越发的没有底气了,算算时间怎么找他们也该有点动作了。 怎么庄子情况还是这个样子? 难道他们迷路了? 208噩耗 “让你受委屈了,翠儿。”宋哲腰间系了条红带子,低头看着坐在床边的娇羞美人,有些歉意的说道。 “没有,将军已经把能做到的都做了,奴家心里欢喜还来不及,有怎么会埋怨将军。”翠儿凝望着他,眼睛中水水的都是情义。 “怎么还叫将军,今天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是不是要改口叫点别的了。”宋哲在床边坐下,微笑道。 “相公!”翠儿羞的底下蜡首,看着脚尖,用比蚊虫还低的声音底底的叫道。 “什么......我都没有听清楚。”宋哲凑过去,顺势将其揽入怀中,在其耳畔低声说道。 他口中吐出的热气,在碰到翠儿晶莹的耳垂时,顿时让其浑身微颤,柔弱无骨的直接瘫在他的怀中。 “又在使坏是不是,信不信奴家将你赶出去!”翠儿白了他一眼,威胁的说道。 “进了我的龙潭虎穴,今天就都要听我的,娘子,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是不是可以......”宋哲一把将其抱起,就要准备做某些想了好多年,都不该做的坏事。 “相公,奴家还想和相公喝杯交杯酒,好么?”翠儿强支撑起身在,害羞的说道。 “嗯?”宋哲看着她的眼睛,疑惑道。 宋哲的父母都不在身边,所以别说是娶亲的礼仪了,就连纳妾都是万万做不到的事情。 这次礼仪用的都是从简,根本就没有准备交杯酒的。 “我们用水代替酒好吗?”翠儿笑着问道,眼中浮现一层淡淡的水雾。 “为什么要用水,喝就喝真的交杯酒!”宋哲站起身,走到桌边到了两杯酒拿来,递给了翠儿。 “本来我是想要堂堂正正娶你过门的,没想到......”宋哲端着酒杯,叹了口气说道。 “相公不要这么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们两人的心知道在一起,就是奴家最大的愿望了。”翠儿跪在床上,连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说道。 “喝了交杯酒,白首不分离。”两人交颈喝了杯里的酒,翠儿脸上浮现一抹绯红,越发的娇艳动人起来。 “娘子!” “相公!” 两人相视笑着,直接滚到了床上,屋里点燃的红烛,也被飞出的鞋子给砸到了。 漆黑的屋子里,靡靡之音传出。 屋外的众人还沉浸喜悦的氛围中,喝着酒,吃着肉,对许多人来说是最舒坦不过的日子。 “老郭,喝酒!咱在喝几杯如何?” “几杯,一坛子敢不敢?” “有啥不敢的!来来!” “陈营主,将军有喜事,怎么你也跟着这么高兴啊!” “我很高兴吗?我刚才在想几天后出征的事情,这场酒席既给将军办了喜事,也当做给兄弟们践行吧!” “.................”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忽然冲进了院里,跑到院子中看看了眼众人,呼哧呼哧的穿着粗气喊道;“不好了,出事了!” 院子顿时变得静悄悄的,众人都扭头直直的看着,心里顿时有种不妙的预感。 “老太爷!他今天闹着高兴,就偷偷喝了杯酒,结果就不好了....”那人连连说道。 陈黑脸闻言神色一愣,起身向着正房子走了过去,对此他道并没有表现出如何的吃惊。 翠儿的父亲身体很早就坏了。 这段日子也是用药强行吊着。 只是消息来的有些不是时候。 不过也没办法了。 “来人,去将将军叫起来吧!” 陈黑脸顿住了脚步,想了想边跟身边的人低声说道。 “是!” 一个亲兵点点头,连忙向着屋子走了过去。 “可怜的孩子啊!” 吴四哥手里还端着菜,垂着眼泪喃喃道。 喜事已经变成了丧事,动静却小了很多。 接着屋里隐隐有哭声传来出来。 村里的百姓帮着翠儿操持,足足用了三天的时间才将事情给办完了。 这段时间村里都很忙碌。 大军马上又要再次出征了,很多人刚和家人团聚,就马上又要分别了。 这让很多人情绪都很滴落。 好在这次出征只走五百人,剩下些兵丁镇守村子,还有些上次受伤的留下养伤。 这让他们的家人多少有些欣慰,不过心中有难免泛起淡淡的失落感。 颍州之战银子弄的少了些,但是有很大一部分都当做奖励赏给了有功的将士。 这让他们心里都十分高兴。 他们用这笔银子买了猪仔、羊羔、新的锄头、有的直接买了头小牛犊。 小牛犊养大了能用来耕田,还能粗借给同村的百姓使用。 这可是名副其实的大家伙,以后耕地可以节省不少力气。 庄子很多百姓几个月以前,还是身无分文的难民,这才过了多久日子就红红火火了起来。 这让很多人眼馋的同时,心里也都开始泛起嫉妒。 “我也要杀敌立功,以后给娘子买头牛,她就能省点力气给俺在生个大胖小子了。” “房子虽然盖好了,睡得还是稻草窝棚,等俺再回来一定要买张舒服的大床才好。” “娘,儿子要走了,你以后少上点地里,在战场上立功挣的银子可比种地多很多呢!” “傻孩子,娘不是攒着给你娶媳妇么!” “俺才不要媳妇,花那么多彩礼娶得都那么丑,俺要等将军在抢...带回来女娃时自己挑一个!” “咱们庄户人家,要那么漂亮...........我儿能平平安安的回来娘就知足了。” ....................... 大寨,屋内。 宋哲心疼的看着面前的倩影,柔声说道;“别伤心了,你看这些日子都憔悴了不少。” “嗯....”翠儿眼眶里还有泪水在打转,勉强表现出坚强的样子不想让宋哲担忧。 “你这样,我走了可如何安心啊!”宋哲叹了口气,将其拥入怀中喃喃道。 “父亲走了,奴家在时间就只有相公一个亲人了,相公定要平安回来才好。”翠儿温柔的抱着他,用脸颊在其结实的胸口轻轻的蹭着,用力的吸了口气,只有这种熟悉的味道才能让他稍稍的心安了。 “我走以后,你就去跟着沈心学点医术,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才能让你快点走出来。”宋哲抚着其肩膀,低声的嘱托道。 这次出征和上次相比,他的心境出现了很大的不一样,那是一种浓浓的眷恋感。 209姑娘自重 清晨,微雨。 赵庄最近几日是前所谓的忙碌。 先是军制的变革,让庄子内的军丁来了场过山车式的震动,几乎所有的兵卒家庭,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 随着流寇的加入,七营中的将校们几乎都升了一阶,很多官职也紧跟着建立起来。 接着又有了消息,大军不日就要再度远征,而且这次走的比以前都要远的多。 去河南! 很多人都不愿去,流寇肆虐最严重的就是河南,凤阳府所有城池都被官军掌控者,而河南大多城池都已经被毁。 哀嚎遍野! 十室九空! 遍地狼烟! 这都是他们听到消息后的直观反应。 大寨,议事厅。 这几日的议事厅格外的热闹,连续几日都是人来人往,各种军事民事影响庄子的命令在传出。 一名身穿劲装的黑衣甲士,面露凝色,斜跨着腰刀,缓缓从几名兵丁面前走了过去。 若想闯进去除非是只苍蝇。 厅内。 “方镖头那里已经传来了消息,约定我们下午即可出发,要在明日清晨和他们汇合!”陈黑脸郑重的说道。 “其他事情都准备好了么?”宋哲点点头,扫了眼周围其他人沉声问道、 “将军!已经准备妥当了,随时都能出发、”徐贵站起身,抱拳说道。他凭借自己的威望,成功招募到了足够的士兵,如今已经是麾下有四百四十九名兵丁的把总了,此时站起来说话也是意气风发。 “我们走了以后,张大锤、钱方、韩文轩,你们三人负责防守营寨,别以为防守就是在村里吃吃喝喝就行,你们也要干净想办法卖粮,争取赚更多的粮食回来。”宋哲扭头看着另外三人,沉声吩咐道。这三人在争夺把总中失败了,没有能够用最快的时间招募到足够的士兵,这次就被留下带领五百受伤的弟兄防守营寨了。 “是!” “是!” “遵命,将军!” 三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陈黑脸已经为他们留下了足够详细的计划,大军离开以后他们会分为三个部分。 一个负责押运一批粮草,顺着曾经走过的路线去贩卖。 一个负责留守赵庄大寨,管理村内的种种事物。 另一个则要提防和小心宿州的情况,还有可能遇到的危险。 有五百多个将士驻守村子,即使遇到什么无法力扛的事情他们也能选择撤退。 “那我们就准备出发吧?”陈黑脸站起来,看着他拱手道。 “出发,立刻命令生活做饭,吃过午饭我们就立刻出发。” 宋哲也起身说道。 “是!” 众将士闻言纷纷领命,各自去忙碌自己的事情起来。 “将军!在下又想了想,我们这次回来以后,还是有必要将弓箭营再度分离出来,组成像辎重营那样的独立机构。”陈黑脸没有走,反而看着他问道。 “为何!就想徐贵的骑兵营,不是也被他彻底融合了么?”宋哲疑惑的问道。新的军制刚完成,军队就出现了很多不适应的地方,但这种情况想来随着几场硬仗打下来,肯定会渐渐弥合起来的,没想到这种时候陈黑脸竟然会想要将其再度分离出来,这就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我又仔细想了想,弓箭营可以将人手分出来些,但是整个营最好再度分离出来,我们必须为以后火炮开始谋划了。”陈黑脸目光微闪,若有所指的说道。 “好吧!你去谋划就可以了!”宋哲思忖片刻,索性将事情直接交给他自己去看着办了。 “还有,这次粮草虽然..........”陈黑脸接着又说了几件事情以后,才转身出去准备别的事情了。 现在离出发还有不到一个时辰。 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再去张罗布置才行。 宋哲抬头看了看空空的大厅,起身向着旁边的书房走去,因为这座建筑很像赵庄住的那房子,住起来只是比以前大了数倍,倒也没有不适应的地方。 他走进书房以后,就径直走到桌边做了下来,眉头微蹙的耨捏着太阳穴的位置。 这几天实在太忙。 宋哲都感到有些身心疲惫了,只盼着离开以后会渐渐恢复到正规上面去。 门外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响动,帘子微微晃动带起阵阵轻风随之抚动起来。 他却还依然保持着那个动作,丝毫都还未曾察觉屋内已经多出另外个人来。 “这几天很辛苦么?”话音随着香风传来,未等宋哲扭过投去,一双略带冰凉的玉手已经伸过来,轻轻地为他揉捏起来。 “嗯!” 宋哲听了索性闭上了眼睛,静静的享受了起来,半晌后才开口问道; “这些天你去哪里了,好几天都没看到你的人影!” “你娇妻在怀,想起我来做什么!”身后传来娄幼怡不满的哼声,似乎现在心中都还没有平息呢。 “额......”宋哲咧着嘴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索性直接闭口等待了起来。 “我跟着沈心他们进山里边去了,跟着他们找了许多的药材给你们路上用。”娄幼怡见他不说话,气的顿时将双手上的力道又加大了几分。 他顿时疼的龇牙咧嘴起来。 “姑奶奶你这是要命呀!” “就要你的命,怎么了?难道忘了你腿上的伤还是本姑娘给治好的么?”娄幼怡转身在旁边坐下,白了一眼道。 “好、好、姑娘大恩,在下永远记在心里,这次回来你想要点什么,我肯定给你弄来给你。”宋哲连道。 “我不要别的,你若想要给的话......” “要东西可以,以身相许的事情就不要提了....在下可是君子啊!” “呸,谁要你以身相许了。” “那你想要什么?只要不要这个,别的都好说。” “真的?” “君子一言,多少马都追不到!” “我想跟着你们一起去!” “啥!” “人家也想要去河南,那么远的地方,人家还从来没有去过呢。” “打住!本将带领大军那是去拯救苍生的,带你去做什么,游山玩水么?” “刚才还答应的!” “不算,不算,再说.....喔..喔....你脱衣服干什么,姑娘千万要自重啊......” 210留恋 他一脸懵逼,盯着香肩半露的娄幼怡,狠狠的吞咽口水,龇牙道;“别逼人太甚,小心我......” “小心什么?洞房花烛你都不行!不会是硬不起来吧?” “闭嘴!” “听说你们家,有万贯家财,怎么这么久还是......” “我输了,别说了。” “要不要,本姑娘帮你治治啊!”娄幼怡妩媚笑着,香舌轻轻的撩拨着嘴唇。 说出来的话,恐怕是个男人,就忍受不了这种挑衅! “我带你去!带你去!”宋哲低着头,脸都绿了,此刻心情就像秋天的龙卷风那样凌乱。 他此时此刻最想干一件事情! 想死! “一言为定,说准备就不准反悔,否则本姑娘就祝愿你一辈子都硬不起来。”娄幼怡欢喜的瞬间跳了起来,转了几圈就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好...好狠毒的女人!”宋哲搭在桌上的手,深深的抓出了五个浅浅的凹痕。 ........................ 赵庄那片占地颇广的操场,现在被再次拓宽了许多,成了能够让他们演武的场地。 此时的演武场上热闹不凡。 一个个威严的军卒站成了数行,整齐的军阵都有压迫感透漏而出。 前来送行的亲人站在远处挥手,流着眼泪送别他们即将蹬上沙场的亲人们。 偏僻的角落位有个流寇嘟囔道;“什么破兵器,凭什么他们都是崭新的,我们就只能用剩下的,他们就是看不起我们,到了战场也是拿我们去送死!” “嘘.....别乱说话,不想要吃饭的家伙了?” “我看你们是想多了,听说他们刚上战场的时候,拿的要都是些破兵器,现在这些都是他们打了胜仗从敌人哪里换的。” “换的?” “嗯!我都打听了。他们可不是将那些好东西都留给精锐使用,反而是谁抢到就归谁!” “这样么?” “爱信不信,反正老子这次肯定要好好杀敌,说不定兵器以后有了,还能弄到手里几锭银子花花!” “还有银子,不会被那些军头抢了吗?” “他们不敢,听说谁敢哄抢都是要杀脑袋的!” 随着他们的交谈,越来越多的赵庄历史被挖了出来。 比如分银子时候,将军都会亲自到场监督,要是发现有克扣的情况直接就是砍头。 这样的高压之下,贪墨银子的事情在军中,是件很稀罕的事情。 这样的消息很多,都是陈黑脸特意散布的,为的就是让他们之间相互的传播。 往往官军说了不算,他们自己的话才更容易接受。 这也是陈黑脸想的,为的就是增加他们的归属感。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比如穿的军装都是没有分别。 诸如此类还有许多。 “路上多多小心,别再受伤了以后。”一个少女垂泪劝说着面前的男人。 “放心,上次是一时不慎着了那群人的道,爷们这身子骨养起来很快的。”胡大拍着胸口,咧嘴笑道。 在颍州的战斗中,胡大作为长枪营的营主,在战斗中身上多了多处刀伤。 好在都是些皮外伤,养起来好的到是很快,这些天在妻子的精心照料下已经大好了。 “准备!”陈黑脸骑在马上,一声令下,数名小校手持令旗奔驰而出,让大军都为之肃然了。 “闪开!退后!快退后!” 有兵丁立刻手持长枪,将周围依依不舍的百姓向后驱离了起来,给大军腾出地方开拔。 轰轰轰....... 整齐的步子响起,大军缓缓向前移动,向着村口驶了过去,不断有小校在两侧疾驰而过。 一名身形魁梧的大汉,行走在正前方。 他举着大旗走在前方,银边黑面的旗帜展开,上面画猛虎扑事图。 画中猛虎威猛尽显着,獠牙毕露都带着凶光。 .................. “我走了,你要保重好自己!”宋哲坐在床边,看着面带憔悴的翠儿说道。也许是父亲的去世让她太过伤心了,前几天翠儿突然就病倒了,虽然钱方沈心他们都说没有什么事,但宋哲的心中依然担忧着。 “奴家不能去送你了!”翠儿苍白的脸颊露出一丝微笑,看着他说道。 “我现在来看你就好了,乖乖的养兵,有沈心他们留下来照顾你我也放心。”宋哲在他的手上轻轻地亲了口,道;“养好了回来后就给我生个孩子吧!” “没正经!”翠儿看了看身边几人,白了他一眼青翠道,脸颊浮现一抹羞红。 “嘿嘿,没什么比这种事情更正经了。”宋哲干笑着说道。 “将军放心,有我在定然保的翠儿姑娘身体康健,她只是忧思过度,吃几幅安神药就会好起来的。”钱方笑着道。 “你办事,我还是很放心的。”宋哲点点头,就要在说些什么时外面快步走进来一个亲兵,见此情况连忙闲着身边的沈心低声说了几句。 见有人走进来,翠儿连忙撑起身子,连道;“军情重要,你还是快些走吧,别让大军耽误了行程。 “不当误的,我追赶他们就是了。”宋哲摇头说道。 “可是!奴家也不想这么多人围在身边啊。”翠儿连忙柔声劝说道。 “这.....”宋哲面楼难色,前几天都太忙了没顾得上过来看看生病的翠儿,现在好不容易事情都安排好了,就想着两人能够多说会话也好,在相见就又要好些日子以后了。 “将军!翠儿姑娘多多休息,才能对病情有帮助,我们在这里人太多了,还是出去别打扰姑娘休息吧。”钱方听了身边小校的禀报,神色微凛的也劝说道。 “好吧!你多休息!”宋哲瞬中闪过一道异色,给翠儿压了压被子就站了起来,微笑道。 “保重!”翠儿也温柔的笑了笑。 一行人快步走了出去。 房门刚刚关闭上,钱方就焦急的开口了;“将军,出了点事情,宿州突然来了大批的官军,恐怕来者不善......” “冲我们来的?”宋哲眉头一挑,冷声道。 “极有这种可能!” “我们这次外出,其实就有躲避的意味。”宋哲若有所思的说道;“等我们离开以后,你们快点收缩实力,赵庄的人最好都撤进寨子里,只在外面留点兵丁就行!总之赵庄可以丢弃,大寨绝对不能出事情,明白么?” “是!”钱方连忙躬身道。这次出行粮草都有别人负责,所以他们就只带了个沈心随行。 211害羞 宋哲骑马飞驰而去,在追赶了片刻后,便在村外不远的地方撵上了行进中的陈黑脸。 经过片刻的商议后。 他们当即写了份信,派人送往了宿州,嘱咐潜藏在城里的暗哨都盯紧这些不速之客。 时间匆匆流失。 转眼间离开赵庄已经十多天了,他们按照约定在准确的时间和方家镖局的那些人汇合共同前行。 两股人马越过涡阳一路西行着,很快就带着大批的物资进入了河南境内。 在这段时间虽然也遇到了山贼,但那些山贼规模都很小,上百人马的都很少遇到。 他们远远的看到大股人马走来,眼红的同时也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能力抢劫成功。 很多人都用注目礼送他们离开,根本连靠近过来几步也都是不敢的。 河南府,极荒凉。 他们自从进入河南的地阶以后,到处便是遮天蔽日的黄沙飞扬,天空都变成了黄蒙蒙的暗黄色。 咯吱咯吱车轮转动的声响传来。 远的的低矮山丘背后有一行人,带着数十辆巨行马车缓缓向着此处行驶了过来。 车队前是两名身材魁梧的大汉,两人各自手持一杆大旗,隐隐的似乎还在较劲比试着。 数百个壮汉快步走在车队两侧,将六七十辆马车保护的很严密,此外还有骑兵不时就飞驰而过。 “这些人真是彪悍啊!”陈黑脸骑着马赞叹的说道,目光望向四周大汉时都带着羡慕。 “陈营主不要长了别人的威风,泄了自家的士气了。” 徐贵闻言一愣,遂冷哼道。 “呵呵。” “这些人虽然强壮,却也都是没经过训练的男子,切磋招式也许能够胜的过我们,比起战阵来可就难说了。”宋哲听了连忙笑着将两人扯开了。 “某要去活动活动手脚了,告辞了将军!”徐贵听了脸色才稍好,但也拱手说了几句就带人飞驰而去了。 “我们已经出来有些日子,此去开封还要走多长的日子?”宋哲看着陈黑脸问道,在出发前陈黑脸就根据上次七个营主开出探查所收获情报估计,了解到了河南大部分的情况。 “我们才刚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要到开封还有很远的路要走,而且河南有巨寇,以后的路恐怕才刚刚变得艰难起来。”陈黑脸眼睛微眯,打量着远处天边说道。 “昨日去和方小姐商量的怎么样了?没想到堂堂方家镖局的主人,竟然是个年纪不大小姑娘。”宋哲笑道;“真是有些处忽然的预料啊。 “额.....” “我昨天根本就没有见到人。”陈黑脸有轻咳着说道,脸上竟然露出了少许的尴尬神色。 “啊!难道他们不知道你过去,是去商量应敌的办法吗?”宋哲诧异的问道,心中也在暗暗感慨对方的谱子摆的是不是有些大了。陈黑脸跑过去跟人家商量事情,竟然吃了个闭门羹回来。 “将军你可别乱想,昨天是我有些唐突了,人家孀居的姑娘半夜见我确实有些不好!”陈黑脸见他面色古怪,连忙出声解释道。 “他们怎么回话的?” “姑娘自有安排!” “..........”宋哲有些无语了,目光望向陈黑脸时再也不是以前那种无所不能的潇洒风范了,原来碰到女人也会怂! “将军,你看在下着几天是不是都胖了?”陈黑脸似乎听到了自己形象崩塌的声音,连忙挺起胸脯扯开了话题。 “你衣服的原因!” “错!在下觉得是方小姐家的饭菜太好了,顿顿都有腊肉,还有储存起来的野菜吃,在下已经日渐壮硕了。”陈黑脸努力的掩饰着什么。 “你喜欢方小姐了?” “将军看哪只鸟.......” “你喜欢方小姐了?” “咦,将军你的马似乎出了点问题啊!” “啊,有吗?”宋哲瞬间被他带进了沟里,俯身看去,就看到马嘴似乎在喷着白沫子,走起来也是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快!快去叫沈心火来,他最会养马了。”宋哲心中焦急,连忙向旁边的小校吩咐几句。心里默默想着这匹马可是花了好多银子买回来充面子的,千万可不能有事情啊。 “将军!您着坐骑只是肠胃出了点问题,没有什么大问题,只要别在骑了,过三五天就会好的!”沈心跑过来检查了一番,抬头看着他说道。 “三五天!那我岂不是要走着赶路了!”宋哲脸苦着脸嘟囔道,没想到如此贵的马竟然这么娇贵,进入河南才几天的功夫人没有事情,马到先顶不住了。 “嘿嘿,好马都娇贵的很!咱们带出来的马车空出来一两,将军可以坐马车赶路的。”沈心想了想了,指着这对中间部位说道。 “将军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有我在呢!”陈黑脸也笑着摆了摆手。 “没关系!骑在马上我的腿都麻了,走几步路松松筋骨也不错的。”宋哲嗖的笑了下来,摇头说道。 “走几步确实好!将军我先将这匹马牵道辎重营了。”沈心很认同的点头道,接着边将他的坐骑向着远处牵了过去。 辎重营本来也是要如何进各个把总、百总的,可是很快就发现有很多不合适的地方。 陈黑脸就当即将其分离了出来。 除此之外还有落败的弓箭营营主孙兴国,他在争夺把总时败了,陈黑脸边将其再度剥离了出来。 孙兴国此时就在后面带着少部分弓箭手。 为了不把那些镖局的人给吓着了,大部分的火铳都放在了随行的马车中隐藏。 士兵拿的是刚打造出来的三眼铳! 杨修平等人刚学会打造三眼火铳,至于能不能用,威力到底如何,就等着遇到贼寇时试试手呢。 宋哲靠着两条腿走路,为了不被四条腿的陈黑脸追过去,他嗖嗖的不惜力跑到了前面,可是好景不长没多久速度就慢了。 “不行,我要提高耐力!不能让人笑话呀!”宋哲绷着脸,努力让自己走的虎虎生风起来。 可是没多久还是渐渐落了下来,看着那一个个超过自己的士兵,他脸红.....害羞。 212张叔 “咦,将军怎么到队伍中间来了!”孙兴国看着走过来的宋哲,有些好奇的问道。 “我去找沈心谈点事情!”宋哲微笑着点头,飞快的抹去额头渗出来的汗珠,从起身旁急匆匆的跑了过去。 “好急啊!难道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孙兴国满眼疑惑,扭头冲身边的士兵连忙小声叮嘱了几句。 “加快脚步,不能让人家笑话了!”宋哲满脸正色的从一个个将士身边走了过去,心里却在暗暗嘀咕着。 那辆空马车呢? 哎哟, 我的腰啊! 脚上肯定起水泡了。 “都怪那个丑八怪方小姐!赶起路来跟疯了似的,太不知道体谅手下弟兄了。”宋哲用袖口捂着半张脸,龇着牙的嘟囔道。身旁不断有身材彪悍的大汉走过去,见到这个向着反方向走过去的男人都诧异的看了几眼。 咯吱咯吱,远处车轮转动身传来。 一辆辆马车被棕色大马拉着从身旁走过,车上的货物也都用棉布遮盖着。 让人无法分辨出是什么东西来。 守护在马车周围的镖师,也都比别的地方精锐,一个个目光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赵庄的兵丁也负责护送,却不被允许他们靠近。 宋哲好奇的打量着马车,从自己身边一辆接着一辆的走去。 越是不让看越是会好奇,这就是人的奇怪心里吧! 就比如不让你碰的女人,每次独处都会让你心痒。 “看什么看,小心把你眼睛挖出来!”一个狗熊般壮硕的大汉恶狠狠的冲他吼道。 “凶什么,你以为你是漂亮女人吗?老子才不惜的看呢!”被他这么一吼,宋哲心里竟然有些发虚,连忙挺起胸脯嚷嚷道。 “你......”大汉瞪着眼睛,剑眉一挑,心想见过嚣张的没见过敢在自己面前还这么嚣张的,当即就要冲上来教训教训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 “阿虎,不可!”一个干瘦老者快步走了过来,一把按在大汉的肩头低声道;“你难道将小姐的嘱托忘了吗?” “可....”大汉心中不服,可当看到老者的眼神时,刹那间好像泄了气的皮球般低下了头。 “这位好汉尊姓大名!我家弟子不懂规矩,还请好汉莫要怪罪了,这里是些小意思,好汉拿去喝茶,消消火气啊!”老者按下了大汉,转过身的瞬间脸上没了威严,反而冲着宋哲笑嘻嘻的说道,顺手还将些什么沉甸甸的东西放进他的口袋。 “好说,要不是这个人先骂人,咱也不屑跟他动粗,要是伤了他反而破了咱们兄弟的和气。”宋哲目光微闪,笑着说道。 那壮汉听了顿时胸口起伏,脸色都被憋得通红,可是当着老者的面连哼哼几声都是不敢的。 “大人不记小人,回去我就教训他!”老者脸上始终挂着笑容,哄着将他带向了远处,好像有些不想让他待在马车周围的意思。 “好....好.....”宋哲看似满意的被带到了远处,心里却在嘀咕这批货物到底带的是什么东西,难道就是写普通的粮食就会让他们如此警惕? “给的不少嘛!”宋哲一边走,一边将怀里的银子掏出来,只见二三十个沉甸甸的铜钱就躺在手心里。 这点钱对普通百姓来说,何止是够喝茶了,就是肚子去不错的馆子吃几个荤菜都够。 可他现在要这些钱没用,下次进城还不知道是多久以后,索性随手扔给了身边的人。 “辛苦了,赏你的。”宋哲挥了挥手,就向着远处走去,心想着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给了自己手下也不错的。 “啊......”一个刚刚投降过来的流寇张大着嘴巴,看着怀里黄澄澄的铜钱,一时间目瞪口呆了起来。 他来的时候就想着多杀人好的些赏钱,争取能在庄子里也淘到老婆就心满意足了。 但是, 这钱来的是不是太容易了? 再连续掉几次,他就要高声大唱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了。 ..................... 就在宋哲接着去找他的马车时,刚刚那名消瘦老者快步走到一辆外表看似普通内设奢华的马车旁。 “小姐,有几个过来试探,都被老奴打发了。”老者恭敬的站在马车旁,低声禀报着。 “张叔做的不错,办事有分寸,咱们这路有张叔搭理肯定会少去很多麻烦的。”一道清脆如同鸟鸣般好听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出来,让四周几名护卫眼底都闪过喜色。 他们家这位小姐生的极美,但平常都带着面纱,而且说话也都让丫鬟传递信息的。 在以前哪怕是最贴近的人,想要见其容颜,哪怕听到其说话的声音都是很不容易的。 好在自从方家除了问题后,他们这段石子过得简直是太幸福了。 “这都是老奴该做的,只是小姐连翻劳累,这心里...”老者叹了口气,说道。 “张叔不必担心,只是那些人无论是好奇,还是别的心思,都请张叔小心应对着,方家这次绝对不能出错!”那少女认真的叮嘱道。 “老奴明白!”老者自知劝说没用,只能点头应下了。 “再走半刻就歇息会吧,让大家都吃点东西,休息片刻我们就再上路,今晚必须到鹿邑过夜!” “鹿邑,是不是太急了,如此焦急赶路,手下弟兄都会受不了的,到时就算出点什么事,都.......”老者眉头紧皱,看着马车内那道模糊的身影劝阻道。 “张叔,这些我都知道,咱们准备了那么多的食肉,不就是为路上弟兄准备的吗?让他们吃饱喝足,走起来也必须是最快,我们必须要赶到某些人前面去。”马车内透出来的声音有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可......好吧!”老者还想说些什么,可转念想想依照小姐的脾气说了恐怕也没什么用,索性扭头向着远处走了过去。 “小姐,张老年纪大了,恐怕有心也无力了。” “没办法,只能难为他老人家了。” “是,我给小姐点些熏香吧,马车里的气味太闷了。” “也好.......”马车中隐隐有说话声传出,似乎这两小小的马车里做的人可不止一个。 213鹿邑 鹿邑隶属河南府。 也是他们步入河南境进入的第一个城池。 他们要在连夜前赶到鹿邑过夜也是有原因的,在城里过夜那叫小鬼纠缠不见阎王(小鬼;地痞无赖。)若在野外过夜虽然清净些,但若出点麻烦就是天大的灾祸了。 所以走镖的人都明白,哪怕是住再贵的客栈,都不要去那种荒郊野外的破庙里面过夜。 城门的兵丁隔着老远,就看到有大主顾上门,个个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站住!什么人!什么货!什么地方来的!统统说出来,敢有丝毫隐瞒,衙门里的棍棒可都在吃会呢!”一个吊儿郎当,帽檐斜歪着的兵丁走上前来,龇着牙叫道。一连串的说辞滋溜就冒了出来,显然同样的话早就不知道说过多少回了。 “差爷辛苦了,拿去给带弟兄们喝口茶去!” 那差役只听嗖的一声,熟练的伸手一抓,一枚银子就静静地躺进了他手心里面。 “好说!看你们也都不像是奸细,进去吧!”他表面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心中却早已经大喜,这块银子估摸最少有五两,足够他们去吃喝了。 “看着不像奸细!”徐贵听了一阵的龇牙咧嘴,什么时候守城的官兵都练成火眼金睛了不成。 要是每个百姓家里生孩子,都请他们过去瞧瞧,恐怕谁是反王谁是真龙天子早就一目了然,天下就不会混乱了。 鹿邑的城墙显得有些寒酸,不但没有青砖包裹,就连夯土堆砌的城墙都留下了诸多大裂缝。 跟在车队后的胡大捏着鼻,嘀咕着跟了上去;“很不怎么样啊!” “到了吗?终于到了吗?”宋哲有气无力的拽着马车,借着马车的力量带着自己前行。 “哈哈,将军累垮了吧?”胡大笑嘻嘻的凑过来,低声道;“要部属下先行一步,去前边给将军探探路去?” “别!现在不好自己行动,还是等着人家安排比较好。”宋哲有气无力的挥了挥手,直接就把胡大准备私自开溜的打算给掐灭了。 鹿邑城内。 城内的街道很窄,只能勉强让两辆马车并行,而且地面都坑坑洼洼的难以行走。 街道两旁的商铺,也都是布满了灰,偶尔有个无精打采的小厮靠在门扉旁看热闹。 这么多车队进城,很快就吸引了很多人驻足观看,也让方家镖局的人打起了精神。 随时都要防备着。 看着街道两侧凑热闹的百姓,个个都穿着破烂,双手蜷缩在袖口里木讷的盯着正辆车队走过。 “静儿,去告诉张叔尽快安排人住下,最好让弟兄们都集中起来别分散,至于银子该花的地方就花去,我们在路上实在太招摇了。”马车内带着面纱的少女,秀美微蹙,略带担忧的说道。 “小姐,张叔走镖多年,这些问题肯定也都发现了,咱们还是静静等待的好。”身穿天蓝色丫鬟服饰的静儿,连忙出生劝说道。 “好吧!是我关心太乱了,在街上滞留太久,恐怕引.....”那少女颔首道。 “好啦,奴婢给小姐揉揉腿吧。等会下车腿会麻的。”静儿笑嘻嘻的说着,就抬起两条浑圆的小腿放到腿上,轻轻的揉捏了起来。 “胡大,去看看我们住那,记得让掌柜的给我烧桶热乎乎的洗澡水来。”宋哲走进了小院,看着身旁的胡大连连说道。这路上走的两腿腿肚子都直抽抽,真怀念在赵庄每天晚上被幼怡每天伺候洗澡日子啊。 那日子, 神仙啊, 快活啊, 真怀念。 “对了,娄幼怡跑哪去了?空马车找不到,那小妮子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宋哲满眼疑惑,连忙向着四周人群打量了起来。 在赵庄时他被逼着将这件事情快给了沈心,从那以后就再没见过那小妮子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了沈心的劝说,留在了村里没有跟来,还是混在那群士兵里面了。 这家客栈就像北方汉子那样粗狂,院子足够大房屋也足够宽敞,容下他们是绰绰有余。 “哎哟!好累啊!” “李管事,明天能不能跟小姐说说,咱们少走点吧。” “呸,你踏娘以为你是谁?忘了小姐说过,早点将货物送过去,给的银子就越多么。” “可那也要有命花啊,在这样跑下去,恐怕到了开封,咱们爷们也都要累死了。” “李管事,不是我们不尽心啊,人顶得住马都支撑不住。” 整座空旷的院子里,随着涌入大量人群,瞬间变得乱乱了起来。 这些镖师累的像狗,纷纷忍不住抱怨着,先前被丰厚赏银迷惑的众人都抱怨了起来。 “听听,他们自己人都受不了了。”孙兴国低声议论着,沈心正站在身边拴着马匹。 “在庄子里陈营主就让我们训练,还吃了那么多鱼油肉食,咱们都还顶的住。”沈心笑道。 “你们养马肯定听过,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咱们这次肯定是马,没给咱们将军丢人。”孙兴国也满脸自豪道。 “嘘!叫宋公子,慎言!”沈心连道。 “你们宋公子在那?”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沈心两人转头看了看,认出对方是方家的徐管事, “徐管事好!”两人连忙客气道。 “好好!路上诸位都辛苦了,稍等片刻酒家便会送上吃食,两位可以稍休息片刻。”徐管事满脸和善的笑道;“对了,你们宋公子呢?” “我没见道。”孙兴国茫然的摇头道。 “额....我倒是下午见过,后来就没再看到过他了。”沈心想了想,也挠头说道。 “好吧!两位歇息就好,我再去找找他。”徐管事点点头,转身向着远处走了过去。 “真是的,堂堂宋家镖局的少主,竟然跑的找不着人,真是不靠谱啊。”徐管事皱着眉头四处照着,低声忍不住抱怨起来。 “是谁在找我?”宋哲靠在马车后面,探出头问道。 “原来宋公子在这啊!我家小姐有请,还请宋公子快快过去商量下接下来的形成安排。”徐管事的背影身形一凛,遂扭头笑嘻嘻的说道。 214男女不分 有钱就任性。 特别是女人。 短短的几天时间。 宋哲就感悟出这句至理名言的真谛了。 就说那个方家小姐吧。 随随便便的挥了挥手。 自己和手下五百多号弟兄,就被人家直接给包....养了。 这才短短过了几天? 人家又挥了挥手,将客栈老板.....的院子给包了下来。 宋哲跟在那位徐管事的身后,两人穿过走廊就来到了二层阁楼某间幽静的雅间门外。 就在此时, 那个张嘴少颗牙,说话就带风的客栈老板,跟吃了春药似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两位客官好!两位客官再见哟!”客栈老板谄媚的笑着,跟两人打过招呼就走了过去。 “变态!” “蛇精病!” 看着其走远的背影,宋哲两人小声嘀咕道。接着两人都是一愣,彼此笑着互看一眼。 眼神里透漏着笑容。 同志, 你懂我哟! “咳....咳....”徐管事轻咳几声,轻轻的敲着门,低声说道;“小姐,我将人带过来了。” “徐管事辛苦,下去休息吧!”清冷的声音从房内传出,简单明了的意思让徐管事面露尴尬。 “兄弟,哥哥走了。”徐贵是扭头看了他一眼,便甩了甩衣袍扭头走掉了。 “走好!”宋哲冲那背影点点头,整整衣服,推开房门就径直走了进去。 “嗯!这屋子装饰的到挺文雅的!”宋哲打量着客房,转身向着屏风后走了过去。 哪里有两道隐约的人影。 而屋里装饰的都很简单,四周摆放了几件桌凳,别的就只有这面有些年头的屏风了。 “宋公子请止步,请坐,奴婢给您斟茶。” 才刚步入屏风后,就被身穿蓝衣的丫鬟给拦了下来,指着旁边的木墩不卑不亢道。 “哦,好!”宋哲都被对方的架势给震慑到了,弱弱的说了句就依言做到了凳子上。 “不对啊!” “好怂有木有!”宋哲愣了愣,心里不痛快,怎么小小的丫鬟带这么大的气场?自己还很听话? “宋公子莫怪,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本就是不应该的,妾身还是个孀居之人,还请公子别生静儿的气。”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宋哲抬头才发现面前的轻纱后面,竟然做了名身段极好的女人。 嗯, 别的什么, 真的看不出来。 隔着轻纱就看不清了,竟然还带着一层面纱。 “是有点生气,算了,有什么事说吧。”宋哲抬头打量着四周,说出的话却挺噎人的。 咔嚓............. 有瓷器摔碎声传来。 “啊....好烫!”那名叫静儿的丫鬟,泪眼朦朦的看着洁白的手腕都被烫红了。 “可恶........”静儿扭头恶狠狠的瞪了眼屏风处,强压这冲过去将那人踹翻在地的念头。 “啊....宋公子说笑了。”屏风后的女子苦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说道;“这次叫宋公子过来,就是想要跟宋公子商量下接下来的安排,不知道公子可有什么建议吗?” 嗯! 充分征求别人的意见。 方姑娘眉梢微挑,露出浅浅的笑意;哼!问不问是人家自己的态度,至于用不用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没建议,姑娘自己看着办吧。”宋哲直接道;“我们都是姑娘包....姑娘雇佣的人,一切都听姑娘安排就是。” “宋公子,我们家可是出了大笔的银子,难道公子想要准备偷懒不成吗?” “额........” “我们遇到山贼管不管?” “额........” “我们遇到麻烦管不管?” “这........” “...................”方姑娘气的要抓光,如青葱般细长的手指忽然抓紧,面前桌子上摆放的古琴,根根琴弦猛地就被拧在了一起。 “公子喝茶!”静儿端着茶走了过来,熟练的将茶盏放在桌上,转身向着轻纱后走了过去。 .................... .................... 败了! 败退! 宋哲简直是逃也似的从房间里退了出来,扶着木梯用极快的速度嗖的跑进了旁边的廊道中。 屋内,屏风后。 “小姐,那人跑了,狼狈的很呢!”小丫鬟满脸欢喜,笑嘻嘻的看着面前的女子说道。 “静儿,你说我刚才是不是失礼了?”方姑娘捂着脸庞,透过指缝看着她,问道。 “有点,小姐刚才可凶了!把奴婢都给吓倒了呢。”静儿认真的思忖着,说道。 “啊!我怎么可以这样啊!他虽然有点错,但我身为女子就要娴熟端庄,怎么可以吼他呢?”方小姐急道。 “小姐后悔了?” “他会说出去吗?” “.......” .............................. .............................. 这座客栈建造的很粗狂, 老板长的也很粗糙, 就连做出来的饭菜都很....大! 菜是用盆装的, 饭也是, 就连喝酒都是用坛子算的。 还别说, 这样吃饭好像不知道饱似的,能吃很多很多肚子都没有撑的感觉。 宋哲吃了大半盆的饭菜以后,就打着饱嗝向自己的屋子走了过去。 也许因为他是宋公子的缘故,客栈老板没有安排他去睡那种大通铺。 而是有单独的一个房间来住。 因为方家镖局不准喝酒太多。 他只是就着探子喝了几大口,走起路来却有点打摆子,东倒西歪的迈着螃蟹步走着。 原因。 无他, 撑得! 因为这家客栈都被他们包下来了,此时很多人都正在屋子里吃着饭菜喝着酒,院子的守卫都很少。 “茅房在哪?”宋哲拉住个伙计问道,而人家不高兴的随意向着后院指了指,就挣脱他向着远处跑了。 “跑的比兔子都快!”宋哲嘟囔着,吸了口气,就想着后院走了过去。 此时天色已经大黑,只能模糊的看到人影,而院子里那些马车旁竟然都还有人护卫。 这些人自然都是方家的自己人,而他们是都不被允许靠近这些马车的。 “护卫真严密!”宋哲经过时,随意的打量了几眼,就发现这些马车不但马匹都被牵走喂养了,就连轮子此时也被用石头固定在了原地。 这是防止突然有人过来抢夺,就算他们带了马匹也不可能短时间将这些石块给清理掉。 好不容易摸着黑找到了茅房,哪知道进去刚没多久外面就传来稀碎的脚步声。 “小姐,这种地方很臭的。” “没事,别的地方又用不惯,就当出来透透气吧。” “可是,这里的茅房都是男女共用的,谁先进去就是谁用,要是里面跑出来个大男人,可怎么办啊?” “还有这种事情?我倒是没想到,要不翠儿你先替去进去瞧瞧吧。” “不去,打死都不去!” “好静儿,乖啦!” 215女鬼 “不行,这要是等人家姑娘闯进来,那就没有先来后到的理可以讲讲了,肯定当场就被人家拿下了。”躲在茅房里的宋哲急的抓耳挠腮,他不能让自己破坏两拨人的友谊,必须得想想办法才是。 “好吧、好吧、人家替小姐进去看看好了。”静儿无奈的摆摆手,想来两人在茅房外说了这么久的话,里面要真有什么人早就跑出来了才对,可是到现在茅房里都没动静,想来是都在大厅里吃饭呢。 “里面有人么?有人么?谁敢躲在里面被本姑娘抓出来,小心自己的皮痒痒啊!”静儿探着头,有点不放心的小声问道。 “真没人!那我就进去了。”静儿扭头看了眼方小姐,见其点点头,深吸口气,一提裙摆,就要准备进去探探虚实。 “别问了!我已经替方姑娘看过了,两位可以进去放心的透透气。”一道黑影忽然走了出来,朝两人拱拱手,就带着淡淡的酒气向远处疾步走了过去。 “是他!这人竟然躲在茅房里吓我们,好阴险啊!”静儿惊讶的捂着杏口,妙目瞪了眼那远去的背影。 “这人真是气煞人了!”方姑娘脸色微红,气的顿着脚步娇斥道。特别是什么叫进去透透气?难道本姑娘有次等爱好么! “小姐,要不要找人收拾他!”静儿扭头看着她,眼瞬带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算了....被别人知道不好,你还快点进去替我看看吧,我快忍不住了。”方姑娘脸色越发红了,双手捂着肚子,眼瞬微眯的小声嘟囔道。 “喔......好,好,小姐忍住。”静儿连忙窜了进去,左右仔细查看无人后,才让方姑娘进去,自己守在门外替她看守着。 ........................ “真见鬼,怎么一天之内见了两次,真是的!”宋哲背着双手,快步从后院经过,向着自己的房间走了过去。 “丙字号六所!在哪里呢?”宋哲就着月光,取出火折子吹了吹,借着微弱的火光摸索了过去。 这家客栈是鹿邑最大的,许多过往的行商都会在他家歇脚,左右两侧的院子能住不少人。 “就是这里!”宋哲站在房门前,打量着面前房门前挂的木牌牌,推开房门,抬腿就走了进去;“房间有点小,收拾到挺干净的。” 这间房间倒还不错,虽然地方小了点,布局却是异常的好,不但桌椅板凳样样都很全,看起来也很宽敞。 房间中央是个圆桌,右侧有片不小的空地,足够让人打拳翻腾用了。 “咦,还准备好了热水!”宋哲微笑着走过去,右侧正放着热气袅袅的洗澡木桶,里面的水现在都还是温热的。 今天真是太累了。 上午骑在马上颠的浑身都快散了架子,下午也没找着沈心说的空马车累的浑身都是臭汗。 他现在也顾不得那么许多,直接扒光衣服就跳了进去。 舒服, 水有点凉, 泡泡还是让他忍不住浑身都舒坦。 此时屋里很昏暗,只有角落中有尊米粒大小的烛光,让人轻易就能感受道抠门味。 “明天要先把那空马车找到,不然接下来几天就有的是罪受了。”宋哲微眯着眼睛,划拉着水花,清洗着身体。其实在这种地方客栈老板还能澡桶,已经不错了。 呼...... 窗台旁吹过阵阵清风,将那本就半死不活,摇摇欲灭的灯蔻吹的剧烈摇摆了起来。 噼里啪啦.......... 房间骤然变得漆黑了,那烛光也随之熄灭,树枝映照在窗纸上犹如魔鬼向他张开爪牙。 “有邪气!” 宋哲盯着窗户,脸色泛白,牙齿都吓得在打颤,漆黑的环境让他觉得后背发凉,似乎有什么东西正从背后靠近。 阴风阵阵,呜呜作响。 房门是确定被关上了。 怎么还会有这种感觉。 一步, 两步, 三步, 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批头散发,缓缓的向他背后走去,活脱脱的女鬼勾魂就要上演。 “什么东西!”宋哲低头看着洗澡水,一眼就看到身后突然冒出个东西来,两只惨白手向着他的脖子就伸了过来。 凉, 冰凉, 肩膀上的肌肤在碰到那双手时,瞬间就有层肉眼可见的鸡皮疙瘩迅速蔓延到了全身。 “找死!” 宋哲一声爆喝,猛地站起身,也不管那东西是人是鬼,是男是女直接伸手抱起。 扑通, 水花四溅, 那女鬼一把就被其按进了木桶里。 “啊.....”一声尖叫传出,那“女鬼”奋力挣扎,双手也胡乱的抓挠着,想要挣扎脱困。 “你叫啊!哈哈,没想到吧,就让你当个淹死鬼!” 宋哲得意的大笑着,用铁钳般的双手牢牢的将其按在里面。 在抱住那“女鬼”的瞬间,他其实已经发现那人根本就是个人,而且还是个女人。 但他丝毫没有停手, 鬼鬼祟祟背后下手, 直接打死她都可以, 宋哲狠狠的想着,一只手抓着她的脖子,另一只就想要去禁锢她抓挠的手。 女鬼似乎不想束手就擒,挣扎的越发猛烈起来,一时间竟然让他都感到棘手。 “可恶!” 嗖, 一道白皙的手掌忽然探出,向着某处狠狠的抓了下去。 吧唧, 一声滑腻的声音传出。 “啊!” 宋哲大叫一声,浑身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走了,额头豆大的汗珠滑落,身体更是如同大虾似的瞬间躬起了身子。 那是因为.....要死了! .................... .................... 片刻后。 宋哲躺在大床上,身上盖着薄薄的被子,整个人仿佛睡着了般就那样静静的躺着。 那女鬼坐在床边,满脸委屈的模样看着,低声道;“你没事吧?那玩意就是没了,应该也死不了人才对,要不然就没有太监了。” 嗯, 没错, 好有道理的样子。 “死是死不了的,但是疼啊!”宋哲撑起身子,怒道。 “好不你打我一巴掌,报复下?”女鬼看着他,眨了眨眼,讨好的说道;“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嘛,当时差点就被你给淹死了总要挣扎的嘛。” “有吗?我有分寸的好吧!”宋哲疼的嘶哑咧嘴,瞪了她一眼说道。刚才门外闻讯赶来的士兵问他咋回事,就不应该替她遮掩,而是将她弄出去痛打屁股报仇才舒坦。 “说!今天你都跑哪去了?怎么白天不见你的人影,晚上到钻到我的房里来吓唬人了。”宋哲深吸口气,缓缓的做起来道。 216啪啪响 “从赵庄出发这几天,人家都躲在辎重营,白天有一辆马车空了出来,人家就在里面躲着。”娄幼怡看着他,委屈巴巴的说道;“可是马车里面很闷热的,浑身都出汗了嘛,脚上这几天都出水泡了,所以,想着你也肯定累了,就来给你准备好洗澡水,刚想伺候你洗澡就被你...........” 娄幼怡说的楚楚动人,说着还举起自己白嫩的脚丫子给他看了看。 果然。 娇嫩的足底有些水泡,粉红的颜色都有些破皮了,让人都不免有些心疼。 “原来摸过来,是准备帮我洗澡啊.....”宋哲听了,心中的火气果然弱了许多,可是.....等等;疑惑道:“是你准备的洗澡水?” “啊.....”娄幼怡看着他,呆萌的点点头,屁股偷偷的挪了挪,随时准备要逃走的架势。 不对! 洗澡水明明是客栈老板给他们的特权。 刚刚回来时,遇到那老板他还在自己面前表功来着。 宋哲冷笑一声,忽然伸出手,一把抓住其手腕,用力拉了过来,娄幼怡只来及惊呼一声,就已经被其抱在怀中。 “不对!你对我的洗澡水做了什么?”宋哲低头嗅了嗅,一股淡淡的幽香传来,那有几天不洗澡的味道。在看其浑身的模样,只见其外面穿了件宽大的衣袍,发梢也湿漉漉的,一双脚丫子也赤裸着。 “没有......”娄幼怡低着头,弱弱的挣扎道。 “说实话!” “奴家,刚刚,替你试了试那水是否有些烫了!” “啥!”宋哲瞬间目瞪口呆了,原来自己竟然是用她洗过的水美滋滋的又泡了半天? 这对有点洁癖的他来说, 叔叔可以忍了, 婶子也不能忍。 娄幼怡似乎也感觉有些不妙,可此时逃也不能逃,躲也不能躲,只能满脸认真的又解释道;“你难道没听说过,那些王公贵族,都喜欢和美貌的女子同浴,奴家也算是漂亮的,你就别生气嘛!” 宋哲对此很了解,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但是, 这尼玛能一样么? 人家是洗鸳鸯浴, 自己这是啥? 没听说鸳鸯浴还能分开洗的! 到自己身上都是些什么事嘛! 宋哲气的鼻息咻咻,娄幼怡已经被他按在腿长,抡起巴掌就向着那浑圆结实的屁屁,狠狠的抽了起来。 啪! “啊!” “不许叫!” 啪, 啪, 啪,........... 片刻后,娄幼抬头,泪眼朦胧的看着他,见其似乎意犹未尽的样子,连忙求饶道;“别打人,人家再也不敢了,以后再也不偷用你的洗澡水了。” 宋哲低下头,看了眼。 啪! 娄幼怡连道;“以后你先洗,让后奴家再洗。” 啪! 又是一记。 娄幼怡低头想了想,脸色通红,又求饶道;“以后,奴家都陪你一起洗!” 呼....... 宋哲揉了揉手腕,将其直接放了下来,打也打累了,罚也罚够了,就勉为其难的放过她吧。 其实, 小姑娘也挺可怜, 白天跟大群爷们混在一起, 晚上偷偷过来洗个澡而已, 还人被逮住凑了一顿屁股。 所以,他决定说点好话,就当是是哄哄她吧。 “记住,以后每到客栈住下,就过来帮我……陪我洗澡。” “喔!”娄幼怡站起来,思忖着低头,揉着屁屁应了声,转身便走了径直要走出去。 “你去那?” “回马车里睡觉。” “马车?”宋哲暗道,遂就恍然了,他们都是普通的兵丁,自然都被安排了那种大通铺睡觉,娄幼怡当然不能过去跟他们挤在一起睡觉,剩下的就只能躲到闷热无比的马车里凑活了。 他们出发时没带那种宽敞的巨型粮车,马车里又小又闷,他顿时又有些不忍了。 “就在这里睡吧!” “真哒!”娄幼怡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问道。 “把被子放到床边,就睡在地上吧。”宋哲点点头,扭头盖上被子沉沉的睡了过去。 “喔!”娄幼怡点点头,心中有点小小的失望,但能睡在屋子里已经比马车内好太多了。 她找了许久就找到一条薄被,铺到床边躺上去,然后在将剩余的部分盖在身上。 她带着微笑,很快就睡了。 娄幼怡从小吃过很多苦,那时候家里很穷,父母每天想的就是把姐妹几个卖给那户人家。 她们姐妹多人, 儿子传宗接代, 自然不会卖了, 只有姐妹能卖。 那种颠沛流离的感觉,给她内心带来许多伤害,这些年每隔不长时间就会梦到那时候。 惊吓! 不安! 她不想未来的生活有多富裕,只想找个能不被抛弃的男人就已经够了。 可简简单单的愿望,她却很难触及到的。 娄幼怡生活在青楼,更加明白别说她了,就是那些大名鼎鼎的花魁对此都是种奢望。 逛青楼的男人, 又有几个真情, 想想都真可笑。 可即便是如此,又有多少姑娘,为了追寻这些对她们是最奢望的东西而付出了。 感情, 金钱, 肉体, 可最终呢? 只落得个粉身又碎骨。 可就在遇到宋哲那时,她忽然到心安的感觉。 不急色的男人少, 不好色的男人少, 重情有点小好色,简直是极品男人。 娄幼怡感觉自己很幸运,甚至觉得能够遇到宋哲,碰到的那些磨难似乎都不算什么了。 这对身世坎坷的女人, 绝对是致命的诱惑了。 好像冥冥中就是因此,无论是娄幼怡还是翠儿的身世,都有相同的地方就是很懂知足。 夜风习习,树枝乱摆。 也许是两人共处一室的原因,彼此都有了些许依靠,并没有被外面呼嚎的风声所吓倒。 只是, 他们被冻倒了。 窗外的寒风仿佛不知道疲惫,透过破损的窗户将屋里的最后一丝热量都给吹的消散无踪了。 整座客栈都陷入了宁静,偶尔有犬吠声隐约传来。 客栈,某间房间。 “小姐,是不是有点冷,要不奴婢让人端个火盆进来?”静儿披了件外衣,掌灯后,扭头看着她问道。 “不用了,大半夜客栈只有我们两个女眷,忍忍就好了。”方姑娘支撑起身子,笑看着她道。 “要是冻病了就不好了,这些被子虽然有点脏,我们好歹批到身上遮点风好么?”静儿拿起身在一旁的棉被,走过去问道。 “好吧!”方姑娘咬着嘴唇,思忖片刻后还是点头答应了,她爱干净所以住客栈带的都是自己的被子,此时却被冻得点头同意了,显然也是到了极难忍受的地步了。 217棍法 客栈,某房间。 那条足能容纳三四十人睡觉的大通铺,此刻挤满了大汉,震天的呼噜声响彻楼宇。 与此同时。 漆黑的夜空下,有十几匹快马,趁着夜色正快速向鹿邑所在的方向疾驰而来。 哒哒哒...... 为首大汉头裹蓝巾,只露出那双如刀剑般锋利的眼神,其身上穿着上好的丝绸衣裳,此时也已经沾满了灰尘。 远处有人迎面而来,到其面前猛地勒住缰绳跳将下来,穿着粗气大声道; “四爷!她们已经进了鹿邑城,咱们那些手段都没来得及使上力啊。” “废物,半月前就让你们谋划,如今居然屁点作用都没有,我要你们有什么用!”为首的大汉同样停下了脚步,直视着那人冷声道。 “属下无能,请四爷责罚!”那人闻言心中一颤,连忙双膝下跪请罪道。 “四爷,其实也不能怪他们,半月的时间确定路线,安排人手确实容易出错的。”大汉身后,一名手持红色马鞭的男子拨马走上前来,劝说道。 “柴先生都替你们求情了,我也不好在责罚你们什么,但你们要给我记住了,这也是最后的机会!”大汉目光微闪略微沉思片刻,就抬头冷冷说道。 “是!属下定然让他们无法离开鹿邑城。”那人闻言大喜,连忙磕了几个头,边起身后退几步飞身上马,向着远处疾驰了而去了。 “柴先生!” “四爷有何吩咐?” “听说你的祖上,是在江湖上很有威望的柴大官人之后?” “不敢,那也只是传闻,当不得真的。”手持红马鞭的男子闻言,目光微闪,有点摸不清对方为何会突然提起此事情来,是有什么深意,还是有点别的意思。 “呵呵,柴先生不要多想,在下只是随口问问而已。你觉得我那个好侄女会被这些蠢货拦住吗?”大汉笑着,忽然扭头盯着他问道。 “在下对小姐了解不多,但这些日子也听闻她许多古灵精怪的事情,方爷可是都准备让她接手方家镖局的,不然她也不能如此迅速就......” “这些我都知道,说点别的吧!” “所以,鄙人以为,那些蠢货固然拦不住她,但多少还是能给其造成些麻烦的,而河南府附近十室九空,响马流贼甚多,我们只要付出点代价,总是很好办的。” “好!这件事情就由柴先生去做,我们分头行事,务必将这件事情办得顺利才好。” “是!” ........................... 大明朝自从万历后期开始,寒意就越发的日胜一日,北方百姓甚至终年都能感到凉意袭人。 天气若只变得凉爽就罢了,对人还造不成多少麻烦,可紧接着就是各种天灾层出不穷。 干涸, 暴雨, 地动, 虫灾, 瘟疫。 这种浩劫的连翻袭击,更是让生活在中原大地的百姓苦不堪言,卖儿卖女易子而食者,都已经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 在面临这种大灾祸时,本该小心应对的朝廷却又陷入了无穷无尽的党争之中。 呼....... 一阵北风席卷而过,在荒凉的地面迅速带起一阵黄土,伴随着淡淡怪异的味道远去。 呼哧..... 远处有只野狼走着,忽然其抬起头来嗅了嗅,绿油油的狼眼中闪过浓浓的疑惑之色。 它盯着左侧小山丘,嗖跑过去钻进了杂草堆里面,没过多长时间就哼哧着脱出具东西来,大口大口的啃食着。 ................ 清晨,透着清冷。 宋哲睡得很舒服,前半夜有点冷,到了后半夜就变得既温暖还有淡淡的香气扑鼻。 这都因为他人好,起初冷的不行,他就想着起来再找床被子盖到身上暖和点。 可是, 左找右找, 房间里只有娄幼怡抱着的那条了。 夺走被子? 让她冻一个晚上? 虽然这个小丫头差点让自己断子绝孙,现在某个部位还在隐隐的作痛着。 但他也不是个坏人啊。 他也下不了那个手啊。 这样的话也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宋哲附身将她抱到了床上,理所应当的将其被子夺走一半,而从始至终娄幼怡都在沉睡着,身体蜷缩眉头也微微皱着。 我的被子是我的, 你的一半是我的。 宋哲笑着又沉睡了过去。 可是,第二天。 他是被香醒过来的,娄幼怡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有一种区别于花香的味道。 宋哲睁开眼睛,就看到娄幼怡正蜷缩在自己怀里,宽大的衣袍中都露出了香肩,从领口隐约还能看见那不可描述,被挤压的变了样子。 两人紧紧抱着,彼此距离很近,都能感受道对方的呼吸,传来的那种独特味道。 宋哲脸色微红,偷偷的挪动着,想要快点逃离此地才好,可身上好像被啥东西压着。 他伸手摸了去,触手细腻光滑,还带着冰凉的感觉。 娄幼怡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宋哲,微微怔了怔,接着边感道自己的腿上有东西。 “你在干吗?”娄幼怡看着他,问道。 “额......你自己伸过来的。”宋哲低头看着她,略微尴尬的解释道。 “奴家好像还在做梦!”娄幼怡认真的点点头,接着就闭上了眼睛。 “我也是,但是现在就要醒了。”宋哲松了口气,慢慢的向后退了出去。 “你没事了吧?”娄幼怡睁开眼睛,看着他问道。 “什么?”宋哲疑惑的问道,从他身上蜷回去的腿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 “看来没事了!”娄幼怡也松口气,转过身去,向着被窝里面钻了进去。 “真的没事么?”宋哲难得没有懒床,起身洗漱后,就穿了身干净的衣服走了。 ............................... 此时天色还早,大多人还没醒,只有客栈伙计烧出来的袅袅炊烟蒸腾而起。 “宋公子早,在小店住的可还满意啊。”客栈老板手里把玩着小事物,刚踏进后院,就看到宋哲走了过来。 “很不好!”宋哲丢下一句,就快步走到了旁边的马车,从守在旁边的弟兄手里,接过一根金光灿灿的铜棍来,铜棍表面经过了打磨,只在首尾两端经过了特殊的雕刻。 这是为了练习棍法打造的。 “呼.....”宋哲双手持棍,走到院落中央,当即身形转动打出道道棍影,呼呼的风声顿时响彻了起来。 客栈老板很紧张,没有伺候好底下的人没什么,要是没将这些管事给伺候好的话,以后也许都不来了呀! 见到宋哲在耍棍,连忙凑过来眉飞色的喊道;“好!好厉害的棍子!” 218罗汉棍 “噗.....” 这是在夸人么? 要不要夸的如此清新脱俗? 这套棍法并不复杂,算起来通篇只有十二个招式,打下来只需要片刻的功夫。 宋哲连着打了三遍,额头上都有细密的汗珠渗出,这才站在原处深深的吸了几口气。 “南少林的罗汉棍,你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方姑娘带着面纱走过来,有些诧异的问道。这套棍法非常的有名,据说当年南少林寺帮助朝廷剿灭倭寇时,就是使用的这套棍法,随之这套棍法的名声也极大。 “不是!”宋哲开口边直接否认了。 “那你是从何处得来的?据小女子所知,这套棍法少林寺很少教给别人的,就是俗家弟子能学的也很少,难道你是和尚?”方姑娘忍不住问道。其实她也知道这样缠住个男子问东问西的不好,而且还是武功的招式,可她实在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 “我买的。” “买的?”方姑娘狐疑的看来他一眼,相比较这个理由,她还是更加愿意相信宋哲其实就是个和尚。 “当年有个和尚昏倒在我家门口,我救了他,还给了他十两银子,他就给了我这套棍法了。”宋哲认真的看着他,点头道。 其实真是的原因差不多,只不过不是人家自愿的,而是自己逼着人家还饭菜钱和看病钱,和尚无奈最后只能顶账,还告诉他只能自己练习不能交给别人。 “你知道心法?”方姑娘连问。 “当然知道。”宋哲回道。 “好吧,快点吃饭吧。我们很快就要出发了。”方小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叮嘱一句就扭头带着婢女走开了。宋哲还以为她想要买这套棍法呢,心里都在盘算着少女一百两自己都不能将棍法告诉这个出手豪阔的败家女。 “小姐醒了,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请!”客栈老板看的都痴了,瞬间就将宋哲抛下屁颠屁颠的跟了过去。 ............................ 早饭比较简单。 很快就有客栈的伙计,端着几个大木桶,还有几个超大号的笼屉直接就摆在了院子里。 粥, 馒头, 包子, 统统管够。 因为事先得到了徐管事的叮嘱,所以客栈老板本着从速从快的理念,安排准备的早饭都很普通。 宋哲转过身向着旁边走了过去,将铜棍交给那个乔装打扮的亲兵给收了起来。 “公子,给!”一道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宋哲扭头看去,便见到一个长相清秀的士兵递过来一个热帕子。 宋哲感到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似的,默默想着就接过来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忽然, 他想到了什么, 这不是早上还抱在一起睡过觉么,自己怎么眨眼就把人家直接给忘掉呢。 此时站在院子里的男人,不是在排队领饭菜,就是簇拥着小声议论着方姑娘。 “快告诉我,那辆空马车在呢?”宋哲趁人不注意,借着还手帕的机会凑近了小声问道。 “就在.......”女扮男装的娄幼怡,伸着手指想要指给他那辆马车到底在哪里,可是昨晚都紧着进客栈休息,双放的马车早就都混在了一起了,匆忙中想要找出来可不容易。 “等会奴家会将这个手帕,系在马车旁,公子只要找到有系着手帕的马车就好了。”娄幼怡眉头微蹙的想了想,忽然看着他说道。 “好办法,看来挺聪明的!”宋哲笑着说道。刚才看神情就知道她自己都已经找不到了,不过能想出这个办法也是很好的。 宋哲转身就要向着远处去,没多久就要出发了,必须抓紧时间填饱肚子才是正经事情。 “公子,奴家也没有吃饭,去和他们挤又有点不好,能给奴家带点吃的过来么?两个馒头就好。”娄幼怡眼泛起一丝希翼连说道。 “带吃的?好吧!”宋哲看着排起长队的那些人,直接点头就同意了,毕竟这对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宋哲向着前院旁边的房子走了过去,刚进门就听到胡大等人热烈的交谈声。 “将...公子,这是糙米粥,稻米粥,高粱粥,想喝那个先挑选个吧,俺喝公子选剩下的就好。”胡大刚等他做下来,就连连讨好的说道。 “有干的吗?”宋哲满脸的黑线,人家嘱托不能忘啊,总不能端碗粥待在路上吃吧。 片刻以后,其他人都吃饱喝足后离开了,只有宋哲磨磨蹭蹭的留在了后面。 “公子,我们一起走啊!”胡大看着他笑呵呵道。 “杂了,你有事情啊?”宋哲没好气的问道,别人都走了就他死皮赖脸跟着他在磨蹭着。 “没有!嘿嘿!”胡大扭捏的跟个大姑娘,满脸不好意思的摇摇头说道。 “没有就滚,别在这里杵着,熏得我热得慌!”宋哲挥手不难返的说道。 “那就有事吧!”胡大连说道。 “说!”宋哲抿了口粥,头也不抬的说道。 “将军,你那根铜棍,放着也不用,能让俺路上耍耍吗。”胡大神秘的左右看了看,小声说道。 “嗯......”宋哲抬起头,眯着眼睛冷冷的盯着他,说道;“我的那件巨弩呢?还敢过来找死?” “那不是失手了么?谁知道那熊瞎子那么厉害,追着我在山里跑了两里地,要是带着那巨弩,恐怕俺就死球了。” 胡大闻言一窒,连忙辩解道。 他娶翠儿过门时,全村的人都去山里打猎,打的猎物送给他们当做礼物祝贺。 胡大自不想落后,为了让人知道他和将军关系最亲近,就作死的去山里招惹了头黑熊瞎子。 结果, 被撵着跑了二里多地,成了全村人的笑话了。 “借给我耍耍吧!这次肯定不会弄丢了。”胡大央求道。 “不行!” “不行俺就不走,看你怎么给某人带吃的!” “呼......” 宋哲深深的出了口气,暗暗告诉自己要平常心,但看到胡大那副找打的得意笑容时,还是有种忍不住想要将他踩到地上,用脚后跟用力蹂躏他脸的冲动。 “立刻滚!” “好嘞!” 宋哲看着那蹦蹦跳跳远去的背影,深深的吸口气,有个喜欢听墙根的丫鬟已经够他受的了。 现在, 又多了个男人, 他, 想哭, 想死。 219做大事 急匆匆卷了包干粮,跨出房门后,就发现两拨人马已收拾完毕,鱼贯而出的向外走。 “小姐,马车已经备好了,只是带来的香料不多了,恐怕路上要没什么可用了。”静儿跟在方姑娘身边,向着马车边走边说道。 “无碍的,我已经适应了好些天,应该不会再恶心才对。”方姑娘笑了笑,抬脚踩着长凳上了车,撩开帘子就钻了进去。 方小姐带着面纱,让人看不清容貌,但就是那淡淡的忧虑气质,便吸引着很多人。 “别看了,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俺就看,你管得着么。” “嘿嘿,这种女人到不用非得按在床上,就是想想都美得很啊。” “闭嘴,走了走了!” 一个黑脸男子走过来,瞪着眼睛,恶狠狠的看了几人两眼,转身向着马房快步走了去。 “都准备好了么?准备出发!”沈心快步走过来,看着已经准备好了的辎重营叮嘱说道。 “好了,营主!” “我们今儿保准不会落在他们后面。” “营主,马都用精料为了一遍,体力肯定都恢复过来了。” “嗯!好,好的很。”沈心满意的点点头,转身看了三十多辆随时准备出发的马车,心中感到很是满意的。 这三十多辆马车中,看似放的都是粮草,只有少部分人知道粮食只占着大部分地方,其它马车都有乾坤。 重甲。 火铳。 火炮。 诸多不能让人知道的秘密,就都静静的藏匿在其了。 辎重营虽然只有七十个人,这次出来就只带三十人,其他都是重甲兵和火铳手混在里面的,发现麻烦就很快速应对。 咯吱咯吱........ 车轴的转动声再次响起,方家镖局的每辆马车两侧,都插着绣有方字图案的小旗子。 客栈后院的大门两侧旁,站着许多身体壮硕的大汉,见到马车鱼贯而出连忙打起了精神。 “小姐你看,那是韩平,长的好英俊啊!”静儿将窗边的帘子撩出个缝隙来,指着左侧那名彪形大汉道。 “我看你是想嫁人了吧!”方姑娘看着其笑道;“这次若能顺利回去就成全你俩的好事!” “不..不..奴婢可不敢,韩平是老爷最得意的弟子,怎么是奴婢可以配得上的。”静儿闻言连连摆手说道;“再说了,人家对小姐可是念念不忘,小姐难道就没有动心吗?” “没有,我看待韩大哥,从来都是像是大哥哥那种感情,至于别的东西..............”方姑娘眼瞬里透着复杂,叹了口气的说道。 “唉,若是他的脑子,能像他的力气一样厉害,当年老爷肯定不会让小姐嫁给别人的。”静儿放下帘子,在旁边坐下来拖着下巴嘟囔道;“韩平对小姐还是像以前那样好的,就连知道这次很危险,都跟着我们来了。” “他那么好,难道我的静儿不好么?”方姑娘笑着,揉了揉她的头,道;“你这次不也陪我来了么?” “我怎么能不来.........”静儿顿时来了精神,獐牙虎爪的拍着本就不大的胸口表起了忠心,那模样顿时惹得方姑娘笑的不停,自从父亲去世以后还从来没有这样笑过。 ............................ 鹿邑城内,百业凋零。 此时天色尚早,街道两侧只有少数的商铺,将幌子挂出,更多的还停留在梦乡。 “炊饼,热乎的炊饼......”一个身粗矮的汉子,跳着两幅笼屉叫卖着,浓浓的热气径直从笼屉里透了出来。 “三傻,过来!快过来!”远处矮墙后,站着个卖糖酥的小贩焦急的向他招手喊道。 “哟!原来是五哥啊,你买糖酥的,不用赶着这么早吧?”三傻转身看了其一眼,笑呵呵的跳着胆子走了过去。两人都是在街上买东西的,相识已经多年。 “还想着说笑,要不是我在这里等你,恐怕等会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呸、呸、五哥,咱来都认识那么多年了,怎么大清早的就跑过来咒我呢,不跟你说了,我还要卖东西去呢。”三傻满脸不乐意的白了其一眼,扭头跳着扁担就要再去叫卖。大上午的骂人会让人整天不吉利,他已经决定三天不跟他说话,让这个同伴好好长点记性了。 “别走!日的得昂,跟你说昂,俺今儿听见信儿了,密五儿他都要在这砍人哩,拙才大清道里跑昂来说跟你,没见过还抢着去送死哩!”五哥一把抓住其扁担,不由分说就将他拉到了旁边的胡同里,等两人再次走出时候,已经在没有先前的从容,鬼鬼祟祟的顺着墙根滋溜的跑了。 另一处矮墙后,几名乞丐模样的男子,正围着一名身穿皂袍的官差小声嘀咕着; “钱爷,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们缠住那些车队片刻,就给十两银子?”一个头发乱糟糟的乞丐难以置信的问道。 “当然!我是谁,老子一句话就值十两银子,爱干不干,不愿意趁早滚,老子再找别人去。”钱姓捕快剔着牙,满脸不在乎的说道;“缠住两刻,就是二十两,若是能够缠住半个时辰,老子就赏你们五十两雪花纹银。” “五十两!大哥,咱们干吧。” “咱们偷多少回,才能弄这么些银子啊。” “就是,干他娘的,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儿小的。” “钱爷,我们干了,那些人要是来硬的,你可得来救兄弟们啊!”他咬着牙想了想,连忙点头说道。 方家镖局招摇进城,惊动了鹿邑的势力,黑的白的都在眼馋这口肥的流油的香香肉。 可是。 想吃。 也得有副好牙口啊。 以往正眼都不巧他们的钱爷,忽然找上他们说要合作弄笔大买卖。 大买卖! 城里有什么大买卖他们不知道? 几乎瞬间就明白了他话中意思,只是要招惹这样一股厉害的人,钱爷真的有那个本事吗? 他们心里很疑惑。 也很纠结。 做。 有点心虚。 不做。 又不敢得罪钱爷。 “嫩个脚,到底弄不弄一句话,老子还有正经事要做勒,不弄小心嫩皮痒,做就有钱拿!”钱五爷不耐烦的挥手道。 “弄,弄了........”乞丐头重重的点了点头,什么坏事没做过,活人还能被尿憋死了? 220又要见我 他们驶出客栈后,就片刻也不歇息,向着鹿邑城北侧城门快速逼近而去。 “希望都顺利!”方姑娘伸出白玉般的手指,将帘子撩起一角偷偷向外打量着。 咯吱咯吱....... 车队向着城门快速逼近,街道两侧不时就能看到凑热闹的行人,他们对着车队指指点点,簇拥着小声的议论。 方姑娘见此,秀美微皱。 为了避开人,早早出发,没想到还是碰见这么多的人。 她们急行着,就是为了将那些心怀不轨的人甩在背后,为此生怕底下人不满,无论是赏银还是路上吃喝都要最好的。 这样做事情,就算最后成功抵达开封做成了买卖,能赚到手的银子也会很少。 但她不在乎。 父亲刚去世。 她接手做事。 在这种情况下赚钱是次要的,向叔叔伯伯们证明自己的能力却是头等紧要的是事了。 那些叔叔伯伯们。 可没有等闲的人。 “我要告诉他们,虽然我方雨欣不如父亲,但也绝对能养活镖局上上下下的弟兄,父亲您放心吧!欣儿绝对不会让他们的奸计得逞的。”方姑娘神情透着坚定,纤细的手指紧握成拳,指节都发白了。 嘎........ 马车骤然挺住,车内圆桌上,摆放的事物呼啦掉落一地,紧接着传来喧闹之声。 “干什么!想找死吗?” “滚,不准靠近马车!” “擅入者,死!” 一阵吵闹声传来。 “快,去看看发生了何事!”方雨欣转身看着静儿,脸色微冷的说道。 “是,小姐。”静儿吓得脸色发白,连忙点点头,走出马车跳了下去,没多长时间两道脚步声传来。 “小姐!”张伯喘了口气,站在马车旁,拱手说道。 “发生了何事?”方雨欣探出头来,看着他问道。张伯负责马车内的事物,虽然不负责处理突发情况,想来还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 “小姐无需担心,是几个乞丐而已,不过是想拦着路要点钱花花而已。”张伯笑着说道。 “还好不是什么大事,不要和他们过纠缠,赶路要紧。”方雨欣闻言也面色一送,点头说道。徐伯擅长和各种人打交道,几个叫花子也不在话下。 车队前段。 几十个身穿破烂的叫花子,堵在前方吵闹着不肯离开,而车队两侧也有泼皮无赖想要接近。 “你们到底想要怎么样!说,开个价,只要你们肯让开条路让我们过去就行。”徐管事吞咽着口水,指着面前叫嚣最凶的乞丐首领喊道。 “有银子就了不起啊!这件事情本就和你们无关,我们是来找这间惠民药铺讨公道的,你们只要等个一天半天的就好。”凶巴巴的乞丐首领冷笑道。 “哼!既然人死了,我们车队刚好有大夫,擅长一种砍头换命的手法,要不让我们试试?”旁边骑着枣红马的壮汉向前几步,朗声说道。 砍头换命。 并不是真的要砍头,也不是特别厉害的医术,而是江湖上为了对付泼皮无赖的黑话。 意思就是。 装死是吧。 介意我们在那尸体上懂点手脚吗? 捅几个窟窿。 砍只手下来, 反正就是兄弟你适可而止,我们都已经看出来了,再胡闹下就让你们玩不下去的意思。 一般的无赖见此。 也都会悻悻而归。 可是。 他们遇到的不一般啊! “来呀!老子还没见过这种医术呢,来来,今儿给爷悄悄稀罕来!”那乞丐指着地上肚皮一股一股的弟兄,满脸正色的大笑着道,要不是众人的眼睛都不瞎,还真以为对方说的怎么回事了呢。 “大哥,别呀,真砍了我们怎么办啊。”躺尸的乞丐眯着眼睛,小声的叫道。 “来呀!今天谁不砍就是孙子!” “你他娘真当我没有办法了!”枣红马上的大汉闻言大怒,刷的一声,拔出腰刀,跳下马背,怒气冲冲的快步走了过去。 “娘呀!”躺尸的乞丐斜着脑袋,满脸死不瞑目的表情。他已经决定了,要是那人真的动手,自己爬起来就跑,银子是别人的,命可是自己的。 “老子劈死你!” “来啊!” “等等,这位壮士,我家的后辈不懂事,就别给他计较了,诸位弟兄在这里,也不过是想要跟这个药铺讨点银子,大家相见就是朋友,这份银子我们替他们出了。”徐管事眼见双放就要将事情闹大,随意的向四周瞥了眼,忽然神色一动,一个箭步的冲了上去。 “徐伯放开,今天让我给他们点好看!” “别闹,你看四周,那些捕快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小心你一刀下去,我们就都走不了了。”徐姓男子抱着大汉,在其耳边沉声说道;“韩平,你听我说,你快去保护小姐,这里有我盯着没事。最好能让那些人帮我们,人多了声势就壮大了,到时候就算是官府想要对付我们,也得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 “鹿邑官府的人!”韩平闻言一愣,连忙向着四周打量着,就看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四周不但有大量泼皮乞丐汹涌而来,其中竟然还夹杂着官府的身影。 他们不怕官府。 县城一般也就上千兵丁。 而他们加起来也差不多。 方家镖局子弟都很忠心。 就是跟官军打也不害怕。 只是真到了那种地步,事情也就彻底复杂了。 “欣儿决不能有麻烦!”韩平脸色痛苦,后退几步,拱了拱就大步向车队走了过去。 .........................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方雨欣脸色阴沉,喃喃自语道。 “欣儿,要不我们杀出去吧,反正离城门也不远,冲出城门看谁看能够拦我们。”韩平看着她,心中更是难受的不行。 “不!绝对不能蛮干,还是按照徐伯的意思做吧。”方雨欣断然摇头拒绝了,相比韩平的法子,还是徐伯老成持重点,要不是他及时发现四周的捕快,恐怕真的要陷入万劫不复了。 “可我....不愿看你难受啊!”韩平拳掌相交,皱眉说道。 “静儿,你去找宋公子来,张伯没有见过他,还是你去一趟吧。”方雨欣扭头说道。 “是,小姐!”静儿乖巧的点点头,此时情况危急,也顾不得其他的顾虑了。 “啥!请我过去!”宋哲眨了眨眼,昨天见了两次,这天色还未大亮就又是两次,照这个趋势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咦……不敢想象啊。 221去球 宋哲跟着静儿,不紧不慢的随她走去,把个小姑娘急的甩给他好几个大白眼。 “你倒是走快点啊,小姐还等着我们呢。”静儿撅着小嘴,气呼呼的说道。 “我这不是在想对策么!”宋哲看着她,抿嘴笑道。 “你有办法?”静儿诧异的问道。 “嗯!”宋哲认真的点点道。 这件事说白了就是遇到‘碰瓷’的了,只不过别人想要的事钱,而他们到底想要什么呢? 两人顺着人群,很快就来到了方小姐的面前,此时随着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了,她的脸色已经变得异常难看。 “什么,你有办法!”方小姐满脸狐疑,看着宋哲问道。在她看来连老成世故的徐伯都没有法子,跟前这个年纪比自己还小几岁的男人会有什么好办法。 “我只能说,尽量试试。”宋哲看着其焦急的模样,有些不忍的点头道。 “哼!试试?”一道冷哼忽然从身旁传来,只见一名方脸男子正怒目看着他;“现在情况紧急,你以为我们有多少时间等着你去试试。” “这........” “韩大哥,不可无礼!”方雨欣双眉一挑,连冷声说道;“还请宋公子快些前去试试吧,我们躲在此地停留一刻,路上遇到的危险便会增加一分,想来宋公子也不愿意我们麻烦缠身吧。” “那好,请小姐稍后。我去去就来。”宋哲眼中闪过一道异色,扭头向着远处快步走了过去。 “唉,希望他能有法子吧。”方雨欣看着那远去的背影,神色复杂的叹了口气说道。 “欣儿,都是为兄没有保护好你,有时候为兄真的觉得,这浑身的力气都没处去施展!”韩平双拳紧握,拳头发出嘎嘎的声响,咬着牙说道。 “师兄不必如此,只能说藏在暗处的敌人太狡猾了,让我们防不胜防啊!”方雨欣眼中带着不忍,柔声安慰道。 “此地人多眼杂,还是快些回马车中去吧。”韩平闻言怔了怔,喜道;“有为兄再次守护,定然不会让那群宵小靠近你半步的。” 方雨欣没有说话,转身进了马车,只是其转身时,眼睛却深深的望了眼那已经消失在人群中的身影。 “静儿,快给我说说,那人有没有跟你提起过,要用什么办法对付那群无赖?”方雨欣刚坐下,就有些焦急的问道。 “没有,但是静儿感觉,他好像真的有办似的。”静儿看着她,摇了摇头说道。 “但愿死马当活马医吧!”方雨欣揉着脑袋,缓缓说道。 ...................... “这位好汉,常言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们方家在鹿邑还是有几个朋友的,难道你们真的要让咱们都难看才好?” “你是在威胁老子?不妨告诉你,咱爷们已经穷的连裤子都没了,还会顾得上明天?” “这样!我们方家愿意出一千两银子,诸位弟兄让开道,让我们过去就好。” “真当我们爷们没见过银子,咱们也不为难你们,拿出一万两咱们立刻让道。” “你们别太过分,别忘了此城可不光有北门可以出去?”徐姓老者气的满脸通红道。 “嘿嘿!我们爷们知道,要不你们绕道走怎么样?”老乞丐得意的笑道。 “你........” “有点意思啊!”不远处那拥挤的人群中,宋哲双臂环抱,饶有兴趣的看着眼见的闹剧。 宋哲自幼就是个熊孩子,形形色色的人都经过不少,无论是混混还是地痞无赖都很怕他。 这自然都是有原因的。 他静静的看了片刻,就已经发觉出,在那人群中除了有名四十多岁的捕头显眼以外,还有几个人都要格外的注意。 “白六!”宋哲扭过头,向着身旁不远处的青衣男子沉声喊道。 “公子,有何事?”白六青衣的便从人群中挤了过来,看着他低声说道。 “你去叫上.............”宋哲附身过去,在其耳边低语着说了些什么,白六眼中渐渐泛起了亮光,说完就重重的点点头,向着远处车队钻了过去。 “想要玩,就让你们好好的玩玩吧!”宋哲得意的笑着,扭头同样向着车队走了过去。 “啥!将军叫我?”徐贵敞着肚皮,迷糊着从马车上坐了起来,他昨天喝了太多酒水,以至于今天早上都醒不过来,最后还是被人直接给抬到马车上的。 “公子命令我等.......”白六满脸神秘的凑过去,双手比划着将什么东西告诉了徐贵。 “我以为是啥呢,不就是几个地痞无赖么!扰了我的好梦,这次定要拿他们出出恶气才好!”徐贵不屑的撇了撇嘴,伸了个拦腰就随着他走了过去。 “摊上事儿了,他们好端端的怎么会惹上这个事嘛。” “还不是银子闹得,看来还是我们最潇洒呀。” “呸,人家只是一时遇到了困难,都跟你似得,早上的饭都没吃呢吧!”街道两侧看热闹的越来越多,大多都是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有几个穿着破烂的正在大声起哄着,就盼着双放打起来他们说不清就能捡个漏。 “秃尾巴狼,哥,就是他昨天打的我!你要给我报仇啊!”白六两眼含着泪,委屈巴巴的跳着脚吼道。 “破乞丐?你踏娘的出去混别说认识老子,不嫌臊得慌!”徐贵瞪着双眼,肩膀上赶着硕大的刀片子,满脸嫌弃的挥挥手,就好像跟乞丐动手会脏了自己大刀似的。 “哥哥啊!你得给兄弟报仇啊,昨天我揣着你家卖猪仔的银子去喝酒,路上就是被他抢的啊。”白六演的逼真,扑通跪倒地上抱着徐贵的大腿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啥!那不是抢咱家的钱么?”徐贵闻言顿时一愣,虽即勃然大怒道。两人一唱一和喊得声音老大,很快就吸引了周围看热闹的人群,接着边看到两人跑过去对那老乞丐一阵的吵闹。渐渐的不吵也不闹了,似乎徐贵被人家直接就给说恼了,抡起大刀片子就朝几人的脑袋削去。 虎虎生风,威不可当。 徐贵轮着大砍刀,顿时将周围人群吓得急忙后退,愣是挤出大片空地来。 那躺在地上装死的弟兄,先是被人直接就给无视了,紧接着就被人群连着踩了好几脚。 直到徐贵抡起那白灿灿的刀片子, 朝着他某个部位就狠狠看过来时, 他再也受不鸟了。 银子,去球! 女人,去球! 大哥,去你麻的球球! 只见他嗷的一嗓子,腾的崩了三丈高,屁股上跟着了火似的没命的窜了出去。 “废物!真真的废物啊!”钱捕快气的险些昏倒在地,强忍着就要冲过去收拾残局。 222鱼也飞了 钱捕快刚要赶去收拾残局,迎面便有七八个大汉顺着人群挤过来将其连同几个同伴围住了。 “你.....你们要干什么?”钱捕快脸色隐隐有些发白,颤声问道。 四周的局面虽然混乱,但只要他能够及时出手,除非方家的人想要触怒朝廷。 不然。 谁也别想走脱掉。 可是。 这尼玛眼前出现的是哪个啊! 钱捕快艰难的吞咽着口水,抬起头看了看,只见那棱角分明的脸庞上竟带着丝丝的杀气。 咕咚.................. 刹那间。 同一时间。 就如同约定好的一般。 几个关键地方同时被控制住了。 他们只能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方家的人,迅速派人在混乱的人群中开辟出道路,让后面的车队顺利通过。 ................ 两个时辰以后。 车队终于来到一条宽急的大河旁,到了此地他们才能够放下心来好好的喘口气了。 “小姐,下来走走吧!”静儿脸色依然有些发白,扭头看着身旁的人笑道。 “好吧!就稍稍休息会。”方雨欣本不想下来的,倒不也是怕那些炽热的目光。 只是。 腿软。 站不起来。 现在那发生的一切,让她依然感到心有余悸,特别冲到城门时,忽然有官兵窜出来,杀气腾腾的挡在了面前。 她在那时快要哭了。 也已经变得绝望了。 但就是如此。 一道身影忽然冲出。 硬生生带走了他们。 那是她看到官兵脸上,就带着畏惧在退缩,似乎没有想到真的有人敢直接和他们冲杀。 “太疯狂了!”方雨欣松了口气,喃喃的说道。 “什么小姐,你要做什么?”静儿扭过头来,看着她眨了眨眼睛问道。 “官兵射的那箭,到底有没有伤到宋公子。”方雨欣缓慢的迈着步子,看似随意的问道。 “没有吧!当时宋公子不是没有坠马吗?想来是没有伤到才对。”静儿想了想说道。 “哦,那就好!”方雨欣点点头,转身向着不远处的河边走了过去,河水宽急,带着淡淡的寒气。 “小姐,要不要我去帮你问问,没想到他平时挺懒散的,在关键时候还挺勇猛的嘛!”静儿眨了眨眼睛,追过去说道。 “也......”方雨欣取出洁白的帕子,面露犹豫的刚要说些什么,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男子的声音。 “欣儿,我来帮你!”韩平大步走来,取过她手中的帕子,走到凉爽的河水旁附身将手帕在水里转了转,笑着走过来递给了方雨欣。 “韩大哥!”方雨欣淡淡的笑了笑,接过来轻轻的擦了擦脸庞就收了起来。 “静儿,马车中还有些牛肉,拿过来你们俩吃点吧,刚才的事情恐怕吓着你们了。”韩平看着静儿吩咐道。 “好吧!”静儿有些犹豫,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转身向着远处走了过去。 “雨欣,还记得我们小时候么?每次我们去水里摸鱼,你都不敢下水,非要让我背着你摸鱼。”韩平见静儿走远了,才转过头看着她说道。 “那时雨欣太不懂事了。”方雨欣眉头微蹙,勉强笑道。 “不...不...其实我挺怀念那时候的,要是我们一直停留在那个时候,恐怕就不用像今天有许多烦心事了。”韩平摆摆手,有些感慨的说道。 方雨欣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随着岸边向远处走了过去。 片刻后。 方雨欣站在岸边,打量着远处那名狼吞虎咽啃食着大饼的男子,微笑着喃喃道;“还有心思吃东西!” “什么,雨欣你在看什么?”韩平扭头看到她看向了别处,连忙顺着其目光也看了过去。 “哼!原来是这厮,收了我们那么多银子,却只知道吃吃喝喝不来商量我们接下来的路线。”韩平看到她脸上竟带着笑意,当即怒道。 “对了!刚刚我们遇到了麻烦,要是在顺着原来的路线,恐怕还会遇到麻烦的,韩大哥,你跟我去问问宋公子对接下来的路线有什么建议吧?”方雨欣眼睛却一亮,扭头看着他说道。 “啊...我看还是算了吧,这个毕竟是我们家的事情,告诉外人恐怕还是不大好的。”韩平暗道自己多嘴,连忙接着说道。 “没事的,就当无聊随便听听,走吧!”方雨欣摇摇头,当即向那边走了过去。 “唉......”韩平懊恼的甩了甩脑袋,连忙跟了上去。 “你们在吃什么?”方雨欣走到宋哲面前,看了看他,又低头看着火堆上烧的劈啪作响的东西问道。 “你是.....你是方姑娘!”宋哲闻言抬起了头,看着面前身段窈窕,面容姣好的美貌少女,怔了怔,诧异的说道。 车队里就只有三名女人,其它两个都很熟悉,看到突然站在面前的美貌少女顿时有些疑惑了。 “怎么,不认识我了?”方雨欣笑道。 “嘿嘿,差点!”宋哲笑了笑,连忙低头摆弄着火架上烧的劈啪作响的东西。 “你弄得这是什么,好香啊!”方雨欣弯下腰闻了闻,看了他一眼问道。 “这是用盐腌起来小鱼,本来就烤的差不多了,现在稍微弄弄就能吃了。”宋哲得意的说道,这招还是白六教给他的,小鱼被剥干净后会很薄,很容易就弄熟的。 “方姑娘要试试么?” “好啊!咦,你竟然用这个在烧,刚才你没事吧?”方雨欣连点头说着,遂既眼睛一瞥,竟然发现宋哲在用一根箭矢烤鱼。 “没.......” “欣儿,我们该回去了。”韩平早已经气的受不了了,此时忍不住的粗声道。 “哦....”方雨欣有些不舍的点点头,恰好此时静儿也跑了过来,边连道;“这些小鱼我就拿走了,牛肉就送给你们吧。” 说着便不等宋哲在说什么,直接拿着一串小鱼扭头走了,静儿则将一大块咸牛肉扔给了他。 “欣儿等等我!”韩平狠狠的瞪了宋哲一眼,连忙扭头向着方雨欣追了过去。 “造孽啊!烤熟的鱼,飞了!”宋哲苦着脸,看着怀里的大块牛肉真是欲哭无泪啊。 牛肉。 咸的。 虽然也煮的快熟了,现在想要烤着吃时间却来不及了,除非你是想吃三成熟的牛肉。 “有了,你欺负我,我就去欺负幼怡!”宋哲眼睛微亮,当即跳着向远处跑了过去。 “小姐,你看他,你就给了他块肉,就把他高兴的什么似的了。”静儿撇撇嘴,扭头就看到方雨欣正在龇牙咧嘴啃食着鱼,丝毫也没顾及形象。 223你别得意 “少爷,擦把脸吧!”白六拿着湿帕子,一边走一边抬头看着他道;“我们的鱼!” “鱼飞了,只有吃这个了!”宋哲晃了晃手里三斤多重的牛肉,一把扔了给他,站起身向着远处走了过去。 .................... 河边的地势较为平摊,只有寥寥的水草根本不足以阻扰住他们前进的步伐。 若沿着河岸向前赶路,势必会节省很多麻烦。 先前已经耽搁了许久,此时若要再绕路的话,恐怕就会落下很多的先机了。 他们只稍稍歇息了会,便沿着河岸再次启程。 沿途经过的许多村落,大多都已经被人破坏,就像是头次见到赵庄时候的样子。 就在这里村落的旁边,分布了很多荒芜田地。 “唉,造孽啊!” 吴四哥看着那些田地,神色复杂的摇头叹息。 “公子你看,那座村子有人!”白六伸手指着远处,边见旁边的村落里有袅袅炊烟飘出。 “现在不是吃饭的时候,竟然就已经开始做饭了。”宋哲看了眼,喃喃的说道。 此时距离中午还早,却又已经过了早晨,此时村里冒出炊烟很容易让人有颠倒感觉。 “公子,寻常百姓家里,那都是要饿死了,有米就吃,不会在乎时辰的。”吴四哥扭头,看着他说道。 “等会我们休息,你们可以去附近村子送些粮食,别忘了咱们出来的目的还有弄些流民回去的打算。”宋哲压低了声音,向着两人悄悄说道。 “是!我等明白!”两人闻言向四周打量几眼,连忙点了点头道。 他们这次最大的目的,便是要尽量多弄回去些流民,用来充实赵庄的现今的人口规模。 只要有了充足的人口,就能做很多以前很多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了。 要知道赵庄住的百姓,除了做自己的事情以外,几乎从不停歇的帮着谋划司做各种事。 也正是因为如此情况,才积攒下那许多的物资。 粮车, 兵器, 衣服, 鞋子, 令旗, 如今都已经存了不少。 “宋公子,老朽来看你了呀!”一个老者从远处边喊着,边快步向着他跑了过来。 “徐管事!”宋哲向前几步,看着面前的老者拱手说道。 “不必的,如此称呼就生分了,老哥比你年长几岁,以后就叫老大哥好了。”老者满脸的笑意,摆摆手冲他说道。 “额.....,好吧,就是不知道徐老哥,来找在下是有什么事情吗?”宋哲神色怪异的看着他道。心里却在想,麻蛋,你的年纪做我爷爷都可以了,竟然还让我叫你哥?脑壳子里面是不是装豆腐了。 “这样才对吗!显得咱俩都很亲切。”徐管事笑着点点头;“老哥刚在前面将事情安排妥当,抽出空就跑了过来,方才在出城门的时候,我看到有人射了宋公子一箭,当时啊就把我的心吓得突突的,这不刚忙完事情就来看你了么。” “无碍的,还好我这个人胆小!随身都穿戴着铠甲的。”宋哲顿时明白了,连将领口的衣服一拉,露出里面银光灿灿的锁子甲来。 “哟,锁子甲!好、好、贤弟没事老哥就放心了。没想到贤弟年纪轻轻就有勇有谋,未来必然成了事啊。”徐管事看到锁子甲,眼睛微亮,接着边大笑着说道。 两人客套了几句,徐管事边向着前边跑去了,临走告诉他们中午的时候都不休息,所有人都要全力向前赶路。 “娘的,没见过如此使唤人的,连让我们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了。”胡大骂骂咧咧的走了过来,显然也是已经听到了什么消息。 “这样做确实能避免很多麻烦,公子,已经让徐贵马匹都调回来了,每个士兵可以轮换骑马休息,让他们保持充沛的体力应对危险。”身旁跟过来的陈黑脸,却笑着说道。 “如此甚好........”宋哲点点头,心中暗暗侥幸,还好自己的马病了,要不然也要和他们换骑,现在看到陈黑脸他们跟着走就想笑了。 此时沿着河岸走,视野相对宽阔,若是有敌人想要偷袭,也有充足的时间去布置。 那些骑兵探哨的作用都被削弱了。 陈黑脸跟那位徐管事商量过了前进的路线,这次跑过来就是将情况都告诉他的。 “将军,他们已经打算好了,本来准备前面有木桥时,就过河沿着北岸走,那样可以节省些路程,可是先前的事好像吧他们惊着了,现在已经决定依然沿着南岸,直到这里以后再设法过河去。”陈黑脸将一张皱巴巴的地图展开,指着那名叫太康的地名说道。 “此地确实让人意想不到,就连我都有些不相信了,如此走的话甚至都要多走些路程的。”宋哲满脸惊讶的看了他一眼,说道。 “他们也是临时改变主意,才选了这条新路线的。”陈黑脸收起地图,笑着说道;“这样走会夺走半天的路程,但如果照着目前这样干路,却没什么打紧的。” “嗯!现在知道了路线图,我们也可以早做打算了。”宋哲说道。 “此路前面会有两座小山,而且到了马家集还要翻越做大山脉,到时候会有点麻........”陈黑脸有说了点别的事情,边去车队前段亲自指挥了。 咯吱咯吱...... 河南境内少雨水,地面也大多干涸难行,有些地方甚至,杂草都到了齐腰多深了。 “哎哟,晃动的我头好晕,还不如下去走走舒服呢。” 娄幼怡满脸苦涩,身形毫无规律的摇摆着,就好像坐进了摇椅里面似的。 “真的?草地里可有蛇,还有绿肥虫、蘑菇虫、黑甲虫..”宋哲坐在车厢里另一端,刚想吓唬她几句就想起来她可是不怕蛇的,蛇反而都很怕她,所以就掰着指头念出各种虫子的名来。 每念出一种虫子的名字,那种画面就刷的出现在她脑海里,气急的娄幼怡瞪了他一眼,怒道;“别说了,再乱说话小心将你踹下去喔。” 做女人不能太猖狂, 也不能随便威胁人。 否则就会......... 娄幼怡话音刚落,马车猛地抖动一下,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她就两眼浸着泪,揉了柔着脑袋,委屈巴巴的看向了他。 224猜猜 刀盾手手持木遁,走在前方为大军开辟道路,身穿不同样式铠甲的青壮紧跟在后。 “老二,磨叽什么,小心被老黑抽你鞭子。”走在前方的青壮扭过头来大声叫喊道,身形却丝毫不敢停留。 “知道了,这不是鞋掉了么。”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蹲在路旁,双手在附近的杂草中摸索着,抬头大声应道。 “希望他们能找到!”青年低着头,眼瞬里带着异色,正在杂草中摸索的双手飞快将一条黄色细绳拴在了一株笔直的杂草根茎处,这才拿出一只鞋子穿在了脚上,快步向前追了过去。 “小姐,请看!”张管事端坐在马车内,拿出一根黄色细绳递给了方雨欣。 “就是这个东西,他们就是用这个传递消息的?”方雨欣拿过来凑到眼前看了看,喃喃的问道。 “没错,他们就是用细绳向四爷传递消息的,五中不同颜色的绳子代表着各自的意思,还有五彩绳子都有的。”张管事郑重的点头说道。 “喔?分别是什么意思。” 方雨欣冷笑一声,目光微凝的问道。 “黄色,代表的......................”张管事又取出几根绳子,满脸正色的说道。 “他们为此到是煞费苦心啊,张伯,既然如此,我们不妨利用此做点手脚。”方雨欣笑道。 “小姐的意思是?”张管事面露疑惑,看着她问道。 “你们............”方雨欣压低了声音,将自己心中的计划缓缓的告诉了张管事。 “如此甚好,就是有点冒险了。” “嘿嘿,不冒险怎么会有收获呢。” “那好,小姐,我去做这件事情了。” “等等,监视那些人的弟兄,可有什么消息传来吗?” “没有,那些人都挺正常的,似乎我们多此一举了。” “非常时候不能不防,其实我也很累的。” “小姐,要不要我们将弟兄叫回来,让徐长老多盯着点就好了。” “也好.............” .............................. “哎哟,这该死破路,迟早要被颠的散了架不成!” 宋哲直起腰背,捂着脑袋上的大包说道。 “公子,我真的要下去了,你看看嘛!”娄幼怡探着脑袋,看着他连连说道。 他们刚才撞在一起,到时没有撞出什么香艳的事情来,两人的脑袋到是多了个大包。 “也好,你收拾下,我们都下去走走吧。”宋哲说道。车厢内地方狭窄,两人除了要那脑袋撞墙,还要忍受脑袋来个亲密接触的危险。 “好了!我们走吧。”娄幼怡麻利的穿上士兵的衣服,将飘逸的长发也隐藏进了帽子中。 “幼怡。” “嗯?” “问你个事情。” “你说。” “头发你藏起来,那个东西那里去了?”宋哲借着透进来的光线,眼睛直直的盯着她某个部位问道。 “啊....要你管!”娄幼怡满脸羞恼的轻啐一声,拉开车门直接跳了下去。 他没有紧跟下去,而是等马车又前行了许久,才等着四周人少时也下了车。 从车厢里走出来,才知道马车为什么会颠簸,此时周围都是很高的杂草。 马车在草地里面,就像舟船在海洋里漂泊版,四周都簇拥着各类杂草。 “有人吗?”宋哲刚跳下来,瞬间就淹没在了“海洋”里,连忙冲着四周喊叫道。 “公子,在这!”前方有人扭头向他招了招手,正是已经换成男儿装的娄幼怡,眼里还带着笑意。 走到他面前,拿出一物,在他眼前晃了晃,娄幼怡笑着道;“公子,这里没有虫子,怕不怕这个!” “啊!” 宋哲脸色都绿了,大叫一声,嗖的向着前方跑了过去,很快就隐没在了草丛之中。 不怕蛇的女孩, 太坏了, 不怕蛇,还喜欢用蛇吓唬人的女孩, 太可怕了。 他怕蛇,是因为被那玩意咬过,一口气跑了好几百步,才喘着气,狠狠道;“许仙,你肯定就是这样被吓死的吧!” 他是被丫鬟玩蛇吓着了。 许仙是被娘子玩自己吓死了。 怎么看,那个哥们比他都要惨许多才对。 “宋公子?你怎么在这里!”一道清脆的叫声从前方传来,只见前面有辆马车东倒西歪的走着,隐约有个身影透过后面的细沙正看着他。 “方姑娘啊!刚才有蛇在追我,所以跑的有点急了。” 宋哲直起腰杆,随着马车边走边说道。 “啊!有蛇?”方雨欣惊讶的叫道。 “嗯?” 宋哲疑惑的问道;“方姑娘应该怕蛇才对吧?女孩都该是害怕这种东西才对。” 他已经遇到个不怕蛇,还有胸的“男孩子”了,在没有确定对方的心虚爱好是却对不会靠近过去的。 “我家小姐最怕那种,软绵绵,没有骨头的东西了!”另一道声音从马车内传了出来。 “静儿!”方雨欣眉头微皱,瞪了她一眼,说道。 “静儿姑娘,软绵绵我知道,但没有骨头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宋哲还是第一次听到,快步跟上去,笑着问道;“你每说出一样,我就给你一两银子,敢不敢?” “哼,那还不简单....比如蛇呀、猫呀、虫子呀。还有..还有什么呀小姐。”静儿摆着手指,准备好好给他来场科普,可是刚说了几个就满脸认真的求助道。 “还有................”方雨欣瞬间就被带到沟里了,脑海中也在翻找着各种画面。 “有了!我想起来了。”静儿忽然高兴的大叫道;“就是那种黑漆麻溜的。” “黑漆麻溜?”方雨欣满眼疑惑的看着她,自己这个丫鬟竟然以为猫都是没有骨头的,实在不知道她这个脑袋里又会蹦出什么东西来了。 “就是,软软的....黏黏的.....抓在手里滑不溜秋呀!”静儿急的都要哭了,连道。 “软软的,还黏黏的,还要抓在手里......”宋哲满眼疑惑的喃喃的。 “是......”方雨欣先是有点困惑着,接着怔了怔,刹那便红的想要滴血,怒道;“死静儿,你在胡说什么!” “就是那种...那种....”静儿被忽然发表的小姐吓了一跳,还以为是猜不出自己想说到底是什么东西才恼了,焦急中灵光一闪,脱口道;“是蚯蚓啊,小姐,静儿说的是蚯蚓。” “蚯蚓?”两个老司机相视一眼,脸色刷的更红了,生气,想死哟! 225暴力女 他忽然有种被调戏的感觉。 为了避免这种尴尬,便将脚步悄悄的慢了下来,和马车间隔出段距离。 “静儿!陪我下去走走吧。”方雨欣掀开帘子,看着那如海浪般起伏的青草,看着静儿说道。 “不好吧,小姐。” 静儿闻言脸色微微发白,摆手道;“外面男子太多,我们出去有点不太方便吧。要是被韩平知道了,肯定要来说小姐了。” “不告诉他就是了,我们悄悄的,四周杂草丛生,我们可以去远处好好转转,腿都做的有些麻了。”方雨欣弯腰站了起来,走出马车,一跃边跳了下来。 “宋公子,难道小女子是老虎不成,非要躲的那么远吗?”方雨欣扭头笑看着他,说道。 宋哲此时落下了十几步,正在纠结前面有女流氓等着调戏自己,后面有玩蛇女想吓唬他,有些进退失据时,忽然一阵笑声传来。 “怎么会,方姑娘生的如此美丽,在下自然想多亲近些。”他无奈的笑了笑,快步走了过去。 “那就好,现在车队无法快行,四周又没什么危险,宋公子可愿意陪我二人去前面走走么?”方雨欣展颜笑道,此时四周风平浪静,而且还有许多兵丁都被散布出去了老远,想要在视野开阔的地方偷袭他们,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 “这个.....”宋哲有些犹豫,但看到她期待的目光,便索性点点头走了过去。怎么说眼前这名女子也是自己的“老板”,要是得罪了他实在不是什么明智的举动,而且要是将她陪好....陪她玩好了,也许还会给两个赏钱呢。 “宋公子,这边请。”方雨欣伸手示意,静儿也跟了过来,三人当即向着外围区域走了过去。 静儿跟在他们身后走了几步,便冲着沿途遇到的方家镖师小声的吩咐了几句。 方才连忙迈步追赶了过来。 没过多长时间,几名身穿劲装的男子,边呈现出扇形追了过来,看到前面几人,有个机灵的灰衣大汉,连忙走到前面边走边负责开路了。 看了看方雨欣,宋哲笑问道;“方小姐似乎很熟悉走镖,想来以前定然跟着家里长辈走过吧。” 方雨欣闻言一怔,思忖片刻才道;“宋公子可是猜错了,雨欣自幼边听家中长辈说起护镖路上的趣事,但要自己护镖,却还是头一次的。” “嗯?”宋哲惊讶的看了看他,暗道;这个小姑娘在安排事情上条例分明,就连陈黑脸都在自己面前跨过她,却没想到护镖确实头一次。 “怎么,宋公子难道不信?以前雨欣却只是道听途说,这次亲自来护镖,倒是发现...........”两人边走边谈,从路上的事情渐渐聊到了家里的趣事,方雨欣来请他相助护镖时,就已经设法弄到了许多关于他的事,而这些东西又不是敏感的事情,陈黑脸到是透漏给了对方许多。 当然了, 关于被朝廷“捉拿”还有军中的情况都是隐瞒的,只将自己伪装成和她差不多的商人而已。 方雨欣言谈间颇有许多旁敲侧击的意味,宋哲自然也每部会她得逞的,每每在谈到家庭琐事上面的时候,都是毫不避讳的直接相告了,至于其他的事情则含糊带来过去。 方雨欣见此心中微怒,但却也不好说什么的,过了会边将话题扯到别处去了。 一时间倒也相谈甚欢,不知不觉离车队渐远,沿途无论碰到方家的镖师还是“兵丁”都装作没有看到任由他们走了过去。 很快后面边又追过来两道身影,原来是在四处游走的白六,跟着娄幼怡追赶了过来。 几人都跟在四周,或是担负起了警戒开路的差事,或者就只是默默跟在他们身后。 “宋公子,你看那里好像有座村子,不如我们去看看吧!”方雨欣遥遥一指,就见远处青翠环绕的山腰间,有群泥土建造的破败房屋,因占地险要,此时正有几十名镖师或者士兵正在向着哪里赶去。 “也好!”宋哲点头说道,那座小山并不如何高大,而且顺路便能将那里探查一边,过去看看倒也挺好。 片刻后。 他们便顺着山间的小路,来到了村口外的大槐树下,感慨着将村子的大半样貌收进眼底。 “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人建立村子!”方雨欣笑了笑,深吸口气,将路上积攒的那些烦闷都呼了去。 “此地虽然偏离些,但是环境甚好,百姓在此建立村子很可能就因为此地有水源。”宋哲背着双手,呼吸间便能感觉到清凉的感觉,想来那水源之地里此处不会太远了。 方雨欣听了刚要说些什么,远处便有一道身影跑了过来,穿着粗气道;“将...公子怎么来了,刚才白六告诉我,你们也跑到这里来了,我们都还不相信呢。” 宋哲扭头看了眼方雨欣,便冲着胡大道;“闲来无事,就陪方姑娘过来转转,你们可发现了什么吗?” “有收获,有点小收获啊!村里躲了六七个山贼,正在炕上睡大觉呢,被我们直接就给摁在了床上。”胡大听了顿时眉飞色舞的说道。 “山贼,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山贼呢,宋公子,我们过去看看吧。”方雨欣深深的看了眼胡大,扭头朝着宋哲笑道。 还未等他说什么,胡大就面露难色,犹豫着说道;“方姑娘还是不要过去看了,那些山贼都很凶残的,要是伤了你,恐怕就要埋怨我家公子了。” “小女子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方雨欣笑盈盈看了眼胡大,一脚抬起,咔嚓一声脆响,矗立在旁边那根小儿手臂粗得木棒就已经应声而断了。 “小女子现在能去看看吗?”方雨欣满脸得意的问道。 “暴力,简直太暴力了!”宋哲顿时目瞪口呆,心里告诫自己以后一定要里这个女人远点才行。 “啊!” 胡大咽了口口水,连道;“可以,可以,不过姑娘你可别害怕啊!” “哼!”方雨欣轻哼一声,大步带着几个镖师向村里某处走了过去。 其他人也连忙跟了过去,宋哲边走边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了解胡大的性格,阻挡方雨欣去看山贼那绝对是有其他原因的。 “是这样.......”胡大看了眼四周,凑过来悄悄说了几句。 “什么!你这个傻货怎么不早说,要坏事情了!”宋哲听了脸色顿时大变,连忙向前追赶了过去。 226你可以有 “小姐,等等我!”静儿叫了一声,随着方雨欣的脚步,直接从破碎的屋门外踏了进去。 “公子!” “公子好!” “小心!” 一个个守在外面的士兵,见了宋哲或是点头示意,或是直接笑着打起了招呼。 他却火急火燎的,直接就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刚追到院门外,就看静儿的背影,一晃直接窜进了屋内。 “呀!!!!!!” 一声响彻云霄的尖叫声,顿时在村里清晰的回荡起来。 屋里忽然窜出两道劲风,嗖的就从他们身旁冲了过去。 “方姑娘!”宋哲挥了挥手,刚想叫住两人,她们却已经只留下了背影,人已经消失在了村口拐角处。 “公子,方姑娘的脸,比剪纸还要红呢。”胡大笑嘻嘻的说道。 “还不都是因为你,她们悄悄的溜出来,想要在偷偷的回去可就难了。”宋哲摇头叹息一声,抬起头看了看两扇已经大开的院门。 院门是两扇数寸厚的木板,表面还刷着厚厚的木漆,依稀在门板上能看到残破不全的年画。 “原来这里住的人,肯定是全村最富裕的人家才对!” 宋哲刚刚进村就发现村里的房子,大多都是用泥砖盖起来的,只有这家是用的青砖。 “咱们快进去吧!”胡大焦急的催促起来,衣服抓耳挠腮很是急促的样子。 “走!”宋哲翻了个白眼,方才带着几人快步走了进去,抬脚步入房门,就见到不大的屋子里很是凌乱,桌椅板凳杂乱的仍在旁边,桌子上还留着昨天吃剩下的酒菜。 “看,山贼!”胡大指了指那巨大的炕,扭头看着他笑呵呵的说道。 炕上翻滚着七八名山贼,每个都赤身裸体,被人用麻绳绑的跟粽子似的。 在旁边的墙角,有十几个肤色白皙的清秀少女,浑身都带着伤势在微微颤抖着。 “别看了,都给我出去,对了,将这些山贼给我拖出来!” 宋哲转过身来,就看到门口外,很多人都在探头探脑,目光火热盯着那些少女。 这里面既有他的士兵,也有许多镖局的镖师。 “都别看了,来几个人,将这些山贼给我拖出去,胡大,还有你,然后在找个人去把静儿给我找过来,你们就给这些女儿找点衣服穿上,都给我站到院子里去。”宋哲黑着脸沉声吩咐了起来。 唰! 门外刹那间清净了。 他们能偷偷的来看,却绝对不能让人知道自己看了,此时一个个刚才满脸猥琐的人,都挺胸抬头在院子里干起了正经事。 宋哲丝毫都不怀疑,只要他前脚刚迈出院门,很快这些人就会跑进屋里来忙正经事。即使啥子屁事儿都没有。 “公子,这些人打算怎么办?”娄幼怡左右看了看,嗖的跑到他身边小声问道。 “把她们都带路上咋样?”宋哲看了她一眼,一本正经的说道。 “好呀!好呀!”胡大顿时眉飞色舞,举双手双赞成起来。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娄幼怡默默的转过头,在屋里忙活了起来。 那些把方雨欣吓得跳起来的东西,娄幼怡看起来表情虽然有些不自然,但也没像她们那么激烈。 “唉。” 宋哲有些心疼,边扭头冲着胡大叫道;“看什么看,把这些山贼给我带出去,赏你个女人有点为难,给你个山贼要不要?” “我要那玩意干么!”胡大缩了缩脑袋,一手提一个山贼,站在房门前直接就扔到了院子里面。 ........................ “我家小姐说了,那些女人随便你去处置,但那些山贼绝对不能放他们活着离去。”静儿站在他面前,抿着嘴唇说道。 “这些东西呢?”宋哲站在院子中间,指了指散落自地上的百八十两散碎银子,问道。 “小姐没说,你看着办就好了!”静儿毫不犹豫,说完便将几套男人的衣服丢下,转身走出了院子。 “白六,让那些女人穿上衣服,然后将她们都带过来。”宋哲扫了眼站在院子里的其他人,挥手将白六叫道身边说道。 “是!公子放心。”白六抱起地上的衣服,起身就带着那些女人向旁边的矮墙后走了过去,整个过程眼色都不带眨的,就好像带走的那些不是女人,又或者自己根本就不是男人,否则绝无法做到那种心如止水。 一个个女人哭哭啼啼,抹着眼泪,白花花的站起来随着白六走了过去。 咕咚! 一个脸色稚嫩的兵丁,喉结连着滚动了几下。 她们的姿色也许平常,但都是那种皮肤白皙,身材丰满,大屁股大胸型的女孩。 山贼的审美到很一致,无论那个山头的山贼,很少有喜欢那种吹拉弹唱类型的美女。 屁股大。 胸脯沉。 皮肤白。 脸蛋耐看就好。 这样的女人就是山贼心目中的理想型。 反而是那种天宫仙子类型的女人,每日给你弹曲,跳舞,偶尔还能陪你吟诗作赋。 这种女人他们才不会要呢。 咋地。 给俺写诗, 俺不识字忘了吗? 小心大刀片子削你信不信! 他们的要求很简单,只是单纯的想要得到,那种骏马在草原尽情驰骋的畅快感。 “哈哈,杀吧!杀吧!老子这辈子享受够了,一天花过一百两,一晚上让十个女人来伺候老子,畅快,太畅快,这辈子死了都值了。”那躺在地上的山贼首领,被捆绑的如同一只大螃蟹似的,此时却突然在地上肆意翻滚,大吼大叫起来。 他的吼声带着一股魔心,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都是那样的豪爽、洒脱、甚至有点肆挑衅的意味混杂在其中。 “你们一辈子,一辈子都不会有这种神仙般的日子,你们只能娶最丑的女人,就连分银子,都是被人分剩下的,你们永远,永远都只能窝窝囊囊的活着!活着!” “来人,拉出去活埋!”宋哲神色冰冷的一挥手,沉声吩咐道。 “是!”当即数名大汉走上前来,将一个个山贼脱了出去,只有那个闹腾的山贼,竟然一时间让三四名大汉都不控制不住。 不能否认。 这个山贼说的话很有煽动性,此时周围一个个人虽然神情平淡,但望向他的目光中竟没有恨。 也许他们此时都很钦佩他了,可以活的那么洒脱,也许他在山贼中是个有本事的人吧。 有一天。 自己若成贼。 也定要向他那样快活过,即使最后是个死,也要从来都不曾后悔过。 “闪开!”宋哲爆喝一声,大步走去,一脚踩在他的胸口,沉声道;“谁说他们就不能过你说的那种日子。 我告诉你。 他们可以。 大口吃肉! 大口喝酒! 大把分银! 因为! 他们是我的兄弟! 这些银子都是你的,拿着,回去了,便去过一日他说的那种快活日子。”宋哲转身抓起地上所有的散碎银子,足足有一百五十两直接塞到了那个咽口水的少年怀中,在他目瞪口呆时,盯着他的眼睛大吼道。 227恩公 洒在地上的银子, 他都给了那少年。 这让其他人眼红,但也没有人多少什么,只是心里稍微有点失落的同时还带点羡慕。 姑娘们穿好衣服,很快都被带到了眼前,一个个低着头好像十分惧怕面前的人。 她们已经被驯服,让她们干什么就干啥,那些敢于反抗的都已经成了山贼刀下鬼。 看着面前的女人,宋哲一挥手,沉声道;“都抬起头来!” 果然。 她们稍微迟疑后,就纷纷照做,抬头看着她。 “这是又要被人分了么?” “罢了,只要别杀我就好。” “但愿能别打我!” 一个个都目光躲闪,心中有百般滋味,却依然听话的抬头看着他,犹如等着被人挑选。 她们有人先到村里,就记得山贼头领,是用这种办法先调走面容较好的自己先享用。 至于长相一般的人,下场都很是凄惨。 啪....... 一把银子拍在桌上,宋哲郑重道;“每个人想走的,拿一两银子去找你们的家人去,没地方去的,想要跟着我们也可以,日后看上他们那个了,就成个家好好的过日子吧!” “不杀我们!” “还给我们银子!” “是不是在试探,敢拿银子的都杀了?” 一个个女人彼此张望,眼神中都带着不确定,生怕他说的话眨眼就又被收了回去。 “这个人,就是他,抢你们上山,还把你们给欺负了,现在我把他困在这里,你们谁想报仇的,就自己动手吧!没人愿意动手就拖出去活埋。”宋哲转过身,冲白六使了个眼色,唰唰七八柄带着豁口的刀,就被扔到了地上。 “我杀了你这个畜生!”一个赤足少女向前一步,看了看宋哲,忽然大叫着抓起大刀,轮起来狠狠朝着山贼首领砍了下去。 “疯女人!疯女人!”那山贼首领看的目瞪口呆,忽然见少女赤红着眼冲过来,顿时吓得脸色发白,一边大声尖叫一边拼命躲避着。 “妹妹,我要给你报仇!”有一个冲过去,只是两人的力气都很小,拼命的挥砍只让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一时间却要不了他的命。 片刻后 一名少女扑通跪在地上,大声道; “恩公,这山贼杀了奴家六口人,今日恩公让奴家给家人报仇了,以后奴家就跟着恩公,做牛做马供您驱使。” “恩公....” “恩公....,我们家里都没什么人了,回去都只是等死,求恩公带我们走吧!”八名少女中的五个人,都跪倒在地流泪看着他说道。 “好!起来吧。以后就跟着我们,做做饭,补补衣服,能做点什么就做什么,若是有人敢欺负你们,就找我来说理!”宋哲连忙将其扶了起来,拍着胸脯说道。 “谢谢恩公!”一个个少女眼里重新焕发出些许神采,乖巧的站在旁边等待起来。 “你们呢?有什么事情就说,是盘缠不够吗?”宋哲看了看其她三人,问道。 “恩公,奴家就是村里人,父母都被山贼驱使为他们种田,奴家不要盘缠就求恩公能让我回家。”另一个少女上前几步,抿着嘴低声说道。 “好!但是你父母也许听到了动静,肯定都不敢回来,你就留在村里等着,我们走了以后他们就会回来了。”宋哲看着她点点头,又扭头看向了另外两人。 两女相识一眼,便上前答话,很快各自抓了块银子拜谢后边径直向村口走了。 他走到石桌前,刚要收起其他几块银子,忽然目光微凝,接着边不动声色的都收了起来。 .................................. 半个时辰后。 车队某辆马车内,随着摇晃的车身,两道交谈声隐隐约约的传了出来。 “你是说,五个女人都跟他走了?”方雨欣看着坐在身旁的静儿,惊讶的连声问道。 “嗯!宋公子让那些人走了,可是她们都赖着不想走,奴婢看她们就是觉着宋公子人好,故意想粘着他而已。”静儿想了想才说道。 “也许真的,五个人都无家可归了呢。”方雨欣叹了口气,悠悠的说道。 不远处,另一辆马车内。 看着正在闭目养神的宋哲,娄幼怡想了想,才轻声道;“公子,有个问题奴婢想要问你?” “你说!”宋哲依然闭着眼睛,抿了抿嘴唇直接说道。 “刚才,奴婢看到有个女孩,一个人拿了三块银子,公子为什么不让人去教训她?”娄幼怡眨了眨美目,有些好奇的问道。 “如果,我告诉你,其实我是不愿意带着她们的,所以她们即使多拿银子,也都不愿意去追究,你相信么?”宋哲思忖片刻后,才缓缓说道。 “相信!”娄幼怡点点头,便顺着马车透进来的亮光,打量着外面的风景发起了呆。 “幼怡!”宋哲见她没有说话,就依然紧闭着眼睛叫道。 “嗯?” “你,有没有觉得我很伟大,想不想夸夸我呀!” 噗嗤~~~~~ “怎么跟小孩死的,想听什么,说吧!” “我好想生病了!” “啊!让我摸摸有没有发热,要不要叫沈心他们?” “不用,这个病好奇怪,好像只有像那天抱着你,我才能睡着似的,该怎么办啊?” “.........”娄幼怡没有说话,就在宋哲以为自己要被冷落时,忽然馨香扑鼻而来,柔软娇柔瞬间填满了他的整个怀抱。 随着马车的颠簸,娄幼怡就静静依偎在他的怀里,宋哲靠在她的肩膀上闻着体香,竟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天经历了太多事,先是出城受阻,那箭没对他造成什么伤害,但也将他吓得不轻。 接着又是山贼的事,路上也很艰辛,马车里的空间虽然狭窄却也小息了起来。 半个时辰以后。 宋哲深吸口气,悠悠转醒了过来,他没有急着睁开眼睛,还是均匀的呼吸着想睡着了似的。 他的感觉到娄幼怡小心的抱着他,即使马车如何的摇晃,感受到的都是温柔满怀。 娄幼怡低头呆呆的看着他,一只柔软无骨的手掌贴在他的脸上轻轻的抚摸着声。 “呼......”宋哲叹口气,才幽幽的转醒过来。 “醒啦?”娄幼怡心虚的缩回了手,直起身子看着他,温柔的笑道。 228千里镜 “四爷!传来的消息,忽然有了新变动啊!” 一个方脸男子身穿灰袍,看着面前锦袍男子,脸色有些难看的连声说道。 “有何变化,难道是他们被发现了?” 锦袍男子眉头微皱,看了他一眼,声音微冷的问道。 “被发现,有点不像,似乎小姐对前进的路线十分犹豫,频繁的胡乱改道,对我们埋伏人手造成了不小的麻烦!”方脸男子闻言一凛,连忙低头说道。 “派出探马去看看,用这个东西跟在他们后面,就不信还能让他们逃脱了不成。”锦袍男子冷笑着,将一枚尺许长的圆建递了过去。 ................ “千里镜,没想到,方小姐竟然有这种东西!”宋哲惊讶的看着手里的圆简,边说边用其向着远处打量几眼。 “哼!此物叫西洋镜,是我家小姐从广东那边,费了好大力气才买来的。”韩平冷笑着说道。 “此物只是有些少见而已,宋公子喜欢就拿去用,我手里还另有一支的!”方雨欣秀眉微皱,看了眼韩韩平才笑着说道。 “如此多谢了!”宋哲拱了拱手,连忙珍而重之收了起来,此物确实如同其说的那样,价格并没有多么昂贵,但是因为此物是从西洋传来的,故而稀少的紧。 “我家少爷最喜欢奇特之物,方姑娘到正好投其所好了。”陈黑脸眼底也闪过一抹喜色,笑盈盈的点了点头。 “好了,我们说点正经事情吧。”方雨欣摆了摆手,话锋一转的说道;“离开鹿邑已经半日了,我们都没有改变路线,不如稍稍休息后.............” 宋哲走到其面前,盯着木板上的地图,就见地图上标识不远处会有条狭窄的石桥,勉强可以容纳他们的车辆通过,只是因为木桥很窄恐怕要浪费些时间才能过去。 “好!就如此说定了!”宋哲和陈黑脸带着几人,拱手约定后便砖头向着远处走了去。 “小姐!为何我们突然又要过河了?”徐长老走过来,面露疑惑的问道。 “此事,徐伯很快就会知道了!”方雨欣神秘一笑,扭头向着远处走了过去。 此时道路依然难行,地面凹凸不平,驮着重物的马车若是陷进去想出来就会很麻烦。 为了尽量的去避免,走在前面开路的人足有百人之多,他们走在前面趟出条道路来,尽量为后面人马减少些麻烦。 每辆马车两侧,都有二十多个方家的镖师跟着,要是有马车陷入坑中就会及时捞出来。 砰........ 某辆马车的绳索突然绷断,致使整辆马车都微微倾侧,连忙被人停下来重新需要加固。 “怎么回事,怎么又停下了?”张管事急匆匆的跑过来,皱眉向着旁边的男子问道。 “这条路实在太难走了,恐怕要不了多久,马车都要散架了啊!”那男子苦笑着说道。 “在坚持会,前面小姐就让我们变道了,河对岸泥土松软,走起来会容易些。”张管事拍了拍马车,连声安慰道。 “真的?可算不用受这个鸟气了。”那男子听了眼睛一亮,高兴不已的连连说道。 “快些跟上来吧。”张管事拍了拍他的肩膀,扭头向着前面快步追赶了过去。 “换了这条绳子,都动作麻利点!” 一时间二十几个汉子忙碌了起来,人多力量大,没用多久边将马车加固后向前急追了起来。 “公子,喝口水吧!”白六到河边将水囊灌满,笑着走过来递给了他。 “等会河对岸会好走些,没有野草遮蔽,也没石头。” 宋哲喝了口清凉的河水,大叫一声说道。 “公子,那玩意怎么用啊?”白六满眼期待,指了指其腰间挎着的千里镜问道。 “这个,很容易!”宋哲笑着解下来,看着他说道;“从这孔看另一边,就能看到很远外面的景物了。” “哦....原来是这个样,也没有千里呀,最多也就三四里远而已。”白六凑过来看了看,有些惊奇的说道。 “这玩意没有那么远,但是听说那些西洋人,手里有比这个更好的东西,能看好远之外的东西。”宋哲感慨的说道。 “以后白六给公子弄一个来,别管是偷是抢,都给公子你弄过来。”白六笑呵呵的说道。 “好!”宋哲点点头,相比较胡大那个大老粗,白六还是很让他放心的,交给其很多事情就办得挺好,所以只是稍微的想了想,边看着他说道;“这个我带着没有用,你就用它看看有么有敌人靠近吧。” “不可,万万不可啊,公子,探查敌情小人跑远些看着就好了,这东西实在太珍贵了。”白六头要的跟拨浪鼓似的,连连的拒绝道。 “此物到底是个死物,若是能用它提早发现敌情,就是损坏了也是值得。”宋哲说道;“过了河对岸路虽然好走,却也会变得更加危险,你为人机敏,想来能将它用好的。” “小人定不辜负公子厚望,粉身碎骨来报答公子!”白六听的满脸激动,说着便要下跪了;“只是小人不在公子身边守着,公子可要多加小心才是!” “好!好!”宋哲点点头,目送其离开后,转头边看到娄幼怡不知何时已经静悄悄的站在了他身后。 “你怎么送人了,我还想用它看看呢!”娄幼怡噘着粉唇,有点失望的嘟囔道。 “只是借给他用而已,想用要回来就是,你想用它看什么东西?”宋哲笑着边和其并肩而行,边走边说了起来。 “看……看天上的星星。”娄幼怡想了想,指着昏暗的天空,展颜笑道。 “看星星?那玩意太远了,还不如抬头看呢。” “你不懂,若是以后人家又银子了,就买好多的千里镜,然后连起来,看看月亮上到底有没有嫦娥。” 娄幼怡看到四周无人,便笑着用手比划起来,那道笑容就如同清澈的泉水流淌进了人的心尖里。 “嫦娥漂亮吗?” “额..........” “若漂亮,就不用等以后有银子了,我替你去看看。” “你.....”娄幼怡攥紧了粉拳,强忍着轮他脸上的冲动,好好的公主梦怎么就变得低俗了呢! “应该有吧!”宋哲仰着头,痴痴的笑道。 他对于帮小姑娘圆梦的事情,最是 229惊叹吧菇凉 南京,某间书房。 书桌上烛火摇摆,一名男子将书信随意的丢在桌上,捏了捏有些微微发酸的眉心,道;“送信的人现在何处?” “回老爷的话,那人就在城东某处客栈住下了,已经足足等了三日了。”官家站在旁边连忙说道。 “三日...三日.....你去告诉他此事我已经知晓了,让他回去等消息就好。”男子喃喃着思量片刻,才郑重其事道。 “是,老爷。”官家点点头,转身就欲离开,忽然身形又顿了顿,扭头又道;“老爷,那人还给了五百两银子。” “唔.......知道了,去安排一下,稍后老夫还要和刘大人他们就喝茶。”男子站了起来,甩了甩袖袍道。 “是!小人这就让人准备马车去。”官家微笑着点点头,没有在迟疑的转身走了出去。 “老爷,是何事啊?”一名中年妇人,莲步轻移,走到他身边好奇的问道。 “小事一桩,一个小小的武将,竟然也敢放肆的欺压百姓,老夫定然要让他知道点厉害。”男子手捋胡须,笑道。 “武将?夫君,近年来那些武夫越发嚣张,而朝廷对此却多有纵容,夫君还是不去招惹他们为妙。”妇人秀美微皱,有些关心的说道。 “他们虽跋扈,难道还能翻了天不成,朱大典又如何,还不是乖乖的在宅子里不敢出来,天下的武将可以放肆,但是我南直隶却不允许有这种人存在。”男子满脸傲然的说道,眼底深处一抹杀气飞快闪过。 “夫君.......”妇人还想在说些什么,但看到其脸上那抹不耐烦,连忙住口不敢多言了。 “你早点休息吧!老夫还有点公务需要商议。”男子淡淡的丢下句话,抬脚边走了出去。 “哼!公务,不过是和那几个老不死,去那青楼鬼混罢了。”妇人满是幽怨的看着那到背影,暗暗道。 ............................ 月明,星空悠悠。 “这是五副药,每两日一副,小问题而已,吃完就没什么事了。”沈心浅笑着,将几副药递给了面前的女人。 “谢谢沈先生,谢谢宋公子。”女人拿着草药,微微躬身施礼道。 “没想到,你们竟然如此处理这些女人!”旁边另一名男子手捋胡须,看着那女子远去的背影。 “我家公子行事光明磊落,和文先生以前所见,都有些不同吧?”沈心看着他笑道。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被活抓到赵庄的总旗文月。 当初将其活抓到赵庄,他们本来感觉此时是个人才,边用了很大力气想要其帮庄子做事。 让人意外的接过是。 无论他们如何游说,甚至将搜集道对他不利的情报都放到漆面,都不能逼他就范。 就在这次外出时候,陈黑脸便让人将他弄到了辎重营,又沈心亲自来“照顾他”。 “光明磊落?那为何就是不肯放文某回去呢?”文月冷笑一声,做到旁边的石头上道。 “放你回去?亏了温先生还是读过书的人,那些礼贤下士的东西恐怕看多了!今天我就告诉你,当初将你活着弄回来,已经是对你开恩了。”沈心怒道。 “你们就不怕我跑了?”文月平静的撇了沈心一眼,淡淡的说道。 “看来真的是个书呆子,你敢逃跑,尽管试试,即使你能走掉,沈某可以向你保证,你留在宿州的家人,一个也甭想活!”沈心冷笑着说道。 “你......”文月猛地站起身,脸色发白,指着沈心嚅嗫了许久,才恨恨道;“强盗,你们就是强盗!” “是又怎么样,对付你们这种伪君子,就得用这种手段才好使。”沈心转身向着远处走去,来到篝火旁加了几根柴火进去,扭头喊道;“将那两包药拿过来煎了!” ....................... 数量马车围成的营帐内,宋哲和娄幼怡还有几人,拿着几根圆简围坐在地上比划着。 “那边,那边...在靠右边点,挨呀你好笨啊!”娄幼怡平躺在栈布上,拿着千里镜遥遥望着星空。身旁的宋哲拿了两根,连接在第一根上比划着。 “好了没有,该我到下面了。” “急什么,你现在上面辛苦会,让我歇歇嘛。” “哇!好大呀!真的好可爱呀!” “...........”宋哲有点无语了,跪坐的姿势原来是这么辛苦,弄的自己的腰都酸酸的。就在此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清冷悦耳的声音。 “你们在干什么?”方雨欣带着静儿走到他们身边,疑惑的看着两人问道。 “啊.......”娄幼怡叫了一声,连忙翻过身站了起来,这才想起自己看的兴起,竟然在宋哲面前,有点撒娇卖萌了起来,可自己现在是女扮男装,要是让人家看到了,有点什么不可描述的误会可怎么是好,想想都让人有些生气。 “啊!我们在天上的星星呢,难道方姑娘以前没有试过么?”宋哲站起身,疑惑的问道。 “当然看过,只是没有向你们这样!”方雨欣指了指,面露古怪的说道。她还真的没有用这种办法看过星星,以前是没有机会,父亲去世了以后,她有权利接触千里镜了,也只是偶尔用它看看远处的花草,如此浪漫的想法到是从来没有想过。 “宋.......” “这样看的清楚么?能不能看到神仙,听说月亮上面有只兔子,不喜欢吃青草,就喜欢吃月饼,看到了么?”静儿没等方雨欣问出口,就忍不住问出了连串的问题来。 “兔子没见到,神仙到是看到了一个!”宋哲摇了摇头,又认真的点点头。 “真哒?我来看看!” “我看看!” “.................”宋哲瞬间尴尬了,只是撒了个小谎,怎么瞬间就招惹来两个女人,就连刚刚看过的娄幼怡都偷过来疑惑的目光,分明就是在说奴家没有看够,等会还要仔细瞧瞧,是不是更大呢。 一想起自己还要长时间保持那种不可描述的姿势,宋哲的老腰顿时都快要折了,连忙将站在旁边的娄幼怡拉过来,将艰巨的任务扔给她便找了理由逃了。 本来, 方雨欣觉得让一个男人在自己旁边用那种姿势看着自己,心里还有点怪怪的感觉。 可是, 等到静儿躺在地上发出各种惊叹时, 她也, 忍不住了。 230高远 第二日,微风。 绵绵细雨好似穿针引线般飘洒而下,落在肌肤上有种冰冷刺骨的寒意透体而入。 “阿嚏..........”娄幼怡揉了揉发红的鼻子,抱着沈心的药箱跟在马车旁边。 “很冷吗?早上的姜汤喝过了没有?”沈心扭头看了一眼,笑着问道。 “喝了,就是这个雨有点冷!”娄幼怡笑道。 “喝了就不会有事,那东西可以驱寒,就是天再冷点都不会生病的。”沈心伸出手掌,让冰冷的雨水落在其掌心,丝丝的凉意让他心中有些高兴,雨贵如油,虽然有点夸大,但在干旱的河南境内有已经很少见了。 前方的车队缓缓前行,自从昨日下午开始,车队过桥以后行走起来速度已经大增不少。 松软的泥土虽有麻烦,比起那些凹坑已经好太多了,今日清晨早早的吃过饭就上路了。 “静儿,这种空气让人好舒服啊!”方雨欣掀开小帘,眯着眼睛喃喃道。 “是呢,都透着香气的。”静儿笑嘻嘻的凑过来,将披风轻轻的披到其身上,说道;“天气凉,小姐多披件衣服吧。” “嗯。”方雨欣点点头,前面忽然传来哒哒的马蹄声,只见韩平骑在马上,笑看着她道。 “小姐,周围十里都探查过了,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小姐可以安心的歇息。” “多谢韩大哥,天凉,记得多穿件衣服。”方雨欣笑着关心道。 “没事的,我身体强壮的很。”韩平听了顿时喜笑颜开,拍着胸口说道。 “将军,按照方姑娘的意思,今日........”陈黑脸看到四处无人,边向宋哲小声说起了话。 “.............”宋哲听得不时点头,偶尔有点疑惑的地方还要自己问清楚才好。 ........................ 数十里外有片占地极广的草丛,青翠的杂草能淹没了人的小腿,片片草叶儿上带着滴滴水珠。 忽然,草丛晃动。 一名灰衣大汉肩扛大棒,抬脚边将大片的杂草踩到了脚下,雨水已经沾湿了其鞋裤都混然不在意。 他紧紧的攥着大棒,眼睛里隐隐透着兴奋,浑身都有一股狠劲透体而出。 他身后跟着许多人,每张脸上都带着杀气,有的提着撅头,背着很夸张的长枪。 每个人都沿着河岸,急匆匆的向前走过去,就像前面有无数女人都等着他们去征服。 “大哥,我们难道真的甘心,要被那些人驱使吗?”一名骑在马上的蓝袍男子扭头说道。他头戴方巾,腰跨宝剑,一副双插斜跨在马鞍侧面。 “驱使?什么叫驱使,有什么人,能管得了咱们爷们吗?”旁边另一个脸颊消瘦,鼻子弯钩的四十多岁男子,手捋胡须的看着他问道。 “大哥,是属下失言了。”蓝袍男子连忙低下头,拱了拱手的说道。 “嘿嘿,三弟不必如此,我们只是要银子,想要驱使我们也可以,只要那足够的好处来,只是要不能让我们兄弟吃饱,就小心我们将他们吃了才是。”旁边一个教书先生模样的男子,拍了拍其肩膀说道。 “三弟,为兄知道你是不放心,虽然那伙人有上千人马,但是我们兄弟也不差啊。咱们这上千个弟兄大大小小也已经打了数十丈了,已经能够算作是精兵了吧!再加上前段时间从凤阳跑过来的那些人,咱们兄弟如今可是实力大涨,吃下了这伙人,恐怕用不了多久咱们就又是一个闯王了!我高远到底还怕谁?只要老子跺跺脚,河南府都要给我颤三颤。”鹰钩鼻男子得意的大笑着说道。 “大哥,尽管如此,咱们还是要小心为上,先让那些流民去冲,再让凤阳那伙人填上去,不能让他们白白浪费了咱的粮食才行。”蓝袍男子咬了咬牙,连说道。 “好!三弟此言正合我跟大哥的想法,只是此话以后三弟万不可在人前说起的。”那教书先生和高远相视一眼,忽然笑着对他说道。 “谢哥哥,此战就让某来当先锋,定将那伙人挑落马下!” “三弟已经有什么打算了么?” “二哥,我准备效仿说书先生讲的三国演义,今日某就当一回那猛张飞,和他们来场比将!” “好!三弟好气魄,那我们不就是那桃园三结义的兄弟,兴许还能抱着大哥当上皇帝呢。” “你们两个.......” 在三人四周围着数百名精锐的悍匪,他们虽然穿着破烂,浑身都透着精悍。 一个个龙精虎猛。 这些人便是三人效仿闯王的老兵营,每个贼都很是珍贵,全都是三人精挑细选的宝贝疙瘩。 他们作战凶悍无比,曾经数次将官兵杀得大败,而且他们还经常和其他的流寇火并。 其他散落在四周的,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小角色,他们吃的差还要干种种的粗活,就是死上再多都不会让人心疼。 只有在血里火里滚三回,才有可能被升到老营。 到了老营简直就是天堂,不光吃的好有银子拿,就连遇到危险往往也都舍不得使用。 这是压舱石啊, 死一个就少了, 多让人可惜啊。 也就是因为此,外围的流寇不但吃不好,就连武器也都要他们自己想法子去抢。 至于那些缴获,都是可着劲儿的给老营,吃剩下的淌水才会留给他们去吃。 对待这些外因,只要让他们别都饿死了,已经算是对他们很不错了。 从凤阳来的人,只有少数首领进了老营,其他的人都只能进外围去敢累活而已。 你想要有肉吃, 就要有能力拿。 他们原是百姓,可连年的干旱逼迫他们,不得已走上了跟朝廷作对的路上。 都快被饿死了,谁还管杀官军还是流寇,只要能给他们一口饭吃就跟着你杀人。 窥一斑知全貌,中原大地战乱纷纷不熄。 宋哲此来河南,其中重要的目的就是收罗一批这种人,简简单单给他们口饭吃,忠诚度可比用银子招募的人都强多了。 赵庄有些存粮,足够他们用这些来支撑扩展新实力了。 他们更懂珍惜, 更懂需要什么, 也有股恨劲儿。 231震慑 车队行至下午时分, 来到另一处木桥旁。 这处木桥相对宽阔,但因是纯木头建造,年久失修已然变得有些破败不堪了。 就在如此情况之下,方雨晴忽然传令来,所有人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再次上桥过河。 为什么, 既然已经跨过河岸,此行目标也在北岸,现在为何又要坐那南辕北辙的愚蠢事情呢? 很多人想不通, 也都很不理解。 “张伯,我们为什么又要过河,对岸并不好走,为什么要放着好路不走去河对岸呢?”有人围着张管事,不解的问道。 “是啊!即便是要躲避那些心怀不轨的贼人,我们也可以直接北上遁走,那样还能节省些力气呢。” “张伯,在下跟着老爷走镖多年了,说句不该的话语吧。小姐年纪尚轻,对于走镖的事情还不熟练,你们不多加规劝她,反而由着她的性子来,这不是将我们的性命置于危险的境地吗?”有人语气愤慨说道。 “是...........” “...............” “你们统统给我闭嘴,难道老爷临终前说的话,你们都忘记了不成吗?”张管事看着他们,有点愤怒道。 “吵什么!吵什么!你们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小姐出发前给你们的丰厚报酬怎么都忘了?在路上稍微辛苦点,你们就抱怨这个抱怨那个,我看你们就是在找事情!”韩平大步走来,冷着脸呵斥道。 “嘿,韩小子,什么时候有你说话的份了,别以为凭着跟姥爷小姐那点情分,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韩平,走镖靠的不是力气,还有凭着自己的脑子,一路上哪里有盗匪。你还比我们清楚吗?” “................” “................” “你踏马的说什么!在给老子说句试试!”韩平脸色涨红,大怒的吼道。 “韩平,不可无礼,少说几句吧。”张管事连忙挡在他的身前,小声道;“这里的事情交给我了,你还是快些回去吧。” “可是他们........”韩平听了,脸色稍好,但还是有些气不过的恨恨道。 “别担心,张伯都了解,听我的话就好,很快就会没事的。”张伯冲其使个眼色,安慰说道。 “快去吧,去小姐身边守着,兴许这次就有机会当个上门姑爷呢!”一个身形矮小,浑身精肉的黑肤男子忽然呲笑道。 “赵春来,曹尼玛,有种跟老子出来单挑!”韩平瞬间炸毛了,好像被人踩到尾巴似的直接暴起了。 “就不去,我承认打不过你,但我的本事都是自己学的,你敢别用老爷叫你的招式来比比吗?”赵春来双手环抱,不屑的说道。 “你..........”韩平脸色阴沉似水,双拳也紧握成拳,根根青筋在其古铜色的肌肤下不断鼓动。 “赵大哥此言差矣,我父亲收徒可不只韩大哥一人,从来都没有听说个比武的时候,还要挑选什么招式才行。”一道清冷的声音忽然从远处传过来,众人听了身心都是一凛。 “大小姐........”众人扭头回去,见到身后走过来的两道身影,连忙躬身行礼说道。 “小姐!”张管事点点头,便走到方雨欣身旁静静等待着。 “赵大哥,想想我们已经有好久没有切磋过了,不知今日可愿讨教几招啊。”方雨欣双手掰着手指,发出清脆的关节扭动声来。 “雨欣别闹,现在也许什么地方就有山贼在窥伺我们呢,想要比武回去再说。”张春来连忙她挤眉弄眼的求饶起来,方雨欣的厉害他都知道,那是货真价实的魔女,不光是将他,镖局很多人都被其欺负的不要不要的。 “哼,知道厉害就行。”方雨欣恨恨瞪了其一眼,方才走到众人的面前连声说道;“诸位师兄师弟辛苦了,这些雨欣也都是清楚的,只是此次护送的东西非同寻常,实在不能出定点差错,希望诸位都能够体谅,多谢了。” “雨欣啊,我们也知道这趟护镖有些危险,只是你这样胡乱的改道,让我们改变的路途,不走那些跟我们有点交情的熟路,其他陌生的地方危险更大啊。”一名四十多岁的汉子走出来,想了想说道。 “雨欣知道,但我们从出发前就已经有此打算了,所以才会花费重金雇佣帮手,相信即使遇到点麻烦,敢对我们上千人动手的,也绝对是少数。”方雨欣说道;“而且这次变道,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实在是因为我们之前走的路线,已经被山贼买通的叛徒泄露了。”说完,便在众人的中等口呆中,取出一把各种颜色的细绳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 “叛徒到底是谁!” “弄死叛徒,不能让他活着。” 一个个先前反对的,顿时怒不可遏的大叫起来,镖局在走镖时经常会碰到珍贵货物,如此情况下有人难免动心,所以他们都十分的痛恨叛徒。 “放心吧!这些人已经被处理掉了。”方雨欣眼中透着淡淡杀气,语气清冷的说道。 “杀得好!”众人听了连忙随身附和,在心里却对小姐的狠辣手段感到心惊,就算是老爷在世,发现有人出卖兄弟们,也是将轻者打断腿脚,或者赶出镖局去,直接杀掉都很少出现。 好狠辣。 不能惹。 就杀了? 还好,还好自己闹得不是最凶的。 一时间,众人心中都有寒意升腾,面前这个柔弱的小姐似乎不在是印象中那个顽皮的小魔女了。 “既然如此,我们接下来的路线就这么走吧!”方雨欣见震慑住了众人,边将心中的计划都说了出来,此时他们再也没有像先前那般了,方雨欣说什么他们都是附和。 很快, 新的计划就定下了。 方雨欣也扭头朝着马车走了过来,张管事和韩平也都走了,只有静儿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 “雨欣!你真的把那些人都杀了?”赵春来从后面追过来,拍了拍方雨欣的肩膀好奇的问道。 “嗯,杀了。”方雨欣头也没回,直接点头说道。 “太狠了,雨欣。”赵春来摇摇头,说道。 “没办法,为了震慑住你们,只有借他们的人头用用了,对了,你以后若是还敢像今天这样,小心也把你的头砍下来用。”方雨欣撇了其一眼,恨恨说道。 “那没办法了,我这个脾气可改不了,你不如现在就杀了我吧,只要你舍得下手。”赵春来耸耸肩,丝毫没有将其威胁的话放在心里,反而用一种含情脉脉的眼神盯着她,说道。 232对岸有人 “我不敢?” “你不舍!” “算你厉害,我要走了。”方雨欣满脸的无奈,摆了摆手,带着静儿走向远处,留下那名叫做赵春来的男子站在原地得意的笑着。 .................. “那人是谁,不但能欺负韩平,还能欺负堂堂方家的大小姐!”宋哲站在河对岸,指着那名男子问道。 “此人名叫赵春来,是方老爷的大弟子,陪着方姑娘长大,据说小时候方姑娘就骑在他的肩膀上,每次将方姑娘弄哭,方老爷都从来不会责罚他,在方家镖局的地位,比方小姐还要厉害许多的。”陈黑脸身穿裘衣,披了件厚厚的墨色披风,站在身旁默默的说着。 “原来如此。”宋哲点头,随后扭头看着他,道;“过了河就要加快速度了,我们也要都准备好才行。” “都已经......” 这座木桥比上次要宽了许多,虽然害怕木桥无法承受马车重量,依然是过去一辆另一辆再过,只用了半个时辰他们就到了对岸。 “加快速度,都跟上了!” “快点别墨迹了,过来!” “都加把劲!” 一个个喊叫声,随着马车轰隆的的前进,渐渐消失在了淡淡的水雾之中。 两个时辰以后,一匹快马快速奔袭过来,看了眼已成焦炭的木桥就转身回去。 “什么,她们过河了?还把木桥给烧毁了?”一个人骑在马上,满脸怒色的吼道。 “四爷,属下过去时,那桥已经烧成炭了。”一名灰袍男子跪在地上,连声说道。 “哈哈,四爷口中的小狐狸,看来都已经成了老狐狸了。”身侧的消瘦男子捋着胡须笑道。 “别说风凉话了,看来那丫头早就发现那些探子了,而且利用其将我们甩开以后,趁机过河去了。”方四爷脸色阴沉,不耐烦的说道。 “确实有点麻烦,我们请的那些人已经快到了,如此的话恐怕他们两拨人很快就能隔河向望了,既然偷袭不成我们便来个阳谋,加快速度去追赶他们吧。” “潇先生,你快看看地图,还有多久能有过河的桥。” “稍等。”那名消瘦男子取出地图,看了片刻就说道;“最早恐怕也要明天中午了,看来他们是早有打算啊!” “可恶,多派些人手去打探,先把人给我找到再说....” ............................... “希望老天可以多给点雨!”方雨晴坐在马车内,抬头看了看昏沉的天空,握着书籍的手不自觉的又抓紧了几分。 “小姐,徐伯最会看天色了,他说会有大雨,就肯定会下大雨的。”静儿看着她笑道。 “下雨虽然会阻止那些人的步伐,但对我们造成的影响也挺大的,记得安排人给兄弟们准备姜汤,还有那些抵寒的东西。” “好的,对了小姐,宋公子那里竟然还有大夫跟着,不如等会我去那别问问吧,看看他们有准备什么东西没有。” “还有大夫跟着?真是个怕死的家伙。” “就是,咱们镖局就一个郎中,他们那里有好多呢,就连上次躺在地上看星星的那个,也会些医术的.......” 咯吱咯吱.......... 车队不断前行,道路虽然没有像对岸那么好走了,但是也比前些天已经强多了。 天空下着小雨,让空气中渐渐的有雾气开始蔓延,气温也随之骤然强敌了不少。 “你说,真的有山贼,会来偷袭我们么?” “小姐说有,那肯定是有了,要不然,咋会有人通风报信。” “也是,还好发现的早,要不然可就糟了。” “...............”一个个镖师走在雾气中,不自觉的被周围的氛围影响着,渐渐的都已经不在大声交谈了,每个人都目光警惕的打量四周。 这种气氛也, 太尼玛吓人。 雾气遮蔽了人的视线,不是有水鸟从河边腾飞,都会将人吓得心中一颤。 “徐贵,骑兵都散出去了么?宋哲跟着徐贵在草地中走着,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问道。 “都已经散出去二十里外了,每个方向都有两个骑兵同时探查,就算有点什么意外,也能将消息及时传递回来。” 徐贵握着腰刀,边走边说道。 “没想到啊,你现在做事也变得如此谨慎了,不错!” 宋哲笑着说道。 “在下可不敢居功,这个主意其实是张大锤想出来的,他为人谨慎,将奇兵营都交给他倒也安心。”徐贵挥了挥手,连忙说道。新的军事变革以后,张大锤的刀盾营已经被分散到许多小队了,而他还没有争到把总的位子,徐贵此时倒也豪爽,直接将骑兵营交给了他去带领。 骑兵营的地位一直以来都很特殊。 将他打散了去分散使用吧,又发挥不出去本来的威力。 按照老样子还是用骑兵营,对于百总这种级别的探查,又不能提其提供帮助。 陈黑脸经过深思以后,决定将骑兵营每十个士兵分为一队,设置队长和副队长各一名。 五小队设置总旗一名。 张大锤作为骑兵营主,虽然可以调动所有骑兵行动,但是把总同样也能临时抽调使用。 如此边成了双重领导,三个把总在需要时能够调兵,配合步兵进行追击敌人。 这次张大锤虽然没来,却已经将骑兵营改编完成了。 这次带来的骑兵不多,部分还要留守村庄对付宿州。 “将军,其实...........”徐贵大大咧咧的走着,就在又要说些什么时,却豁然被宋哲挥手阻止了。 “等等,什么声音?”宋哲顿住了脚步,眉头微皱的侧耳倾听着什么东西。 “没有啊,又是水鸭子?”徐贵听了听,满脸疑惑的看着他问道。 “好像是,人说话的声音。”身后的白六连忙听了听,忽然说道。 “有人?” “难道在河对岸?” 宋哲等人顿时感到心惊,所有人马明明都已经过河,那么是什么人会在对岸发出声音的。 “将军,我去看看!”白六上前一步,握着手中的千里镜说道。 “也好,你多加小心,万不可惊动对方!”宋哲点头说道。 “是!”白六连忙向着岸边靠过去,因为沿岸植被会比较茂盛,对他们的前进造成阻力,所以在行走时,都尽量和岸边隔开了一段距离。 “徐贵、胡大,你二人快去告诉其他人不要声张,再去告诉方家镖局那些人,让他们想办法应对。”宋哲连忙沉声吩咐了起来。 “是....” “是....”两人领命后,快步向着远处走去,没过多久正辆车队立刻轰动了起来,谁都知道河对岸或许有人。 233流寇来了 河岸,水流宽急。 河面占地极广阔,波光粼粼,哗哗的水流声,听久了便都会有种不可描述感。 白六起跃弹跳着,偷偷躲进岸边的杂草丛中,借助植被的掩护用千里镜看去。 即便是隔着薄雾,还是能看到那隐约的身影,一个个黑影手持兵刃边走边交谈着。 “这些是什么人?”白六看着,眉头微蹙,只因隔着太远听不清楚在说些什么话。 “宋公子,河对岸有人?”方雨欣带着面纱走过来,身上披了件披风,将其较好的身材包裹了起来。 “好像是有人,我已经让人去打探了。”宋哲转过身,看着她点头说道。 “雨欣,我去看看!”韩平站在身边,有些跃跃欲试的说道。 “别去,我已经让赵大哥去了,目前情况尚不明朗,去打探的人最好少点,惊动了他们就不好了。”方雨欣挥手阻止,拿出千里镜看了几眼,白白的雾气遮蔽人的视线,让人什么都看不清楚。 “好吧!”韩平听了心中虽然有些不服气,但也没有说什么站到了方雨欣身旁。 “方姑娘,我们接下来该如何?”陈黑脸想了想,向前一步拱手问道。 “先让弟兄们原地休息,等他们彻底经过以后,我们在出发也不迟。”方雨欣想了想,说道;“劳烦宋公子,告诉你手下的人千万莫要声张,就在原地等着就好。” “好!”宋哲点点头,看了身旁的陈黑脸一眼,其边点头冲着远处快步走了过去。 “方姑娘,我们也去那边座座吧。”宋哲向着远处一指,就当先走了过去。 “也好,韩大哥,我们过去吧。”方雨欣点点头,当即带着三人走过去,坐到一颗歪脖子树下,几人静静的倾听,果然能听到对岸有动静传来。 “方姑娘,你的消息真灵,说有人偷袭我们,果然差点就和人家撞到一起了。”宋哲压低声音,小声笑道。 “凑巧!”方雨欣勉强笑了笑,心中滋味却无比的复杂,自己只是胡乱找了个理由骗大家过河,没想到竟然歪打正着的比过了许多的麻烦。 现在不管对岸那些人是谁,也无论他们是敌是友,自己带着如此多贵重的物品,和对方撞到一起定然是件大麻烦。 好险。 差点就要死了。 真是歪打正着。 徐管事和几个了解事情真相的,此时都觉得后背发凉,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油然而生。 片刻后。 白六手持千里镜,浑身挂着水珠跑过来,喘着气说道;“公子,对岸有好多人,隐约恐怕不下上千人了。” 呼............ 众人闻言都不由得吸了口气,徐管事笑道;“小兄弟可是看清楚了,这么大的雾气人影都难看到的。” “确实有上千人,他们从岸边走的人,不长的时间就有七八十个,而且人影不停,远处也有交谈声传来。”白六看了其一眼就连说道。 “不急,我们再等等。”方雨欣挥手说道。其实在她的心里自然是不相信的,上千人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是股不小的实力,自己直接跟对方碰上的可能太小,除非是..........方雨欣不敢相信后面意味着什么。 河南流寇肆虐,到处都是贼寇遍地,这些消息她在来之前就已经有心里准备了。 但要说这么快,就能碰到千人流寇,河南府得乱成什么程度才会有这么多流寇? 她不愿意相信, 也有点不敢信, 毕竟镖局虽然都有点实力,但那也是面对普通的盗匪而已,若真的碰到了乱军恐怕也悬了。 不行, 得安抚手下人, 千万不能让他们心里害怕。 方雨欣心中暗暗筹划着,抬头便看到坐在旁边的宋哲,心中更是觉得该安抚好他们才对。 他们毕竟有五百个弟兄, 用好了绝对是个好帮手。 “宋公子。”方雨欣浅浅笑道,刚准备说些什么,远处雾气中便有一人快步走了过来。 “欣儿,对方人马不少,还有驮马的叫声传来。”赵春来眉头紧皱,攥着一根箭走了过来,道;“这是他们随意射过来的利箭,箭矢也都很精良啊!” 接过来看了看,方雨欣连道;“师兄,你快点去安排吧,等他们走过以后,我们就要加快行程了,虽然桥梁被毁了,但他们要是原路返回,还是能截住我们的。” “好!我立刻去准备安排,徐伯,我们走吧!”赵春来郑重的点头,带着徐管事快步走了。 “宋公子,在下也回去安排了,希望公子也快点安排下去,毕竟咱们也许会被人追一段时间了。”方雨欣看着他,苦笑着说道。 “方姑娘放心,我立刻就去安排!”宋哲点头,这种被人追着打的滋味他们也不是第一次体验了,逃跑起来还是有几分心得的。 方雨欣转身便去安排了,此时多一分的时间准备,就能和流贼尽量的拉远些距离的。 “黑脸,我们应该怎么办?”宋哲说道。 “其一,尽量收缩在外的骑兵,让弟兄们换马骑乘,人歇马不歇,用最快的速度向前直奔。其二,.........”陈黑脸点头说道,将心中早已准备好的腹稿说了出来,宋哲对这些意见自然统统采纳,很快边将各种命令穿了下去。 “什么?有流寇追过来了?”徐贵皱眉,看着站在面前的白六,单手握在腰刀上有点兴奋了起来,而且听到流寇营中还有大量马匹,更是高兴的跃跃欲试,恨不能直接带人冲杀过和对岸去才好。 骑兵营目前虽然不归他管了,但还是对其有很深厚的感情,此时骑兵营人比马还是个大问题,若能够从流寇哪里抢些马来。 那不是再好不过了吗? 随着各种消息传递下去,每个将领虽然坐着逃跑的准备,但心里都已经乐开了花。 他们的编制都残缺不缺,很多人都还是个光杆司令,若是能抢些流寇加入进来。 想想都觉得威风! “快走!快走!悄悄的别出声,都他娘的给我垫着脚赶路,刀剑也要抱在怀里,千万别他娘弄出点动静了。”胡大弯着腰低着头,好像一个贼似的低声训斥着。 他们本来挺兴奋的, 满脑子都是抓俘虏, 可是, 可是, 听着听着, 似乎有点不对劲喔, 他们走了好久好久, 好像没有尽头似的。 这时候他们有点怕,溜起来没有半点心理负担,就连好勇斗狠的徐贵都庆幸没鲁莽,真要是带人冲到对岸去了,此时恐怕都被人家直接推进水里了。 234你湿了 夜晚,毛毛细雨依然在淋淋下着。 一座山坳就坐落在河岸边,山上长满了植被,一条被树木遮蔽的小路可以直通山腰处。 这座小山上本来有座村庄,只是不知道何时,就已经被流贼屠村后顺带连村子都给捣毁了。 此时仅存的院墙建筑旁边,蹲着一个个大汉,他们用毡布或者木板尽量躲避淋下来的雨水。 “真冷啊,踏娘的也不让生火,浑身的衣裳都是湿的,这可让人怎么睡觉。”胡大不满的哼哼的,抢到几块木板架起来,勉强钻进去躲避。 “嘿嘿,其实已经够好了,胡爷没有在鞑子住的地方待过,那种地方睡醒了河里的鱼都能冻死了。”白六身子小巧,勉强和胡大凑在一起说笑着。 “怪不得,你往中原跑,那种地方挺不是人呆的。”胡大听了顿时感觉自己有点小幸福,不行啊,跟比自己惨的人比,就是容易让人舒坦。 “说说,你那个主子,晚上不让你们睡帐篷么?” “帐篷?奴才就是主子身边的一条狗,就连靠着火堆睡觉,都是要被重重惩罚的,每次打仗有很多都是累死的,病死的,要不就是被打死的。”白六目光微眯,透过像小山似的胡大,打量者外面说道。 他在关外经历了太多事情,过得日子也挺凄惨,加上都是自己亲身经历过得讲出来很真实,让胡大听直拍大腿,太尼玛惨了竟然都不让逃跑。 微雨飒飒而下,透着彻骨寒意。 每个人都尽量,将能够用到的,全部都利用起来遮风挡雨,有的躲在马车地下。 “黑脸,你躲在这里没问题吧?”宋哲神色古怪的看着他,读书人想出来的办法就是透着诡异。 “没事,你快回去吧。我这里舒服着呢,既能透气还不会被雨淋着了。”陈黑脸挥挥手,躲在两辆马车并排,顶层驾着两扇长盾牌,就躲在里面笑看着他。 “那好吧,这件东西给你!”宋哲说着,边将自己的披风扔了过去,转身快步向着远处走了过去。 “公子,水袋里还有酒么?”徐贵躲在两扇倒塌的土墙里,看到眼前有人走过去,连忙带着哈气叫道。 “还有一点,省着点喝。”宋哲扭头看了他一眼,拿着腰间的水囊晃了晃,就解下来直接扔了过去。 在向前走了段距离,四周都是尽量躲藏的人,一个个狼狈不堪,真能睡着的到很少。 “沈心,不去睡觉,还在这里忙活什么?”宋哲睫毛着挂着水珠,老远就看到面前有人在侍弄着几匹马,连忙出声叫道。 “公子,马最怕的就是水,不安顿好它们,我睡不着啊。”沈心抹了脸上的水珠,看着他笑道。跟在其身边同样有几个人都在忙着,其中有两个有点面熟。 喔, 其中一个是男扮女装的娄幼怡。 至于另外一个, 想了许久才想起是那叫文月的。 听陈黑脸说此人不愿意帮他们,只觉得他们是贼,没想到此时到在这里忙着沈心料理马匹的事。 “别管这些了,淋淋雨不会死,你赶紧带人走吧!”宋哲见雨水越下越急,直接挥手驱赶起来。 “马上就好了,公子暂且回去,我们将这个架子搭起来就好的。”沈心无奈了,虽然知道宋哲是为了他们好,却依然坚持打起了临时的木架子,用带着叶子的树枝当做屋顶,盖在架子顶端为马匹遮蔽起风雨。 “..........”宋哲摇了摇头,看来劝说是不行了,好在看起来这个架子也快完成了,便也不再纠缠独自先返回了。 这座庄子真的很奇怪,所有的房屋建筑都被摧毁了,就连完整的院墙都极少能够看到。 宋哲穿过几道院墙后,来到那辆空出来的马车旁边,打开门板直接钻了进去。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着, 外面的雨声时急时缓。 马车尾端的两扇木门,豁然向两侧一打而开,一道纤细的身影就那样站在细雨中。 她的发梢、下巴、鼻尖、耳垂、无一处不在滴落着水珠,就连其浑身的衣裳都已经湿漉漉了。 “快上了,愣着做什么。”宋哲伸手将其拦进了车内,顺手边将两扇木门也给关了起来。 呼.......... 呼.......... 宋哲取出火折子,用力吹了两下,微弱的烛光渐渐点燃,照亮了车内方圆丈许内。 “怎么了?让你不要过来,现在遭罪了吧!”宋哲边说边替起其拭去脸上的水珠,就见其目光直的盯着自己,让他心里都有些发麻了起来。 “明日,是不是,有场恶战?”娄幼怡问道。 “啊?”宋哲有点反应不过来,女人的思维怎么可以如此跳跃,两件事情八竿子都打不着好吗。 “你回答!”娄幼怡看着他,目光坚定的问道。 “是,不过.....”宋哲想了想,刚要说些什么,就被一只冰凉带着水渍的手堵住了接下来的话语。 “会很危险么?”娄幼怡在问道。 “当然危险,每次打仗都有胜利,也会有人失败,常山赵子龙不是也败过么。”宋哲让她拿着火折子,拿着她的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 “那我,求你件事情,你一定要答应。”娄幼怡跪坐在车厢内,向他挪动着恳求道。 “不会是让我帮你当一回女人吧?”宋哲强忍着笑意,身子微微前倾,脸颊几乎贴在她的脸上,盯着她的眼睛郑重道。 “明日,我跟着你,若是败了,求你提剑杀了我!求你!”娄幼怡无比认真,看着他一字字的说道。 “啊,为何?”宋哲无语了,能不能对自己有点信心,还没开打就说的好像必定会输了一样,学人家开始料理后事了,他不知道对娄幼怡来说,心目中无恶不作的山贼都被宋哲顷刻间剿灭了干净,失败留给了她太大的阴影了。 “因为,我不想在被当做东西送来送去了,我只要安安稳稳像先在这样,就已经很好了。”娄幼怡想了想,猛地抱着他的包子嘤嘤哭道。 一个女人落到山贼手中, 又会遭遇何种的蹂躏呢。 她不想再有那种经历了, 宁愿死都不想在面对了。 “答应我!求你....答应我....求你。”娄幼怡嚅嗫着,滴滴冰冷的泪水滑进了宋哲的脖子里。 今日, 这个平常有点, 色色的, 弱弱的, 有点依赖人的女孩真的怕了。 她害怕噩梦中的场景又出现。 “别怕,有我在!”宋哲轻轻的抚过其湿漉漉的后边,认真的轻声安慰着,他能够感觉到其心中的害怕,只有一遍遍的安慰才能让其恢复过来。 “嗯.......”娄幼怡抱了他片刻,情绪平复后才直起身子低着脑袋,拿着火折子轻轻转动着。 “幼怡!” “嗯?” “你都湿了........”宋哲将指了指她身上湿漉漉的衣服,将准备好的干净衣物递了过去说道。 235占便宜 呼.... 火折子被吹灭了,娄幼怡脸色微红,接过干爽的衣物,扭过身背朝他换了起来。 她是个听话的人, 无论宋哲说什么, 都会顺从的去做。 娄幼怡来的匆忙,没有多准备衣物,最近都是穿他的,宋哲没同意就直接自己拿。 漆黑中隐隐约约,能看到朦胧背影,宋哲吞咽着口水,伸手向前顺势拦腰抱了去。 “我困了!” “啊?” 她还没来及回过神来,就被宋哲抱进了怀里,装粮食的麻袋盖着有些扎人却暖和。 宋哲将其搂在怀里面,期初怀里的人还挣扎,发现他除了双手有点不规矩外倒也老实,边干脆就随他抱着了。 宋哲屏住呼吸悄悄地,做贼似的头头试探着,被打了几巴掌后就明白什么地方是禁区,什么地方付出点代价,就能稍稍的得寸进尺些了。 他素来都很调皮捣蛋,有次母亲看重的丫头,在洗澡时被他突然闯进去一阵的胡闹后,第二日以为要被训斥,吓得他在吃饭的时候都乖乖敢吱声胡闹。 结果, 风平浪静, 后来才得知那丫头,根本没找母亲告状,而且以后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变得怪怪的了,就算自己犯了啥错,她非但没有揭穿自己反而替他遮掩起来了。 这让年近十岁的他,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第二日,清晨。 方雨欣很清楚,目前的处境已经很危险了,无论昨日碰到的流寇是不是冲他们,都应该打起充足的小心了。 营地里的人们,没有让人叫就自发的醒了,早早的就已经在坐着出发前的准备。 有人正在追赶,小姐的情报上都说清楚了,这让他们还怎么像往常那样去睡觉。 可以说昨晚上, 他们都没睡好, 满脑子的流寇, 他们有多少人, 兵器是否厉害, 是不是冲他们, ...... 折磨了他们几乎一整晚的时间。 “徐伯,我都已经准备好了,咱们啥时候可以出发啊?” 徐管事在梦里直接被人推醒了过来,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人,揉了揉眼睛才做了起来。 “你说啥?” “好多流寇在惦记咱们呢,徐伯你咋还能睡得着!” “现在啥时候了?” “卯时初刻。” “这么早,天还没有亮你跑出来干啥,滚回去睡觉去,别来烦我了。”徐管事听了大怒,撩开帘子看去,只见天空还是漆黑一片啥东西都看不见的。 “不早了,咱们.........” “徐伯,小姐让你过去一趟,说是有重要事情吩咐!” 此时外面忽然传来熟悉的叫声,徐伯连忙爬起来的回了一声,这才满心不满的数落其身边的人。 “...........”宋哲睁开眼睛,感到面前黑暗中传来响动,他重新闭上眼睛,吸了口门缝飘进来的清冷空气,才缓缓睁开。 “你在干什么?”宋哲看着面前的人影,问道。“被窝”里还有阵阵馨香传来。 “没什么。”娄幼怡道。 “真的吗?”宋哲起身向前抱去,马车内的空间很小,倒也不怕她真能躲过去。 “我帮你!”宋哲咧嘴笑了起来,怀里的人竟还光着,触手满是细腻光滑。 “你走开!”娄幼怡挣扎了起来,比昨晚还要坚决些。 “嘿嘿嘿。”宋哲笑着靠在旁边,随手边将火折子给点燃了起来,这才看清娄幼怡拿了条布袋子,在那傲人的不可描述上缠绕着, “别弄了。”宋哲看着她弄了好久都没好,那双傲人挺拔想要隐藏起来确实听不容易的,便笑嘻嘻的说道。娄幼怡没有理他接着自己弄,既不让自己帮忙坐在这里倒无趣。 “呼!”宋哲吹灭了火折子,起身向着木门走去,顺手将那布条子扯下在那挺拔上很摸了吧。昨天整晚没得到的,没想到早晨顺手就给办到了。 “你?”娄幼怡顿时恼怒了,可就在刚要发怒时,木门哗的打开,吓得其连忙用衣服遮蔽着。 “公子,你醒了?”胡大端了碗稀粥,边喝边向着自己走过来;“方家那些人太懒了,现在都还没有起来,陈营主已经烧好了热粥,公子快去喝一碗吧。”胡大呼哧呼哧的的喝着热粥,烫的龇牙咧嘴着。 “好!方家的人还没醒?方小姐不应该啊!”宋哲点点头,走到其身边看着他说道。 “方小姐到是醒了。”胡大想了想,说道;“只是昨晚,他们有好些人得了风寒症,此时都蔫了吧唧的样。” “原来是这样,没什么大事,等会让沈心送过去点姜汤,不耽误赶路就好了。”宋哲了然了,不再犹豫的向着远处走去。 片刻后。 沈心在粥里加了点生姜还有药材,等众人吃完以后便给方家镖局的人也送过去了一点。 两拨人已经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只有相互依靠帮助才有可能顺利的到达开封府去。 带着姜的热粥送过去人家很感激,倒不是他们不知道姜汤对风寒有不错治病的作用。 毕竟人家也有大夫跟着。 只是, 他们大夫的脑子有点懵。 尼玛, 没见过集体生病的好吗, 俺有没带天气预报随身, 预防的药也都不够吃的。 好在这个时候沈心来了,犹如一个插着翅膀的天使,不但带来了热气腾腾的粥还有药材,跟着那大夫好一通的忙活,才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给处理了。 他们吃饱后天色微微亮,边顺着小路向村口处走了。 “走了,出发了!” “快点,别墨迹!” “老八,你快点!” 一个个人都喊叫着,生怕会有同伴被拉下,要知道在没有手机的情况下有人被拉下,就很难在找到他们了。 方家镖局常年走镖,彼此间早已很默契了。 山上通下去的小路,被雨水淋了一晚上后,光滑到没走出多远就已经有数人摔倒了,就连马车也在打滑着。 在下山以后按计划,他们的路线不停变动,而且对这轮留下的痕迹都要小心的处理。 给敌人造成些麻烦。 “公子,你骑马走吧!”沈心追过来,将那匹已经康复的马送了过来。 “已经好了!”宋哲乐了,刚发愁在泥地里没走多远,脚上已经沾了半斤泥,沈心就把他的马给送回来了。 236太行山 他们走了半日的路程,沿途也是忽左忽右飘忽不定。 据说,方姑娘拿了枚铜钱半个时辰就扔一次,路线也随之改变着。 此时远远的能够看到,远处出现一座大山,山势向两侧延绵仿佛无群无尽没有尽头。 “看!就是这座大山,越过去路就好走了。”徐管事兴奋的说道,面前的大山在河南都非常有名,其上遍布青绿色的植被,隐约能看到那一株株参天大树的枝杈。 “哇!想要翻过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啊!” “顺着水路,河水能够流过来,地处河边定然是平摊的。” “真的吗?那倒是容易了!”一个个都被眼前的场景,深深的震撼住了,那种苍茫的感觉,让人都觉得渺小。 “黑脸,水路固然平摊,但到了跟前我们恐怕就只有硬闯了吧?”宋哲骑在马上,侧身说道。 “方姑娘定然会处理好的,别忘了他们可是常年走镖的,也许就知道什么隐秘的小路能走。”陈黑脸笑道。 “也对,没有办法就直接硬闯也行。”宋哲点点头,常言道望山跑死马,他们虽然已经能看到那山,但要走到跟前最少还需要半个时辰。 “宋公子,我家小姐请你过去。”徐伯走过来,笑着拱手说道。 “什么事情?”陈黑脸问道。 “没说,去了就知道。”徐管事摇摇头,扭头看了眼那座大山,接着道;“但我敢肯定,和那座山有关。” “我去了。”宋哲看了眼陈黑脸,拨专马头向着远处的马车队伍中赶了去。 “这山势,你们熟悉吧?”看着宋哲远去的背影,陈黑脸来到徐管事身边,看着他问道。 “很熟悉,我们都来过。”徐管事点头说道,也将马匹和陈黑脸并行起来。 “熟悉好!”陈黑脸暗暗道,既然熟悉肯定就有办法过去,到是不用替他们操心了。 “方姑娘,你叫我?”宋哲来到马车旁边,扭头向着车内问道。 “宋公子,不如到马车上来,如何?”方雨欣探出头,看着他说道。 “算了,孤男寡女,怕人误会我。”宋哲低着头,故作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你个大男人,误会什么。”方雨欣听了不禁给了他个大白眼,想了想才接着道;“也要,这样说也行。” “宋公子,此山名叫太行山,你知道吧?” “嗯,听说过,是河南最大的山脉了。” “不错,等会我们就要穿过这座山脉,其实我们方家到是知道几条小路也可以过去,但是这些小路很久都没人走过了,恐怕现在都有山贼盘踞在那,所以我的意见是直接沿河岸过去,不知道宋公子有什么看法?”方雨欣说着,边仔细的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似乎要看出什么讯息来。 “小路有山贼,难道大路就没有么?方姑娘是不是患上了风寒?”宋哲顿时无语了,到底什么逻辑,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其实.....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顺着河南走,两个时辰足以过去,如果从山上走的话,就需要一天多的时间了。”方雨欣思忖片刻,接着说道。 “方姑娘的意思是?”宋哲问道。 “沿着河岸走,虽然会有点麻烦,却是最快的办法,只有那样才有可能甩掉那些山贼。”方雨欣毫不犹豫的说道,又将先前得到消息的谎言跟宋哲说了会。 “好吧!听方姑娘的。”宋哲想了想,边点头同意了下来,这样走虽然容易碰到山贼,但却是能够甩掉些麻烦,若白六说的是真的,他们的后方就有可能正有数千流寇在追赶,如此情况下自然越快越好。 “那好!若我们顺利抵达开封,必然不会亏待宋公子的。”方雨欣心中大喜,连忙说道。 前面的路肯定万分凶险,此时更加需要宋哲的支持了,遇到山贼还要他们好好出力才行。 又商量了些别的事情后,宋哲边返回安排具体的事了,沿着河岸行走地势就会较为平缓,盾牌铠甲可以提前准备好了。 他们慢慢的向河岸靠拢,既然确定好路线就只要狂奔,用最快的速度越过这段危险地带。 哗哗....... 河边的水流声传了过来,经过半天的时间细雨已停了,雾气消散轻易就能看到对岸情形。 咯吱咯吱... 一辆辆马车快速前行着,已有数十匹快马去打探消息,提前探查好路上可能遇到的危险。 “你安排人去后面看着,注意后面的动静!”宋哲看着身边的胡大沉声说道。此时前方既然很有可能面临敌人,那么后方的安全就变得至关重要,要不然被人两边夹攻就完了。 “是!”胡大抱拳领命,当即向着几个骑兵跑去,没多长的时间这些骑兵就两两一组,渐渐的呈现出扇形阵远去。 大战即将到来,侦查情报就显得尤为重要,早一步发现敌人便能多一份胜算。 咯吱咯吱.... 他们来到山下,看着面前的这座巍峨高山,即便先前已经看到请面貌依然震撼。 一只只鸟飞走,被车队带来的吵闹声惊跑,不是飞进大山中就是飞去了河对岸。 “盾牌手前行!”徐管事沉声大喝道。遂便有四五十个手持盾牌的大汉冲了去。其中镖师和“兵丁”都有,他们率先走在百步之外,为大军争取出腾挪的空间。 “小心些!”徐伯看着两侧,轻声吩咐道。 两侧山势陡峭,冒然用盾牌手去护卫,很容易被人从山坡上砸下来的石头砸到。 此时队伍两侧,数十辆马车分成两队,掺杂着盾牌手牢牢的守护在道路的两旁。 即使一面临河,他们依然都没有放松,盾牌手刀盾手警惕的注意着两边的情形。 “报!前方没有人的踪迹!”一骑兵快速飞驰而来,走到车队面前大声禀报道。 “接着探查,注意山石两侧的动静,就连河里面也不要给我放过!”徐管事一挥马鞭,沉声吩咐道。 “是!”那骑兵领命调转马身,再向着远处探查消息而去,他是十几年的老镖师了,自己这双眼睛还没有谁能够逃出过去,无论草丛里的伏兵藏得多严密,都能隔着老远就闻到生人的气味来。 237发飙 徐管事带人跟在盾阵后面,身上都穿着马甲状的铠甲,将重要的部位都严实的防护着。 朝廷虽不允许民间穿铠甲,但此时纲纪废弛已经太久,很多私人武装都会偷藏上一些。 徐管事在前方压阵前行着,固然有熟悉地形的缘故在,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在方老爷在世时就很受重用。 不但是方老爷的左膀右臂,自己也经常会被派遣某地独挡一面。 三教九流! 黑道白道! 无论每个地方他都有朋友,很多地方的山贼都给面子,只要远远的看到他的旗子都给放行,当然徐管事也给留点银子。 魁梧的旗手举着大旗跟着,徐字大旗子听风猎猎作响。 “徐管事,你道路熟悉些,前面可有什么厉害的山贼,跟我们说说呗!”徐贵和其并排骑在马上,扭头咧嘴问道。 “这个嘛,说实话不清楚。” “额....”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老夫嘛,要说附近的官府,老夫可以拍着胸脯跟你说最少知道个七八分,可是说道山贼们,你就有点为难老夫了。” “为何?” “河南连年大乱,前几年光是十万之众的流贼,就有十多股之多,这拦路要钱的,今天换了那个明天换了那个,兴趣这次来的时候我们碰见这个,下次再来就他就成了刀下鬼。”徐管事感慨的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徐贵喃喃道。 “你们也不必怕。”徐管事转过身,指了指身后的大旗,悠然自得的说道;“看到这杆大旗了没有?这是我那多少银子喂出来....结交兄弟才换来的,遇到流寇兴许不好使,但要是碰到山贼了,那个不卖我个面子!” “真有如此厉害!”徐贵回头看了眼,内心却是已经有七八分的相信对方的话了。 “嘿嘿..........”徐管事捋着胡须,刚准备说些什么就听到前方有马蹄声传了过来。 “报.....徐伯,前边三里地,我们都找了一遍了,连根兔子毛都没有找到。”那骑兵满头大汗,边擦边看着呀说道。 “没有人影?你们连普通的老百姓都没有发现?”徐管事心中有几分的疑惑,指着他连声音问道。 “都没看见。” “再去探查,我们进山谷前,还偶尔看到流民的影子,怎么会到了里面反而,都没影了呢?”徐管事疑惑的低声说道。 “是!”那骑兵在进镖局前是个有名的猎户,当即双腿猛地夹住马腹向着来路窜了出去。 “.......”徐贵张了张嘴,刚要说几句安慰的话。 “嗖.....”破空声猛传来。 “不好!” 那骑兵顿时惊骇欲绝,几乎箭矢声响起同时,身形就猛然向后直接平躺了下。 就是毫厘之间的功夫,一只利箭就贴着鼻尖,直接从起眼皮子上面窜了过去。 那是什么? 一道黑影? 他几乎顿时就吓尿了。 砰...... 箭矢的力道未曾减慢,直接狠狠刺在盾牌上,磕出清脆的金属碰撞之声。 呼! 前方的盾牌迅速举盾,呼喊间紧紧盯着前方,箭矢就是从那石块后传来。 徐管事也怒视着前方,怒吼道;“什么人,滚出来!” 身旁的徐贵抓起弓箭,缓缓的对准前方某处。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搁着过,银子拿过来。”随着话音,数百丈以外,一个大汉缓步走了出来。 “就你一个人,也敢如此猖狂?”徐管事扫了眼四周,指着他怒道。 更加可恶的是自己刚吹嘘认识山贼,你就跳出来又是开山又是开水,开你粑粑去! “驴球嘞,你当俺傻是不是!”那大汉眼睛瞪的滚圆,说着边将两根萝卜似的手指塞进嘴里,猛地吹出让人刺耳的尖鸣。 “呼.....呼....呼....”刹那间,四周的山崖峭壁上,忽然出现了无数摇旗呐喊的山贼,密密麻麻足有上千个,虽然无法看出他们战力到底如何,但光凭这份声势倒很吓唬人的。 “怕不怕,哈哈,只要俺一声令下,你们就都得死在这里,识相就留下东西,自己滚蛋吧。”大汉双手环抱,看着他们得意的笑道。 “麻的!智障!”徐贵看了一眼,就不屑的瞥了瞥嘴,狠狠的吐了口浓痰。 “怎么说,我看他们很有声势,弓箭铠甲到都很齐全。” 徐管事也打量了会,扭头看着他说道。 “你看那些人站的位置,就向着怎么威风怎么站,有很多想要冲下来都费劲。”徐贵指了指山腰上的山贼,说道;“而且头领孤零零的站在着,只要我们动手快点,等那些人冲下来,就能将这厮的脑袋看下来。” “果真?”徐管事眼睛一亮起,这才发现成百上千的山贼虽然都只站在了山腰以下,很多人的位置站的却并不好,他们想要抢先拿下此人的狗头,还是有几分胜算的;“老徐,就按你说的,动手吧,我让弟兄们跟着你。” “好!”徐贵刷的拔出腰刀,猛然大喝道;“兄弟们,随我斩了这个山贼头领!” “杀.....” “杀.....” 附近的官兵顿时红了眼睛,举着刀剑大声喊叫着,直奔那山贼首领冲杀了过去。 “杀贼!杀贼首!” 徐管事也厉声大喊,身后顿时喊杀声四起,一个个镖师同样跟着冲了过去,一时间声势滔天,对那些山腰上的山贼反而不管不顾了起来。 “奶奶个腿,弄啥哩!” 大汉见此脸色顿时吓得发白,扭头边不管不顾的狂奔起来,就连手中极度拉风的大弓都掉了。 “保护大王!保护大王!” 那七八丈大的巨石后,呼啦啦的窜出许多山贼来,一个个拿着盾牌兵刃纷纷追向大汉,也分不清是逃命还是保护。 “真的很奇葩啊!” 宋哲骑在马上,由不得感叹流寇的日子有点太好混了吧,就智商感人道此程度,都能拉起上千人的弟兄。 可是很快那山贼就表现出了不一样的地方,用实际行动告诉了他们什么叫生存之道。 他们能在这么长时间没有被饿死,也没有被其他势力给吞并了,自然也是有真真原因的。 “放箭,奶奶个嘴儿,别愣着,射死他们这群龟孙!” 大汉一边跑一边指着山腰喊着,两条腿窜的飞快,不但让身后的骑兵一时间都追不过来,而且还有功夫从身旁接过短矛,扭头狠狠的投了过来。 “噗.....” 一个追赶在最前的镖师,顿时就被来了透心凉,双手捂着肚子上的长矛躺在地上抽搐着。 “卧槽你麻!”徐管事被气得眼睛通红,拿起马鞍上的箭矢对准那风骚的声音,嗖嗖就是三支利箭练成一起被射了出来。 “死!”徐贵大吼一声,腰刀猛的挥出,唰寒光骤起,逃在前面的山贼顿时就被砍翻在地,背部多出一道恐怖的伤痕。 238煽动 “娘耶!”大汉被利箭射的跳了三丈高,仿佛徐管事放的三箭矢是种信号,拼命追赶的七八十个纷纷射箭的射箭,没有弓箭的直接将手里的兵器扔了出去。 片刻的时间。 那些跟着大汉逃命的山贼,就已经被杀死了七八个人了。 山腰上的山贼回过味来了,冲下去好像有点太危险了呀,还是用火力支持自家的大王好了。 嗖....嗖...... 一道道利箭飞射而来,犹如蝗虫般扑面而来。 “注意躲避,注意躲避!” 徐管事在身后急的大喊,眼看前面追赶的镖师,转眼间就被射死了好几个弟兄,连忙向着前方的盾牌手示意着。 呼....呼..... 此时大汉已经逃远了,只有十多个骑兵还在追赶,剩余到步兵已经被远远的落在后面,被弓箭手射的慌忙逃窜着。 “哈!” 徐贵刀峰猛然挑起来,噗嗤直接破开对方的皮肉,将面前的红衣山贼杀得开膛破肚了。 “回了,不要再追了!” 徐贵向着四周大喊着,前方已经有人接应了,而四周的箭矢也越来越密迟了就不好了。 “驾....驾........” 徐贵带领的骑兵顿时如同旋风般,扭头呼呼的向着大阵折返了回去。 回到大阵连忙清点人数,此战杀敌大约三十多名,而自己的伤亡只有十多个人。 大胜啊! 徐贵眼睛放光,此战可谓杀出了威势,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被鲜血沾湿了。 “怎么样,可有伤到那山贼的头领?”徐管事策马而来,四周的盾牌手已经在四周支撑了起来。 “没有,他逃的太快了,早知道某就该带着弓箭去追。”徐贵有些遗憾的说道。 若能够追到那山贼,哪怕只是伤到了他,兴许后面他们都不敢拦截了。 “徐管事,小姐让你带人回去!”一个镖师跑过来,气喘吁吁的说道。 “何事....”徐管事扭头问道,可还没等对方回答就看到了原因,只见后面数十辆马车虽成阵,但依然不断有箭矢从缝隙中射入,片刻间就伤害了了许多弟兄。 “传令,速速退回去!”徐管事连忙下令撤退,他们必须用盾牌掩护车阵内的弟兄了。 “跟我走。”徐贵大吼一声,不甘心的看了眼山上的山贼,真想直接带兵就这样杀上去才好。 “娘耶,老子竟然被凑得这么惨!”李三蹲坐在地上,懊恼的劈砍着面前的坪地,心里不断的咒骂徐贵。 “大王,我们该怎么办?”旁边留着山羊胡子的男子,有些担心的问道。 “咋办,俺知道咋办!”李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双手抱着脑袋不说话了。 “大王,前些天咱们不是弄了很多盾牌么?不如让兄弟们顶着盾牌去冲,就算人死多点,还能省口粮食呢。”山羊胡子眼珠滴溜溜一转,献策说道。 “可,咱们就一千人,他们也有一千人啊!”李三心里有点发虚,刚才他可是被追的腿肚子都打转转,本能的觉得自己胜算不大。 “大王,咱们可以.........”山羊胡子凑过去,在其耳边小声嘀咕起来,随之李三的眼睛也越来越亮。 “中,就踏娘的干了!” ........................... 咚咚...... “宋公子,咱们如今该怎么办才好?”方雨欣坐在马车里,看着那从山上乌泱泱跑下来的山贼,有些担心的问道。 “离得太远了,现在射箭就是在浪费箭矢,他们能射到我们是居高临下,咱们现在还是快点走,等对方合围我们之前,最好能逃出就好。”宋哲点头说道。 “也好!”方雨欣放下了帘子,刚才有一支箭竟然射了进来,当场就把静儿吓得哭了起来,虽然自己勉强保持住了镇静,心里却突突的跳个不停。 盾牌手退了回来,一个个连忙举着盾牌站到了马车只见,将防护的漏洞都弥补了。 混乱的场面平息,每个人站在马车内侧紧紧跟随着前进。 “都快点走,快点!”陈黑脸骑马站在左侧,挥舞着手中马鞭焦急的指挥着,四周山崖山的山贼都在向下冲,而且是向着前方汇聚了过去。 他们若在前方结阵阻挡,上千人的大阵可不是那么容易破开的,他心中满是紧迫的感觉。 咯吱咯吱....... 车队行进在里许宽的草坪上,周围地面平整,原本就是旁边大河的河床,只是如今变得干涸,很适合赶路用。 在三百步以外,就是渐渐地势陡峭的山壁,此时身穿破烂的山贼那个这种兵器,从上面跳下来向前集结着。 危险虽然解除。 但是前面.............. 车轮滚滚,很快车队就带着遍布箭羽的车板,向前方已经行进了半个时辰。 这段时间,那些山贼只是远远的用箭矢阻挠,给自己集结兵马争取着时间。 宋哲营中,虽然有威力更大的三眼火铳可用,但是他们却都用力忍耐着。 太早暴露,并不是件好事情,火铳只有在恰当的时间内使用才能展示威力。 “快点,都快点!” 事关生死让他们每一个人都使出了浑身的力气。 让所有的马车比平时都快了许多。 此时他们渐渐进入了狭窄的地段,河岸只有三百步宽,而且前方道路还被山贼提前堆放了巨木石块来挡路。 想要经过就必须搬开这些东西了,短时间很难办到了,而且在前面还占站了密密麻麻的山贼。 上前流寇就站在前方必经之路上,想经过就要杀了他们,而这被对方堵在此地寸步难行。 “杀!杀!杀!” 他们在这些山贼的眼中,就是一袋袋白花花的粮食,只要能将他们统统砍死在这个地方,明天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能不能打的过, 自己会不会死, 他们已经不需要考虑这些东西了,甚至自己应不应该当一个山贼去杀人去强别人的东西。 都已经不在需要考虑了。 活着! 我要活着! 他们一个个双眼赤红,跃跃欲试的盯着马车,紧握着钢刀就等待那爆发的时刻。 镖师们虽然都很厉害,但也都阻挡不了他们。 “老少爷们,看到那些马车了吗?里面装满了粮食,还有银子,还有能治病的草药,只要将那些东西弄过来,我们就都能够活着,现在跟着我,冲啊!”山羊胡子隐藏在人去中,说着便将手中钢刀向前猛然一挥,喊出了众人内心汹汹的贪欲。 239凌厉一箭 那声近乎咆哮的嘶吼,如烹油中丢进一粒火星,瞬间就燃起了他们心中汹汹欲火。 一个山贼紧攥着粗盾,抓了遍布豁口的杀猪刀,即便吓得浑身发抖却没有丝毫的退缩。 为什么, 为什么你们穿好衣服, 吃的也都是白面馒头, 而我就该被活活饿死。 此刻他想起了许多事,那年倘若不是被饿疯了,恐怕自己也不会有勇气杀进老员外家,跟几个乡当灭了其一家,抢出来许多粮食让自己才活到了今天。 也许就是从那时候起,看到那些穿着华丽的人,他心里就会感到特别的不爽快。 而今天他同样愤怒了,有马车有粮食还有货物,只要将他们都杀了属于自己了。 他脸上露出残忍的笑,随着那声号令骤然落下,其顿时疯了般直奔对方冲了去。 就是要这个样子, 表情要尽量狰狞, 他喜欢这种时刻,喜欢敌人露出恐惧的表情,喜欢那种被他吓得惊慌失措的模样。 “杀!杀!我要银子!” 他们拼命的咆哮,挥舞着钢刀直奔敌人冲去,此刻眼前的这些人都变成了大美女,抢回去就能尽情蹂躏享受。 可情况好像不妙,对方没有表现的惊慌失措,反而眼瞬里同样有炽热的欲火燃烧。 自己有什么东西, 要银子没有银子, 囫囵衣服都没有, 瘦的跟骷髅似的, 去卖了都没人要。 等等.... 卖! 他们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感到身体某处猛然一紧,有种被吓尿的感觉油然而生。 “杀!杀光他们,不对....都给老子悠着点,投降的记得不要杀,身强力壮不杀,通通给我抢回来啊!”徐贵站在排成墙阵的盾牌后,挥舞着手中钢刀大喊大叫起来。 “砰.....砰.....”火铳声骤然响起。 只见架在盾牌上的十多杆三眼火铳齐齐开火,火舌猛然喷涌而出,瞬间边将冲在前方的十几个山贼打翻在地。 这十几个山贼被打的栽倒在地,有些胸口直接炸裂当场身死了,还有些则流着血痛苦呻吟。 如此突然的一幕就在眼前发生,不但将那些鼓了口气疯狂冲锋的山贼顿时吓得有些迟疑了起来,就连盾牌后面的很多镖师都目瞪口呆形若呆滞着。 什么情况? 这十多个山贼对大战局影响小,可瞬间就收割了十多跳性命还是让大家都有些难以接受起来。 此时情况还没有结束。 只见这些火铳手快速转动火铳,三眼火铳顾名思义就是能够发射三轮然后再次进行装填火药。 如此一来第一轮打击就更强了,几乎随着咔咔的声响,许多是火铳已经将火折子凑到了引线旁,只等命令便能开火了。 盾牌阵后面的弓箭手有点不满,你们有点耍赖好不好,抢到位置咋就不想下来了要是万伦火铳,你们自己就解决了吗? 自从第二轮军事变革以后开始,除了弓箭营有火铳外,其他各个队里新组建的弓箭手都用弓箭。 想要火铳只有去从战场上缴获,或者花钱去找铁匠买,很大程度他们的兵器都还需要自己去弄。 他们心里焦急别人还巴不得呢,那些镖师弓弦拉的手酸,见情况连忙偷偷方下来松口气。 “不要怕,都给我举起盾牌,他们装填火药很费时间,冲过去看似他们跑抽啊!”叫喊声似乎提醒了众山贼,他们眼中的迟疑瞬间消失不见了,再度举着盾牌乌泱泱的冲来。 啪......啪...... 又是一轮炒豆般的爆响,此次他们没有留手,打完一轮迅速再次转动火铳又是一轮打去。 只听前方有山贼在痛喊,亦有喊杀声快速逼近而来,这次他们好像准备一鼓作气冲过来。 “火铳手退下!”孙兴国大手一挥,十五名火铳手迅速向后退却,留出空间上手持弓箭的镖师补上, 嗖......嗖...... 干净利落一轮射去,又有些弓箭冲了上去,因为阵前的浓雾尚未彻底的消散开来,他们不能确认对方的伤亡,只能听到喊杀声似乎又近了许多,边连连张弓搭箭。 “放箭!”一声爆喝从远处传来,叫喊中带着些许狼狈,仿佛心中憋足了怒火一般。 啾.....啾.....啾..... 山贼的弓箭毫无章法,却厉害在密集和远远不断上,一轮过来便是连绵不休没有尽头,将众人压制的喘不过气息来。 “小心!小心!”孙兴国带着第二轮火铳手准备,顿时就差点被这些飞来的箭矢掀翻在地。 还好,还好他们都提前准备了盾牌,此时举起盾牌拼命的阻挡,却也无法再度还击那些山贼了。 他此时透过盾牌的缝隙,清楚的看到数十名手持粗糙后盾的山贼不要命的疯狂冲了过来,转眼间他们距离盾阵就已经不足百步之遥了。 “不行,不能让他们轻易靠近过来!”宋兴国咬牙切齿的想到,接着边身子猛然蹲下,厉声向面前盾牌手大声喊叫了几句,个个手持盾牌的官兵明白,其他的镖师却有点迷茫了,好在他们不笨知道有样自学样子。 只见所有盾牌顿时微微倾斜,相隔之间也露出拳头大的缝隙来,早已准备的火绳手点燃引线,三根引线先后被快速点燃,只等最后那根点燃以后不用等命令,他们就连忙将黑漆漆的铳管从缝隙中伸了出去。 这玩意开弓可没有回头箭,要是稍稍迟疑让他们在密集的盾牌阵里被点燃了。 咦..... 就是想想他们都觉得酸爽。 轰轰轰...... 连绵不绝的炸响骤起,刺鼻的硫磺味道将人呛得眼泪直流,此时四周都是盾牌手,就连上面也有人用圆盾遮蔽着,相对密集的空间内到处有回响,将众人震动的耳朵嗡鸣直响。 “噗......” 一个彪悍的山贼肩头顿时炸开了血花,整个人就像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深泽猛然一侧的摔倒在地。 此时火铳手已经不需要瞄准,就是这种盲打虽然短时间没有打死多少人,却也让飞贱的弹丸伤了好几十个人。 就在山贼被打的险些崩溃时,那名李三一跃而出,拿着一把硬弓张弓搭箭的大吼一声。 “不要慌,我们已经到跟前了!” 飒~~~~~~~~~~ 一道箭矢带着强劲的气旋,直接刺入盾牌的缝隙,猛然没入那无尽的黑暗中去。 “孙营主.........” 240晦气 孙兴国看着眼前的箭矢,脸色隐隐发白,尖尖的喉结艰难的滚动了数下。 这支箭矢威势极其凶猛,从盾牌中窜入,直接从自己眼前划过,将身边的兄弟直接射死。 这让孙兴国感到了耻辱,自己是弓箭营,数百号弟兄的营主啊,竟然让人打到龟缩不前。 翁....... 浑厚的号角声直接传来,这是让他们撤退的讯号,接下来局面就可以转交别的弟兄了。 孙兴国虽然有些不甘心,但还是挥手下达撤退令,带着那名被射穿胸口的弟兄快速撤退。 “准备!” 徐贵直直的站在大阵前,握着宽柄厚刃的腰刀,身上穿的是重甲兵才有资格装备的重甲。 这种重甲是用精铁打造,整副铠甲有五十斤重,配上手持的兵器能够驾驭的人都很稀少。 这些对别人或许是难题,但对他来说却不是事,他穿在身上抖了抖似乎还有点轻了些呢。 此时弓箭营都已经撤退,就连盾牌手也都退下,阵前转眼间只有自己的人和几十号镖师。 “接下来,就靠你了。” 徐管事笑盈盈的在其肩膀上拍了拍,不等他说些什么边转身飞快的向后方直接逃遁了。 不对,不能是逃跑。 人家毕竟老了嘛,在这里只能添乱,人家这是高风亮节的给小辈露脸的机会好吗? 徐管事的人虽然跑了..走了,但是留下的却都很强悍,几十号镖师手握钢刃严阵以待的等着。 他们随便哪个都是个练家子,练习武艺也都十多年了,比布阵打斗兴许比不过徐贵等人,但要说是单打独斗的话,恐怕三四个士兵都很难拿下他们。 而前面冲过来的这些山贼们,个个骨瘦如柴脸色蜡黄,就连拿的兵器也都是些破铜烂铁。 一个镖师打六七个山贼都行。 他们手握钢刃身躯微微下蹲,就如随时要暴起的猛虎,站在原地静静的等着那些山贼攻过来。 “小姐,看,那是韩大哥,那是张大哥!” 静儿站在马车上兴奋的指着,白皙的小脸上透着紧张,还有那丝丝的期待感。 “别在上面,小心箭矢!” 方雨欣白了她一眼,伸手将其推进了马车里,自己站在马车上远远的盯着战事。 “宋公子,没想到你们竟然有重甲!” 方雨欣瞥了眼旁边骑在马上的男子,轻抚袖袍,看似随意的问道。 “从山贼哪里抢来的,我们也宝贝的紧!” 宋哲咧嘴笑了笑,毫不在意的直接说道。 “喔....” 方雨欣美目中多出一丝笑意,倒也没有在多说什么,就站在车辕上看着即将爆发的惨烈战斗。 “胡大,先前你弄得羊角大弓呢?” 孙兴国挤过人群,好不容来才走到胡大的身旁,连气都来不及船上几口就焦急道。 “干啥?”胡大眼睛一瞪,隐隐的看到有些不妙,连忙挺着胸口说道;“俺还等着还给将...公子呢。” “少废话,先给我用用!” 孙兴国黑着脸,直接伸手就要讨要,口气强硬似乎吃准了胡大会给自己似的。 “不给。” “给不给,信不信我将你那几个干儿子,弄到徐贵营中?” “拿去,兄弟之间,甭跟兄弟客气!” “哼....” 孙兴国才没有要客气的意思,拿过那杆羊角大弓,用力拉动弓弦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最少是九力以上的强弓,不错,不错,你踏娘敢在老子面前杀我兄弟,今日我便要用你的弓来取你狗命。”孙兴国口气带着浓浓杀气,扭头急匆匆的向着前方涌了过去。 “这个人,好生狠辣呀!” 胡大呆呆的看着那远去的背影,感到自己以前单纯的像个孩子。 “杀呀!” 徐贵简直武装到了牙齿,怒吼着提刀边和滚滚而来的山贼轰然撞击到了一起。 上千个山贼滚滚而来好像水流般,狠狠撞击过来,手中各种兵器也是劈头盖脸的直接向他们猛砸。 这幕瞬间惊呆了众位镖师。 他们虽然武艺高强,丝毫不惧眼前山贼,但面对这种架势还是被吓得心中有些发颤,就连脚步都挪动着。 哗....... 李三爆喝一声,手中钢刀向前横扫而出,一道寒光骤然起,犹如霹雳般撞过去。 喝....... 三个盾手见此,心中雯时间也愤怒无比,一个打三个简直就是在侮辱他们几个。 轰....... 他们也是反映极快,几乎在对方刀芒袭来的瞬间,三口钢盾就已练成一线挡在身前。 可下一刻。 他们直觉巨力袭来,一股排山倒海威猛劲头撞击,好像是被狗熊直接扫在三面盾上。 噗....... 三人觉得手臂要断了,身形更是如脱了线的风筝,直接飞进了远处冰凉的河水中去了。 将三名盾手瞬间打退,后面一下子露出几个士兵,有的手持长枪有的手持弓箭有点懵,显然未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嘿嘿!” 李三满脸得意的笑着,瞬间明白了三名盾牌手的作用,身形微动就要收割掉几人性命。 飒....... 一只利箭带着劲风扑面直来。 李三惯用弓箭,心中警铃大作,紧急收住前倾的身子猛地向着旁边就地滚了去。 噗呲...... 血光乍现,发丝乱飞。 李三的额角浮现一道血丝,竟是和死神擦肩而过,刚才要是稍稍迟疑瞬间恐怕右眼就没了。 “那个孬种,躲在暗处偷袭老子!” 李三腾的蹦了起来,龇牙咧嘴的向着远处大吼道。 面对他们厉声质问,远处的车阵没有丝毫动静,整齐的盾牌手和长矛手严密的警戒。 “奶奶个嘴儿,生个儿子没闭眼,娶个婆媳---,就躲在那旮旯等俺揪你出来吧!” 李三大笑几声,混不在意的提刀向着两侧疯狂扑杀,只要消灭周围的这几十人,马车内的东西就统统都是自己的了。 成千上百流寇冲过,让守在此处的士兵如同急流中的水草,被冲击的疯狂摇摆起来,眼看要不了多久便要被彻底淹没进去。 “嘿,你踏娘很厉害来,来跟老子过过招!” 李三左冲右突,如同猛虎扑进了阵中,几乎没人是其一合之敌,此时见到远处铁核桃似的徐贵很凶猛,顿时眼睛大亮的招手叫道。 “真踏娘晦气!” 徐贵瞪了他一眼,狠狠的吐了口浓痰,手中双刃手臂刀顿时刷了刀花向其走过去。 李三勇猛无比,徐贵自然在对方出现的瞬间就发现了他,只是看其力大无穷心中不免有些忌惮,刚才都在尽量躲避其锋芒,没想到此刻竟然没对方直接挑衅了。 241钢针 数百步宽的河床上,几十道人影,被洪流冲击的凌乱不堪,就如肆狂风肆虐中的树木。 兵器交击的清脆声,敌我双方的嘶吼声。 种种一切让人见了,心中便会战意盎然。 嗖.............. 一道寒光骤然划过。 只见一个身形消瘦的山贼,手持一柄镰刀状兵刃瞅准机会,向前猛然间横扫后有急速退却。 “啊......” 身形徒然趔趄着退后几步,韩平赤红着双眼狠狠看去,虽然身穿精致铠甲依然颇为的狼狈。 其一条小腿不停的抽搐着,库管已经被鲜血侵染透了,裂口处露出一道恐怖狰狞的大伤口。 “嘿,没想到最先倒下的竟然是你,就凭这点本事也想娶走我的欣儿?” 张春来身形连曳着冲过来哈哈笑着,挥舞着利剑将企图靠近者纷纷扫退。 “我不用你管,这点伤还难不住我!” 向着他用力推了把,韩平满脸怒气挥舞着兵刃,举步边要去追先前偷袭自己的山贼。 “别逞能!” 张春来话音还未落,韩平就身形晃动险些摔倒,脸色腾的羞恼不已了起来。 “来人,将韩平带回去!” 张春来咧嘴笑了笑,身形如陀螺般极速转动着,打出道道带着寒光的刀影。 “师兄,快跟我们走!” 两个大汉上前几步,架起韩平就直奔后方而去,此时韩平也知道时间宝贵。 拖着伤腿连忙远去。 哈....... 张春来爆喝一声,身形迸射而出,刀影仿佛银色匹练般飞卷而去收割了数条人命。 “好身手,快来助我!” 徐贵身形疾退着,眼睛扫向四周,眼瞬大亮的冲着正在肆意逞威的张春来大吼道。 “没空!” 张春来挥了挥手,便已再次冲出,就向着远处七八个山贼的弓箭直直的冲了过去。 “曰恁娘嘞!” 徐贵气的大吼道,连忙再次出招,只是其腹部坚硬的铠甲不知何时已经碎了大片。 不断有鲜血渗出。 他心中憋闷不已,若非弓箭掩护,恐怕早已经被那力大无穷的李三碾压在地上了。 若非逼不得已时,他才不愿求救,面子这种东西在他看来是比命还要珍贵很多的。 “嘿嘿,没人救你了,今天就死在爷爷手里吧!” 李三从人群中跳出来,得意的看着徐贵大叫道。 他心中其实也很惊讶,打这个铁核桃已经许久,单单是落在其身上招式就有七八下了。 咋还没死? 难道这铠甲如此厉害? “老子不发威,你以为俺是病猫呢!” 徐贵瞬间发狠,将头上的铁锚猛地拽下来,喘了口气不退反进直接向其冲了去。 “来的正好!” 李三眼睛大亮,长枪横扫来了招横扫千军,顿时边将面前冲过来的身影打飞了。 咻...咻...咻 就要上前要其姓名的李三,眼中登时浮现一丝恼怒,身形几乎在刹那间就向左侧猛地扭转。 “快走!” 三名长抢手见练手被破了,毫不迟疑直接挤进人群,身形淹没在滚滚而过的山贼洪流之中。 明箭易躲,暗箭难防。 徐贵刚刚躲过了致命一击,身子还未从地上爬起来,身后就冲过来个咬牙切齿的中年妇人。 连你也来欺负我? 徐贵都已经懒的躲避她了,站起身她就想要砍自己,恐怕跳起来都难以够得着自己吧? 他到不是胆肥有些自大了,只是看看其身上的铠甲,就连肚脐眼都严严实实的防护了起来。 正可谓金刚罩铁布衫加身,若不是李三靠力量取胜,自己未必就会变得如现在这般狼狈的。 噗呲....... 徐贵背对着妇人脸色通红,犹如被煮好的小龙虾般,还冒着滚滚的白色热气似的。 “啊........” 声若洪钟,气若游龙。 徐贵的大吼吓懵了许多人,一个个扭头向他看过来,下一瞬脸色瞬间变得精彩万分了起来。 只见在他背后站了名妇人,攥了把纳鞋底子的钢针,直接怼进了徐贵肥厚结实的臀部去了。 用力一拔。 呲...... 血箭迸射。 未等其反应过来又是一击,妇人的手法到娴熟的很,钢针结实的臀肉里又是胡乱搅动数下,又是左面冲右刺个不停,让徐贵的表紧精彩到了狰狞的地步。 “好惨!” 李三咧着嘴看的有些不忍,身形却不肯放过好机会,刀口向那没有丁点防护的大脑袋卷去。 “快救他!” 徐管事看的一阵心惊肉跳,踹了脚身前弓箭手喊道,其手中动作却也丝毫都没有犹豫甩出。 嗖........ 一枚七星飞镖脱手直射出,速度比箭矢都要快许多,几乎一个眨眼就来到李三面门不远处。 “又来.......” ....................... “宋公子,快些派人去救那人吧!” 方雨欣眺望着远处,有些不忍的扭头看着他说道。 “没事,没事,这人的皮比脸都厚。” 宋哲也是吓得冷汗直流,却挥挥手故作轻松的说道,其实他早已经拍了胡大前去相助了,只是不知道啥原因还没到。 “第二队!杀呀!” 陈黑脸对远处情况毫不在意,镇定自若的指挥者第二轮的冲锋,只见其话音刚落便有了动静。 五十多名官兵分成四支小队,个个身穿棉甲的直接跑向了战场。 军制变革后组成了许多小队,每队由弓箭手长抢手盾牌手组成,打起来比以前更加灵活多变。 每个士兵相互配合越发默契,爆发出来的战力自然也非同寻常。 他此刻使用的便是添油战术,在情况不明率先投入点精兵去打,以后看情况不断补充新战士。 这种做方家镖局的人也赞成,而且让陈黑脸在中军指挥着战势。 轰........ 有了新生力量快速加入进去,本已经兵临崩溃的战局稳固几分,让前面的弟兄有机会喘口气。 整座战场在狭窄地方进行着,投入太多兵力返回无法施展威力,如山贼也只能七个人打一个,更多的反而在后面如罐头般挤着,根本无处将其优势发挥出来。 “射箭!” 一蓬箭矢带着呼啸声飞射去,将许多已经靠近大阵的山贼顿时,就给射死在了不远的地方了。 “这招真好用!” 徐管事笑眯眯看着,十多个没有防护好的山贼又被射死,让那些山贼都有些惊慌了。 “不好,局势不妙啊!” 山羊胡子站在远处,手捋胡须的看着战局突然大叫起来。 242不抛弃 “你说什么,李三挥刀击退面前一官兵,扭头怒目而视,喝问道。 “军师让咱们撤退!”一个传令山贼连声道。 “撤退?”李三有些不服气,打了半天死了好几百弟兄,到头来竟什么好处都没捞到还撤退? 可当他又看了眼周围局势后,心中顿时也明白在打下去,恐怕也捞不到半点好处的。 此时自己上千号的弟兄冲杀。用了这么长的时间去攻打,竟被人家百十号人拦下了。 “在打下去,也捞不到好处,还不如现在就退走呢,等会兄弟们的力气用完,想跑都跑不了。”李三挠了挠油滋滋的头发,心中快速权衡着。 “撤退!撤退!” 李三大吼着挥手,这句话是跟附近官兵学的,见着人家喊得多了自己都慢慢会了,只是万万没想他也会喊出,真的是没面子透了。 一阵破啰声敲响,众山贼带着不甘悻悻撤退,来时如潮退时也如同潮水那般迅捷。 “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徐贵已经被救了回来,见山贼要跑,顿时有来了劲头,急忙将铠甲脱了边带人去狂追。 “你去哪?抓他们有啥用哟!” 徐管事刚要走过来,就见到徐贵一阵风似的带人冲了出去,顿时气的跳脚大喊。 山贼能吃吗?不能! 山贼能睡吗?恶心! 山贼是你麻?..... 徐管事内有一万头曹尼玛奔腾而过,徐贵要站在他眼前恨不得上去大耳瓜子抽这个不务正业东西了。 现在最应该抓紧时间赶快逃跑才好。 好好地玩什么追击呀! 你想抓点多少山贼送到官府领赏去? 做梦吧好不好,河南的官府都没了,大小官员不是被流贼抓过去就给杀了,你要抓个朝廷官员,送到流寇营中兴许还能捞点好处可你。 徐贵到是跑了,活儿还得有人干啊! 徐管事苦着脸,带着些人忙碌起来,将挡在路上的石头巨木直接丢进旁边河里,死掉的山贼随便扔,只有战死的镖局也慎重的处理好了才可以。 把其重要物品,能够证明其身份的,统统收起来在将其埋在附近的泥土里面去。 “徐管事,徐管事,不好了!” “何事?” 徐管事脸上带着泥巴,扭过头喘了口气问道。 “小姐说,后面有好多山贼追过来,这些东西都别管了,先将路开出来逃命要紧啊!”传话的镖师满脸惊慌的连道。 “有人追来!”徐管事闻言怔了怔,虽即好像想起了什么,大叫一声急忙处理了起来。 躺在地上的山贼尸体有很多,短短的时间就丢下了上百具,想要短时间处理也十分的不容易。 不过此时他们也没有办法了,只能将所有尸体都胡乱丢在路边,就连忙带人去清理那些石块。 “怎么还没有好!张伯,你快带人去帮帮手!” 张雨欣心急如焚,刚刚后边有人过来回禀消息,说是在远处的发现大量流寇追来。 流寇的战斗力可比山贼要强很多。 他们常年不是打官军,就是吊打各种乡绅护卫,早已经练出了相当不错的战斗力。 那些山贼呢? 他们虽大多也是饥民,可他们最多就拦路劫道,在滚滚流贼中都属于特别弱的那种人。 现在有流寇正在追赶,而且数量上得有几千人,如何让他们心中不焦急呢。 “是!我这就去安排!” 张管事虽然护卫内部,但此时也知道情况到了危机关头,连忙点了上百号弟兄赶过去,帮着徐管事清理道路上的障碍物。 “说说,到底咋回事?” 宋哲脸色微冷,抓着白六的肩膀大声问道。 刚刚回禀消息,其实白六是率先跑回来的,只是他气喘吁吁手里还拿着些兵器,喘着气憋了半天说不出话。 “喝口水,缓缓再说!” 陈黑脸心中也焦急,取了个水囊递给了他,说道。 “额.....额......” 白六急的摆了摆手,就在陈黑脸以为他不想喝水时,却又伸手接过来咕咚咕咚喝着。 此时远处走来几人,正是受了点轻伤的徐贵和胡大等人。 他们走过来站边上,同样满脸焦急的盯着白六,他们也听到流寇来袭的消息了。 “别....别急....流寇还在远处,一时半会还追不过来..”白六传了口,平复心情后才缓缓说道。 原来白六在的了宋哲命令,吊在后面探查后方的动静,因为手握千里镜的缘故他喜欢登高,站在半山腰眺望才更清楚。 就在他爬上山顶捡起山贼丢弃的兵器时,远远的就看到大山外有滚滚烟尘升起来。 那些浓烟代表着什么别人也许不清楚,但对在辽东胜过的白六来说那是再清楚不过的事情了。 流寇, 成千上百的流寇, 还有大量的骡马。 仅仅观察了片刻。 白六就已经大致估算出了对方的实力,反应过来后,方才焦急的从山坡上连滚带爬的跑下来给他示警。 “你觉得,他们还有多久赶过来?” 陈黑脸皱着眉头想了想,看着他问道。 “算上我路上跑的,还有一刻多就能追来。” 白六思忖片刻,就坚定的看着他说道。 常年见识过骑兵,就从马蹄腾起的烟雾,便能分辨出这些马匹的大概前进速度了。 “一刻.....已经很急迫了,我们都要抓紧时间准备了。” 陈黑脸闻言脸色变了变,此战他们受损的士兵不少,若是就近安排在附近用不了多久便会死在刚才那些山贼的手中了。 “沈心,你立刻将伤势不重的弟兄,装入马车带他们走,重伤的也要让弟兄们抬他们走。”宋哲面对那些眼神复杂的弟兄,没有犹豫就直接说道;“我们绝对不丢下一个人!” “是,公子!” 一个个士兵神情激动,拱手领命的瞬间眼泪已经不自觉的夺匡流了出来。 他们要求的其实不多,能让亲人见到自己死了,哪怕是最后的一件信物也是很好。 他们害怕被丢下来,即使没有受伤的也不希望被丢下,毕竟他们以后也很可能受伤。 见到宋哲要带他们走,心中如何还能保持镇定? 即便是前不久才加入的人,听到宋哲的命令心中也都十分的感动。 这些日子虽然接触不多,但宋哲还是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影响。 有功必赏, 有过必罚, 每一笔赏银宋哲都会亲自监督发放,保证了军中至今没有发生贪墨饷银的事情。 这就够了。 他们的心渐渐的靠近了宋哲,不知不觉中正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243苦命 轰隆隆....... 上百名官兵或镖师,用最快的速度将挡在路上的杂物清理干净,很快车队边出发了。 “将军,方才抓了不少俘虏!” 徐贵悄悄走到他身边,眉飞色舞的连连说道。 “抓了多少个?” 跟在身边的陈黑脸听了,不动声色的直接问道。 “哼!” 徐贵仰起下巴哼了声,不屑的扭头看向了他处。 “抓的人,都归你了。” 宋哲苦笑着摸了摸鼻子,脚步丝毫都未曾停留的带他们接着向前走去,边走边说道。 “真的?上百号人呢?” 徐贵听了大喜,连忙忍不住问道。 “确实是真的,不过,你的把总先别带了,从军中挑选二十名精兵强将,将这伙人用好了就行!” 宋哲挥挥手,认真的说道。 “那.....中,俺就带这些人干了!”徐贵想了想,郑重的点头承诺了下来。他的把总位置只是暂时被空置,想来宋哲也不会调别人来做的,最多就是让陈黑脸多个兼职而已,只要自己将这百十号山贼管好,便是头等的大功一件,回去后拿里面的弟兄来补充自己的损失也就理所当然了。 其实对于这种局面,宋哲等人已经早早的考虑过了,若是捉到几个人就直接吸收了,若是几十个便让胡大等百总暂时去管理他们,倘若是上百号人,就只用让徐贵或是陈黑脸才有能力弹压的住。 毕竟他们刚刚投降心里都有别的心思,兴许没等他们想办法将他们融合吸收掉就已经偷偷的跑了。 跑了还是小事情, 若是趁机反杀呢? 古往今来有多少,大英雄大枭雄都没有处理好俘虏的事情,在这种事情上吃了亏。 曹操够厉害了吧? 历史上第一权奸,可他的大儿子曹昂和爱将典韦是咋死的? 当初张绣给力点,或许三国的历史真的就被彻底改写了呢? 宋哲虽读书不多,但是当陈黑脸提出这些建议时也意识到,这件事情可马虎不得。 哒哒哒........ 宋哲前行片刻后,就看到了路上跟随车马前行的俘虏山贼,他们一个个锤头丧气,满脸茫然的跟着大军向前行进着。 他们脸上有菜色,表情有些木讷呆滞,四周看押他们的也都是些凶神恶煞的官兵。 “小姐,此时危险重重,姓宋的竟然还坚持要带上那些山贼走。” 张管事徒步跟在马车旁,眼神略带不满的看着远处,边走边说道。 “确实有些不妥。” 方雨欣的声音悠悠传出,语气中似乎兴致不高的样子。 “就是,上百号人人吃马喂怎么说?要是他们盯上咱们的货怎么说?” 张管事听了双眼大亮,连忙接着说道。他负责管理内事平常也都不怎么跟外人打交道,特别那些货物,几乎需要自己日夜加倍的去关心守护才行。 先前大战中无意看到,原来那个小子,他竟然就是宋公子当初还想要靠近自己的马车? “张伯,宋公子带着粮食呢!” 静儿探出头来,忍不住出言提醒道。 “静儿姑娘,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等会后面的流寇追上来,这些人里应外合,咱们都要吃大亏了!” 张管事手捋胡须,笑眯眯的接着说道。 “这..........” 静儿闻言有些语塞,但还是忍不住提起辩解道; “宋公子不会的.....” “人心隔肚皮,你年纪小还不懂,这世道人心险恶,很多事情都很难清除的。”张管事神秘兮兮的说道。先前车队中的话他也听到了耳朵边,小姐年纪轻轻的,就让她独自出来面对,若是他们在不协助点,恐怕要出岔子了。 “这件事情雨欣已经知道了,此时情况紧急,就请张伯多多留意那些人的动静吧,切记只是那些俘虏,万万不可对宋公子产生误会才好的。”方雨欣撩起帘子,看着他说道。虽然感觉张伯说的都在情理,可心中就是对宋哲有种莫名的信任感,似乎就觉得他能处理好。 此刻听到张伯在车外喋喋不休,心中忍不住生出些怒火来,找个理由便将其打发掉了。 “是,小姐,老奴定然看紧那些人。”张伯听了心中顿时大喜,转身就向着远处快步走了过去。 “小姐,你也不管管?” 静儿扭头气呼呼的坐下,撅着小嘴看着方雨欣说道。 “张伯说的对啊,我们此行很关键,多加小心些也是很有必要的。” 方雨欣眉头微皱,有些无奈的说道,其实相对这些琐事她更关心即将追来的流寇。 他们有多少人马,实力又是什么样?弄不清楚这些心里总归还是感觉有些不踏实。 “去唤赵大哥来!”方雨欣心里还是有点不踏实,撩起帘子冲外面的随从吩咐道。 “是,小姐!”随从听了连忙跑向远处,片刻后连道身影边快步走了过来。 “雨欣,你找我何事?” 赵春来径直蹬上马车,撩起帘子走进来大马金刀的坐在旁边的软凳上说道。 “你..,你怎么能进来?” 静儿被闯进来的赵春来吓了一跳,秀美微皱瞪着赵常来气呼呼的说道。 “嘿..,雨欣避讳我还有道理,你这小丫头片子,别忘了我看是看过你光屁股时候的样子啊!” 赵春来看着炸毛的静儿大笑着,刮了下其琼鼻道。 “你不是答应过,再也不提那件事情么?”静儿羞恼不已的怒道。 “嘿嘿.....以后别在我面前炸毛,不然.....”赵春来坏笑着,端起旁边的圆桌上的精致茶壶直接一饮而尽后,才道;“静儿,我有点渴了,再去弄点茶水来!” “喔.......”静儿拉着脸接过茶壶,拿起准备在旁边的铜壶默默的抛弃茶水来。 “真乖!”赵春来咧嘴笑了笑。 “赵大哥,静儿都是大姑娘了,以后别乱说话。”方雨欣瞪了他一眼,才接着说道;“那些追来的流寇赵大哥知道吧?” “嗯,我都已经听说了。”赵春来接过静儿递来的茶水,仿佛没有看到那悠悠的小眼神,郑重说道。 “至于他们到底多少人,细致的情况我们都不知道,心中着实有点放心不下,想让赵大哥前去探查一番。”方雨欣说道 “应该的雨欣,只是......”赵春来有些担心道。 “只是什么?”方雨欣看着他,问道。 “只要我在,就没人敢对你怎么样,若是我去了,就没人来照顾你了。”赵春来眼神中难得的露出郑重,看着她说道。 “赵大哥放心,雨欣会照顾好自己。”方雨欣浅浅笑道。 “嗯!照顾好自己,我去去就来!”赵春来点点头站起身,走了几步伸手摸了摸静儿的头,笑道;“小静儿,记得我回来,要泡好一整壶热茶呀!” “啊.....人家的命好苦啊!”静儿大叫道。 244人生巅峰 与此同时。 在太行山脉不知多少里外,同样坐落着一片气势恢宏的连绵群山。 四周的山峰形状各有千秋,在阳光的照射下有的好似金甲武士般,身上的铠甲都熠熠生辉,就连那下颚上的痦子隔着老远都清晰异常。 还有一座金色的巨大豪猪,从特殊的的角度看去同样是惟妙惟俏。 此时风景优美的群山之下,却充斥着无群无尽的肃杀之气。 千人成林,万人成海。 山脚下的流寇何止是千万,只见连绵数十里到处都是帐篷,还有如同蚂蚁般的流寇穿梭者。 在某座百丈之巨的帐篷外,数百名流寇正目露摄人的精光,分别严密的守护各个关键地点。 流寇中老营挑选士兵严格,他们更是从老营中精心挑而出。用来专门守护李自成的亲军营。 李自成数次被逼入绝境中,就是依靠这支精锐无比的强兵,才一次又一次的成功化解过关。 李自成对他们也完全信任,曾经多次当着其他将领的面前,训斥其不如这支兵马万一。 在私底下他更是亲自赐名。 从!龙!军! 从龙之功是每个新建王朝,无论臣子还是文臣最高的荣誉,此功劳者无不是封侯拜相。 世袭罔替,与朝同休。 李自成取从龙之名建强军,虽为祭奠那些为他舍命的兄弟,其中也掺杂着特殊的信任。 此时那座百丈宽的大帐内,数十名重要将领吵得面红耳赤,似乎正在激烈的争辩着某件事。 “大哥,我们现在的实力,早已比半年前强了不知道多少,人马八十万,若不北上拿开封,实在是天理难容啊!” 一名方块脸,浓眉似刀的中年大汉怒道。 其便是在李自成大帐之下,赫赫有名的五虎大将之首。 刘宗明。 他能够屡次能被得到重用,甚至能跟李自成跳脚大骂,其中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实力足够强。 李自成号称有精兵八十万,其实乌合之众全都算起来,也就只有差不多五十多万人马而已。 其中算得上精兵的二十万,这二十万中有七万多人马,就都是刘宗明带过来的本部兵马了。 他的资本就是其胆气所在。 “哥哥,此刻我们固然能够拿下开封,可开封城也是座坚城啊,就算是拿下了我们又能够得到些什么?反而不如乘机西进,或是攻入关中,以此作为大本营那和崇祯老儿争争天下,也可挥兵直取四川去,有了天府之国就有了源源不断的粮食吃,那时我们进可图湖广,有了湖广丰天下足的宝贝疙瘩,又占领四川天府之国,到时后哪里还有我们的敌人,顺势便可轻易夺取长江流域拿走半壁江山。”另一名红脸大汉,眉头深皱了片刻,闪身而出恭敬的拱手道。 其便是另外一名悍将,赫永忠,他也叫赫摇旗,是从最底层的流寇坐起来的高阶将领。 因为他以前负责举旗,所以很多人都看不起他,至今称呼他赫摇旗便有些贬低的意思。 “中军议事何须你说话,简直是越发没有规矩了,立刻给老子滚回去!”刘宗明眉头一挑,直接边破口大骂起来。 大帐众人竟也没人愿意替其说话的,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的默默站在旁边。 就连李自成脸上也多了些许不耐烦。 “哥哥勿怪,是小弟说错话了。” 赫摇旗见此脸色微微有些失望,叹了口气就要转身返回自己角落中的位置去。 自己不受李自成的重用他知道,其他人取笑自己其实心里他也是有几分明白。 只是....... 自己的建议有错么? 虽然暂时他们有优势,可是天下大局变化莫测,谁也不知道几个月后究竟会变成什么,为何就不能听自己的呢? 只要有了稳固的地盘,底蕴足才有机会夺天下。 其实其他人也都不傻,其话中的好处也都明白。 可是, 画的大饼虽然很好看,真的就能直接拿起来吃? 先不说四川同样纷乱,就算到手想要产出粮食,没有两三年的苦心经营是想也别想了。 而湖光虽然平稳的多,却有朝廷的重兵把守着,想要夺取可没那么容易的事情会发生。 而且湖光尽是水路多,他们的优势是兵马够多,都时没有办法施展出用武之地来。 每次提到南方诸地时,他们心中便会想起沼泽,雨林还有随处可见的诸多毒气胀气了。 李自成部将都是北人,面对南方有种天然恐惧,更何况自己做的是抢一票就走的买卖,万一这么多人马死在那,可就有点得不偿失。 关中不好拿, 四川拿不住, 湖光没法拿。 诸将感觉像吃了吨屎,恨不能将这个恶心人的家伙拉下去乱棍打死打死才能纾解不快。 就连大座上的李自成,眉头都不自觉的挑了挑。 “大哥,其实赫将军的夺取关中之策,未尝不可呀!”另一个名将高一功见势,闪身出来为其说话道。 关中是很多将领的老家,自己现在各个都是将军大将军的,若是能够衣锦还乡回到老家,心中想想都是美滋滋的感觉啊! “卑下认为,高将军所言甚微有理!” “对,得关中者得天下,就打关中!” “关中虽然不好打,但我们也不弱!” “我觉得还是开封,开封陷落北京就悬了!” 一个个将领纷纷建言,刚才乱哄哄的场面瞬间再度上演了。 李自成坐着宝座悠然的很,拿起泡好的上好茶水,轻轻的抚去那根根青翠欲滴的茶叶,嘬了一小口,咧嘴笑了笑。 茶固然用最好的茶叶泡的,喝一口清香扑鼻而来,但喝茶的心情也是极其好的。 李自成此时处于巅峰状态,握手的强兵数不过来,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听到赫摇旗说的话后,尽管厉害也都想拍死。 死了自己有不是没大将了,还能少个苍蝇在耳边嗡嗡自己,想想都是美滋滋啊! 刘宗明,淹死你! 赫摇旗,打死你! 袁宗第,摔死你! 贺锦........... 算了,算了,这个可是自己的亲信,还是留着比较好啊! 李自成喝着茶,心里却在诅咒自己的将领早死,恐怕天下间没有那个打天下的人,会有这种奇怪的心里了吧。 但是,他就是有! 每到这个时候,他心中的苦楚谁有能知道呢,一个个哥哥个个叫的亲热的很,可遇到这种大战略的时候肯听自己的真的很少啊。 每次改变路线,都要自己精心谋划以后,大军才有可能会按照自己的设想去走,更多时候他也是被逼的。 245军师无用 “闯王!” 一名中年男子身穿员外服饰,手捋胡须,飘然走出几步,看着台上的李自成淡淡的道了一声。 “先生,不知先生可有高见?” 李自成看了眼出列的男子,脸色也瞬间郑重了几分,起身拱手道。 “此时我等虽兵强马壮,然居安要思危........” 中年男子见李自成如此郑重其事,眼中带着得意边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 他就是闯王帐下最重要的谋士之一,牛金星。和另一名大名鼎鼎的谋士李岩号称双智圣。 其来历姑且不论,但自从汉朝之后,谋士的质量便是一代不如一代了起来。 如西汉之张良,智谋超群,无论造声势还是出主意,至今也留下了种种千古佳话。 如三国之诸葛,他的功绩,更是不需要过多的赘述。 又如唐朝李绩,能文能武,至今也是军神般的传说存在。 还要宋朝赵普,智谋过人,是宋太祖最倚重的的左膀右臂。 可是, 这种情况自从宋朝之后, 就发生了让人大跌眼镜的改变。 比如那在宋朝闹得沸沸扬扬的四大巨寇之一,梁山泊,其重要的谋士竟然是个教书先生。 他不但本事平平,将自己的差事分给了许多头领去做,就连自己的名字也很奇葩。 无用! 自己没有啥用, 出的主意也没顶用过, 直到梁山覆灭的时候,也没发挥过丁点力挽狂澜的作用。 这种诡异的局面延续,便是明太祖朱元璋时期的小诸葛刘伯温,相传此人上知五百年,下知三百年。 可他留下的东西很少,只有一句广积粮、筑高墙、缓称王,剩下的便是个流传千年的,《烧饼歌》。 如他这样的顶尖谋事,与其说是个谋臣,不如说是个算命先生更加合适。 这情况就像传染似的,导致李自成手下,也是大的战略有不少,踏实经营老寨的很少,别说能文能武了。 此时李自成看了眼他,心里也是有点苦,自己两大谋士一个穿的像个暴发户似的,另一个干脆就穿道服。 牛金星滔滔不绝的讲,说的话也很空洞,最后他算是弄明白了,北上是最不坏的注意。 .................................. 此时远在他处。 一行车队正用极快的速度,从一座平缓的山坡旁快速走了过去,其每个人的神情都很焦急,好像后边有什么东西追赶似的。 “哈哈,这些人肯定怕了,你看他们一个个跟狗撵了似的,没头没脑就想逃出这片山脉呢!”李三带着几个人,藏匿在半山腰的隐秘草丛里笑嘻嘻的说道。 “大王,刚刚逃的是咱们!”身旁的男子嘴角抽搐着,忍不住的出言提醒道。 “老子知道!知道!要嫩娘提醒?”李三脸色顿时黑下来,扭头就咆哮着大吼起来。 “是、是、是属下多嘴,只是如今,咱们应该怎么办啊!”男子苦着脸擦了擦脸上唾液,问道。 “老子知道昂!你踏娘让跑的,你说咋办,反正这口气老子是咽不下来的。”李三脱下鞋底子,啪啪啪的用力抽打着地面发泄着心中不满。 “大王,忍不下咱们也得忍啊,这次下山好处没捞到,到是损失两百人,实在是亏掉蛋蛋了呀!” “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要不去附近庄子转转,看看能不能弄点东西?” “悬了,那些人都被吃怕了,恐怕手里也没多少东西了,要是把他们都逼死了,咱们以后找谁去啊!” “唉.......真是发愁啊!”李三看着渐渐的消失在视野尽头的车队,满脸不甘心的站起来,心里想着大不了就回去呗,反正这次死了那么多张嘴,对自己来说也不是坏事,粮食节省下还能勉强度日。 “大王,东边又来了一支车队,浓烟滚滚,好多东西呢!”一个哨总满脸笑意的奔上山来,兴高采烈的将探查到的消息告诉了李三。 “有车队?你看清了?”李三有些疑惑的问道,刚刚吃了大亏让他心里都有点顾虑,心里默默向着这次没弄清状况,说什么都不能再出手了。 “看清了....看清了.....” 那哨总砰砰的拍着胸口保证说道。 片刻后。 整装待发的众山贼俯视着山下,看着那数千流寇人拉马拽,源源不断的从山脚下快步走了过去。 好东西, 真有好多粮食, 最少都够数千人吃个把月的时间,可是看看那一个个精悍的流寇,自己有那个本事抢到手里吗? 自己肯定是出门没有看黄历啊,这踏马霉运一个接一个的来啊,李三怀疑有人在侮辱他的智商。 你, 还有你, 恶狠狠的眼神让人心底都发寒,李三脸色狰狞的盯着那两个把脸埋到肚子里的罪魁凶手。 那哨总觉得自己后背凉飕飕的,双手抱着脑袋偷偷打量着山脚下已经滚滚走远的流寇了。 等等, 那是什么? 他随意的瞥了一眼,就看到远远的似乎又过来一队人马,他这次都已经被坑怕了啊。 先不看车队, 先看看过来多少人。 唔.............. 不多耶, 只有七八十个人哟, 还都个个骑着好马。 “戴罪立功的机会来了!” 他猛然跳了起来,不顾被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的李三,指着远处激动的大叫起来。 “大王,又来人了,这次可是肥羊哟!” “嗯?” 李三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遂扭头朝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东面远处果然有好多人过来,眼神瞬间变得亮晶晶了起来,跃跃欲试恨不的冲下去吼一嗓子。 这次他们可都学聪明了,鬼知道后面有没有别人跟着,怎么打还是要好好谋划好才行啊。 很快。 为首的四爷带着许多人,缓缓步入了山脚下的坪地上,他带的人个个都是镖局里的精锐,一个个打三四个没定点问题。 可是, 忽然一蓬箭雨当头罩来,连绵不绝犹如骤风急雨水般,让众人感到被压制的无法呼吸了。 顿时山脚下乱成一锅粥,人喊马嘶声不绝于耳的传出,地上的尸体如饺子般接连变多了。 “哈哈,这就是惹贼老子的下场!”埋伏在山腰的李三跳起来得意的大笑道,接着边伸手吩咐道;“把老子的羊角大弓拿过来,老子要让他们尝尝俺的厉害!” “大王,你的弓被人缴获了?” “啥?” “你的...” 啪! “啥?” “羊角弓...” 啪! “啥?” “.........” 246又一个姑娘 “宋公子,你那里可有后面流寇的消息?”方雨欣扭头,看着马车外跟随的身影问道。其言语间虽然多了丝掩饰,但还是透露出担心的神情在其中。 赵春来已经去打探消息多时,至今非但没有传回消息,自己反而也彻底没有踪影。 而宋哲带的马匹比他们还多,想来确切消息也有不少,双放交换情报肯定有收获。 宋哲骑马跟在旁边闻言点头,心中却并没有多少意外,过来前他就已经有所猜测。 “白六,你给方小姐说说,你所探查到的消息吧!”宋哲扭头看着徒步跟在身侧的男子道。 “方小姐,这是我的家丁白六,为人机敏而且心细如发,我们这边就是他率先发现流寇踪迹的。” “方小姐,好!” “喔,这次你倒是立功了,说说吧,要是说的够详细,非但你家公子会赏你,我们方家也不会亏待你的。” “多谢小姐,小人定当知无不言,...........”白六当即连比划带说的,倒也让方雨欣听的连连点头,其能够从辽东那种危险的地方来,而且还带着怀孕的妻子,其中艰辛倒也不是常人能够做的了得。 “你说的很好,这是给你的银子,打探消息危险重重,若是你家公子亏待与你,你可来投奔与我,我方家可不吝啬的。”方雨欣听后心情大好,赏了块十两纹银,笑眯眯的说道。 “方姑娘,可不带过河拆桥的。”宋哲闻言立刻做出一副懊悔不已的表情,捶着胸口怒声说道。 “宋公子,你的表情太浮夸了。”方雨欣冲他笑了笑,一伸手直接将窗户内的木板关闭了起来。 “装的吗?我这是真情表露啊!”宋哲脸色瞬间拉长,任由白六牵着自己的马向远处走了过去。 “公子,你想不想教训后面那些人?”白六扭头看了看他,忽然神秘的说道。 “喔,此话怎么说,你不会也要像那个蠢货姓赵的,要跑过去做那种羊入口的事情吧?”宋哲看了他一眼,随口问道。自己的手下可不容出现那种蠢货,一个人打探数千人的消息,真当人家的探马都是摆设不成啊。 “小的有办法!”白六笑了笑,跑到旁边的马车旁,翻找了会边拿着一副铁架子跑了过来说道。 “这是什么东西?”宋哲眼睛一亮,看着那沉甸甸的黑铁锁链,本能就感觉是很厉害的东西似的。 “这是兽夹,在辽东那种地方,这东西可是猎人的宝贝呢,有了这个只要不是老虎和熊瞎子,都能轻易捉到的。” 白六笑嘻嘻的说道;“在中原还是头一次碰到,反正带在路上也挺麻烦,不如埋在土里给那流寇弄些麻烦好呢。” “好啊,好啊!”宋哲听得跃跃欲试,被人家追着也有半天了,能出口心中的恶气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只是,这东西不会伤到我们的探马吧?” “不会,马掌很小,只要稍稍改动就不会了。” “好,你去办吧,要是拿流寇首领徒步而来,也许就能立个首功也说不定呢。”宋哲想了想,边笑着说道。虽然他心中也知道这种几率很小,但还是忍不住心中那份期待。这个大概就像几百年后都知道买彩票中奖的几率很小,但还是忍不住拼命去买的缘故吧。 “弄他们的首领?”白六抱着兽夹眼珠滴溜溜的乱转,他本来想着跑到车队后方,随便埋到地里给后面的人弄点麻烦,现在听到宋哲的话心里也向着能不能弄条大鱼呢? “有了!”白六走到车队外围随意看去,忽然看到远处有个鼓起的土包,此时已经快要走出太行山脉了,按照常人的心思定然要找地方,观察清楚四周情况在决定路线。 那土包高高的鼓起,到是很适合瞭望的,而且附近都没有其他可以代替它的小山丘。 “就在这里布置,希望苍天保佑吧!”白六看了看昏暗的天慕,眼看天色快黑了,弄到人几率还能大些,说着便直奔哪里快速跑了过去。 “咦,竟然还有条小路!” 白六跑到土坡跟前去,竟然无疑中发现草丛里有条被踩出的小路,显然是经常有人来,才会出现的这道平实的道路才对。 “此地位置关键,经常有人过来倒也正常!”白六一边想着一边在即将到达顶部的位置,蹲下来快速抛出个土坑,小心翼翼的将铁链子掰开按了进去。 “嘿嘿........”白六咧开嘴渐渐露出了笑意,似乎已经能够看到那首领被夹住的模样了。 咻.....咻.... “嗯,什么东西?”白六忽然抬起头,目光凝重的看着坡顶后面的一撮枯黄杂草,那里似乎有点动静。 悄悄抽出腰间利刃,凭着长久以来对危险的敏感,他本能的觉着后面肯定有些收获,猫着腰悄悄的摸索靠近过去。 是兔子?自己倒是能够对付。 是狗熊,自己肯定被对付了。 是敌人,就看自己的本事了。 “哈!” 白六身影猛地跳出去,在空中让自己的人影处于平直坠落的姿势,双手紧紧攥着断刃,凭借下坠的力道直接扑杀了过去。 下一瞬。 目含凶光变得迷茫了,甚至手中短剑都连忙变了个抓握的姿势,生怕会伤到其似的了。 “又一个姑娘?” “啊..........” 两道声音同时的传出,其中一道满是疑惑,而另外一道就纯粹是美女碰到流氓的喊叫。 有些害怕, 有些恐惧, 都不敢反抗的那种叫, 下一瞬便是闷响传出。 “有杀气!” 胡大跟在车队外行进,听到叫喊瞬间就炸毛了,手持铜棍带着兴奋连连的挥舞着大叫,就像送悟空见了女妖精。 “小姐,他欺负我.......”白六刚将那女孩带到车队中,先前紧张万分的方家镖局的人瞬间松了口气,并且将他们送到方雨欣处边再次上路了。 “说,为什么欺负我的婢女?”方雨欣冷声质问道。 “婢女?” “婢女?” “婢女?” 数道带着诧异的声音同时问道,内心真实一万头曹尼玛席卷而过,荒郊野外捡个丫头是你婢女? 白六的心中苦啊, 曾几何时还说过, 来呀, 来呀, 投奔我呀, 女人, 呵, 真实善变的动物。 白六眼中带着浓浓的失望,自己被抓了....不...自己抓了个女奸细竟然还要被她诬陷自己。 而且看样子还无法反驳呢。 247众匪归心 宋哲带着白六,还有几个弟兄,将意外捕获的野生美女送到方雨欣的面前以后。 轻易便被打发了! 没错, 很轻易, 既没有告诉原因,也没多说别的话。 砰...砰...砰... 马车几个门户同时传来闷响,接着便有咔嚓落匙的声音传出来,显然里面的人不想被他们听。 “走吧!我们过去转转!” 宋哲无奈的耸耸肩,带着几个人边向远处走了过去。 反正他也不喜欢留下听人墙根,再说自己也不擅长这个不是么。 要说偷偷听人话说,论此间高手无疑便是娄幼怡了,说起这个胸脯沉甸甸的大美女,此时因该还躲在马车里生气吧。 说好了要跟自己的,可早晨宋哲还是决定变卦才好,不为别的就说打起仗来的凶险,就是自己这个主帅也很不安全,要不然也不会三番两次中箭了。 经过深思后他决定,马车周围都有厚实的木板格挡,自然躲在马车里才是最安全的,没看到人家方雨欣从不出来吗。 娄幼怡便被他骗了,马车外用锁链牢牢的将其锁死,只等稍稍安全以后才撤了锁链。 不过她好像生气了,憋了半天车门还是仅仅关闭着,丝毫要出来的迹象也都没有呢。 气性就这么大吗? 大就大吧, 兴许生气胸还能再大点呢, 反正最后便宜的还是自己, 为了她好自己就委屈点吧。 “公子,咱们去看看徐贵练的那些俘虏吧?听说他边走还在边训练他们,已经有几个时辰了。”白六此时充当了马夫,扭头看着他笑道。 “好啊,就过去看看吧。”宋哲闻言,仰头看了看天色,此时天色已经快要黑下来了,而后面明显还有追兵在念着他们,停下扎营是不可能的了,最后就看看谁先撑不住,好点的可以在野外凑活一宿,也有可能要连夜的赶路没法休息。 “还想天黑去哄哄那小丫头呢,看来希望要彻底落空了。”宋哲有点遗憾的喃喃自语道。 “公子,你看!”白六兴奋的指着车队左侧方向,只见徐贵率领那上百的俘虏,正在车队边缘边走边训练,此时他们都被徐贵分发了新的兵器,经过几个时辰的操练以后,那种属于贼寇乱哄哄的习性好多了。 “公子,徐贵操练他们挺有办法的,这么短是时间已经有点改变了。”白六眼睛发亮的说道,神情间隐隐有些期待。 “切,不过是按照陈营主的操练方法而已,没想到他俩都在闹不和,现在也用他的操练法子练兵了。”胡大从后面跟过来,不屑的撇嘴说道。 “只是用了些章程,自己也加了点东西进去的,你看看那俘虏中的小队长都是谁啊,全都是先前投降来的流寇,现在已经开始被徐贵升官带兵了都,有他们以身作则还不尽心?”宋哲眼睛微眯,用马鞭指着正在用力操练俘虏的小队长说道。 就这样操练俘虏短时间虽然不能提高战斗力,但是却能让他们知道服从变得渐渐懂规矩。 能明白这两点, 徐贵就值得了。 “快点操练,你踏娘的没吃饭是不是?跟个娘门儿似的,抬个手都软绵绵的!” “大爷,小的真的一天没吃饭了,走了这么长的路,腿肚子都大赚了啊!” “没吃饭管俺什么......对了,你们想吃饭是不是,看到前面那个长得跟铁疙瘩的人了没有,他最喜欢卖力操练的人了,只要你们用点心,等扎营以后不但有能让你们填饱肚子,就连肉食也能吃到的啊。” “真的?小的不要吃肉,只要多给几个糙米饼子就行了!” “没出息的东西,饼子要白面才好吃,纳,这是俺中午吃剩下的,就着一块了哟,赶紧吃了给老子卖力点,以后打了胜仗老子让你做爷爷的副将!” “副将是什么?” “俺也不知道,反正就是着十几号人,除了老子大就是你最大了。” “多谢!多谢!只要让俺吃饱了,您让俺杀谁就杀谁!” 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那些刚刚抓获的山贼,心中渐渐浮现了别的想法。 似乎, 似乎跟着他们不错啊。 不但有粮食能吃饱饭, 听说隔三差五还有肉, 而且自己好像身份也有点不一样了。 这种感觉.....真是.....美滋滋啊。 而那些从颍州抓获的山贼,此时心里更加产生了为妙的变化了,他们不但都不打算逃跑了,更是在心里默默告诫自己要卖力干,听说自己将军是明军高官,兴许以后自己还有封王拜相的那天。 他们心里这样细细思量着,就连不时从旁边骂着走过去的徐贵,似乎也变得亲切了许多啊。 “嗯,如此可教也!如此可教也!”徐贵满意的点点头,看着眼前越来越像那么回事的俘虏,心里正在破口大骂,谁说俘虏会逃跑的,这踏娘的不就在自己的魅力感召之下踏踏实实的训练么? 大丈夫醒当掌天下权,睡也要躺在美人的膝上。 徐贵虽然不知道这句话,但心尖里生出来的那种自豪感,还让他感觉晕乎乎的像是坐在云尖似的。 舒坦啊! 徐贵拿出酒囊,昂头灌了口纯烈的响酒,顿时感觉在这荒郊野外似乎也不错啊。 “宋公子,宋公子,我家小姐有事情要告诉你。”一道熟悉的叫喊声传来,扭头看去,只见原来是徐管事过了过来,到百丈外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哪里的宋哲等人低声说着什么东西。 “宋公子,照这样走下去,恐怕到了明天早上也走不了多远啊,而且此时后面有追兵,我们耗费的体力越多,其实对我们也就越发的不利,与其这样还不如照这个地方休息,恰好刚刚你带去的那名女子,就知道不远处有座被废弃的庄子,我们就去那里安营扎寨如何?”徐管事喘了口气,看着他缓缓的说道。 “那名女子是谁?”宋哲看了他一眼,问道。 “此人是我家小姐的婢女,媚儿!此次被宋公子的人救了,小姐稍后还要亲自感谢公子呢。”徐管事拱手笑道。 “真的是婢女?”宋哲一脸的诧异,有些疑惑的问道。 “错不了,至于具体的东西,宋公子可以等安营扎寨以后,亲自让小姐告诉你,现在天色眼看就要黑了,我们还是现行赶路如何,不然恐怕耽误兄弟们吃饭啊。”徐管事问道。 “好,你们带路吧。”宋哲点头道,本以为今天要风餐露宿了,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看来是自己多想了啊。 “好、好、我们会派几个骑兵到前面引路,宋公子带人跟着就是了。”徐管事笑眯眯的点点头,转身边去安排去了,很快几名骑兵奔袭而出,向着右侧方指引了过去,领头的竟然就是那名唤做媚儿的婢女。 248曹正德 还是那座土坡旁,此时天色也暗了几分,枯黄的杂草丛越发的让人都看不清楚了。 几十名大汉走来,个个手握精致的腰刀,为首的却是名模样有些消瘦的中年男子,其模样此刻有些狼狈,脏兮兮的锦袍上还带着几处不小的血迹。 “方四爷,出了这座山谷,四周的视野就开阔了许多,你们家那个小侄女,可就有些不好找喽!”旁边一个男子笑着说道。 “哼,曹正德,你的根底老夫都是知道的,在这附近活了这么久的人了,她一个黄毛丫头能够藏到那里去,就是猜一猜,你都能想到吧!”方四爷撇了其一眼,强压心中怒火的说道。若非逼不得已他其实不想和这些流寇打交道,姑且不论事情成败与否吧,今后什么时候提起来身上都有股骚臭味,这种味道在朝廷控制力还很强的南边,可真是个不晓得麻烦啊。 “嘿嘿,方四爷高看在下了,若是在下有那种本事,怎么还会让方四爷如此狼狈不堪呢?”曹正德沉默了一下,接着说道。 “哼,老夫是否吃亏,就不劳烦你惦记了。”方四爷脸色有些难看的怒道。先前在经过太行山脉时确实有点大意了,本意外前方即便刚刚激战过,但刚刚走过了方雨欣等人,后边紧跟着就是曹正德的数千流寇,自己通过定然万无一失的,那只那些山贼真他娘的奇了怪了,就在自己通过时突然就杀了出来,上千人对着自己一阵猛打,自己都踏娘的被打蒙了啊,还好就在他懵比的时候曹正德听到动静回身来救,要不然自己此时三十多个弟兄,恐怕还要再少上许多啊。 “嘿嘿......”曹正德干笑几声,知道此时不能恶心人家太狠,边索性卖个好听的话好了;“方四爷放心,动手的那伙人我已经知道是谁了,抽出空来就让兄弟们替您报仇,一个个的敢得罪方老爷都得死。” “如此,多谢了。”方四爷听他这么说,心里没来由的就是一突,深知流寇可不是那么容易驱使的了得,对方肯给自己报仇恐怕也得出点血才行。 算了。 就是养条狗。 不得给点骨头吃么。 给他们点好处就是。 “方老爷小心,路上滑!”曹正德见此心中一喜,连忙出言讨好的说道。 “老夫还没有老到.......”方家老爷后边的几个字还未脱口而出,边只听脚下嘎嘣一声巨响,接着便是痛彻心扉的剧痛沿着小腿瞬间蔓延了过来。 “啊.........我的腿.......” 方老爷其实自幼习武,论武功就连方雨欣在其面前也不出三招,可武功再高也怕闷棍,谁会想到走着走就中招了呢。 在这个时代还没听说地雷这种玩意,在地下突然暴起伤人的事情都还特别的新鲜。 谁能够想到! “方老爷.....你如何了?”曹正德也被下了一跳,连忙扶着就要在自己面前摔倒的方四爷,急切的连忙问道。 他可不能有事啊,自己虽然嘴里损他几句,但无论谁也不想自己的财神爷出事啊,不然也不会拼命救他了。 “我的腿,我的腿没有感觉了,是不是被啥给咬了?” 方四爷力气极度虚弱,此刻小腿部位已经没有疼痛感传来了,只觉得沉甸甸的没知觉。 “取火把来!”曹正德听得心惊,连忙回头大喝道。此时身后跟着的人都被吓懵了,一个个不知所措的呆立在了当场,听到其吼声连忙打个机灵跑了,没多长时间三四个火把凑过来。 “方老爷忍住啊,这玩意俺知道的,只能忍疼弄下来,没别的法子了。” 曹正德拿着火把凑过去,脸色瞬间有点发白,额头上汗珠滴落,昂头看了眼方四爷说道。 “老曹,老夫的腿还在吧!” “还在。” “呼....” 方四爷心里的石头顿时落了地,自己家里金山银海,只要请最好的大夫将养几十日也就没事了。 “不过.....” “说!” “恐怕以后,方老爷要拄着拐杖走路了。” 哄咔! 一句话犹如一道惊雷,直接将方老爷的内心轰击成了无数碎片,拄着拐杖以为着什么? 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不要, 老夫不要嘛。 方四爷双眼噙满了泪水,紧抿着嘴唇,强忍着才没有哭出声来,抬头仰望着无尽的星空,哽咽道; “无妨,老夫不在乎!” “方老爷好气魄,在下佩服!”曹正德抬起头,竖着大拇指顺势送上一记响亮的马屁,接着边有些扭捏道; “只是....只是还有点小问题。” “说,老夫承受的住!”方四爷眼光里的晶莹在打转,昂着脑袋神情高傲的说道。 “以后每逢下雨打雷天儿,方老爷这条腿就会酸疼难忍。” “没问题,老夫受的住。” “还有........” “啊.........你踏娘不能一次说完嘛,不带这么折磨老夫的嘛!” 方四爷哭了,哭的想个孩子,鼻涕泡都冒出来了,嗷嗷哭着挥起手胡乱捶打。 “财...呸,方老爷疼着点,俺要去架子了,有点疼,千万别动啊,不然腿没了可别怪俺们啊。”曹正德拉风的发型被方四爷揪的变成乱鸟窝,可他依然低着头,双手掰着架子猛然一用力,只听咔嚓一声响,方老爷嘎的抽过去了。 “这叫有点疼.......”方四爷英武的脸庞上有水珠滑落,眼睛微眯,嘴唇嚅嗫着喃喃道。 这一刻。 他真想死了算了。 自己武艺高强啊。 就算同时四名弓箭高手射他。 想要躲过去也是轻而易举的。 可是,面对会偷袭的夹子,自己毫无防备下直接中招,而且直接废了自己一条腿。 他武艺高强。 他智谋过人。 他有大前途。 可是。 他要拄拐了。 这简直比杀了他还要让其痛苦啊! “呼,方老爷睡了,看他睡得多香啊,睡了好,睡了就不知道痛了,也就不会有烦心事了。”曹正德将方四爷抱在怀里,咧嘴笑道。 那慈祥的笑容,就想老子在哄儿子入睡一样。 只是谁知道呀,他的心里比谁踏娘都要苦啊。 老子混了半辈子了,好不容易沾上这个极有背景的财神爷,天知道咋会真倒霉催得。 不行, 他要自救。 必须想办法和方四爷这条大船沾上关系,此时他双目灼灼,丝毫都不要怀疑如果此时方四爷是个女儿身,甭管他多膈应人,曹正德都会好不犹豫的和他发生不可描述的关系。 “儿郎们,埋伏方四爷的人,现在就躲在李庄,跟老子去报仇啊!”曹正德恋恋不舍的将方老爷交给其他人后,满脸凶光的挥舞着腰刀大吼起来。 “杀!杀!杀.........”数千流寇拼命的回应着,马蹄脚步声响起,跟着其直奔右侧方向杀了过去。 249大豪宅(上) 就在此时,宋哲等人也停下了脚步,眺望着远处一座连绵里许的巨大宅院。 宅院极大,就坐落在远处土坡之上,左侧长有几株已经干枯的百年大槐树,右侧有片清澈泉水经过,不过此刻已经彻底干枯了。 从此看去,便能发现这宅子有主院,还有几个别院错落着建成,内中有树,依稀能看到砖石的痕迹。 虽已废弃,却依旧能感到往日辉煌。 宋哲他们,站在庭院大门口打量着。 “宋公子,这里就是我们要扎营的地方了,你看这里多好,四周墙体还在,多上也能有点防护的能力也好,院子里有房间,虽然有些残破,也能让我们这么多兄弟住进去,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了。”徐管事站在旁边,看着他笑眯眯的说道。 “是不错,咱们路上还没碰到过这么好的地方。”宋哲也笑着点点头。他对这个院子其实挺满意的,墙体砖石建造而成,虽然被荒废,其他建筑都已经破损了不少,四周的墙壁却完整,要是有小贼,就可以凭借院墙死死防守了。 “宋公子满意,那老夫就去安排驻扎的事情了,公子只管让人进去扎营就行了。”徐管事手捋胡须,看着他问道。 “徐管事去忙,不用管我们了。”宋哲点点头,伸手示意说道。 “告辞!”徐管事转过身,带着几个随从向着方家镖局的人走了过去。 宅院的大门外,几名家丁打扮的男子站在两侧,正围着方雨欣低声诉说着什么。从方家镖师打探到的消息来看,媚儿果真是方雨欣身边的婢女,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会来到此处,从这几个家丁的模样来推测看,似乎是方家出了什么变故似的。 “公子,已经派人去探查过了,里面安全,和方家人说的也没有什么差别。” 陈黑脸从宅子里大步走了过来,身边还跟着几个经过伪装的亲兵保护着他。 “既然安全,就快点进去吧。弟兄们路上都累坏了。” 宋哲点点头,转身看了眼身后的士兵,五六百士兵瘫在身后,走了这么长时间都已经累的精疲力尽了。 “徐贵,胡大,孙兴国.........你们负责.......”宋哲立刻扭头,将各种扎营的命令布置了下去,按照戚继光兵法上所述的内容,不但练兵时有各种严格的规定,就连行军扎营也有严格的要求,按照兵书之法扎营可以最大限度防止意外情况的发生,而且即便有偷袭,也能用最快的时间发现他们。 不过此时和方家人共同驻扎,不能像行军打仗那么肆无忌惮,有些东西要伪装以后才能用。 哗哗哗..... 宋哲等人快步走了过去,经过大门后,眼前的景色豁然变了,满满的苍凉感扑面袭了过来,落叶满地,蛛网遍布在瓦片之间,前院极为广阔都种着些树木,地面之上,也是平整的青石铺就。 “这座大厅,肯定是用来招待客人的厅堂!”陈黑脸指着正前方那座百丈大小厅堂说道。 “这里不适合扎营,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吧。”宋哲点头,看着忙碌的身影不断从身边经过,他丝毫没有停留的带着众人向右侧的拱门走了过去。 “不急,反正这里地方够大,足够让我们住下的!”胡大笑嘻嘻的跟在身后,手里还挥舞着一根金光发亮的铜棍。 “这里是别院,公子你看,院墙很高,我们可以在此地安排人住下来。”陈黑脸走进别院,就向四周打量了几眼,指着旁边的院墙道。 “好,就让徐贵带领的一百俘虏在这里住下来吧,哪里还有三四个大房间,足够他们住了。”宋哲也看了几眼就安排道。 “是,公子,这里的墙很高,我们是不是可以安排人生火做饭啊?”徐贵当即点头,对于住在哪里他的要求很低,但是吃饱饭可是件大事情,特别是山贼归附以后,更是件马虎不得的事情。 “可以,此地院墙遮蔽火光,尽管生火做饭就是。”陈黑脸直接点头说道。 “还有,让他们尽量别喝生水,将水烧开了不容易生病。”沈心连忙补充道。 “好嘞,来人啊,将那些粮食弄下来,还有腌制好的肉干也弄几筐下来。”徐贵撸起袖子,顿时带着人忙碌了起来。他们这些俘虏,方家人是不提供粮食的,所以他们带的粮食就起到了关键作用。 宋哲等人没有停留。接着从别院穿过,走过几条廊道和一条随时铺成的石子小道后,便又有一座园子,这座院子规模没有前面的大但是贵在精致上,即便荒废这么久,瓦片房梁都没有大的损坏,只要补好几个漏洞的地方,立刻就又能住人了。 “这里的住人是谁,这也太奢侈了吧!”胡大两只眼睛瞪的滚圆,看着周围的假山,和许多名贵花草,不由得喉结滚动着说道。 “这算什么,将军肯定见过比这个更好的。”陈黑脸扭头小校,压低声音忽然说道。 “真的吗?公子,这种宅子没有上千两建不成吧。”孙兴国忍不住问道。 “这座宅子,少说也要三千两!”宋哲抬头看着屋檐,拍着身旁的假山说道。 “三千两!”胡大震惊的都说不出话来了,以前或许他不知道前的概念吧,可随着大军不断增多的战利品,他的眼界已经开阔了不少,三千两的银子用来建造房子,这得有多败家啊。 “呵呵,其实在江南,这种宅子只能算普通,我们家的宅子比这个还要好点,而且几万两银子的宅院很普通,就是几十万两的也有,曾经我还去过几百万两建造的宅院。”宋哲感慨道。 “几百万两的宅院?公子,据我所致大明国库每年的收入,也就只有两千多万两吧!几百万建做房子.............”陈黑脸也感到有些意外,说了一半的话边忍住不说了,毕竟将军偶尔吹吹牛,自己还是不要揭穿的好嘛,随时要注意维护其光辉无比的形象最要紧。 “是啊,几百万两的宅子,都能将银子化成银水建造个屋子了。”胡大摇摇头,表示自己绝对不相信,就连老实可靠的孙兴国,看过来的目光也满是狐疑。 “几百万两的宅子,你们就不相信了,改日来我的家里看看就明白了。”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他们扭头看过去,边看到方雨欣在几人的陪同下向此走了过来。 250大豪宅(下) 这个世界简直太疯狂了, 女人你就不能消停点么。 胡大的表情就像个老僧,摇摇头叹了口气,用满脸都是鄙视的目光看着走过来的方雨欣。 我家公子说自己看到过, 好吧,我忍了。 你竟然说你家就这样的, 赤果果在欺负人家吗? 在胡大的时间观看来,几百万两的宅子,搁在后世那就是几十亿建造的豪华大庭院了,不但他不肯相信,就是几百年后恐怕也会有很多人满脸的质疑。 会有这种叉烧包? 是不是帝都十字路的正中心? 那也只能证明地段位置好点,就算在那疙瘩盖个茅草屋,肯定也是几十个亿的价格随便甩的。 可他们的价值观和故人不同,故人盖房子就有点博大精深,人家分为闹中取静,和几个不同的意境。 就说这个闹中取静吧。 首先这个闹字就决定,房子必须建造在最繁华的地方。(你闭嘴,菜市场除外。) 而且在纷乱的环境中,要求这座房子进去边如同换个世界,外面热闹的里面却很安静。 这种安静还要有意境,比如随处要看到泉水流过的身影啊,还要用名贵的石头当假山,围绕的核心便是“静”字。 在这种要求只建房子,你说会不会比银子堆砌的贵呢? 方雨欣在给他们科普,只是使用的方法有点太过残忍,比如鱼子酱有点臭豆腐的味道,但是蘸馒头就是比老干妈带劲。 “我们家的寨子,房檐必须有六之数,瓦片烧六遍,精心打磨过六遍,总之所有的过程必须都要又六,而我们家的主厅,则要求八数,比如房梁必须要八根八十年的树木做主梁,有且所有的花草数目规制.............”方雨欣讲的很清楚,搁在后世绝对是拿着小皮鞭的好老师,只是此刻她似乎听到什么在碎裂,听声音有点像是琉璃的声音。 她有点心满意足的停了下来,抬头看了看,只见站在面前的几个男人目光都呆呆的好像傻了,而且嘴角处,还有几率晶莹的涎液流了下来。 她感觉有点慌慌的, 自己做错什么了么, 仔细想想也没有吧, 自己又没有撒啥谎, 也没有胡乱骗别人, 为啥会有这种感觉, 家里房子就是这种, 还不能说了吗? 方雨欣真有点懊恼,索性摆了摆手如白葱般的手指,满不在乎的说道; “其实,那种房子也没有什么,就是住的久了吧,脑子会比别人好用点,长的也比别人漂亮点,其他的没什么了,真哒!” 方雨欣耸耸肩,表示几百万两,用占国库十分之一收入,造的房子性价比不高。 “噗......” 胡大忽然就被自己的口给水呛到了,竟然是刚才没有回过神来忘记咽下去了。 “这么不好,要不姑娘将这房子送给我吧!”胡大咧嘴傻笑着说道,笑容有点不好意思,还有点憨厚的说道;“我家儿子太多,有点住不过来了,真得,不信你去看看啊,光是义子就有七八个呢。” “啥.....宋公子,我还有点别的事情,就先告辞了!”方雨欣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匆匆的就带人走了。 “这下你们信了吧,人家住的就是这种房子。”宋哲很无辜的耸耸肩,也率先向着旁边一间屋子走了过去。 “能娶多少媳妇啊........”胡大攥紧了拳头,满脸痛不欲生的说道。 “这么多银子,能招募多少兵,买多少火铳啊!”陈黑脸也觉得有点可惜的摇摇头,抬脚走向宋哲。此时再也没有谁怀疑了,因为方雨欣说的太真诚了,将那副画面直接展现在了他们眼前,顺便撕碎了他们的价值观。 其实明朝的斗富远远不止这些,无论朝堂上,还是民间斗富的故事还有许许多多,就连清末时,还有许多晋商拿出大笔的银子去建造房子,导致后世江南很多留下的园林,其实都是出自这些商人的手笔。 古人最喜欢干的就是两件事情。 一;买地,用种出来的粮食再买地,犹如一个滚雪球的游戏般越滚越大,其中固然有些思想的缘故,还有个重要原因就是在理财手段匮乏的古代,这样的模式还是很吸引人的。 二;盖房,房子是一户人家的脸面,无论古代还是后世都如此,设想在你拥有了几百亿的资产时候,你会去如何挥霍掉这些钱,来满足自己的欲望呢? 这时可没有奢侈品,也没有跑车,其他几样消金的手段也用不了几个银子。 在这时建造房屋吧,修坟和修房,这两个东西边深深的嵌进了很多人的基因里。 当到了特定的时间,有人将这种东西催发出来,边彻底的一发不可收拾了起来。 宋哲迈步走到门前,昂头看了看,伸手推门,甩开大步就闪身走了进去。 呼......... 沉甸甸灰尘砸下,呛得人眼泪都要溜出来了,挥挥手驱散了漂浮的淡淡灰尘。 “这里好像是,女人住的房子啊!”宋哲四下打量几眼,只见屋里向人的闺房,即使都盖着灰尘,还能看到许多东西上都透着女儿的心思留下。 “女人住的啊,公子要住下吗?”胡大跟进来,吃了口灰摆着手说道。 “哼........”宋哲冷眼看了他一眼,边接着在房间里仔细的打量起来。这里桌椅板凳到也样样齐全,只要简单收拾干净就能住下来了。 “公子,此地偏僻安静,倒也够安全,你不妨就在这里住下来吧,我们去找住的地方去。”陈黑脸回头看了看彻底黑袭来的天色,只见院子里有人生火,就看着他拱手说道。 “好,我就住在这里吧,你们也辛苦,都去忙吧。”宋哲点点头直接说道。随着众人走出去,白六拿了闪身进来收拾,顿时灰尘阵阵扬起,逼得他无奈的走了出去。 “被子、饭菜、清水.....对了,再弄个火盆来,今天的天有点冷..........”宋哲站在大门外徘徊着,冲着里面的白六大声叫着。 “公子,刚才我在那边的阁楼,看到个铜镜,要不弄过来给你看看?”白六窜过来,挂着几率蛛网笑道。 “我又不是女人,要那玩意.......坏了,女人,我把个不好惹的女人给忘了。”宋哲不屑的摆摆手,刚准备想想还缺点什么时,忽然想到把还在赌气的娄幼怡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你先在这里弄着,我去办件十万火急的事。” “啥事,我替公子去啊!” “这件事,你代替不了.......”宋哲边跑边喊道,转眼边钻进旁边的拱门里面了。 251女侠风范 后宅,二层某静室内。 一株青香点燃,清淡香味弥漫在静室内,方雨欣端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婢女,问道; “媚儿,此地只有你我二人,事情的经过到底如何,不可有丝毫隐瞒我,细细说来。” “小姐,媚儿若敢隐瞒小姐,便宁愿死无葬身之地,那天小姐走后不久..................”媚儿双眼含泪的说着,虽然在马车上已经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只是那时情况紧急,有些事情只是简略说了说而已。 “呵呵,还真是为难四爷了,竟然如此急不可耐的,将我方家宅院都抢。”方雨欣俏脸含煞,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拳头。 “小姐,怎么办啊........”媚儿泪眼婆娑的连连说道。 砰砰.....砰..... 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接着就传来一道声音; “小姐,我们扎营的时候,抓到一个女奸细。” “女奸细?”方雨欣冷眉一挑,有些疑惑的问道;“将她带进来,我要亲自审问。”她心里有些打鼓,要是发现个普通奸细的话,无论是徐管事,还是张管事都有权直接处死了事,现在发现个,还要禀报自己,看来这个奸细似乎有点不一般啊。 咯吱....... 房门被人推开,媚儿连忙擦了擦眼泪,起身乖乖的走到她身后,几人压着一人,走进静室站站在面前,一人出列拱手道; “小姐,就是她,刚才我们看到此人鬼鬼祟祟,将她抓过来给小姐处置。” “我真不是奸细,就是腿麻了随便走走而已。”被压着的女人连忙申辩说道。 “哼,你不是奸细,为什么鬼鬼祟祟的乱跑?”青衣镖师冷哼一声道。 “我............” “咦,我怎么看你有点面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方雨欣看着面前胸脯微微鼓起的女奸细,面露疑惑的连问道。 “没有,我从来没有见过方小姐。”女奸细面露慌张,连忙摆着手说道。此时门外又有一人走来。 “小姐,是她,就是我们在宋公子营中见到过得那人,还拿着我们的千里镜看星星呢。”静儿就在门外守着,刚才她们的谈论都听得清清楚楚的,此时走进了看了那女奸细,顿时惊讶的捂着小口叫道。 “宋公子营中..........”方雨欣眼中的疑惑渐渐消失,同样有些惊讶的看着。 “没错,就是她,当时奴婢看的仔细,她耳朵后面还有一颗小痣。”静儿伸手一指,肯定的说道。 “果然是你,姑娘鬼鬼祟祟的在我营中乱逛,究竟所为何事啊?”方雨欣板起脸,冷声问道。 “我......,我确实是公子身边的婢女,只是因大战将至,便让奴婢躲在车内。”娄幼怡见情况也无奈,只能老实的说了。 她本来就在马车里憋闷,只是故意赌气,躲起来迟迟不出,可眼见天色渐渐都黑了下来,却好像被忘了,无奈偷偷跑出来,恰巧就被方家镖师给抓到了。 “原来如此,那宋公子原来是个情种啊,如此危机的关头,还敢偷偷带女人。”方雨欣深深的叹了口气,说着便觉得心中有点堵的慌了起来。 “哼,没想到那人竟然是这种人,带个女人供自己玩乐,却害怕人知道就把人家偷偷的关在车里,简直就是大坏蛋一个。”静儿拍了拍小胸脯,气鼓鼓的说道。 “不是.......公子他.........。”娄幼怡急的快哭了,好端端怎么把自己公子弄的跟条大色狼似的,要真是个色狼也就罢了,好歹也没有冤枉他不是,偏偏这人还是个有色心没色胆的人就真的无语了。 “姑娘放心,你就在我的这里暂且住下,至于这件事情我自会亲自和他去说,保证给你讨要个公道回来。”方雨欣站起来毅然的挥手直接道,她瞬间就变成了正义化身,仿佛就好气鼓鼓的去教训调戏良家妇女的恶少似的。 “对,姑娘放心。”静儿也连劝道;“不用怕,你若担心那混蛋以后教训你,就留在我家小姐身边。小姐对下人可好了,你就安心带着便是。” “静儿,媚儿,你们两个好好安置她,我还有点事情要去处理。”方雨欣当即向门外走了过去,走到门口时,忽然扭过头看着几人吩咐道;“记住,今天的事情你们只当没发生过,谁也不许告诉别的人,都知道了吗?” “是!”两个婢女,还有那几个押解奸细来的男子都连忙躬身领命道。 “很好,就这样。”方雨欣嘴角浮现一丝笑意,抬脚迈出了放出,很快就下了阁楼在这个占地颇大的寨子里巡逻了起来,每道一处都有人神情激动的看着她,而方雨欣却像只母老虎般,在营地里到处的耀武扬威的查看着。 “吃饭了吗?记得加点肉干!” “帐篷冷吗?火堆加点干柴!” “你们几个,警戒多换着点,这样能让每个弟兄们都多休息会!”方雨欣带着面纱,眉头微微弯起来和蔼无比的说道。 “宋公子,你这是要去哪里?”方雨欣刚给一个伤病压了压被角,抬头就看到宋哲从面前急匆匆的要跑过去,当即出言就叫住了他。 “原来是方姑娘,这么晚了还在忙碌,真是辛苦了。” 宋哲勉强挤出一抹笑意道。 “不辛苦,心里担心弟兄们,就来看看他们。”方雨欣心里冷笑一声,不动声色的问道。 “真是爱兵如子。”宋哲干笑两声,心里焦急去找娄幼怡就随口边胡诌了一句道。 “什么,宋公子有点口不遮拦了吧?” “啊啊,不是那个意思,方姑娘别误会。” “不是这个意思,那是那个意思?今天不说清楚就休想走。” “不好吧,深今半夜,有点不方便啊。” “宋公子还知道..............”方雨欣心里烦闷,自然不肯轻易的放松着离去了,当即也不顾的在众位镖师面前破坏自己的女神形象,缠着宋哲就是不肯轻易的放其离去。 恰在此时,只听前院方向忽然传来一阵吵闹,接着便是各种杂乱声音传来,其中还夹杂着喊叫与厮杀的声音。 “小姐,不好了,有流寇突然袭击,已经攻破前院了!”一行人举着火把,慌乱的向着此处跑过来。 “什么?” 方雨欣眉头一挑,冷声怒喝道。 252伏兵四起 原来,竟然有人趁着众人刚刚吃饱喝足,最是松懈的关头,带着人马,悄悄摸过来直接突破了大门防御,此时前院已大乱,没有一处,是真正安全的地方了。 “小姐,徐管事和张管事,已经带人在奋力抵抗,他们让我过来告诉小姐,只要躲在后院安顿好受伤的弟兄就好,别的事情自有他们抵挡。”说话的镖师脸上还带着血迹,满脸悲愤的说完边站起一挥刀,怒吼道;“没受伤的弟兄听着,此时情况危急,有骨气的都跟我冲啊!” “杀!杀!杀!” 一时间所有的怒火都被点燃,挥舞着钢刀边直接冲了过去,他们本就是刀口上舔血过日子的,自然不会被眼前的危险吓住,此时听闻有人已经杀进了前院处,顿时浑身的血夜都沸腾起来。 十年, 八年, 苦心练功,不就是为了糊口饭吃么? 此时听闻家主有难,个个都已不计生死,哪怕是自己身死也要咬死几个才够本爽快。 “哎呀,哎呀,你们去干吗啊!”宋哲气的简直要跳脚了,脸上的肌肉都不自觉的抽抽了起来,奋力挥手想将炮仗似的众镖师都叫回来,可是人家根本就不理。 “宋公子!” “嗯?” “敢问你受伤了吗?” “没有啊!” “敢问你是女眷吗?” “方姑娘,不能好好说话嘛。” “你既没有受伤,又是堂堂七尺男儿,还带着这里做什么,就那么怕死不成吗?”方雨欣豁然冲着她怒声咆哮道,以至于脸上那道面纱都被吹起,一股淡淡馨香扑面而来。 “原来女子的口气,是香的。”宋哲顿时吓得双手捂脸,生怕她太用力将口水喷来,那就不完美了啊。 “什么!”方雨欣冷喝道。 “我.....我是想说......。” “说什么,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我是想说,方姑娘你看看四周,难道没发现点什么吗?”宋哲从指缝里看着她,努嘴冲周围道。 “有什么,乌漆嘛黑的什么都没有!”方雨欣深吸口气,扫了眼四周只见除了几十个受伤的弟兄躺在地上,四周的安安静静的没有定点的事情。 “这货肯定是在给自己的胆怯找理由!”方雨欣咬牙暗暗想道;“带人冲出鹿邑城城门的宋公子去哪里了?受了箭伤都毫不畏惧的宋公子去哪里了?” 宋哲在她心中的形象正在轰然倒塌。 也许时间真的是件照妖镜,仅仅几天的时间,宋哲的形象就从巍峨挺拔变成了花花公子。 咦, 为什么是个花花公子, 方雨欣心中有点纳闷, 好像仅凭娄幼怡的事, 自己不至于这么气吧。 她不清楚的情况就是, 一路上的积攒的忧虑, 加上对赵春来的愧疚, 和父亲去世后的压力, 种种情绪都瞬间爆发, 无情的倾泻给了宋哲。 宋哲此时就想个情感垃圾桶,被方雨欣瞬间扔了十吨垃圾过来,他自然就变成了一个怯懦的,公子哥还有胆小鬼。 “晚了!”宋哲眼神瞬间变得凌厉,目光直视左侧那处黑暗中的假山,低声道了一句。 “什么?”方雨欣瞬间发泄出来后,感觉浑身都轻松了好多啊,情绪稍微恢复后自然也觉得方才似乎有那么一丢丢失态了,听到宋哲低声说着什么,当即面露疑惑的问道。 “看清楚,让你见识公子哥的厉害!”宋哲邪魅的一笑,伸手一把抓住方雨欣的手腕,向着旁边用力的一推,其身形立刻向着旁边趔趄了过去,就在其羞恼不已的准备发怒时,他已经伸脚用力的一挑,墙边竖立的硬弓就突然飞了起来。 他一把握住强弓,身形极为潇洒飘逸闪身过去,另一只手瞬间捻了三根利箭在手,瞬息间强弓微测最准了假山,利箭轻飘飘的搭在弓弦上猛一拉。 嗖............ 极强的劲风呼啸飞出,方才还搭在弓弦上的箭矢已消失不见了,而另一根如同转笔般,灵巧中带着轻飘从空中划过后,恰落弦上。 嗖............ 又一道劲风扑面射去。 嗖............ 一连三箭接连射出去,快到几乎让人看不到飞出的箭矢,只看到箭落弦上便一晃消失。 “噗......” “噗......” “噗......” 假山上徒然传来三声重物落地的闷响,其他躺在地上的手上镖师瞬间就明白在这黑暗中竟然藏着敌人。 “你......”方雨欣杏唇微张,目瞪口呆的看着那道站在其面前的身影,惊讶到已经说不出话来的地步了。 这便是, 公子哥? 胆小鬼? 窝囊废? 宋哲的转变实在是太大了,快到让其脑子都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只能就这么站在原地看着。 “闪开!” 宋哲一挥手打开面前玉手,伸手道怀里一抹,一根拇指粗的青竹边已经出现在了其掌心中。 呼.................... 火把一点,青竹对重清冷的天空,只听“嗖”的一声,一道火光猛然窜出,带着火星直窜入空中。 啪.................... 一声爆响传出。 “官兵,你是明军!”方雨欣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没想到跟他们朝夕相处多日的人,竟然会是明朝的官军,而五百多人最少也是个千户才能带领了,宋公子难道是宋千户。 “杀...........” 几乎在爆竹炸响的瞬间,几个宅院的房门豁然打开,无数已经整装待发的官兵瞬间冲出,从几个方向同时凶猛冲过来。 “杀呀!” 几个躺在地上受伤官兵,也咬着牙艰难的占了起来,拿起摆放在墙角的兵器冲向黑暗中。 爆竹一响,十万火急。 这是军情上的最高命令,此时明朝官兵在许多地方,已经将此当成制定的传讯工具。 所以爆竹刚刚飞入空中,方雨欣瞬间就明白是明军,只有官兵才有能力用此传递军情。 黑暗中,随着手持火把的官兵不断涌入,四周的伤兵隐约间看到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画面。 只见四周不知道何时,已经沾满了黑压压的山贼,一个个有的在悄悄的弯腰摸索过来,有的则正骑在墙上没下来。 他们此刻看到潮水般涌来的官兵,一个个都将下巴都差点惊掉了。 什么情况? 刚刚不是还一派祥和吗? 战力成功被吸引到前院, 自己只要准备齐全以后,一个俯冲便是两面夹攻,人头那不是一个个直接往怀里砸吗? 这肯定是陷阱,不然就不可能解释为什么静悄悄的院子里,咋就忽然乌泱泱的,冲出来这么多的人呢。 253两面夹击 后宅中,宋哲持箭而立,虽只寥寥射出三根利箭,却已经累的胸口起伏,呼吸也不稳了。 此刻他紧盯着四周,那个流寇稍有异动便会电射而去,当场便要了其性命。 他的箭术本就高超,特别是为了得到这个百户职位时,更是对武艺有特别重的要求。 毕竟百户长的军职,在武将品阶中已经属于不低的了,想要得到一个如此高的职位,除了要有充足的银子去打点以外,还有许多东西都要提前布局。 其第一步便是武举,而且要取得不错的成绩才有可能。 明朝武举其实很严,不同于科举有很多地方可以操作,武举无论考核力量还有骑术,都是没有丝毫空子可以给你钻的。 骑马跑着跑着,掉下来了? 射箭刚射几箭,就脱靶了? 这些考核过程,都在众目睽睽下完成,除非集体失明替你遮掩,否则甭想过去。 其中有个环节,便是当场要举起石锁,想要过关体力便有要求,不然都是白扯。 而为了这武举,宋哲边连了这手箭术,好用来当场吸引众位考官的眼球。 从拉弓的速度,箭矢落入弓弦的过程,每个环节都练可无数遍,整整准备一年,就为了那刻一鸣惊人。 此刻施展出来,自然也很消耗体力的,仅仅三箭就耗尽大半体力。 嗖.......... 又是一箭电射而去,带着扑面的劲风,将一个明显是头领的流寇当场射穿了其脖子。 “杀呀..........” 胡大张气势汹汹的带人扑了过去,犹如一只大狗熊见到了猎物,急不可耐的直冲进成群的流寇中。 棍棒乱舞,刀剑横飞。 一阵猛捶猛打,硬生生的杀出一条道路来,跟在其身后的兵丁便乘机掩杀进去,顿时就是一阵的鸡飞狗跳。 “将...公子莫慌!”远处孙兴国带着几十名火铳手,急匆匆的冲过来将其四周围着,形成几道人墙将其严密保护起来。 只见此时黑暗中人影绰绰,不断有喊杀声激烈撞击在一起,一刀一式满腔的热血泼洒飞溅。 “方姑娘,此地已经安全了,据我的推测前面根本就是佯攻而已,从后面悄悄摸过来的才是敌人真正的主力,我的人手虽然能够阻挡片刻,但时间长了恐怕力有不怠,方姑娘还是要早做打算才是紧要的。”宋哲见到局势稍稍稳住,边转身看着还在愣神的方雨欣说道。 他倒未必是真的看出前院都是佯攻,只觉得前的前院地方狭窄,太多人留在那里也未必施展的出来,还不如叫些人手防范的好。 毕竟刚才很多人都被吸引到了前院,导致后宅的兵力严重不足,若不是他们在安营扎寨是颇有章法,即便再危险都要保持有生力军可以随时支援各处才行。 这也是在戚继光扎营中明确记载的,行军打仗无论在何种紧要的关头都要有一支兵马属于“留余”。 “好,我立刻调些人手回来。”方雨欣看了眼四周,郑重的点头道;“我家的镖师虽然不你的人马有章法,但在这种狭窄的地方反而道更加的合适。” “那就有劳了,我还担心时间长了,弟兄们受损太多会心疼呢。”宋哲点头笑道。 “这叫什么话,你的人死多了心疼,我的人损失就不心疼了吗。”方雨欣听了暗道,心里顿时翻个白眼,但此时也顾不得计较这些,连忙叫过来几个镖师吩咐了几句。 “兄弟们,给我杀呀!” 一个流寇骑在墙上,间局势突然逆转,心中顿时恨得牙根痒痒,这次突袭尤其重要,凭借对地势了解,他们才可以从旁人无法发现的隐秘处迂回来,此时若是撤退了,就真的是前功尽弃了啊! 他们肯定会仔细查,将暗道破洞堵上,在想要攻进来就要承受正面强攻带来的损失,想想心里就不甘。 不行, 不能就这么撤退掉,他们就是铁疙瘩,也要硬生生的啃出个却口出来才可以。 一个个流寇也疯狂,向着胡大涌过去,为了偷袭带进来的都是精锐的老营里的弟兄,个个战力都惊人。 压下最初的惊慌后,倒和官兵打的难解难分,竟然渐渐逼迫胡大等人不断向后撤退。 胡大气的哇哇大叫,抡起铜棍向前横扫过去,刚逼退数人腾出些许空地还不等推进,就有数名铁矛扑面刺来。 “宋公子,怎么办,前院战局混乱,想要调些人手回来也要时间的。”方雨欣见状,焦急的问道。 “孙兴国,用三眼火铳!”宋哲想了想,边扭头看着身边的孙兴国郑重道。 “可是,三眼火铳装填有些慢,现在就用是不是有些早了。”宋兴国听了,忍不住的问道。此时她的三眼火铳虽然也在逞威,但都还在尽量节省着使用,万一都打完了就要从新装填,装填一个孔的火药都要许多时间,三个都装填就会很慢了。此时节省着用能多留出些时间来装药。 “不要犹豫,我们对地势不熟悉,若能尽快击退他们,万一还有人从别的地方悄悄摸过来可就糟了。”宋哲断然决绝;“此刻使用火铳,就能告诉前院这里的战事很激烈,他们就能尽快调兵来增援了。” 宋哲可是知道,后院除了孙兴国他们百十号人马,其他的人都被吸引到前院了,若是不能尽快吸引援兵过来增援,他们恐怕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好吧!”孙兴国点点头,连忙吩咐了几句下去,顿时周围炒豆般的爆鸣此起彼伏,连绵不绝响成一片。 嗖........ 嗖........ 嗖........ 宋哲此时也没有过多休息,接着拿起弓箭,不停的射杀着流寇,却都是尽量射杀流寇头领,其他都还不急。 “我也来!” 方雨欣见状也丝毫不示弱,同样用弓箭射杀流寇,别看其身材如风中支柳般纤细瘦弱,出手却丝毫都不手软。 嗖......... 砰......... 一支利箭尖鸣划过,直接在一面铁盾上击出无数火星,强横的巨力让后面的流寇脸色都一阵发白。 “踏娘的,怎么有这么多的弓箭和火铳,还让不让安生了,快去!快去让大哥多调些人马过来!” 流寇见到偷袭受阻,也直接派人去叫增援,显然是憋足了劲儿想要占据后院的优势,再两面痛击灭了他们。 254惨烈的厮杀 “咦!没曾想到,方家的人,竟然这么能打,我们突袭下还能够将我们阻拦门外,若是那四爷还醒着,让他来玩一招攻心的手段,想来他们立时就会土崩瓦解吧。”曹正德策在马上,站在门外,看着院子里惨烈的战局喃喃道。 “他们只有千人,我们却又三千,即便没有那方四爷,他们今日也是插翅难逃了。”二当家看着他,笑道。 “只是要折损些人手,心里难免有点不舍,也罢,就希望后院的事情能进展顺利些了,不然就只能强攻了,不过,今日说什么也要彻底消灭他们才好。”曹正德挥挥手,说道。 “大哥,别忘了,我们还有底牌,而且二哥擅长鹰击之术,此时不进去厮杀一通,不觉得可惜吗?”三当家的手挽缰绳,弓着身子怪笑道。 “嘿嘿,三弟竟然还打我的注意,此时就不劳你操心了,若是真想厮杀,自己进去就是了别叫我。”二当家的摆手说道。 “好了,现在还没到我们出手的时候,至于那张底牌,现在也不着急的,只等情况明朗了再说就是了。”曹正德说道;“告诉弟兄们,都加把劲,两个时辰必须拿下这伙人。” “是......”二当家的两人刚要拱手称是,话未开口,远处边有个喽啰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 “大当家的,不好了,后院人家早有埋伏,我们现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还请大当家的多多派些人手去。” “有埋伏,见鬼!”二当家的眉头一挑,冷声道。 “战局不能耽搁,二弟,你快带五百...不...一千人过去增援他们,务必要快点将后院拿下才是,后院的战局定下了,我们边胜了。”曹正德略微一想,就沉声吩咐道。 “是!大哥尽管放心。”二当家的神色一凛,心中暗道竟然让自己带走三分之的兵马,看来大哥是打定主意必须要吃下方家镖局的这伙人了,既然如此自己也只有尽全力,争取早点灭了他们才是。 “大哥,既然如此,我也带人上去吧,有我的虎卫压上去,就算不能取胜,也能缠住他们给二哥争取点时间。”三头领见状也立刻拱手道。 “好!去吧,不过多加小心才是,我们没必要为了方家的人丢了性命。”曹正德看了眼二当家远去的背影,想了想才点头说道。 “是!”三头领抱拳道,遂扭头大喊道;“儿郎们,随我冲啊,杀一个人赏白银五两,都跟我冲啊!” “杀!杀!杀!”众流寇群情亢奋,平常砍颗脑袋赏赐些粮食肉干就已经记好了,没曾想这次竟然还有银子拿,顿时士气高涨直奔大门内冲了去。 一时间,前院的战局越发惨烈,夜空中到处都充斥了激烈的厮杀声。 “喝!”徐贵挥舞着大刀,杀的是天昏地暗,这次事发匆忙不但自己的优势火铳手没施展,就连这些战兵都没有来得及的穿戴铠甲便直接陷入了战局之中。好在他们吃饱喝足休息了半个多时辰,要不然一天的劳累和饥饿,恐怕此刻早就已经兵败如山到了吧。 “你,守住左侧墙壁,你,守住右侧墙壁,徐贵,你们必须守住正门,其他的弓箭手,都踏娘给我上房子,瞄准那些流寇就射死他们。”陈黑脸颇为狼狈,挥舞着利剑不断发出各种命令,此局势虽然已经彻底混乱了,但陈黑脸依然凭借其在军中的威望指挥者整个战局的走向。 陈黑脸感觉无比的窝囊,刚才还带人在庄子四周巡查,没想到转眼间无数流寇猛扑过来,要不是反应快带人翻墙回来,恐怕此刻就已经死在流寇手里了。 方家两个管事也都厉害,虽然都已经是年过半百的人,此时却穿着罩甲在镖师的拱卫下,跟山呼海啸般涌来的流寇杀得难解难分。 看着不断有流寇翻墙进来,张管事脸色惨然,扭头看着身旁的人苦笑道; “老徐,没想到我们哥俩这回要葬身此地了,还好这里的风水都还不错,勉强能让我们家那几个畜生沾点光。” “完了,你都说这次要死了,看来想活着都难了。不过,这你这老东西埋在一起,心里有点膈应得慌啊。”徐管事一挥刀,噗嗤砍死一个企图冲过来的流寇,吸了口气说道。 “嘿嘿,我都没嫌弃你,你倒.......小心!”张管事话未出口,边听耳边劲风袭来,只见一道黑影嗖的射向徐管事的后背,此时他刚刚又杀了一个流寇,虽然听到身后有动静,但想要回身格挡却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此时只见张管事忽然暴怒,咬着牙向那黑影猛的怒劈,只听“铮”的一声巨响。 “噗........”徐管事的肩膀猛然被砸中,骨骼碎裂声清晰可闻,他虽然躲过了致命一击,肩头却顿时血肉模糊,口喷鲜血重重的飞了出去。 “老徐!是谁?”张管事见此气的怒发皆张,猛然扭头盯着右侧某处,只见哪里正有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满脸可惜的表情,对方下一瞬就反应过来,噌的抽出腰刀飞扑下来,瞬间边将两个没有反应过来的“俘虏”砍的一死一伤。 其他“俘虏”见状顿时咬紧了牙关,红着眼睛就冲杀过来,至于这个身材魁梧的流寇究竟是何许人,实力又究竟是什么样,他们都已经不考虑这些东西了,此时满脑子都是要看砍死这些外来着,虽然他们半天前还是山贼,但此刻凶猛的程度甚至比官兵还要强横的多,一个个悍不畏死犹如丧尸般猛冲过去。 “不错,不错,怪不得要来跑这么远来招募他们,一个个都这么凶猛的么。”徐贵两眼放光,胡乱用袖口抹了把刀刃上的血迹。 “杀死那个流寇头领!”陈黑脸脸色阴沉,冷眼看着正在奋力搏杀的三头领说道。两旁的几名弓箭手迅速将目标改变,缓缓将准头滑动了过去。 陈黑脸作为前院最该的指挥官,身边不但有弓箭手护卫,还有刀盾手等十几名亲兵守卫在左右。 255退守 就当后院的战局,快要顶不住时,韩平急匆匆带人从前院跑来,怒视着宋哲道;“师妹,为兄早就说过,姓宋的就是个奸细,前院战事焦灼的很,那些流寇并非是佯攻,而是实打实的攻打!” 方雨欣脸色难看,后院眼看不保了,此时前面也无法抽身出来,难道陷入绝境了? 尽管局势恶化了,她还是忍不住道;“前面的情况究竟如何了,既然已经到了无法分兵的地步了吗?” “前院到处都是流寇,三面墙壁和大门已经都被流寇占了,他们正源源不断的在曾兵,我们根本就杀不尽他们啊!而且...而且.........”韩平面露难色道。 “什么,难道此刻我还有什么承受不住的吗?”方雨欣惨然笑道。 “而且徐长老身受重伤,此刻已经昏迷不醒了。”韩平叹了口气,有些担心的看着她道。 “徐管事都已经受伤了,仅凭张伯又能坚持得了多久!” 方雨欣听闻浑身微颤,脸色唰的苍白无血。父亲才刚刚去世不久,临走前对她的嘱托,如今都还犹在耳畔,才寥寥几个月的时间,自己就顶不住了吗? 方雨欣此刻感到天都要塌了, 后院的失陷已经就在眼前了, 前院如今又面临如此的危机, 她该如何是好? 前后两个院子无论那个失陷, 后者被攻破已经板上钉钉了。 宋哲就站在旁边指挥着战局,此刻间方雨欣的绝望神情,有些不忍的提醒道;“或许,事情坏到了顶端,走另外一条路便可以重生呢? “闭嘴,我们方家的事情,容不得你来插嘴!” “难道,你要让我们突围?” 宋哲的话音刚落,两道声音边同时响起,韩平是满脸怒意的厉声呵斥,而方雨欣则是面露疑惑凝望自己。 “突围?此刻四面是敌,而且如今弄不清他们的人数,冒然突围除非自己活的不耐烦了,我说的是主动放弃一个院子,收缩兵力死死的防守,用不便应对万变。”宋哲瞥了眼韩平,边看着方雨欣缓缓说道。 “放弃?此刻若是放弃,恐怕敌人便会乘机掩杀进来,那时溃败的就只会更快了。”方雨欣神色一暗,本以为宋哲会提出什么有用的建议,没想到说的都在意料之中。 “掩杀进来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此刻前面的人已经有些顶不住了,若是拖延的时间再久些的话,恐怕想要撤退都已经来不及了吧。”宋哲伸手指着院子里的两大一小三座阁楼,道;“方姑娘看,这院子里三座阁楼建造刚好互为犄角,虽然建造时也许只是无心之举,此刻就给我们提供了不错的掩护,若我们将人都撤退到后宅来,用所有马车在个阁楼间布置防御,让所有人马背靠阁楼或马车,四周又有不小的空旷地带可以施展拳脚,尽管方家的镖师身手了得,但在前面被七八个流寇团团围住了,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吧。” “这样做..............”方雨欣眉头紧皱,暗暗思量着一时间竟然有点难以下定决心了起来。 “师妹别听着小子,我带师妹冲出去,留得青山在我们不怕没柴烧,就算这些流寇在厉害,想要弄死我们也不容易的。”韩平见她竟然被宋哲说的有些犹豫起来,连忙说道。 “嘿嘿,这位兄台说的倒是有一点在理的,那边是此事最终还是你们方家的事情而已,跟我们没有多大关系,此事宋某只是提前知会方姑娘一声罢了,再过片的时间我们自己便会召集兵力回来,按照此计划行事的。”宋哲看了眼两人,干脆的说道。指挥兵事最忌讳临阵犹豫不决,要知道最烂的决策也比浪费时间的好,这也是他总结许久才摸索出来的心得。 “韩大哥,你不必多说了,此时雨欣已经有了决断,就按宋公子说的办吧,不全力争一争,就算雨欣死了也没脸去见在九泉之下的爹爹了。”方雨欣神色微动,眼中的迷茫瞬间消退了,转而冲着韩平郑重的说道。 “你竟然听这个外人的?雨欣,我们自幼一同长大,韩平是绝对不会骗你的呀!”韩平难以置信的看了看宋哲,扭头看着方雨欣拍着胸口说道。 “雨欣自然知道韩大哥不会骗我,只是现在没有办法,雨欣只能按照宋公子说的去做,因为只有他的办法还有点希望!”方雨欣说着,边转身对着身边几个亲信吩咐了起来。 什么? 有点希望? 希望还是很大的打不好,背水而战和背靠城池作战,虽然算不上的什么新的作战谋略了,但却是最稳的好不好。 宋哲有些无语的摸了摸鼻子,遂转身同样快速安排了下去,那些流寇虽然比前院出现的晚些,自以为前院能将兵力吸引去,可也正是因为有了这点喘息之机,胡大带领的士兵才有时间穿着上棉甲和流寇对战。 此时后院战局虽然惨烈无比,但士兵伤亡却比流寇好很多。 “哼!”韩平怔了怔,抬头怒视着宋哲,狠狠的一甩袖袍向着远处走了过去。 咯吱咯吱.......... 新的作战计划被确定,每辆马车移动着,渐渐向着三座阁楼的位置靠近了过去。 好在马车放的都很近,要不了多久便好,而此时前院也传来信息同意了宋哲等人意见,很快便会撤退来,跟他们汇合在阁楼前面合力对抗这些流寇了。 前院为啥如此干脆呢? 其实倒不是他们觉得宋哲有多靠谱,甚至不少方家的镖师对此心中多多少少还都存在着些许的不满。 但是, 没办法啊。 他们在前院已经快要守不住了,此时再不接受宋哲徐徐撤退的主意恐怕要不了多久便要死绝了。 三千流寇不顾生死的疯狂攻击,爆发出来的战力还是让很多人心中都惊诧不已的。 刚刚一个练了十五年硬气功的镖师,竟然被五个流寇团团围住疯狂劈砍剁成了肉泥。 窝不窝囊? 气不气? 但是他们没有办法啊,前院的地方太小了,根本没有余地发挥出自己的全部战斗力来。 有的镖师可以跳三丈高, 可到处人挤人你怎么跳? 与其在如此窝囊的死去,还不如去后院看看有没有机会,毕竟后院地方足够自己腾挪了,就算死也要多带走几个才够本。 256心碎 “徐大哥,快些撤退,往后院已经布置好了,再晚可就无法脱身了!”白六狼狈不堪的冲过来,揪住徐贵的袖口大喊道。 “撤退?撤退?你告诉我怎么退,我的上百号弟兄啊,此刻就死的剩下七八个了,我踏娘跟他们拼了,要退你们自己退!”徐贵流着眼泪,攥着第三把卷刃的刀,声嘶力竭的大吼道。上百个投降的俘虏,一个个吃饱喝足以后,竟然就在他眼前悍不畏死的和流寇拼杀,最后仅剩几个带伤的,依然咬紧牙关跟流寇拼了命的激烈厮杀。 这时你竟然让他撤退? 没劈你一刀就不错了! 徐贵的内心翻江倒海,眼睁睁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就在眼前倒下,临死他们都带着怒意,有的直接便是和流寇换命的打法冲击力实在是太强了。 他现在已经不舍得走, 留下来, 陪伴这些弟兄不好吗? 他们可都是应为自己的一个命令, 就把生命永远留在这里的人, 怎么能不让他为之去疯狂呢? “徐大哥,军令如山,公子给我的命令,就是死了也要完成他!”白六也怒了,不由分说边一招手,身后跟随的几个亲兵连忙将徐贵架起来,不管他拼命的挣扎拖着就连忙撤离战场。 “我不走,我不走,白六,你踏娘的放老子下来,我*******你放我下来啊!”徐贵已经没有力气了,就连挣扎都那么无力,只有两只眼睛死死盯着那几道身影,仅存的七八个“俘虏”,本能的挡在他们的身前,拼了命的阻挠流寇的追击。 大哥, 这里很危险, 我们顶不住, 你快点走吧!!!! 一个个笑脸浮现在徐贵的眼前,他们用放光的眼神盯着他, 就想看到绝世美女般盯得他打机灵,雏菊都是猛地收紧着。 “徐大哥,赵庄是什么样的?” “徐大哥,我也能有媳妇吗?” “到开封,就有两千两银子?” “银子算啥,我们有的是,姓宋的那个抠门分给咱们,就赶紧可着劲的花了,到时候老子带你们去逛逛开封的窑子!”徐贵大笑着许下无数空头支票,或许是讲的太带劲了,竟然很多事情真的就准备要去那么干了,比如带上百个弟兄包下一座妓院,那是何等的快哉啊,恐怕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如此奢侈过吧。 只有不到一天的时间,这些山贼边彻底信服了徐贵,只因为自己很饿的时候有馒头吃,竟然里面还夹了块很小的肉块。 这就大大超出了预期,此时无论徐贵吹什么样的牛,哪怕说带着他们攻进紫禁城里去,他们都会嗷嗷叫着冲过去。 只因为徐贵就是他们的梦, 自己可以为了他去死, 因为这样他们的梦才能活着。 难道吃到白面馒头,不是他们很久很久的梦吗? 可是今天他们实现了,不光实现了还有肉,顺带加了个更大的“饼子”被画了出来。 很多人都可以为了义气去死,还有道义、金钱、爱情、面子等各种各样的方式义无反顾的死。 也许他们为的东西有点渺小,“馒头”说出来都让人觉得可笑,可他们却死的没有丝毫后悔。 他们跟着李三的时候也拼命,可跟了徐贵半天却好像空洞的灵魂中被人注进了一道很亮的光。 “撤退!盾牌手掩护,其他人层层向后院撤退!”陈黑脸挥剑怒喊道,不顾身边不断窜过的流失,站在阁楼上身子前倾着指挥战局。 “退,后退!记得带上徐管事!”张管事的黑衣已经被鲜血浸透了大半,一头银发披散着挥刀指挥撤退。 在大战时撤退时很危险的,因为稍不注意便会让形成的战线直接崩溃掉。 所以此时后退的速度很慢,有时候还要稍稍挺近些才行。 “孙兴国,射死那些靠近马车的!”宋哲指着一个去劈砍马车流寇大喊道。此时车队渐渐形成了,而那些流寇又不是傻子,所以他们也选择拼命的去阻挠马车,为了不让他们形成防线甚至选择放火。 他们为的不是马车内的东西吗? 此刻竟然被逼迫的要放火去烧, 可见他们已经被逼到何种程度。 嗖...... 那流寇应声倒地,而孙兴国的手指也传来钻心的疼,只见才仅仅片刻的时间过去,其手指处已经出现一道大口子了。 弓箭精准度虽高,但用掉七八只利箭就知道滋味了。 宋哲连着放六箭,手臂已经脱臼般都抬不起来了,只能用另一手指挥着兵马增援。 “宋公子,人手已经从前院退回来了,我们也快些蹬上阁楼去吧。”方雨欣看着远处火把隐隐传过来,扭头看着他问道。 “方姑娘尽管上去就好,我们还是分开指挥的好。”宋哲看着她笑道。 “也好,告辞了!”方雨欣点点头,迅速带着临走还不忘瞪自己一眼的韩平,向着不远处的一座大阁楼退了过去。 “带上弓箭手,还有那些鸟铳也都带上,现在也不是遮遮掩掩的时候了,我们必须用全力,否则真可能死在这里了。”宋哲叹了口气,看着孙兴国说道;“准备走吧!” “是,兄弟们跟我来!”孙兴国说着便冲身后一挥手,带了足够足够火铳和弹药的弓箭营官兵迅速登楼上去,宋哲等人到没紧着跟过去,先前可是到处都有流寇的身影在院子里乱窜,兴许就有窜到阁楼里去的。 “有人过来!”静儿听到外面的喊杀声,已经吓得脸色隐隐发白,此刻听到远处有脚步声接连靠近连忙呼哧一声吹灭了屋子里的火烛,踮着脚步道窗户边侧耳倾听。 “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听着好像到处都有流寇,喊杀声也挺吓人的。”媚儿轻手轻脚的走过来,到了窗边还不忘递给远处站在墙角那人一道警告的眼神。在她们看来那姑娘就是被奴役的太严重,自己好说歹说竟然还想着逃回那个魔爪去,难道你就那么愿意被人用贼兮兮的眼神盯着,每次想到这里,两个瓜青未熟的姑娘就感到一阵的恶寒,看向娄幼怡的眼神也都透着;你这姑娘脑子有病吧? “兴国,用三段射击的办法,分别在阁楼四周布置上弟兄,那面受到的危险大,弟兄们增援起来也方便。”一道熟悉到不能在熟悉的声音传来,让娄幼怡的眼神猛然大亮。 “不好,是那人过来了,要是被他发现了,恐怕又要把这位可怜的姑娘抓回去了。”静儿心里则咯噔一下,扭头看了看身旁的媚儿,两人不愧是多年的好姐妹,瞬间就明白了什么意思,连步向着可怜的娄幼怡走了过去。 257伪虎尊炮 吱呀... 木门被人推开。 宋哲在众星拱月下走了进来,房内光线昏暗,只能模糊看到两个人影站在不远处的床边看着。 “什么人!” “不准动!” 两个亲兵立刻厉声怒喝,满眼戒备的连忙逼近过去,两人稍有异动便会迅速的扑杀过去。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我家小姐的闺房!”听声音是个女子的声音,而且说话时还带着微微的颤抖,到时让众位亲兵都送了口气。 烛火如豆,冉冉亮起。 看清楚那两个人是谁,宋哲脸色微红,暗呼倒霉,竟然好巧不巧的直接闯她的闺房了,方雨欣竟然就,住在这里? 房里搭理的很是干净,处处透着小女儿的味道。 “喂,说你们呢?谁让你们闯进来,你、还有你,管住你们的眼睛不准乱看!”媚儿怒视着他们道,一双桃花眼带着秋水般的水雾,仅仅看了一眼就让人心里大动,这姑娘的水里竟然跟有水似的。 “媚儿,别说了。”静儿低着蜡首,看也不看宋哲一眼,拉了吧媚儿道;“这些人不是讲道理的人,就任由他们去闹吧!” “怎么可以!”媚儿鼻子微皱,有些不慢的还要说些什么,却紧接着便被静儿出言阻止了。 “两位姑娘,事发突然,我们现在已经带兵占领了此阁楼,你们的家方小姐,就在那边!” 孙兴国上前抱拳道;“你们若是想去找她,我们可以带兵护送你们过去。” “好呀!好呀!”媚儿眼睛一亮,连声说道。 “不用,我们去了也是添乱,就在这里替小姐守东西吧!”静儿眼神微闪,想了想连说道。 “好吧,两位姑娘自便就好!”孙兴国扭头看了看宋哲,就冲着周围的士兵挥手示意退出去,他们本来是想找一处地方换铠甲,还有安置受伤的士兵,此刻屋内有两位姑娘在,他们自然也不好意思当着人家的面换,只能另外再去寻处地方,好在这座阁楼分为三层足够他们用了。 “将军,我们看她们怎么神情有点紧张?”孙兴国跟在宋哲身边,悄悄的低声问道。 “哈哈,你多心了,两个小姑娘只是被我们吓倒了而已!”宋哲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就急匆匆的带人直奔三层阁楼去了。 房内。 “呼,好险啊!”媚儿扭头偷偷打量了眼窗户,看着静儿轻声笑道。 “我们得想想办法,不然楼姑娘迟早要是被这人抓回去的。”静儿眼神微微闪烁,她跟宋哲相处的时间自然是要多很多的,对他的脾气也很了解,要是被他发现了自己两人手里的小动作,恐怕就算没有证据也会被对方用强的。 “唧唧.....”只见床上那条整整齐齐的被子微微晃动,娄幼怡的双手双脚都被人帮着,就连嘴巴里都被一条白带子堵住,任凭其如何挣扎外面都看不出,而静儿两人更是时刻警惕看着。 ...................... “打!狠狠的打!”宋哲怒目欲裂,看着下方的战局连连指挥着,此刻三座阁楼外围已被士兵围住,背靠阁楼拼死在和流寇搏杀,只是此刻有了依靠可以交替歇息,躲进阁楼内喘息片刻再冲杀,局势的发展到比先前渐渐稳住了。 “打!”宋兴国指着远处流寇,大吼一声,身边的火铳火铳手立刻对准下方流寇狠狠开火射击,一阵爆响,居高临下好几个流寇顿时惨死在了鸟铳之下。三眼火铳已被换下,纷纷手持威力更强大鸟铳对敌。 “什么鬼,弓箭手,给老子射死那些兔崽子!”一个流寇头目骑在墙上指挥着战局,看到阁楼顶端喷射火焰,顿时气愤的哇哇大叫了起来。 “公子,公子,东西我给弄回来了!”白六怀里抱着一根黑漆漆的东西兴奋的叫道。站在其背后的十几个亲兵每人手里都拿着同样的漆黑罐子连道。 “虎尊炮,终于有用武之地了!”孙兴国也兴奋的叫道,丢掉手里的弓箭接过一根细细打量着,仿佛英雄碰到了美人般爱不释手。 这种虎尊炮是他们自己打造出来的,借鉴了那几门从颍州带回去虎尊炮经过一番特殊的改造打制的。 虎尊炮是用精炼的岗地铸造出来的,虽然难度比大炮要简单些,但每门建造的费用依然还是不少的。 为了尽快打造出虎尊炮。 杨修平带领的铁匠为此可是煞费脑筋,最后使用后山那种十几年书龄的树木削皮切成两半掏空中间后,再用钢丝和绳子将两半的木头固定在一起便是勉强能用的炮了。 这种虎尊炮价格更低廉,甚至比弩箭都还要低,用且使用寿命在放射十多次以后就废了。 没有错, 就是这种豆腐渣操作, 杨修平都不好意思告诉别人,全体铁匠提到这件事情没有感到丝毫的荣誉感反而有种羞耻感。 火炮! 大家期待你们打造出火炮, 可是, 你们就弄出这么个玩意来? 火炮和炮仗还是有区别的, 火枪和气枪也是有分别的, 但是这种低纬度“神器”祭炼出来以后,众人对杨修平的嗤之以鼻差点让他跌落自己巩固的领导地位来。 出战前的夜晚,杨修平羞涩的抱着“虎尊炮”,找到他们表示虽然这玩意很丑,而且用不了几次就会崩溃掉,但是抵不住它的物美价廉啊。 宋哲对此表示担忧,赫赫有名虎尊炮显然被杨修平他们玩坏了,但是抱着不让他心凉的心态,还是勉强将杨修平手里的十几本虎尊炮都带了出来。 “将军,这玩意不会炸开吧!”孙兴国摆弄着缠绕在虎尊炮上面的线头,满脸黑线开口问道。 火铳用坏了炸手, 火炮要是用坏了, 嗯....嗯...... 他们还真没有亲身体验过,也不愿意亲身体验这种酸爽的东西。 对, 一辈子都不愿意去体验。 “谁知道!你们用的时候都小心点,尽量离得远点就是!”宋哲对于这种没有检验过的火炮也担忧,以前的虎尊炮可以单个士兵轻松的去安全操作无忧虑,但是这个东西嘛......他只能嘱托弓箭营的弟兄自求多福了。 “好吧!”孙兴国思忖片刻,还是觉得此刻实在太需要火炮的支援了,就算这种东西很危险,还是可以尝试下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嘛。 伪虎尊炮迅速被架起来,要说两者最相似的地方,也许就是这些将其支撑起来的铁架了。 258黑烟囱 轰..轰...轰...轰.......... 十三声炮鸣, 整整十三声轰鸣骤然响起,直惊的附近流寇都目瞪口呆了,就在炮声响起的瞬间功夫,数声尖叫声也从阁楼二层阁楼传出。 啪...啪............... 十几颗婴儿拳头大的弹丸,带着无尽威势四处飞溅起来,有的打中假山上的石头猛的弹起,胡乱在空中四溅飞舞了起来,骇的众人不觉得都用双手抱着头。 啪! 一颗弹丸击中流寇的脑袋,顿时红白之物四散飞溅起来,吓得周围人都是一阵的鬼哭狼嚎。 “这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快拿盾牌,挡住它们!” “你个笨蛋,这玩意石头都能击碎,盾牌有个毛毛用啊!” “快,快点,用几个盾牌把我围起来!都动作麻利点!”那流寇头目骑在墙上,好像黑暗中的明灯般,属于异常招打的那种存在。 箭矢,他率先享受。 火铳,他也尝过了。 火炮,去你麻麻的,谁想去享受这份刺激俺绝不拦着,好在这玩意的准头真的奇差,两轮过去愣是没有一颗击中自己。 “呼....还好!”他长长的叹了口气,本来打算跳墙逃窜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伸手摸了摸屁股下的墙,暗暗感叹这玩意真是自己的幸运墙啊。 轰咔咔....... 又是一轮弹丸呼啸射来,每道这种时候,双放都会不自觉的停下来默默等着弹丸落地后,才会接着激斗。 在流寇看来固然会收割掉自己的性命,可对自己人也不安全啊,这玩意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敌我之分的,已经有好几个弟兄被打的骨头碎裂痛嚎不止了。 “将军,这玩意用不了几次了!”孙兴国抬头看着宋哲,焦急的说道。虎尊炮上绑着的绳子随着每次开火后,都会猛地松动几分,照这个速度恐怕用不了几次就要解体了。 “不用节省,能抗住流寇就值了。大不了我们接下来都用鸟铳杀敌就是了,没了鸟铳我们还有三眼火铳,没了以后我们再买就是了。”宋哲装作毫不在意的直接说道。老实说这种伪虎尊炮除了不经用以外,威力到是和正版的没有太大差别,算起来倒也总体算是满意的。 “杀!” “杀!” “杀!” 双放人马都已经杀红了眼睛,激烈的撞击在一起杀得难解难分,一方凭借阁楼马车拼命防守,另一方却焦急想要突破防线杀入。 一个刀盾手怒目欲裂咬着牙,挥刀跟站在对面的流寇激烈互砍,短时间让对方难以寸进半步。 噗嗤一声长枪入耳声传出来,原来流寇凭借长兵器的优势直接,在他的肩膀上钻出道大口子。 “快走,有人会来接替你的!”身后穆然有道叫声传来,接着其腰上帮着的身子就猛然拉扯,而这名刀盾手对此好像早已经有预料般丝毫没有抵抗。 嗖........ 他很快就被拖到了后方阵营,大阵顿时多出条一人多宽的缝隙,另一个站在马车上的士兵还没来的跳下来堵住这个窟窿,就被一个流寇闪身钻了进来。 他好像早已经有了预料一般,既没有理会头顶上的官兵,也没有理会两侧站立的两名镖师,直接大吼一声挥舞起长刀猛地挥砍而下。 咔嚓! “不好!”左右两名镖师同时脸色一变,此时在想阻止已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马车被劈成两半,里面的东西更是咣当一声巨响掉了出来。 “这是什么?” “烟囱?” “好像是火炮,但是也这么大吧!”四周的顿时被吓得呆立当场,就连方家的镖师心中也也是满满的疑惑,他们也只知道这次护送的东西异常重要,但具体是什么东西却是很保密的,马车上面除了锁头还有封条,就是防止自己人偷偷的查看。 马车被砸出一个大洞,顺着大洞里面滚出来一根笔人高的铁棒,铁棒前窄后宽像大炮,只是从来没见过有这么打的火炮啊! 这尊大炮表面很光滑,仿佛实心般带着浓浓的厚重感,恐怕没七八个士兵都别想移动。 双放仅仅惊诧了数息,就再次激烈的拼命厮杀了起来,只是这次镖局没有了其他顾虑,防守的人没有顾虑能放心厮杀。 这玩意你们拿去啊,别客气,别跟兄弟客气,有本事尽管来拖回去就是了保证不拦。 这玩意就算是火炮,他们都不阻拦,没有一时片刻也是休想西东分毫的。 单单看看这个体积,砸地上砖石都碎了,摆在地上跟个障碍物似的还能阻挡流寇呢。 “二大王,我们拼死弄开一辆马车,可是里面........”一个流寇喽啰跑过来焦急的说道。 “是什么东西?快说!”二大王躲在一座假山后面,揪住其衣领厉声喝问道。进攻到此时伤亡已经是在太大了,要不是三个大王拼命的弹压,恐怕流寇早就已经彻底崩溃了吧。 他们先驱赶普通的流寇进攻,可是在前院片刻间就消耗了三百,这种惨烈恶战他们可不愿打,虽说外围流寇是多少也不会心痛,可也没白白浪费的打法是不? 先前看着那些个沉重的马车,本能的脑补成了一车车金银财宝,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咬牙拼了。 如今费了好大的代价才知道,尼玛里面竟然是一尊铁疙瘩? 就算车里是威力奇大的火炮, 可那有怎么样呢? 抢回去了自己也都不会用啊, 卖给官兵换粮食那也是作死, 给识货的流寇也别想有好处。 这踏娘赤果果的砸手里了啊! 二头领满脸郁闷,本想车辙很深,不像是粮食能压出来的,抢点好东西回去享受,可尼玛现在看,纯赔好不好? “二当家,咱们还打不打?”喽啰小心翼翼的问道,死鬼也知道现在二当家的心情不好,要是触了他的霉头可没自己什么好果子可以吃。 “打...打....” “好嘞,小的这就去吩咐!” “打你娘头,听清了行不行!” 二当家的被气得七窍生烟,揪住其脖子啪啪两个大耳瓜子抽了过去,打的他眼冒金星可依然没弄明白老大的意思,连哭着连问道; “二当家,那咱们打还是不打呀!” “不打,不打,不对,你先去问问大哥他们吧!现在我也弄不清楚是该进还是该退了。”二当家的深深的叹了口气,无力的挥了挥手说道,手底下这些人的智商是别想要提高了,自己最近这阵子都觉得被他们拉低了许多,既然如此还是去问问大哥他们吧,毕竟这件事情抛开强银子的事情不说,里面还有讨好方家四爷的弯弯绕掺杂在其中呢。 259停战 “将军,你看那个,好像是门火炮!”孙兴国身为弓箭营营主,自然要做到耳听八方的程度,才能时刻关注可能出现的斩将敌首的情况,下面那根“黑烟囱”刚掉出来,就立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有火炮?”宋哲此刻正挥剑指挥着战局,听闻便顺着其目光看了过去,只是一眼就让其差点惊掉了下巴,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大的火炮,不对是有这么粗的火炮?看其重量少说也有两三千斤吧。 “将军,此刻战局稳住了,我带人下去看看?”孙兴国眼睛一亮,就有些眼馋的连忙说道。此刻七十多名火铳手,在将盾牌绑到阁楼的围栏上,充当掩体对着下面流寇疯狂射击。 “好吧!”宋哲想了想,边点头说道。那玩意虽然是从方家镖局的马车里面掉落出来的,但战局焦灼,若是能拿过来对付流寇岂不是再好不过了么。 孙兴国见他点头答应了,边兴冲冲的带着几个人冲下去,此时不但阁楼中属于安全地带,就连三座阁楼之间的空地也是安全区。 “看老子再射你一箭!”宋哲用力挥挥手臂,已经休息了这么长时间想来在再射几箭应该也没有多大问题了。 “看我射死你个铁疙瘩!”一名流寇头领手持硬弓,对准不远处冲锋最疯狂的徐贵就是一箭电射出去,“当”一道利箭在其胸口的铠甲表面打出一流的火花四溅,却丝毫未能伤到重甲保护之下的徐贵分毫。 “曰恁奶奶个嘴儿,气死老子了!”他只见又是一箭无用,顿时气急败坏站在墙上,也不顾雨点般的箭矢不断从身旁窜过,对徐贵就破口大骂起来。 “嗖......”一道劲风袭来,喷火的瞳孔中一点黑芒迅速放大,没等其再有什么动作便被飞来的箭矢射穿了脖子,整个人眼珠凸起,无神的喃喃几句边直接从墙上一头栽倒下来,永远坠入了黑暗。 “中了!竟然中了!”宋哲看着阁楼上看着,至到其摔下去才咧嘴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们很早就想弄掉这个货了,只是他选的位置特殊,而且周围有很多流寇拿着盾牌提起防守,无论是弓箭火铳都没有伤到其分毫,这次要不是其有点得意忘形了,恐怕想要杀他还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头领,头领咋死了!” “完了,我们的罪责不轻啊!” “麻的,亏我们防护这么严,他自己跳起来的怨的着谁啊!”四周负责保护他的流寇顿时呆了,无论是流寇还是关外满清,对于让主帅陷落的罪名处罚都极重,此时他们不免担忧了起来。 “他怎么死了?” “小姐你看,那流寇被射死了!” “陈营主快看,将军竟然一箭,就将那流寇头目给射死了!” “哈哈,不错,我们的公子哥虽然别的不行,但这手箭术还是不错的啊!”陈黑脸站在对面的阁楼上,看着宋哲一箭建功同样抚掌大笑,只是身旁其他人都不敢多言,有些话他可以说但不意味其他人,也敢随意的去调戏“大将军”。 这个首领的战死,似乎起到了催化剂的作用,致使曹正德三人加紧了考虑的进度。 没过多长的时间,已经精疲力尽的流寇后方,传来几声粗狂断喝阻止了他们进攻,每个流寇都扭头向后张望,同时心里也长长的送了口气。 大战进行到现在,敌我双方都已经变得疲惫,拼的便是那口憋在胸腔里面的怒气。 方雨欣远远见此,连忙悄悄吩咐身边人几声,让他们不要和对方去纠缠了,抓紧时间恢复损耗的体力。 宋哲摇摇看过去,虽然心中对流寇有些疑惑,但这种喘息的机会同样深知其珍贵。 “方小姐!可敢出来与我等一见啊!”远处手举火把的流寇迅速闪身让开一条道路,三名身材高大的流寇便被簇拥着走了出来,中间那人直接对着他们边大声喊道。 “你是什么东西,就凭你也想见我方家大小姐!呸!” 张管事走出来怒视着其,狠狠的吐了口唾沫。 “哈哈,在下自然知道相貌不似潘安那般英俊,想要引的方小姐春心大动也不容易。”曹正德满脸得意的看了眼四周,便色眯眯的直接开口大笑道。 “你....来人,给我放箭射死那贼首!”张管事听到其话中的戏弄之意,顿时气的浑身微微颤抖,指着曹正德怒吼道。 “张伯别急,此时我们的人都已累的不行了,若是雨欣能够拖延他们些时间,倒也是件不错的事情。”方雨欣开门走出来,站在其身边说道。 “可是.......”张管事听了心中顿时一急,连忙想要出言在劝阻几句。 “无碍,张伯快去安排别的事情吧!”方雨欣笑了笑,边转身走到木栏旁摇摇看着那三道魁梧身影,看起架势应该是流寇的首领,若是能够说动他们放自己等离开,不是再好不过的一件事了么。 “小女子方雨欣,家父的名讳想来大首领应该听过,只是我们方家的素来懂规矩,敢问大首领为何会对我们下狠手。”方雨欣微微抬手质问道。 “听过,听过,方老爷行走江湖时,我们都还在为那些为富不仁的人种田卖命呢。 至于为何会对柔弱的方姑娘动手嘛。 不过是我等为了讨口饭吃罢了。 还有个原因! 就是你们方家有人,花银子请我们出手,方姑娘可想知道此人是谁吗?”曹正德看了眼方雨欣,微微笑道。 轰....... 他的话犹如一颗炸弹般,在方家镖师的心中炸出惊涛骇浪,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对他们下手的人竟然会是方家的某些人? “是谁,他们竟然敢勾结流寇?” “找出来,弄死他们。” “此仇不报,不共戴天啊!” “会是谁呢?六爷?还是四爷?” 一个个方家镖师怒不可遏的大叫道,就算他们是方家背后某些德高望重的人,但是他们勾结流寇对自己的人下狠手,便是破坏了江湖的规矩,人人得而诛之。 “大首领难道就是为了,告诉我们是谁在幕后主使你们?若是因此就不必在说了,就算有些人向你们通风报信,也不过是雨欣的家里事,就不劳烦大首领费心了。”方雨欣眉头微皱,冷冷的说道。 “好!好!好!不愧是方老爷的女儿,能够如此沉得住气,日后定然会做成些事情。不过,我这里还有个小玩意,想要讨方小姐的欢心,不知能否让小姐满意呢!”曹正德怪笑几声,扭头吩咐道;“把那东西弄上来吧!” “是,大哥!” 260天意弄人 “送我东西?” 方雨欣眉头一挑,顿时感到不妙。 这些流寇手里的东西,又岂是那么好拿的,可是没等她出言决绝两三个流寇就推过来一辆简陋的小木车来。 车上固定了一块厚实的木板,流寇将木车推到阵前以后,边缓缓转动将另一面展露在其眼前。 “师兄!”方雨欣声嘶力竭的大吼一声,身躯微颤着一把抓住面前护栏,晶莹的指甲在木栏上深深的抓出几道凹痕来,只见木板另一侧,一名赤裸上身的男子就被固定其上,不是赵春来还能是谁。 “哈哈!方小姐,曹某在来的路上,顺便抓了个你们拉下的镖师,心想就当顺便给方姑娘送过来吧,敢问方姑娘可认得此人吗?”曹正德走到木车旁,捋着胡子笑问道。 “此人正是我方家的镖师,还请大首领将人还给我们,雨欣定然厚报大首领!”方雨欣语气顿时弱了许多,强忍着泪水哽咽的说道。此时只见赵春来赤裸的上身遍布伤口,手脚都被人用铁钉固定,嘴里也被塞着东西不能说话。 以前那位彪悍的大师哥,仅仅半天的时间就被折磨的不成人样,原本奄奄一息的赵春来,忽然感受到了周围的变化,勉强睁开眼睛看着方雨欣露出微笑。 “大师兄!这个还是大师兄吗?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还不是这群流寇做的好事,这群猪狗不如的东西!” “就应该杀光他们,把大师兄抢回来!” “别乱动,看到其四周的流寇了么,若是我们敢靠近,恐怕师兄他就已经死在刀下了。” “那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着吗?” 赵春来在方家的威信看是极高的,此时看到其狼狈的模样,很多镖师攥紧了拳头面露悲愤。 “别管我,别过来!”赵春来拼命嘶吼着,他嘴里还堵着东西喊出来的话也透着沙哑。 “师兄放心,雨欣一定救你回来!”方雨欣忍不住喊道,眼泪也如断了线的珠子般砸落在木板上。 “公子,他们的大师兄好像被抓了!”白六站在他身旁,俯视着,看着那名被折磨的汉子说道。 “没想到,我只觉得危险,没想到这个人真的被抓住了,想要脱困恐怕麻烦了。”宋哲也面露不忍,其实他对赵春来的感觉不错,此人武艺高强又行走江湖,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他想要变成的那种人。 “那些流寇本事更厉害,公子你看他身上的血痕,像是被什么野兽直接抓出来的。”白六指着其胸口,看着宋哲说道。 “这几个流寇还有这个本事,到是没有想到。”宋哲定睛看去,果然看起来有些诡异,遂扭头看着身旁的白六,问道;“你又不是习武之人,怎么会知道这么清楚?” “小人眼尖啊!虽然没什么本事,可这双眼睛可是像鹰的眼睛一眼锐利。”白六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接着边指着马车旁另一名首领道;“这个人的指甲有点不一样,很可能就是他把这个人抓到...........” 就在此时,曹正德走到木车旁,砰的一拳击在其腹部,直打的赵春来口吐鲜血,才转身对方雨欣道; “方姑娘是大户人家,想来不会白白要我们的礼物吧!” “你们只要将人放了,要什么尽管开口就是。” “爽快!方姑娘真是爽快人,不过我们一不想要金银,二不想要粮食......” “那你们想要什么?” “我想要方姑娘当我的压寨夫人,如何啊?”曹正德满脸淫笑道。 “你想用赵大哥的命来逼迫我?”方雨欣两眼喷火,怒视着一字一句道。 “嘿嘿,别说的这么难听啊!”曹正德皮笑肉不笑道;“若方姑娘坚持这么认为,我也没有办法了。” “你换个条件,我方雨欣绝没二话!”方雨欣看着他道,心里已经做好了打算,无论他们开口要多少银子,一万两,还是两万两,哪怕是吧父亲留下来的东西变卖了,都要将大师兄的性命换回来才行。 “别的条件,也好,我这个人不是没有商量余地的人,既然方姑娘如此说了。”曹正德仿佛早有预料,毫不犹豫的直接说道。 “什么!”方雨欣眼睛一亮,连问道。 “我要你们这些货物!只要将这些东西留下,我们兄弟扭头就走,绝不做饶你们离开。”曹正德指着那些马车道。 “要货物?”方雨欣疑惑道;“大首领不过是替兄弟们着想而已,这里面的货物绝不是你们想要的。不如要银子如何?一万两、两万两、三万两、大首领尽管开口便是,我方雨欣绝不会还价,若是不想要银子,我方家也可以提供粮食。 “小姐,不可,朝廷知道我们卖粮食给流寇,方家恐怕会有灭顶之灾啊!”张管事听到,冲过来连忙组织道。 “张伯不必多说,只要能将师兄的命换回来,在多的银子我也愿意去承担。”方雨欣眼神坚定的说道。 “唉.....”张管事叹了口气,也没有在多说什么,毕竟这件事情他也不知道如此做到底对还是错。 “不可!我们想要货物,也不是替我们自己要的,方姑娘你明白吗?”曹正德意味深长道。 “难道就没有别的余地吗?”方雨欣脸色苍白的说道。损失货物她可是深深知道意味着什么,若是没有其他办法,就只能用自己去换师兄回来了。 大师兄。 你一定能将父亲的未完成的遗愿完成吧。 雨欣相信你。 方雨欣忽然响起在父亲临终的时候,自己曾经提议过让大师兄来接管方家的所有产业。 只是父亲听闻后勃然大怒,而大师兄也是坚决的不肯,最后才勉强让自己坐上了这个位子。 现在我用自己去换大师兄,想来他不会再坚决不受吧。 “雨欣,你在想什么?”韩平站在旁边,看到方雨欣的眼神后,忽然走过来拉住她问道。 “放心!我不会让那些流寇侮辱我的。”方雨欣留着眼泪,哽咽的说道。 “我不准!我不准!”韩平怒火中烧的吼道。 “张伯,将他带下去!”方雨欣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轻声说道。 “是......”张管事心中已经明白了什么,但是也只能带人将发疯似的韩平拖走。 天意吗? 张管事其实内心觉得,方雨欣虽然聪慧过人,但是方家的胆子始终不该让一个女人背。 只是结果不由得让他。 心痛! 261惊悚一刻 她竟然答应了? 曹正德满脸惊讶的看着,没想到方雨欣竟然痛快的答应了,这倒真是有些出乎他预料了。 不过对他倒不是啥坏事,若是能将堂堂的方家大小姐娶了,对自己可是件天大的好事啊。 自己若是能够搭上方家,那简直就是如虎添翼了。 “大哥,她答应的太痛快了,小心里面有炸呀!”三当家手持长枪,站在身旁忍不住提醒道。 “哈哈,三弟尽管放心就是,无论她有啥打算,只要到了爷们手中,就由不得他了。”曹正德看了眼身旁的二弟,眼睛微眯的说道。 “三弟,有我看着她就好了,谅她也弄不出花招来!”二当家手捋胡须,看着他自信的说道。论武艺就他是最高的,只要方雨欣敢过来,就自信彻底制住她。 “她竟然真的要拿自己去换人?”宋哲惊讶的俯视着,眼睁睁看着方雨欣从阁楼里面走了出来,只身向着敌阵缓步走去,身边的方家镖师虽然不甘心,却也只能无奈的闪开一条道路,让方雨欣一步步走了过去。 “唉,我们只有五百人,若是流寇不计生死疯狂进攻,全军覆没只是早晚的事情。”白六叹了口气,目前看来流寇伤亡的情况虽然大,但说到底也不过是损失了无关紧要的人,流寇的老营可是都完好无损,若是用他们进攻,冒着受点损失,吃掉他们也是完全可以办到。 “我们若是带足兵力,有上千人的弟兄,想吃掉我们就是休想的事情了。”白六猛地一拳砸在木柱上,脸上同样隐现不甘心的表情说道。 .................. 小阁楼,某房间内。 徐管事吃痛的闷哼一声,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模糊中只看见屋内似乎有几个人影晃动。 “徐伯,你醒了!”旁边一道欣喜的声音传来。 “韩平,你怎么?难道我们被流寇抓住了吗?”徐管事看到身旁被五花大绑的韩平,顿时惊讶万分的问道。 “不是,事情是..............”韩平满脸痛苦的低下头,缓缓将事情发生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 “小姐,竟然要去委身那流寇?”徐管事听到方雨欣要用自己去换赵春来回来,脸色难看的说道。 “徐伯,你一定有办法救回雨欣吧,快想个办法啊!”韩平急切的看着他,连问道。 “唉,没有办法,我们的实力太弱。这些流寇少说也有三四千人,现在被他们攻进了院子,若发狠真的要灭了我们,就难办了啊!”徐管事叹了口气,摇头说道。本来流寇的实力就比自己强,此时占了先手确实处于绝对的强势,敌强我弱就只有拼拼谁有那口狠劲了。 “不可能,徐伯都没有办法,难道你就看着雨欣落入那些流寇手里吗?”韩平顿时身形剧震,胸口如遭重击般有些发闷。 “办法,自然是有的,不过.........”徐管事忽然想起了什么,脸色古怪的看着韩平道。 “什么?徐伯快说!” .................................. 陈黑脸看着身旁的弓箭手,沉声问道;“你可有把握,射死那个贼首吗?” 那弓箭手看了看曹正德后,拱手说道;“陈营主见谅,某只有两成把握,距离实在有点远,而且他的身边也有人时刻保护,想要下手太难了。” 曹正德作为流寇首领,自然被重点保护,想要射杀本就是件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啊。 陈黑脸挥挥手,苦笑道;“下去吧!” 他作为最好的弓箭手,都仅仅有两成的把握,其他的人就更加不用去说了。 “将军............”孙兴国急匆匆的跑来,神秘的在宋哲身旁低声说了几句。 “果真?”宋哲眼睛猛然一亮,欣喜的问道。 .......................... “诸位师弟,师兄。雨欣受父命接手方家事物,这些天多亏大家鼎力相助了,今日,雨欣想要请求大家,就像是帮助雨欣那样辅佐好赵大哥,重振,我方家镖局往日的辉煌!”方雨欣含泪说道。 “虽然师妹这些天有点严厉,但也是为了方家镖局!” “真是天意弄人,没想到她竟然要.....可惜了。” “师傅,难道你在九泉之下,就没有看到吗?” 一个个方家镖师,流着眼泪喃喃道。那是他们可爱的小师妹啊,今天竟然要看着................。 很多人都不忍看,背过身默默流泪。 “我不同意!” 一声断喝如晴天霹雳,从身后的阁楼传出。 众人一怔接着边看去,就看到韩平站在那,怒视着远处的曹正德飞快张弓搭箭嗖射去。 “傻了吧,这货脑子是不是真的坏了!” “这么远,根本就不可能射中的,反而白白激怒了流寇!” “蠢货!蠢货!简直就是不顾大局。” “他以为我们都是吃干饭的吗?” “这么远都射,看来他肯定脑子坏了。” 所有人顿时好像明白了什么,只是看向其目光就像看傻子一般,这么远的距离弓箭根本没用,只是徒劳的增添笑话罢了。 “你在该干什么,不要,韩平。”方雨欣连忙出声阻止,可是明显已经晚了很多,一根利箭已经嗖的电射出去。 “他竟然要杀死那流寇首领!”陈黑脸也吃惊的看着,刚才他也有这种打算,只是想想就知道这么做根本就是徒劳啊,没想到竟然还有人做,难道他有把握不成? “都已经安排好了?” “将军放心,若是有失,拿我脑袋去好了!” 宋哲正看着孙兴国小声安排着什么,可就在此时一支利箭忽然带着凄厉的嚎叫飞射而去。 瞬间吸引了两人的目光。 “喝!喝!喝!” 曹正德登时极退数步,身边的刀盾手连声爆喝,三尺宽的铁皮盾牌顿时两成两道贴墙,牢牢的挡在其身前。 两道防护别说弓箭了,就是劲弩都别想射过去。 在这些刀盾手的心里,那名射箭的人虽然很傻,他们却也不能有丝毫的放松警惕才行。 这一刻! 所有人的眼睛都被那支利箭吸引了。 它绝不可能命中敌人。 却依然有人心里期待, 也有人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呼...... 呼...... 粗重的呼吸声传出,在场众人眼睛的注视,若有一根针落地恐怕都有人立时就发现。 噗呲............. 利箭如肉,登时带起一片鲜血。 他们的下巴登时被惊掉了一地,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发生一幕,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262一炮定乾坤 一片惊呼顿时袭来。 曹正德吓得脸色煞白,胡乱在身上摸索一通,确定没少什么零件后顿时就勃然大怒道; “小娘们,爷们给你脸,你不接着,既然......” “大哥......” 三当家指着旁边,拉了拉唾沫横飞日的曹正德叫道。 “干啥,有话等会再说。你给我听着.....” 曹正德不耐烦的一挥手,就要接着发泄心中的怒火。 “大哥,你先看看!” 二当家脸色隐隐发白,也连声叫道。 “看什么看!” 曹正德顿时有些恼了,边随意的向着旁边一瞥,登时瞬身一凛直接就呆立在当场了。 只见那绑在木板上的赵春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死透了,而且裸露的胸口上还扎着一根箭。 那箭矢大半没入其胸口,尾羽都在滴落着血珠。 “他竟然,不是想要杀我?” 曹正德一脸的难以置信,没想到那人想的竟然是,直接射杀掉他手里面的底牌? 这踏娘的也太卑鄙了有木有? 不但所有流寇都看傻了,就连方家的所有镖师、方雨欣、宋哲等人也都给惊讶的不轻啊。 好好的绑架戏码玩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被受害方给撕票了呢? “赵大哥..........” 方雨欣双手捂面,顿时嚎啕大哭起来。 “雨欣,对不住了!”韩平眼里也流着泪水,丢下弓箭,一只脚忽然踩在木栏上,身形前倾就准备一跃而出,只有自己死了才算是替赵春来偿命,他已经没有脸面活下去了。 “你们给我听着,今日除非将货都给我留下,否则一个都甭想离开这里,我要你们统统死在这里!” 曹正德声嘶力竭的大吼起来,心中的如意算盘正打的贼溜,突然就被人家夺过去摔了个粉碎。 “告诉你们,将你们统统杀了,那小娘们照样是我的!,想要离开门都没有,现将那个放箭的小子给老子杀了!” 既然没有了谈判的牌,索性就直接用武力威胁 趁着这点时间流寇也都没有歇着,身穿格式铠甲的老营兄弟已经涌到了阵前,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韩平,你要干什么!” 徐管事向前几步,一把将拽住韩平,厉声喝问道。 “徐伯,我已经没脸在活下去了,是我亲手杀了大师兄,以后还怎么有脸面对诸位师弟。”韩平脸色惨然道。 “说什么胡话,主意是我出的,要死就让老夫替你好了。” 徐管事吹胡子瞪眼的怒道。 此时曹正德已然在咆哮,已经在逼迫方雨欣将韩平交出来,不将这个坏自己好事的小子给杀了,怎么晚会在胸闷面前损失掉的面子。 “徐伯,只有我死了,那些流寇才会罢手啊。” “蠢货,他们不会的,他们要的是实实在在的好处,你死了有个屁好处。” 就在双放陷入僵局,方雨欣沉浸在悲痛中是,远处阁楼上迎风而立的宋哲忽然将手中利剑用力斩下,断喝道; “开炮!” “开炮!” “开炮!” “统统去死!” 孙兴国脸色紧绷,猛地将火折子摁向引线,兹拉一声响,引线喷着火花窜了过去。 那根“黑烟囱”就放在他面前,炮座周围洒落这一堆用来装火药的小竹管,只是此时都空空如也的丢在了四周。 “又来!” 曹正德听到断喝声,条件反射就要极退而去,就连四周的刀盾手也连忙将盾牌高举,也许这次也不是对方的目标,可是他们也丝毫不敢大意啊。 可没等再做些什么。 轰........ 一声巨大轰鸣炸响。 只见那根“黑烟囱”都猛然动了动,四周顿时溅起浓浓的烟尘、将孙兴国几人的身形彻底淹没进去。 孙兴国双耳一阵嗡鸣,身形趔趄着走出烟雾,只觉得四周望向他的目光都是目瞪口呆,耳朵却什么都听不见。 这一刻, 世界安静了。 此时众人呆若木鸡,巨大的轰鸣声,让他们都有种短暂失神的感觉了。 火炮他们也都见过,可是刚才这种,绝对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碰到啊。 “快看,大王呢?” 一个流寇忽然大声尖叫,瞬间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 只见曹正德刚才站立处,此时满是浓浓烟尘升腾,那片地方似乎彻底变得真空毫无动静。 “嗯?”宋哲满眼期待的看着,期盼着刚才孙兴国的一击能建功,若单凭刚才剧烈的炮声来看,似乎威势还是很猛烈的。 “大王!”一个满脸灰尘的头目大叫一声,当即向着烟雾中扑了进去,其他几人也连跟了进去。 片刻后,那头目两眼无神的跌撞着走出来,手里还提着残破不堪的铠甲,喃喃道;“大王!大王怎么变这个样子了!” 紧接着流寇就直接炸营了,一个个流寇惊恐的发现,自己的大头领竟然被轰击成无数碎片。 其他两个首领也被波及了,三大王半个身子都没了,只有二大王胸口深深凹进去额一小块,但也已经陷入了昏迷中。 “杀!一个不留!” 宋哲一声爆喝,转身带着亲兵直接冲杀过去,此时决不能让那些流寇回过神来,必须用最快的速度击溃他们,只有如此方才有一线生机。 “杀!杀!杀.............” 所有士兵顿时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喊杀声,让人听闻就变得热些沸腾带着无尽的战意。 “杀!杀!” 那些陷入悲痛中的表示也都收到了感染,跟着他们疯狂向着流寇滚滚杀去。 劈。 砍。 戳。 撞。 所用能够杀人的招数,此刻都被无所不用其极的施展出来,顿时边将流寇组成的阵型,撕开数道大口子来。 徐贵都已经气喘吁吁,此时跳起来好像一辆身形坦克一般,将搭载面前的流寇撞飞了。 “杀!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彻底杀溃这伙流寇!”陈黑脸转身看着身后的几十个亲兵,沉声吩咐道。 “是!陈营主放心,我们绝不会让方家的看,看了我们的笑话!”一个亲兵头领郑重的拱手说道;“兄弟们,都跟着我去杀贼啊!” “韩平,看到了吗?你若想死,就因该死在流寇屠刀下!”徐管事也激动的吹着胡子说道,手指颤颤巍巍指向那些崩溃的流寇。 “我懂了,徐伯!韩平要用流寇的鲜血来洗刷身上的罪!”韩平流着泪道,接着铮鸣一声,抽出腰间的钢刀带人同样冲杀过去。 “流寇,竟然败了!”方雨欣茫然的看着四周,刚刚就听到一声雷鸣般的轰鸣,接着所有人就彻底疯了。 “哇,刚才宋公子好厉害,怎么就这样一挥剑,那些流寇就直接炸了?”媚儿两眼放着光,拉着静儿的袖口连连问道。 “我们,就这样赢了?”静儿站在窗边,难以置信的看着外面发生的事。 “嘤嘤嘤!”被窝里。 263想要姑娘的炮 清晨,微雨。 战斗持续了一个晚上,经过连翻厮杀以后,流寇中最强悍的战斗力虽然未曾得到消减,但毕竟是群龙无首,在双放合力绞杀之下终于还是彻底溃退了。 败兵如潮水般退却了。 面对这种天降的良机,他们没有派出骑兵追杀,只带着步兵一口气将他们撵出去十里,最终才心满意足的返回。 “禀报公子,方小姐,经过一个晚上的追杀,我们斩杀敌人约在一千人左右,受伤的,也都有五百多个流寇,其中大部分都被我们当场抓住。”陈黑脸走过来,拱手说道。 “辛苦先生,先吃点东西歇息会吧!”方雨欣听闻却并没有露出高兴的神色,只是淡淡的称谢说道。 “谢方姑娘,那我就先去了。”陈黑脸看了看宋哲,就带人向着远处走了去。他带兵追杀了流寇整个晚上,结束以后也没来的及休息就忙着清点战果,此时却是感觉都快累的力脱了。 “方姑娘节哀,人死不能复生,或许很多事情冥冥中自有天意。”宋哲看了眼方雨欣,发现她情绪似乎不高,脸上带着满满的憔悴。 “雨欣如何能不伤心呢,若是昨日不是我让赵大哥去打探消息,或许今日他还好好地呢。”方雨欣摇摇头,苦笑道。 “方姑娘错了,难道从今往后走镖,方姑娘都不敢派出斥候了吗,还是说斥候可以死,只是赵春来的性命比较珍贵?”宋哲看着她,忽然问了一句话。 “你..有没有人说过,你这人很可恶!”方雨欣闻言一愣,下一瞬,粉面含煞的怒道;“算了,不和你说了。” 方雨欣说完边加快了步伐,和他在院子内四处查看起来,经过整晚的厮杀院子里受损严重,许多地方直接被流寇摧毁了,就连前院的房子也被逃走的流寇,一把火给烧成了灰烬。 “小姐!” “小姐没受伤吧!” “公子早!” 两人不断遇到打招呼的人,看到两人都没有受伤,很多人都长长的舒了口气。 “小姐,宋公子!”徐管事肩膀上包扎着白布,远远见到两人走过来就连忙上前打招呼道。 “徐伯,你没事吧。”方雨欣见到他没事,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的说道。 “老不死,老不死,越老越死不了。小姐不用为我担心,不过想向小姐请罪,毕竟是.......”徐管事笑了笑,忽然想起了什么脸色一怔说道。 “徐伯不用多说,我都知晓,事情既怨不得徐伯,也不能怪罪韩平。”方雨欣辅助徐管事,连连说道。 “小姐能如此想,到让小老儿心中生愧了。”徐管事谈了口气道。 “徐管事,你常年走镖在外,觉得那些流寇还会回来吗?”宋哲站在旁边看着,忽然问道。 “哈哈,这还是仰仗宋公子神威,竟然一炮将那三个首领轰死了两个,据老夫所知流寇受此重创,没有十天半个月的时间不会下手的,不过......事情没有绝对,指使的人到现在都没有露面,难保不是有什么别的打算!”徐管事手捋胡须,沉思半晌后缓缓说道。 “徐伯所言有理,尽快让弟兄们休息半个时辰,时间到了我们还是早点上路的好。”方雨欣点点头,赞同道。 “是,弟兄们虽然受伤的很多,好在都是些皮外伤,除了有些极其严重的,并不妨碍赶路。”徐管事点头道。 “好,徐伯忙吧。我和宋公子去别处看看。” “好,好。”徐管事点点头,让方雨欣从身边走过,眼睛却盯着两人不住的点头。 “老徐,看什么呢。”张管事站在远处看到,忍不住走过来问道。 “看一对金童玉女,我们方家有的是银子,而宋公子也有些实力,若是合在一处去,乱世中方家也能保全。”徐管事喃喃着说道。 “啥?老东西你受伤以后,脑子也坏掉了吧。”张管事一脸惊讶的看着他,说道。 远处,一座假山后。 “小姐怎么能跟这个花心大萝卜呢?”静儿探出头来,愁容满面的自言自语道。 两人围着宅院转了一圈,到处都是大战后的痕迹,院墙倒塌假山破碎满满的狼藉遍布着。 “宋公子,刚才雨欣出言多有得罪,还请宋公子不要生气才是。”方雨欣站在院子内,忽然转过身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 “没关系,若是心里过意不去,不如就给点好处吧!”宋哲咧嘴笑着说道。 “好处?宋公子想要什么,银子?”方雨欣疑惑的看着他,心想此人可真是不禁夸赞,刚看他有点顺眼就又想送自己这里要东西了。 不过, 转念一想, 人家毕竟帮了自己很大的忙不是, 关键的时刻也带兵直接冲散流寇, 自己确实应该给点好处, 不然到是显得自己小气。 “银子,算了吧。承诺我们的两千两,还没有兑换呢。”宋哲摇了摇头。 “那你想要说什么?经过说就是了。”方雨欣挺直了腰,大气的直接问道。 她其实舍不得出银子,毕竟方家还有好些事情,就算这趟镖走完能赚到不少的佣金吧。 但是刨去自己承诺的,还要安抚死伤的弟兄家眷,恐怕最后还是会亏得很惨。 对了! 方雨欣眼睛一亮, 忽的想起宋哲不是个花花公子吗? 那么喜欢女人,不如.......不如就将昨天抓到的那名“女奸细”送回到他那里,反正听进而说那人一直想要偷偷溜回去,气的静儿两人没办法。 “不如送你个女人怎么样?”方雨欣眼中带着得意,看着他问道。 “不如就把这个送我行吗?”宋哲见方雨欣在沉思,便眼睛四下一扫指着地上那根“黑烟囱”道。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虽即微微有些发愣, “方姑娘说什么?”宋哲问道。 “没什么,你说想要这个东西?”方雨欣连忙摇摇头,指着地上的“黑烟囱”问道。 “嗯!此物的威力很大,昨天也是让宋某眼睛一亮,不知,方姑娘可否割爱呢?”宋哲满眼期待的问道。 “你竟然想要,红衣大炮!”方雨欣面露古怪,紧盯着宋哲说道。 “红衣大炮,方姑娘说这是红衣大炮?”宋哲怔了怔,打了个激灵,失声道。 264快活的李三 红衣大炮的威名, 如今已无人不知。 火炮中的王者可不是白叫的,在武备松弛日久的如今,这种从海外传过来的火炮无论是威力,还是体积都是最大的了。 城墙都顶不住此火炮的轰击,此刻竟出现在方家手中。 “这种火炮的威名,宋某是如雷贯耳。”宋哲目光灼灼的盯着面前火炮,伸手抚过冰凉的炮身体,忍不住道;“刚才看到那段院墙被轰开一道大口子,心中纳闷其威力怎会如此强大,现在看来都在意料之中啊。” 这种火炮都能用来轰击城墙,更不用说轰塌一小段院墙了,简直就是用大炮去打蚊子的节奏。 “不瞒宋公子,这种火炮便是我们需要保护的货物,昨日使用已经多有不便了,拿来送人更是绝对不行。”方雨欣道;“不过宋公子不必失望,雨欣家族和海外洋商多有联系,这次就算是雨欣欠宋公子的炮,以后必定会送给公子一门火炮。” “多谢方姑娘!”宋哲郑重的称谢道。这种火炮单独一门其实没有太大的作用,而且带起行动也不便,就连拿回去让杨修平等人参详琢磨火炮,就更是根本不用说了。虎尊炮这种最简单的火炮都只能是高仿,此刻就研究红衣大炮更是太早了。 “宋公子早点回去歇息吧,恐怕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们就要再度出发了。”方雨欣笑了笑,转身向着阁楼走了去。 “看来,这个方姑娘身份不简单啊!竟然能跟洋人联系。”宋哲暗道一句,转身走回阁楼休息去了。 昨天晚上,精神高度紧绷,此刻回到屋内刚躺下不久,边已沉沉睡了。 半日过去,宋哲骑在马上,随手翻看着手里的小册子,只见密密麻麻小字,写着昨日战果。 兵;战死125人,受伤216人。 马;死伤一匹,受伤两匹。 “还不算太严重,没想到战死士兵中,那些山贼竟然就死了一百多个人,已经能算得上是全军覆没了。”宋哲感慨的想到。昨日他们的士兵之所以死的不算太严重,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披甲的士兵就有很多,在战斗中士兵带着甲,几乎就是直接多了一条性命啊! 士兵经过战火的淬炼,每次都会成长一大截,没有经过战火的打磨在如何训练都没用。 看着满脸坚毅的士兵,宋哲心中暗暗的点头。 大浪淘沙,淘尽天下英雄。 活下来的,才配称作英雄。 宋哲默默想起陈黑脸,曾经在新河屯的时候,将所有士兵分作了三个等级。 上等士兵。 中等士兵。 下等士兵。 陈黑脸做百户的时候,训练的士兵还算严格,却也只能称得上是下等偏上的士兵而已,他们毕竟没见过鲜血。 可是, 经过几个月的磨难后, 这些士兵已经蜕变了,经过数次血战的洗礼,尽管很多人就倒在他们的身边。 但, 这些兵已经是中等了,相信休息一段时间后,完全不会弱与当年的戚家军了。 宋哲低垂双眼接着看,小册子后面写的收获,也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之外了呀。 俘获流寇足足三百人。 也许那百名山贼战死,让方家的人明白过来,俘虏只要对他们好也会为你拼命去厮杀。 所以他们想了想以后,便要了其中一百国人,而且因为战死了很多人粮食也有了结余,养活他们不是件难事。 刀剑;七百柄。 长枪;八十杆。 弓箭;四百副。 骡马;七十六头。 铠甲;三十六副。 粮食盐巴等..................... “霍,简直是大丰收啊!”宋哲眼睛猛然一亮,没想到一场恶战以后收获竟然如此丰厚,虽然其中大部分要两家平分,但此时都在野外根本带不回去的,只见将破损武器更换就好了,至于粮食就直接等路上消耗用吧。 很多人拿上新兵器,连精气神的豁然一变,而那些本已经慢慢干煸下去的粮袋鼓了。 “公子,我们得到七十多匹骡马,可徐贵将军似乎并不高兴啊!”白六悄悄指着远处的徐贵说道,只见他骑在马上双目有些呆滞,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无精打采着。 “他有心事,让他安静会吧。”宋哲叹了口气,但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道;“不对啊!没有他去训练那些俘获的流寇,那可怎么办啊?” 徐贵萎靡不振, 这么重要的事情不就没人去管了? “没办法啊,陈营主暂时去管着了,只希望徐贵将军能快点好过来才是啊。”白六耸耸肩,无奈的说道。 “这么多匹战马,也需要有人去照应啊!”宋哲皱着眉头,头一次感到钱多以后,似乎也是件不好的事情, 昨夜流寇被杀得溃散,别说那些辎重粮食了,就连许多外围的流寇都被直接抛弃掉了。 对他们来说不用在乎,只要手里有粮食就好,想要多少人就有多少人一点都不用痛惜。 相比较人命他们更在乎粮食,流寇行军根本没有地盘,所有的物资习惯的就是随身携带着走。 可是昨天撤退的太过匆忙了,很多粮食都被宋哲得了,以后很长的时间他们的日子不好过了。 太行山脉,一处山洞内。 李三大咧咧的坐在石椅上,悠然自得吃着水果,身边两个清秀的姑娘拼了命的努力伺候着。 “你咋肚子大了,不会是怀上老子的种了吧!”李三眼睛一瞪,在姑娘丰满的屁股上用力拍了一巴掌,大叫道。 “爷,奴家就算怀上了,也不耽误伺候爷的。”那姑娘连忙讨好的笑着。在这个山贼窝里,没有了李三的宠爱,她们的下场可是很惨的。 “中!老子还没尝过这个滋味,今儿晚上就你了。”李三眼珠一转,拍着大腿大笑起来。 就在此时外面一道人影急匆匆的跑进来,神情慌张的大叫着说道;“大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啥事儿?”李三眼睛一瞪,怒道。 “曹正德那厮,被那伙人给轰死了!”那喽啰咽了口唾沫,心有余悸的大叫道。 “啥!曹正德都死了!”李三两眼圆睁,彻底傻眼了。 265多金周王 开封,巍峨古城。 数百年前的开封,曾是北宋的都城,论繁华在当时世界城池中足以排进前列之内。 可随后战火连连,将至彻底摧毁了。 以后虽然经过了数百年的休养生息,依然难以见到当年的辉煌鼎盛。 现在河南府大乱,无数巨城都沦陷,而开封却犹如黑暗中的明灯被时刻盯着。 风雨欲来风满楼,战前的宁静已至,开封城早已陷入浓浓的萧瑟寒意之中。 酒楼,某房间内。 宋哲坐在窗户边,一边喝着香韵,一边翻看着一本小册子,他已经看了两个时辰,却依然入迷着,津津有味两眼不时放光。 “太厉害,太厉害,白六快过来看看!”宋哲拿着小册子扭头大声叫道;“看看人家,这才叫英雄不问出处,有本事才是硬道理啊!” “什么?”白六凑过来看了两眼,两眼茫然的问道。 “陈德啊!只是个小小的五品守备,李自成带着流寇在城外巡视的时候,刚好就撞见这人守在城头,当即一箭直接射瞎了李自成的一只眼睛!”宋哲拍着大腿叫道,高兴的就好像是自己站在城头射出那犀利的一箭。 “隔着这么远?真是神射啊。”白六惊讶的长大了嘴巴,李自成可是最大的流寇了。 这样的人物在城外勘察地形自然带着充足的守卫,而且人家又不笨怎么会走到箭矢范围之内呢,这种情况下还能射掉其一只眼睛,甚至差点要了其小命,不得不说此人的本领绝对是顶尖的啊。 “以前都不知道,现在才知道开封有多热闹,你知道么?那个周王老鼻子有钱了,谁能杀一个流寇就给三十两银子,战死还有五十两能拿走,现在已经不少人都拿到手银子了。”宋哲眉飞色舞的讲着,此时第一次开封保卫战已经结束,李自成数十万兵力围攻开封,最后竟然丢了只眼睛含恨败退了,这让正个开封城内的军民都充满了自豪。 而那位封地在开封的周王,或许被洛阳那顿福禄寿延吓破了胆,竟然在李自成兵围开封时,士兵在为了兵饷闹哗变的关时时刻,毅然打开家里沉寂的府库。 银子, 粮食, 宝物, 想要什么就尽管自己来拿,但在拿好处的时候腰上必须带着流寇的脑袋才行。 如此赤裸裸的激励下,全体军民彻底沸腾了。 秀才丢下了之乎者也,拿起装满石块的竹筐冲上城头,对准奋力攀爬的流寇一顿猛砸。 无数的士兵情绪亢奋,和那些整日拿锄头的小商小贩,在金钱的刺激下都变成了老虎。 你有张良计, 我有过墙梯。 双方都无所不用其极,打斗的场面也堪称是惨烈无比。 李自成显然没有料到,就连城内的官军也是没有想到,但战争的焦灼谁也不肯退。 李自成使出各种招数,比如营中就有各种奇怪的命令。 如激战过后每个流寇,回营时必须拿块从开封城墙上扒下来的墙砖回去才行。 越早拿回去城墙砖石,就能立刻回到营中到头呼呼大睡,而到了傍晚空手回去的流寇,就会被直接杀了脑袋。 官兵开始没反应过来,见到墙砖竟然尼玛被一块块挖走,登时就吓得连睡都睡不着了。 就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城里的腹黑小秀才终于发挥余热,给官兵出主意可以拆了民房,从城头扔砖头让流寇能早点下班。 每天流寇都站在城下,接块转头就美滋滋的睡回笼觉了。 李自成气的差点吐血,狠狠的杀掉几批流寇泄愤了以后,也就只能悻悻的改变了策略。 官军在攻城战中发现,城墙有许多死角经常被流寇利用,流寇进入死角以后就无敌了,无论是石块还是滚烫的火油统统都没有丝毫作用。 李自成笑的很是得意,彻底将那名土豪周王给激怒了。 第二天。 周王就悬挂告示出来,谁能解决死角问题就赏银一千,重赏下不但有勇夫还有诸葛亮。 很快有个木匠站出来,自告奋勇的建造了许多木阁楼,一个个悬挂在城头外很是别致。 这些梯子犹如小房子,从城头可以延伸到十多米以外,里面藏有士兵可以丢下小火罐,还有万人敌对付流寇。 这种房子可以防箭矢,没有大型工程器械时堪称完美,直接就解决了城墙死角的问题。 第二日。 李自成得意洋洋走来,站到墙下瞪眼一看,顿时就把下吧都给惊讶的险些都掉下来了。 连翻恶战以后。 流寇最终还是放弃了,带着几十万流寇恨恨而去,但经过这件事情以后任谁都是知道,双放迟早还会有一番恶战。 “公子,那周王到底有多少银子啊,听说他在城外弄了个粥棚,只要城内的百姓去加固城墙就有饭吃,每天都有好几千没饭吃的人去呢。”白六想了想,看着他说道。 “多少银子我也不知道,但这个周王从太祖时期,就积攒了好多银子,到了今天也有好几百年了,要不然也顶不住这么败家的啊。”宋哲苦笑着耸耸肩,忽然扭头问道;“对了,胡大他们去哪了,到开封也有四天了,很少见到他的银子。” “是陈营主让他带着投降的流寇干活去了,开封城严查细作他们也进不了城,听说城里缺少城砖石,自己烧制又太浪费时间了,所以弄了个告示出来,谁去附近十里八乡弄块砖头回来,就给一文银子的脚程钱。”白六拿了块糕点塞进嘴里,闷声说道。 “没多少钱啊!”宋哲摇摇头,低头又翻了一页。 “也不算少了,比起垒城墙的百姓,这点钱已经算是丰厚的了。”白六不以为然的说道;“毕竟里开封远了危险,垒城墙虽然累点,但是没什么危险啊。” “倒也是,这个周王还真是败家啊。”宋哲感慨道。此时周王就像开封城的心脏,养活了整个城池的百姓。 “公子记得晚上去赴宴,陈营主说挺重要的。”白六叮嘱一句,便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266要命嘞 蓝香居,雅间内。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方雨欣浅笑着站起身,指着坐在身旁的宋哲介绍道; “李大人,黄大人,陈大人,这位便是一路护送小女子前来的宋公子,他手下可有五百壮丁,异常骁勇善战呢。” “原来这位就是宋公子,没想到千年前的曹贼没人能消灭,今日竟然死在了宋公子手中,看来真是我大明朝的幸运啊!”旁边一个颇有威严的华服老者道。 “别见怪,李长使素来喜欢打趣,他这是把那个曹正德当做曹操了。”左侧一名中年男子笑着说道。 “黄大人客气了,不敢当,不敢当。”宋哲连忙谦虚的道。在场的人派头都极大,此刻他紧张的额头都在冒汗。 “什么不敢当,说话一点都不痛快,在座的也都不是外人,你们能将红衣大炮弄过来,就是有功劳的,要不是你们送来的那颗官印证明了曹贼是你们所杀,陈某都还不肯相信呢。”一个大汉两眼一瞪,滋溜喝了口酒,不耐烦的说道。 “在下并非是客气,实在是来到开封这几日,听过诸位太多的壮举了。”宋哲苦笑道;“每次想到陈守备一箭射瞎那李自成的一只眼,就感到热些沸腾啊。” “凑巧,凑巧,不必多说。其实我跟你说说,那日真踏娘的凑巧了,老子的箭术也就一般般,没想到那日抽了什么疯,竟然真就射中了。”大汉眉飞色舞的凑过来,唾沫横飞的讲起了自己那日是如何的神武,讲道得意处猛一拍桌子,酒水都飞贱出来。 “他又开始得意了。”华服老者笑骂道。 “就是,讲了好几个月了,耳朵都听出膙子了。”中年男子也不屑的撇了撇嘴。 “讲了几个月怎么了,那就是某射的那一箭啊,可城里,很多人竟然说是姓陈的射的。”陈德两眼一瞪,怒道。 “陈守备,慎言!”华服老者闻言,笑意顿减,冷声说道。 “属下知罪了,就是发发牢骚而已。”陈德两眼滴溜溜一转笑道。 “其实,陈守备不必介意,了解真相的人谁不清楚,陈总兵当日根本就不在城中,只是有些想要挑拨离间的细作故意说得,你看宋老弟刚来不久,不是就很清楚么。”中年男子也连劝道。 “是啊!城中到处都在传陈守备一箭立奇功,都已经传遍了都。”宋哲也笑道。 “此事不提也罢,我们几个人和雨欣有点古旧,她既然将你引荐给我们几个家伙,而你运送红衣大炮也有功劳,今日有天大的好机会摆在你面前,就是不知道你有胆子接住吗?”陈德吃了口菜,忽然直视着宋哲,大有深意的说道。 “好机会?在下自然不肯放过,只是不知.......”宋哲心中一动,看着他问道。 他在来的时候,其实心中已经有点预料,方雨欣莫名的要拉他来参加什么酒宴,虽然看似是在释放好意,让他能够结实开封城里面的风云人物。 这种好机会到底抓不抓的,能不能抓心里却是个难题。 就拿今天的河南府来说吧。 李自成拿下洛阳杀了福王,可谓是将河南的坚城扫遍了,只有开封城这个硬骨头了。 他们和开封城迟早有一战,此刻去结实那些大人物。不免就有些意味深长了。 “是这样,宋公子也是知道的,如今开封城可谓遍地都是机会,只要有点实力,在这里官位,银子,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而你手里也有五百多人,不知道可愿意留在城里为朝廷效命啊。”中年男子郑重的说道。此时城内看似处处都是好机会,可是危险同样很多,而宋哲手里的兵不少,能将曹正德斩杀实力也很不俗的,若是能够拉他进城,对今后的开封可是有很大好处的。 方雨欣听了两眼一亮,看向他的目光有些期待,也透着些隐隐的担忧。 方雨欣既希望他答应,做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却又担心不愿意他留在这是非地。 女人是个纠结的动物。 她们很喜欢铸造英雄,默默的培养一个人成长,同时天性中也有很多弱点难克服。 数千年以来乐此不疲。 唠叨自己家男人窝囊,自己却不敢去弥补不足,只会躲在人后不断的怪罪丈夫和儿子。 这是天性, 就比如历史上的吕雉,嫁给丈夫时的条件就是,你必须去做个皇帝而且要干掉项羽去。 哪怕丈夫被人家吊打,数次都被追的像狗一样,可又管自己什么事情呢? 自己只喊着加油就好, 贤内助嘛, 别想太多。 宋哲现在就感觉被人架在火上烤,理智告诉他自己必须要拒绝,可看着周围几个人看向自己目光,怎么都有点开不出口来。 “宋公子,我们家王爷,为了国难,将自己的银子、房子、田产都拿出来了,难道宋公子身为七尺男儿,还要犹豫吗?”华服老者打量了宋哲一眼,略带挑衅的意味道。 宋哲听得两眼一翻,内心不禁破口大骂起来,老东西自己和你们家王爷能比吗? 开封城若被攻破了,你们家里的那位周王爷,可是要被人家做成菜的好不好? 可又关自己啥事呢? 自己又不是啥王爷,留下也只有送命的而已。 可是, 可是能拒绝吗? 自己若是不肯同意,恐怕这些人能当场打死自己,在方雨欣那娘们哪里也要被鄙视。 “宋公子,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此话虽然是个反贼喊得,可也充满男儿的气概,想那盛世中有多少好男儿,想要建功立刻而不的机会,百年后终成枯骨,何不博一个封妻荫子的机会。”中年男子也手捋胡须,笑眯眯的说道。 诚恳, 忠言, 说的自己都快哭了好吗? 可自己有不是穿越者,也没有什么金手指,人家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败家子好不好? 或许过个百年后以后,还是某些人祖先嘞! 咋就被你们架起来了? 宋哲龇牙瞪着那凶手, 你.... 你.... 你还好意思露那表情, 失望你个毛线啊! 267三策 宋哲怕死么, 很怕, 可他怕事么, 呵, 怕就不会去新河屯了。 常言道千里马经常有,可伯乐却很难碰得到。 宋哲抬头左右打量着,心中却是一阵的苦笑,自己什么鬼运气就撞见三个伯乐了。 “三位大人,其实宋某也有报国之心,只是.....只是如今朝廷多有掣肘,想要为国家做点事情,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宋哲想了想,便郑重的说道。能够面对三个有实力的人物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既然自己碰到,总还是要说点什么才好。 “哦....宋公子此话怎么说。”华服老者喝了口酒,笑眯眯的说道。 “李大人,宋某生性不喜欢被管束,但要说为朝廷效力,其实在下早已心向往之了。”宋哲故意露出为难的表情,拿出一本小册子递过去,说道;“这是宋某在开封这几日,关于开封战事总结出来的三条意见,还请三位大人过目。” “我看看。”陈德抹了抹嘴,一把接过去翻看起来,在看到第一页开封与流寇必有一战时,眼角就猛然一跳,暗暗感慨这个小子竟然能提早料想到这一步,怪不得那么犹豫,而在听到后面还有三条建议时更是有点期待。 “开封城虽坚,然太重,兵书有云固守必失........”陈德深深看了送了宋哲,接着低头又仔细查看起来。 小册子中不但点出开封的隐患,对具体问题还提出了解决办法,三个问题三条办法只有数百字,他却看得异常的认真。 片刻后。 砰! 陈德猛地一拍桌子,高兴的大叫道;“好,好啊,没想到宋公子看得果然够深远的,这桌饭菜吃的不亏啊!” 对于他的粗狂性格,中年男子早就习以为常,闻言就笑道;“你都一个人看,我和李长使都不知写的什么,你不妨直接说出来吧。” “是啊,也不耽误我们喝酒。”华服老者抿嘴笑道。 “你们到是会偷懒,不过算了,陈某就给你们说说。宋公子在里面写了开封三难题,其一,是城内百姓太多,虽大部分青壮战时可以协助官军守城,可还有许多妇孺却没用,李自成已经强攻过一次,第二次就很有可能围城不战,只消耗城里的粮草,只等兵困民乏便不战而胜。” “宋公子给的主意,趁此时机将人迁走,或是安排到远处城池,或是迁入深山躲避。”陈德说完喝了口酒,两眼期待的看着另外两人的眼神,可谁知两人只是对视一眼后,并没有露出激动的神色出来。 “宋老弟,你提的问题,确实很关键,但也许刚到开封,还不了解情况吧。”中年男子手捋胡须的说着,心中微微有些失望起来。 这些最表面的问题谁看不出来? 也就只有陈德才会有那么激动。 宋哲提的建议若都是这种事情,固然也能算的上难得,却也只是一般人才罢了。 “黄伯伯,难道粮草的问题,还不是大事情么?” 方雨欣眉头微蹙,疑惑的问道。 “呵呵,若是在别的地方,确实是个大麻烦,但在开封却只是小事而已,雨欣可知道周王,准备了多少粮食?”中年男子笑看着李长使,继而扭头说道。 “多少?”宋哲忍不住问道。 “两年,周王府的财货,若算上金银,足够城里所有人用上两年之久了。”中年男子伸出两根手指头,满脸得意的说道。 “好多!”方雨欣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捂着杏口感叹道。 土豪。 暴发户。 mmp。 宋哲的表情比哭还难看,感觉自己似乎干了件无比愚蠢的事情,就像问吃的起茶叶蛋吗? 结果人家, 是个养鸡专业户。 丢人啊。 羞愧啊。 “宋公子不知者不怪,陈守备,你接着念吧。”华服老者一挥手,吃着饭菜直接说道。此时他心里对宋哲很失望,感觉还是他手里的人马对开封有用。 “好,这第二条,开封城只知坚壁清野,却不知在城外另外设置一支强军,从而牵制李自成不能全力攻城。”陈德念了一段抬头看看,只见华服老者和中年男子都微微点头,似乎觉得这个主意比刚才的要好点,当即兴高采烈的接着念到。 第二条建议念了半盏茶的功夫,华服老者两人也不住点头,看向宋哲的目光多了一丝赞许之色。 “不错,这条建议不错,但我等也并非平庸之人,其实也已经早早料到。”华服老者看着宋哲,说道。 “又料到了?平常怎么没见你们,有这么多鬼主意啊。”陈德顿时不满的大叫道,本来感觉自己看着不错的注意,竟然有两个人家都已经料到了,只有自己跟个没见过世面的人,喜形于色的跟人显摆,这让自己很没有面子好吗? “陈兄勿扰,且听李兄说完。”中年男子摆摆手,向陈德递了个眼色过去道。 “只是,宋公子也许还不知道李自成的战力,如今的李自成羽翼已丰,派出的兵马少,没有作用,多了反而会被李自成群起而攻之。”华服老者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他其实还有个重要的事情没说,就是孤悬在外根本没将领愿意去,五六十万的流寇你去会进攻?想想都觉得害怕,所以还是躲在城里比较安全,人多力量大嘛。 “...........”方雨欣听闻,也端起茶抿了口,没想到天下的局势竟然糜烂至此,看来光有一颗报国的心还是远远不够的。 “三位大人,打,也许未必能赢。可若不打,却绝对是输了啊,李自成毫无后顾之忧的疯狂进攻,我们还未开打就输了一招啊。”宋哲忍不住说道;“我们也许未必要去打,只要远远的看着他们,他们就不敢放心的攻城,派出人手对付我们,他们就多了一份顾虑。” “不错,他说的有些道理。”中年男子想了想,看着华服老者暗暗点头。 “倘若宋公子是我大明将领,可敢带兵孤悬城外?”华服老者双目如电,盯着他直接问道。 “有何不敢,若人数少于我,边直接歼灭他们就是。” “若多于你们呢?多数倍?” “那.....那我就带着兄弟们避开,只等其锋芒过去,再去他们战前叫骂就是。” “好!好!”华服老者抚掌大笑道。 他本来就对宋哲的建议有兴趣,甚至都跟王爷提过相似的建议,只是要求牵制李自成的人难选。 多了会分散守城力量, 少了没人愿意去做事。 而且带兵的将领若是只凭着一时冲动,恐怕很容易就栽倒李自成手里去。 现在, 这个人选好像就出现了, 胆小怕死...不...怕事,有特别 268私藏男人 “接着念第三策吧。” 李长使强压住兴奋,看了眼陈德说道。 “..............”陈德内心凌乱,自己不就是手贱点,抢先把内容都给看过了么,怎么后面都让自己干活了啊。 他也就在心里想想, 敢反抗吗? 他绝不敢, 官大一级是压死人。 在座的要么不是官, 要么就能压他几次。 唉, 心里苦啊。 好在就只有一策了。 宋哲的第三策叫做“化寇为兵”,讲的便是用流寇去对抗流寇,至于具体的操作办法其实简单。 一来, 流寇根本不在乎老营以外人马,无论是在战斗中当炮灰,还是逃跑时都会很随意的就丢弃掉了。 这样以来也给他们创造了机会。 只要能够想出些办法招募他们, 就能化为官军很客观的战斗力。 能想象他们在流寇营中的待遇,若是官军能提出针对的办法来,肯定很容易就会弃暗投明。 毕竟朝廷可是站着大义的名分。 其二, 这些人很多就是被迫投靠流寇,此时流寇最喜欢裹挟百姓,每到一地就要洗劫掉当地百姓。 房子,烧掉。 粮食,抢掉。 劳力,同样也不会轻易的放过,以至于流寇营中很多是拖家带口的人。 也可以说他们和流寇是有仇的,正是因为他们烧掉了自己的房子以后,才被迫只能跟着被驱使。 打仗时都要去当炮灰, 平常也都要被人饿着。 他们跟着流寇攻城拔寨。很大原因是因为害怕,若有机会就毫不犹豫的砍向那仇人。 第三策宋哲可不是胡说,那是从亲身经验总结,徐贵三番五次可以抓回来那么多的俘虏,若对方真的重视他们,恐怕也不会这么容易的吧? 砰! 华服老者猛地一拍桌子,须发皆张的大叫道;“好计策,好计策,好一招歹毒的计策啊。” “............”中年男子张了张嘴,自己虽然也觉得此计策不错,但他的动作是不是也有些失态了。 “............”陈德两眼眨了又眨,满脸的表情都在告诉人家,还是我的眼光好吧,你们服是不服。 宋哲也没有想到,对方会如此激动,在他看来三策是各有千秋,没有那个特别好。 第一;缓解洛阳的压力。 第二;提前牵制住流寇。 第三;不断的消耗流寇。 只是不知道华服老者为何,在听到第三策以后,表现为何会如此的激动。 “李伯伯,你没事吧。” 方雨欣看着他,有点担心的问道。 “老夫没有事,只是听到激动处,有些安耐不住罢了。诸位也都知道,这李自成每次呼啸而来,必然裹挟大量百姓,数年来只用流民消耗我官军,已经不知道有多少精锐之旅被损耗殆尽,若不能找出克制之法,恐怕迟早是我们的心头大患啊,今日宋公子提出此条建议,不知道你可愿意,为朝廷招降一批流寇啊?”华服老者期待的看着宋哲,其实说到底计策虽然好,但是能找到人去实行它就很难,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若,朝廷同意宋某的三策,在下必当万死不辞,只是朝廷若不愿用此三策,宋某就只有按照自己的法子慢慢的来来。”宋哲扫了眼众人,郑重的说道。 “好,这三策李某记下了,第三策尤为重要,李某今日回去便会交到周王殿下的手中,想来不久后,便会有消息传来。” 华服老者手捋胡须,笑眯眯的说道。 今天日赴宴收获颇丰啊。 宋哲有能力有智谋,若是详加教导后,或许能成为周王的得意干将啊。 “恭喜宋贤弟,若能得到周王的赏识,以后定能做成一番大事。”中年男子抱拳笑道。 “是啊,是啊,还不快谢谢李长使。”陈德也大笑道,似乎他能够得到赏识,自己脸上也有光啊。 方雨欣也连忙冲他眨眨眼睛。 宋哲有点无语了,怎么自己受到重视,他们一个个表现的比自己还要高兴啊。 .......................... .......................... 宋哲接下来几日很清静,只带着亲兵转了转开封,其他时间只管就憋在房里没出来。 几个大男人有什么意思? 没到这时就很想娄幼怡,可自从那天生气了以后,她就像彻底从人间蒸发了一般。 和那流寇激战以后找过,很多骑兵去四处抓俘虏,可也没有发现过她的影子在那里。 一个两条腿的女人, 跑的过四条腿的马? 宋哲显然是不信的,唯一的可能就是,还在生自己的气,故意躲在那里不愿意见他。 宋哲对此只能无奈,已经安排了白六,负责揪出娄幼怡,白六别的本事也许还没有,找人的本事还行。 在这无聊的时间内,城里多了个流言,很快就成了热议。 据说最近几天城里,常有个神秘大汉,一掷千金包下整座妓院来,一边坐在桌子边喝着酒水,一边逼着人家姑娘在他面前表演才艺。 吹, 拉, 弹, 唱, 那是妓院姑娘的才艺? 青楼和妓院是不同的。 人家姑娘擅长的才艺,一个人表演不出来好吗? 那大汉到也不管这些,只管呆呆坐那看着她们。 莺莺燕燕,欢声笑语。 大汉有时大笑,有时追着姑娘嬉闹,也偶尔会抱着头嚎啕大哭。 方雨欣最近都很忙,将二十们红衣大炮,还有几十辆马车的粮食交到官府手里以后,得到了大批的佣金。 这女人倒爽快,回来就把承诺他的,一两银子都不少的交到了他们的手里。 两千两的银子,加上利润共三千两。 收入虽然丰厚,也付出不小的代价。 吱呀~~~ 房门被推开了,白六走过来低声道;“公子,娄姑娘好像找到了。” “找到了?在那,快点把他给我带过来,非要好好治治她不可,乱跑的毛病可不能惯着。”宋哲听闻,腾的一下,从床上跳起来连忙问道。 “也许不是呢,也许找到了,只是有点难办啊。”白六苦笑着挠了挠头发。 “到底怎么回事,快说。”宋哲两眼一瞪,问道。 “事情是这样的,最近我们住进客栈以后,小人就在想无论娄姑娘藏在哪里,她总要吃饭的吧。所以小人就特别叮嘱了客栈的小厮,让他暗中观察.....” “说重点,说重点,老子才不要听废话呢。”宋哲听得满头黑线,龇牙道。 “是,是,结果发现,方姑娘房里每顿都要送四分饭,可她房里只有方姑娘和两个丫鬟,若不是她偷偷藏了男人,就是他偷藏了女人!”白六一副智珠在握,笑眯眯的说道。 “为啥,我咋觉得藏男人比较合理呢?”宋哲喃喃道。 “........”白六。 269报复计划(上) 开封城,某客栈。 傍晚的街道有些萧瑟,偶尔有几个百姓经过,也显得行色匆忙不愿意耽搁半点时间。 远处一阵马车声传来。 “是小姐回来了吗?怎么今天才回来啊。”一道身影嗖的窜出来,静儿满脸喜色的遥遥看着马车。 “徐伯,你今天也累了,早点去休息吧。”方雨欣从车上走下来,看了身旁有些疲惫的徐管事,说道。 “不打紧,今天终于将事情办完了,老夫心里虽然累点,却感觉轻松的很。”徐管事笑着说道。 “小姐,弄完了?我们是不是能早点回去了?”静儿听闻,顿时忍不住的问道。 “你这丫头,倒是高兴坏了。就那么急着想回去。”方雨欣脸上带着笑意,怒骂道。 “嘻嘻.....”静儿吐了吐舌尖,扶着她边走进了客栈。 “小孩子脾性!”徐管事看着两人的背影,笑眯眯的喃喃着说道,喝了声“驾”牵着马儿向后院走了进去。 刚进客栈,一股暖意扑面而来,方雨欣虽然披了件厚厚的披风,依然经不住北地瑟瑟寒意。 “小姐,你冷了吧。已经弄好火炉了,还有热茶....”静儿看到她显得很冷的样子,不断唠唠叨叨的说个不停。 听到两人的交谈声越来越近,宋哲躲在房内轻咳几声,推门边走了出来。 看着忽然挡在身前的男子,方雨欣笑着打招呼道; “宋公子。” “原来是方姑娘。”宋哲也笑着说道,就在方雨欣点点准备送身旁直接走过去时,他忽然一拍脑门,似乎想起了什么,出口叫道;“方姑娘,你等一下。” “嗯?宋公子有什么事情吗。”方雨欣转过身,看着他,问道。 “有点事情,可否请方姑娘接借一步说话。”宋哲看着她,认真道。 “你这人,没看到我家小姐累了一天了吗,怎么都不知道心疼人?”静儿眉头为蹙,不满的说道。 “静儿,别乱说。”方雨欣脸色微红,瞪了她一眼,看着宋哲点头说道;“自然没有什么不可,宋公子请。” “请!”宋哲错开身,当先走进了房内,回头认真的看着跟进来的方雨欣没有说话。 “宋公子,有什么事情?”方雨欣看着他问道。 宋哲扭头看看跟在身旁的静儿,接着就那么静静的站着。 “静儿,你先回房帮我把酒水热一热,今天有点乏了,不想喝茶。”方雨欣说道。 “喔。”静儿转身走了出去,自觉的将房门关上,就在关门的刹那探头进来,盯着宋哲嘟囔了一句;故弄玄虚。 “她年纪小,宋公子别跟她一般见识。”方雨欣浅笑道。 “不会。”宋哲摆了摆手,说道。 “那就好,宋公子有什么要对雨欣说的吗?”方雨欣好奇的看着他,问道。 “有,方姑娘给了某三千两银子。” “对,有什么不对吗?” “那到没有,只是宋某想将三千两都还给方姑娘,方姑娘只需将等价的粮食给我,可否?” “当然没问题,这是宋公子在跟雨欣做生意,方家还能小赚一笔。其他的事情,还有吗?”方雨欣笑着说道,她们方家除了有镖局生意,还在南方有大量田产,手下也有好几个粮铺,他们就是在卖买粮食的时候认识的。 “没了。”宋哲摇摇头,说道。 “那雨欣就先回去了,告辞。”方雨欣施礼后,转身便要出去了。 “站住。”宋哲走上前,看着她,说道。 “嗯?”方雨欣抬起头,疑惑的看着他。 “方姑娘,可有什么话,要对宋某说的吗?”宋哲盯着她的眼睛,认真的问道。 “对你说?我想想,没有啊。”方雨欣想了想,皱眉说道。 “我们就快要分开了,你确定没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说清楚吗?”宋哲伸手轻轻捋了捋她一缕青丝,无比认真道。 “没.....没有。”方雨欣看着那双清澈的眼神,忽然胸口砰砰乱跳起来,神情慌乱的低声道。 难道。 他有什么别的想法? 怪不得要偷偷的说。 怎么办? 万一他要胡言乱语。 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方雨欣自问他不敢对自己耍流氓,别说一个宋哲,就是十个她也有把握在极短的时间内摆平掉他。 就是, 自己要被他摆平, 还是, 他把自己摆平呢。 方雨欣的脑袋嗡的一声,彻底乱成了浆糊,各种画面在脑海中不断被脑补出来。 “你真的,没有对我,要说的话了?” 嗯, 话中透着失望, 还有一点忧伤。 自己要不要假装安慰几句? 方雨欣连忙低下头,在看着那双眼睛,自己恐怕就要做出什么让自己羞耻的举动了。 “没...........”她说的很犹豫,声若蚊虫道。 笨蛋啊你? 这种话怎么能让自己开口? 你有没有看过三顾茅庐的故事? 方雨欣急的眼泪都快调出来了,想想一路上跟宋哲经历过得事,虽然对他有点好感掺杂在其中,但也太快了吧? “没有啊,那算了,宋某告辞一步了。”宋哲淡然看着她,忽然丢下一句,转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喂......你......你........”方雨欣身影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在地,抬头看着他的背影,气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 .................. 宋哲刚刚走出房门,转身便来到了白六的房间,气呼呼的进来后径直走到桌边,坐下来端起茶碗喝了口茶。 “公子,怎么样了?”白六探出头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跟踪才关好房门,快步走过来问道。 “失败了,看来这女子是准备顽抗到底了。白六,你现在就是准备第二套计划吧。”宋哲气呼呼的一拍桌子,恨恨的说道。 “好嘞,咱这叫先礼后兵,别说没给过她机会,竟然还敢偷偷的藏公子的女人,非要让她吃点苦头不可。”白六笑的特别像一个狗腿子,正在教唆自己公子干什么坏事。 “记住,行动要小心,这女人要是发起怒来,我可制不住她的....................”宋哲两眼一瞪,连连说道。 却说吃饱喝足以后,客栈里的小二忙忙的是焦头烂额,就在一个青衣小厮端着空碗,急匆匆的走过回廊的时候,一只大手忽然探出来一把拖了进去。 砰! 房门关闭,整个回廊就再次恢复了宁静。 270振翅 看着两个人,小厮被吓得浑身哆嗦,声音颤抖的说道;“两位客官,你们想......” “有银子,你要不要啊!”白六狞笑着问道。 “不要!” 小厮想都没想,当即边拒绝了。 在客栈带了这么多年,早已经过了很多考验,现在他就想下辈子能够混口饱饭吃,其他的早就啥也不想。 “额.........”白六满脸尴尬,没想到一个小厮竟有这么高觉悟,唰的一声,又拔出一柄明晃晃的匕首,在他脸上比划着问道;“那这个呢?两个选一个吧。” 小厮脸色煞白,吓得连哭都不敢。 两眼把砸吧咋的滴着泪,就像个姑娘被欺负了似的很委屈。 一番威逼利诱过后。 小厮的心里防线彻底崩溃了,原定好时间地点以后,白六才勉强把他放走了。 另一间房内。 “小姐,你不舒服吗?怎么脸色有点不大好。”媚儿一边撤掉饭桌上的残羹剩饭,一边有些担心的问道。 “没有,就是在想别的事情呢。”方雨欣摇摇头,站起来,在房内踱着步子说道。 “小姐是在担心家里的事吗?咱们的家被四爷给占了,想过要弄回来恐怕不大容易啊。”静儿沏满桌上的茶碗,愤愤不平的说道。 “小姐,没关系的,咱们这次赚了这么多银子,那些人肯定不好再说什么了。”媚儿笑着安慰道;“北边天气冷,奴婢给小姐弄好了洗澡水,小姐去泡泡吧,泡泡就舒坦了。” “哦,我知道了。静儿、幼怡、过来服侍我洗漱。”方雨欣没有在说什么,转身朝着房内走去。 “走吧,磨叽什么。”静儿看着躲在一旁的娄幼怡,笑嘻嘻的说道。 .................. .................. 隔壁一间客房,房间内光线昏暗,却没有一根蜡烛被点燃,三道身影凑在墙边,低声的说着什么。 “两位客官,此事千万不能说出去,不然小人可没命了。”小厮满脸苦涩的看着两人。 “知道了,知道了,哪里还没有你的一口饭吃,若是混不下去了只管来找我就是,赶紧打开给我们瞧瞧吧。”宋哲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说道。 “是。”小厮走上前,伸手在墙面扣了几下,边拉着一个铜环将其缓缓拉了出来。 “果然有,果然有,看到没有。”宋哲激动的摩拳擦掌,只等小厮将铜环拉出来,就急不可耐的凑过去打量起来。 随着铜环被取出,墙面多出个小洞,洞口深邃的很,呈现出喇叭的形状出来。 宋哲凑过去看着,就见有雾气朦胧,隐隐有水声传来,还伴随着小声的交谈声。 “你们竟然,将这个机关,凑到人家洗澡的地方?”宋哲猛地抬起头,脸色通红,满脸鄙视的盯着旁边的小厮。 “那......也......”小厮一脸的尴尬,结巴了半天也没给自己的无耻找到合适的理由,索性边站在旁边默默无语了起来。 “公子,看到了吗?”白六凑过来,小声的问道。 “还没,你别急啊。”宋哲吸了口气,又凑过去悄悄的打量起来。 “那是媚儿,我看到她了。” “那是雨欣,皮肤好白....咳.....光线好亮啊。”宋哲撅着屁股偷偷的看着,嘴里还念念叨叨着。 小厮弄出来的小洞,位置有点膈应人,只能侧着身子才能勉强看到那么一点点影子,看起来挺累人的。 听着宋哲满腹牢骚,小厮委屈的哭了,这种事能明目张胆的吗? 被抓住是要打死的, 有的看就很不错了, 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静儿,我怎么听到有人在说话!”墙对面隐隐传来一声,顿时将三人惊的魂飞魄散,可接下来的一句话,又让怂着高兴的差点跳起来。 “幼怡,你去看看。” “马蛋,竟然跟偷我的人,弄死你,弄死你。”宋哲龇着牙暗暗咆哮道。 “是。”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宋哲接着就看到那个,一声男装的娄幼怡,走到窗边看看,接着便在屋里四处查看着。 “不好,要是被发现就完了。” 小厮吓得冷汗直流。 “赶紧堵上,快点。” 白六焦急的催促道。 “不行,堵上那边就有动静,会被人发现的。”小厮吓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满脸绝望道。 “笨蛋,看我的。”宋哲抬头四下看了一眼,目光忽然盯在旁边窗帘的铁纤上,嘴角露出一抹会心的笑意。 在说娄幼怡将屋里找了大半,刚要查看另一面墙壁时,忽然看到一根铁纤从墙里面伸了出来。 一会上下晃动, 一会左右摇摆。 娄幼怡看到后,第一个念头是疑惑,所以就没有猛然发现后爆发出的那种尖叫。 “方姑娘,我家公子回来了吗?”娄幼怡眼珠滴溜溜一转,不动声色的直接问道。 “他太懒了,今天根本就没出去过。” 静儿抢抢先回答道,语气中充满了浓浓的鄙视。 “哦!”娄幼怡笑着点头道。 自己刚刚提到自家公子时,那根铁纤明显顿了顿,接着上下晃动三次后就一动不动了起来。 显然, 里面有人。 娄幼怡念头急转,有点不放心的又抛出一个问题来,那根铁纤很快就回应了自己。 她这时已经确定, 对面那人是宋哲。 当她真的确认后,反倒不敢再问了,若是被方雨欣察觉,把自己转移了怎么办啊。 她悄悄靠近过去,一把抓住铁纤后,轻轻地拉了一拉,接着对方边开始回应自己。 娄幼怡快要哭了,和他分别这么久,虽知道方姑娘是好意,但有些事也不好多说,只能被人软禁着,现在终于联系上他了。 无声的聊了一会,她将铁纤按进去,用弯腰捡东西的动作,悄悄往里面看了一眼。 两只眼球相撞了,便是会心的一笑。 娄幼怡直起了要,忽然身形一动,暗道;“不对啊,这样那人不就看到方姑娘了,不行绝对不行,方姑娘还是挺好的,怎么能被他占了便宜去啊。” 她默默的想着,一只粉嫩的手掌,啪的一声,直接边将两人的无声电话挂断了。 “弄上吧,现在对面不会有动静的。”宋哲笑着站了起来,扭扭发酸的腰,顿时感觉心情好了很多。 就好像后世刚刚跟女朋友煲完电话粥的毛头小伙子,那心情岂是美滋滋能形容的。 周王府,后宅。 “你是说,那个人值得培养?”一名中年男子站在书桌旁,好像是在自言自语般说道。 “是,他的策略很适合王爷。”一个华服老者跪在地上,满脸恭顺的说道。 “那就多多培养他吧。既然他愿意在城外对抗流寇,倒也是提早部下了一枚棋子。” “王爷是说?” “不错,如开封有失,本王恐怕除了浑浑噩噩,寻一处地方等死,别的也没有办法了。可若他真的能够成事,以后本王也就多了一个打算。” “王爷英明,只是此人提了三个条,我们必须要全答应。”华服老者满脸苦笑道。 “无妨,就当是我们在显示诚意吧。对了,你可以让他弄些粮食来开封,我们若能积攒些粮食下来,银子就不会像无根之水般泼洒出去,到头来粮价必然疯涨,很容易就能再赚回来了。”中年男子淡淡的吩咐道。 “是,不过我们用他,必然也要想办法牵制他,不然散出去的银子就会打水漂了。” “这些事情的把握,你自己琢磨就是,以后这种事情不要来问我,毕竟我们的陛下,可是个多疑的人,万万要小心啊。” “是,王爷。不过,最近属下听说,京城多了一个王爷,朝廷很多大臣都在弹劾他,可结果却都没有回应了。” “竟然有此事,不应该呀,不应该呀.......”中年男子两眼微眯,一道精光一闪而逝,有些疑惑的低声说道;“这件事情你们严密注意,或许开封沦陷后,本王也能去京城避避。” 271流言的力量 第二天一早,方雨欣吃过早饭,再次准备出门的时候,从客栈大厅中走过时,总觉得有点怪异,具体为什么却又不知。 “唉,这么好看的姑娘,竟然喜欢女人,可惜了。” “就是,让我们这种光棍怎么活,造孽啊。” “瞎说,我可是听说,她不光喜欢女人,还喜欢男人呢?” “嗯?难道兄台知道什么隐秘。” “嘿嘿,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每天客栈小厮给她送饭,总会多出一份来,你说是为什么啊?”一个客人小声笑道。 大厅内顿时响起一片唏嘘声。 此时也有镖师走过,听到众人的交谈,脸露尴尬的只能低着头急匆匆的抓紧跑过去。 他们其实也想反驳,胆敢污蔑大小姐,简直就是有种不想活命的节奏了有木有。 可是! 当他们看到那小厮,将饭菜送进去时,高高挺起的胸膛瞬间如同放了气的气球瘪了。 没法子啊, 几个人要敢说闲话, 自己还敢威胁威胁, 可漫客栈的都在传, 他们只能低头走了。 “徐管事,咱们什么时候回家去啊?”一个镖师走过来,面露难色的问道。 “怎么了?你不会想家里婆姨了吧。”徐管事抬头看着他笑眯眯的问道。 “没有,我陪老爷走镖多年,从来就没有......好吧,我确实想家里了。”那镖师刚想否认,可抬头看到远处几个吃饭的客人,正低头边吃边说笑着,顿时就跟落败的公鸡似的直接点头说道。 “不应该啊........好了,你回去吧,我们就这两三天就启程。”徐管事眉头微皱,手捋胡须看了他一眼,说道。 “太好了,那我先出去转转,给家里人买点好东西回去。”那镖师高兴的拍了拍荷包,转身向客栈外走了出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徐管事面露疑惑,站起身走到了后院,随手将一个年纪不大的徒弟拦住,低声询问道; “这几天.............” “师傅你不知道啊。”徒弟看着他,满脸惊讶的问道。 “到底怎么回事,快说。”徐管事脸色一沉,毫不客气的训斥道。 “是是,师傅,是这样的,大小姐她.......”徒弟面露难色的看着他,缓缓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给抖搂了出来。 徐管事听着脸色越发黑起来,没等他说完就一拳,狠狠的砸在旁边的石桌上。 “师傅,我说的都是真的啊?” “滚!” .................... 流言快速的传播,短短半天时间,在客栈内就已经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程度。 方小姐喜欢女人, 消息都够劲爆了, 可她也喜欢男人。 一段爱恨情仇的狗血剧,就在他们的内心脑补了出来,在看看丫鬟可以正大光明的带着,那男人就真的是可怜喽! 这么长时间都不让出来。 女人有钱真是太霸道了。 徐管事听到以后,脸色阴沉的恐怖,可将那个负责给方雨欣送饭的小厮叫过来后,询问后更迷茫了。 难道这个好侄女,真的是深藏不漏? 你喜欢男人也行,毕竟年纪轻轻的就守寡,就是自己看着都有点不落忍啊。 可是, 可你竟然! 流言流传太恐怖,很快就将张管事、赵车夫、徐镖头、很多人的脸色都变得古怪。 他们都闭门不出,有些找出来理由,躲到外面去了,反正只有几天时间就回去了。 既然管不住人家的嘴,那就管住自己耳朵吧。 他们可以选择逃避掉,可是徐管事绝不可以,若不尽快将事情弄清楚的话雨欣的声誉,可就彻底洗不清楚了。 “徐伯,我有件事情要问你!” 韩平怒气冲冲的走过来,刚开口准备说些什么,就见到徐管事脸色阴沉的猛一挥手说道; “滚开,老子没空搭理你。” “徐伯,你....你....你变了。” 韩平站在原地,身形好像被彻底石化了,满脸都是凌乱中透着绝望的表情。 砰砰........ 徐管事站在门外,重重的敲了敲房门,只等房门吱呀一声,被媚儿睡眼惺忪打开,毫不犹豫的直接闯了进去。 “徐伯,你怎么可以.......”媚儿显然没有料到,站在原地呆立了片刻,才大叫一声连忙追了过去。 “你说............他是谁!”徐管事闯进去就四处扫了一眼,接着就看到方雨欣的床上,有人将被子撩起,一个男人竟然大模大样的站了起来。 轰........ 徐管事的脑子炸了,短片了足足片刻,脸色瞬间变得精彩万分,想要大声尖叫质问,却又担心人听到,红彤彤的老脸都在冒汗。 “徐伯,你听媚儿给你解释......唉....徐伯别拔刀啊...他是小姐的人,也不对,你能不能冷静点。”媚儿急的快哭了,但他显然低估了徐管事的怒火,一个看着方雨欣长大的人,早就已经将她当成了半个女儿对待,现在竟然看到..........。 房间内哄咔哄咔,瓷器乱飞,铜镜破碎,一时间,变得鸡飞狗跳好不热闹啊。 他已经先入为主,将那名“男子”直接定义成流言中的奸夫了,此时理智已经崩,彻底闹翻了天啊。 娄幼怡乘乱逃跑,刚从混乱的客栈里逃出来,就看到远处的宋哲正向着自己招手。 片刻后。 宋哲笑嘻嘻的光着街,有时站住脚步,跟路边的商贩交谈几句,接着边大肆购买一痛。 他手里还牵着一只手,手感是特别好,正是已经取下发簪,秀发披在肩头的娄幼怡了。 她神情中略带着羞涩,两人自从那日一别,已经多日未曾相见,现在熟悉中带着陌生,陌生中掺杂着羞涩。 “幼怡。”宋哲看着面前羞涩的倩影,笑着说道。 “嗯?”娄幼怡仰头看着他,疑惑道。 “方姑娘把你抓去,就为了让你陪她沐浴吗?”宋哲问道。 “她还能怎么样啊,对了,那天你偷看了过久,有没有看到什么,回去便要告诉她,竟然被你偷偷看了许久呢。” “别呀!你是不知道,这个方姑娘性格爆裂,要是被她给知道了,万一赖上我了咋办。”宋哲连连求饶道。 “那你老实的说。” “看到一点。” “哪一点?” “下面点!” “喔,啊……你可恶!” 两人边走边说,留下一众羡慕的眼神,要说他真的怕方雨欣吗? 那是不愿意惹麻烦好吗? 自己躲出....自己带娄幼怡出来逛街,只是很单纯的想要买点礼物带回去,别的原因那是绝对没有的。 没有, 一点都没有。 272神秘人 两人一直玩到深夜,都久久不愿回去,若不是买到的礼物,多到拿不下去的话。 他们还能多逛一会。 “我们快点回去吧。”娄幼怡拉了拉他的衣袖,撒娇道。 “好吧,想来都这么晚了,事情应该过去了才对。”宋哲抬头看了看天色,只见明亮的月光已经爬到了两人头顶,才松了口气的直接说道。 “好好,我们赶紧回去。”娄幼怡的满脸笑意,拉着他走向了客栈方向。 片刻后。 热闹一天的开封城,都已经归于寂静中,路上的酒肆茶楼早已经将灯火都熄灭掉了,远处有犬吠声传来。 “有点怕!”娄幼怡紧紧抱着他的手臂,那两团酥软丰满的雪脂,不经意间碰到他的手臂,便让他心中一荡。 “糟糕,确实有点玩过了头,城里都已经宵禁了。”他此时可顾不得沾娄幼怡的便宜,两眼只顾警惕的打量四周,一只手已经悄悄的搭在了刀柄上去。 宵禁,是官府的禁令。 在某些特别重要的城池,都会在旁玩施行宵禁,若此时还有人敢于在街上横冲直撞的话,无论是被守城的兵马,还是官差巡逻给抓到了。 都会吃大苦头的。 “公子,我们怎么办,要不走旁边的小巷子吧。”白六跟在身边,指了指已经泛起白雾的泥泞小巷道。 “不可,我们人很少,在那种地方若遇到泼皮,恐怕都难缠的紧。”宋哲看了小巷一眼,遂摇头说道。此时开封城内有民百万众,城外遍地都是贼寇,几乎将河南府所有难民,统统赶进了城里。 这里面有活不下去的流民,也有随身带着金钱的富户,他们到来伴随着也带来许多的泼皮。 可千万别小看这些泼皮,他们对老百姓造成的伤害,可远远不弱于那些成百上千的流寇。 生在乱世若没有点本事,就连自己的妻女都保不住。 这些泼皮就有转经此道,每当城里有流民涌进来后,便会有泼皮在城门口日日夜夜守着,见到眉清目秀便抓着机会,打晕后糟蹋够了就逼着做肮脏的事。 在宿州流民营中收兵时,经常见到被其逼死的人家,刚见到时候还杀了几批后来太多了,也就没有办法对付他们了。 像是旁边这种小巷子里,肯定就有这种泼皮在等着,他们本就没地放住。 住在这种小巷子面偶尔,便能逮住几个路人杀掉后,第二天装成卖肉的商贩就给卖掉了。 “顺着大路走,白六,你注意后面动静,幼怡,你看着点左右巷子,我们...........”宋哲话音未落,前面徒然传来盔甲摩擦的声音传来,接着便是步伐沉重的脚步声走来。 “不好,是官军!”宋哲脸色一变,忙拉着娄幼怡向旁边多过去,旁边的商铺外摆着很多竹筐杂物,到勉强可以用来遮蔽。 “公子,快进去。”白六看着宋哲,见他将娄幼怡藏好后,就连忙低声叫道。 远处的脚步声极快,若非三人躲在路边,有杂物遮挡,此刻恐怕早已被发现了踪迹。 “你也快点。”宋哲叮嘱一句,连忙扑了过去,白六见此飞快将竹筐扣到他头上,此时官兵的身影已经清晰可见,若自己弄出动静三人就危险了。 “糟糕了。”宋哲透过竹筐缝隙,焦急的暗暗叫道。此刻白六也一脸凝重,接着就一咬牙,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身形后退几步,就在那些官兵要发现他的刹那间,其双脚蹬地,身形嗖的弹跳起来,好像弹簧般的直接消失掉了。 “厉害喔!”宋哲看的目瞪口呆,从他知道的武学角度看,白六的轻功没有六年的时间苦练的话,休想到达他的这种程度。 可此刻没时间容他细想,几乎在白六消失的瞬间,几十名刀盾手就步履沉重的从起眼前,缓缓的开始走过去了。 轰...轰...轰.... 这些刀盾都是精锐,每个人穿戴铁甲,都带着厚重的感觉,有盾牌保护还穿戴铁甲。 宋哲看向齐目光中,透出了凝重之色。 也对, 如今开封城的重要,已到了全新高度,听说无论是关外的鞑子还是中原肆虐的流寇,都特别喜欢用奸。 开封的官军若不严,恐怕城门早破了。 看着其从眼前走过,他的心提到嗓子眼了,目光紧张的盯着一个个从眼前不断走过。 还好, 还好没有被发现啊。 看着他们已经走远,宋哲长长的咽了口气,拿下竹筐扔到一旁,看着娄幼怡笑道;“出来吧,他们都已经过去了。” 娄幼怡站起身看看,弄了弄衣服叹了口气;“好险啊,刚才差点吓死我。” 从她的脸色还隐隐发白, 就知刚才将她吓得不轻。 “公子小心,他们随时还会折返回来。”白六呼的跳下来,看着两人笑道。 “也对,我们还是抓紧时间离开吧,被他们抓到手,许不会被直接弄死,可终究是个大麻烦啊。”宋哲走又看了看,一把抓起幼怡手腕,抬脚就要向前走过去,可是下一刻就好像被施展了定身术一般,呆立在原地不敢动了。 此时在三人四周,十几名袖口绣花的黑衣人,不知何时已经无声无息的看在周围,宝剑雪亮的利刃抵着他们。 “你说谁是麻烦?”一名黑衣人用剑抵着其喉结,缓缓拉下面纱露出了其面容来。他的口音带着一股独特的磁性,让人分不清到底是个男是女来。 “你是.....太监?”宋哲看着其光洁的颈部,问出了一个特别找死的问题。 “你,找死!”黑衣人眉梢一挑,手中利刃一抖,刷的一声直接暴涨三尺,就要只取宋哲的性命。 “休要伤了我家公子!”白六眼角一条,身形爆射而至,不知何时手中已多了把软剑,先是向着身后一甩,就听噗嗤一声,身后负责对付他的那名黑衣人,胸口衣衫被震碎大半,正低头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漏出的软甲。 “防护的到挺牢的。”白六瞥了一眼,软剑缠住刺向宋哲的剑刃砰的一声剧烈震动,无数破碎铁刃就已经崩裂开来。 “好手段,跟着这个废物作甚,若愿跟随本姑娘,定然会有你的用武之地。” “............” 宋哲一脸日了狗的表情。 “呸,一个黄毛丫头,也敢口出狂言。”白六冷笑一声,身影已飞然而至,乒乒乓乓的直接打斗起来。 “公子稍后片刻,待我解决了他们,再回去睡觉不迟。”白六挡在两人身前,一柄软剑挥舞的凤舞不透,硬是和四周五六名黑衣人斗的不落下风。 “狂妄,若能接住本姑娘三十招,今日就放你们离开。”黑依然娇斥一声,俏脸寒霜已直奔宋哲。 “你妈哟........”宋哲满脸惊恐,好像见了鬼似的身影连忙退却开来。 害怕不丢人。 死在她手里才叫丢人。 273如烟宝宝 砰! 一簇烟火冲天而起,骤然炸裂成火焰,却是一名黑衣人趁机窜到远处释放信号求助。 夜幕降临后的开封,依然变成了军营,各个街道不时便会有有一队官兵巡逻走过去。 信号释放几个呼吸,四周就有了动静,白六满脸焦急连连挥舞着手中的一柄软骨剑。 此剑雪亮如同宝镜,微微缠住一震后,四周便会有宝剑应声被震碎成无数残铁碎屑。 “还是不要抵抗了,你们绝对逃不掉。”黑衣女子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看着他们笑道。 “哼,我料到了你不是我的对手,却没想到你们十几个人围攻我们,还有脸求救。”白六冷哼一声,收剑后退几步,看着她们笑道。 “你......” “狂妄....” “找死....” 四周虎视眈眈的黑衣人,顿时怒不可遏,手中兵器一抖,便要冲杀过来和他在比个高低。 “退下!论武功,他未必能胜我们,只是此人手中利剑,很不一般罢了。”黑衣女子一挥手,细眉一挑,冷声吩咐道。 “..........”众人闻言脸上怒意稍消,却也没有上前讨自没趣,只管将他们围在墙边静静等待着而已。 到此时他们的身份,已经再清楚不过了。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深夜还在四处晃荡,开封城能雇得起这种顶尖高手当保镖的人,我绝不会不认识的。” 黑衣女子看了眼宋哲,秀眉微蹙的质问道。 “哈,原来斗了半天,姑娘是在胡乱打呀!”宋哲撇了其一眼后,有些彻底的无语了。 “听好了,本姑娘是周王,绣衣使者,协助官府搜查城内细作本就是本职,你等若敢反抗,就是杀了也没事。”黑衣女子伸手摸摸鼻子,一脸傲娇之色。 “周王.........”宋哲眼珠滴溜溜一转,忽然想起前些天似乎和自己还在吃饭的那位李大人就是周王的人,还是什么王府的长使之类官员呢。 “陈大哥,今天是你在守夜啊,真是太好了,刚才发现几个李贼的细作呢。”听到身后的动静,黑衣女子转身看去,两眼在看到一大汉时,忽然两眼一亮快步走了过去。 “原来是你,你这个娃娃功夫平平,碰到人家自己都保护不了,瞎凑活什么。”陈德身上穿着盔甲,见到跑来的女子两眼一瞪,瓮声翁气道。 “你敢再说,这几个都是我抓到的。” 黑衣女子瞪大眼,怒气冲冲的指着宋哲等人说道。 “不会又是乱抓人啊,尽给我们找麻烦。” “不是不是,这次都是生面孔,定是李贼混过来的细作。” “陈大哥好,多亏遇到你了啊。”宋哲看到陈德心中一喜,那日饭局才见面,想来将李自成射瞎一只眼的陈守备,肯定会帮自己一把的吧。 “宋贤弟,你怎么在这里......”陈德惊讶的看着他,道。 “都是她,在下带人逛了逛开封城,竟然被她缠住了,说什么我们是奸细,要将我们拿去报功劳去,你说气人不气人。”宋哲满脸无奈道。 “你.......你们认识?”黑衣女子嘴巴张大成了o形状,惊讶无比的指着两个人问道。 “如烟,过分了啊,宋公子个军官,我们晚上才吃过饭,怎么就被你给抓到了啊?”陈德想了想,故意假装生气的说道。 “不是.....不是.....哼,本姑娘是周王府的人,看他们长的贼眉鼠眼像个细作,怎么?还不能抓了吗?”黑衣女子摆摆手想要解释什么,可转念一想,小胸脯挺起来,一脸不耐烦的挥手说道;“带走,把他们几个,带回府去审问。” “这...........”四周的黑衣人相互看了一眼,面露为难之色的谁也没有动手前来擒拿。 明摆着, 他们的“头”又在闯祸呢。 谁愿意跟着她出这个眉头。 周王到是不会舍得责罚你。 可我们呢? “干什么?都聋了吗。通通给我带走。”黑衣女子有点发慌啊,似乎有点驾驭不住呢。 “你不妨跟她先去吧,到时非但没事,说不定还会因祸得福呢。”陈德走过来低声道。 “因祸得福?”宋哲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感觉整个陈德应该不会是在骗自己,可白白耽搁时间也很亏啊。 现在就回去, 抱着娄幼怡, 美滋滋的睡上一觉, 那才叫舒坦好不好。 “去吧......”陈德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遂扭头看着黑衣女子满脸岔岔不平的说道;“如烟,你信不信,周王不但会将我的人好好的放回来,还会重重惩罚你!” “骗谁呢,我才不信。”黑衣女子双手叉腰,顿时想个炸了毛的小猫咪般,大吼大叫起来。 周王府,大门外。 “宋公子,真是来的不凑巧,我们家王爷刚刚睡下,那日公子的三个计策,我家王爷看了可是赞不绝口夸你能干呢,还说若是有一千个你,国事决不至于糜烂道这种地步才对啊!”周王府长使李映春握着他的手,笑眯眯的忍不住夸赞着。 “额........”宋哲嘴角抽搐着,虽然是夸人的话,但什么叫一千个自己啊,自己少说也带着千八百号人马呢,一千个自己不得有几千万明军,到时候别说推平李自成了,关外鞑子,沿海倭寇,就连那些红鬼子葡萄牙人也毫不在意好吗。 宋哲被夸得竟然没有一点高兴,要不是周王没水平,就是眼前这个李长使绝对是念书少的家伙。 “王爷谬赞了,卑职愧不敢当。”他心里不岔,表面却还要装出激动的好像中奖五百万的表情。 “应当的,应当的。宋公子不要辜负了周王一片报国之心,还要以国事为重啊。”李长使看着他,似有深意的拍了三下他的手,语重心长说道。 尼玛。 啥意思。 老子看过西游记的好吗? 不会释放信号别乱弄啊。 是让三更半夜去你房里, 还是周王表达某种深意? “卑职明白!”宋哲郑重的点头,表现出充分领悟的样子,其实心里恨不能早点逃离此地才好啊。 “李伯,你别放他..........” “住口!” “他是奸细.................” “滚回去!” “他虽然认识陈德那个家伙,可你也....也要审问啊。” “她可是得罪了宋公子吗?放心,老夫肯定不会放过她。”李长使白花花的胡子翘了起来,脸上堆满了笑意说道;“听着,从今天开始,将如烟锁进柴房,一个月不准放她出来。” “老李,你太过分了。”黑衣女子站在旁边,满脸委屈的盯着两个人道。将宋哲他们抓回来,本以为就算不是真的奸细,自己受点责罚,也能让其吃点苦头,可局势彻底跑偏了啊。 “过分?记住一个月之内,不准给她肉吃。”李长使笑眯眯的瞥了眼黑衣女子,说的话让其瞬间打个哆嗦。 片刻后就在如烟气的七窍生烟时,宋哲冲着李长使道;“告辞,李老千万别送哦。” 两人好的像是父子般依依不舍的告别,宋哲走向黑衣女子,伸手轻轻扯着她的脸颊,惊讶道;“女孩子家家的,脸怎么能比陈黑脸还黑啊,真是...好难得!” 看着他蹬上王府的马车,绝尘消失在街道中,如烟双拳死死握成两团强忍着一拳垂死他,可自己似乎,好像,有内伤了。 274熟悉的味道 坐在宽敞舒适的马车中,看着宋哲把玩的金牌,娄幼怡好奇的问道;“公子,那真的是金的吗?” “你咬一口试试。”将金牌递过去,宋哲笑着说道。 “不要,周王府那么有钱,怎么会拿块家的糊弄我们,你到底帮他什么了?人家要给你这么贵重的东西?”娄幼怡看着他,问道。 “公子,我给你试试看吧,”白六看着金牌伸出手来,想了想说道。 “好吧。”宋哲点点头,将金牌给了他。 白六拿着金牌,两根手指握住边缘,狠狠的用力捏了下就直接递过来说道;“纯金的,看来他真是财大气粗啊。” “纯金?”宋哲看着金牌的边缘稍稍凹了点,在吃惊白六臂力之余更不可思议的是周王竟然给的是快纯金的牌子。 古代令牌非常普及,从秦汉的虎符,演化成今日的令牌,虽然已经丢失了勘察性质,仅仅是种象征。 可对于武将的意义,绝小于文官的印玺。 金牌, 令旗, 响箭, 对武将都意义重大。 “以前以为金牌,都是镀金的呢。没想到周王的金牌,竟然是货真价实的存在啊。”宋哲拿在手里翻看着,暗暗感叹跟着周王还真是实惠啊。 “公子小心,听说朝廷对藩王,戒心都很重,对方无缘无故给这么大的好处,绝对也有图谋的。”白六劝道。 “我都知道,这件事干系重大,还需要好好商议才是。”宋哲郑重的点点头。 “算了,我先告诉你们听听吧,若是你们有好注意呢。”宋哲想了想接着说道。 “什么.......”娄幼怡眼睛一亮,忍不住说道。坐在对面的白六眼里也露出感激之色。 宋哲竟然如此信任他们? 一个人最多算个小丫鬟, 另一个人也只是个亲兵。 没想到竟然可以先知道,而且比陈黑脸这种元老还早,肯定对他们绝对信任才可以做到。 “周王,是想让我,替他在开封周边建立一支势力!”宋哲将自己记载三策的小册子递过去说道。 “一支势力?”白六目光微凝,接过册子翻看着。他刚刚所说的藩王事情绝对是真的,而且他知道的远不止于此。 藩王在明朝可以说,就是一群圈养起来的猪,从最初太祖期望他们拱卫朝廷后开始,渐渐没落到了如此地步。 此话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无论是衙门里的小官吏,还是随便一个小旗,胆敢跟藩王私下联系事发后藩王收到责骂,官吏直接就会杀了。 朝廷对此是宁肯错杀了,也绝对不会放过的。 时至今日藩王已经没落,只是一群富户而已。 现在突然联系到了宋哲,还让他建立个势力,怎么听都感到浓浓的担忧啊。 “公子小心.......”白六忍不住就要劝道,却见宋哲挥了挥手后,看着自己说道;“你们先看看这三策吧。” 片刻后,白六等娄幼怡看完后,才看着宋哲拱手道;“公子看的很深远,小人看了都醍醐灌顶。” 娄幼怡看着宋哲,苦笑道;“我有点看不懂。” 宋哲摸了摸她的脑袋,看着白六道;“周王答应给我三万百姓,四千个青壮当做兵丁,并允许我在城外建立营寨,从侧翼拱卫开封城不受流寇的袭扰。” “三万百姓?”白六瞳孔微缩,瞬间就被眼前这个消息惊呆了,要知道赵庄只有千余兵丁而已,还有寥寥几千个百姓,现在势力突然暴涨十倍还多,无论里面有什么陷阱,恐怕都顶不住其中诱惑啊。 “三万个老百姓,能治理的过来吗?”娄幼怡并不傻,只等宋哲说完就担忧的问。 “很难,但还有点时间,可以细细谋划再说。”宋哲苦笑着摇摇头,治理三万人绝对困难无比,但若是利用好了却能让实力暴增十数倍。 “公子,粮饷,若没有足够的粮食,这些东西都不过是泡影而已。”白六皱眉看着宋哲,在乱世可以说粮食比任何东西都要珍贵的多。 现在最值钱的是骡马,有了它们可以拉更多粮食,无论是逃命还是拉货都是个硬通货。 骡马, 马车, 粮食, 兵器, 金银。 这些东西便是乱世中,最重要的物资,只有才是无粮吃的流民,最后一个是珠宝字画。 珍贵的字画在乱世中,不如糊了的饼子有用。 “是啊,粮草确实是个难题,他们没给多少粮食,最多只能维持些时候,剩下的却要运粮来,卖给他们换到银子,然后用利润去养他们。”宋哲无奈的说道。 “岂有此理,给的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还不如公子手中的金牌使用些呢。”白六愤怒的一拍车厢,说道。 “.......”宋哲摇头苦笑。 “公子,其实我有点建议,不知公子可愿意听?”白六想了想,看着他问道。 “尽管说就是了。”宋哲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周王府距离他们住的客栈,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要走,虽然周王府的马车在路上都畅通无阻,可还是用了半个时辰后,才终于快要到了。 马车停在客栈远处,三人依次走下来,就在快要走到客栈时宋哲的脚步猛然顿住了。 “怎么公子?”白六疑惑的看着他,娄幼怡也连忙顿住了脚步。 “白六,你的轻功怎么样?”宋哲看着他,问道。 “很一般,只比那名叫如烟的姑娘略微强些。”白六抬头想了想,很谦虚的直接说道。 “......”娄幼怡。 “额.......”宋哲摇了摇,反正他对轻功也不是很了解,还不如直奔主题干脆点;“来,你们跟我过来。”三人绕过旁边的房子,走到客栈院墙后,宋哲指着其中一间屋子到;“我感到有些杀气,我们还是别从正门进去好了,白六,你有把握抱着我们从屋子窗口飞进去吗? “.........公子,轻功不是法术,我自己不运用内力,才在房檐上也会踩塌的。”白六心情很糟糕,只觉得自己似乎跟了个很傻的人主子似的,传出去会不会让江湖上的弟兄耻笑,要不我还是灭口了好点吧。 白六还是没忍心,经不住宋哲闪闪发亮的目光,最终只能率先飞上房檐找根绳子,然后将两个人一个个拉上去,才终于结束了这个荒诞的夜晚。 宋哲平躺在床上,怀里抱着已经甜甜熟睡的娄幼怡,不禁有些感慨的暗暗琢磨到。 还是那个味道, 还是那个手感, 还真是很舒服。 275那是秘密 第二天,清晨。 当他将这个消息,告诉陈黑脸等人后,一个个表情惊讶,震惊的半天都说不出话。 等情绪平复以后,便很快发现这消息,也许对他们来说并非真的是什么好事才对。 河南府流寇遍地,想要召集数千流民,用上个把月的时间还是轻易就能办得到的。 现在得到三万人,必须要提前思量好,将其中各个关键都打通理顺才后才行得通。 还好时间来得及,他的提议想要实行,周王亲自出面自然会惹出许多的非议出来。 但若让开封巡抚,和军事长官总兵办,事情则会变得顺畅多了。 现在周王有银子,任何官员都想讨好,开封若是有失虽然周王会有灭身体的大祸,但巡抚和总兵同样,比他也好不到哪里去的。 这种情况下,周王在开封防守战中的话语权利,已经比开战初期大涨了不少。 就像是如烟,本是个周王府中培养出来的暗卫,如今却都在帮着官兵在巡夜。 周王的触手,正在一步步向外延伸到各处去了。 开封的高层,对此自然也早已心知肚明的了解,不过他们需要借助周王财力,对周王提出的条件只能尽量满足,但这都是有底线不能去碰的。 带走三万人! 对开封不是件小事,具体需要怎么操作,都还是要从长谋划清楚才可以真正去实行。 宋哲等人也能趁机,将其中细节想清楚,他房间内一个上午的时间都拥挤了很多人,不停传出讨论声音。 “还好,周王的人给了我们一条财路,以后将粮食贩卖到开封来,就能狠狠的赚上一笔,想要养活那么多流民,也应该有办法的。” 孙兴国坐在桌边,想了想说道。 将粮食卖到开封,利润比在凤阳府周围赚的多多了,毕竟凤阳相对还是没战事的,河南府的情况可就要糟糕的多了。 没有上千个武装,走在河南境内可都是无比危险的,只有人多了才有自保的能力。 “可问题是,我们必须要有一个,固定的大粮商才行,只有粮食补充充足了,才能扎的下根茎来。”陈黑脸想的就要复杂多了,想要满足这么多人的粮食供应,走陆路用粮肯定不行,那就只能疏通水道,想出办法来走水路。 “这个问题,我们可以和方家的人谈,他们以后也要来做生意的,若是可以借助他们的力量,就会轻松多了。”宋哲看着陈黑脸,说道。 昨天他已经想了很久,短短的几天相处下来,已经让他发现方雨欣和开封有点关系了,以后他们要来做买卖,自己若是能够掺和到其中自然有好处的。 只是现在有个大问题,人家愿意他们加入吗? 这样就需要有人去谈,宋哲他们有足够精兵,方雨欣手里有大量的物资和充足的财力,若合作双方都不吃亏。 “我去和他们谈谈吧,那个徐管事人很精明,只要将其中关键能够和他们说得清楚了,这毕竟是件大好事啊。”陈黑脸思忖片刻,经不住诱惑点点头。毕竟事情若是办好了,实力可是足足增长十倍有余的,想想便让众人眼睛放光。 “若是能办,必须将骑兵营扩大,一年内要有万骑才行!”徐贵脸色略带疲惫,想了想还是说道。 “万骑,也太多了。”胡大忍不住嘟囔道。他们现在的马匹加来才有百匹,突然增加到万骑着实是件难事。 “骑兵必须有!以后我们和流寇作战,主要就是袭扰作战,若没有足够多马匹,很容易就被对方包围,而被对方给包围了,李自成可有百万众,倒时我们根本别想活。”徐贵站起身,斩钉截铁的说道。万匹战马虽然难弄,甚至充足的银子也弄不来,但是有些事情,却要坚持住的去做。 “战马多多益善,确实如同徐贵所说,我们以前要的马少,想要买到都很不容易,可若有了充足银子,就能去马户手里买好马了。”宋哲站起身,苦笑着揉了揉肚子,说道;“现在先前吃饭吧,吃过饭等陈黑脸商议完了,我们在说下面的事情不迟。” 方家镖局近日就要启程,事情必须提早去谈,多时就算同意了还有诸多重要的事情商量,短时间不能确定的。 “若!”众人齐声称诺。 “公子,我去外面买了只鸡,吴四哥已经烧好了。”宋哲刚走出房门,白六就凑过来笑嘻嘻的说道,丝毫都没有昨天那种大虾的风范。 昨晚让他回房时,白六曾郑重的问他,有没有什么话要问。宋哲毫不犹豫的摇头,直接就给他拒绝了。 白六虽然很神秘,对关外鞑子很了解,而且武功也很厉害,但这些事情他不想说,自己何苦要去逼问? 他不会害自己, 他没有坏心眼, 这些好的品质,已经足够有理由,让自己把他再次留在身边了,都已经足够了。 以后有机会了,相信他会自己说,信任一个人就要允许他有自己的小秘密存在。 至于最重要的原因,当然还是他武功高强,如今能留在身边当自己的亲兵保护自己,已经做梦都要笑醒了。 其实细细想一想看。 白六有自己的秘密。 娄幼怡同样,有些痛苦的回忆,不愿意让人去触碰。 翠儿同样有,她以前的很多事,自己从来没有去问。 问清楚白六身上的秘密, 问清娄幼怡山贼怎么欺负她, 顺便在问问翠儿到底自己厉害点,还是他原来的丈夫比较雄壮? 有些关系不能要求太过完美,略带瑕疵的关系才最圆润,最能够包容彼此之间的关系。 信任, 对他很重要。 刨根问底的永远是弱者,当你拿自己去比较的时候,其实已经对自己不够信任了。 白六尽管如何的了不起,如今也只是自己的亲兵啊,自己离开他有点可惜也绝没到不可得地步。 欺负娄幼怡的那些山贼,已经一个个死在自己的刀下了,现在能够抱着她睡觉的只有他。 没一个山贼,能让娄幼怡在黑暗中,久久凝视熟睡的他。 没一个山贼,能够让娄幼怡自愿的,蜷缩到他的怀里来。 没有强奸犯,受到的某种特殊待遇,能和她丈夫一个样。 他的翠儿呢, 就用事实去告诉她吧。 谁才是天下间最厉害的男人吧,想起自己第一个女人竟没碰到,他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啊。 (今天会三更,有票票的投喂拉~~~~~~~~) 276三大营 陈黑脸商谈的很顺利。 这件事情合则便两利,分开谁也不会讨到好。 徐管事深谙为人之道,在陈黑脸刚说了几句,便已经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了。 一刹那。 郁结的不快一扫而空,看着陈黑脸满脸笑意,等出门时也亲自送出门给个大拥抱。 “告辞,我马上去找我家小姐,跟她商量下具体的合作。”徐管事抱拳笑道。 “好好,我也要找我家公子了,很多细节都要商量才行。”陈黑脸点点头后,转身就径直走到了宋哲房内。 宋哲刚吃完饭,躺在床上消食,陈黑脸推门而入将泡茶的娄幼怡给吓了一大跳,连忙躲了起来。 她自从回来后,就没有出过门,若是不小心让最近都比较疑惑的方雨欣发现了,两人就要完了。 就在昨天夜里,两人刚刚回来,正要迷糊睡觉窗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晃动来,幸好白六警觉,提前一点点告诉他们是方雨欣在偷窥他们两个,恐怕就药丸了。 说来两人武功,白六高明很多,单单从白六散发的气息看,就能感觉出强的多。 白六是实战型。 方雨欣虽然是宋哲拍着屁股也比不过,但对白六来说绝对就是个花架子。 “将军...将军....”陈黑脸走过来,看着躺在床上的宋哲,伸手用力推了推他,叫道。 “嗯......”宋哲揉揉眼睛,站起来昂头看着他。道;“这么快就谈清楚了?” “没什么好谈的,我刚开口他就愿意了,而且很热情,现在只是初步确定同意了,后面还要详细的去谈,没几天时间,是不会有正事倍确定的。”陈黑脸走到桌边,低头看着只有茶沫子,没来得及放水的茶碗,嘴角抽搐几下后,边坐下来自己加水喝了起来。 没过多长时间,徐贵等人就闻声赶了过来,接下来要谈论的问题和他们都有关,每个人都要出谋策划才行。 时间一点点过去,眨眼间太阳就渐渐落山,从晌午谈论到黄昏,终于确定了框架,接下来的谈判就要几方,商量一点就补充好,直到最终的完成。 娄幼怡匆忙之中,只来得躲在屋内屏风后,整个下午陈黑脸都数次站起身走过去,凝神盯着屏风看上片刻,把躲在里面的娄幼怡直接吓得了半死。 框架谈论完毕后,一个个从房内走了出去,宋哲关好房门急忙走过去定睛看过去,她都累的瘫倒在地上了。 方雨欣以后几天,虽然看向宋哲的目光里,充满了深深的怀疑,但也没有直接问,让宋哲长长的松了口气。 .............. .............. 时间一点点过去,眨眼过了三天时间,宋哲几个人的谋划,很快得到开封的回应, 先有周王的金牌,接着宋哲就被召见,开封巡抚高明衡授命宋哲组织自己的社兵。 朝廷近年来剿匪困难,已下令各地小规模的,可以组织地方武装自己保卫自己和剿流。 明末开封第二次战争,就已经将整个开封城,分为许多块区域,让富户出兵来管治安。 此时朝廷相关的旨意,都已经早早发过来了,无形中宋哲成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宋哲授权组织官兵,但对到底多少人数,朝廷的意思是巡抚和总兵自己来拿主意。 周王在这关键时刻,发挥了自己的威力,直接将宋哲的三条建议就送到了两人哪里。 两位关键的大人物,见到剿寇三策以后,顿时就变得有些苦笑不了起来。 周王让他们很为难,但好在兵马在城外,对开封城很难能够造成威胁的。 思来想去两人拍板,就给宋哲三万人马,让他自行驻扎在城外五十里内。 没错。 他们对距离有要求。 宋哲看到彻底傻眼了,也深深明白了那句老话,尼玛,姜还是老的才辣啊。 他们本想要钻个空子,在得到三万个流民以后,直接将他们送回到赵庄去安置起来。 安置到赵庄优点明显。 第一;凤阳相对安全,只有安全的地方,才适合作为大后方安置起来。 他们现在没有一座城,虽没有防守压力,却也没有一个安生的地方啊。河南遍地流寇,若要说安全的话,也就只有开封城内比较安稳。 第二;平稳的地方,两家也会低些,将流民安置在凤阳附近内,省下路上的损耗,就是笔不菲的数字。 可现在彻底落空了,一切计划都需要调整,众人懊恼之余也没有别的什么好办了。 除了有两个眼线外,其他的倒也没什么了。 他们觉得眼线没啥,毕竟只有两个而已啊,他们想要弄出什么风浪也不是件容易事。 周王给的大好处是,能够作为他们的背景,为他们贩卖粮食节省掉不必要的麻烦。 再三权衡过后,他们还是接受了,相比较其中优劣,他们还有个大好处是自由。 如何摆兵布阵,他们还是说了算,那两个人是眼线,对军事够不成什么大麻烦。 计划已经确定,接下来就是谋划,在五十里内驻扎,有点是可以最快的去支援,缺点是容易挨打, 去骚扰人家后,够烦的话就招打,蚊子容易被拍死,他们同样容易被流寇弄死。 想想百万流寇,对付他们很容易,一巴掌就没有了。 要解决掉隐患,在扎营上要小心,不能靠开封太近,也不能太容易被人家发现。 “将军,我们可以分成几队,去开封城内打听打听,城内流民有太多了,就有在周边生活的,他们知道周围的地势,弄清楚在挑选一个。”陈黑脸目光望向他,说道。 “也对,扎营的地方要谨慎,不能离的水源太远了,要是太近了也不好,开封周围容易发水。”宋哲认真的说道。 接下来你一言我一语,将计划渐渐补充完整。 比如周王派来的奸细,为了挣脱他们的束缚,他们决定了将三万人分成三个大的营寨。 这么大规模的大营寨,足以应对一般流寇了,若是有大规模流寇来袭就直接弃寨逃跑。 一分为三, 风险也小。 但扎营附近最好有良田,运粮供应毕竟难以长久,最终还是让他们能够自足自给的好点。 另外想要治理好三个营,也是件很考验他们的事,最终他们决定从开封招募些识字的人,用他们来具体管理营寨。 每个人大约每年二十两,也是尝试另一种新管理。 营寨准备用周王的人管,人家毕竟也是人才不是,放在哪里白白浪费点也有点太可惜了。 这样做对周王也是示好。 (求票票,什么票都要。) 277能忍吗 开封城历来人口中众多,汇集全省逃难的百姓后,越发显得拥挤起来了。 现在城内什么东西都缺,唯有两样东西是不缺的,其中之一便是老百姓。 另一个是在避难的官吏。 全省大大小小官吏很多,流寇对他们的影响不大,大多顺利逃来开封了。 那些有能力的高阶官员,不是被朝廷调走重用了,就是逃去了南方诸地。 留下来的都是低阶官吏。 他们的地盘被流寇抢了,开封城允许自己来避难,却没办法解决掉他们的就业问题。 平时他们就会四处游荡,偶尔有些脑子灵活的人,盘下一个小店铺勉强维持着生机。 城南一家棺材铺很赚钱,听说是因为他们新老板,是个有多年丰富工作经验的仵作开的。 他凭借替死人整理遗容,迅速在行业内发展壮大,如今更是深受城内家境殷实人家青睐,几乎每天的生意都很多。 这天清晨他端着小茶壶,摇摇晃地走了出来店铺,定睛看去只见自己门口围着人山人海。 “唉,可怜,看来又要多雇些人手了,早知道棺材铺这么赚钱,谁踏娘的还去做仵作啊。”毛中信故作无奈的摇摇头,眼底深处的笑容却又浓郁了几分。 他是第一批逃到开封的官吏,凭借那点不可描述的操作,手里也有几分拿得出手的银钱。 这几年天下到处都在死着人,有许多刚刚逃道城里面来,就受不住惊吓纷纷生了重病死掉了。 凭借这股不可逆流的大势力,他迅速将身价不断的翻倍,如今不但又娶了几房娇媚的小妾来,更在城南买了一套小院子。 日子是一天比一天美了起来,在他心中巴不得多死点人,到时候自己的生意肯定会更红火的。 “干什么,干什么,买棺材排着队来啊,我们店的棺材质量尚优,一两银子以下的薄皮棺材可是没有的。”毛中信浸了口茶水,不耐放的挥挥手,想要将堵在自己门口的人驱离开来。 “你这黑心的老板,我们只是在看告示呢,又不是来买几家棺材,用得着你来赶吗?” “这个人真的太坏,我表姨夫买他家棺材,一巴掌下去竟然就给拍出一道口子来了。” “让他还你的银子,不然就把人给他抬来。” “不行啊,听说他有五个儿子呢,理不过啊。” 他刚刚出来,就有几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大喊道,看向其的目光既恼怒又忌惮。 没有错。 他就是儿子多,在古代多生儿子不是坏事,男丁多了不但不怕别人欺负自己了,自己还能去欺负别的人呢。 所以他听到后,非但没有恼怒更是大笑道; “放屁,我家的棺材不好,怎么不说是你不孝顺呢,你哥哥刚刚才死了,你踏娘就把自己嫂子给弄到被窝里去了,还有脸在这里喷粪啊?”毛中信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开口边将那人骂的脸红脖子粗,满脸愤怒却没话可说。 “你别乱说,他哥哥生病死了,临死托付他照顾妻子还有孩子,而且是自愿让他娶自己老婆的。” “对,还有很多人证,当时我就在场的。”几个不服气的立刻出言驳斥了起来。 “去...去...去,都别当着我家门口,老子管你是勾搭嫂子还是欺负妹子呢,只要别赖在我这里就成。”毛中信不耐烦的挥挥手,看来他们也不像时来自己买东西的,口气就立刻都严厉了几分。 “谁是来买几家东西,我们看告示呢!”一个年轻人,伸手指着贴在墙上的告示喊道。 “哟,还会念告示呢,你又不认识字。”毛中信皱眉看了一眼,果然在自己墙上贴了张告示,还有两个官差守着告示不让别人破坏。说起来他们铺子啥都好,也许就因为自己收拾的太干净了,观察隔三差五就要贴张告示,要不是乱世中官差变得不好惹了,自己说什么也不会同意的。 “哼,今城内,人多粮少,官府虽白般筹措,依不能养万万之民,如今流寇之势力稍减,官府已经觉决定,招募了无生机只民去开封周围耕种,依................”年轻人冷哼一声,边指着墙上的告示滔滔不绝的念了起来。 “宋兄,上面写的究竟是什么,快给我等讲讲。”旁边一人忍不住问道。 “讲的......官府的意思是,城内百姓太多了,若要养活所有百姓,官府难免有照顾不到的,现在流寇稍稍退却了,官府准备在周围几座大营,招募愿意去的百姓前去耕种,流寇要是来袭扰官府会出兵镇压,若是流寇太多逃回来也就是了。”宋元青想了想,边将告示中的话转化成大白话说了出来。 “毛老板,你前半生跟死人打交道,后半生死人又和你纠缠不清,怎么样,不如我等替官府去种田,敢不敢?”宋元青目光望着他,问道。 “呸,你他娘的,死人才和你纠缠不清呢!”毛中信誉噗嗤将茶水喷出来,脸色气的成了猪肝色,跳着脚大骂道。 “嘿嘿,盼着别人死,自己才能赚到银子,我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却也绝对不会去做这种损阴德的人。”宋元清冷笑一声,指着他的鼻子厉声骂道。 “你...你...你给老子等着,看我不揍死你。”毛中信怒火中烧,要说自己有什么忌讳的东西,恰恰就是养活自己一大家子行当,如今听到宋元青当众骂出来,心里的愤怒更是到了极点。 在古代有好几种生意,是很容易被人忌讳的,就有杀猪卖肉的,还妓院里的那些老鸨,数千年口口相传下来,虽然很多人知道,做这几行会小有收入,但很多还是很忌讳的。 仵作,便是一个贱行,就连菜市口管砍头的,都比他们要优越,毕竟能在心里默念自己是为民除害啊。 “你们都相信这个蠢货?流寇真的若是退了,为什么城里的人每天都还在增加啊?官府不过是养不活我们了,想要将我们都给撵出去而已,你们真愿意跟他去吗?”毛中信誉怒极反笑,他骂自己的都对,自己是没有什么话说,但最后激将自己的话,还是有大漏洞的。 常言道好死不如赖活着,能够费劲千辛万苦的人,心里都怕死,想要他们真的出城种地,自然有很多人都不愿意。 城里却是狼多肉少,妇人为了换来吃的,甚至愿意用身体去换,都可能没有人要呢。 现在让他们出城去,自然会有很多顾虑。 “我就敢去,说这么多,你不过是有个棺材铺,可我们很多人每天都在饿死,在城里面,我们要被这种人打骂,要用妻子的清白去换粮食吃,甚至就连,就连孩子都拿去卖了,难道在城外会连这个都不如?大不了就是一死,有什么可怕的,活的如阴沟中的蛆虫,不是我辈应当的!”宋元青窜上旁边的台阶,看着众人朗声道。 “你.....你说谁是蛆虫。”毛中信指着他,怒道。 “听好了,在下说的就是你,一个个儿子正当壮年,却跟着你做这个贱行,阴德败坏至此,看你今后结局会如何!”宋元青傲然直视着他,朗声叫道。 “好,元青哥,我们跟你去!不过这种鸟日子了。” “我们跟你走,你去哪,我们就去哪!” “踏娘的,这种日子过得猪狗不如,对,老子也跟你走。” “等等我,等我回家叫上媳妇。” 台下的百姓听得格外认真,宋元青在他们的心目中,就是个能读书识字的大能人威信很高。 现在, 他都愿意去。 自己跟着去还会有错吗? “元青哥,我也跟你去,爹爹,大哥砍木头弄断了手,二哥上山摔断了腿,我们家虽然不愁吃穿,但过得也很坎坷啊,难道这些就不是报应吗?”一道身影从屋内窜出来,看了看宋元青,又扭头看着毛中信大声道。 “逆......你这个逆子。”毛中信浑身一颤,儿子的话犹如重锤砸在他的胸口,只让其呼吸沉重说不出话来。 不错。 银子有。 粮食够。 可真的过得好吗? 平常眼红自己的人有多少?虽然他有五个儿子,可也就吓唬吓唬普通的老百姓罢了。 那些青皮混混同样让他不好过,特别官府为了对付流寇,已经多次向他们征收各种税负了。 就连刚刚娶过门的小妾,在洞房花烛夜的时候,当众就被那几个青皮冲进来当着他的面,又搂又抱还伸手进去,个个满脸淫笑的玩弄了好久才肯离开了。 他的小妾当即羞愤要死,还是自己哄了一晚,才终于好了点,但以后那些人经常来闹,吓得她终日不敢出门。 作为男人, 他能够忍? (累死了,给个票票买瓶水吧。) 278迅速扩张 毛中信看着儿子,眼神满是复杂,仰起的巴掌,久久没能忍心打在那稚嫩的脸上。 他还记得那一天,青皮在欺负她,别人都呆了,只有这个儿子冲上去跟青皮打斗,被打的吐血。 可他还记得深夜,自己的小妾问;你为何连你的儿子都不如呢? 是啊! 那是自己的女人。 他竟然不敢去救。 “你当真要去吗?”毛中信看着儿子的眼睛,哪怕有丝毫犹豫都逃不出他的眼睛,可是最终还是让他失望了,儿子满脸郑重的点着头。 “好!好!你比我有出息,你比老子出息。”毛中信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喃喃自语着转身走进了屋子。 “爹,你同意了?”他惊讶的看着父亲的背影,见他没有理会自己边也不在意,扭头看着宋元青欣喜道;“元青哥,你能带我一起去吗? “没问题,你们愿意跟着我的,我就带着你们去,若是那些人不管我们,我就带着你们再回来!”宋元青笑着大叫道。 .......................... 开封城北侧,有一条数十丈宽阔的大河,河水滔滔,奔流不息,十分的便利。 河边有个兽口村,半个村庄在岸边,另一半却建立在河水中间的两个“岛屿”上。 岛屿有许多建筑,本来生活的百姓,因为不断有水匪的侵袭早已经都搬走离开了。 两个岛屿都很大,官府建立的桥梁,可以让百姓自由在两个岛屿上随便穿梭过去。 宋哲遥遥的看着,河水宽急如屏障,四周的视野也很开阔,还荒废了许多的良田。 “公子,这里便是兽口村,我们这些有许多良田,河那边也有很多田地。”白六展开地图,扭头看着宋哲说道。 “南地多水患,却不知道这个河南府,是否也有水患啊,若是在这里建立营寨,别让其成我们的大患。”宋哲摸了摸鼻子,眼睛眯眼说道。 “宋公子放心,那两个岛屿地势很高,就是两边的田地被淹了,岛屿也不会被淹掉的。”宋元青站在身后,看着宋哲拱手说道。他已经被宋哲招募了,每年二十两银子,入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帮宋哲挑选新的营地。 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可是件天大的好事,能够跟在宋哲的身边,足见得对他的信任。 “我们能上岛去看看吗?”宋哲想了想,还是有点不放心,若真的在上面安营扎寨,可关系到上万百姓的生死啊,不慎重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公子,此地不安全啊,四周经常有水寇侵袭!”白六看了看四周,有些担心的说道。 他们带来的百名官兵,碰到的水寇都不够用。 “无妨!”宋哲挥手说道,眼睛盯着远处的岛屿。 “公子,若要登岛,其实也很简单,无论多危险,都有零散的商人要过河,我们只要去四周看看,应该就能发现渡河的船只的。”宋元青看了看河面,边对着他开口说道。 “喔,如此甚好,你们就去四周找找看吧。”宋哲眼中闪过一道喜色,立刻点头答应了下来。 一个时辰后。 宋哲登上两座岛屿时,才发现原来是两座小山包,山势逐渐登高只因四周树木很茂盛,刚刚在岸边才没有发现啊。 “记下,这里很好,但不适合建立大营寨,可将一座大营,分为两个五千人驻扎在两座岛屿上,左侧岛屿的百姓,可以去北面的岸边开拓田地,右面的............”宋哲在岛上走一遍,发现两座岛屿不错,守护的时候可以形成犄角之势相互支援,只要准备充足的大船,就算碰到紧急情况,登船后顺流而下就谁也别想拦住他们了。 “公子,西面的岛屿有座浮桥,直通黄山之上,若是将桥面修整以后,蹬上两座岛屿更方便了。”宋元青建议到。 “好!以后可以多提这种建议,你对这里够熟悉,理应要多出点力才行。”宋哲笑着打趣道。 “多谢公.....将军!”宋元青眼中闪过喜色,忽然生出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来,宋公子如此信任自己,自己绝对要更用心才好。 “这里哪有什么将军!”宋哲笑着摇摇头。 “将军已经授游击将军官衔,卑职自当称呼将军!”宋元青拱着手,把头深深低下去说道。 “也对,好吧。”宋哲想了想,边同意了下来,那周王对自己的方案很满意,派去的人都被重用,人家自然要好好回报自己才行,一个相对闲散的武将空衔,就这样摇摇晃晃的掉了下来。 在明朝武将官衔很多,比如振国将军、杨威将军等等,听起来也许很唬人的样子,可当你知道很多宗室还在吃奶的孩子,都可能比你官衔高的时候,绝对就笑不出来了。 他们在两个岛屿上都看了看,边接着奔赴下一个地点了,几人这次出来一共要看三四个地点,不能将时间都用在这里的。 .................. 一片满目荒凉,不见青色的丘陵外,上百名气喘嘘嘘的壮汉正满脸重镇打量着。 为首的大汉肤色黝黑,身穿青色长袍,不顾身上的灰尘,用马鞭指着眼前的丘陵说着,身后跟随的两人不时的点头回应, 一行人每过多长时间,就带人扎进去,再出来时已经是一个多时辰以后的事情了。 他们相比进去的时候,脸上多了许多笑意,似乎是发现什么令人高兴的事情。 为首大汉丝毫没耽搁,带他们直奔下个地方而去,足足走了半个时辰后来到两边丘陵,中间夹杂一镇子的山谷外,一行人的眼睛顿时更加明亮了几分。 这镇子比赵庄大三倍,左右各有两边陡峭的丘陵,中间也仅有一条能让数人经过小道,正可谓是易守难攻的宝地。 那镇子上空飘着炊烟,城墙上也有人影在走动着,竟然是已经被有些流寇当成巢穴了。 ................... 徐贵身穿黑甲,满脸坚毅,带着数十骑兵马径直来到一座里许宽阔的小山站外,山势很高,左右两侧有片山势将一座小村子牢牢的怀抱了起来。 “徐将军,这里地势开阔,我们可直接骑马冲进村子,就是不做大营的话,也应该占领掉,当做骑兵堆放粮草的地方。”一个骑兵兴奋的说道。 “好吧,只是里面好像还有百姓生活,先派人去看看,若是他们不识趣,就给抢过来!”徐贵眼中闪过一道厉忙,随着一名士兵被派去,很快就鼻青脸肿的回来了,这次他们没有再废话,当即提兵杀入,仅仅半个时辰。就彻底将这座地势优越的小村庄拿到了手中。 279权利和责任 三座大营不可能短时间建成,而在建造的过程中,也要面对来自各方的挑战。 小股的流贼会不会骚扰? 他们可是逼迫开封坚壁清野的另一个重要原因啊。 许多村镇李自成不会放在眼里, 而他们却从没有轻易的放过啊。 屠村。 灭寨。 也只有豪强防守的村寨,还可以阻挡他们的步伐。 宋哲他们先要建造大营,第一个大困难就是他们。 这些流寇的实力都不强,却像苍蝇般难以消灭掉。 这时带来的骑兵有用了,他们机动迅速远超流寇。 击败他们后都别想逃走,剿匪的同时磨炼了骑兵。 营寨在建立的初期也难,不断会发生各种的状况。 这种状况若能很快解决,也许就能平稳扎下根来,若是处理时不慎就可能带来恶果。 到那个时人心就会浮动,很可能大好局面会扭转,再挽回就不在是件容易的事情了。 所幸赵王派遣来的两人,都是深谙为人处世之道,在管理流民的问题上也出了大力。 周王管理田庄的杜飞泽,就是如今左营的大管事,位置犹如赵庄的陈黑脸统御全局。 另一个郑功名同样了得。 两人将左右两座大营寨,短时就治理的井井有条,他们不知道两人提前得到周王的劝告,绝不可轻易跟宋哲掣肘,两人务必全力以宋哲为首经营好庄子,绝对不能耽误周王大事。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宋哲对两人也充分信任,给两人足够的舞台用来施展拳脚。 谁的心里没有点抱负呢。 两人能得到周王的信任,被派遣过来跟宋哲做事,自然憋足了劲要在周王面前表现。 两人都咬着牙兢兢业业,有了困难也坚决去克服,即使碰到不能解决的麻烦也要想法子,努力不让别让看低自己。 笑话, 自己可是王爷身边的人。 若是表现不好被告状了,被王爷调回去了可咋整? 他们为了得到这次机会,也是经过了千辛万苦的。 只是此刻两人都为难了,面露苦涩的站在桌子前,说道; “陈营主,无论如何,你也要帮帮老哥啊!” “可不是,将军大人,让我们安排百姓种田,可是贼寇时常前来骚扰百姓,又要提防,又要让百姓安心种田,太难了!” “怎么回事,每个营寨一千五百青壮,还不够防守吗?”陈黑脸坐在大座上,眉头微挑的问道。 两人在治理寨子上,都很用力他也知道,如今第一个给百姓的“礼包”竟执行不了? 这让他有些生气了。 “陈营主别生意,我等没有真的困难,也不会来找你想办法的,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才来的。”郑功名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苦笑道。 “真是对不住了,我这里也很不顺利,竟然忘了让几位入座了,请坐,请坐,将军把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给我等,我们更要努力办好才是,来人,给两位营主上茶!”陈黑脸想想也对,边笑着站起身走过去安慰了几句,又让人奉上茶水后寒暄了几句,才将话题重新拉到了正事上来。 “陈营主,你想的办法确实好,让百姓放心在大营周围的田地去播种,等收获后所以有粮食分文不收,全部给归百姓自己所有,但如今流寇时常来袭扰,百姓都觉得,我们在城外根本减持不了太长时间,所以一个个无心种田,宁愿在去开封城般墙砖,也不远种田啊。”杜飞泽摊开双手,满脸无奈的说道。 “嗯.....这样对我们确实是个难题,特别是如今将军前去押运粮草了,若我们不能尽快将曲面稳定住,恐怕会有大麻烦。”陈黑脸点点头,手指在桌案上有节奏的敲击着,喃喃说道。 “听闻陈营主管理的中营,因为有徐将军的骑兵保护,收到的影响反而小了很多,我们这次前来,就是想问问,可否让徐将军时常也去我们的大营转转。 “是啊,我等也知道徐将军要训练骑兵,五日去我们营中休息一日就好。”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起身拱手说道。 “没问题,今日他回来,我边去告诉他。不过,两位,骑兵在日后的重要性,我们也都知道,若是天天守在大营四周,缺少训练也不是长久的事啊。”陈黑脸站起身,踱步走过去,缓缓的说道。 两人闻言也纷纷点头。 “这件事情终归要靠我们自己解决,大营中上千的青壮,若是连几个盗匪流寇的解决不了还有啥用?所以我们要多训练,那个流寇赶来骚扰我们,就直接杀了,用他们的头去开封领赏银,相信砍头还是要比般墙砖,赚的要更多吧。”陈黑脸郑重的说道。 “不错,如此长久了,便能让百姓安心种田,等宋将军将粮食运回来后,民心就更加安定了。”杜飞泽暗暗点头说道。 “明日,我等就给王爷写信,骚扰我们的流寇,毕竟对开封不能构成危险,想来要领赏银会有些麻烦,不过陈营主放心,我等会在信中说明情况,想来王爷会体谅我等的苦衷。”郑功名抱拳说道。 “好!如此我们定能成功,两位营主或许在练兵一事上有点疑惑,在下管理百姓也没有经验,今日天色已经晚了,两位可有兴趣让在下请教两位几招啊,放心,在下用美酒好肉当酬劳。” 陈黑脸看着两人,大笑着拱手说道。 “如此,就叨扰了!”两人眼中都闪过一抹惊喜,他的话正中两人下怀,两人对于掌兵科没什么经验,这几日就因为此事愁的焦头烂额,听到陈黑脸愿意帮助自己,心中如何不大感惊喜。 陈黑脸笑着叫来几个亲兵,吩咐了他们准备晚宴后,边待着两人在自己的中营巡查了起来。 让两位营主惊讶的事情是,陈黑脸不光练兵很厉害,在治民的手段上也比自己要强上很多。 两人绞尽脑汁说了点经验,让自己也不至于太尴尬。 陈黑脸对此都虚心的接受,表现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让两人的心里说不出来的舒服。 毕竟这也证明他们两个人, 还不至于那么废物不是吗? (撒泼打滚要票票喽) 280赵庄被毁 宋哲此时已经带着人回去了。 想要筹措三座万人规模营寨,可不单单是要解决生机问题。 食盐。 兵器。 衣物。 这些生活必需品都要多准备,其中又以火绳枪最为的重要。 想要让三座大营能扎下根来,就需要用火绳枪来守住大寨。 他们的火枪已经使用了多次,渐渐也已经出现了磨损情况,必须要想办法在弄一批才行。 杨修平已经能打造三眼火铳,也能满足守城和训练的需要,真的对敌还是鸟铳威力最大。 粮食,要钱。 火铳,要钱。 盐铁,要钱。 现在慢慢的进入了冬季,大明的气温有越来越低,若不能找到衣物来抵御寒冷来袭,后果同样难以的想想啊。 方家镖局有自己的船只,也答应可以赊粮给他们,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他们的压力。 三座大营仿制赵庄模式,建立了三个谋划司负责,营主负责整个营寨的军政财大权。 谋划司的权利虽然很大,但是责任同样也很重要。 营主手下有十多个吏员,负责发布各种重要任务,相比赵庄有点新的创新变化就是,在营主下还有很多赞画。 赞画很像后世里的参谋,可是宋哲将其职务变了,每个赞画要去管理五百个老百姓。 他们的权利也同样很大。 训练青壮! 发布任务! 督促种田! 协助守城! 谋事断案! 种种权力几乎就是翻版的小营主, 也正是有了他们分掉营主的权利, 三个营才能高效平稳的掌控平衡。 他将开封的事交给陈黑脸很放心,若非如此恐怕他也抽不开身带人回到赵庄。 此次不但将陈黑脸留在了开封,一同被留下的还有四百多个官兵同样需要留在那镇守大营。 孙兴国掌握的弓箭营,防守营寨时更不能少,所以同样被直接留在那里听用了。 徐贵同样掌握有骑兵,在开封四周平泉作战,同样也有必须留在三大营的理由。 沈心也要照顾老百姓,从开封离开的百姓中,很多人的身上都带着病痛的折磨。 将他留下有助于稳定。 这样算下来回来的人,除了宋哲和一百官兵,就也只有白六和娄幼怡几个人返回。 .................. .................. 嘭的一声拍案而起,宋哲怒吼道;“他们,竟然敢趁我们不在,胆敢偷袭我们赵庄!” “将军,我等虽然竭力防守,但他们的太多了,而事先宿州城已经封城,任何人都不能出来,我们没有防备才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张大锤羞愧的低下头,双拳握的嘎嘎作响。 “此事也怪不得他,将军,这次赵庄有失,我们几个都有责任,最主要的还是那些官兵,显然在动手前,就已经知道城里有我们的探子,所以将我等打的措手不及。”韩文轩连忙说道。 “可有什么消息吗?”宋哲阴沉了半晌,抬头看着他问道。 “后来探子回报说,动手的是宿州的范大人,从外面请过来的一个参将,叫做什么李福的将领,好像就是上次追击我们的那个人!”韩文轩眉头微皱的说道。 自从赵庄大败以后,他们也都憋着火,毕竟这次几乎是他们第一次面临的打败仗了。 不光颜面全都丢了,赵庄被彻底捣毁,官军甚至在哪里驻扎了一点兵力时刻监督着。 这让他们如芒在背,只能龟缩在山里,过去如此长时间也只去贩卖了一次粮食。 “将军,其实,我们的受损不严重,好在提前转移了百姓,在加上已经对宿州加紧了小心,这次被围攻只伤几十个官兵。”钱方想了想,向前一步说道。 三个人都紧张的看着宋哲,毕竟留下看守营寨的是他们,赵庄被人家彻底捣毁的罪名有了,他们自己也都没脸解释什么。 “赵庄丢失,虽然我们早有预料,但丢了对我们打击太大,就单单去贩粮卖,以后也会多有不便。”宋哲叹了口气,说道。 “将军,我去将庄子抢回来,伪装成山贼去抢。”张大锤红着眼睛说道。 “李福已经走了,宿州的守军不过千人,我们若想拿回来,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那支监视的官兵很少。”韩文轩说道。 “难道这就够了?以后他们还会再来的,我们再被打吗?”宋哲眼中闪过一道厉芒,抬头看着他们说道。 “可是,我们只有五百人,想要拿下宿州有点.....”韩文轩闻言浑身一颤,难道没了陈黑脸的牵制,自家的将军竟然要打苏州城的主意吗? 想打宿州的主意太难了。 宿州凭借城高墙厚坚守,不可能被五百人给拿下。 这时候若是宋哲发怒了,不管不顾的去攻打宿州,对他们来说绝对称不上是件好事。 韩文轩犹豫了片刻,刚准备要劝说几句。 “城里的情况如何,有什么新的消息吗?”宋哲站起身,走到窗户边看着外面问道。 “李福已经走了,城里的范大人,因为剿....有功,近日就会被调往南京去任职,这几日在城里大摆宴席,听说很得意。”韩文轩觉得自己无力阻止了,只希望宋哲不要闹得太过,赵庄好不容易有点家底太不容易了。 “将军,让我进城去,砍了那厮狗头,看他用什么喝酒。”张大锤抱拳道。 “不可,若是杀害朝廷命官,我们就跟造反无异了,此时凤阳局势渐稳,到时朝廷定会全力对付我们的。”韩文轩闻言下了一跳,急忙劝道;“将军,我们切不可因为一时的愤怒,毁了我们的大好局面啊。” “仇必须报,可这个范大人不是因为剿匪有功,才得以能够去南京享受的么。好,我们就让他死在贼寇的手中。” 宋哲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将军的意思是?”钱方疑惑的问道。 “杨修平把万人敌弄好吗?”宋哲非但没有回答,反而看着他问道。 “已经好了,且试验过多次,绝对不会有错的。”钱方立刻抱拳说道。 “好!那我们就把这么范大人炸上天,你们速速摸清楚,他什么时候离开,走的又是那条路线,我们提前在路上埋伏他。”宋哲说道。 “将军不是要攻打宿州?”韩文轩惊喜的看着他,问道。 “宿州百姓没有愧对我,我有什么理由去祸乱他们呢?”宋哲叹了口气说道。 他其实最想对付的是李福,但那厮竟然跑了,如今自己的实力有明显不够,只能蛰伏段时间再说了。 自己装扮成山贼,将姓范的给弄死,到时候周围明军定会胆寒,监视赵庄的官兵,肯定也会被调走。 宋哲接下来又吩咐了几句,把事情的细节都商量清楚后,就站起身走过去将大门一把推开,朗声道;“走,陪我潜入赵庄去看看吧,如今这个世道,我们不对付别人,别人就惦记我们。” 281回来了 赵庄。 这是个命运坎坷的村庄。 先是经历了一次大浩劫,被流寇屠村后再次重生,谁能想到没过多久便再次遭遇了磨难。 他们看着那残破的建筑,墙壁被官军统统推到了,就连木质的房屋都已经被烧成了焦炭。 处处透露出破败的景象,让人看了心里酸楚无比。 赵庄是他们的希望所在,有多少人从惊慌失措中,在这里在此安家以后渐渐回归了宁静。 谁曾想!!! 被那些官兵再次击碎了。 很多人看着看着眼红了,紧握的双拳攥的都发白。 “将军!将军!那些人,将村里的两口水井,都给封死了!”一个亲兵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大声禀报道。 “可恶!”张大锤一巴掌拍在石头上,愤怒道。 “他们想要斩草除根啊,没有了水井,这里就彻底没用了,除非花费大量人力物力打井!”韩文轩跟在身后,闻言双目中也闪过一道怒色。 水井在古代是种实力的象征,村里若是能有一口水井的话,就能够吸引很多人前来安家落户。 想要打一口水井不光要银子,还要有充足的人力才能办到。 若是用没有经验的打井匠人,很可能大批的银子人力用了,到头来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这种难度不亚于后世找石油,都要凭借多年的运气和财力。 现在村里的两口水井被毁了,想要重新打出来绝对会很难,就算是把村子夺回来也不能用了。 “将军,天色不早了,我们快点回去吧。那些官兵恐怕很快就要回来了。”钱方看了看天色,走到他面前说道。 “走吧,此时以后再说,这个仇我们决不能吞下去,要让他们知道厉害。”宋哲点点头,又看了眼满目疮痍的村庄,转身走向了深山中。 赵庄虽然被官兵捣毁了,好在深山中的大营建好了,而且百姓在哪里已经生活了段时间,这次风波倒也没什么影响,许多人至今都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 “你将军你看,那些官兵就将我们追到这里,便没有再向山里追了,直接带人返回了赵庄。”张大锤指着面前的小土坡,看着他说道。 “他们是害怕中伏,还有个原因就是,能够拿下赵庄,其实已经捞够了升官的资本。”宋哲看了眼,说道。 “嘿嘿,不过他可能没想到,以为攒够了功劳能去南京了,其实正在走向鬼门关呢。” “这次无论如何,也绝对不能让他活着离开。” “对,绝对不能。” 一个个挥拳喊道,对那姓范的早已满腔怒火,自然不能让他拍拍屁股直接溜掉了。 ............... 宿州,衙门后宅。 一名青袍官员时缓时快的打着一套拳法,片刻后才站直身子缓缓的收功以后张嘴呼的一声吐了口浊气来。 “老爷今天打的这套拳法,才真真的形神具备呢。”一名容貌娇美的丫鬟连忙笑盈盈走来,看着他柔声说道。 “哈哈,据说这套五禽戏练好了,能够长命百岁,咱也是为了你们着想,要将身板练得硬朗些。”青袍官员笑着,接过温热的帕子来,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道。 “老爷官运亨通,自然事事如意。”丫鬟连忙低头说道。 “你姐姐呢,最近几日怎么都不见她。”青袍官员在石桌旁坐下,抿了口茶水问道。 “母亲近来身体不适,阿姐前去照顾几日。”丫鬟闻言,连忙走过来说道。 “哼!身体不适自有你那几个蠢货哥哥照应,你派人将她立刻给我找回来,否则别怪老夫.......”青袍官员冷哼一声,冰冷的看着她说道。 “老爷,母亲病的很重,估计熬不过这个冬天了,今天就让奴婢来照顾老爷,就让姐姐尽尽孝道吧。”丫鬟脸色吓的煞白无血,但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上前央求道。 “哼哼,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还敢来求情,今日就告诉你们,一个时辰你们姐妹若没有回来,就将你们剁了喂狗。” 青袍官员站起身,伸手啪的一声,一巴掌便将其打倒在地,恶狠狠的说道。 “对了,今天晚上你们要吃双份的合欢散,若敢怠慢小心你们的爹娘。” 青袍官员说着便拂袖而去,看也不看那倒在地上,已经被吓得浑身发抖的丫鬟一眼。 他倒不是没有别人能用了,比这对孪生姐妹花漂亮的,在他的府中还是大有人在的。 只是身边的美女也太多了,后日又要赶赴南京去赴任,身边带着许多莺莺燕燕不好。 思来想最后有两个好主意,就是将他的所有女人分好,姿色美貌却没有滋味的卖了。 中等的就送给朋友和部下,权当临走前拉拢人的手段,至于极品的当然是要带走了。 他看中两个孪生的姐妹花,就属于那种容貌绝对美丽,却没本事吸引自己的蠢女人。 在临走前边想好好享受下,然后将她们两个直接送人。 青袍官员踱步走在后花园,想想不久自己就要去南京,到时候官位升了还不用担心有盗匪,就只剩下享受后半辈子了。 能够有这次机遇多亏赵庄,要不是有这份大功劳到手,想要升官还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呢。 “赵庄,赵庄,你还真是老夫的福星啊!”他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似乎已经想到了,在南京秦淮河畔的幸福生活了。 .................... 客栈,雅间。 “听说那个姓范的,明日要在春月楼大摆宴席,到时城内大小官员都会给他践行去,我们不如就在那日动手吧,赵庄被毁的仇不能不报啊!”有人坐在桌边,焦急的说道。 “不可,这头老狐狸有多狡猾,我们不是不清楚,到时候肯定有很多官兵,我们可能打草惊蛇。”另一人摇头道。 “你说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着他走了?听说他这次请了镖局的人,路上想要动手会更难。”那人想了想,有些愤愤不平的说道。 “唉,明日看情况吧,若是有机会就动手,哪怕拼了我们的命也要让姓范的知道,我们赵庄的不是好惹的。”他想了想,叹了口气说道。 “若是将军还在,事情肯定好办的多。” 吱呀...... 房门打开,走进来一名脸颊消瘦,下巴上生着几缕干巴胡须的老者进来了。 “你终于来了!” “情况怎么样?” 两人见到老者眼睛猛然一亮,连声问道。 “将军回来了!” 282家丁 傍晚,星空晴朗。 范大人醉醺醺的走进屋内,嘭的一声,将两扇沉重的房门关上以后急忙将身上的衣服扒光,借着微光,摸索到床上很快就传来他得意的笑声。 看着服用过合欢散的两人,倒在胯下,带着满脸春光想自己百般求欢讨好而得不到的表情,逐渐急躁你推我夺。 他的变态心理就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一声声淫笑隐约的传出来,伴随着泪,从那对姐妹花的脸颊上悄然的滑落。 “太可恨了,这个祸害终于要走了,真希望他半路摔死才好呢。” “听说那个姐姐,回来时母亲刚好不行了,现在还被逼着伺候。” “那就是个畜生!” 院子旁边的角落处,有丫鬟悄悄议论着。 ................. ................. 深山大营。 看着依然满是病容的翠儿,宋哲眉头紧皱,看着钱方沉声问道;“我将人交给你这么久了,病情为何还没好转?” 钱方愧疚的低下了头。翠儿连忙说道;“不怪钱大哥的事,都是我自己的身子不争气。” 宋哲看着她苍白的脸,摸摸她的脸道;“你现在是我的人,要说不争气也都应该怪我。” “将军,请您处罚我吧。都是我无能啊。”钱方噗通跪下,用头碰着地面沉声请罪道。 “看你把他吓得,赶紧扶起来啊。”翠儿吓了一跳,连忙挣扎着做起来想去扶他起来。 “你怎么跪下了,事情不能怪你,快些起来吧!”宋哲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竟然将他吓得跪下去了,扶他起来后,说道。 “唉,说到底是在下医术不精啊,翠儿姑娘原不是什么大病的,可是在下用尽了方子,依然没有见好,后来在下仔细琢磨,发现姑娘可能是体虚所致,翠儿姑娘几年奔波,吃穿不好,导致身体虚弱不受药力啊。”钱方感慨道。 “不受药力,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我记得可以用人渗补一补的,前几次缴获的物资里,就有些年份极好的人渗啊。”宋哲想来了想,忙说道。 “人渗确实最好,可库房的人渗,都被陈营主调用了,现在库房没有一支人渗了。”钱方手捋胡须,苦笑道。 “都拿走了,他不该是当萝卜吃了吧?”宋哲惊讶的睁大眼睛。 “不会,不会.....”钱方笑着摆摆手,说道;“不过,我已经用老母鸡,加上山里面的野山蘑,做了几分药膳给姑娘吃,没有人渗当引子,见效很慢,” “有了人渗,就能治好吗?”宋哲闻言神色一动,看着他问道。 “奴家不过是想偷懒几日,不用那么麻烦的,将养几日慢慢就好了,你难道忘了奴家也是大夫吗?”翠儿连忙劝道,人渗所有人都知道是好东西,这种东西想要得到可极为不容易,她担心宋哲为了自己做傻事。 “在下用人头担保,有了人渗,一月之内,翠儿姑娘必定生龙活虎,不然....不然老夫就撞死在院外。”钱方并指指天,赌咒发誓道。 “人渗的事情,交给我好了,后天我们要伏击那个姓范的,此人在宿州贪墨很多,不信手里没有品相好的人渗,就算没有我也可以托方家镖局找,你们放心就是了。”宋哲想了想,说道。 “那,在下就先告退了。”钱方见此,连忙识趣的走了。 “你这段时间,辛苦了吧?”翠儿静静的看着他,问道。 “那有什么辛苦,只是没想到你的病没好,要不然就早几天赶回来了。”宋哲靠在床边,慢慢的躺了下来。 “别,奴家身上有病气,小心沾染到你身上。”翠儿用双手无力的推着他,焦急的说道。 病气,很多人都会忌讳,一般人以为沾染上会带来厄运,即使到了后世依然有人会相信。 “不怕。我,愿意为你死!”宋哲认真的看着她,轻轻抱着她闭上了眼睛。 半个时辰后。 他还是受不住翠儿的坚持,被她赶回了自己屋子,当他迈步走进来时才发现屋内焕然一新,早就被人打扫干净了。 “翠儿姑娘的病情,怎么样了?”娄幼怡将手里的铜炉塞到了他手里,看着他问道。 “没什么事情,就是要找些人渗,等后日结果了姓范的,应该就有找落了。”宋哲拿着暖手的铜炉,走到桌边翻看起来从宿州送来的情报,现在陈黑脸没有在,所有埋伏的细节都要自己慢慢的敲定下来。 “那是稀罕东西,深山里都很难弄到,明日我就进山里去找找吧,那东西我见过。”娄幼怡一边帮他整理被子,一边想了想说道。 “别去,我弄不到,你怎么可能找到,别到时还要让我在白白的担心你。”宋哲看着册子,随口说了一句,便让娄幼怡的动作微微一顿。 宋哲将情报数理好以后,才发现她不知何时走了,屋内静悄悄的只剩下了他一个人来。 他美美的睡了一觉以后,第二天体力边彻底恢复,早早的胡乱吃了几口饭菜就忙了起来。 如何设伏, 设伏在那, 带多少人, 所有的一切都需要谋划,在和其他人商量片刻后,就带着他们悄悄的从大山深处潜出来,向着几个预定地点走去。 留在宿州里的细作同样,搜索着他可能走得路线,想要完全瞒过他的眼睛几乎不可能的。 这天城里最豪华的酒楼,被兵丁团团包围警戒着,闲杂人等根本不允许他们靠近十丈内。 酒楼内欢声笑语很热闹,每个官吏都在讨好者他,让其脸上的笑容不自觉的更浓了几分。 “范大人,你说送我的姐妹花呢?别被你弄死了吧。” “范大人,这是我家祖传的人渗,还请您要笑纳呀。” “老黄啊,你爹就是个卖肉的,怎么会有人渗呢?” “要你管,滚!” 范大人看着那满桌子的礼物,乐的都合不拢嘴了,满脸笑容的和他们寒暄着碰杯。 “吕百户,这个姓范的就走了?还要让咱们兄弟去护送。” “嘘,他这是升官了,没看都在巴结么,也许以后还得去求他呢。” “唉,正是小人日猖狂啊。” 此刻府衙后院外的小巷子中,一个头戴小帽的家丁蹲在墙角前的乞丐面前,看着那张脏兮兮的脸。 “是你吗?” “怎么,不认识我了吗?”老乞丐笑嘻嘻的捋了捋脏兮兮的头发,咧嘴笑着说道。 “真他娘有点不认识了,你怎么一次比一次惨,下次你断条腿过来我都不会怀疑的。”家丁嘴角抽搐着说道。 “断腿了也不管你的事,这是约定好的,拿着。”老乞丐翻了个白眼,嗖的丢过去一锭五十两的银子,说道。 “银子,我不要。”家丁看着手里沉甸甸的银子,眼中闪过一丝不舍后,咣当一声,丢进了面前的破碗里。 “怎么,你想反悔?”老乞丐眼中露出一抹凶光,口气瞬间变得冰冷了起来。 “我只是.....我只是想要点别的!”家丁低着头说道。 “什么?你要知道,这种时候讨价还价可不合乎规矩。”老乞丐脸色稍缓,看着他问道。 “姓范的手里有个婢女,名叫秀莲,我们俩早就情投意合,只是碍于他的权势不敢声张,若是成了,让我将她带走行吗?”家丁盯着他的眼睛,满含期待的问道。 “嘿嘿,我们虽然是山贼,可也讲究盗亦有道,怎么能拿人家姑娘的清白跟你交换呢。”老乞丐摇摇头,道;“我劝你还是拿银子,有了这么多银子,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秀莲虽然是那姓范的婢女,可她钟情的是我啊,你们若是不肯答应,我不会将那件事情告诉你们的?”家丁梗着脖子道。 “你敢威胁我。” “不敢,我只想要心爱的女人。” “没想到你还是个痴情的种子,好吧,依你了。不过那日将你们救出来,还需她愿意跟你才行。”老乞丐无奈的说道。 “多谢,多谢!”家丁惊喜道;“她自然愿意跟我的,那姓范的就是安排我去打探的路线,所有东西都记在里面了。” “还以为你中意的,是哪对姐妹花呢。”老乞丐接过一张卷起来的画轴,看到里面塞着几张纸后笑着打趣道。 “哼!姐妹花,那对蠢女人到今天都不知道,自己的爹娘已经都被姓范的杀了,正在收拾行装准备去南京呢。”家丁呲笑着说道。 “不是要送给那千户吗?怎么又要带走了。”老乞丐站起来将画轴塞进怀里,问道。 “还不是贪恋她们的美色,想要送到南京的青楼去,调教调教留着自己用,还以为姓范的安置好了她们家里呢。” 家丁扭头警惕的看着巷子口,说道;“还是我家秀莲聪明,找女人就不能要笨的。” “呵呵,你个小豆芽,还装什么江湖老手。”老乞丐拍了拍手,墙头上立刻扔下来一根绳子,将他一带就飞上去消失了。 “厉害啊!”家丁目瞪口呆着抬头看了看,踮着脚又从后院回到了府衙中。 283太祖血脉 白雪茫茫,举目皆白。 “皇伯父,今日父皇,为了粮饷的事情,发愁的吃不下饭,为何父皇紧衣缩食,国库里里依然没银子呢?”一名圆脸少年站起身,看着正在教他们读书的中年男子问道。 “是啊,父皇的衣服都打着补丁,我们每月只准吃一次肉,听说父皇又下诏要求百官节俭了,我们身为皇子,肯定又要被父皇狠狠约束了。”另一个皇子叹了口气,跟着说道。 “那么,今天皇伯父就不讲这些了,跟你们讲点别的东西,等皇伯父讲完以后你们在想想为何好吗?”中年男子喝了口茶,认真的看着他们说道。 “好啊,好啊!” “皇伯父今日要将什么?是民间的小故事,还是趣闻呢?”一名身穿明黄衣衫的女子,忍不住问道。 “我们就讲讲李唐王朝,他们为何不缺钱花。”中年男子笑着站起身走了过来,在屋内踱步讲了起来。 唐朝建立之初,便是和其他势力合作发展起来,从其兴盛又到其最终走向灭亡,正所谓成也是因为彼此的合作,败同样也有这个很大的原因啊。 唐朝无论官制,又或者是军制乃至财政的制度,都和民间的各种大小势力勾连。 其中军制更甚,在地方最低一级军事长官校尉,就很多都掌控在士绅集团手中。 财政制度同样,朝廷在行政效率很底下的古代,采取的是种税收权利承包模式。 朝廷有司下发,授予某人特殊的收税权利以后,他便可以代替朝廷来征收税负。 这种可能叫盐铁使、钱粮使、转运使、茶马使、只要和收税相关的本职加个使就行。 没错, 就是任性, 你只要收的上税负,且是在老百姓中间,没有太差的风闻就会是朝廷的好榜样了。 这种办法的弊端是,一百个人去收税赋,可能你在李四那里缴纳五十斤粮食就好。 而在张五哪里收税,就需要缴纳一百斤。 在混乱的模式之下,唐朝的财政很不稳,充实到国库里的钱粮要看官员的能力大小。 在唐朝初年节俭下,这种模式有大好处,可到后期官吏变多压力也就逐渐的增大了。 著名的奸相杨国忠,就是靠收税起家的,而且他在税收方面的天赋满朝都是认可的。 皇帝用他们去收税,也用他们去找美女,比如发现了杨玉环的就是朝廷派的寻花使。 寻花使没有税收权,却负责去找寻美女。 中年男子讲完以后,看着那一双双满是好奇的目光,非但没有解释其中的关键反而,又讲起了宋朝的财政制度来了。 宋朝能够三百多年,在土地问题没有被严重的兼并,虽然很大程度上因为经济繁荣,老百姓不愿种地反而喜欢经商,比如武松的哥哥就是个卖饼的。 另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宋朝有一种国家拥有的土地,百姓只能租种不能够肆意购买,用极低的价格租给老百姓耕种,从很大程度上遏制了地主阶级。 “我大明朝呢?皇伯父!”那名圆脸青年站起来,看着他两眼放光的连声问道。 以前为他们授课的都是朝廷派来的大儒,每天只会摇头晃脑的将写之乎者也东西听。 听多了不是脑袋发昏就是莫名有些烦躁,还是自己这个亲戚皇伯父讲课最有意思啊。 “我们大明朝,至今用的是太祖,当年定下的办法收税,这种办法条例很清晰,任何人别想徇私,想要多收都是极难的。”中年男子看着他说道。 “那么朝廷没钱呢,比如父皇现在就很缺少银子,我们又该怎么般才好呢?”圆脸青年认真想了想,问道。 “这个我就没办法了,皇伯父也不知道。”中年男子两手一摊,无奈的说道。 “哎呀,皇伯父每次都是这样,看得出问题,却没有办法解决掉。”圆脸青年顿时瘫倒坐下来,不满的嘟囔道。 “你倒是说个办法出来啊,不要在那站着说话不腰疼,哼!”那名黄袍女子立刻站起来,不满的说道。 “这不是,我也想不出办法嘛。” “那你就..........” 中年男子看着堂内传来的吵闹,混不在意的揉了揉发酸的脖子,起身走到门口看着飘落的雪花。 片刻过去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来,“伯父,别跟他生气,这人就是蠢笨。” 中年男子闻声转身看向身后面,只见不知何时屋内读书的男男女女都已经跟着跑出来看着他了。 “伯父怎么会生气呢,你们能够看到问题,就很厉害了,相信终有一日太祖在天有灵,会为了我大明朝,降下一位能解决这些问题的能臣来的。”中年男子笑着说道。 “可是他什么时候来啊,父亲已经很累了,真希望他能早点来,就像皇伯父突然的出现。”黄袍女子走上前,伸手接了片雪花在手心内,刺骨的寒意让她忍不住打个机灵,眼神中的迷茫也消退了几分。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中年男子摸摸鼻子,似乎有些不忍的说道。 “什么办法,快说,快说。” “是啊,只要让我能吃上肉,就是好办法。” “我也要为父皇分忧。” “皇伯父,你真的有法子了?”黄袍女子眼睛一亮,转身看着他问道。 “有,只是你们要受些委屈了。”中年男子一脸认真的点头说道。 “我们不怕,只要能为父皇分忧,就是刀山火海,我也不会怕的。”黄袍女子眼含期许的问道。 “那好,诸位不愧是我朱家的好子孙,在这危难的关头,身上还有太祖创业的血脉,你们现在可以立刻回宫,将自己多余的衣物,首饰、种种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我们再一起去将它们卖掉,相信半个月以后,定能给陛下筹措些银子来。”中年男子点点头,说道。 “啊,这叫什么破法子啊,我们能有多少钱。” “就是,皇伯父想的法子,原来是搜刮我们自己啊。” “我们还是另想法子吧,我们还小,没有银子的。” 在场的皇子皇女顿时哀嚎一片,有的舍不得自己的“宝贝”有的根本就不知道那些弄西能卖钱。 “住嘴,想想你们是我朱家的子孙,自己都不愿意为父皇分忧,别人有怎么会愿意呢?”圆脸青年顿时跳出来,冲着他们大吼大叫起来。 “太子说的是,长平没有别的,还有一些无用的首饰,皇伯父,这是母妃给我的耳坠,和父皇在我生辰时特意打造的手镯,都交给皇伯父了。”黄袍女子取下摘下挂在耳垂上的青翠润玉,将其还有一只晶莹洁白的手镯递了过来。 “皇伯父,这是我的玉带,上面都是宝玉,应该能卖些银子吧。”圆脸青年当众解下腰带,面色微红的提着裤子说道。 “好、好、皇伯父这里也还有点东西,但是皇伯父不能替你们去卖,为陛下分忧可不是嘴上说说的,我们明日就潜出宫去,一起将这些卖成银子,再献给陛下。”中年男子穿着单薄,伸手看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后,还是忍心的取下来道。 “好,我们一起去。” “出宫喽,终于能出宫了。” 那些年纪小的瞬间眉飞色舞的大叫起来。 284急风暴的打击 宋哲身穿铠甲,站在长满杂草的荒坡上,俯视着下方一条官道。 “确定吗?他们确实会走这条路线?” “不会错,这姓范的男子大的很,本来从宿州,走水里我们很难拦的住他,可是此人不远耽搁了,非要走官道,从这里走一天就能到固镇,从哪里登船顺流而下,要快上很多。” 韩文轩指着下面的官道,说道。 “此人找死,竟然敢走官道。” 张大锤吐了口唾沫,恨恨道。 “嘿嘿,他到不是一味的自大,这次不管有镖局的人护送,还有官军呢。两百多人保护着他走,自信的很。” 韩文轩摇摇头,苦笑着说道。 “两百人确实不少,杨修平的万人敌,准备的怎么样了,我们的火铳都留在了开封,其他准备的如何?” 宋哲转身看着两人,问道。 “将军放心,没有火铳,我们有火箭,杨修平改良了方子,威力也打了许多,万人敌虽然只有一斤的,但我们准备小的投石车,能离着老远就投过去,保证够他们喝一壶的。” 韩文轩指着埋伏在官道两侧的弟兄,认真的说道。 他们为了埋伏姓范的着实费了心思,光是火箭就准备了上千支,万人敌也有五百个准备就绪了。 这么大的阵仗想想就让人心里激动。 “我们没有铠甲,就用木遁将就着用吧,切记那些拉东西的马车,不能给我毁了。” 宋哲想了想,认真的叮嘱两人道。 战场上刀剑无眼,双放都杀红了眼睛,什么燃烧的火箭到时候一通的招呼了过去,将人渗毁了就糟了。 “放心,我们两个心里有数。” 张大锤点点头说道。 此时他们已经等了半个时辰,从天色未亮等到将尽晌午,心里面还真有点担心他们不来了呢。 对方若是临时更换了路线,他们布置的可就都泡汤了,到时候想再去追赶都来不及了。 就在众人等的心焦时,远处一个瞪大眼睛士兵,忽然打了一个机灵,有些不敢确定的有打量了几眼,在看清远处走过来的是无数官兵时候,连忙发出了信号。 “来了!来了!” 山坡上到处充满了示警声,很快就传道了每个人的耳中,顿时一个个摩拳擦掌握紧了刀把子。 “公子,果真是那姓范的。” 白六滋溜从树上溜下来,拿着千里镜走过来说道。 “都准备好,半个时辰解决掉他们,别耽搁我们回去。” 宋哲脸色阴沉着点点头,仇人就在眼前分外眼红。 咯吱咯吱............ 无数马车晃晃荡荡走进伏击圈,开头的是几个明军将领打着旗子,后面便是手持盾牌的官兵紧紧跟着。 在中间的是五两超大型马车,每辆马车都要三匹骏马拉追,马车摇摇晃晃似乎放有珍贵东西。 这些马车后面还带着二十辆普通马车,上百名手持钢刀的镖师严密的拱卫在这些马车的四周负责保护。 前方的官军表示着警告,告诉那些企图动心思的山贼,自己都是朝廷的官兵在执行军务,跟他们作对就是赵朝廷麻烦。 后方的镖师才是压轴的。 这次请的镖局也很厉害,每个镖师随便打七八个壮汉,那是定点问题也没有的。 范大人虽然知道很招摇,但是走管道很快就能到固镇,到时登上大船谁能看出自己带了什么东西。 大船能顺流而下到南京,到时候自己再慢慢转移就好。 “大人,已经走了半天了,我们是不是歇歇脚?”一个身背双刀的镖头快步跑过来,冲着马车低声问道。 “不可,本馆的仇家很多,只准到了固镇在歇息。”方大人顺穿素袍,捏着胡子毫不犹豫的说道。 “这.....好吧!” 镖头听闻面露难色,想了想还是无奈的答应下来。 他们连着干了半天路,对体力消耗也很大,就算是人不累马匹驮着那么多重物也累了。 刚刚他偷偷去看了看,很多都累的吐白沫子了。 “真是个畜生,带这么多东西,把老子马都给累死了。” 镖头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 向前走片刻就出山谷了。 他们本该个个打起精神,可现在都变得蔫了吧唧,刚想走过去呵斥几句让他们精神起来,就听一道尖叫声传过来。 “快看,那是什么?” 众人闻言都是一愣,遂顺着他指着方向看去,只见漫山遍野不知何时出现一片大旗。 替、天、行、道。 山贼啥时候开始讲排场了? 自己怎么就从来不知道呢。 众人满脸懵逼的看看彼此。 都觉得也太尼玛专业了吧。 嗖...嗖...嗖.... 就在众人发呆的瞬间,一蓬箭雨如同洪流般,顺着漫天大雪直接倾泄向了他们。 “盾牌!盾牌!” 一声嘶吼连忙大叫着,顿时有镖师一个箭步,窜到马车旁苍狼一声抽出一面面圆盾来。 这些钢铁锻造的圆盾,呈现出圆弧型极单薄,是镖师在外遇敌时最喜欢的柳叶盾牌了。 他们刚刚竖起盾牌来,只见漫天箭羽带着火花,仿佛飞鸟般向着他们狠狠的砸落下来。 怎么回事? 这是什么箭矢? 很多镖师满头问号,相同的场景他们演练多次,就算是弩箭远距离也能反映的过来。 他们刚刚举起盾牌,从缝隙中看到射来的火箭,一个个心里虽然升起不好的预感来。 可是! 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办啊。 这种情况以前从没遇到过,就连火箭也是第一次见。 不过他们不愧是经验丰富,没见过火箭可见过弩箭。 对付这种箭矢的办法简单,只要将身子尽量的倾斜,就能将命中率直接降低到最低的程度。 呼.................... 一个镖师感到有强风袭来,身形不受控制的飞起来,向着另一侧的土坡狠狠的砸了过去。 “噗!” 他脸色难看张嘴吐了口血,脑子一阵天旋地转起来,只觉得外面不断有劲风呼啸砸落袭来。 一个, 两个, 三个。 他侧着身子动也不敢动,数着盾牌上透进来的窟窿,心里只在念着快点过去快点过去啊,自己恐怕坚持不了太久了。 “快,动作麻利点,再快点。” 一个队长站在山坡上,挥舞着钢刀催促,看着嗖嗖不断倾泄下去的箭矢心里真舒坦啊。 曾几何事他也经历过,那次自己逃跑了,结果就是自己的家直接被那些官兵给捣毁了。 “射!不要停,将火箭都踏娘给我用光。” 他尽情的发泄着怒火,眼睛像只等待机会扑食物的豹子,只等监视停歇就直接冲过去,让他们尝尝自己的厉害。 看着火流星般的箭矢,吕百户惊恐的大叫道;“怎么回事,到底怎么了?” 一人急忙拉住他的袖口,连声道;“百户,快走吧,这些人显然不是我们能对付得了的。” 他已经被吓破了胆子,活了这么大从没见过,有这种不不间歇的火箭能不断的射下来,威力强劲好像没有尽头一般。 “走?丢下范大人不管?” 吕百户看着远处的马车,声声凄厉的嚎叫传出来,多年的积威让他有点拿不定主意了。 “百户,生死.......”他刚想在劝几句,就在这时一道利箭袭来,瞬间将他砸落马下。 看着地上好像死鱼般吐血的亲兵,吕百户在没有半点犹豫,一夹马腹就电射而出。 “你说的对,老子听你的。” “救我........” 那亲卫看着逃远的吕百户,嘴里艰难的喃喃着叫道。 285复仇战 寒风中夹杂着雪花呼啸而过,此刻,宋哲,张大锤,等人就站在山头俯视着官道上人喊马嘶。 片刻时间已将他们打得大败,但是,可即便很混乱,但依旧没有给敌人带来多大的伤亡啊。 他们不会将那官兵放在眼中。 可是,那些镖师却不好惹的。 这次为了能够顺利的抵达南京,雇佣的镖师个个都很厉害,在江湖上很多人都要给他们面子的。 “用万人敌,只有先重创他们,等会才能容易些,现在就尽量多给他们麻烦。” 宋哲盯着那辆马车,一招手,便是直接动用他们最有威力的底牌了。 杨修平暂时弄不出火炮,可战局上急需这种东西,无奈下他想到自己仿造虎尊炮的经历。 伪虎尊炮。 火箭。 这些东西都还是半成品,威力虽然没有正品的大,但好在能够讲究着使用了啊。 有了这种新的想法以后,他的眼睛瞄准了万人敌,这种东西样子很想是开花弹。 只要有了合适的抛石机,就能抛射万人敌伤敌了。 经过了多次的试验以后,终于弄出二十架抛石机。 这种抛石机打造的很小,仅能够抛射一斤万人敌,在距离上也还需要时间来改良完善。 “已经准备好了,二十架抛石机,都已经对准他们了,随时可以凑他娘的了。”杨修平头戴狗皮小帽,冲过来揉了揉冻得发红的鼻头,满眼兴奋的大叫道。 “开始吧,这次若能重创他们,你们就是头功,分银子时也少不了你们的。这些镖师都很厉害,想要弄死他们,我们的伤亡也会很大啊。”宋哲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认真的说道。 “将军,我们都明白,您就听好吧。”杨修平对他的抛石机很有信心,连忙转身跑向了山脚下,很快下面就响起了他的呼喊声,咯吱咯吱的转轮声随之也传了过来。 “希望他能够成功吧!” 宋哲看着下方的情形,暗暗的感慨道。 这次行动其实很冒险,赵庄的兵力只有五百人,就算如今全军出动跑过来埋伏姓范的。 胜算其实依然不大的。 这五百人没有火绳枪,弓箭手也是火箭代替了,若是双放真的短兵相接就要吃大亏了。 在没有铠甲的情况下,对上武功高强的镖师后。 后果不敢想象啊。 在遇到这种情况之下,只有在双方接触之前就,狠狠的重创掉敌人才有胜算的可能。 车板被打的叮当乱响,范文博脸色苍白的躲着,冲着外面颤声喊道; “情况如何了?有人吗?快将都镖头叫过来,保护我呀!” “大人,都镖头不知去向,好像是....跑了吧。”好半晌过去后,马车下传来官家颤抖的声音。 “胡说,借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抛下本官独自去逃命。”范文博厉声大吼道。 走镖的的信誉比命重要,将保护的人抛下逃命,以后就不要想在江湖上再有立足之地了。 “咦,大人,好像箭矢的声音小点了。”管家抱着脑袋钻在马车地下,抬头有些茫然的说道。 “过去了吗?过去了吗?本官就说嘛,这些盗匪就是猖狂一时.........”范文博说着,满脸惊喜的偷偷伸出头来打量,可就在此刻,令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的一幕发生了。 呼呼...... 空中带着呼啸声,十几个手臂粗的竹节,打着转的狠狠的砸落在车队中央来了。 每个竹节尾部带着引线,噗呲噗呲的喷着火焰,掉落在地上就冒着袅袅的白烟。 这东西是炮仗吗? 每个人狼狈的站了起来,看着地上滚落的竹节,大眼瞪小眼一时有些不知错所。 就在此时,只听轰的一声,伴随着剧烈的轰鸣,无数贴片铁定夹杂着竹刺,疯狂并射而出,浓烟滚滚升了起来。 “啊,我的眼睛!” “我的腿啊!” “救命啊!” 这些武功高强的镖师,做梦也想不到看似普通的竹节,威力竟然会如此的恐怖吓人。 每个竹节爆裂以后,都将三丈内炸的狼藉一片,许多靠近的人当场就到底痛嚎起来。 轰轰轰轰......... 爆裂声只持续片刻,刚停歇后就伴随着喊杀声,从峡谷两侧疯狂的逼近了过来。 “都踏娘给我起来,他们过来了!都准备好啊!”那名双手持刀的都头,灰头土脸的向着四周大喊道。 现在的时间异常的宝贵,若在山贼靠近前没有准备好,后果真的就不敢想象了。 “拼了!跟这些山贼拼了!” “兄弟们,都起来准备啊!” 一个个镖师脑子发昏,勉强爬起来找到兵器,穿着粗气看着那从漫山遍野冲过的山贼。 “呸,真他娘窝囊。” “等会老子让你们好看。” 一个个镖师满眼怨毒,看着那些冲来的山贼。 单打独斗他们可不怕,就是刚才太火囊了点,只要双方靠近他们就有信心击败任何人。 他们不是自傲是自信。 张大锤挥舞着大砍刀,直冲向发懵的众镖师,一道白光带着无穷的威势当头怒劈。 飒! 一根铁链向他横扫来,若是躲避就没了机会,可是不躲张大锤就要结结实实的挨一击。 张大锤眼中犹豫闪过,下一瞬身形毫不迟疑,闪身出现在一个镖师身后当头向其怒劈。 噗呲.............. 其愤怒一击威力很大,只见血光乍现后,那镖师肩头已经被劈开一道尺许深的大伤口,其身形掉落下去。 张大锤此刻在想躲避,显然已经来不及,只听呼的一声就被铁链恨恨的抽打在其背后,顿时血肉模糊一片。 “你竟然敢!” 一个镖师看在他身后,手持九骨钢鞭看着,似乎依然不敢相信世间竟然有如此的狠人。 “该你啦!” 张大锤大喝一声,身形顿时爆射而出,和其叮当乱想激烈的搏斗在了一起。 两侧山坡上的山贼,已经纷纷冲下来,他们手中的兵器都带着复仇的怒火。 搏斗时爆发的气势,让众镖师都胆寒。 他们穿着山贼衣服,却像是野狼一般,看到中意的时候就龇出了獠牙来。 “杀!” “滚开!” “找死!” 一声声怒吼带着鲜血飙溅,很快边将这片大地浸满了鲜血。 286头疼的问题 半个时辰过去了。 战局已接近尾声,无数镖师倒在血泊中,伴随着在同伴的搀扶着走下战场的官兵。 时间持续的不长,双放搏斗的剧烈程度。 却让他们很震惊。 那些官兵都还好,在刚开始就彻底崩溃,只是其他的镖师竟然战斗到了最后一人,才在数名官兵围剿下,倒在了血泊之中。 宋哲披了件披风,在亲兵的簇拥下走来,来到一辆豪华的马车旁看着地上的男子,问道; “你可认识我?” “不认识,小人从没见过大王,求大王饶小的一命吧。那些马车里有银子,有女人,统统献给大王,求大王饶小人一命就好啊。”范文博连连磕头,颤抖着不断求饶。 “哦,有银子,那我倒要看看了。”宋哲饶有兴趣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向白六示意了一眼,就静静等了起来。 “我去看看!”白六拱拱手,连忙向着远处跑去,仅仅过了片刻就端着一个木匣子跑了过来,欣喜的大叫道;“找到了,找到人渗了。” “果真!”宋哲笑着接过来看,只见匣子里,弯弯曲曲的摆放着一支须发茂盛的干枯人渗,匣子地步有无数的红绳,将其牢牢的固定在匣子内。 “钱方,你快过来看看!” 宋哲看着远处忙碌的身影,连连叫道。 “唉,是人渗,我看看,我看看!” 钱方答应一声,跑过来定睛看去,就眼睛一亮的连忙抢夺过去细细打量了起来。 “这个....这不是人渗,是个假货!” 他只是扫了两眼,眼中喜色就迅速消退,指着盒中人渗沉声说道。 “假的,不会吧?” 宋哲看看盒里的人渗,满脸疑惑的问道。 “绝对是假的,从大小来看,应该是千年的人渗,可是稍微看看就能发现有假!” 钱方手捋胡须,目光坚定的说道。 “千年人参!” 宋哲瞬间到吸了口气,要知道人渗到了千年,那就已经是货真价实的宝贝了。 任何老百姓得到以后,都会当传家宝对待它,流落到市面上的可能性都很低。 “你竟敢拿假货来骗本大王,简直是活的不耐烦了!” 宋哲顿时龇着牙,把刀架道他脖子上威胁道。 他本来想威胁下,到时候姓范的手里有什么,还不竹筒倒豆子统统直接告诉他了,到时候也免得自己麻烦找,谁知道范文博听了威胁顿时傻眼了,他也没想到有人竟然敢送。 敢送自己人渗啊。 “大王啊,那张屠夫想要当个百户长,才求到小的门下,谁知道他竟然是,是个生儿子没屁眼的蠢货,这可万万不能怪罪小的啊。”方文博哭着说道。 “别废话,你手里还有人渗吗?” 宋哲不耐烦的一挥手,直接喝问道。 “没..没...没了!” 范文博浑身颤抖着想了想,说道。 “没了,你踏娘的想死是吧。宿州城里那个不知,你贪了人家多少银子,手里竟然没有人渗?来人,拖下去剁掉脑袋。” 宋哲诧异的看着,直接冲左右大吼道。 “没了,真的没了,小的体虚,必须经常吃人参补补,有那东西早吃了,要不是走的匆忙,这一根也早就吃了。” 范文博吓得脸色发白,额头也渗出细汗来,满眼惊惧的看着他连连说道。 “来人,拖走,杀了,赶紧给我杀了。” 宋哲气的脸色铁青,下令将其拖向远处。 “大王饶命啊,小的有合欢散、有灵芝草。还有西边的虫子草,保证能让大王玩的尽兴啊,别杀我、别杀我啊。” 范文博杀猪般的嚎叫着,拖到远处随着一声凄嚎,整个世界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将军不必担心,虽然没有弄到人渗,可我们有很多别的东西,想要换道人渗还是很容易的。” 白六走上前来,看着他安慰道。 “嗯,我知道了,你们快点打扫战场,我们尽快离开的好。” 宋哲想了想,看着他说道。 在官道上弄出如此大动静,想要不被人瞩目也难,只能尽量将战场清扫以后快点撤离的好。 “是!”白六点点头,就带着去清理战场了。 他们在战斗中人数多,但也收到了不小创伤,现在想要尽快打扫干净战场就需要人手,白六带着许多的亲兵,只在宋哲身边留了寥寥两个人保护他了。 “将军!刚才那人说有灵芝,俺听说吃了灵芝,八十岁的老太太头发能变黑,您可以拿去送给父母。” 站在身边的吴四哥,绕了绕头上前说道。 “四哥。” “嗯,咋了?” “有没有人告诉你,不懂就别乱说话,你说的那是何首乌好吗?”宋哲叹了口气道。 “啊....何首乌是啥?俺从来没有见过啊。” 吴四哥一脸茫然的看着他,显然这么名贵的药材,在他的记忆力仅限于知道名字或者样子。 “走,跟我去四处看看吧。反正在这也没事呆着。” 宋哲耸耸肩膀,带着两人朝远处走了过去。 他走在血水中,很快就将靴子底部染湿了。 四周横尸遍野,很多镖师都是被围殴致死,毕竟他们可不知道赵庄的奖励办法,斩杀他们等同于自己过年,相信经过这场风波很多人过年有肉,幸运儿或许还能有美女抱。 “将军,发现了很多女人?”张大锤满脸难色的跑过来,看着他抱拳说道。 因为此次战斗的特殊性质,不存在俘虏难以处理的问题,只是让他们想不到是后面车厢里,整整六辆车装了三十个女人,每个都是那么的娇艳如花。 钢铁般的军令他们都执行,可是碰见女人真的有些扎手。 动手砍死手无寸铁的她们,张大锤下不去手只能来问了。 “这么多,里面装的不该是银子吗?”宋哲皱眉问道。 带女人弄上五六个就够夸张了。 带三十多个你是要弄什么鬼啊。 他刚刚走过去的时候,就看到挨着马车旁边,一个个身穿男装的女子并排的站立看着,用恐惧的目光看着他。 “就是这些人?”宋哲指着说道,心里却在不住的摇头,一个个就没懂化妆的?胸脯那么的高耸,洁白脖子让人忍不住,想凑过去向里面探究,这不是为了方便,简直就是在另类诱惑。 他现在不由得想起,刚刚那个姓范的,把人渗通通吃了似乎也有点能够理解了。 “将军,怎么处理他们!” 张大锤看着他问道,在他看来吧自己没办法解决的难题,扔给自己的将军才是正途,到时有手下的人咒骂不懂怜香惜玉,似乎也不怪自己什么事了。 “怎么办,都杀了怪可惜的,统统带回庄子里去吧。” 宋哲思忖片刻,就挥手决定将她们带回去再说了。 其实前段时间,徐贵曾经偷偷的给自己提出建议,希望抓住女人能赏赐给士兵。 在他自己看来,士兵长时间在军营中生活和训练,已经到了看母猪都双眼皮了。 如此情况之下,让他们在战胜后不准欺负良家女,时间长了定然是要出事情的。 宋哲也很明白,在严厉的军法都会有人去触犯的,想要解决这种情况倒也简单。 那就是给赏银! 有足够的银子,他们既能够用来娶个老婆回家里,也能去做某种不描述的活动。 还记的徐贵他,当初就是因为此事差点被砍了头,从此以后他好像确实记性了。 宋哲也很触动,也已经决定以后每次缴获的女人,都弄回营地中先养起来再说。 漂亮的养起来,不漂亮的就给银子直接放回去了。 这些女人多了,以后就让立功的将士可以娶一个,既能够激励了他们的战斗力,其实也为这种女孩找到了好归宿。 毕竟红颜祸水,她们离开以后就真的能过得好吗? “以后谁立了大功,就可以从她们中间,掉选一个做自己的媳妇,必须人家也愿意。” 宋哲看着周围眼馋的士兵,忽然冲着他们大喊了一句。 他们闻言明显怔了一怔后,爆发山呼海啸的叫喊声来。 那些美女听闻后顿时流泪,没想刚出狼窝又进虎穴了。 宋哲点点头带人直接走了,还有很多其他缴获要看看。 陈黑脸早就观察到了此事,具体的章程很早就在起草,只是被开封的事情给突然的打断了。 跟娄幼怡过来的那批女子,现在早已经统统都嫁人了, 若是能够让这种事情早读重演的话。 对其双放未尝不是两全其美的法子。 287多疑 方文博被死在官道上的事情,很快就在凤阳府周边引起了震动。 据可靠消息透漏南京都震怒,责令新任凤阳总督彻底剿灭山贼。 无形中也给某人增加了压力。 宿州官场听闻后同样也害怕,已经连日发布多条命令收缩兵力。 面对即将迎来的山贼的挑战。 可随着时间在不断慢慢过去,似乎那伙山贼没打算找宿州麻烦。 这让很多在心里都松了口气。 这一日官道站了名青袍男子,弯腰从雪地里捏了快残破的竹片。 眯着眼睛细细打量了片刻后,问道; “本馆的前任,就是在这里,被山贼伏击致死的?” “就是在这里,咱还是走吧,这地方很不安全的。” 一名圆脸差役走上前,满脸担忧的拱手说道。 “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你把心放肚子里好了,对了!这附近哪里有成片的竹林啊?”青袍男子拍了拍手上的雪沫子,微笑的看着他问道。 “大人有所不知啊,我们南方多山,竹子在这里可不稀奇,很多山上都是竹林成片。”圆脸差役道。 “噢,原来如此啊。那我们就走吧,本馆有些饿了。” 青袍男子手捋胡须,看着他想了想,说道。 “好嘞,老爷上娇子吧,小的几人脚力好,敢天黑保证能感到宿州城去。”圆脸衙役欣喜的说道,心里也如蒙大赦的长长松了口气。 “有意思,敢对朝廷命官动手,看来不一般啊。”青袍男子坐在微微摇晃的轿子上,轻轻嗅着指尖火药味说道。 ....................................... 紫禁城,御书房。 崇祯皇帝端坐在书案前,看着桌案上的木匣子,眼睛微眯的缓缓思量着什么东西。 半晌后深深吐了一口气,指着匣子内的银票道;“这是怎么会事?” “回皇爷,这里面是长平公主,还有诸位皇子让老奴转呈给皇爷的银子啊。”王承恩连忙说道。 “朕知道,说些不知道东西来。”崇祯皇帝伸手捏了张银票来,看着上面字迹面露着沉思之色。 “是皇爷,前几日在书堂里面,诸位皇子公主,问怀王殿下陛下为何发愁,朝廷缺少白银的事..............,怀王殿下就将自己的金碗,卖掉后换成了白银,这匣子中的三万两白银,有二万是怀王的。” “金碗?他还有一只这么值钱的金碗么。”崇祯皇帝眼中闪过一道厉色,喃喃着说道。 “皇爷,您不知道这个金碗可有来历的。”王承恩站在皇帝身侧,没有看到其眼中已经悄然动了杀机,满脸喜色的说道。 在他看来自己的陛下为了银子发愁,如今皇家的诸位皇子公主,能够卖掉直接的配饰换来银子呈上,足以是件让人感动的事了。 别说崇祯皇帝听了心里会软洋洋的,就他这个家奴听了也高兴。 “当年靖难之役时,燕王殿下...哦不...太宗进进皇城时,当时的第一位润怀王殿下,就在殿外跪着迎接殿下,当时有好些人以为太宗要杀了怀王呢,就有人教他嚷嚷自己要被饿死了,太宗听闻后跳下白马,走到年近五岁的怀王殿下面前,许下诺言我大明没有饿死的皇子,之后朝局依然动荡,太宗忙着下南洋,征讨鞑靼人,就让将怀王安置在了南京宫城外,因为有太宗亲口诺言不能饿着怀王殿下,工部便打造这个纯金的大碗,想着怀王若是沦落到民间了,就能用碗换点吃食,不至于饿死街头。”王承恩掌管东厂,早已经派人摸清了当年的所有事情了。 “没成想,当年还有这么一桩密事,看来建文帝在朝臣中还是有点威望的。”崇祯皇帝眼神闪烁,不时面露恍然之色,让人辨不出是喜是悲。 “怀王卖的,就是那枚祖上传下来的金碗。”王承恩闻言心中一凛,连忙说道。 “朝臣弹劾他,说他滞留京师,是别有用心,现在他把自己的金碗卖了取悦朕,看来所言非虚。”崇祯皇帝忽然沉声说道。 “皇爷...东厂每日都在严密监视他,没见他和朝臣有任何接触啊。”王承恩心中咯噔一声,连忙说道。 “他争夺的是人心,不是能看到的东西,蠢材!”崇祯皇帝脸色一冷,扭头看着他吩咐道;“自今日开始,怀王没有诏令,不得私自进宫,让他回.......” “遵命,皇爷,听说怀王他入京以来,已卖掉了很多东西,先后为皇爷呈现白银十六万两,这只金碗也是最后一件玩意了,我们收下还是..........”王承恩心中暗道坏了,这是陛下多疑的老毛病又犯了。 “十六万?” 崇祯皇帝闻言一惊,刚刚到嘴边的话,忍不住又吞了进去。 “是,怀王现在一家人,就借住在破庙内,平常都是怀王借着替人写书信,换点银子糊口,眼看着就倒冬季了,奴婢担心...担心他们真会,饿死在街头啊。” 王承恩点头说道。 “怎么如此惨,真是给.....真是啊!” 崇祯皇帝本人很节俭,为朝局更是多次提倡百官节省用度,多次下诏让官吏为朝捐银。 可最终呢? 崇祯皇帝的心很凉啊。 百官的生活有多奢侈,他心中也不是不清楚的,毕竟那么多幡子不是白白养活的。 可刚说要他们捐银子,一个个有各种理由搪塞,只有润怀王每次都会捐献大量白银。 这些朝臣自然都不知,全是由王承恩私自呈上。 每当他听到这些以后,都会在心里暗暗恼怒他,可今日听到他已经将自己最后的金碗,都折换成银子给他送来。 听闻后心中难免触动。 “就让他在哪里住着吧,严密的监视起来就好,以后任何朝臣皇子都不可私自和他接触。” 崇祯皇帝思忖片刻,挥了挥手吩咐道。 “遵命!” 王承恩苦笑着点头,向着殿外走了去。 “等等,记得让东长的幡子....多照应点,别再让那些官宦子弟,去找他的麻烦了。 崇祯皇帝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冲着王承恩的背影道。 “是,皇爷放心。” 王承恩领旨后走了出去,看到正在御阶旁,冻得瑟瑟发抖的润怀王眼圈竟然渐渐红了。 “王伴伴,今日吃饼的节日,本王.........” 润怀王看到他走出来,笑盈盈的提着食盒走来。 ................... 半个时辰后。 风雪更大了,某偏僻的宫殿外,润怀王脸色发白的坐在石阶旁看着雪花发呆,头发依然凌乱了,不时便有雪花落到他的脸上模糊了他的视线。 “咦,皇伯父,你怎么在这里?” 长平公主从远处走来,看到失魂落魄的润怀然,当即连忙凑过来关心的问道。 “没事,没事.......” 润怀然怔了怔,连忙伸手佛去脸上的雪沫子,看着她勉强的笑道。 “皇伯父不舒服吗?要不要传御医来看看?” 长平公主在旁边蹲下,关心的看着他问道。 “没事的,皇伯父还有些事情要做,告辞了。” 润怀王站起来,笑看着她,摸了摸她的头,转身走向了远处的拱门。 “不对,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长平公主看着他的背影,喃喃自语道。 288有变 宋哲推开房门。 看着院落中飘散的雪花,有些感叹雪势来的太猛,飘飘洒洒都染白了整座深山营寨。 灭掉范文博已经月余了,听闻宿州也来了新官员,还是个以断案闻名的刑狱高手呢。 宋哲对此到不怎么在意。 “公子,已经算出来了,那个姓范的还真是有钱,除去赏赐掉的银子后,足够我们用来度过这个冬季了。“ 娄幼怡坐在书案前,用笔端杵着小脸叫道。 “没有十万两银子,就不用跟我在说了。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姓范的似乎有点不合格啊。” 宋哲看着院中雪景,头也不回的挥手道。 因为要接济开封营,本以为会紧巴巴的,没想到在将姓范的给剿灭后还发了笔小财。 他觉得自己似乎是,发现赚钱的办法了。 除此以外还有收获,那就是他有秘书了。 娄幼怡学习过识字,以前为了取悦文人,帮他处理些公务到时能帮上不小的忙,他也有时间咸鱼了。 晚上帮他暖床。 白天帮他温书。 以前咋没发现。 真是白活了啊。 “公子,这里有封信,咦,是陈营主送来的。”娄幼怡翻了翻桌上的东西,拿起一份信件。看着他叫道。 “念吧,听听他那里发生什么新鲜事了。”宋哲打个哈气,伸了个懒腰说道。 “哼!这可是最后一封了,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呢。” 娄幼怡气冲冲的翻个白眼,撕拉一声,撕开信封,取出几张白纸认真的看了起来。 “陈营主说,已经收到了第一批粮食,三个大营的情况,也已经渐渐稳住了。 我们送去的兵器和火枪,也已经都用上了。 在三个大营之外,他们还设立了十二个假营寨,用来迷惑敌人。 大寨四周的贼寇已经基本平定,徐贵将军功劳很大,希望将军能重重的赏赐他。”娄幼怡趴在桌案上,有气无力的念道。 “能不能别偷懒,说重点,还有没有别的。” “陈营主还问,能不能将张大锤也调过去,三大营现在就缺能征善战的大将呢,张大锤为人稳重有大用的。” “不行,绝对不行。这个陈黑脸怎么学会挖墙脚的本事了,韩文轩已经被调过去押运粮船了,再调走一个我就没人用了。”宋哲气呼呼的走过来,一拍桌子说道。 “嘿嘿,要不咱就搬过去,也去开封凑凑热闹好了。” 娄幼怡眨眨眼睛说道。 “不可,那地方看似很好,但是你信不信我有种感觉,哪里迟早还会经历场大磨难的,到时候咱们这里可就有大作用了,我们可以远远不断的送粮去,用宿州的水路还有双沟村的水路,完全可以保证开封大营的需要。”宋哲坐下来,看着她认真道。 “那我们干什么,好无聊啊。”娄幼怡苦着脸大叫道。 自己刚才也就随便说说,想要给几千百姓搬家可不是件容易事。 “你找找看,有没有方家的消息!” 宋哲拿起厚厚一沓信件翻看着,里面既有开封传递过来的,也有从宿州传来的明军官方的邸报,里面记载的都是最近天下大声的大事件。 “我看看!” 娄幼怡立刻道。 听到他提起方家,就知道又在担心寻找人渗的事情了,方家在南方的势力很大,找一根人渗还不是什么大问题。 片刻后。 娄幼怡无奈的看着他,说道;“没找到!” 宋哲将信件仍在桌上,感慨道;“十年的人渗,百年的宝,没想到竟然这么难找到。” 看着他面露担忧之色,娄幼怡忍不住道;”要不,我这几天再去山里面看看吧?” 南方本就是多山多水,找药材都要靠进山。 “别去了,那种东西,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现在下着大雪有很多野兽,就等着拿你这个细皮嫩肉填肚子呢。” 宋哲看着她面露忧色,边忍不住打趣道。 “哼!被吃了你应该高兴才对,辎重营那么多女人,随便抓个来塞进被窝里就好了。” 娄幼怡哼了一声,挺起胸脯说道。 “呵呵.....” 宋哲无奈的摇摇头。 “对了,翠儿姑娘,让我照应的那对姐妹花,已经安排他们去服侍她了,想来没什么问题吧?” 娄幼怡看着他,担忧的问道。 “我知道这件事,当日从宿州出城时,这对姐妹帮过翠儿父女,没想到今日还能碰见。” 宋哲唏嘘不已的说道。 “可怜的姐妹,自己全家都被姓范的杀了,竟然被骗着还在伺候那畜生,简直太可恶了.......” 娄幼怡像个发怒的小猫,握紧粉拳恶狠狠的说道。 范文博在宿州几年时间,不但坑害了许多老百姓,近半年时间更是蹂躏着将城外难民营,稍稍看到姿色秀美的人,便会被抓过去受虐致死。 人命在乱世中不如草芥,也让人无限的感慨唏嘘。 “告诉钱方,别让营里的兄弟,欺负了那些姑娘!”宋哲看着她说道。 “嗯,东西给你都快念完了,我也要去做别的事情了。”娄幼怡点点头,站起身向着院外走去。 宋哲也拿起旁边的披风,冒着风雪走了出去,跟快就带着白六在村里四处走了起来。 风雪将百姓堵在了屋里,房内隐约传出咯吱声,那是妇女正在加紧时间的赶制粗布。 自从天气突然转冷以后,宿州需要大量的棉布,如今村里依靠织布就能换到不少的粮食。 百姓在乱世中都很不安,本能的就想储存粮食,对这种刚性需求是永远都不会满足。 宋哲带人到练兵的操场,看着许多壮汉冒着雪,依然训练的浑身都在冒着浓浓白烟。 大营中的百姓都在猫冬,只有他们从不敢懈怠,每日的训练任务也是按照纪效新书。 “喝!” “喝!” “喝!” 一个大汉抱了根竹子,风雪中挥舞的虎虎生风,将三四个大汉逼的都不能近身分毫着。 “将军,这些竹子被冻过以后,比钢铁还坚硬呢,用来对敌真是再好不过了。” 白六指着操场上的大汉说道。 “鸳鸯阵是对付倭寇的,现在没有倭寇了,我们的阵法也要经过改变,找出对付流寇的最好办法来。”宋哲认真的点头道。 看着操场上训练的士兵,他的心中也涌现着自豪。 大营中的百姓家有余粮,自然都个个安心的生活。 “将军,不好了,不好了!” 一个亲兵惊恐的跑过来,看着他大喊大叫的说道。 “噗嗤” 他脚下忽然不稳的跌倒,整个人撞进了雪窝子里。 289孙敏才的心思 书房。 宋哲坐在桌旁,听着亲兵回禀,心情真是哇凉哇凉的,要不是他哭哭啼啼的样,自己都不敢信。 他伸手指着他,脸色发白的问;“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们埋伏在宿州的探子,被抓了八个人?” 那人苦着脸道;“将军,千真万确啊,要不是另外两个外出了,咱们就被人家一锅端了。” “太厉害..不...太气人了,怎么能这样!” 宋哲一拍桌子,起身大怒道。 他们埋伏在宿州的探子,分为卖货的商铺,和打探消息的人员,平常两拨人都互不统属,就在特殊的时候,会有相互支持的事。 宿州的新任知县孙敏才,上任一个月时间,踏马的竟突然暴起直接摧毁了宿州的情报网。 结果就是短短半天时间,十几人的情报队,就只有寥寥两个人成功的逃了出来。 厉害啊! 人才啊! 宋哲目光冰冷的看着他,胸口都剧烈起伏,好像只准备放声歌唱的癞蛤蟆一般。 “将军,咋办啊,城里的人都慌得很,要不然,咱们就统统从城里撤吧。”那亲兵被看的浑身都发毛,走上前,看着他忐忑的问道。 “我告诉你啊,我也很慌的,你个蠢货,知道吗?”宋哲伸手端起桌上的被子,颤颤巍巍的,喝了口茶,说道。 “嗯!看的出来。”那亲兵吞了口口水,好不犹豫的点头说道。他其实也很慌的,两个腿肚子都打着幌,他进城是去打听人渗,没想到就碰见了。 “城里的弟兄们,都怎么说的啊?”宋哲看着他,问道。 孙敏才手段霹雳,但经过此事后,城里的人有了警觉在想要抓住就不那么简单了。 “剩下的几个人,都想回来躲躲,我回来时孙敏才带着人全城搜捕他们几个人呢。他们躲在粮铺,暂时还是很..安全吧。”他想了想,有点不敢确定的说道。这种事情发生以后,他也没有那个胆量,排着胸口承诺什么了,毕竟这件事情发生,他们做梦都想不到。 “他们别回来了,小心中了计谋,躲在粮铺还是很安全的,两拨人都不怎么认识,我就不相信了,那行孙的能给我找出来。对了,有没有这个姓孙的什么消息?”宋哲踱步走到窗边,忽然问道。 “没啥别的消息,先前的情报看,此人很不简单,没想到出手就灭了我们的几人。” “好了,暂时按兵不动吧。去吧白六给我叫进来!”宋哲挥了挥手说道。 “好嘞,那小的就先....”那亲兵闻言松了口气,转身走到门边,嘭的一声,木门被一把推开,将屋里两人顿时吓的一凛。那亲兵脸色发白,差点就被吓尿了。 “公子,好消息啊?” 白六走到他身前,目光看着他,喜道。 “什么事,咋咋呼呼的,要淡定,懂吗?遇到什么事情都要谈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才行。”宋哲瞥了他一眼,说道。 “哦,是外面传来消息,被孙敏才抓的弟兄,统统都给我们放回来了。”白六咧嘴说道。 “什么!又放回来了!”宋哲顿时拍案而起,丝毫都不理会两人目光,兴奋的搓着手,在屋里走来走去。 “不对,他这一抓一放,究竟想干什么?”宋哲身影一顿,扭头看着他,疑惑的说道。 “那几人都不安全,小人已经让人,带着他们在山里兜圈子了,确定没人跟着以后,才会带过来的,对了,他们身上有份书信,是那姓孙的给你的。”白六一拍脑门,拿出一份递给了他。 “信件,他会说些什么。”宋哲疑惑的接过来,撕开后取出认真的翻看。 开头也不啰嗦,直接就挑明了告诉他。 杀害前任的凶手就是他,而且很坦诚的,告诉他前任的事跟他,没有一丢丢鸡毛的关系。 孙敏才没准备,也不打算为了他跟宋哲作对,这次抓了他的人,然后又都放了,就是孙敏才想要向他展示自己的能力。 现在些这份信,是邀请他去某处商谈,希望以后可以合作共同包围住宿州城。” 宋哲看的眉头紧促,一方面在信里感受到了对方的那种大气,另一方面也有点看不清他。 “公子,他在信里怎么说?”白六看着他疑惑的神色,忍不住问道。 “他说,想邀请我去秘谈,还说谈好了以后,四周城外都归我,宿州城归他,双放互不相扰,共同去对付其他的流寇!” 宋哲喃喃着说道。 “别去,这肯定是诡计啊,等公子上钩以后,就把你给直接咔嚓了。”白六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说道。 “不应该吧,此人信中很坦诚,想来不会是这种小人才对。”宋哲摇摇头,从对方抓他的探子来看,不像是个这种人才对。若是双放谈成,对他的好处可不小的。 “公子,你看这样怎么样,我们将地点约定在偏僻的地方,并且告诉他,双放只能一人谈,看他有没有胆子答应!”白六想了想,说道。 “好,就这么说定了!”宋哲眼睛一亮,没想到白六还是个善于谈判的人,做事情就是要相互的试探着,只有如此才能将利益变成最大化,现在情况不明自然先要试探。 宋哲当即手书一份,将意思写在信封里,交给白六去告诉正在山脉外围的探子拿走,想来用不了多久吧,便能得到宿州传来的消息了。 一个时辰以后。 一封回信就送来了,宋哲看着眼睛微眯,没想到那位孙敏才只是稍稍犹豫就答应了,要他尽快确定地点。 宋哲当即叫来白六,两人有商量了片刻,就将确定的底边又拍探子转成送到了县衙。 这让那送信的探子,捧着信件都快哭了,刚刚被抓住的时候就已经吓得半死了。 本以为彻底死球了,没想到绝处逢生了。 可还没等他高兴呢, 另一个任务砸下来, 竟是去给官府送信。 他当时就吓得不轻,没想到大佬过招,还没完没了起来,你说你们谈论就自己去谈,凭啥让他的心情,想山车忽上忽下,恐怕从今以后都有阴影了。 天色渐渐的变黑了,双放也谈论完毕,都约定明日一早,就在附近的一座山峰相见。 “嘿嘿,到还有点胆魄了!”孙敏才端坐在书房内,手捋胡须的看着信,眼中光芒闪烁着。 (爆发求票!!!) 290白圣人 第二日,峰顶。 就在“宋哲”跟孙敏才商议到高兴处,宿州知县孙敏才忽然拔剑直刺向他胸口。 孙敏才忽然进入暴走模式让他没想到,当即就被这位武功超群的县令打的大败。 最终! 结果! “好你个姓孙的,孙悟空是你表哥吧,都这么大年纪了,咋就不能学点好的呢!”宋哲拍着桌子骂道,看着下方被五花大绑的孙敏才,心里那叫一个气啊。 “要杀便杀,要刮便刮,本官愿赌服输,既然败在你的手里了,就没想活着回去。”孙敏才头发凌乱的瞪着她,冷笑着大吼道。 “嘿嘿,你可不是败在了本大王的手里,而是老子手下随便一个小喽啰,都能弄死你啊!”宋哲满脸得意,指着旁边的白六笑道。 “.........” “哼,要杀边杀吧,何必辱我,只是在下临死前,有一事不明,恐怕死了也不瞑目。” “那你就做一只糊涂鬼吧!” “你......” “好啦,看在你那么可怜的份上,不光是把我的弟兄一根汗毛都没少的给乖乖给我送了回来,就连你自己也顺带搭上,就回答你个问题吧。” “好,本官自问此计天衣无缝,你是如何识破的!” “...........” 宋哲听了,有点脸红,低着头一时竟然答不上来了。 “怎么,你还在怕我,一个将死之人你都害怕吗?” 孙敏才红着眼睛大笑道。 “你听好了,因为....我懒.....”宋哲努力挺起胸膛,可两个字刚出口就又瘪了回去,没错,心里不得劲啊。 要说这个姓孙的真的很鸡贼,为了抓他什么阴谋诡计都用,先是选谈判地点依着他们选,而且让他们看不出一点纰漏。 那是满满的诚意释放着啊。 可是, 人算不如天算。 他们选的地点在个山峰上。 去查看的亲兵说峰顶奇冷。 根根树杈都是挂满着冰凌。 宋哲刚刚听闻就被吓傻了,他从小就是非常怕冷的,虽然事关双方谈判都是头等的大事情。 可挡不住他想要退缩了呀! 宋哲不想去自然的有人去,这个人在张大锤和白六,他们只见选了半天最终决定还是白六。 他武功高强爬山肯定也快,张大锤还要带兵警戒着,保护那位假“山大王”的安全呢。 反正宿州本就没人见过他,派谁去谈判都是不打紧。 谈判开始就在友好氛围中,谁知高兴得意处那个货,竟突然把刀直刺向“宋哲”的胸口呢。 孙敏才的想象中,能够埋伏死自己的前任,想来宋哲是那种智谋点加的有点多了,武功上难免就有点不足。 他的武功又不错,当即想出了诱杀的办法。 宋哲不过是个贼,这种人天生就都很自卑,一有机会想的就是如何接受朝廷诏安,算是他们性格中的弱点。 远看宋朝的宋江,近看沿海的大倭寇汪直。 所以在他的心中,宋哲必定会接受谈和的。 只是, 自己竟然落空了? 还被他给抓住了? 孙敏才想要撞死。 他实在没脸活了。 “就这样?你就是怕冷,就让这么个玩意来跟我谈?”孙敏才满脸难以置信的瞪着白六,近乎咆哮的大吼道。 “........”白六满脸黑线。 “额....就是这么简单,本大王承认自己有一丢丢懒惰,但也是信任手下弟兄嘛,对吧!” 宋哲挥挥手,满脸都是那根本不是事儿的笑容。 “狗屁,本官学习心学这么久,没想到第一次为朝廷做事,竟然会落得如此窝囊的下场,我不服气.....我不服....” 孙敏才心里很崩溃,感觉自己的内心受到侮辱,精细的算计没想到被随手就给破了。 “不可能,肯定是你们在县衙,还埋伏了什么细作,不然也不会让他来的,本官家中三世为官,自幼就跟名师学武,自问拿下一个山大王,还难不倒本官的。”孙敏才怒目欲裂道。 “看来他已经被气糊涂了,拉出去冻他一会,让他知道本大王的难处吧。”宋哲挥手说道。 这种显赫的家室自己远远不如,不要说是他自己了,就是他的老爹也不如人家的亲爸爸不是吗? 商人在古代地位那是很低贱的,人家世代都当官的,自己家世代都经商根本属于两个世界的人。 其实宋哲有件事情是不知道的,那就是山贼的心里。 孙明才的算计其实并没有错误,只能说算错了对象。 他开始布局就以为宋哲是山贼,其实他只能算半个。 特别是得到周王的金牌令符后,对诏安根本没兴趣。 宋哲甚至想要拿着金牌去县衙,告他别找自己麻烦。 在算计的对象出现错误了以后,自然是全盘皆输了。 约莫过去了半盏茶的功夫以后,白六提着他进来了。 “怎么样,你若是投靠本大王,就饶你的一条狗命!”宋哲翘着二郎腿,悠然自得俯视着孙敏才,只见仅仅片刻的功夫,就已经把他冻得牙齿打颤,浑身哆嗦不已了。 “你...杀了两任知县...朝廷是...绝...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孙敏才体表覆盖着一层冰碴,指着他说道。 “嘿嘿,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正好凑一双。”宋哲毫不在意的说道。 他对这个人是有怒意的,若不是刚好凑巧,恐怕死的那个人就已经是他自己个儿了。 白六也说了他武功不错,就凭宋哲的三脚猫功夫,在他手下绝对撑不过二十个汇合的。 “请便吧!” 孙敏才双手紧攥着领口,眼睛微眯的蜷缩在地上,显然已经摆明了要求死的决心了。 “公子,怎么办?” 白六凑过来看着他问道,看向他的目光也动容了,没想到和自己动手的人竟如此的刚毅。 “他要杀得是你,你觉得应该怎么般?” 宋哲揉了揉发酸的眉心,处理这种死硬分子真的很头疼。 “小人觉得......放了吧!” 白六低头想了想,忽然看着他说道。 “放了?” 宋哲满脸诧异的看着他,传说中佛陀的精神是别人杀我,而我不会记恨别人定点分毫的。 可谁知佛祖修成正果后,发现凡是得罪他的都没好下场,显然书里面记载的圣人是假的。 可他现在看了看向白六。 唔.......似乎有点晃眼啊。 (等会还有一更,欢迎留言提意见。) 291辛福生活 孙敏才被带下去之后,宋哲重新坐下,脸上露出思忖之色。 白六见了默默退下去。 孙敏才的事情很难办,需要慎重处理,否则便会牵动全身。 他在被带走是说的话,其实并非虚言。 倘若孙敏才再次被杀,南京定会震怒,甚至会调兵来围剿。 他们需要发展的时间,杀了人会很难。 端着热茶推门走进来,吴四哥看着他,说道;“将军,今儿晚上要吃点什么啊?” “随便什么都可以的,外面天寒地冻,你就别忙活了。”宋哲站起来接住递来的茶水,随口笑着说道。 “天气都已经转冷了,山里面的野菜,以后会少很多,要不今儿咱们就烙大饼吃咋样?”吴四哥想了想,看着他问道。 “好,今儿就吃大饼。”他的喉结不自觉的滚动一下,想起吴四哥烙的金黄的饼子,似乎洗清都瞬间敞亮了起来。 他们现在吃的是鱼油,用劲道的面粉和好,在放到笼屉上用蒸汽将面团彻底发酵起来,揉成巴掌大小的饼,然后贴到沾满鱼油的铁板上煎到两面金黄。 香喷喷的带着鱼香儿,吃起来既不会太腻,又有那种淡淡的鱼肉味道浸透在饼子深处。 一碗热乎乎的白米粥,配着酥软的鱼饼子,简直就是冬日里不可多得的美味佳肴啊。 吴四哥的手艺很一般,但能够做他的亲兵,而且专门为赵庄最有权势的男人来做饭。 他的心里还是美滋滋,无论准备什么饭菜,都可着劲的极尽自己的本事去想着花样。 “四哥,你家里的人,接道咱们庄子了吗?” 宋哲抿了口茶水,看了他一眼问道。 “来了,俺那有家人,就一个小子跟着呢。”吴四哥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局促的说道;“俺俩都仰仗将军,到是给咱们村费了不少粮食。”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在咱们村那么多人,都是白白靠我养活的?你就说这碗茶水吧,是谁泡的啊?还有我脚上这双鞋子,也是,村里妇人辛苦做的。”宋哲挥挥手,碰的一声,脚抬到桌子上,笑着说道。 “不、不、不能说的,咱们庄子好几百人,在外面恐怕早死光了,现在都过得多好啊,要不然,俺也不会把那小子叫进山了。”吴四哥连连挥手道。 “呵呵......”他知道吴四哥在拍他的怕屁,但听着咋就这么舒服呢? 老实人拍马屁,才叫真的拍啊。 宋哲心里得意,差点就忍不住,想要叉着腰大笑了。 “俺小子进了辎重营,打起来还能分银子,虽然那小子还有点不知足想要去战兵营里,那里分银子还多点,但老子就揪着他的耳朵问他,银子分的多了,你要是死了,谁给老子送终啊,将军猜他咋说,这混球叫老子再娶一个!你说有这么跟老子说话的吗?”吴四哥越说越兴奋,脸上的褶子似乎都变淡了,双眼亮晶晶的充斥着浓浓的幸福。 “四哥,你家小子说的没错啊,咱们村里女人那么多,一个人过多不容易,你就当帮帮人家吧,找个贤惠能干的娶了,还能在咱们这点事活呢。就让她去帮你就成,这天底下的事儿,谁能说的清楚啊,你看看这个县令,恐怕做梦都没想到,竟然被咱给抓过来了。”宋哲走上前,拍着他的肩膀;“若咱们有一天也死了,多生个儿子,也能留个后不是?” “这.........”吴四哥看着他怔了一怔,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了,这么多年他吃过多少的苦啊,乱世中想要找到糊口的粮食很难,而且还要给他在城里的儿子,每次遇到艰辛就想想自己的儿子,吴四哥仿佛找到了能量泉水,瞬间再次生龙活虎了起来。 故人最重视的就是传宗接代。 常言也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百姓对子嗣的重视深入骨髓,就比如什么宗室宗亲,和盛世祭拜祖先或者修建祖先坟茔的事,其中就包含着信仰。 这种信仰是将未完成的期许,留到了下一辈人身上。 皇族的子嗣更关系国本稳固,一个人有了大把的钱,想到的无非是多娶几个老婆疯狂的造人,还有便是修房子修坟。 吴四哥就是个平凡的老百姓,在赵庄稳定了生活后,每天盼望的就是儿子能够快点娶到媳妇, 有朝一日若能过山每天玩孙子的日子,他觉得自己做梦肯定也会笑醒的。 宋哲的话好像打开了他的新世界一般,以后自己能天天玩老二老三老四? 他不敢去想想。 以前是没有钱。 养活自己都难。 何况还有儿子。 但现在不同了。 他能跟着宋哲。 村里都在羡慕。 也开始有人对他抛媚眼了,就每天给自己儿子说亲的,在以前他是绝不敢想的。 她们能给自己说个媳妇吗? 吴四哥觉得应该不会太难,以前若有人敢提这件事情,他敢直接将那人撵出去。 可现在他有点心动了。 枯树逢春更加的猛烈。 “那我,就去试试?” 吴四哥老脸通红,看着他问道。 “去去去...别耽误我吃饭就行,记住要贤惠能干的,屁股大了才能生娃娃。”宋哲闻言身形一顿,满脸苦笑着冲他挥手道。 本想给他个念想,咋是个急脾气呢! 吴四哥走了以后,他又看了会兵事,看到自从练兵司成立后士兵训练突飞猛进,心中也越发高兴。 练兵司和统兵司,两个机构都有用。 短短月许的时间,已经提高很多了。 宋哲看了片刻后,天色也彻底黑了,走出房门,看着远处零零散散的火光在晃动,他的内心也感慨。 冉冉火光是人家,他已经不知不觉,撑起了一片天地,在这里很多人都靠他生活。 “将军,饭菜好了,快趁热吃..........” 吴四哥冒着风雪,端着酒菜走过来,热腾腾的饭菜冒着烟,带着浓浓的香气扑鼻。 酒足饭饱了以后,宋哲躺在被窝里,听着院子里的落雪声,伴随着巡夜士兵走着。 咔嚓。 咔嚓。 一步。 一步。 (要票票.........噗) 292施展心术 “今天,四哥有点不一样呢。” 娄幼怡背对着他,躺在床边悄悄的问道。 “有吗?我怎么没感觉出来。” 宋哲枕着手臂道,漆黑中眨眼看着房顶。 “做了那么多好吃,还温了壶热酒呢,你没感觉出来?” 娄幼怡翻了身,看着他问道。 “唔......这么想想倒也是,哈....” 宋哲点点有,眼皮有点沉重起来,打了个哈气想睡了。 “果然是个后知后觉的家伙。” 娄幼怡翻了个白眼,把手放在被子上面。 “你想要....你.......” 她睁着眼睛想了想,忽然爬起来看着他,问道。 “对!我想要抱着你,可以吗?” 宋哲突然睁开眼睛,笑眯眯的看着她道。娄幼怡本就已经悄悄的凑近了过来,阵阵香气已经隐约闻到了。 “正经点,说真的,你能把那个姓孙的放了吗?” 娄幼怡拍了他一巴掌,问道。 “怎么突然想起来,替他求情了?” 宋哲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拿起被子上的玉手放进了被窝里,手指在柔滑的肌肤上滑动着。 “因为,那个姓孙的是个好官,虽然他想要杀你,但你想想啊,他跟你没怨没仇的是不是,他想要杀你,是因为在他眼里你就是个山贼,所以他才会用这个办法对付你,若他知道你的身份以后,肯定就不会这么对你了。还有,宿州刚刚死了个贪官范文博,若是他又被你给杀了,谁能保证朝廷调过来的,不是第二个范文博呢?宿州百姓已经被祸害那么久了,能有个清官多不容易啊,你就把他放了吧。”娄幼怡想逃脱的他的魔抓,但未果后索性就在魔抓里待着了。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这是不是就叫枕头风啊?”宋哲笑着将其拦进怀里抱着,心里,却觉得她说的有几分道理。 宿州附近盗匪横生,朝廷在这个时候,把他调到宿州来,想来也是想用他的硬手段,治理好宿州周边。 孙敏才也不负众望,刚刚上任一个月,就想诱杀掉自己,无论手段还是计谋都不错,差一点点就成了。 宋哲现在若杀了他,恐怕对宿州百姓,却是有害无益啊。 白六想用以德报怨,娄幼怡用老百姓,都想要他放人走。 孙敏才可不简单啊。 宋哲心中暗暗思量,眼神渐渐坚定了,开口说道;“好吧,我答应你放他回宿州去,最好明天就放人。” “真哒,为什么要明天放人?”娄幼怡眼睛一亮,趴在他旁边满脸好奇的问道。 “这个姓孙的很厉害,虽然我不知道,他如何能迅速掌控宿州城,但想来也没有那么容易才对,而且他要单人和我相见,恐怕也不是真觉得能完全杀得杀的了我.....总之,明天我要和他好好聊聊,然后放他回去。”宋哲眼神微闪的说道。其实还有个重要问题,就是掌权的事。 孙敏才调过来就想立功,即便南直隶有人支持,但远水解不了近火恐怕也是有心无力的。 无论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城内总有人会掣肘的,他想要彻底掌控宿州就必须要时间准备。 而恰恰是这种无力阶段,竟然对宋哲奋起一击,其中又有多少不为人知的内情掺杂着呢。 宋哲对此体会可谓深刻。 当初在新河屯一年时间,自己想个透明的一般,大权全都被陈黑脸和徐贵掌控在手中。 若不是后边的天翻地覆,他绝不会有今日局面。 这些事情告诉她也不懂,不如干点有意义的事。 “幼怡!” “嗯?” “你看,现在睡觉太早了,不如我们做点别的事情吧?” “什么?你别动歪脑筋啊,不然我就去书房睡了,哪里虽然没有火盆,好歹也没有你不是.........” “你看这是什么!” 宋哲翻身做起来,将被子直接盖到两人头上,抓着一个圆圆的东西笑嘻嘻的问道。 “这是......啊。” 娄幼怡看了一眼,顿时低呼一声的大叫道。 被子剧烈的晃动,后面两人觉得还不尽兴,索性将屋角的低矮茶几搬过来放床上,这才痛痛快快的玩起来。 “好漂亮,圆圆的,滑滑的。”娄幼怡头顶着茶几,一手拿着一盏燃烧着的小烛灯,另一手把玩着一件罕见的玩意。 “好看吧,这东西叫东珠,西洋人叫它珍珠,你十颗,我十颗,看看谁先输光手里的珍珠。”宋哲笑盈盈的把玩着手里的珍珠,对准她脚尖位置的小东珠,碰的一声,手中弹丸蹦射而出,啪的一声,随着娄幼怡的惊呼,其手中就多出一枚来。 “该我了.....该我了.......” 女人对于亮晶晶的东西,总是没有丝毫抵抗力。 就比如男人留下的眼泪,皮包上镶嵌的宝石啊。 很容易就能将其征服掉。 宋哲拿的珍珠可很少见,每颗都值几辆银子呢,用来玩这种奢侈的游戏也是从小的传统。 他曾经就用十几颗东珠,赢了百两银子的好处,至今想起在心底都会浮现玩伴的身影来。 两人的战局打的很激烈,被窝里不断啪啪的响,伴随着娄幼怡的尖叫声和撒娇的娇骂声。 .................... 后山。 脚步踩在洁白的雪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宋哲披着鲜艳的斗篷边走边问道;“孙先生考虑的怎么样了,你回到宿州的时间越晚,对你的局面可会越发不利的。” 孙敏才抬头看了一眼,问道;“你就如此怕冷吗?本官年纪是你的双倍,怎么也不像你如此的体弱啊.......” 感受着他浓浓的不屑,宋哲冷冷的看着他,;“不想走了是吧,好啊,我这里也不缺你一口吃的,就留下当我的书童好了,反正身边不多你一个人。” 他的真诚让其身形一凛,扭头看着他,问道;“你真的是周王殿下的将领?” 宋哲叹了口气,又将金牌拿出,道;“这东西不会有假吧,你仔细瞧瞧给!” “若是真的,在下倒能考虑,只是你需要先答应本官一件事情才能合作的。”孙敏才眼中闪过一道异色,神色平静的说道。 “说说............”宋哲摇头晃脑的点点头,带着白六等人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用了好长的时间双方谈妥,连忙派人将其送出了大山外。 当然, 想要离开必须被人卷在棉被里,几个人轮流抬着送了出去,为的便是担心暴露大营的位置给他。 “可算是弄走了,真是亲身容易送神仙难啊!”白六气喘吁吁的走过来,看着他说道。 “从今天开始吧,在城里专门派个弟兄,就负责和这个县老爷联系,信件的传递都要万分的小心。”宋哲背着双手,在雪地里走着。 “诺!”白六抱拳道,虽即看着他疑惑的问道;“公子,刚刚事情早就谈完了,你又缠着人家干嘛了?” “你想知道?”宋哲看着他,神秘的笑道。 “嗯嗯嗯....”白六头点的像是小鸡啄米一样。 “悄悄告诉你一个人啊,千万别跟别人说。”宋哲左右看了看,神秘兮兮的凑过去低声道。 “好好....小的发四不告诉别人。” “他刚刚吧心术教给我了!”宋哲笑的眼睛都弯了,要不是顾及形象估计要躺在雪地里打滚了。 “心术是啥,有用吗?”白六疑惑的看着他,心想自己将军不会被人家给戏耍掉了吧。 “看看, 我在你眼里, 就看到了不相信。 哟,还有点不屑。 走,我带你见识见识去,看看那人是不是骗咱们了!” 宋哲伸手拉住他,向着辎重营冲了过去。 293凑不要脸 看着院子里忙碌的身影,白六看了眼身旁的宋哲,满脸疑惑的问道;“公子,我们为什么要来辎重营啊?” 不是说好要见识心学吗? 怎么莫名其妙跑这里了? 看着那满脸问号的白六,宋哲磨刀霍霍的大叫道;“看看咱们从谁的心开始读起呢?” “嗯.....那个!” “真笨,那个就会干活,满脑子都是那些药材。” “那个呢?” “那妮子都睡着了,你让我怎么猜!” “要不就......算了,公子自己选一个吧!” “那就........那个吧,我们就来猜猜那对姐妹花!”宋哲伸手指着院子里的身影,忽然停在两个托腮发呆的女儿身上,兴奋的叫道。 “好啊,好啊......”白六很不专业的配合着,脸上的笑容都僵硬的不行,心里道现在都处于懵逼的状态,不知道宋哲到底要让他见识啥。 “要弄清她们有什么弱点.......就要.....”宋哲眼珠叽里咕噜乱转一通,面露沉吟的思忖了片刻,忽然凑过脑袋,低声的吩咐了几句话。 “这样好吗?”白六有些为难的说道,两手蜷缩在一起显得有些不要意思的样子。 “别怕,出了事,我顶着,你就照我说的做就是,记住我说的话,先去等你们啊!”宋哲拍着胸脯保证到,他已经对孙敏才的心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已经急不可耐的想要一展身手了。 “好吧!我也是被逼的啊......”白六耸拉着脑袋,抬脚走进了院子里,此时屋内刚好有药童走出来,一眼看到白六连忙凑过来躬身道;“钱营主正在.......要不我去帮你叫他?” “不用了,我来这里是调用两个人用用,半个时辰之内,肯定会还给你的。”白六挥了挥手,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用两个人?不知道你是,想要用男人,还是用....”药童心中咯噔一声,钱方对他的谆谆教导顿时浮现在了脑海中,似乎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呀。 ..................... 后山,一片皑皑白雪覆盖的坪地。 看着那对怯生生的姐妹花,宋哲摸着下巴,面露沉吟看着两人,心里琢磨怎么用学的心学,对付她们两个。 孙敏才若是看到眼前一幕,定然气的吐血。 他为了对付宋哲想了一月,才决定要动手,而他只是仅仅好奇听了几句就已经开始实战了。 简直就是欺师灭祖之辈啊。 想清楚孙敏才提的关键点,宋哲走上前去,盯道两人有些慌张的时候才用力咳嗽几声问道;“你们两个人,就是跟着范文博的妾室吗? 他故意捏着嗓子的一句话,两人听了大惊,连忙跪倒在地磕头到说道;“奴家姐妹,就是被那畜生抢去的,望将军为我们做主啊!” 两人说着眼圈一红,眼泪啪嗒啪嗒掉着。 咋说两句话哭了呢。 他感觉好像玩脱了。 “我都清楚的,只是如今宿州官府,还在四处捉拿我们,没有办法让你们回家,只有暂时委屈两位,放心,只等此事过去,在下就放你们回去。“ 宋哲踱着步子想了想,忽然看着两人安慰道。 “多谢,多谢,奴家姐妹多谢恩人了!” 两人听了顿时就大喜,这两日过得都很惶恐,每日就在担心以后要面对怎么样的生活。 虽然前几天有人来说,因当年帮过的一女孩,在这伙人头目的面前帮着求了求情以后,两人好像要去做丫鬟,就伺候那位姑娘和见过一面的杀人魔王。 做丫鬟虽然也很不错,但一想到要面对那人,两个姑娘就吓得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 忽然听到要放了自己,两人也都十分的欢喜。可转念想想姐姐咬着牙走出一步问道; “恩人,听人说....听人说,家父和两个兄长,都被那姓范的给杀掉了,敢问是真是假啊?” “啊,你们两个不知道啊?”宋哲闻言一愣,可遂既看到姐妹两人忧虑的表情,心中就已经顿时明白了大半。 她们在没有被抓过来的时候,关于两人的情报,就已经和范文博即将要走的路线一同送来了,甚至知道的不少,在村里已经传遍了半个村子了。 可当两人听到隐隐的传闻后,心中始终不相信,就盼望着只是假的或者所有人都在诓骗她们。 毕竟是自己家里面的事情啊,他们怎么会知道? 看到宋哲的表情两人一愣后,虽即意识到什么,忽然趴在雪地里默默哭泣起来。 宋哲见此连忙低声安慰起来;“你们放心,范文博已死,两位姑娘父母的仇怨,也总算是报了..........” 片刻以后两人终于忍住哭泣,眼睛红的像灯泡一般,对着宋哲不断的磕头称谢。 白六远远的看到这一画面后,脸色开始微微的动容,自家公子的心学好像有用。 那两个姐妹都没有见过公子。 在听他说了几句话以后竟然,已经感激的都不行了。 他到底说了说些什么话? 白六已经满脸的问号了。 接着就见公子还在不停嘚啵,两个姑娘也连连道谢,好像隐约听到什么已经入土为安什么的,等三个人分开的时候,两个姑娘看向公子的目光已经多了什么,复杂中带着略微不安,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宋哲笑盈盈的看着白六,跟着向大营的方向走去。 “说不清,感觉好像两个姑娘,看向公子的目光,好像多了什么东西似的。”白六想了想,说道。 “那是感激,感觉到了没有,我什么都没用,两个人就把我当成大恩人了。”宋哲眉飞色舞的说道。心学最关键的就是算定别人的人心,不论是让对方哭还是大笑,只要情绪能有大的波动,就已经算是初步成功了。 宋哲仅仅说了会话,就让两人感激的不行不行的了。 他简直是心学天才,这么短时间就已经初学乍练了。 “公子到底跟他们说什么了?”白六忍不住问道。 “听好了,我可就告诉你一个人啊,我把她们俩父母入土为安的消息说了,只不过.....把孙敏才干的事,说成是我安排人做的了!”宋哲说道。 “什么!公子把孙敏才安葬两人家人的事情,按到自己头上来了?”白六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问道。 “啊,杂了,这样她们不就更感激我了吗?你是没看到两人的模样啊................” 白六看着他眉飞色舞的样子,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似乎明白那对姐妹花为什么看向他的目光,既有感激还有复杂。 放她们回去或许还没有什么,但安葬别人家亲人,就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了。 一个男人忽然讨好两个女人,而且还是漂亮女人,人家肯定会想到底是为了什么? 想要自己的钱吗? 没有。 想要自己的才华? 好像也没有。 那么自己有什么? 好像就剩下人长的漂亮了! 宋哲若是明白她们姐妹的心思,肯定会大吼一句, 呸, 凑不要脸。 294操作真骚 八月十三日,孙敏才据称得到小道消息,杀死前任知县的山贼在城北破庙出没,当即提兵五百精锐亲自前去报仇。 宿州城内的士绅对此嗤之以鼻,纷纷感觉就是自己的大老爷又想要“闹着玩”了。 府衙中的大小官吏也都不看好,毕竟前段时间好像自己大老爷就神秘消失了一天。 虽然事后解释是追击贼寇一夜,却也并不妨碍大家对他剿匪的能力多加的鄙视啊。 就连这次前去围剿破庙的山贼,很多将领也不觉得一个文官真的能有能力去剿匪。 要知道就连前任的知县范文博,都很少敢于亲自带领官兵出城去和盗匪打野战去。 这次摆明了就是老爷想去作死,可你想要去送死就去吧干嘛非要带着我们一起送? 他们对孙明才急于立功的动作,表示出了深深的不满和坚决不留情面的当面抗议。 可自己的意见被他直接否决了。 好吧! 耍威风是吧! 明朝官员出了名的不害怕上级,要不然也不会有个七品小官指着皇帝鼻子大骂你个牛鼻子老道。 他们纷纷开始写信抨击起孙敏才来。 孙敏才对此似乎也有点害怕了,犹豫两天确定所有告状的书信追不回来后顿时悍然向破庙出兵。 紧紧半日时间大获全胜。 缴获粮食万斤。 缴获棉衣千件。 缴获兵器八百。 缴获骡马二十。 追击山贼整整三十里,就连山贼首领的令旗,都连续不断的缴获了十二面。 众士绅看着手上捷报,一时间直接呆立当场,半晌后才扑通跌坐到了地上。 这是什么行为! 这是什么人啊! 你是个文官要这么猛? 这么能干嘛考科举啊? 你咋不去考武举去啊? 这个简直是文官界一朵奇葩,眼睁睁看着就在眼前冉冉升起了。 对此众人的态度一致。 不过是运气好嘛, 有什么大不了啊。 想想他调走精兵,致使宿州城陷于为难,还有那个官老爷敢要奖励他的就站出来。 谁保证他还能赢? 这次就功过相抵,那些弹劾孙敏才的信,直接后果导致某些人被骂了个狗血喷头。 孙敏才很是得意,凭借这场大奠基之战,在宿州城隐隐的将根基悄悄的渗透进来。 士绅对此很焦虑,恰好上天降下个机会,传言有一批山贼要从宿州经过前往亳州。 整整一万多山贼,搁在以前躲都来不及,可这次城内士绅的智商集体被拉低下来,哭喊着让孙敏才出兵。 你要看着亳州沦陷吗? 你忍得下那份狠心吗? 你竟然是这种父母官! 哼...哼........... 小心咱画个圈弹劾你。 看着乡亲们热切期望,在想想亳州水深火热的百姓,孙敏才无奈的表示咱有心无力啊。 你要啥? 众位士绅亮着眼睛问,紧接着宿州城内彻底沸腾了,每个士绅都把自家的牛羊全宰了。 啥事都要以国事为重,以前扣扣搜搜的许多大士绅,顿时全变成了满脸正义的化身了。 就连给凡人刺字的人,生意瞬间都好的不得了起来,每天刺的精忠报国险些累断手腕。 军队士气顿时也高涨,憋足了劲头要跟那山贼死拼,到是将他们家中的父母都吓坏了。 孙敏才见了一百桌子,大叫一声如此士气想输都难,气势汹汹的带着一千人扑了出去。 “他这次决定死定了!” “就是,敢动我们的东西,让他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我们现在就动手弹劾他,告他一个损兵折将的罪名!” “要不我们再等等,孙敏才如此能打,万一赢了呢?” “老夫说他必定输,只要为什么吗,三个百户都被我给收买了,到关键时候肯定狠狠的坑他一把。” “老大人高明啊,那我们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写信让那劲的好友参他一本啊。” “对,因为上次的事,我儿子还记恨我呢,这次必须让他立个大功,让那小子知道自己老子是什么样的人。” 一份份弹劾的信件,随着孙敏才跨出宿州城的同时,已经用八百里加急送向南京了。 孙敏才太得意了,太猖狂了,你那么厉害咋不上天呢? 很多人想要他哭,朝思暮想,睡觉都能梦到孙明才他,满脸灰白的蹲在地上大喊,为什么啊,为什么我会失败了呢? 哈哈.......... 呵呵.......... 得意的笑声犹在,仅仅半天,意气风发的孙敏才回来了,这次回来没有什么缴获,只有三个血淋淋的人头被挂在城头上。 就在围观的百姓,满脸疑惑时,县衙传出消息知县老爷有赢了,这次更是离谱了,若不是三个百户不按老爷的命令带八个弟兄向八千山贼去冲杀。 孙敏才就有把握,带回来的绝对不是三个百户的脑袋,而是那统帅万千流寇的贼首了。 “噗.........” “噗.........” 宿州当天夜里大夫很忙,据说很多老爷当夜发病,没看到第二天的太阳就活活吓死....病死了。 孙敏才对此表示很伤心,连着七八天都不去上班,名正言顺躲在家里表示自己的“哀思” 八月二十六日官兵大胜,孙敏才斩了一批将领后,将宿州城内的守军顺利的整理了一番。 九月一日的一场大败仗,他又借题发挥处理一批,另外将作战勇猛的许多草根将领升官,隐隐建立起自己的实力。 咋有点不对劲呢? 老爷亲戚是山贼? 两拨人怎么跟商量好的一样,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配合极度默契的就将大权牢牢的已经掌控。 城内士绅反应过来后,已经过去个把月了,就在他们嗅出不寻常的味道后孙敏才病了。 没错他是真的生病了,但好在能坚持上班,既然不能带兵打仗就好好稳固胜利果实吧。 这时候有书吏就发现,缴获的兵器和粮食,在运到县衙没多久便被老爷分批给卖掉了。 这点本来也很正常的,可问题是银子在那? 就算孙敏才拿走一点,他们也该有口汤吧。 可是没有, 一点都没。 士绅听闻就彻底怒了,要知道他们赖以生存的关系,随着几次假消息彻底中断了。听说有的已经闹到父子断绝,永不来往的恐怖程度了。 三天时间七次的刺杀,几乎让孙敏才没睡过一个觉,随时都要提防角落里冲出的此刻。 但是这种疯狂的报复,显得有些歇斯底里,没过多长时间就被孙敏才轻松的就破解了。 接着渐渐归附了平静,听说是孙敏才请客,邀请全城士绅吃了顿饭以后就忽然安静了。 官兵再次走进了操场。 山贼很少在周围出现。 宁静的生活是安逸的,宋哲就喜欢这日子,更喜欢面前堆放大把大把散碎的银锭子。 “将军,这个姓孙的到是挺厚道,有他的扶持,我们在城里的商铺增加了八个呢。”张大锤大笑着说道。 “以后我们就能一边收集情报,一边卖粮食和粗布了,比以前可是好太多了。”白六也点头道。 “是不错,没人打扰了,我们最近都贩卖了几次粮食,赚了不少钱吧。”宋哲抓了巴银子,看着两人道。 “嗯,是赚了不少,村子不用太多人防守,就能让他们都去贩卖粮食了,只是好处大多送到了开封,有点可惜....”张大锤挠挠头说道。 “不用可惜什么,也许以后开封就能帮到我们,你们都记住了,孙敏才虽然暂时帮我们,但都要防着他一点,城里有些铺子不能让他知道,来往也要尽量少点。”宋哲眉头微皱的说道。太能干的人,是朋友倒还好说,可想在两人的关系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除非能想到什么共同合作的机会来。 “是!” “是!” 两人虽然不太明白,但对宋哲是打心眼里佩服的,闻言边顿时抱拳领命说道。 “将军,看看我回来拉!” 房门咣当一声,被人闯了进来,看着带进来大蓬风雪的魁梧身影,三人都面露惊讶的表情。 295开封来讯 他们很惊讶徐贵会回来,可听到其带回来的消息后,瞬间边陷入了深深的忧虑之中。 徐贵的莫名出现有原因,在八月末时周王突然传讯,告诫他们要提前坐好迎战准备。 开封可能遭到流寇袭击,同时开封城四周流寇增多,常会有百骑流寇马兵呼啸而过。 周王的告诫如一记讯号,开封加紧了各种防御工事,派去收集物资的百姓紧急回城。 八座城门都有精兵驻守,数天内就抓了几十个细作,被压入监牢后就彻底没了消息。 这对刚刚新生的三大营,可是晴天霹雳般的坏消息,他们刚刚扫清四周虎视的流寇。 便再次陷入危机四伏中。 此时百姓正值秋种时节,闻听噩耗后心中难免紧张,纷纷表示想要去开封城内躲避。 百姓有这种焦虑的情绪,陈黑脸表示自己可以理解,但农忙时节若不耕种就没收获。 他们将耽误半年的时间。 种种危机带来空前压力。 “陈黑脸这次让我回来,就是想要和将军商量,看看能不能弄出个什么有效的法子出来,万一开封的事情有变,我们也要提前有所准备才是。”徐贵看着三人说道。 “周王的意思怎么样啊?”宋哲目光一闪,看着他问道。此时开封显然即将迎来大变了,他们这座大后台应该有话要说才对的,毕竟三个寨子有他一半。 “他!他也只是在别的事上,提供了一点帮助而已,别的到是什么动静都没有,想来也是靠不住的。”徐贵闻言一愣,遂既不屑的撇嘴笑道。 对这个喜欢藏在别人身后的王爷,徐贵打心眼里是看不起他的,乱世中要有兵马腰杆才能挺起来,王爷这种东西说是在话,现在很不值钱的。 “嗯,你说说陈黑脸的意思吧!”宋哲目露沉思着说道,挥手白六示意将所有营中的军官召集,准备商量下面的动作了,本以为处理了宿州的事情可以休息会,没想到竟然是一波平一波又起来,正是让人苦笑不得了。 .......................... 大帐议事足足持续了半日,中途两次中断片刻休息了,将所有内容分为几步商量清楚敲定。 首先是陈黑脸送来的情报,他们就在开封周围分布着,自然了解到的情报也会更加的详细。 他们的意见也是特别重要。 接着各个将领发表了意见,最后归结总拿成为一条陈,便是接下来他们需要去做事的章程。 从陈黑脸传来的情报来看,流寇已经开始派人打前站,对此陈黑脸的意见是坚决派兵打击。 这样做有两个好处很明显。 一是让士兵熟练如何作战,三大营目前有青壮四千人,他们大多体格健壮且经历几次大战。 对于如何作战倒也不陌生,可他们先前做的只是协助,为城内守城官兵搬运檑木石块等物,却没有和流寇血战的经历。 这些东西对他们都很不利,反不如趁机积累搏杀经验。 其二是连翻胜仗积累人心,没有打过胜仗的兵就是羊,无论你如何去激励他们见敌人冲来,就只会双腿打颤呆立当场。 可若是经历过三次的胜仗,他们就能瞬间凝聚到人心,即便以后遇到老虎般的敌人也不怕,就能起到脱胎换骨的质变。 现在出现的流寇数量很少,正好那他们当磨刀石用用,等到面对大量流寇是钝刀子已锋利,切瓜剁菜就都不在话下了。 陈黑脸没有说明的还有个,就是连番的小胜积累民心,到时现在面临的民心不稳就会解除,众志成城的三大营很重要,在以后的日子绝对是必不能少一环。 “将军,短短一月的时间,我的骑兵就已经有两百人,马匹大多是抢的,那些流寇没发现,我们就冲到他们营寨之中,手起刀落就杀了,接着人头和马匹,就统统都变成我们的了!”徐贵拍案而起,大笑着叫道。骑兵营去的时候马匹还不足百,如今一月就翻倍,如何都高兴,顿时在场的将领纷纷摩拳擦掌。 “你招募到足够的士兵没有?”宋哲笑着问道。他们走的时候很多总旗把总都处于缺少状态,开封附近流民多,只要有口包饭就愿意跟着你们去杀人和攻城,日进都月许时间,料想他们都已经满员了才对。 “那个.....倒还没有.......”徐贵脸色微红的挠挠头,倒也将士兵依然缺少的原因说了出来。 骑兵对青壮有很高的要求,首先你的会骑马吧,好的马匹在此时还处于奢侈品驴子总有吧。 说白了你得多少有点骑术。不然就只有在培养,而想培养合格的骑兵可是件很苦难的事情。 首先学会初步的骑马技巧,确保人不会掉下来,接着便是从托马兵逐渐积累着升级到马兵。 然后在积累升级才是骑兵。 无论骑兵在那个阵营里面,都是香饽饽的存在,而能在马背上和敌人搏斗甚至用箭去杀敌,都已属于宝贝级别。 在李自成的老兵营地里面,马兵就是宝贝疙瘩,据说每个马兵还有两到三个成年男子使唤,乱世不要太舒服了。 和人家相比较自己有点酸,马匹都还找不到呢,更别说培养出合格的骑兵了。 “好!你们可以立个规矩,谁能夺得一批马来,就赏他五两银子作为犒赏他。”宋哲听了也很兴奋,当即拍板大叫道。 “多谢将军!”徐贵听了一愣,虽即推金山倒玉柱般的跪拜称谢道。 “有了这个奖赏,我们以后的马匹会越来越多。”张大锤也高兴道。 “除此之外就是陈黑脸列的条陈,是关于如何具体对付流寇的办法。”徐贵掏出条陈走上来说道。 “嗯,我好好看看!”宋哲郑重的点点头,对陈黑脸列出的具体内容还是十分在意的,当即认真翻看起来。 “将军,信中说的什么?” “那开封,到底怎么样了?” “是啊,快更我们说说吧。” 一个个将领满眼焦急的问道,对付能在开封作战的弟兄他们是打心眼里的羡慕。 毕竟有战争带来的就是收获,白花花的赏银谁不想要呢? 296偶得紫参 商议的结果罗列几条。 分别是逐步调兵更换,修整好的士兵去开封,代替受伤的士兵回到深山老营养伤静养。 这样做不但能够练兵,也可以减少一些伤亡,让驻守在开封的五百个弟兄都喘息之机。 还有便是想法子养兵,开封大营虽勉强扎根,但还有很多需要他们运送物资前去补给。 比如现在天气都冷了,可那些流民衣着单薄,急需大量的棉衣棉裤送过去顶过这冬天。 三万流民忙着在种田,谋划司发布很多任务,到今日很多人都还没有来得及去领任务,所以边出现青黄不接,需要另外调运粮食和物资的尴尬场景了。 “这些到不是难事情,现在天寒地冻的天气,百姓也都出不了门去干别的什么事情去,就多做些棉衣送去吧。”宋哲颔首说道。 “还有另外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们虽然抢了很多马匹,可他们的骑术都还烂的是一塌糊涂的,可以另行开辟一条线路,从陆路想开封运送粮食动物。”徐贵想了想,接着说道;“现在开封是什么都缺少,因为感到流寇即将来袭,很多人都想要趁机储备些东西。” “陆路有点太危险了,沿途的流寇有很多,还不如增加船只运送物资来的迅速些。”张大锤看着他,说道。 “陆路虽然危险,但水路同样很难,以后若是水路突然被截断了,我们就危险了。现在走陆路既能运送物资,还有个重要原因就是沿路练兵!”徐贵摇头说道。 “练兵?开封附近那么多流寇,还不够你们去练兵的吗?”钱方疑惑的看着他问道。 “还远远不够,和流寇开战就有伤亡,运粮的途中有些阵法都能提前操练熟悉,这在开战中就很有用,四千人都是傻子一样的人物,没有操练根本不行的。”徐贵苦笑着摇头。 宋哲手摸着下巴,暗暗感慨着,看来开封的战事来的很快,不但城内四处忙碌着,就连三大营,也纷纷被调动了起来。 他们变成了后方,怎么对敌人,都要祈祷坚强后盾的作用,前方的战事可以失利,但他们不行。 根基动摇就完了。 好在宿州稳定了,靠着孙敏才,他们可以在宿州购买物资,直接送这里送去增援,方便了不少。 商议完毕后吃饭,休息片刻后,便开始沿着大营具体部署,以后开封战事会吃紧,士兵被调走,防守大营肯定会兵力空虚。 临近傍晚才忙完,他躺在床上,眨着眼睛回忆着种种事情,心中顿时生出感慨来。 .............. 第二日,清晨。 徐贵安排一批人留下,带着另一批押送物资,从陆路向着开封直接进发。 这次他们走的路线图,和方家走的到是重合,毕竟上次走过都很熟悉了。 听说李三的实力暴涨,到是可能为造成麻烦,另外的一些流寇不足为虑。 砰砰.............. 白六敲了敲门走进来,看着他说道;“公子,昨日夜里孙敏才传讯过来,说想邀请你去酒楼吃饭,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商量呢!” 宋哲抬头看着他笑道;“这货不是忙的很么,不会是又给我设的全套吧!同样的事情他还敢弄两次,真是有意思。” “他就是想要设计,我们也有防备的,这次好像事情挺严重的,还将这份邸报托人送来了。”白六掏出邸报递过来。 “嗯,你安排一下,等会我们会会他,还能蹭一顿饭菜吃吃呢,在山里久了感觉自己真的像是山贼了。”宋哲点头说道。 邸报中记载的是朝廷最新的一些军政命令,从其中能看出天下到底有多乱,朝廷调兵的频率让人都很惊讶。 “是,我去安排一下。”白六点点头,快步走出去。 ..................... 一座青楼内,某房间。 “你说你一个好好的县令,怎么把我弄到这种地方,早知道你是这种人当初就不会放了你。”宋哲看着充满香艳的房间,满脸鄙视的瞥了他一眼。 “在宿州还轮得到你选吗?不想在这里尽管出去吧,若是引起别的什么人注意别提我就行。”孙敏才加了口菜吃着,脸色平淡的说道。 “怎么能不提你呢,我到底是救过你一命的恩人吧,还帮你这么多次,好嘛,等我遇到事儿你就不管了?”宋哲笑着坐下,看着他说道。 “再敢多说一个字的废话,本官扭头就走你信吗?”孙敏才歪着脑袋看了他一眼,说道。 “好好!你的地盘你说了算,说说吧,这次找我什么事情。”宋哲撇撇嘴,看着满桌子的酒菜顿时食欲大动,成天窝在山里能有什么吃的,想想上次来宿州好像上辈子的事,心中顿时无限的感慨了起来。 “邸报你看过了?”孙敏才看着狂啃鸡爪的他,皱眉问道。 “看了,看了,一个字乱嘛,从崇祯爷当上皇帝那年不乱,我早就已经习惯了。”宋哲噗呲射出一块碎骨,满脸不解道。 “不一样,别的地方跟本官没关系,这宿州附近却不一样,本官有种预感,未来可能发生什么大事,所以想......”孙敏才双手抚着膝盖,皱眉说道。 “别想了,看看这个你就都知道了。”宋哲扔下当的一声,丢下第三个被啃得精光的鸡骨头,掏出一件东西扔过去,接着边又抓起一只肥的流油的酱肘子狂啃,呼哧呼哧好不痛快。 “这是什么?”孙敏才瞥了他一眼,眼中的鄙视更浓了,说着便拿起那东西翻看起来,忽然其身形一凛,犹如呆住般双目微突,满脸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这....这.....” “别这呀,哪呀的,没错,开封很可能要遇到麻烦了,而这东西你在邸报上暂时还看不到,怎么样兄弟够义气的吧!”宋哲看着他,眨了眨眼睛说道。 “果然,果然,看来本官预感的是真的,本官今日邀请你过来,是想要问你可愿意和本官去解围亳州吗?”孙敏才直直的看着他问道。 “解围亳州?你想去那里?”宋哲一脸惊讶的看着他,濠州被围都大半年了,听说高尚在周边铸了座小城,想要去哪里可没什么好果子吃的。 “是!本官感到天下不稳,而天下不稳宿州未必能安慰,别的地方可以管不着本官的事情,但唇亡齿寒的道理在下知道,亳州被包围至今已经民困兵乏了,本官本想要前去拉他们一把,然后两座坚城形成犄角相互呼应,以后就会安全的多..可如今。”孙敏才满脸忧虑的站起身说道。 “亳州在下到去过,危险是有点,但高尚想要破城绝对不容易的。”宋哲夹起两块肉片塞嘴里后,嚅嗫着说道。 “高尚倒还不足虑,问题你这个............”孙敏才看了看他,又坐下来凑近道;“你们在山里呆着很无聊吧,不如随本官同去如何?” “啊..........”宋哲一愣,差点咬了舌头,好嘛没想到憋了半天原来是在打自己的主意啊,去凑高尚倒不是不行,原本他们也想去哪里做生意的,只是后来转念一想,那地方每个人都跟猴精似的,就打住了这个想法另寻他途了。 现在孙敏才忽然又提亳州来,到是让他为难。 凭着孙敏才变态的心学之术,想胜利倒不难,只是现在自己身边兵丁都被调到了开封城去了,想帮都无力啊。 “若你能去,本官就把这东西赠送给你!”孙敏才站起来走到旁边桌子旁边,拿起红木小盒子走过来道;“此物是我家传的野山参,你不正在找吗!” “人渗,百年的!”宋哲看了一眼,顿时满脸惊讶的看着他叫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原来你也是个........”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抖,顿时冲上去用油乎乎的嘴吧唧亲了一口,在孙敏才脸上留下一圈油碴子。 “放肆!无礼!大胆!找死你.......”孙敏才顿时气的两眼通红,指着宋哲厉声怒道。 “杂了?”宋哲看着他说道,满脸无辜的好像一个纯情的小伙子,自顾自的翻看着手里人渗。 根须饱满。 品相完整。 主干肥硕。 隐有紫红。 “好东西啊!好东西,这件东西少说百年渗龄啊,千寻纨绔没想到惊人在你的身上啊。”宋哲看着人渗,两眼亮晶晶的大叫道。 “此物是本官偶的,本想留给家父延年益寿,现在...你想要用它救命,就给你用吧。”孙敏才擦擦脸,满脸无奈的看着他说道;“怎么样,用这件东西请你出兵相助,如何啊?” “嘿嘿...不敢当,不敢当.....”宋哲一愣,卧槽,送东西咋还有条件,你踏马有木有搞错啊。 “怎么样,考虑的如何了?本官这件东西,少说可是值千两白银,用银子都买不到的宝贝哟!”孙敏才眯着眼睛,像个哄骗小女孩去看大金鱼的怪蜀黍一样。 “能不能.....别去......”宋哲缩着脖子,委屈巴巴的抱着人渗,看着他弱弱的说道。 “不行!” “可以商量的嘛。” “不商量,到底去不去一句话,本官还要忙!” “用银子买如何?” “本官要走了!” “别别................” 297备军 回到深山大营后,打开木盒,看着静静躺在盒子里的人渗,宋哲脸上爬满了笑容。 不容易啊, 真是不易。 千辛万苦找不到,本来以为,范文博弄了那么多的好处了,带走的宝贝里定然有。 可没想到竟然是,肾虚公子!一招失策差点酿成大祸患了,翠儿的病情虽然稳定。 但体虚没有治好,根基不稳,所有病症想要恢复都是极难,中医本就是讲究固本。 病情如烈日当空,想要治好,虽然能喝点冷水吃几个雪糕,但炎热的日头依然在,终究不行。 宋哲很喜欢中医,对于巫医,西洋医生还有各种跳大神的,虽然不是那么反感吧,却有疑虑。 现在有了人渗了,翠儿的病,相信很快就能彻底康复痊愈,他盼望这天都很久了。 “将军!人渗找到了?”钱方走进来,看了他一眼,有些犹豫的问道。 百年的人渗可不好找,而且因为这玩意珍贵,市面上有很多根本就是个假货骗人用的,他心里还是有点担心。 “你快看看,这个能不能用!”宋哲忙站起来,将手里的木盒递给他问道。 “我看看,我看看.....呼.......”钱方激动的接过去,只看了一眼就身影微颤,双眼直直的盯着盒内之物。 “怎么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吗?”宋哲看见他的反应,顿时有些担心的问道。 “好东西....好东西啊,没想到老夫有生之年,竟然能亲自用这种宝贝入药,老夫要细细琢磨一番,细细琢磨琢磨。对了将军,你是怎么弄到这种参龄的宝贝的啊?这玩意可是千金难求的东西。”钱方高兴的就差手舞足蹈了,笑眯眯的看着他问道。 “嗯.....没什么,就是从孙敏才哪里买过来的。”宋哲摸了摸下巴,坐下说道。 “哦,对了将军,依老夫来看,翠儿姑娘的病情,只需要此渗三分之一就能治愈,多了反而不好,敢问将军能否吧剩余的人渗放在辎重营,若有受伤的弟兄用此物,或许能求其一命的。”钱方看着他,有些犹豫的问道。 “没问题,没问题,剩下的就交给你处理了。”宋哲听到翠儿有救了心中大喜,当即不在乎的挥手说道。 “那在下就去了,刚刚来庄子时,老夫就弄了几只年老的母鸡,现在杀了辅助翠儿姑娘治病,定然事半功倍!”钱方笑眯眯的说道。 “好,你回去吧。”宋哲连忙催促道。 翠儿的病情到底如何,没有彻底看好还是担心,现在就盼着前方几服药下去看看效果。 看着钱方消失的背影,宋哲满脸无奈的叹口气,为了弄到这副人渗可着实有点不易啊。 虽然不必陪同去剿匪,却要为孙敏才的宿州军,打造一千杆三眼火铳给他们使用才行。 孙敏才虽然也给银子,却勉强只够成本的费用。 每个州县都有军器司,但打造的兵器却很悬殊,因为投入成本差异的缘故就有好有坏。 宿州军器司形同虚设,比他们的铁匠铺都不如,虽然近来已经在努力的补救这短板了,但短时间肯定没有效果。 这时候孙敏才就发现,似乎宋哲的营中有火铳,而且质量也有高有底让他就有了印象。 听到宋哲也要去开封,失望之下就问起了火器,并且拜托他们打造前杆火铳充实实力。 “值了,值了,只要能把我的翠儿治好,花多少力气我都不在乎。”宋哲眼含期待的搓搓手。为了寻到人渗的事情,他还拜托方雨欣为自己寻找,只是她认识的沿海洋商,听到人渗都慢脑门的问号。 什么? 干扁扁红萝卜能治病? no,俺们绝不会相信。 方雨欣见此也不勉强,只能转而寻找别的方法,替宋哲想办去寻找人渗了。 可问题时间也太短了,久久都没有音信传回来,现在既然已经找到人渗了。 还是想办法告诉她吧。 接下来几天时间,翠儿吃了人渗以后,病情果然一日好过一日,短短几天脸红了,身上渐渐有了力气,只是外面寒冷不宜出门,到时把她憋坏了。 好在有人去陪伴,两个姐妹花当婢女,照顾起来到是尽心尽力。 “翠儿,明日我就要去开封了!”宋哲坐在床边,抱着翠儿的腰,柔声说道。 “奴家知道,你直管去就是,奴家这不是已经好了么。”翠儿摸着他的头道,心里有点发酸。 “可我不想离开你啊,怎么事情越来越多了呢,若是能把你带过去就好了。”宋哲抬头看着她,说道。 “好啊!就让奴家躲在你的帐篷里,路上还能给你洗洗衣服做做饭吃呢,晚上也能照顾你!”翠儿捧着他的脸,脸色微红的说道。 “咳咳......”宋哲差点被呛到,怎么忽然有种心虚的感觉呢,还是不要再聊这个无聊的话题好了。 “怎么了?嗓子不舒服么?”翠儿连忙担忧的问道。自从她的父亲去世以后就更关心他了,对他从当初有点冷冰冰,到后来完全接受,直到今日都有点把他当做宠物了,一点点小问题就担心的不行。 “没什么,好像有点风寒。”宋哲站起来,走到桌边咕咚咕咚的喝了碗茶,这才平复了怦怦直跳的心情。 “....................”宋哲和翠儿聊了会,边急匆匆的赶去处理事情,明日出发有很多事情要准备。 “将军!三百名弟兄准备好了。还有一千两百件棉衣,一万斤粮食都准备好了,明日一早就能出发。”张大锤大马金刀的坐着,兴奋的抱拳道。 “将军,我们真的不用去吗?留在大营太无聊了也.....”钱方有点不高兴的说道,上次没有去成,没想到这次还被留下来看家,实在太让人憋屈了。 “哈哈,别怕,某会替你多砍几个人头的......”张大锤冲压挤了挤眼睛,乐呵呵的调侃说道。 “哼.............”钱方胡子一挑,气呼呼的扭过头不看他了。 “你在家里有大作用,看着咱们的老营,我们才好放心的杀敌,而且很快战场上会有大量伤兵回来的,到时候都要你精心照料才好,里面可不光有我们本来的人马,还有开封新收的青壮也会来的。”宋哲看着他认真的点头说道。 “他们也来?难道出了什么事?”钱方瞪眼道。 298天机显 开封的战事当然出事了。 伴随着战争不断的升级,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伤亡出现,小伤在开封三大营中静养就好了,伤势严重的就需要找个安全,适合的地方长时间修养一番。 钱方留守再合适不过了。 宋哲扭头看着杨修平道;“火铳打造了多少杆?我们这次就要带走一大批的火铳才行的,其他的火炮也要抓紧,防守营虎尊炮作用还是不小的。” 杨修平站起身抱拳说道;“将军放心,三眼火铳五百干,虎尊炮一百门,全都已经打造准备好了,明日将军便能带走了,另外所有火药,也已经准备的很充足了。” 宋哲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颔首道;“做得好,有了这些我们的胜算就更大了,这次你们的功劳不小,谋划司要抓紧时间赏赐你们赏银才好啊。” 杨修平则道;“赏赐不急的,可是我们的人手太少了,可否请将军在开封时,帮我们寻找些厉害的工匠?普通的学徒容易找到,但有手艺的工匠就不那么容易了,开封毕竟是大城池。” 宋哲点点头;“今天晚上,我就写信给孙兴国,他来往各地购买粮食,对于哪里有好的铁匠必定熟悉,到时候让他花重金请回来一些,你们也要抓紧时间学会怎么打造。” 杨修平抱拳道;“将军放心吧,谁打造出好的兵器,现在都有不菲的赏银,他们没有什么危险就能安安稳稳的赚银子,不知道多少人羡慕,谁敢不好好做就直接把他踢出去换个人做,都用心着呢。” 宋哲颔首道;“我们这次走了,就把你们存的东西都给带走了,宿州的一千杆火铳你们可以慢慢打造,其他的刀剑铠甲你们也要抓紧时间,能够造什么就可劲的去弄,我们什么都需要。” “若.........”三人同时起身躬身道。接下来有商量点离开后的事情,议论才最终落下了帷幕。 ........................... 第二天,清晨。 看着周围大雪飘飘荡荡遍布天地间,宋哲骑在马背上,伸手弹掉披风上堆积的一层薄薄的雪花,感受着空气中传来的阵阵寒意。 前方的士兵已枕戈待旦,排成一条长龙横卧在地上。 远处一骑奔驰道面前后,立刻拱手道;“将军,都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吗?” 看着满脸肃穆的三百人,宋哲满意道;“出发,按照计划边走边演练着各种阵法。” 骑士领命后飞驰而去了,大军微动着,开始迈着有力的步伐向着开封城进发而去。 宋哲猛地一拉马缰,顿时脱弦的利箭,腾雪而去,奔驰着消失在了茫茫的大雪之中。 半日后数骑站在土坡上,俯视着下方缓缓经过的军阵,眼中不由地闪过满意的神色起来。 这些士兵经过战场洗礼,顾盼只见都带着浓浓的杀气。 张大锤眉头微皱的走来,说道;“将军,经情报上看,那李三实力已经大进,我们前几日运粮过去,他都没有阻碍我们,可最近两次就已经,已经开始派人骚扰我们了!” “记得上次他可没有这个胆子,除了逃跑快一点,别的几乎没看出来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白六想了想,说道。 “这个人留着终究是个祸患,不如这次就想个办法,直接解决掉他来的方便些!”宋哲目光微闪的说道。 “将军想要..........”张大锤神色一动,忍不住道。 “你们..............”宋哲身子前倾着,低声说道。 “好!这次不怕那厮不动心,真好手痒了。”两人顿时大笑着叫道。 ......................... 黑风寨,昏暗的石洞内火光晃动,光线映照在李三的阴沉的脸上很恐怖,旁边倒酒的女人脸发白,眼帘低垂都不敢睁眼去看那个凶神了。 “踏马的,老子要被活活饿死了!”李三愤怒着用力拍了下桌子,吓得那女人顿时打个哆嗦。 “大王,若是饿了,我去给大王弄些吃的吧?”那女人抬头看了看他,连忙转身就准备离开。 “去哪,乖乖倒酒,老子说的是洞里缺粮了,你跑去干嘛,若是你能弄回些粮食来,也就不用愁死老子了。”李三瞪着大眼叫道。 “哦......”女人身体一顿,便小心翼翼的退了回来。 “倒酒啊,愣着干什么,迟早把你剁了喂狗!”李三端着酒杯怒骂一句,遂扭头看着昏昏欲睡的狗头军师大叫道;“你说咱们就要被活生生的饿死了?都到了这步田地了,你说的那几头肥羊到底啥时候才能宰啊!” “啥东西.....哦哦,粮食啊,唔....那几个肥羊已经杀不动了,哦不,大王啊,咱们还没到逼不得已的时候嘛,干嘛非要那么心急是不是,在等两天,等两天啊....”坐在旁边睡觉的男子悠悠的醒过来,揉搓着那两团金黄的眼屎,看着李三安慰道。 “两天,我的军师爷爷哟,要不你来坐我这位子好吗,咱都快愁死了啊,粮食明天就断顿了,你让老子等个鸡毛啊....”李三蹭的站起来,揪住男子的领口,向着屁股底下的虎皮石座就拖拽起来。 “大王...大王别这样,小人那有那个本事,大哥位置只有您来做菜最合适,莫要折煞小人啊。”男子连连求饶,撅着屁股双手扒着椅子死也不肯松手。 “那你给老子说说啊,到底咱应该怎么办才好,还不是你个蠢货,当初让我收那些人来,一个个能吃的跟猪似的。” 李三两眼一翻,见男子如此虚心不肯接受自己的位置,心眼里还是有一丢丢满意的。 “咋!扩张势力还有错了,你踏马有木有搞错啊!”男子两眼一瞪,差点直接气的昏死过去,女怕嫁错郎,这个军事这一个行当还真怕跟错主子啊。 不对啊! 自己好像没想跟他啊。 明明就是他强迫自己的啊。 男子想想当初李三先是绑了自己的老爹,想要逼迫自己上山给她当幕僚来。 自己能答应吗? 能吗? 堂堂忠义何在? 气节呢? 李三见到绑老爹没有作用,脑子一抽,那就绑他的独子来山上玩两天来吧。 一夜间! 男子就大彻大悟看透红尘,卷着铺盖,带着全部家当乖乖入草当了狗军师。 忠义? 狗屁! 气节? 没有,节操都没了还要什么气节? 幸运的是他来到山上很快发现,自己的大王脑子似乎不够好使,凭着自己三寸肉舌过得到不赖。 他慢慢的也就没想过逃下山了,毕竟下面世道也很混乱不是吗,见过抢劫老百姓都抢山贼的吗? “干嘛呢,问你话呢,粮食咋办,拿过来!”李三看他在发呆,伸出硕大的巴掌大叫道。 “别急嘛,粮食肯定有,可现在天机不到,提前泄露可是要天打雷劈的哟,来,先吃个馍馍垫吧一下忍忍。”男子笑着拿起一个馒头塞进了他手里,然后故作玄虚的捻着胡须道。 “你......好吧,老子都给你吃了,饿死你。”李三很牙疼的看着手里馍馍,想了想,乐了,吭哧一口啃掉大半,笑嘻嘻的说道。 “傻x.........”男子眼角抽搐,心里却在暗暗吐着苦水,本来偷偷收那几个士绅的孝敬,自己在李三面前美言几句,替他周旋一番不让李三去祸害人家,心里为自己的善心得以着,可谁想到天算不如人算啊。 那几个臭不要脸的啊,竟然对自己用缓兵之计,偷偷瞒着自己不断的搭建城墙练青壮。 等他发觉过来都晚了,在想去找人家的晦气去,那简直就是在给自己找不自在呢。 他害怕李三怪罪他了,就胡乱找个理由拖延着。 “奶奶的...奶奶的...奶奶的...”李三一口气吃了三个馍馍肚子都半饱了还气鼓鼓的,看到桌子上的放的粗粮心里憋屈的不行了,别人当大王吃肉喝酒,自己就吃这个? “大王...大王...大王...大王...”一个喽啰旋风般呼啸着跑进来,扑通跪在地上满脸兴奋的大叫道。 “嚎...嚎丧啊你,给老子滚!”李三猛地将手里的半个馒头,狠狠砸他脑门上道。 “哦.....” “回来!你有啥事来着?” “大王,刚刚俺们又看到那群人了,他们带来的东西更多,好多好多大车子呢,装的肯定都是粮食,咱们要不要?”小喽啰大叫着比划道。 “又来了?”李三眼睛顿时放光,心中猛然大动,扭头看到男子正笑盈盈的冲自己颔首,顿时蹦起来大呼要成啊。 299单纯的李三 扩充自己的势力,在一定程度上当然是好事,可若没有能力将其中种种问题解决,就会发生被撑死的可能性。 坐拥百万的李闯,也被这个问题搅的不安宁,带着百万弟兄四处南镇北站也很苦,说得难听点就像是在讨饭。 适当的固定地盘,虽然短时间来说是有缺点,但若从长远来有点是远大于缺点的。 元末的争霸战争,都把经营地盘看的很重要,而到了明朝末年就显得有点胡来了。 不论是那李自成,还是在四川闹腾的张献忠,都没有那份心思认真的去经营地盘。 这还是那些巨寇,像李三想的就更加简单了,只要能让他吃饱饭就能永远窝山里。 有点常识都知道,未来不管何人拿下这天下,都不会容忍这样的人在世间存留的。 此刻他就不明白,也很没有觉悟的在发愁着,想破脑袋都是些明天该去哪吃饭呢? 吃! 在他看来是大事。 宋哲就很怀疑他,若是没有充足的粮草供应,李三会不会直接被吃饭问题饿死呢? 一座大石头后面,李三伙同几个头目躲藏着,指着下方经过的车队兴奋的指点着。 看看几十辆马车,就想看到无数粮食在招手,眼馋的他们不断要吞咽着口水才行。 “哈哈哈,看看啊,看看那车辙子有多深,老子敢打赌那辆马车里,装的肯定是他娘的粮食。”李三大笑着说道,伸手指点着说道。 “大哥,军师,咱们动手吧!”身旁的小喽啰看着他,忍不住的大叫道。 “笨蛋,我们吃不掉怎么办,按本大王来看,必须要想个法子能够一口气吃掉他们才好办啊。”李三摩擦着下巴,眼睛叽里咕噜的转个不停,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 “怪哉呀,难道这货的脑子变得好使了,竟也知道慎重了,简直是咄咄怪事啊。”丁力夫惊讶的看着他,到有点没想到啊。 “老丁......”李三冷冷看了他一眼,突然莫名其妙的向他大叫了一声,顿时吓得丁力夫脸色发白了,有点心虚的咧嘴笑着看了他一眼。 “大王,有啥事吩咐小人啊,您只管吩咐就好。”丁力夫心里大叫不好,刚来他就躲着李三,怎么就还是没把自己的存在感刷到最低呢。 “老丁,你啊也别闲着是吧,快点想个办法出来,消灭掉这伙儿明军啊。”李三忽然咧嘴道。 “啊.....消灭....打仗的事儿不是大王做主么,小人怎么敢扇子越权呢。”丁力夫笑容有点僵,你踏娘的弄不过的事情跑过来问老子了,有没有这么欺负人的? “你倒是快点想辙啊!!!”李三走过来,抓住他的领口疯狂的摇摆,舍不得弄死你欺负欺负总是没问题的,很快就把丁力夫折磨的快要吐了,连忙举着双手投降才挣扎了出来。 “说!到底怎么样才能,一口气吃下他们!”李三冷眼看着他问道。 “一口吃掉....喔....这天几有点不对啊,大王看看着天乌沉乌沉的,似乎有........” “别废话,赶紧想个办法出来,不然今天老子跟你没完!”李三大手一辉,不耐烦的直接叫道。 “唉,还能不能好好的一起玩耍了,怎么什么地方都把俺疯狂使用啊,床上闹腾那会也没见想起俺啊,真他娘晦气...” 丁力夫暗暗瞥了他一眼,看着下方经过的人马面露疑惑,小小的百人竟带这么多车马车,似乎看着有点想全套的样子啊。 管不了那么多了,深知不弄点东西,恐怕今天是搪塞不过去了,好在就算出事了,冲锋的也是李三,总不能那自己直接冲锋吧。 “大王,上次打不过,是因为他们火器犀利,你看这次他们同样多火器,我们必须扬长避短才可以啊。”丁力夫看着他,认真的说道。 “有道理,接着说。”李三点点头,上次确实被欺负的狠,要不然也不会有心理阴影都不敢亲自上阵了。 “这次在像上次直接冲锋是不行了,我们可以找个狭窄处,让弟兄们用最快的速度直接扑到跟前去,到时就能发挥优势了,定然凑的他们丢盔卸甲。”丁力夫指着前方山道,看着身旁的李三悄悄说道。 “好计策,好计策,就啊你说的办,这次踏娘的不给他们弄掉了,以后还在咱老子勉强晃荡着,咱们还要不要那个脸了,你们还要不要脸了?”李三眼睛大亮,立刻双手叉腰的大笑道。 “大王英明,大王英明........”身旁几个喽啰顿时满心鼓舞,挥舞着兵器叫道。 “脸....哼哼....你有么?”丁力夫躲到旁边,一脸幽怨的瞪了他一眼,暗暗想道。 “都给老子听着,你们..........”李三脾气火爆,确定了怎么打倒也毫不含糊,当即就冲着手下喽啰安排布阵阵,很快就个个领命消失在丛林,上千人的流寇顿时向前移动起来,在草丛中带起沙沙的声响来。 “张大哥,你看那里好像有山贼,就那里.....”一个小校指着远处的密林,大声向张大锤报告道。 “那里也有,快看,他们好像在移动......”另一个小校立马也发现了动静,上千人的移动想要不让人发现,简直就是见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没事的,他们都被吓破了,敢来对付老子吗!”张大锤眼中闪过狡黠道,翻手取出羊角弓,张弓搭箭对准山林就放了几箭去,得意大叫;“这就是他们大王的羊角弓,现在不也落到咱们手里了吗?哈哈哈....有本事就来取啊....哈哈哈。” “气煞我也,气煞我也,哎呀呀呀.....”李三气的瞬身哆嗦着,满脸羞愤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和他大战三百回合,竟然敢拿着自己的羊角弓来奚落自己,要不要你们的猪头脸了。 “你敢不用火铳,咱们堂堂正正的拼一场吗?”李三说干就干,当即窜到大石上,叉着腰深吸口气直接叫道,那帅气的场面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纷纷侧目看过去。 “这.....这人怎么想的?”张大锤一时间张目结舌,本来双放虽然已经都发现了彼此踪迹,可跳出来跟自己约战,是不是有点太搞笑了? “这个傻货.....这日子没法过了呀....真的娘没法过了。”丁力夫被他的惊人举动,吓得噗通跌坐在地,哇哇的大哭起来。 300拿下李三 众人闻言都是一愣,纷纷用曰了狗的目光,看着那站在巨石上想要耀武扬威的李三。 咋了! 人家打得过的好吗? 做人就不能有点自信的吗? 别说是一个张大锤了,就是再来三个咱眼皮都不带眨的。 就连脸皮厚度如李三,都忍不住脸色微红,咳嗽几声道;“说你呢,敢不敢,要不,某让你一只手如何?” 张大锤深深看其一眼,拨马走出来几步道;“咱,不敢!” 很理所当人的一句话,顿时让人打个机灵。 一个很无脑向你挑战,另一个干脆的拒绝。 你俩是不是哥俩? “战又不战,退又不退,你们到底想要如何!”李三怒道,颇有一股猛张飞的的气势嘞。 “我们路过,挨着你了?”张大锤饶有兴趣看了他一眼,扭头冲手下使眼色,让他们加紧速度收缩阵型,否则百人还真抵挡不了他们多久的。 “想要过去不难,要嘛将我的弓还我,要不就按照老规矩,丢下半数马车就行了。”李三傲然的挥手,俯视着他们大叫道。 “别跟他们废话,万万不能让他们收缩阵型,兄弟们,给我冲杀过去!此地狭窄,他们的火器没有用的。”丁力夫顶着几个甘草扑过来,大叫道。 “冲啊,杀啊!”众山贼立刻响应,纷纷举着盾牌,从坡上大叫着猛冲,瞬间边已经逼近百步之遥。 “糟糕,快点布阵,按照将军先前约定,速速迎敌!”张大锤手持利剑,迅速指挥马车形成防御阵型来,百人阻挡千人还是很有难度的,好在只要稍稍坚持就足够了。 “你怎么乱指挥........”李三走到自己的狗头军师面前,不满撇嘴大叫道。 “大王,兵事如火啊,此时你更应该带着人,为兄弟们冲出一条血路来,不然就坏了!”丁力夫焦急跳脚道,奋力的向着渐渐合拢的车队指了指。 “小意思,这次老再也不会像上次那般了!”李三不在乎的挥挥手,这次可不会在像上次那般了,毕竟他们已经来到狭窄处了,留给车队的空间只有不足五十丈,对自己来说真的不叫事儿了。 “兄弟们,随老子冲啊!”李三大叫一声,顿时带领上百精锐的山贼,在普通山贼的掩护下,快速向着车队逼近了过去。 “唉,成败在此一举了。”丁力夫叹口气,手捋胡须看着山脚下大战,心里也是摸不准局势。 “兄弟们,防守,给老子死死的守住啊!”张大锤怒吼着,将数十辆马车排成两行挡在两侧,自己带人守在中间对敌,这次他们的马车经过了特殊的改造了,手持三眼火铳的士兵站在战车预先留出的空档,就能用火器直接对准敌人射杀,见势不妙蹲下身自百能躲藏了,这边是他们已经练好的车阵了。 “杀!杀!杀!”众山贼都红了眼睛,呼喊着仿佛潮水般涌向车阵,手中的标枪斧头也向着车阵狂仍,很多击中车膀时都没了力道,最多只能起到安慰的作用而已。 啪...啪..... 火铳喷射着火焰,升腾起来阵阵浓烟,将那些已经冲进百步内的山贼疯狂收割掉,可面对潮水般山贼,终究在抵挡片刻后也渐渐被压倒了下风了。 看着看钱的局势,张大锤内心很焦急,没想到看似粗狂的李三竟知道选择狭窄处,对他们突然猛冲锋。 火器的劣势暴露,那就是每次换弹药,都会给敌人造成一段不少时间的可乘之机。 “准备迎敌,穿甲的士兵到前面,准备跟他娘的拼了!”张大锤给士兵鼓劲,身先士卒蹬上马车,瞪眼看着冲来的山贼大叫道。 张大锤起到了表率作用,顿时每个士兵都嗷嗷叫着,堵在车阵的空档处和山贼展开血拼。 “砍死他们,砍死他们!”丁力夫兴奋的握紧了拳头,看着将呼啸的山贼已经团团围住了车阵,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在想向自己招手了。 哼! 他们太大意了。 上百人就来了,简直就是给自己送粮食的嘛。 丁力夫笑眯眯的想跟着,看着面前刚刚李三逞威的石头,便想要自己也登上去体验一下。 可等他刚刚卖出一只脚,身后有人直接一把捂住他的嘴,向后猛拉直接就被人家拖走了。 呜....呜..... 四周散落的几十个山贼,统统被人用极短的时间解决了,无声无息中宋哲带人冲了过来。 “悄悄的,带人从周围包围过去,给老子一口气吃掉这货山贼!”宋哲冲身后低声叫道,立刻便有士兵悄悄摸索过去,好似一张大网已经悄然笼罩过去。 “公子,我去会会那个李三,看看他到底是何许人也!”白六身穿护甲,走上前来说道。 “去吧,记住猎杀那些首领,这些普通山贼或许有用。”宋哲看着远处的战局,点头说道。 远处上千山贼团团围住车阵,将其冲击的仿佛大海中一叶扁舟,不断地在剧烈起伏着。 众山贼的眼中只有那些粮食,留下负责警戒的弟兄都没有几人,对他们到是件好事情。 杀声四起,伴随着声声怒吼。 李三已经带人冲到了这阵前,可当他发现车阵间隙竟然不够自己挤进去时顿时差点气得炸裂。 轰.....轰..... 他在用身体用力冲击着马车,生生将一辆马车撞出了裂缝,忽然其眼角一瞥看到旁边的绳索,顿时抓住用力的挺腰飞上去,抽出砍刀对准面前一男子就狂砍。 张大锤没想到指挥的好好的,面前怎么就突然蹦出个大汉,且看到其架势后心中不由得一凛。 李三! 双放接触只是刹那间的功夫,跟着双放就跳进车阵打起来,呼呼的拳风夹杂直接涌向张大锤,将其逼迫的不断向后退却着。 “哈哈,让你猖狂,让你见识见识爷爷的厉害!”李三痛快的狂走着他,每次格挡掉对方的攻击都让张大锤的手发麻,短短片刻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来。 “杀!杀!杀!”一个长枪兵手持长枪,如毒龙般不断向前突刺那些企图靠近马车的山贼,仅仅凭着自己愣是守住了一道不窄的马车缝隙。 “好样的兄弟,这次回去哥哥请你喝酒!”另一个士兵大喜着说道,手中装填火药的手隐隐的有些颤抖。 他倒不是没有经历过血战,只是看到车阵外冲击的山贼,心里面还是忍不住就有点发虚了。 妈妈呀,怎么这么多人呢。 他原本是带着兴奋过来的,毕竟只要杀掉山贼就有赏银,能争取到去开封的机会让人羡慕,手虽然在打哆嗦可一点不慢,同样的事情早就做了无数遍了。 “小心!”他忽然瞥到远处有打斗传来,心中虽然疑惑手中动作确实丝毫不犹豫直接抓住同伴向后躲避。 两人避开的瞬间,远处便有一道黑影直接撞过来,搜的一声轰然撞击在马车之上,沉重的木板随之都剧烈摇晃着, “好险啊,多谢哥哥了!”那长枪兵吸了口气,感激的看着同伴说道。 “嘿嘿,不用、不用、咱们哥俩谁跟谁,你直管对付敌人我来替你警戒,兄弟别担心。”火铳兵站起来,挥了挥手,接着看到躺在地上呻吟的那人,忍不住疑惑道;“那边出了什么事情,怎么都打到车阵里来了,难道已经被攻破了?” “哥哥别想那些,咱们的任务就是收好此处,别的事情自有其他弟兄去对付!”长枪兵抓起自己兵器,快步走过去将隐隐有些顶不住的豁口再次堵上了。 “卑鄙!”张大锤狠狠盯着面前的大汉,握紧满是豁口腰刀怒喝道。 “嘿嘿,你若不来和老子打,老子边拆了你这个大阵!”李三得意的笑着,张大锤只要稍稍后退,他就立刻冲上对付那些守着车震的弟兄,短短时间已经破开了数处,气的张大锤只能无奈来跟他缠斗着。 “那老子就送你去死吧!”张大锤目光微闪。提刀作势欲要横扫向其腹部,实则在半空中猛然向下偏了数寸,钢刀降临时已经劈向他腿部。 却见那李三丝毫不慌,身形微晃轻易躲避开,闪身窜至张大锤身后手腕忽然用力一抖,森然寒光直扑向其背,霎时间下出了张大锤一身的冷汗来。 就在车阵内的张大锤,就快要顶不住的时候,忽然听到一记冷箭呼啸声清晰传入耳中,掺杂在震天的厮杀中,虽然很容易就被忽略掉。 但对张大锤来说却如同听到天籁之声,顿时浑身的战意再次鼓足了起来。 “杀贼!杀贼!杀贼!”一个个官兵赤红着眼睛,忽然从山坡的密林中冲出,很快就在中山贼愣神之际杀到一起,乒乒乓乓兵器剧烈交击着。 “快看!怎么还有人!” “快告诉大王,大王在哪呢?” “快跑啊,我们被包围了!” 众山贼几乎在和宋哲等人接触同时就彻底崩溃了,纷纷拔腿向着四周想要逃窜。 可宋哲对此早已经预料到了,周围冲来的官兵犹如口袋,当头将这些山贼装住。 杀是绝对舍不得杀的。 那个山贼都很珍贵的,只要稍稍劝解他们,相信要不聊半天功夫就都变成了自己人了。 到时候给他们吃点饭,便能跟着自己杀贼,相信开封会特别需要这些人加入进来才对。 化贼为兵。 宋哲提出过这个主张。 301有条件 砰! 粮车被山贼砸开一个破洞,白花花的粮食顺着破口,哗哗的向着沾满鲜血的泥土上流淌着。 那砸开粮车的山贼呆住了,看着白花花流淌的粮食,眼睛直勾勾看着甚至忘记正在厮杀着。 乱世中粮食是无比珍贵的,即便有银子想换成粮食,有时候也是件比登天还要难办的事情。 经过短暂的失神他就疯了,丢掉钢刀趴在地上大哭,丝毫不顾及周围箭矢乱飞的冲天厮杀。 此刻他好像都不在乎那些,哪怕是要让他立刻死去,只要能躺在如山的米堆粮山上就满足。 美哉美哉啊。 四周收到影响的不光是他,是几个山贼动作都慢了,不是就会偷偷去打量地上散落的粮食。 此时马车中有人爆喝一声,放下兵器投降就有粮吃,而且只要立刻投降就保证不会杀他们。 真的吗? 不骗人? 他们丝毫不考虑是否投降,心中唯一的担心很简单,他们真的不会转身便要杀掉投降的人? 乱世中为了活命谁不投降,很多早上在帮王五厮杀,晚上就莫名其妙被吞并到李四营中了。 有气节不投降的早死绝了。 没有看到最大的流寇头目,都是些经常会投降的么。 那个跪在米堆旁哭的山贼,颤抖着站起身向前走去,口中不断喃喃自语道;“别杀我,我能种地,我能干活,各种粗活都能干的很好,只要赏口饱....饭吃就行。” 他眼睛已经通红,热泪滑落脸颊,垂着双手向车阵内戒备森然的官军缓缓的靠近。 他的朋友没阻止,甚至手中动作,也都放慢了几分,满含期待的看着他慢慢靠近。 不会杀他的! 求你别杀他! 山贼都在祈祷着,仿佛已经将他,当成了一枚棋子,只要车阵里面的人真的没杀,他们也会投降。 洞里面是啥情况,他们也都清楚,可没有其他法子,也只有暂时跟着李三胡闹了。 跟着他或许能活,不然肯定会死。 可现在不一样了,有第三个选择,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好像还有很多的粮食啊。 咣当一声传过来。 “拿着这把兵器,就守在外面吧!不准放他们进来。” 一个官兵丢出来一把兵刃,看着他连说道。 “嗯..嗯..咱保证不放任何人进来!”他眼神忽然亮了,好像瞬间的功夫就多了几分神采,连忙扑倒地上地上捡起兵刃,扭头恶狠狠的盯着刚才的同伴们。 “来啊!来啊!来一个老子杀一个!”他满眼遍布血丝,厉声冲着山贼咆哮道。 此刻他忘记了我众敌寡,只要有粮食便有了胆气,哪怕外面的同伴再多都没有放在心上。 瞬间华丽丽的就叛变了,这让他们同伴很尴尬啊。 你有没有点道德信仰啊? 你要不要这么义无反顾? 好! 你厉害你敢投降是不是,那干脆老子也投降了吧。 呼啦啦! 一大片山贼顿时跪下了,紧接着变从山贼转变了,他们非但不满足守着粮车面对着厮杀, 他们想要主动的出击了,只有立下大功才有好处,才有可能得到更多人的重视还有信任。 “杀呀!杀光他们!” 一个个山贼嗷嗷的大叫,瞬间边将周围山贼冲散,几个头目刚刚赶过来想要弹压着叛变,瞬间就淹没在人群中了。 一个山贼头目惊的大叫,可看到数十人向他举刀,身形诡异的的转身砍向身后其他山贼,口中愤怒的哇哇大叫着;“杀山贼啊,杀了山贼有饭吃啊,让他们别小瞧了砸门爷们啊!” “投降派有没有贴标签,你能投降我凭什么不能?看看老子投降的比你们还彻底呢!”他心中暗暗想着,丝毫不顾身后其他的目光,就带着几个机灵的手下和其他山贼血拼起来。 .................... 李三感觉越来越吃力了,这种感觉上次就发生过,即便自己三拳五脚就击退过那铁核桃,现在也轻松击败这大汉,可面对周围如潮水般不断涌来的官兵,心中依然有些莫名起来。 我都已经奋力在破阵了,怎么外面弟兄还没进来? 他想着就撇了外面一眼,顿时浑身一颤险些摔倒,山坡上什么时候出来这么多敌人的啊? 而且随着密林不断冲来,仿佛无穷无尽般很可怕。 “哼哼,来吧,来吧,老子有山千人,已经冲破三处地方,外面的弟兄稍稍阻挡片刻,就能将粮食都给你搬走了!”李三冷笑着,丝毫也没发现车阵外已经有大量的山贼直接投降了,还在暗暗得意自己冲破的大阵。 李三也给手下立了几条规矩,比如抢到的财物粮食,搬回山寨的弟兄有权利直接取走小部分,依次来激励他们抢夺,自己只要攻破那些坚硬的硬骨头就好了。 剩下的搬运根本不需要自己,每个山贼都会嗷嗷叫,争先恐后的向山寨中搬运回去何种货物。 现在几辆马车已经被拿下来,正有山贼吭哧吭哧的,疯狂的掠夺者各种眼花缭乱粮食和物品。 山贼就想见了血的苍蝇一般,嗡嗡的抬起那些粮食,抗灾肩膀山就要向着山坡上冲会山洞去。 可抬起头便瞬间傻眼了! ........................ “说!为何抢夺我们的货物,你这样做, 对得起生你养你的父母吗? 对的起河南府的父母官吗? 对的起跟你手下的弟兄吗? 对的的起......对的你脚下这片生你养你的土吗?啊!你说说,你对得起谁啊!”宋哲怒视着被绑在脚下的李三,厉声怒斥道。仿佛在训斥自己不争气的儿子一样,满脸的痛心疾首。 “哼!咱三岁就死了爹,五岁娘就跟别人跑了,咱只知道做人要对得起咱的这张肚皮子,一辈子就不亏本了。”李三昂着脑袋,毫不在乎的大叫道。 “你....难道就不怕死吗?”宋哲用剑鞘指着他的脑袋,梆梆跟木鱼似的连续敲击了几十下,怒道。 “要杀边杀!哪里需要那么多的废话,十八年后咱又是一条好汉,就有一件事情,你若是个带卵的就答应某,否则咱当了鬼也不会放过你。”李三怒视着他,叫道。咱好好的脑袋你敲敲,敲你麻痹啊敲。 “咦....威胁老子,你说!”宋哲问道。 “咱手下这些弟兄,都是咱一手带出来,他们跟着咱就为了混口饭吃,你能用就用,不用也别杀了他们,还有俺的军师丁力夫,俺是绑了他的独自,才逼着他上山落草,你你若听俺的放了他们,俺就敬重你是条汉子!”李三想了想,郑重的说道。 “咦,就这些,俺答应了你这些,再把你杀了,你会恨咱爷们吗?”宋哲眼中带着惊讶,没想到这个傻大个还听讲义气的,这道是真的少见啊。 “恨啥!愿赌服输,老子输的就剩一条裤子,也从来没有耍过赖,你是不是在小看老子!”李三气呼呼的说道,就连项羽死的时候都要大呼非战之罪,没想到李三输的这么憋屈竟然还心安理得的很啊。 “军爷,我家大王不是有心要得罪您的,只是手下弟兄饿的不行了,只有打劫过路的商贾混口饭吃,请军爷...就留他个全尸吧。”丁力夫感动的稀里哗啦的,连忙闪身出来想要求情,可看到宋哲冰冷的目光撇过来时,顿时打个机灵退而求其次了。 “答应你的条件,倒也不是不行,咱也有个条件!”宋哲微微一笑,踱着步子说道。 “你也有条件?”李三瞪眼看着他。 “啊,杂了,就能你有条件,咱就不能有了?”宋哲看了他一眼,点头说道。 “你...你说,只要你答应老子,老子就统统答应你!” 李三毫不在乎摇头说道。 “想让我答应你,先叫一声爹听听!”宋哲悠然坐到旁边的石头上,翘着二郎腿笑道。 302父子异心 饶是把义气看的比命重,听到宋哲的话也恼了,也像疯狗般想要扑过来直接把他生吃掉。 可身边几个投降的山贼,岂能放过表现的机会,棍棒兵器落下来将他好一顿胖凑才了事。 宋哲挥手驱开诸人后道;“嘿,老子答应你多干脆,你不答应就是了还想要揍我呢,还讲不讲道理了?” 李三怒目欲裂的怒吼道;“你是在骂我!你是在骂我!老子不服,老子要跟你打一架。” 白六站在旁边捂着胳膊;“公子,这人有点手段,要不咱们把他留下吧,日后调教好了,也许是个猛将!” 宋哲向他眨了眨眼睛道;“咱正有此意,只是收复一个人容易,要首付他的心可就难了,让我想想办法。” 他踱步走到丁力夫身旁,看着他瑟瑟发抖的样子,忽然大手一辉怒喝道;“来人,将这厮给咱拉下去砍了!” “诺!”两名魁梧大汉立时走来,拖住拼命哭喊的丁力夫就要走,那些跪在四周的俘虏脸色发白,个个跪在地上不敢吭声的等着。 “你......你......”李三见了却拼死骂着他,四周的士兵听不下狠狠砸了他几拳头,而李三混不在意的吼着,看向宋哲的目光充满了怒意。 “随便你,只要你喊了,老子就放过你!”宋哲耸耸肩膀,满脸无所谓的样子。 “爹!爹!爹!爹!..........放了他!”李三挣脱众人,扑倒在地砰砰磕着头大叫道,一连喊了六声额上沾满了碎石,鲜血也缓缓渗透了出来。此时丁力夫已经哭翻在地,裤裆里传来阵阵恶臭,显然吓屎了。 “好嘞!乖儿子快起来,只要你当了咱的义子,别说是放了他了,就是这所有的山贼,咱也统统给你放了。”宋哲笑嘻嘻的走过去,将李三从地上扶起来笑道。不过为了防止这厮突然暴起咬人,身上的绳索暂时可没有敢动。 “义子?”李三听到果真放了丁力夫,身形就是一凛,心中怒气也消了大半,可听到接下来的话顿时疑惑的问道。 “没错,你叫了这声.....那什么来着,以后你边是咱的义子了,老子对儿子还有什么不能答应的啊,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了,儿啊,你虽然没有母亲,但为父有个女人,你可要把她当娘对待啊,不然可就是不孝,小心老子抽你......”宋哲神秘兮兮的将他拉倒一旁,初步讲解着自家的家庭成员,看样子已经完全接纳他了。 “娘!”李三嘴角抽搐,忽然有种一头撞死了事的念头,自己出门没有看黄历吗? 怎么粮食没有抢到一颗, 自己到差点打进去去了, 现在好了, 不但多了一个爹, 娘也蹦出来了耶! 自己是不是该欢乐的表现出团聚的样子来? 李三拳头握着嘎嘎直响,真想直接挥拳打死面前这个货,大不了就过回去像以前那样呗。 可看到宋哲满满的真诚,丝毫没有做作的样子心中一动,似乎感受到了点点的温暖袭来。 九尺高的汉子看着宋哲,看起来到真的有点像是父子啊,只是颠倒过来就再合适不过了。 “好了,你不说话,爹就当你是同意了啊。 你手下的弟兄,爹就替你带走五百个,剩下的老弱.....剩下的那些人呢,你就好好带着就是了。 不管你是接着当山贼,还是跑到了流寇哪里去,以后发达了就想想自己还有个爹。 若是闯祸了,权当老子没生过你这个畜生,敢提为父一个字,打死你!” 宋哲努力做出慈祥的样子来,拉着困在他身上的绳子道;“为父正在做事,马上就要去危险的开封城了,所以也就管不上老子可怜的儿了,记住为父是很看好你的,在老子所有的儿子里面,最看好的就是你。 好了话也不多说了,你的狗头军师给你留下,别的人都要跟咱要上路了,儿子,告辞了,保重喂,儿子!” 片刻后,宋哲便带着从山贼中,精挑细选出来的五百山贼,雄赳赳气昂昂的直扑开封方向进发,留下李三等人带着挑选剩下的歪瓜裂枣在寒风中满脸的凌乱着。 “哈哈,没想到,收获竟然如此丰厚,不错!”宋哲眼角笑成了月牙儿状,乐呵呵的看着扩大近一倍的队伍。 若是照此发展下去,到开封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能有几个义子,队伍绝对过大十倍,想想就让人....真他娘有点想不通啊。 “将军,你真的,要收那人当义子?”张大锤骑着马,从拥挤的人群中挤过来,一脸古怪地看着他问道。 “唔......”宋哲摸着下巴想了想,扭头看着他道;“当时谁能想那么多嘛,就想着逼着那厮叫一声爹,以后他见了老子就算没有好茶好酒,也不至于对咱直接下手吧。” “公子主要还是爱惜他的能力,此人虽然粗俗,可却极讲义气,公子临走前叮嘱他多多听丁力夫的话,若是他能照着做想来也不会死的太快吧。”白六牵着马,边走边扭头说道。 “还是杀了干净,以后也就没那么多麻烦了。”张大锤骑在马上扭头向后张望着,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 ............. 看着宋哲等人越走越远。 剩下的五百山贼叹口气,感叹着此事终于过去了。 以后要是在遇到这种事情还不如回家呢。 这是造的什么孽哟! 丁力夫走上前,看看李三,问道;“大王,大大王已经走远了,咱还是....哎哟!” 啪! 话音未落就挨了一巴掌。 李三扭头瞪着他,威胁道;“在敢给老子胡说,剁吧剁吧你喂狗,以后这件事情谁要在敢提起,老子弄死他。” “啊,大王难道是....难道是在骗他们的?”丁力夫捂着脑袋,吃惊的看着李三道。 “哼,蠢材,老子怎么会平白多出一个爹来,记着,这个仇老子记下了,等有朝一日,老子把这个姓宋的捉住,非逼着他给老子磕一百个响头,让后吊在树上.........”李三挥着拳头,恶狠狠的说道。 “那义母,你还要吗?” “找死!” “对了,大王问个正经事儿,以后姓宋的再经过此处,咱们劫还是放啊?” “当然是劫,谁敢给老子把肥羊放过去,回去非活扒了他不可!” “哦,原来如此,其实此时对我们也有好处,最少咱们吃饭的人少了,粮食也剩下了好几顿。”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以后就统统交给你处理吧,没别的事别来打扰老子。” “唔................”丁力夫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脸色忽然变得古怪起来,有种追上那伙人想要入伙的念头。 (说几句心里话,到目前为止,成绩很差,确实很差,说道差,有点想哭...........同为写历史的作者朋友,问我为什么不加点系统,金手指进去,这样抄抄诗,做个小玻璃,瞬间就变得有趣了。对此,我只是笑笑表示给作品拍电视剧做准备呢,没法弄啊。其实,我自己知道,那是....................,他也对我笑了笑。 说说为什么写历史啊,我了解历史好多年了,从《百家讲坛》到很多纪录片,我也想很多初读历史的一样,就像问问,历史为啥不能改变呢,真的,遗憾太多了。可同时我也明白,历史若被改变,不论是谁去改变他,都会变得乱七八糟了。 所以在写这本书的同时,我想的便是一个人本该死在历史的某个特定阶段,可这个人意外的活了,从而让世界不一样,或许历史洪流不可阻挡,但最少和原本的相比,多了一丝波澜。 到今天,我想应该有点改变了,毕竟任何人不会给《史记》去打赏,我会在今后增加更多趣味性,最少努力去增加。 大家有什么好得主意也能提出来,在品论留言就好了。 我爱五千年历史,爱它的遗憾,爱它的不可逆转。!) 303刺杀 宁静的枫叶镇。 宋哲身穿戎装,推门进屋来。 看看他的新家,疲惫的脸上难得的露出少许笑容。 时至今日为止,来此已经半月多了,每日除了忙着和流寇作战便是琢磨新战法,短短时间打了几仗,虽然有点疲惫但也自己的收获却着实不小。 枫叶镇地处开封东部。 以前是周王属下田庄,多年来倒也十分兴盛。 流寇霍乱开封周围时,周王便把此地的土地,全都分别赏赐给了那些勇于作战的百姓。 可百姓拿到田地以后,才发现城外遍地流寇,想要出城跟中完全就是找死的节奏好吗。 渐渐的田地都荒芜了。 直到陈黑脸建三大营,一处营寨便选在此地,四周成千上万亩的良田都是必不可少的。 此地虽然不愁田地少,但四周广阔没有山脉,等发现流寇后便能难有自保的可能性了。 宋哲这几日抓紧剿匪,便是想要坚壁清野后,再谋求在周边寻找一个隐秘点建立粮仓。 有了隐秘的粮仓以后,小规模流寇来了就杀,大规模直接边放弃村寨逃向四周的深山。 枫叶镇都是砖石建立,流寇想要破坏也很难,他们只要等到流寇撤离以后便能返回了。 白六推门走进来说道;“公子吃点东西吧,休息好了明日再也那刘黑头狠狠较量一番,吴四哥准备的匆忙,就有两个馒头还有一碗蛋汤了,公子凑活吃点吧。” 宋哲笑着招招手连道;“来来来,我正饿的不行呢,哪有那么多的讲究啊,弟兄们都吃上了吗?” 白六将饭菜搁到桌上;“都吃着呢,有的太累正吃着馒头就直接睡着了,嘴里还有馒头呢!” 宋哲咬了口馒头笑道;“这段时间辛苦弟兄们了,等过了这段日子以后,就让他们好好休息几日!” 白六点点头,面露犹豫的替他倒好热水,将帕子搅干,走过来递给了他说道;“公子,要不我们调集张大锤他们来,帮我们剿灭这货流寇吧,刘黑头可是那李闯帐下的,也算厉害,想要灭他可真不容易的。” 宋哲想了想,摇头道;“谁都有自己的难处,我们不能破坏规矩调用援兵啊,那刘黑头手下虽然有精兵千余,可说到底,他如今不过是栖身别人的地盘,想要剿灭他肯定有别的办法!” 刘黑头确实是李闯账下先锋,而且手中上千精兵也不一般,平常面对上万官兵也是敢去打的。 而现在却和宋哲等人纠缠着,其实已让刘黑头懊恼不已了。 他的任务是给开封找点麻烦。 这种找麻烦的机会很是珍贵,在流寇眼中找麻烦就是杀人,剿灭各种庄子然后驱使百姓拼杀,最好在李闯到来前就闹一通,将开封周围弄的越是糟糕就越好。 这样做能让更多百姓去开封,消耗开封城的粮食制造混乱,只要乱起来他们就有机会去探查。 逃亡开封的百姓里就有细作,涌入的人越多机会也就更大。 “公子,小的还有一个想法,不如让我今晚去刺杀那贼首,或许明日不用攻打他们就乱了呢?”白六眼睛一亮,说道。 “刺杀?流寇中可有高手的,你一个人行吗?就算是成功了自己想要撤出来也很难的!”宋哲喝了口汤,眉头微蹙道。 “我的武功,公子还信不过吗,在说了,就算有危险,偷偷潜回来还是行的,就让小的去试试,一次就行?”白六期待的看着他。 “好,你就去看看吧,无论行不行,明天早上都要回来。”宋哲看着他说道,如此做一方面是对白六武功的自信,另一方面还是从正面拼杀实在太艰难了。 和流寇的接触多了,渐渐也都已经发现,流寇营中其实是就有很多了不起的能人的。 他们在拼杀也进步,从被官军追着乱跑,到现在追着官军可中原的厮杀也有原因的。 在他刚来开封那日,就发现人数多的很,开封城出来的青壮大多都是些普通的士兵。 没有领头的怎么行? 为此他们挑战部署,分别设置五个千户,率领目前将近五千多人的各路兵马去作战。 徐贵! 胡大! 张大锤! 孙兴国! 分别统帅一只近千的人马,轮流扫清三大营周边流寇,其中韩文轩率领的人马另有个去处。 就是配合方家护送来粮草。 现在天下都已经纷纷乱乱,路上的流寇更是多如牛毛,韩文轩才智不俗自然也是非他莫属。 在除此将军五千兵马以外,宋哲最近也收获不少俘虏,将他们编连成了一支近七百人“禁卫军”。 宋哲带着禁卫军也在忙碌,先后击溃流寇的八次进攻,在其他人面前着实涨了一番威风的。 白六听到宋哲竟然同意了,顿时兴奋莫名的连跑回去,做起了一名此刻应该有的种种准备。 宋哲吃饱后走到桌前坐下,拿出一张白纸动笔写起来,先是将今日战斗的种种得失整理好,然后写下敌军的各种优点,然后一一想出明日应该破除的办法。 往往写下敌军的一个优点,就要想出几个破解办法来,足足一个时辰后才吹灭火烛睡觉了。 白六此刻趁着夜色的掩护,也偷偷的潜出来枫叶镇去,黑影跳动间悄悄避过了所有的守卫,成功的来到了刘黑头大寨。 ...................... 第二日。 宋哲眺望着眼前的大寨,一挥手身后鼓声巨响,随后数百名士兵爆发出排山倒海的叫声。 一阵阵声浪滚滚传过去。 寨墙后的流寇脸色发白,隐隐不安的望向身后,昨日半夜他们听到大寨忽然爆发了大乱。 听说是大头领被刺杀了。 这让他们怎么安心厮杀? “我听说,昨天大头领被人割了脑袋,血淋淋的,鲜血都把床破给染红了。” “可不是,明军中就有拿人头领赏的,也许现在,大头领的头已经被石灰腌制好了!” “为啥要用石灰腌制?” “笨啊!明军的军功都要层层验看的,别还没等看呢,就已经放臭了。” “嘘,小声点,不想要脑袋了?” 304侠女 宋哲挑眉看着,寨墙戒备森严,隐隐能看到有专门的流寇守卫在指定的墙体上。 城墙特别坚固,都是用的坚木,整段的城墙都用腰杆粗细的木头练成了一整体。 要攻破太难了。 还好也有准备,结合种种经验。他已经调过来很多的小型投石机架道周围好了。 只要一声令下,就能发动进攻。 他调过来的投石机很小,只能勉强抛射一斤左右的石块。 原先这种东西特别鸡肋,但是当他们将石块换成万人敌,效果就完全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宋哲脸色阴沉猛一挥手,身后的投石机迅速转动了起来,一枚枚圆滚滚的万人敌搬上去。 火铳手一手攥好了引线,另一只手也攥紧帽檐的火折子,只等宋哲的一声号令就能抛射。 山寨大营中猛然骚动了,只见刘黑头缠绕着肩膀走过来,发现那个流寇看他就狠瞪一眼。 真他娘的晦气啊! 就在昨天里黑头睡着觉,突然就蹦出个小子持剑刺杀他,幸好自己发现的及时大声疾呼。 不然真就没命了。 刘黑头厉声怒骂道;“都踏娘动起来,谁今天给咱失守了,老子要了他的小命。” 众流寇连连点点头,跑到一边严密看着外面,等到刘黑头走远才小声嘟囔道;“谁踏娘说这货死了,不活的好好的么。” ................ 一小校跑过来,连道;“将军,白六将军回来了,只是他受了点暗伤,让卑职转告将军,他没有将事情办好!” 宋哲点点头道;“知道了,准备进攻吧!” “诺!” 众将领急忙领命,各自催促自己的属下抓紧时间做最后的准备。 一阵低沉的号声,七百名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前进,直到距离大寨三百步远肃立。 “进攻!攻破大寨,杀光流寇!” 宋哲提剑怒骂道。 “杀呀!杀呀!.......” 盾牌手率先向敌人冲去,他们一个个咬着牙,愤怒的脸上显得狰狞无比,带着刻骨的仇恨直扑流寇大营而去。 呼...呼...呼..... 紧随的便是抛石机发射,将无数万人敌砸去,万人敌在空中划着弧线掉落,一个个滚落在寨墙的四周冒着烟。 “这是什么?” “什么鬼东西?” “蠢货,快扔出去!” 很多流寇见了都发懵了,在同伴的提醒后,顿时尖叫着捡起来向外面狠狠的扔了出去。 轰....轰....轰..... 剧烈的爆炸声骤然炸响,带着强烈的冲击,在对城头上的流寇造成了大片的杀伤以后。 紧跟着冲过来的刀盾手立刻展开进攻。 他们在总结了昨天的经验后,经过变得出人意料的顺利,仅仅半个时辰的时辰就攻破了数处。 “砸死他们,狗娘养的!” 一个流寇咬着牙,搬起石块狠砸下去,顿时将下面正在攀爬的士兵当场就砸死了。 “哈哈哈,痛快,真痛快,咦,这是什么?” 那流寇顿时瞪大眼,看着一枚拳头大的瓷罐飞上来,当即想也不想一刀劈向了陶罐。 啪的一声脆响。 他只来得及看到火光,接着便被漫天火光笼罩,大片的油脂飞贱沾染在他的身上燃烧。 猛火罐,制作简单威力却不小,正是宋哲派人连夜宋开封城调过来的一批兵器里面的。 火罐顺着油脂燃烧着,给寨墙上的流寇造成混乱,而下面的人趁机发动了新一波进攻。 “守住,你们没吃饭吗?连这点消失都办不好?” 刘黑头攥着拳头怒骂着,丝毫没有察觉背后一个“青衣”流寇已经悄悄摸过来了。 “你他娘在这杵着干嘛,还不赶紧去顶住!”刘黑头扭过头一愣,虽即边向着那流寇骂道,刻话道一般忽然一凛,有些疑惑问道;“看你这么面熟,你那个营的?” “小的这就去干活,这就去.....”那人吓得脸色隐隐发白,连忙扭头将要挤过去时,身旁忽然多出几个大汉来,一把抓向其瘦弱的肩膀。 “嘿嘿,既然走不了,就要你狗命!”那人忽然妩媚一笑,一条修长的大腿抬起踩在寨墙上猛然绷直,身影顿时如离弦的弩箭般倒射而回,速度快到了不可思议,非但轻易躲过周围几人,而且就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一闪便来到了里黑头的面前。 唰! 一柄白花花的利剑忽然拔出,随着她腰肢扭动依然凌空向那个黑漆漆的人头怒劈而下。 “找死!” 刘黑头又惊又怒,顿时挥舞钢刀斜刺而起,此招同样迅捷刚猛无比,若是不立刻躲避便只有开膛破肚的下场。 “看你躲不躲!” 刘黑头眼中闪过一丝很辣,双手骤然用尽全力,让破空的钢刀顿时又快了几分。 “哼!” 那人眼中似闪过了犹豫后,腰肢再次猛然扭动,顿时凌空旋转几圈避开这角度刁钻的一击。 “嘿嘿,没想到老子这里,什么时候竟然来了只雌鸟!” 刘黑头舔了舔嘴角,持刀打量着对面之人。 “你听我说.....” 那人非但没有恼怒,反而冲他眨眨眼,嘴角露出一抹笑容说道。 “你.......” 刘黑头瞳孔一缩后,就要向前窜出时,身后两道劲风已经呼啸而至。 唰! 唰! 刘黑头身形晃了晃,扑通一声摔倒了,只见其后背多出两道深深的伤口。 “真是笑话,有点小本事,就想跟老娘过过招!”那人取下头上的布条,立时长长的秀发就遮盖了她隐隐一握的柳腰。 她竟然是个女人! 周围流寇看着他,眼中充满了恐意,接着忽然有人大叫一声后,众流寇边潮水般向着四周逃窜起来。 “这个姓宋的真是没用,回去告诉王爷,刘黑头是死于我的倒下,赏赐的事就让他省省吧。” 那人笑看着面前两个人,接着好似不放心,弯腰噗呲将刘黑头的黑头砍下来扔进火堆后,带着面前两人扬长而去。 刘黑头被杀,流寇顿崩溃。 宋哲很快占领了整座大寨,一面派出精锐追杀残余流寇,一面也在仔细的寻找着”刘黑头”。 只是无论他怎么仔细搜查,此人就想人间蒸发了一般,直到彻底平息周围石台才隐约知道他的下场。 “此人到底是谁?” 宋哲面楼狐疑道,看着脚下的尸体,心中感慨此人到底是何方的高手才如此厉害。 刘黑头的无头尸,背上的伤口很深,隐约都能看到被劈成两半的森森白骨了已经。 枫叶镇西侧,三道身影缓缓远去。 “你们两个说,那姓宋的会不会以为,是江湖上那个女侠帮的他呢?” “如烟姑娘,咱们受王爷之命,躲在刘黑头营中刺探李闯的事情,现在非但没有收获,反而还帮了人家一把!” “是啊!咱们回去肯定要被责骂的。” “哼哼,本姑娘被骂的还少吗?上次他害的我禁足好久,这次倒要想个办法,统统推到他身上去不可!”如烟甩着长长的马尾,渐渐消失了身影。 305众乐乐 宋哲站在那,低头看着如狼似虎的官兵,仿佛洪流般从残破的地方进来,瞬间就将大片的流寇吞没。 敢于抵抗的,也都被迅速的扫灭了干净。 为了刘黑头,宋哲着实耗费了许多心血。 大量的三眼火铳和万人敌等等火器,都被不计成本的招呼上去。 否则,坚固的寨墙也不会短短的时间内,就被他们硬生生撕开了口子。 此战历时四日,连翻血战终于拿下来了。 “客气,刘黑头的脑袋竟然没了,不然就能提着他的狗头,找周王领赏,他的人头肯定要贵许多。”宋哲拍着木桩,懊恼的暗暗说道。 “将军快看,我军已经攻上山坡了!”身旁亲卫满脸兴奋的指着远处的山坡。 只见远处有座山头,山头四周鳞次栉比建立许多房屋,此时已经有官兵站在那山头,将一面猩红的大旗要要树立起来。 “好好,按照约定,所有收获你们能分走一般,剩余的运回枫叶镇放好。”宋哲摇摇望着,笑道。 “多谢将军,只是.....各营官兵损伤不小,要不要....”旁边一名方脸将校笑了笑,接着边有些期待的问道。 “哈哈,我知道你的意思,此战损伤确实严重,将那些头领通通除掉后,挑选些家世清白,罪孽小些的良家子,充实各营的损失吧!”宋哲想了想,接着边一挥手说道。 “多谢将军,多谢将军!” 那将校闻言大喜,连连拱手施礼后,连忙带人跑向远处小山。 他们来到开封后眼界宽了。 以前很看重的金钱等物品,已经看的没那么重要了。 只要你有足够强大的实力。 这些东西迟早都会是你的。 他们现在攻进每处大寨后,经营根本懒的去动手拿,那些玩意动了心里就会忍不住想贪点,拿了后果又会异常严厉。 时间久了他们就不去看他,个个想个老僧般顿悟了,眼睛只瞄着那些四散逃窜的流寇狂追。 战利品有专门的人去看管,他们有更正规的宝贝拿,那就是一个个正在活蹦乱跳的众俘虏。 俘虏可是眼馋的好东西啊。 抓十个你就升级成小队长。 抓一百你就是百总大爷了。 就在众人忙着抢夺俘虏时,宋哲带人来到了角落处,这里有东西比金银财宝让人眼馋。 马厩! 流寇的马匹都放在这里了,有了这些宝贝疙瘩以后,就能建立一支威力不俗的探哨对了呀。 流寇们打的是防守的战斗,战马本就发挥不出作用,到是完完整整的直接就让他们接收了。 “将军,七十匹战马呀,每一匹都是好马,我们能建立一支马兵队了都!”旁边的将校,眼睛都瞪的滚圆。 “不错!不错!全都归你们了,对了,必须给我找出一匹最好的当坐骑,不然我可不依的。”宋哲大笑道。 “将军放心,放心,最好的肯定是您的!” 那将校高兴的连连点头。 这批战马补充进来以后,马兵队就有足足百匹了,以后只需好好的编连就能弄出骑兵来。 “吼,吼,吼.......”众官兵将俘获的流寇围起来,对着他们爆发着肆意的狂笑,将其吓得脸色煞白,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着。 “刘黑头,从此不复存在了!”宋哲也被感染,奋力一挥拳头大吼了一声。 .......................... 旁晚。 枫叶镇为众官兵官兵举办了庆功宴,作为三大镇之一的枫叶镇,自然不会缺少为他们忙碌干活的人。 确切的说百姓也很喜欢举办庆功宴,没到这种时候他们来帮忙,就能分到部分的粮食和肉食做奖赏。 看着官兵脸上洋溢的笑容,他们打心眼里也跟着高兴。 “将军,此战我们击杀贼军都尉一名,掌旅一名,部总六名还有哨总四名,其余的小喽啰把人头送去开封了,还有很多物资也都已经入库!“一名书生打扮的男子,拿着小册子笑道。 “你们都分到东西了吗?”宋哲举着酒杯大声问道。 “将军,我得了一匹战马!” “将军,我得了半车粮食。” “我要的是头牛,来年耕地就用他,就能跟着将军多多杀敌了!” “我要的是几片金叶子,等给俺娘打的耳环去!” 众人纷纷吐出嘴里酒肉,争先恐后涌过来大叫,有的刚说完就被后边的一把拉开来,顿时又有人探头叫道。 “好!好!此战过后,你们有的能娶媳妇了,有的能给老娘看病了,只要你们忠心为了朝廷,以后有更多东西是你们的!” 宋哲微笑着跳上跳上桌子,扫视着周围大吼道。 “万胜!” “万胜!” “万胜!” 官兵拍着桌子大吼,眼睛个个都红了。 他们不久还很胆小,看到流寇腿发颤,可看到身边一个个弟兄事后都分到很多奖励,自己却挨了板子。 他们就不淡定了呀! 战场上怕死没有用,流寇也有欺软怕硬的,你越胆小越有人冲上前来就要用刀砍你。 这种情况下干脆反击,就算是为了不被打屁股也好,等他们稍稍“努力”就尝到了甜头,从此纷纷不可自拔了。 战场上杀敌奖励不高,只有寥寥的三分之一的收获,所以想今日那样丰盛可不多见的。 众人酒足饭饱散去了,只有宋元青默默跟在他身后,两人来到库房查看了今天的缴获。 “元青,早点回去休息吧,明日孙兴国就来了,我们也能好好歇歇几日。”宋哲抬头看着他,说道。 “不急,还有很多缴获没写清楚,属下写完了变回去休息,天寒露重将军早点回去吧!”宋元青低头笑道。 “你立了大功,说说吧,想要什么奖励尽管说出来,自己去库房拿就可以了。”宋哲一拍脑门,连说道。 “学生不求别的东西,只要能跟在将军身边,就已经特别满足了!”宋元青拱了拱手,说道。 “不可,本将绝对不能亏了你们,想要什么尽管说来,明日再去拿孙兴国可就不乐意了。”宋哲笑道。 “是是,那学生就去拿件皮袄子吧,刚刚学生看到一件毛色很不错!”宋元青想了想,苦笑着说道。 “好好,快点去拿,拿好了我们一起走!”宋哲笑着挥了挥手,将桌子上的东西整理一番。 306李自成来了 他们已经渐渐习惯了战斗。 也把此道当成了生财之道。 连翻打下来早已身心疲惫。 突然闲下来! 不适应好吗! 这几天吃饭也没了滋味,也就只能眼巴巴等着了。 宋哲清晨操去练场看着,自从官兵能吃饱饭以后,训练的尽头也比已经足多了。 短短的时间就流着汗,顶着冷风拼命操练,现在努力练好就赚更多的钱财了。 左面的火铳对训练者,三眼火铳也会损耗,所以他们只能用碾碎的细土装填。 装填满了然后倒出来,不断的轮换训练者,就为了战斗时能稍微节省点时间。 虎尊炮也要节约使用,毕竟猛烈打一场后,恐怕立刻就要都碎裂城稀烂了。 “将军!孙兴国他们到了,你快看。”站在旁边的宋元青,忽然指着远处说道。 只见茫茫的大地上,溅起阵阵尘土来,上千人马直奔此处滚滚涌了过来。 打头阵的是一杆旗,后面隐约有骑兵,哒哒的低沉马蹄声跟着就春来了。 “战场上操练几日,果然精神了不少,别管他们,别耽误了自己操练就行了。”宋哲赞誉的摇摇看着,虽即向身旁的他吩咐道。 “是.....听说周王后日要宴请将军,属下已经替将军谋划好了,恐怕今日下午就要出发前往开封城了。”宋元青微微躬身连说道。 “宴请,周王不可能露面的,别让宴请有什么意思,难道跑这么远就是为了吃顿饭?”宋哲皱眉瞥了他一眼,说道。 “自然不会是吃饭这么简单,属下猜测人家可能趁机拉拢将军呢,毕竟我们已经不能小视了。”宋元青想了想,看着他,说道。 “拉拢啊,这道可以去一下!”宋哲目露沉思,看了眼操场上训练的官兵,转身走向了住处。 .......................... 开封,某大殿内。 周王放下半盏茶,站起身说道;“李老,听说那姓宋的小子干的不错,最近连连立功多次。” 李映春身形一凛,走上前说道;“这小子知人善任,功劳道都不是他一个人立的!” “哦,说来听听!”周王饶有兴趣的看了他一眼,问道。 “是,..........”李映春点点头,跟在周王身后,两人优哉游哉的走向后花园。 “噢,确实是个苗子,既然他如此放心属下,我们到不能辜负他的良苦用心,不妨..........”周王看似随意的扭头瞥了他一眼,却让其心中大冒冷汗。 “王爷!不可啊。” “为何。” “此人虽对属下充分信任,但并非是没有防备,单单从前些日子我们赏赐给他们的东西看,竟然半日进了库房,而且众人都没有不服气的样子,可见其对这支强军的掌控力度,此时大战即将到来,万一触怒他们,得不偿失啊王爷。”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就重重的赏赐拉拢,但其手下的人也要注意拉拢着,为我们将来做打算!”周王满含深意的看了其一眼,淡淡说道。 “是!王爷。”华服老者连忙跪地领命,说道。 ................ 傍晚,阴雨绵绵。 周王坐在摇椅上,静静的闭目养神,而如烟就跪在其面前正委屈巴巴的不断说着。 “这么说!这次你没有完成任务?”周王睁开眼,看着她问道。 “都是那姓宋的,本姑娘眼看就要得手,没想到他忽然带队杀来,将好事给搅了。”如烟气呼呼的说道。 “你是说,就连刘黑头,都死在了他手里?”周围眉头微蹙的问道。 “没有,刘黑头跑逃了,本来属下要求追的,想着兴许能跟他去创贼的答应弄些情报来,可是此人纵兵厮杀,将贼营搅得混乱无比,让那刘黑子趁机跑了。”如烟眨眨眼睛,连说道。 “跑了?真是太可惜了,听说此人属于创贼的中军营,想来能知道不少有用的东西呢。”周王叹了口气,略微失望道。 “长此以往下去,我们都弄不到情报了,如烟请王爷下令,重重训斥那宋姓小子,让他也不要太骄纵了,以后抓到了流寇,最好先审问清楚再杀,别耽误王爷的大事啊。”如烟低着头默默说道,语气诚恳无比。 如烟说完许久,周王都没有回应,就在他准备偷偷看看时,熟悉的身影响起了。 “训斥?喔.....你说的有些道理,不过,他能剿灭刘黑头,也算有点功劳的,别的事情下次再说吧。”周王闭着眼说道。 “下次说?”如烟瞪大眼,挺腰看着面前英俊的男子,有些不太肯定的问;“军情如火,哪里还有下次,王爷难道连训斥都舍不得吗?” “如烟!”周王立刻睁开眼睛,沉声道;“本王累了,你先去休息去吧。” “王爷......”如烟不服气还想说些什么,可看到男子深邃浩瀚的眼神又有点害怕起来。 “我们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更要注意一赏胜过一惩,李老此时正在帮本王赏赐宋将军等人,此刻再去训斥让人心寒,以后让李老提醒一二就是了。”周王看着他说道,遂声音柔和了几分又道;“回去吧,你这趟也辛苦了,早点休息,马上又有事情要你去做的。” “哦......”如烟乖巧的点点头,握着精致的宝剑转身离去了,只是刚迈出殿门,刚刚还乖巧的模样顿时变得气鼓鼓起来,尖尖的胸脯也挺起来。 “哼,王爷舍不得惩罚你,那就让本姑娘来教训教训你吧!” ........................ 宋哲听着面前孙兴国的话,忽然打个喷嚏,揉揉鼻子端起茶水又喝了几口。 “将军不舒服吗?跟我来的弟兄中,就有医术不错的,要不叫进来给您看看吧!”孙兴国坐在桌边,看着他连问道。 “不用了,大概是刚刚多喝了几杯,休息一晚就没事了,对了,你刚刚说陈黑脸说什么?”宋哲摇摇头,吸着鼻子问道。 “陈营主建议收缩兵力,因为他估计,创贼的百万大军,恐怕很快就要来了。”孙兴国脸色郑重道。 “这么快!百万大军来了。”宋哲听得心中紧张,自己只有不到六千人,而来袭的流寇已经突破百万之巨。 他们还有太多东西没有准备好啊。 其实最近已经有了许多的征兆了,先是大量千人左右的先头部队陆续抵达了开封城周围。 接着他们非但没有立刻发起进攻,反而龟缩着不肯出来,给他们造成了不晓得麻烦。 另外就是周王突然宴请他们吃酒。 果然, 大事发生了。 “我们最近活动太多了,大量流寇到来第一件事,肯定就是扫清周围的官兵势力,我们降硬抗简直太难了,所以陈营主建议我们暂时躲避起来,等其注意力转到开封城后,我们再出来给他们添点堵!”孙兴国说道。 “好吧!这段时间枫叶镇,已经把能耕种的地,都已经重上了小麦,暂且就多一阵子吧!”宋哲点头说道。 307明将李过 “这里每日,都要有人,专门观察敌情,有流寇的踪迹,便要迅速传递回来!”宋哲站在“瞭望塔”上,指着平原说道。 “诺,此处很隐秘,本来就是,建在一株大树上,流寇想要发现都难。”旁边的男子接过笑道,接过千里镜看了眼远处,只见数里远的距离,就跟在眼前清晰,心中惊讶将军宝贝真多。 “枫叶镇里,还有一百多弟兄,万一流寇来袭,万万不能让他们,落入险境。”宋哲担忧说道。 此刻几人站在一株拦腰抱的树冠上,经过改造这里成了瞭望塔,隐约能够看到远处枫叶镇的轮廓在。 镇里的百姓统统转移到了大山里面,目前就藏在一条酸枣小沟,哪里位置隐秘流寇很难能发现踪迹。 酸枣沟就正是十二座假的营寨之一,里面如今到处都是小帐篷,勉强能满足百姓日常的生活需求了。 枫叶镇周围的田地里中满了小麦苗,一般情况下倒也不用搭理,偶尔发现周围安全可以让百姓浇水。 并不会耽误来年的收成。 宋哲看着不远处已成为废墟的营寨,心情有种说不出来的郁闷,剿灭刘黑头的战斗只因没找到人头。 周王竟然干脆不认账起来! 要知道他们剿灭掉流寇后收集人头,然后送到开封便有笔银子,也真是因为这点银子才勉强维持着。 守城的官兵在战斗中占掉流寇脑袋,便能得到一个头三两银子,最好的比如攻上城头来的流寇五两。 一样的人一样的头,在不同地点被砍掉,得到的赏银也是会有天差地别的区别 守城官兵砍掉的人头一个三两,最高的甚至到了五两,可到了宋哲这里就全部变得跌价了不少。 宋哲等人砍掉的人头只有一两,砍掉比较有名的流寇,周王会格外赏赐些各种东西来当做犒赏。 前几天当他拿着从刘黑头那里,收获的人头去领赏时,周王竟然以没见脑袋的理由拒绝了奖励。 而且隐晦的叮嘱他们别都杀了,要先收集点情报再杀,别无缘无故的便胡乱待下去就给看头了,里面很可能有什么人,就知道创营中的绝密情报也未可知的。 宋哲后来仔细琢磨了一番以后,确实觉得有点忽略了,在情报问题上他们向来自问做的是不错。 只是在宿州是派出细作去打探,刚来开封确实有点懵,原来人家的情报体系竟是从俘虏处得知。 既然明白自己以前有点太武断,他们也已经做了改变,以后凡是俘获的流寇头目都会率先审问。 确定没有什么价值就会直接杀,别的也要分贝的对待。 “快看,那是什么!”身旁有人突然指着远处惊呼道,众人连忙看去后,才发现竟然在平原处有条烟尘滚滚快速袭来,目标正是枫叶镇。 “快发出讯号!”宋哲连忙吩咐道,特殊的讯号快速打出,远处的枫叶镇专门负责警戒的人也发现,顿时寨子忙碌了起来。 “呜..........”枫叶镇传出警讯,留守的官兵迅速归位,别看他们只有寥寥百人却都是有马匹的,情况稍有不对就逃跑,到时流寇想要将他们阻拦住也不容易的。 “这些流寇骑术娴熟,定然是创贼的老营兵,难道,这么快李自成就到开封城四周了?”宋哲皱着眉头暗道。 他们接到情报也没几天,谁知对方到来先让提前了,肯定会让开封周围的官兵措手不及。 “将军,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吧,人太多容易暴露,也很不安全。”旁边有人建议道。 “是啊,这里距离流寇太近了,被发现就危险了,咱们还是快点走吧。” “将军先走,我们会留弟兄在这守着的!” “此的的位置就在刘黑头老营的后山处,对方这伙流寇有很大的可能会来这里看看的,确实有点危险。” 众将面露担忧,一个个建议到。 “会来看看?”宋哲俯视着化为焦土的大营,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道;“来,我有事情要跟你们说........” “将军请吩咐!” “会说什么呢?” “你们几个先掩护,有情况立刻回禀。” .................................. .................................. 当天深夜,在距离开封百里之遥的闯王大营,愤怒的吼声从帅帐中传出来。 “怎么回事?创王白天不是还乐呵呵吗?” “是呀,这又是谁惹他老人家不高兴了。” “真倒霉,一会送茶水都小心点,别丢了脑袋还不知道。” “小的隐约听说,是派去探查情况的一支马队,在开封周围的枫叶镇遭到了突袭,听说五百人的马队死了三百,要不是他们很多都是没马的步兵,恐怕这次都有可能全军覆没。” “嘶~~~~~~~~~~,真的假的,小子不可胡说啊。” “我骗你干嘛呀!刚刚进去送点心时偷偷听得。” “马兵可是闯王的精锐,个个都是好汉,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死了大半,我看很可能是假的!故意在迷惑明军。” “嘿,你别不相信,马兵怎么了,听说这支马兵的头目太大意了,自己个儿带着人,跑到人家陷阱里边去了,怪谁啊?” “完了,咱们以后都要小心点,枫叶镇周围肯定有大量明军在埋伏着呢,以后都别去。” “没事,老子不信这个邪,他们也有弱点,他们没有马匹也跑不快的啊。” “可,现在好像有了。” “..................” 一个个身穿铠甲,手持兵戈的流寇,都簇拥在一起议论着刚来开封就吃亏的事情。 枫叶镇也在敌营,小范围传播开来,任谁也知道哪里似乎有只不弱的明军在盘踞。 他们都有点疑惑,这支小队的兵马,为什么没有像他们的同行那般躲进开封城去。 难道真的就以为,凭借这点小人马,就想要阻拦住他们滚滚大江般的钢铁混流吗? 笑话! 坚持是吃人说梦! “李过,你立刻,点齐本部兵马,带人去剿灭枫叶镇的这伙明军,就当是我们给明军的下马威吧!”李自成喝了口茶,随口对着站在旁边的男子说道。 “大哥放心,我的本部兵马足有五万,定然能够轻松就剿灭掉他们。”李果轻松的笑了笑,不以为意的说道。 枫叶镇只能算开胃菜,真正的大餐还是开封。 308鹰隼 “连我自己都没想到,这臭小子,竟然这么厉害,李自成那厮还没站稳脚跟就被凑了,真是好啊,若都像他一样,周王也就不用发愁了。”李长使听闻宋哲胜了,顿时高兴的抚掌大笑道。 李自成千里迢迢赶来,刚来就吃了个小亏了。 让他的面子放哪里去? 折损人马倒不算什么,可对气势也有影响啊。 最迟明天就会传扬开,必须立刻迅速的挽回。 李自成抬手便是大将,李过是他的嫡系精锐,无论是实力还是智谋都绝对能剿灭他们。 李自成眼中闪过厉忙,看了李过一眼其点头,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是自己大王发怒了。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啊。 闯王虽然还不是天子,他的愤怒威力也很大,单单就是这个眼神便是要让他我去屠城。 李自成又议了几件事,便让众人推出了大殿,留下一名留着山羊胡子的老者淡淡笑着。 “开封似乎有点变了,竟然还敢分兵袭扰了,难道他们有什么新的底牌了吗?” “呵呵,闯王不必担心,就算多点野心,多点手段,可在我黄黄大军前,都会像烈日下的孤魂野鬼,随风将其扫除就是。”那人手捋胡须笑道,混不在意的用羽扇向前狠狠一扫,仿佛随风边将宋哲等人扫了。 “也对,本王太慎重了,只因开封之战,太重要了。我们不能可大意了。”李自成说道。 ..................... 酸枣沟,大营。 “将军,我们竟然真的,又缴获了百匹战马?”马营统帅难以置信的问道。 “嘿嘿,你还别不像啊,差点能缴获三百匹,可是让我们没想到的就是,那些马兵厉害,宁肯丢下地形尸体,也绝不把马匹留给我们啊,硬生生抢走些,要不俺收获更大了。”有人叹口气说道。 “知足吧,毕竟多了三百颗人头,那可是三百两啊,分给地形们也不少了。”另一个笑道。 “可就是,收获这么也很麻烦啊,那创贼肯定恼怒,我们要早做决断才是。”先前的人道。 “说得对,连夜让枫叶镇的人手,还有外面的探马,统统都撤回来躲避吧。”宋哲赞同的点头道;“他们报复肯定猛烈,但时间绝对不长,我们就等等看好了。 “若!”众人纷纷领命。 ............................ 第二天,当李过金匆匆赶来时,看到的只有人去房空的屋子了,有用的东西统统都被连夜转移。 一把铁锹! 一捆柴火! 一颗粮食! 李过也没有从枫叶镇看到丝毫,此时比起先前赶来时春风得意,内心已经变得哇凉哇凉的了呀。 好嘛! 老子紧赶慢赶想着来个突袭战,好让闯王在众兄弟面前威风下,可憋足的劲头好像打中棉花团。 憋屈! 窝囊! 这些都踏娘的还不算重要的事,比这些紧急一万倍的是咋交代? 自己回去告诉闯王不好意思啊,敌人俺是一根毫毛银子没见到,所以俺带着几万兄弟去旅游了? 除了空房子啥也没看到,真的。 “制将军,咱们,怎么办啊?”有个小头目脸色发白的忍不住问道。 他深知这种情况是没法交代的,可,他们能有什么办法? 自己总不能来个大变活人吧! “搜!给老子搜!我就不信了,他们能跑的这么彻底,八旗兵散出去给老子去找,说什么也得把人给老子挖出才行啊!”李过厉声吼道。其内心此刻是崩溃的,尼玛闯王怪罪下来你们都没事,自己会被怎么看? 一个找不到敌人的将军,好羞耻。 “是,属下这就去嗖,就算他们钻到地底下了,飞到天上去了,属下都能给您挖出来。”那小头目顿时拍着胸口保证道,满脸的表情也是您老放心吧。 锦上添花不如雪里送炭,本就是很简单的道理,为何却很少有人会去做这种一份万里呢? 首先是这些上位者厉害,有站在雪地的机会是,大多已经落到了那种万劫不复的地步了。 这时候献殷勤纯粹白搭,还不得老老实实做事。 可这个小校逮到机会了,此时帮帮李过的小忙,以后的好处想往门外推恐怕都很难好不? “好!你去吧,若能找到那些明狗,老子定然在闯王面前替你美言几句!”李过赞许的看了他一眼,此时想要找到人就要把好处撒出去,自己就不信满庄子的人能无声无息的就消失了。 车辙子, 脚步印, 都是能顺藤摸瓜的线索吧。 “兄弟们,随咱去好好找找,谁能带着一个活口,老子赏他一百两的银子!”那小校带着部下呼啸而出,得意的向着众人叫道。 “为大哥效死,为大哥效死!”滚滚流寇听了,顿时高兴的纷纷大叫了起来。 “你去,将老子的鹰隼拿过来,嘿嘿,都想看老子的笑话,可谁知道老子有个寻人厉害的帮手,正是咱露脸的大好机会。”小校得意的吩咐道。 自己在李过账下也有竞争者,刚刚就在自己胯下海口时,已经有好多人都想要看他的笑话了。 可他没有金刚钻也不会来啊,就在不久前拿下一座城时,从一个宽绰公子手里弄了只鹰隼来。 鹰隼绝对是个罕见的宝贝了,在草原能用来抓兔子使用,在中原也有人用极品的当做探哨用。 可军中历来都很少有人使用,便是因为此物太过珍贵了。 他恰恰就得到一只极品鹰隼,用来找东西实在太合适了。 那小喽啰将鹰隼拿过来以后,很快边向着空中扔出去了,顿时一声嘹亮的啼鸣划过长空飞去,宛若一支社坡天空的利箭。 “小宝贝,你可得给老子挣点气啊,要不然别怪咱蒸煮了你当下酒菜吃掉。”小校乐呵呵的仰望着。 “大哥,这玩意真的有用?”旁边的人疑惑的问道。 “保准可以,等着领赏吧。让兄弟们都给我准备好了,等我的小宝贝发现了,给我抓活口!” “是是是..............” 枫叶镇东北方向的一处密林,两个探哨仿佛树人般紧张的看着远处涌入枫叶镇的流寇。 此时只见有流寇四散窜出来,好像天女散花一般向着四周飞快的席卷过来。 “他们在找我们,让大家都小心,所有弟兄统统撤退,若无情况一个时辰后返回!”有个手持千里镜的探哨,想了想,忽然扭头冲着旁边同伴吩咐道。 “好!我这就,你也要小心了!”同伴担心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要向着树下滑去。 可就在此时一声尖鸣从远处传来,只见一道黑影迅速掠空而来,飞到两人的头顶连连盘旋着大叫。 “什么!这是什么东西!”探哨脸色顿时变得煞白,目瞪口呆的瞪着头顶盘旋的鹰隼。 “这是,这是老鹰吧。”他的同伴也回过头来,有些不敢相信的赶着头顶那道身影叫道;“我们好像暴露了,我快点去通知他们,你也赶快准备撤!” “来不及了,用最快的速度跑,能跑出去几个看运气吧!”探哨脸色紧绷的后退几步,抓起一根燃烧的火烛扔进旁边的“黑锅”里,顿时滚滚黑烟就冒了起来,方圆数里都能清晰的看到。 “你疯了,燃放黑烟,这里就不能再用了,难道情况真的危机到了这种地步?”同伴瞪大眼睛叫道。 “快走!快走!”探哨一把拉住同伴的手臂,直接从大树上猛人跳下去,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密林中。 309第二据点 坐在屋里商议军情,宋哲感觉前所未有的舒服,紧赶慢赶终于在流寇来袭前撤离了。 而酸枣沟顾名思义,宽阔的山沟里变故酸枣树,这种两丈多高的酸枣树枝叶很繁茂,而且树枝上遍布尖锐突刺,不了解地形别想轻易再次铺展军队。 安全度比起枫叶镇,最起码高了十倍都不止啊。 “军马,兵器,粮食,农具等所有物资,已经统统从枫叶镇撤离了出来,因为事先我们有时间充足准备,镇里的百姓也都没有什么怨言,目前万余百姓都已到了酸枣沟。” “还有,大部分的探子也回来了,只有小部分还留在山脉外围监视着呢,若流寇靠的太近也会撤。” “帐篷,我们已经搭建起百余座,足够百姓暂时用来居住使用,还有我们的兵马也都安置下来了,在等个把月天气寒冷了,来场大雪直接封山以后,流寇就更难发现我们了。” 看着每个人都向自己禀报,宋哲笑着点头,说道;“做的很好,我们很可能会在这多很久,流寇没有离开,我们就一日不能返回枫叶镇,你们必须做好长时间在此住下的打算。” 看到众将都点头表示理解,宋哲接着说道;“当然,这段时间我们也不会闲着没有事情做,枫叶镇驻扎了流寇,我们可以时常出击去打他们一下,若是可以,全歼他们最好不过。” 众将眼中闪过一丝激动来,缠绕住枫叶镇,就能牵制不分流寇,间接地也算是支持开封了。 就在宋哲还想说什么时候,外面传来喊叫,一道身影跌撞冲来,脸色发白的猛然扑倒地上,惶恐的大叫道;“将...军...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在看清来人是名探哨以后,心中咯噔一下,宋哲徒然站起身问道;“怎么回事,你不是正在山外,探查流寇情况吗?有什么事让你亲自回来了?” 探哨艰难的吞咽了口水后,才看着他说道;“流寇,流寇追进山里面来了,远远的看见黑压压一片,最少有两三万的人!” 众人一听顿时就如遭雷击,直接呆立当场,好半晌后有人才问道;“你在说什么,说清楚点!” 看着众将都直直看着自己,那探哨更紧张,结结巴巴道;“卑职正在监视闯入枫叶镇的流寇呢,忽然有一队人,直奔卑职所在奔袭而来,本来卑职等人都混不在意,谁知.....谁知道在我们的头顶,忽然多了一只老鹰盘旋,然后有一队骑兵像发现我们死的,直扑我们隐秘据点就扑来了,卑职连忙放了狼烟,然后......然后.......” 众将听到又是狼烟又是马队,顿时脑袋嗡的一声巨响,直觉这个探哨是不是被流寇下出阴影? 老鹰会帮着流寇发现他们吗? 这些人大多都是庄家汉而已,靠着肯在战场上去杀敌,短短时间就摇身变成了一个个将领了。 有限的知识限制了他们想象, 老鹰这种杂毛畜生都没听过,有几个知道的也不相信,那玩意从没听说谁驯化能够成功过的,它们就算硬生生撞死了,也绝不会向着卑微的人类低下头颅的。 天上的雄鹰, 地上的猛虎, 是帝王般存在自然不会屈服。 也许是草原上环境比较恶略,天空之王竟也低下头,当做人类的鹰犬帮助人类肆意扑杀猎物,只为了那点吃食活命。 也正因为如此才显得很珍贵,中原常有公子哥去买,当做一种顶级的奢侈品用来满足虚荣心。 就是这只显摆用的草原鹰隼,摇身一变成了大祸患,直接便将他们的隐秘营地有可能暴露了。 “不好!所有探哨得知以后,都会立刻传回消息的,外面的流寇就能跟着几门顺利找到这来!”宋哲听了身躯一震,脸色隐隐发白说道。 “将军,早做决断!” “我们..........!” “当断则断,否则必受其乱啊!”众将一时间都慌了神色,要知道一个探哨回来还能安慰自己,就算是天上的雄鹰也有眼神不济的时候,想在树木遍布的密林中,发现一个人绝不比找兔子容易到哪去。 “完了,完了,大部分的探哨都回来了,可没回来的还有几十人,这可怎么办!”有人也已经慌了神色,想要带着上万百信撤离,简直太难了,短时间想的办法就是让将军暂且撤退,毕竟他才是全军的主心骨啊。 “都不必再说了,本将绝不会舍弃百姓先走,我倒要看看那创贼会有什么真本事,索性就在这里打一场痛快!”宋哲看到他们的眼神就明白过来,顿时一挥手直接就拒绝了。 “将军你先走吧,留下末将来阻挡那些流寇,给将军带领百姓争取时间逃离此地,将军您万万不能留在此地!”孙兴国眼睛发红,豁然跪倒在地道。 “请将军先走,末将远留下死战!”众将轰然跪倒在地,魏然不惧的齐声喝道。 他们很快明白,酸枣沟不但百姓,还有他们的亲人在,自己若是贪生怕死逃离,他们能够逃命吗? 在面对畏惧时,他们固然会胆怯,可以想到要保护的,那些等在家里面的亲人,统统放下那想法,大不了不久是一死? 自己死了没事,只要家里人能活,自己就算是值得了。 他们似的值得,那叫为国家剿贼,后人提起都会骄傲,想想自己的父辈是战死,都会高昂挺胸的。 “生死不重要,我若带人先走了,人心就会立刻散掉,谁能替我带着弟兄灭贼?孙兴国立刻听令,你带领本部人马走,将百姓带到第二个秘寨,这里都知道位置,第二个知道的很少,只要注意别留下百姓走,哪里应该很安全,我带人给你们顶着,等顶不动的时也会走的,你们都别担心了。”宋哲一挥手,断然大声说道。 酸枣沟随时会出现流寇,现在情况万分危急了,留给他们商议的时间已经都所剩无几了。 他们幸好都有提前谋划,枫叶镇附近还有秘寨,而且论位置也比酸枣沟也更加安全的多。 此时酸枣沟意外的暴露,正是启动哪里的机会。 这里的人太多施展不开,所系孙兴国带着千人,保护上万百姓率先撤离是最好的打算了。 酸枣沟虽然是秘密据点,但粮食等物资不在着,所有枫叶镇的粮食等物资分为两个部分。 有一部分是百姓去隐藏,需要时会去深山某处,直接挖出来就能养活全家很长的时间了。 另一部分归军方去管理,也是枫叶镇库房宝物,在流寇来袭前十多天的时间就已被转移。 料想那流寇也休想发现。 坚壁清野他们更加彻底,枫叶镇一颗粮食也无,只要坚持能够藏起来流寇就彻底没辙了。 310射雕的英雄 那个探哨跌坐在地上,看着诸位“大佬”焦急的样子,心里也是自责不已的暗暗想到;“都怪我,我怎么就没想到,那只老鹰能发现我,顺着我按跟到大寨也容易,我的猪脑子啊,怎么就跑回来了呢!” 就因为自己发生失误。 上万人都受到了连累,以至于又要紧急转移,此时他已经后悔的肠子都要变青了呀! 真该死! 如今老鹰都在帮流寇! 他瞪着眼睛攥着拳头,暗暗发誓要报此血仇。 “起来吧,此时不怪你,快点下去准备带领百姓撤离,你们探哨都是猎户,在山里熟悉,撤离的路上还要指望着你们!”宋哲看着他,低声安慰了几句,便迅速安排众将带百姓撤离。 “将军,末将若让一个百姓损伤,就如同此箭!”孙兴国郑重的躬身道,抽出一支箭矢啪的一声,折成了两截。 “我等,愿同如此箭!”众将轰然承诺,以前看着宋哲是恭敬,从此以后变成了敬重。 只有在困境中才能竖立威望,不断完成别人所不能的事,所不敢去完成的各种危险的任务后,才能真正竖立自己的威望。 议事后立刻有人跑去传令了,很快每个茅草屋都有百姓,背着收拾好的形状站在那静静等待。 这种情况刚才就已经历过,每个人的脸上都没有慌乱,个个向着家人坐着最后的叮嘱。 “哈哈哈,还是老子有远见,提前逃出开封城,听说那创贼已经围城了都,现在那些人想逃,都没有机会了呀!”一个胖胖的老者偷笑道,眼中都透着得意。 “爹,少说两句,你看有官兵来了!”一个男子悄悄扯着他衣角,颇为窝囊的提醒道。 “官兵怎么了,忘了你弟弟就走他们里面吗?”老者胸脯一挺后,笑呵呵的走上去打招呼道。 “嘿,军爷,俺儿子在哪里呢?等会俺们就要撤离了,俺还想叮嘱他几句呢!” “谁,谁是你儿子,马上就要撤离了,你还在这里混乱攀亲戚,信不信拉下去揍你?”走来的官兵眼睛一挑,略带不悦的说道。 “唉...唉...有话好好说嘛,咱们都是好人嘛,对不对,你看俺儿子呀!他跟你长的一个样,矮矮的胖胖的,你看看你就这个小眼神啊,都跟俺儿子像极了,你咋能不认识,在好好想想好吧,兴趣你们以后就认识了呢?指不定你们俩人,以后还能相互扶持是不是?”老者笑眯眯的看着他说道。 “矮矮的....胖胖的....你说谁矮呢?你说谁胖?”官兵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问道。 “额....小老儿不是腻个意思嘛,您别误会好不好?”老者挤弄着小眼睛都快哭了。 看到此处两人在僵持,站在远处明显是军官模样的男子,连忙走过来看着两人连问道;“干什么,你们到底在干什么,知道宋将军为了给我们争取时间,自己带兵顶上去了吗?你们竟然还敢在这里争吵!” 那官兵看到男子走来,连忙站直身子伸手指着老者连忙告状似的说道;“就这个老头,占俺的便宜,非要说他是俺爹,百总大人真的不赖俺呀!” “额.....误会,天的误会啊,小老儿绝没这个意思,您听俺解释啊。”老者都快哭了,自己这是什么行为?公然调戏军爷的节奏啊,这要是在开封城不死都要脱层皮了呀。 “你先去做事吧,这里不用你管了!”那军官吩咐一句,边扭头看着老者瞪大眼,刚想问些什么忽然心中就是猛然一动,连问道;“你儿子是不是跟着宋先生在做事?” “啊....宋....对对,宋元青那小子跟俺很熟,但俺儿子可不是跟着他在做事的呀,俺儿子跟的可是宋将军的,那小子算个什么东西!”老者一听心中大喜,知道这是找对门了,当即十分傲娇的说道。 “这个....都一样的,您老准备好撤离了吗?等会流寇就要杀到这里了,咱们必须抓紧时间撤退才是,时间紧急都要准备好才是!”那把总的态度瞬间好了不少,说话也柔和不少了,毕竟面前这人可是手眼通天的“人物”啊,自己拉拢一下是没有坏处的。 “放心,小老儿是个识大体的人,全部家当都准备好了,咱只等宋将军一声号令,就跟箭矢似的“嗖”的跑在最前面的,啊对了,俺说的宋将军是宋哲,宋将军。宋元青那小子可不配,他见了俺都要叫声四大爷呢。”老者摇头晃脑的说道。 “大爷啊,你看.........”那把总刚想要催促他几声,就听远处突然传来低沉的号角声,此讯号是发现流寇踪迹的意思,他顿时就脸色一变,立刻高声喊道;“所有人听令,准备好的立刻出发,没有准备完成的,也要立刻随着大军撤离,违令者定然种种责罚!” “嗖”一道气旋忽然从身旁窜出,只见刚刚还在身边得意的老者,已经跑到了百米只要的地方了,而且身子前倾,双臂向后拖着,用极快的速度向前飙射飞了去。 “不愧攀关系够快,这逃命的本事也不是盖的,这一家肯定遗传了耗子的速度吧。”那百总看着老者腾起的烟雾,单手遮在眉毛上遥遥的眺望着。 “军爷,俺爹跑了,俺们一家就跟着您!” “是啊,您要是不管俺们,俺家的兄弟可不会放过你的!” “这个老东西,遇见事永远想的都是他自己!” “我这是造的哪门子孽啊.......”那百总欲哭无泪了,满脸苦笑的看着围在自己四周的十几口子叽喳乱叫着哭哭啼啼的,顿时想要替自己悲惨的命运默哀三分钟了。 “将军,告辞!”孙兴国率领上千本部兵马,向着他郑重领命后转身向着远处护送百姓而去了。 “警号连连,看来流寇已经逼近眼前了!”宋哲远着远处急如星火的警讯不多传来,有抬头望了眼头顶不断盘旋的鹰隼,眼中闪过一道凌厉的寒意。 “就是你,害得老子连累了全军!今天定叫你变成一只烤鸭不可!”不远处的山梁上,那名率先传回讯号的探哨背着夸张的大弓,躲在草窝里遥遥看着几百丈外盘旋的鹰隼,目光同样隐隐喊着杀机。 311丰盛的餐桌 遥遥望着警讯频传,杜飞泽满脸担忧,扭头看着身旁男子问道;“孙将军,不是老夫多嘴,宋将军真的不该留在此地,若是他出了定点事,我们都是要担待干系的呀!你不如,带上几个信得过的兄弟们,直接去吧宋哲绑过来算了,就算他发怒,以后总会想明白过来。” 孙兴国听了都一愣,遂既便摇头说道;“不可,将军决定的事,我们就只能去执行,护送百姓们撤退,这就是军令,无论何人都不能违抗!” 杜飞泽气的脸通红,恨不能亲自前去,可转念想想,似乎自己去了也没用。 孙兴国郑重的说道;“杜营主,我们还是快些走吧,只有我们彻底安全了,将军他们才能离开。” “也罢!也罢!可惜了,数万大军竟找到了这里,真是匪夷所思啊,就算告诉老夫这里藏着人,恐怕我都找不到。可惜宋将军有点,有点太过自信了呀!七百多人对抗数万大军,真是..真是可惜。”杜飞泽转身叹了口气,满脸失望的带着亲信家将追向了百姓。 杜飞泽帮周王料理田庄,刚听到周王提起宋哲时,本能就将他脑补城了老成持重的将军。 可那日见到宋哲的时候,他就被彻底惊呆在当场。 这哪里是个什么大将军,分明是个没长毛的小子。 自己论辈分都能做他爷! 现在要自己来听他的话? 简直..........就听吧。 没办法在心里如何贬低,可王爷的吩咐是要听得,若耽误了王爷的大事全家人就危险了。 差事办好了固然会发达,没做好同样会受到牵连,而看周王的样子对宋哲他们都要哄着。 自己若是弄点不知轻重,后果绝对是难以想象的。 来枫叶镇后就努力办事,听说周王都夸赞自己了,可现在如此危机的关头宋哲到底年轻,竟然非要当英雄留下来。 唉.................. 七百人要阻挡数万大军,人家每人打一拳就死了,他此刻真想跑过去揪住宋哲的耳朵骂。 你他娘死了到是不碍事, 可别阻挡老子前程好吗? 杜飞泽背着手快步走着,身旁刷的跑过去一个人,腾起的烟尘让他狠狠的吃了一嘴的灰,顿时跳着脚直接大骂起来道;“你他娘的啥子个胆小鬼,赶着去投胎的么,娘嘞..........。 两旁多带着家口的百姓,听了都连忙低头不吭声,生怕惹恼了身旁这王爷面前的大红人。 枫叶镇的百姓都很委屈,官兵自然都是避之不及,可管他们的这位营主同样厉害的紧啊。 一个是生杀予夺的将军! 一个是周王面前的红人! 谁都不是自己能惹的人,好在枫叶镇过得很平静,自己只要每半月缴纳上足够的货品后,就能获得不菲的报酬呢。 他们中有的人是个木匠,也有很多只会种地的人,枫叶镇将他们中的匠人和百姓都分开,五百人交给一个执事管。 执事就监督他们去生产,别的到给了很大的自由,剩余时间可以仍有百姓随意支配使用。 话虽如此可谁愿意偷懒? 每完成一件任务都有奖。 他们都觉得时间不够用。 谁会真的愿意偷懒睡觉。 木匠忙着生产战车锄头,农民忙着种田散养鸡鸭,总之时间是绝对的宝贵无比的东西啊。 种田要好久才能够收获,散养鸡鸭可以容易到爆。 其实古代肉食不像后世,猪肉腥味太重没人会吃,就连后世的八十年代猪圈和厕所连着。 他们吃着不可描述长大,那味道酸爽到不敢想象,就连穷苦的纤夫和农户都不愿去吃的。 鸡鸭鹅可就美味的多了,据说明太祖朱元璋吃过,而且喜爱到每天都会吃上一只的程度。 朱元璋从小家里就够穷,骚气十足的猪肉都没有,碰到这种美味自然顿时就惊为天人了。 他不但自己很爱吃鸡鸭,而且时常会赏赐给别人,据说当时一名大臣刚好就不能吃烧鹅,倒霉催的碰见皇帝加餐,吃也不是抗旨自己又没有那个胆子做。 大臣最后含着泪吃了后,没几天就隐疾复发挂了。 朱元璋听闻彻底惊呆了,自己的爱心竟然杀人了! mmp! 从此这位皇帝没吃过鹅,也没有再赏赐给过别人。 后世的学者纷纷都猜测,其实皇帝就是想要杀人,而且弄出一系列什么那臣子病情渐好,眼看很快就能活蹦乱跳,谁知却被皇帝一只鹅就杀人于无形了。 无论后世餐桌上会如何,现在的鸡鸭鹅绝对称霸,几乎百姓的餐桌上占据了霸王的地位。 这三种家畜都很好养活,只要能从蛋壳里孵化了,就能靠着杂草和各种小虫子健康成长。 他们的蛋可以用来卖钱,也能给家人增加些营养,至于直接杀了吃肉若不过节可舍不得。 而宋哲自从占据了赵庄,就高价聘请了此行高手,让他们想办法把孵化率给提到了新高。 成功后会将鸡仔给百姓,他们则帮着将其养大后,交给谋划司来换取粮食和生活必需品。 刚开始他们靠着去打猎,勉强能给维持肉食供应,可经过几个月发展后已经彻底变样了。 每个士兵平均十天时间,就能分到一只打打牙祭,让他们的身体越发的强壮结实了起来。 百姓缴纳足够的鸡鸭后,会因为折损率留下几只,因为庄子里没有批准绝对没能够外出,他们要么选择留下吃蛋,要么只能宰杀分给家里好好享受一番。 百姓有很多人都舍不得,结果家里鸡鸭越发多了,最后没办法索性也都拿来杀掉吃起来。 大肥鹅很好吃! 一只若养好了, 能有七八斤重, 那吃起来真爽。 特别是那东西肉质很少,浑身百分之五六十油脂,吃了不但能够好几天不饿就连锅里面,剩的油脂都用做几天菜。 宋哲将赵庄的经验复制,在开封几个村子都施行,短短几个月就让百姓产生归属感觉了。 现在百姓只要卖力干活,那绝对是不会发生饿死,粮食按照任务比例分配给每个百姓后,凝聚力已经渐渐的形成。 陈黑脸每天都会关注的,根据情况作出新的调整。 开封时常也会饿死人的,倒不是涌入的百姓都懒,只是大量的人多了却没有就业的机会,那么随着百姓肚子干瘪,危机和不安也在一日一日的不断增加。 开封城的高层也注意到,所以各种协助防守的事,还有填补城墙积攒物资的事情也多了。 为的也是让他们都忙点,只有体力多多的动起来,能够勉强将肚子填饱才不会发生祸患。 312烈焰焚天 万余百姓仅撤离片刻后,远处就已经出现了闯军,只见那些人都是头包蓝巾身穿着灰衣,旗子和铠甲都不尽相同,站在远处发现宋哲等人的身影都一愣,接着便兴奋的喊叫起来。 他们早已经没有对手了,从最初见了明军就害怕,到如今满天下追着明军四处的痛击着。 战力已经变得很恐怖了。 先前他们心里也在大鼓,凭着一只小鸟就追过来,怎么听都觉得处处透着一股玩笑味道。 可现在看到了宋哲等人,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除了迅速向身后的友军传递讯号以外,就是涌入灌木中要追去。 可刚刚才扑入灌木林时,当先几人顿时凄厉惨叫,双臂环抱倒在灌木林中痛苦的哀嚎着。 闯军哨总见了吓得大惊,指着到在地上的人叫道;“怎么回事,可是中了明狗的圈套了,快将他们都给我救出来!” “总爷,你看,这都是尖刺,此种灌木叫酸枣树,夏天在结果子的同时,也会长出锋利突刺,到了冬季尖刺倒钩,刺进皮肉想要弄出来,可就难了呀!”旁边有流寇走上前看看,连扭头看着他大叫道。 “什么!该死啊!”那哨总看了眼四周,才发现他们面前到处生长着这种倒钩刺,整座山沟里都是倒刺。 “总爷,我们该怎么办?”旁边有人焦急的问道,此时他们站在山梁上,已经能清晰看到远处有明军逃跑的身影。眼睁睁看着功劳跑了,让他们如何不心中焦急万分呢。 “很好,他们选此处时,恐怕为的就是这些灌木,老子怎么能让其得逞?没时间绕路了,找几个船铠甲的弟兄们,在前面开路带着冲锋,追过去头功啊!”那哨总眼中闪过狠色,虽然自己相当个百户,手下只有百人,可谁先接触道明军的人,在分配功劳时有重奖,自己还不拼命,等会别人可就要抢先了。 “是,总爷,你老就听好吧!”旁边的流寇狰狞的笑着,扭头找了几个披甲的流寇,又在他们身上套了件棉甲,然后不管不顾边驱使他们带人冲锋,其他流寇都紧跟在了身后,上百人顿时边气势汹汹涌入灌木林。 “啊!好疼。” “我受不了了,实在忍受不了了。” “我要出去,放我出去吧!”那些披甲流寇刚刚涌入,身上很快就出现伤口,干枯的尖刺,比钢铁还要坚硬刺入肉体,要过去就得拉出血痕,棉甲也破损,藤条也拦住着他们的脚步。 “督战队上!谁敢回头定斩不饶,就是刀山火海,也要给老子趟出一条血路!”哨总咬着牙叫道,退回去要绕路,用兄弟趟过去虽然慢了点,可也没别的办法了。别的路也有人,正在蜂拥杀向远处的明军。 “按计划行事,不要慌,不要乱,前队跟着后队,缓缓退出整座山沟让给他们!”宋哲吸了口气,沉声响起命令。 “按计划行事,都听将军的!”把总向四周叫道,提了提手中刀;“谁敢给老子弄乱了,小心吃爷爷的瓜唠!” “对对,把准备好的东西,都留给那些贼军,谁也别想着给老子省东西,可劲用可劲的使!”远处有个红衣总旗,偷偷抱了两颗万人敌,塞进加下灌木中。 此时若从高空俯视,就能够看到数里长,长满灌木的酸枣沟所有的明军都在逃跑着,他们虽然惊却不乱,有胆大的在流寇出现百丈外才急匆匆逃离,临了得意的骂几句。 整条山沟都是灌木,遮人眼球看不清楚,四周流寇在山梁上看到清楚此时却都懵了,只能拼着感觉追赶,数千数万的流寇浩浩荡荡的涌入了酸枣沟。 他们仿佛是条大海,将那枯黄灌木吞噬,很快就已经在难看清楚身边同伴的身影了。 有数百名流寇上来,看着慌张撤退明军,嘴角微微翘起边已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来。 明军凡是会撤退的,就是些军纪涣散的,若是他们敢和自己堂堂正正摆起来斗一斗,或能依靠军阵胜利。 可现在! 简直是溃不成军啊! “都尉,怎么就这点人,太让咱们失望了,就算全抓回去也换不了多少,白费了您的鹰!” “怪哉,他们能灭老营,可知战力不俗的,可怎么见了我们就连忙逃了,看房子人不少!” “哈哈,你想的太多了,他们再厉害人少,咱们可是李过将军的几万人,就算他们厉害,也得望风而逃啊!” “对对!想那么多做啥,老公老的机会少,快叫儿郎们速速带人压上去,别让后边那些狗杂种抢了先手啊!” 一个个闯将大声议论着,很快便被中间的都尉,用力一挥手沉声吩咐道。 “都尉,慎重啊,此地到处荒芜的很,草木都已经干枯,若是................”其话音还未落下时,只听一道凄鸣声,径直从头顶上空直接传过来。 “我的鹰,娘的,是谁!是谁!是那个杂种,老子非要扒了他的皮不可啊!”都尉抬头看去,脸上笑容瞬间凝固,嘴角发白如纸。 只见高空中那只先前挺着高腰的胸膛,俯视众人的鹰隼被一只手指粗的利箭径直贯穿起胸膛坠落下来,其双翅无力的耸拉着就好似一只斗败的公鸡用不雅的姿势坠落。 好羞耻! 好羞涩! 好.......讨厌啊! 这只鹰隼高傲内心已经彻底的崩溃了,在草原上自己曾经站在食物链的顶端俯视着茫茫草原的猎物们。 它在那时候是牛掰的! 可随后就被人类捕获, 从靠实力吃饭的雄鹰, 变成靠卖笑活着的鸟, 最可恨的就在要展翅, 夺回属于它的荣耀时, 一只穿云箭,万里千里来相见! 将这个, 渺小的, 卑微的, 无趣的, 可悲的, 世界撇了最后一眼,毫无留恋,闭上了那双高贵的鸟眼,最临死前它没有一丝留恋。 见鬼去吧, 世界! 都尉看的彻底傻眼,眼睛赤红,脸色惨然的大吼一声后,带着人边冲杀向远处山梁。 哪里有持弓的明军,冷眼看着,看着他们像发情的母狼,嚎叫着冲他气势汹汹杀来。 那人眼神冰冷无比,动也不动,像在看死人般喃喃说道;来吧,去那只鸟陪葬去吧! 有个中年脚步没动,冷眼看着,自己的都尉和几个同僚,竟然为只鸟轻易的涉险了。 很快身后沙沙响动,扭头看去,就见李过带着亲信来了,此时他们额头渗出了细汗,穿着粗气,走到身边有人率先问道; “你们都尉干什么去了?” “追鸟!” “啥!” “那是..............”李过看着远处,抓着腰间的刀柄急道;“这山沟到处都是干枯树木,敌人若用火攻,不好....” 313英雄行 炽烈的火舌窜出,引燃了整座峡谷,呼啸的风声将烈焰迅速蔓延至整做山谷,烈焰滔滔燃烧着。 正在灌木中狂奔,脸带狰狞的流寇,接着闻到了焦糊,前方的天空也有烟雾。 “那是什么,该死,难道明狗放火了!” “快跑啊,四周灌木都是干燥易燃的,我们中计了!” “快走快走,后面的别当道啊!” “我们跑的太远了,想要撤出去已经晚了,还不如冲呢!” “督战队,你们说怎么办?” 众流寇惊慌无比,有的把腿就跑,有的呆在原地犹豫,因为明军故意引诱着他们,此时最前面的,已经隐约能看清了。 撤退虽然容易点,但也快不过火,恐怕用不了多久后,他们就会被烈火吞噬掉的。 整条山沟的灌木,已被开出道路,顺着回去也容易些,可听到远处争先恐后的叫,他们脸都发白。 逃命时没有理智,谁敢挡在面前,都会直接挥刀砍死,踩踏拥挤甚至似的会更多。 仅有些理智的人,在原地犹豫着。 烈火顺着上风口,快速蔓延逼近,很快边将越来越多,真想逃命的流寇吞没掉了。 宋哲在此扎营时,就已经想好了,大量的精炼的油脂,都被撤退时散在灌木林里。 此时油脂似引线,带着随风火焰,迅速包抄了其后路,越来越多惨叫嘶吼声响起。 仁慈不会去掌兵! 对敌人太过仁慈,就是伤害自己。 宋哲站在山梁上,看着越来越多,翻滚的烟尘燃起来,握住刀柄的手再次紧了紧。 此时在面前百丈,就有流寇站着,他们同样发现不对,脸上满是惊慌后又变坚定。 没错! 火焰杀不了多少,燃烧起的烈焰,只是条分割线而已,将追过来的流寇拦腰截断。 他们都中计了呀! 流寇渐渐明白了,原来都是圈套,从追进来那时候起,他们就已经落入了圈套中。 难道.......... 发现明狗踪迹时, 就是他们故意的? 他们明白过来后,眼中满是疯狂,既然逃不掉就杀吧,最少将面前的明狗都杀了! 杀一个不亏! 杀两个赚了! 李过是闯军名将,带着都是精锐,明白过来没有惊慌,反而内心涌现无尽的恨意。 一个个满脸狰狞,盯着远处明军,兵器都泛起了杀气,隐约随时都将会暴起噬人。 宋哲冷冷的看着,唰的一声剑鸣,利剑直指向了苍穹,厉声冲着所有流寇爆喝道; “杀!一个不留!” “杀!”每一名官军闻言都精神一震,大吼着如同洪流滚滚涌向冲其杀来的贼军。 三百多贼军脸色紧绷,直到此时他们才惊觉,原来面前这些人和以前遇到的明军不同! 狭路相逢勇者胜! 一场恶战爆发了! 宋哲带领的这只明军,说到底还十分的稚嫩,从起建立到今天只有寥寥月许时间而已。 此时他们面对的闯军,却都是精锐中的精锐,跟堂堂名将李过带领的精锐兵马来对杀。 明军虽然都是精锐军,可他们却都还不知道,只觉得面前闯军似乎和以前比有些不同。 但此时已经顾不得了,双放轰然对撞的瞬间,便有数十条人命直接长眠在了这酸枣沟。 熊熊火焰无情的吞噬,瞬间就杀死上百贼军,大火中隐隐有火人依然嚎叫着向后奔逃,将其他流寇吓得慌了。 轰轰轰............ 不断有爆裂声传出来,埋在灌木里的万人敌,随着烈焰的吞噬在轰鸣中不断炸裂伤敌。 铁钉! 碎石! 木刺! 好像修罗场般上演,将那些流寇吓得崩溃了,一个个没命的向后方疯狂逃窜起来了。 那些拿刀的督战队,首当其冲便被砍死踩死,没多长时间就已经出现了大量的伤亡。 “谁!谁让你们进去的,蠢货,蠢货,就没有一个人看出来是陷阱吗?”李过都气疯了,跳着脚冲左右厉声怒骂。明摆着就是计谋的灌木林还追进去了,让自己眼睁睁的就看着,看着手下兵马被烈火吞噬一个又一个。 心痛! 撕心裂肺的疼! 这些人可是他的宝贝啊,随便死一个都是大损失,外营的普通流寇是多少他都不眨眼睛,可这些都是精锐兵马啊! 流寇的老营是格外珍贵,每个人都要精挑细选后,才有机会被吸纳到精锐的老营中间来。 酸枣沟这破地方! 先斩了三百马兵! 现在又把自己给...... 李固气的血夜都在翻滚,恨不能将山谷对面明军,都给生吞活剥了才能消解心头的愤怒。 他忽然看到漫天大火中,有几个闯将正向他狂奔,脸上带着的喜悦都已经清晰的能看见。 那是一种经过劫后余生,才会露出来的狂喜之色。 “我们的都尉,那是我家都尉!”旁边那名中年人忽然上前两步,看着那几人,满脸难以置信。 “就是他们吗?就是他们轻敌?”李过眼中闪过一道厉色,伸手取出弓箭对准他们几个人,冰冷的箭头遥遥只想中间那人。 “制将军!您..............”中年男子大惊,焦急的看着他问道。 “致使我军大败,死不足惜!”李过冷冷说道,随之弓弦巨颤之下,一道箭矢带着凄厉的啸声电射而去。 “这.....................”身旁众将想劝,可看到李过的脸色后,就将道喉咙的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制将军...不要放...是我...”远处那几人,似乎也看到了这边了,为首那名都尉连忙挥手冲他们大喊。 .......... .......... “将军!撤吧!我们挡不住这伙流寇,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以后有的是机会啊!” “绝不,笑话,我们堂堂七百个弟兄,竟然挡不住,挡不住区区三百个流寇吗?我们有何面目去见人,见了亲人们,我们怎么张嘴说话!”宋哲奋力推开宋元青吼道,怒指着流寇,气的浑身都在颤抖。 他们有七百个弟兄,竟挡不住三百贼军,这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大最大的耻辱啊! 所有计划都很顺利,先是引诱流寇追击,接着一把大火将千余流寇装进了火海。 那些追在最前方的,就是他们准备亲手,解决掉的案板上的肥肉而已啊! 可情况发生大逆转,七百人都定挡不住,三百个流寇用尖锤阵型的冲杀了! “来人,把他抬起来,带将军撤离,剩下百名弟兄跟我阻挡流寇的追击!”宋元青头发凌乱着,怒视着周围军校吼道。 “领命!”其他几人相互看了一眼,便不再犹豫突然上前架起宋哲就跑,无论他怎么叫喊都没用,带着将要崩溃的人,连忙向着远处跑。 “兄弟们!是时候报答宋将军了,跟流寇拼了!”宋元青满脸决然的大吼,身上带着昨日的披风,率先冲杀而去。 “拼了,元青哥,我们跟着你!” “对对,就是死,也要在一块!”几个少年眼中泛着晶莹,紧随那道冲向流寇的身影而去。 “娘的!吃奶的娃娃都不怕,俺们怕个球啊!” “杀贼,俺早就活够了!” “为了孩儿他娘,拼了!” “将军!俺给您尽忠了!” 那日,他们分金子,分牛羊,吃着肉,喝着酒,今日一如既往的豪迈,毫不后悔的冲向那群不可战胜的贼军去! 314生死茫茫 随着宋元青他们一个个倒下,时间也在一点点过去,弥漫至整条山沟的大火将人映照的狰狞。 此时漫天的大火中没了惨叫,只剩藤条发出的爆裂,依然不时随着刺鼻的味道传了过来。 一名闯贼部总揪着青衣男子,刀口对着他喉咙,怒吼道;“你倒是说是不说,那些人到底跑哪里去了,否则让你尝尝老子扒人皮的手艺,定然叫你欲仙欲死!” 那青衣男子浑身浸透着鲜血,双目毫不示弱盯着他冷笑道;“想让你爷爷投降,去死吧,狗贼!” 青衣男子就是力竭的宋元青,口中怒骂着喷出鲜血,喷了面前流寇满脸,依然厉声喝骂。 “好,好的很,老子这就,让你看看嘴硬的滋味!”那部总狰狞笑着,松开手擦了擦脸上,手中钢刀猛然翻转着,对准宋元青的嘴角,就要直接怒刺进去。 常年给动物扒皮的人都知道,想要扒下整张的皮,就要先从其嘴角划开口子然后慢慢的剥离。 这名部总也是个有手艺的人,最喜欢收集人的皮,别人遇见美人都是抓回去好好的蹂躏享乐。 可他不同! 到目前为止手里有人皮百张,里面既有美女的皮,也有手下人不听自己的话被其直接剥皮的,而最多的还是俘虏,女人的皮都被珍藏起来还要随时拿出欣赏。 而男人的就就变玩两天扔了,反正新鲜的有很多。 宋元青眼中迅速透射出决然,趁着其松手的机会,身子非但没有躲避反而对准刺来钢刀一扑,只听噗嗤一声轻响,刀尖就已经刷的直接将他的喉咙划开大半。 看着从他脖子溜出来的鲜血,众流寇吸了口凉气,直觉的跟着这样的头领做事心都蹦出来了。 太残忍! 太暴虐! 也还好, 也许这名男子选的这个死法,对他来说也不错了。 那流寇部总顿时就怒火中烧,他最喜欢听求饶声,只有那样去剥皮才是世间最为享受的事情。 “元青哥!”就在旁边,一名所有人都以为死透的明军,突然伸手从旁边灌木林里拖出个用了大半的油罐子来,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直接扑上来狠砸在那部总的头上,精炼的火油顿时顺着其头顶流淌向下来。 而那个明军显然还有别的打算,就在那部总被砸的发蒙的时候,其弯腰捡起地还在燃烧的藤条,向着其满头的火油直接就按去。 “不....快拦住他!”那部总瞳孔一缩,顿时被吓得浑身剧颤着,冲其惊恐的大吼。 火油! 这是精炼过的火油! 刺鼻气味让他明白,脑袋上要是沾染丁点火苗,就是像王八似的把头伸水里都没用。 其虽然惊慌却不乱,手腕突然翻转向其猛刺去,可随着双手捂着脖子的宋元青,突然就用沾满鲜血的双手,一把将钢刀握在手里不肯放松! “滚开!滚开!滚............”那部总真慌了,疯狂猛踹宋元青想要让他松开手,可宋元青眼睛发直,硬是忍着双手传来的剧痛抓着钢刀不松手。 这是同伴用命换的机会,自己就是死也不能松手,此刻他已经忘记了浑身处处钻心疼痛,脖子涓涓冒血都顾不上。 杀了他! 拉住他! 垫背的! 宋元青的内心在大吼着,自己的命和同伴的性命,只有将面前这个闯贼部总拉着才够本。 四周的闯军都隔着很远,看到此目刚刚还在发呆,再要扑过来救人却依然来不及了。 砰! 火苗就在其惊恐的眼中,迅速化为大火吞噬了他,整颗头颅犹如一颗火球般剧烈燃烧着。 “啊......啊.....啊......”那部总已经疯了,隐约中还能看到面前有两个男子的身影。 一个跪在自己的面前! 一个就站在自己面前! 他用力甩了甩脑袋头,钻心的疼痛中似乎恢复了一丝理智,想想自己马上就要死去了。 浓浓的不甘涌上心头,顿时就从疯狂陷入歇斯底里的吼叫,就算要死也要拉上几个人。 周围的流寇都惊呆了,他们无法想象面前的明军想的什么,特别是后面扑上来的青年。 看他的年近应该很小! 就算不投降装死也行。 在场谁都经历过几次,在战场上要生存最紧要的秘诀就是,打不过的时候直接去装死。 这样做有很大的可能,最后还能获得活命的机会。 可就是眼前的这傻子,竟然跳起来还想要着报仇! 难道报仇比活命重要? “元青哥,你不能死,我不要你死,你还要带我杀尽流寇,还要教我骑马..........”那青年抱着宋元青,用力按着他脖子上的伤口,泪如泉涌的大吼道。 “我不能了....抱歉....若有来世,我定然先学会骑马,再教给你......”宋元青喃喃着,眼神迅速涣散,沾满鲜血的修长手指,因为吃痛而死死揪住青年的衣服,此时也慢慢的松开了。 “元青哥!元青哥...........”青年痛哭流涕,满脸的泪水滴答滴答的砸落在宋元青的衣服上,似乎是着一丝的清凉,让其瞳孔迅速泛起神采,可那一丝神采太快,一闪而逝的就要划过。 “不好!部总大人他.........”旁边有流寇顿时惊恐的大吼起来。只见宋元青两人不远处,那名头颅燃烧的部总非但没有倒下去,反而在向两人猛扑过去。 “来吧!来吧!”青年也看到了,可他抱着宋元青,蹲在地上直直的看着他,等待那一刻的到来。 宋元青此刻脑袋歪着,瞳孔中也看着不断靠近的火人,忽然其手指猛地动了两下以后,整个人忽然恢复了些许生气了,猛地从地上爬起来也冲了过去。 他的脖子虽然被割开,可其他的伤并不是致命的伤势,血管依然可以供应微弱的鲜血,可当他看到飞身扑过来的火影,头脑中最后的念头就是拦住他。 轰................ 两个将死的人撞击着,火影身躯微晃了晃还想扑过来,可宋元青已经咽下最后一口气,只是其双臂牢牢的抱着那火影,在其微弱的挣扎中用身体阻挡。 直到两人双双倒下去,依然缠在一起燃烧无法分离开。 “元青哥!”青年的视线已经被泪水模糊了,可以依然抓起地上卷刃的钢刀,冲着四周的流寇厉声嘶吼起来;“来啊!来杀我啊!来啊!” “你放下刀,我们能保你活命!”四周的流寇对视一眼,其中有个中年男子走出来,看着他说道。 “做梦!你在做梦!”青年男子冷笑道。他早已经抱着必死之心,从昏迷中冲出来袭杀流寇那刻起,就已经想和元青哥同死,此刻又怎么会愿意独自活下去呢。 “那么.....你就!”那名中年男子眼中闪过一道异色,身形骤然激射而至,翻手冰冷的寒芒流转,只一击边将青年送入了黑暗中去。 “元青哥...我来了...”那青年跌倒在地,看着宋元青缓缓闭上了双眼。 315惨烈 大火漫山遍野到处都是,在阻挡住贼步伐的同时,也为宋哲等人争取到逃命的宝贵时间。 贼军老营的恐怖战斗力,让宋哲等人都始料未及,若不是这一场大火来的异常及时迅猛,后果真会让人无法想象。 三百个流寇的老营军马,不到片刻就击溃了他们,这在先前偷袭闯贼马兵时根本没发生。 其实有件事情他们不知。 那支马队跟多的是侦查,身上连块铠甲都没有带,被偷袭的情况下也不是火铳兵的对手。 而这次贼军的突然袭击,宋哲等人同样没有防备,本该远距离杀敌的火铳兵提前撤走了。 让他们必须直面贼军了。 .................... .................... 在山间对面的一座山头,几个探哨住在茅草屋里,此时一名探哨刚端着碗走到门外喝粥,习惯性的向着远处看去,只见前方那座山谷灰蒙蒙的正在冒烟,顿时将其惊的瞠目结舌。 “快快....你们快出现了看看,我是不是眼睛花了,酸枣沟好像有警讯传来。” “什么,怎么可能,肯定是你小子这几天太舒服了,眼睛都给睡花了眼!” “有将军亲自在酸枣沟,怎么可能会有事情发生!”另外几个同伴笑嘻嘻的走出来道,满脸笑意看到后都吓白了。 “这怎么可能,是不是那个混蛋,不小心弄走水了,警讯明明就不是这样的啊!” “是啊,前面我们接到任务,要看到狼烟才可以啊!” “蠢货,你们两个都是蠢货,信号是死的人是活得,将军就住在酸枣沟,怎么可能会不防水?肯定是出什么事情了,我们要早做决断啊!” “你说,我们两个都听你的。” “按计划行事,你们两个去通知陈营主,还有在南边的徐贵将军,我暂且过去,先看看情况等你的消息!” “这........,好吧!我们这就出发了,兄弟你要多多保重自己!” “放心吧!我都发现有情况了,自然会小心的,只是你们路上要多加小心,现在不必前些时候,到处都有流寇,你俩别被人家给抓了回去。” “放心...” “保重...” “你们要早点回来啊!”那探哨看着同伴远去的背影,转身走进屋里片刻就再次出来。他看着远处酸枣沟的滚滚浓烟,不在犹豫的迅速跳进脚下密林。 他们是宋哲提前布好的眼线,为的便是发生紧急情况,可以让他们第一时间迅速将警讯传出。 这样的警讯在陈黑脸等营中,也有精干探哨负责监视,一旦情况有变就用快马迅速前去求救。 只是三个营寨相隔距离甚远,及时来救援也来不及了。 ... ... 当天晚上离酸枣沟二十里处,宋哲狼狈不堪的站在那,遥遥望着远处轻声低语道;“我练兵半年有余,竟然挡不住区区的三百流寇....真........” 刚才的大战让他想不明白啊,自己究竟是哪里做错了。 偷袭闯军马营让他有点得意,第一次面对流寇竟然会,他们竟然只是如此的不堪吗? 比起战斗力和袁时中差不多,让他心中不免有点轻敌。 看到火攻顺利后又有点得意,所以在面对三百流寇时,非但没有选择立刻逃命反而带兵冲杀。 其实这点倒也真的不怪宋哲,他们留下就是争取时间,带领七百官兵直接撤退肯定也有伤亡。 在这种情况下反不如去拼杀。 这样做既能够争取更多时间,也能够狠狠震慑下流寇。 事实证明他的计划成功一半,因为他们拖延半个时辰,枫叶镇所有百姓和孙兴国千人都逃了,只有宋哲他们伤亡惨重。 可恨! 宋哲双拳紧握,眼里布满了血丝。 辛苦锤炼出阵阵七百个精兵,仅仅一战就遭受了重创,百余名精锐为了断后全都战死殆尽了。 他眼里泛着泪花。 若不是他们留下来死战阻挡,枫叶镇所有百姓都危险,就连宋哲等人也不仅是被击散溃逃了。 前面的吴四哥走过来看着他;“公子,别太难过了,胜败本就是兵家常事,公子多多照顾他们的家人,那些弟兄就算在九泉下也会感激您。” 宋哲抬手擦拭掉脸上的泪水;“这些我都明白,从军这么长时间,身边战死的弟兄也不少了,可...可这些人终究是为了我战死的,这让我怎么忍心呢......” 吴四哥眼睛也红了,强忍着咧嘴笑道;“告诉您个好消息,孙千总他们都平安无事,将百姓安置好后,孙将军已经带兵来接应我们了,恐怕再有小半时辰就能见他了!” 宋哲背过身点点头,哽咽着说道;“我知道了,你去吧!” 他面露担忧的看着,最后叹口气;“我去做点吃的,公子等会来吃点东西吧。” 当书吏将战斗损失,统计出来后,即便众人心中都明白会很高,看到还是吸口凉气。 光是阵亡就有一百五十多人,此外还有受伤的两百多人,仅仅一战就已将他们打的元气大伤。 没有个把月的时间慢慢恢复,都不能对流寇发起袭击了。 当天夜里在附近的龙泉沟里,宋哲带着人马驻扎在其中,而孙兴国却因为几乎没有受到损伤,分出五百人马保护百姓后,还有余力带领剩下兵马守护着他们。 深夜帐篷里几个将领皱着眉,满脸忧愁的忍不住在叹气,他们运气好在刚要崩溃时带人逃了,现在身上也只是有点小伤。 “将军不要急,还有诸位,提前设置在外面的探哨,已经将求援的消息散出去,相信不久,其他几路人马就会汇合,到时候我们定能出口恶气!”孙兴国挥着拳头说道,此时其心理其实也憋屈,可在这种时候也只能给众位将领打气,毕竟流寇的人马太多了。 “来了又能怎么样,流寇有几万人,我们最多就几千人,这次我们兄弟跑的还算快,弟兄死命当着,不然就全军覆没了。” “是啊,就算都来了,真的就比我们强?那些流寇一个人能打我们五六个,根本就没有用............” “将军,我们都拼命了,可那些人的刀法太刁钻了,我们的弟兄有的被一刀捅进了肚子,可还抱着他们的手不松开,接过还是连着被打死了好几个人啊!” “是啊,我们差得太远,比狠劲我们不害怕,可那股彪悍我们实在挡不住!” 众位将领说着,眼泪哗哗的流,这场仗优势这么明显还是被痛打的落花流水了,他们都不服气。 “够了!都给老子住嘴。你们不就是打了场败仗么,谁没有被打败几次,想想流寇闯王,几次都被打的夹着尾巴逃,现在不是带兵百万?”孙兴国站起来指着他们,怒道。 “.....”众位将领抬头看着他,这么劝人似乎哪有点不太对劲,自己是正经的大明官军好吗?怎么和流寇李闯比起来了。 316拔营 尽管刚刚遭受重创,可得知援军将至后,他们依然毫不犹豫的选择奋起给流寇一击。 原因无他! 他们需要一场胜利,让将士们重拾战心。 宋哲也有能力去做,此战虽被打的很惨,但被波及的也只是建立不久的禁卫军而已。 其他五个营的将士,可都是完好无损啊。 他们训练的时间长,打过的战斗也很多,相信和流寇打起来战斗力会让他们惊喜的。 想要报复就要筹谋,在所有的兵法上面,几乎算计别人的战斗都会很轻易的就生意。 而被敌人算计的人,却败的想当的惨烈。 他们突袭流寇马队,一把火也重创流寇,可随后的事情就大大出乎了他们预料之外。 现在流寇小胜一场,心里肯定会有变化,孙敏才交给他的心学到可以发挥下作用了。 流寇此战损失千人,损失肯定是更多点,可最后他们还是和宋哲等人小小交手一场。 摸清了他们的实力。 他们的战斗力不高,流寇得知定会欣慰,在这种情况下他们首先想要彻底剿灭他们。 若将人马都散出去,用熟悉的地形袭击,倒也能够给山外的流寇造成些不小的麻烦。 可是! 宋哲不想这样去做。 这样做为激怒他们,接着便是拼命围剿,双放渐渐都会摸清对方的底牌和优掠之处。 他觉得这样做很亏。 消灭些流寇有用吗? 每死一个流寇以后,贼军肯定就会调整,找到越来越适合对付他们的办法然后扩大。 这么做会牵制流寇,简介也算支援开封,毕竟流寇可是有数万大军就那样虎视眈眈,消耗的粮食都很多。 而宋哲想要去做的,是重创掉这伙流寇。 让他们感到疼痛! 让他们感到害怕! 想这样做显然很难,毕竟战力不如人家,就算陈黑脸他们率兵前来支援胜算也不大。 想要重创打疼他们,最少要歼敌两千人。 可是这样的大胜仗,又谈何容易做到呢。 ................ ................ 他们很快收缩兵力,一方面静静等援军,另一方面也让探马装成百姓出山寻找情报。 而第二座隐秘山寨,是在深山里的山洞,这昨天扇山洞位置隐秘地方也足够的宽广。 想找到这里就很难。 当初他们能发现这,还是周王家的家丁,还是幼年时帮着王府在枫叶镇干活发现的。 宋哲等人得知以后,又对洞口做了伪装,现在除非有人走到五张以内仔细观看搜查,否则就别想发现它。 上万人都进了山洞,还有大量的鸡鸭鹅,想要不发出声音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一件事。 为了解决掉这麻烦,牲畜孩子在最深处,大人只能就在山洞的中间部分暂时来居住。 官兵驻扎在最外面,就算如此还有问题。 比如饮水就是麻烦,还好在他们此地时,他们最先想到的就是未来可能面对这难题。 山洞中本有个泉水,整座大山的水渗透,渐渐在山洞中汇集成一条小小的溪流流淌。 也许因为溪流太小,在流到山洞中间时,就顺着几道缝隙渗透进了地下的水道去了。 派人将小溪拓宽后,也能满足万人饮水,而除了这些问题还有个必须要解决的事情。 那是人在没了阳光,长时间处于焦虑时,不但会对眼睛造成伤害还会使人变得暴躁。 宋哲提前想到很多,但这些却不会考虑,他毕竟只是一个几百年前的花花公子而已。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小问题也变大,渐渐到了必须要他解决不可的危险地步了。 宋哲不是心理学家,也不是个社会学家,面对此问题就只有一个很简单粗暴的办法。 放人! 没错! 人类在被捆绑住后,本能的就想要挣扎,这种挣扎是本能的抗拒根本就不需要脑子。 在面对这种事情时,宋哲只能让每个人,轮流每天来到洞口享受外面的阳光半小时。 谁碰见阴天下雨时,只能怪自己倒霉了。 百姓要的其实很少,能看看阳光就激动,渐渐浮动的情绪也被新鲜的空气平复掉了。 可渐渐的也压不住,宋哲只能让人出来,到山洞附近去走走转转里打两圈然后回来。 随着时间在推移着,山外的流寇快疯了,每天的粮食损耗都到了一个惊人的数字了。 可这些都还不重要,让人无法理解的是,堂堂名将李过竟然在围攻开封之战不在场? 玩呢? 李过的位置很特殊,其深受李自成信任,而且职位还是近似李自成的禁卫军和保镖。 这种人可以开小差,但决不能离开太久,否则闯贼身边护卫松懈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要知道流寇很不稳,说到底就是强盗团伙,平常就连打胜了还会发生分赃不均的事。 实力强大的有很多,他们明面上服从李闯,行军打仗时也都听从他的调遣各种谋划。 可这种臣服有代价,大事都要众人来谋划,否则根本就别想让他们真的去指挥打仗。 李自成面对此局面,只有拼命的增加威望,另一个办法就是增加实力打击其他势力。 而李过就是他的刀,一把用来防身的利刃。 有如此重要的地位,自然不能长久的离开。 原本宋哲的书房内,几个闯军将领在议事,而坐在首位的李过满脸阴沉一拍桌子道; “你们这几天,究竟在干什么,十天了,整整十天,你们都给老子在山里转圈?那些人吃什么,穿什么,老子不相信那么多人就突然都飞掉了!” “闯王昨日都来信催促,你们上老子说什么,没找到人?玩呢!” “将军!依属下看,那些人被歼灭百人,肯定都怕了,那还敢留下等着,若是末将早就带着残兵败将逃之夭夭了。”一名方脸将军眼珠转动,连走出来说道。 “我们当日隐隐看到,那些明狗只有几百人,这点人打我们个措手不及也还隐隐凑活,哪里敢和我们对打啊!” “属下搜查了整座山,连同一只兔子都看了三次,若是他们真的还藏在深山里面,怎么可能会没有发现呢!” 站在两侧的十几位闯军大将闻言都纷纷点头,其中数位在天下都是特别有名的存在,就连李过都要敬重他们。 此时却一个个拍着胸脯保证那些明狗都跑了,到是让李过的心里不都不禁泛起嘀咕。 难道真的都跑了! 那招惹他们干嘛! 是吃饱了撑的吗! 这天下没听说他们的恐怕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堂堂闯王带领百万雄师何等的威风啊。 可现在竟然被小小的枫叶镇给驾驭在了此地。 李过看着一个个将领想要劝说自己快点回去,他们为什么会如此说自己心里很明白。 闯王这次憋足了劲头是要啃下开封这座坚城,现在他们在这里就没有什么露脸机会。 升官! 发财! 扩充实力! 种种好处怎么能没有自己呢? “这些明军绝对没有离开,我能闻到他们的气味,而且从这几日枫叶镇种种迹象来看,这里最少生活万余人,这么多人钻进大山怎么可能没动静,派遣三万人找了十天,愣是连个毛线都没有找出来!”李过冷眼看着他们,心中却在暗暗嘀咕。 他若空手回去肯定会被处罚,但下面的这些人可不会有事,将事情办得丢人无比的是他李过,其他人只会是偷偷发笑。 “明日清晨,拔寨回营。”李过喝口茶,看着众人沉声道。 “我等谨遵将令!”众将闻言顿时精神一震,纷纷抱拳道。 “不过,何名将军,你明日就不用回去了,本将允许你带领五千本部兵马,驻守枫叶镇屯田积粮!”李过话锋一转,眯着眼看向左首第三个将领道。 “将军!属下..........”何名闻言一愣,可等他回过神来时李过已经带人走了,而其他同僚正满脸笑意的围着他不断叮嘱着说道。 “何将军,你可要给我等报仇啊!” “兄弟真想留下陪你,可实在没办法啊,说吧,你想要什么东西尽管说就是了,别跟兄弟客气!” “哈哈哈,老何,美差啊...........” “.......” “李过,你是在排除异己.......”何名脸色狰狞的恐怖,咬牙切齿的紧紧握着拳头,恨不能一圈砸在那张臭脸上去。 317疑惑 藏在山洞的几天里,他的心情渐渐平复,从最开始的急于报仇,冷静后看的更全面。 单从收集的情报看,山外的流寇不一般,恐怕是他们无意之中,惹到什么大家伙了。 他们情报还是有限,只能遥遥看其训练,若想要获得更多情报,恐怕就要有危险了。 洞里没有白天黑夜,宋哲就坐在小溪边,听着清澈的溪水冥想,到也有点其他收获。 兵法有云扬长避短,他们的优势却不多,唯一能和流寇相比的,就是有个根据地吧。 这个根据地很渺小,除了提供使用粮食,其他作用也就是火器,三眼火铳和虎尊炮,恰恰没有发挥作用。 他们撤退时很匆忙,火器等物品都转移,留下的就是平常彪悍,作战勇猛的官兵了。 谁知流寇更加彪悍,短短时间就被击溃。 要想真的重创流寇,正面拼杀是不行的,其他若想要取巧的话,就要细细琢磨清楚。 躲在山洞里第七天,陈黑脸他们才到了,倒不是他们反应迟钝,实在是流寇太多了。 百万贼寇汇聚开封,导致周围流贼遍地,路上容不得半点差错,数千兵马驻扎在外,离枫叶镇三十里远。 陈黑脸等人扎营后,便在探哨的带领下,偷偷潜行到山洞汇合,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他们一边等待战绩,一边不停的谋划着,想要获胜就得比耐心,好好算计那伙流寇。 做事都怕被惦记着。 男人若被女人算计,迟早那是要被骗的。 女人若被男人惦记,早晚都会被他拿下。 有准备算计没准备,结局肯定更有优势。 枫叶镇流寇的优势,就随着时间的推移,正一步步的消失殆尽。 李过疯狂找了十天,却没有丝毫的收获,最终只能恨恨撤退了。 他们不能耗太久的,闯军虽然有百万人,但围攻开封也不够用,这里被牵制几万人,其他地方就会变少。 这个小小的枫叶镇,显然不值得耗下去。 李过决定后的二天,清晨带着重兵远去,就在长龙般的队伍后,有探哨也在盯着呢。 数万人撤离枫叶镇,想要做到无声无心,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看着的旗帜漫卷着,探哨吞咽一口口水。 原来盘踞在枫叶镇,竟然有这么多流寇,简直太难以让人相信。 他在偷偷的庆幸着,好在他们躲避及时,稍有差池可就完了呀。 旌旗蔽日遥遥连着,足足走了半个时辰,枫叶镇最后一批马队,才慢悠悠的走出去。 宋哲等人听闻以后,也好一阵瞠目结舌,同时心中也暗道侥幸,辛亏都提前准备了,若是没有这座山洞,恐怕就要彻底危险了。 ................ ................ 他们盘膝坐在洞外,商议着如何杀流寇,在李过离开枫叶镇后,流寇就没兴趣搜了,每日都窝在镇子里。 陈黑脸看着一张图,认真的点点头说道;“将军,离开枫叶镇的流寇大约有三四万。” “嘶.....这么多!” “小小的枫叶镇,他们至于来这么多?” “也许是碰巧了,我们倒霉了呗!” “还好,还好他们都走了。” 陈黑脸刚刚说完,四周的将领,就忍不住倒吸口凉气,满脸庆幸的偷偷低声说道。 三百人就已经很厉害了。 现在知道原来有三万人。 谁都觉得像中了五百万。 好在他们已经走了不是。 自己终于也可以安生了。 “上次和他们交手,我们吃了个小亏,但其实,吃了小亏也不是定点好处都没有的。”宋哲认真的说道。 “好处!”孙兴国疑惑的看着他,问道。 “不错,流寇和我们交手,三百人击溃我们七百,他们心中会怎么想呢?那些明狗真弱呀!和自己相比差太远了。”宋哲扫了众人说道,这里面有的将领,就是上次逃出来的人,闻言顿时满脸的尴尬,连连看向了别处。 “没错,我们太弱了,明白我们的兵弱,他们会怎么样?他们就会轻敌,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这种情况下我们若是进攻,就能打他个措手不及!”宋哲接着说道。 “可是,打一个措手不及,他们战力既然如此恐怖,又凭借枫叶镇坚守,我们能打的赢吗?”张大锤听了忍不住道。他的作战风格谨慎,也不愿意去涉险。 “强攻肯定是不行的,但除此之外,我们还有别的什么办法取胜!”陈黑脸眯眼看着地图,丈许宽的地图标记的真是枫叶镇了,周王为了了解自己的田产,每块田庄都用地图画很的清晰。 “我知道,在枫叶镇旁边,就有一条小河,河水深只到人的胸口,若是我们涉水过去的话,机会是不错的。”孙兴国听了眼睛一亮,连说道。 “那条小河我知道,兴国,你别忘了,在你驻扎枫叶镇前,可是我在这里先驻守的。”张大锤看着他,笑道;“这条河水确实不深,但河底都是淤泥,若我们先趁着夜色摸过去偷袭,虽然也不是不行,但万一被敌人提前发现,到时候我们可只能被他们一个个放箭,射死在河水里面了。” “将军,你也在枫叶镇驻扎一些日子,有没有什么完全的主意?”陈黑脸见他面露沉吟,忍不住看着他问道。 “我其实有一个办法,既然进攻就有可能失败,那我们为什么不........”宋哲伸手指着地图旁边,一个用黑色画着叉子的团,忽然笑着说道。 “刘黑头的山寨?” “难道......不行,那些流寇在这个地方吃过亏了,怎么可能还会愿意来这里上当!” “确实,他们可不笨!” 一个个将领看着脸色抽搐,忍不住把头要的跟拨浪鼓似的,心中也觉得流寇绝对不会上当。 没错! 流寇在这里吃了两次亏了。 一次是刘黑头被彻底歼灭。 刘黑头的人虽不是老营兵,仅仅是闯贼很外围的炮灰,属于那种死伤多少都不会心疼的人。 但毕竟是给闯军探查消息,若是被灭了李自成没回应,以后的面子还往哪里去放啊。 所以他大怒下派人来围剿,谁知被宋哲再次逮到机会,直接将五百马队宰了三百个。 他因此才心疼、恼怒、不甘,并下定决心要报复宋哲,所以接着才有酸枣沟被偷袭。 宋哲等人狼狈逃窜。 所有人没想到将军,竟然又把目标锁定,在这个颇为不吉利的该死地方来了。 318两难 驻扎在枫叶镇的流寇,接着被气的鼻子冒烟。 他们大将军李过刚走,窝着不肯出来的明狗,竟然堂而皇之的从山里大摇大摆出来了。 在他们的伤心地驻营,一副准备常驻的模样。 枫叶镇不要了给你们,我们就在这里住下来,山里的明军不光在叮叮当当的修筑营寨,还将百姓也都叫出来,训练的喊杀声加上炊烟竟然出奇的祥和。 你们坐得住! 流寇忍不住! 何名听着探子的汇报,生气的拍着桌子大吼;“怎么办,他们在哪里驻营实在羞辱我!也是在羞辱你你们啊!” “将军,卑职愿意带兵前去围剿!” “卑职也愿意同往!” “请将军下令吧!” 看着下面将领纷纷摩拳擦掌,很不能生吞了这帮王八羔子,何名的心中才稍稍欣慰的点点头。 能不能打是他要考虑的事情,下面的人敢不敢去和人家打,就要看众弟兄的具体如何表态了。 他发现明军时还是很高兴的,毕竟他们若接着躲在山里面,自己还不知道要在这驻扎多久呢。 现在倒好他们主动出来送死。 简直让他欣喜若狂差点大叫。 李过给自己堂堂正正用阳谋,想着山里的明军若躲着不出,那他就可以将何名钉死在枫叶镇。 百万闯军不可能没有缝隙的,而李过自己属于李自成直系,自己受损背后的靠山也会很疼的。 而小小的枫叶镇不但缠住他,让他在这里没办法发展壮大,就连自己背后的靠山也无话可说。 可是! 李过就是千算万算,也想不到明军会出来。 何名觉得天助我也,只要将这伙明军消灭,自己不但能堂堂正正跑去开封分些好处,而且是带着功劳回去。 你们都看到了没有, 李过可都吃了亏的, 轻松就被自己消灭。 何名想的胡子翘起,随着地下的请战叫声,仿佛自己飞黄腾达的画面都浮现在眼前。 当然也要官军配合。 若是赢了自然好说,若是不小心被大败了,李过那厮肯定会借机狠狠整治自己一番。 “何将军,末将以为,我们应该坚守不出!” 一个蓝袍将领走出来,看着他毫不客气的说道。 “噢,为何?” 何名颇有兴致的看着,似乎对他反对毫不意外。 “卑职不明白,施将军何意啊?“ “你是怕明军,还是担心我们赢了,就能离开枫叶镇了?” “何将军,属下建议,让施将军带人去攻打明军。” “你们.....你们......” 蓝袍将领怒视着他们,此时好像要围攻自己了。 “哈哈哈....不可无礼,施将军绝非贪生怕死的人,刚才想阻止我们出战,想来也只是有点担忧罢了,不过本将告诉你,不是你们老闯营,才敢去山里面搜索明军的,我们也不是孬种,他们不出来罢了,现在竟然大摇大摆的出来,本将绝没有放他们耀武扬威的理由!”何名脸色瞬间严肃起来,环视着下方将领沉声说道。 “末将,愿为将军效死.......” 众将心中顿时一凛,瞥了眼蓝袍将领后,齐齐抱拳哄然称是的连连说道。 蓝袍将领看着他们,脸色瞬间难看无比,想了想也没有办法只能跟着道。 “哈哈哈.....好,我等齐心协力,必然大获全胜!”何名看到他憋屈的样子心里畅快,得意的笑着一拍桌子大吼道。 “孙武、马六、张琪、施哄、你等立刻点齐本部兵马,率领两千弟兄去攻打明军!” “是!” “是!” “是!” “.....可是,何将军,本将只有三百人啊!您看?”蓝袍将领脸色难看极了,自己是李过留下来监视他们的,现在让自己带领三百弟兄去打,若单单是想要消耗自己还罢了,反正自己一共也没多少的人马,就怕是...................。 “施将军不必担忧,本将不会让你去送死的,否则等明日在下见到李过将军可好说,你只要尽到自己的本分,他日面见闯王自当替你要一份赏赐的。”何名笑眯眯的看着他,其实自己之所以要打心中也有点犹豫,派遣他跟着去也有别意。 此战若顺利自然好,若是败了有施哄跟着去,以后李过要对付自己就要多一丝顾虑,毕竟他可是李过的亲信。 施哄没办只能跟去,只是心里有一万个不愿。 李过给他的任务是,想尽办法将何名钉在这,现在自己竟然跟着何名要去围剿明军。 日后李过得知此事,肯定会大骂自己无能的。 ................ ................ 两千流寇很快点齐,气势汹汹直奔明军大营,行动之迅捷也出乎宋哲等人意料之外。 他们出山刚扎营寨,仅半日流寇就大举进攻,幸好他们提前偷偷修复了部分的寨墙,不然还真抵挡不住他们。 流寇不知他们底细,就是疯狂的进攻到正好,此时山寨虽然很多都没有重新修建好,但他们本来就没想住人。 仅仅是坚固的寨墙,就足以抵挡流寇的进攻。 张大锤亲自带人守,做到了滴水不漏的地步,面对如狼似虎的流寇不断发起着冲锋,他到是防守的很轻松的。 “你,快去将水桶抬上来,贼军要火攻了,记住寨墙要是燃烧起来,你们就铺一层湿棉被上去!”张大锤持剑大喊,面对流失如蝗虫般不断飞过,其脸色平静丝毫没有慌乱之意,到是让众位弟兄都心安了不少。 下面的流寇战力极强,但面对他们坚守不出,只能心里骂骂咧咧的不断向寨墙冲锋着。 “狗娘养的,这伙人是王八吃秤砣了,铁了心要跟我们死耗了,都加把劲啊,你们死了多少弟兄,就抓这些人添补回来,都给老子用点心思,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一名流寇百总气的跳脚,挥刀噗嗤噗嗤砍死了几个畏敌不前的,众流寇顿时像被打了鸡血死的,不要命的呼呼往上冲。 “放箭!”孙兴国也早就溜上来了,面对流寇他们可不敢大意的,此战在对方没增兵前必须要守住,否则后面的计谋可都用不上。 孙兴国作为弓箭营营主,自身的箭术肯定极好,可当他带领几十名弓箭手和流寇对射时,很快发现他们的厉害,单从箭术上来说下面每个流寇的弓箭手,都可以轻松压制他们。 自己凭借着箭垛躲避着,而且弓手数量也很多,可竟然只能堪堪和他们打一个平手罢了。 这让孙兴国心里很恼火,自己当了千总也很短,可因为是弓箭营营主所以很重视弓箭手, 自以为有这些日子积累,相比以前进步很大了,可今日这场仗打的心中正是憋屈透顶了。 “看仔细了,贼军的云梯过来了!”张大锤的沉声大喝,瞬间就将他拉回到了现实中来。 “云梯,十几丈高的寨墙,流寇竟然还要用云梯!”孙兴国看着流寇推过来的简易云梯,心中忍不住的喃喃自语。 刘黑头的营寨有点简陋,本来他就没以为有人敢打,所以无论寨子的规模还是用的木头,都是能有多简易就多简易。 可经过宋哲的改造以后,竟然逼得流寇要用云梯了,这到从侧面证明流寇已经吃力起来。 孙兴国见了也不敢大意,来让准备就绪的火铳手来,只是担心暴露实力用的是三眼火铳。 一阵霹雳啪了的巨响后,下面刚才还很疯狂的流寇,瞬间就被几轮火铳给彻底打蒙掉了。 他们从狂热中清醒过来,有几个见势不妙甚至逃了,这让负责攻城的闯军瞬间犯难起来。 “什么!你们竟然被打退了!”何名看着跪在地上的亲信,只见他满脸狼狈的样子,心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自己的属下是什么货色,没有人比自己清楚了,虽然比起李过的精锐或许有点比不上他,可绝对差得不多才对。 “将军,我们的人太少了,那些人坚守不出,我们也没有办法啊,而且看那些明军的样子,显然也都很吃力,属下带人佯装败退,那些人都不敢追击我们,还请将军给点人,若属下还拿不下它,就请将军斩下我的头来!”那心腹满脸不甘,砰砰砰磕头求着何名在给他点人手。 “这.............”何名忧虑了,说真的他也担心,若是分兵太多有明军突袭枫叶镇的话,他必须要做到能够坚守啊。 怎么办! 眼看在使点劲,就能啃下它了,可让分兵心里又嘀咕,他竟然陷入两难地步了。 319溃逃 何名面露沉吟想着,站起来在房内踱步,左手把玩着一只小小的白玉貔貅不断摩擦。 这只貔貅通体温润,表面沁色微微泛黄,造型小巧甚是憨态可掬不由得会惹人喜爱。 貔貅在民间叫瑞兽,据说能带给人好运,何名每次面临抉择都会将此物拿出来把玩。 这次显然又要抉择。 赢了好处自然很大,失败同样也会损失,至于自己要如何抉择何名也面临两难境地。 枫叶镇对他很重要,可想要消灭那官军,也是要兵行险招才有一丝获胜的可能性啊。 看到何名面露犹豫,那名方脸闯军连道;“将军,卑职粗略估计那伙明军最多千人,战力确实也很一般,现在拼命死守也是恐怕也会没有什么退路,我们若一点点进攻,难保他们在危机时不会舍弃营地撤进大山,到那时在想要找到,可就是像是大海捞针般困难重重了。” 何名听闻神色一动,扭头看着他连问道;“你的意思是?” 方脸将领走上前来,对着他耳朵悄悄道;“孤注一掷,置之死地而后生!” 何名听了顿时一凛,其话中意思太大了,若是想要置之死地而后生就要放弃枫叶镇。 没了枫叶镇做拖累,就算是官军占领了,自己的实力没有收到损失想要夺回很容易。 经过连翻的大战后,他们清楚明军战力,想要守城或许勉强能够阻挡住自己些时间,但要野战不用说了。 明军占领枫叶镇后,也就成了瓮中捉鳖,自己依靠不断送来的粮草足以困死掉他们。 而且面对明军绝境,何名也有很大把握,直接攻入枫叶镇彻底将厌人的明军荡灭掉。 方脸将领得意笑道;“他们若是耍心眼,我们可以将计就计消灭掉他们,若是没有,我们也能攻入山寨杀得明军大败,我们怎么算都不亏,那伙明军已经是我们案板上的鱼肉了。” 何名看着他大笑道;“不错,不错,此计很和我心意,没想到你小子跟老子想的一样,就按此计去办,半个时辰后,老子要站在山寨里踩着明狗的尸体!” 方脸连连拱手称是,心中却在不由地暗骂,明明是老子想的计策怎么转眼城你的了。 不要脸的程度真高。 尽管他心中不服气,还是按照何名的意思,将枫叶镇剩余三千兵马连粮草通通带着,气势汹汹扑向了明军。 何名亲自指挥作战,流寇的士气顿时大增,前军的流寇不断发起着海浪般的攻击波,让防守明军压力巨大。 看着流寇后方大军,车骡马带着不少粮食,一副要跟他们死磕到底的样子让人头疼。 孙兴国走上前说道;“大锤,是不是可以再换支兵马,我看情况怎么有点不对劲了!” 张大锤也脸色难看;“现在,距离半个时辰换支新兵,还有差不多两刻钟的时间呢,让我现在下去休息,我也不放心啊,你说是不是!” 孙兴国郑重点头道;“你素来打战沉稳,可怎么说也不能让弟兄累着了,毕竟他们稍有定点的差池,很可能就让贼军直接攻打进山寨来,将军他们可还没有准备好,我们需要时间啊!” 张大锤叹口气说道;“那...行吧。但是把这里交给徐贵和胡大我可是不放心的,就让韩文轩来代替我们吧,反正咱们坚守的时间不够,想要让给谁,还是咱们说了算的,他们也没话说。” 孙兴国无奈苦笑道;“你小子,行行,都听你的吧。” 宋哲安排防守山寨,采取的是轮换休息,一队坚守半个时辰后,另外一支兵马顶上。 这样既能保持战力,也不会吓到流寇了,他们在外面只能看到,墙上只有千人左右。 轰轰............ 流寇推着撞车猛撞,数丈宽的树木撞击,将寨墙都撞的颤抖着,一辆撞车没有作用,多了总能撼动他们,恐怕要不了多长时间,恐怕寨墙就要塌了。 韩文轩带人上来后,见了情况连忙应对,同时也带人做出反击,气的流寇纷纷跳脚。 箭射如蝗, 令旗如雨。 流寇猛攻半日以后,丢下上千尸体代价,终于撞塌了几段寨墙,将明军逼迫着后退。 众闯将也松了口气,此地明军极为难缠,战力不高韧劲却极强,打了半日都不会累,让他们着实很头疼。 现在将山寨攻破了,贼军顿时军心大振, 你们就到此为止吧,剩下的将会是屠杀,所有贼军有足够自信,没有了寨墙的明军,不过是无数的兔子,任由自己随意的杀戮。 果然! 大寨才刚刚被攻破,那些明军就崩溃了,一个个疯狂四散奔逃,有很多逃向了后山。 “抓住他们,杀三个升官一级,赏白银二十两!”何名冲着流贼肆意的大喊,此时他心中激动,终究还是赢了,明军不过是土鸡瓦狗而已啊。 他刚开始还以为是计谋,可随着时间在不断推移,内心反而渐渐的安静平稳了起来。 明军守住山寨死不松手,若不是寨墙被自己攻陷,此刻肯定还不会这么容易就退却。 顽强的抵抗冲散了疑心,此刻众位闯将在无疑惑,一个个都想尽快将明军赶紧杀了。 远处一名蓝袍闯将看着,自己三百名精锐的兄弟,此刻身边只有不到十几个人守着。 他欲哭无泪却也没有用,李过能够算计人家何名,何名也用堂堂正正的手段糟蹋他。 唉..... 他内心简直是微微杂陈,就在此时旁边的亲信道;“难道明军真的是想要坚守此地营寨,看来我们确实高估他们了!” “确实啊,原本我阻止何名,确实存有私心,但其实另一个原因确实担心,担心明军在用计,但我现在看来,似乎真的是本将想的太多了,你们也去吧,既然面前都是功劳,本将也不会阻止你们去立功,多斩杀点明狗,回去本将给你们用用力,争取将你们提拔几级!”他看着四面八方逃窜的明军,向周围个个带伤的弟兄挥手道。 “谢谢将军!” “谢将军!” “我等定不辜负将军美意!” 众多亲兵欢喜的连连道谢,只要能捞到足够多的资本,就能将自己未来的路铺的足够平摊。 他们就是要用明军的头颅,来成就自己一番丰功伟业。 320骑兵之威 一个个闯将面露得意。 太不容易了! 也太艰辛了! 他们为了能拿下明军,都用尽了吃奶的力气。 这要是搁在平常时候,他们是肯定不会拼命。 一千多伤亡的代价啊,还是很让他们心疼的。 可现在他们觉得很值,原因到不是眼前功劳,就是将这伙明军都给通通消灭在此处了。 又能够换到多少好处? 枫叶镇这趟是真亏了,不过能歼灭这伙明军,意味着他们终于能堂堂正正的返回开封。 一想到开封心理就美! 开封城可是一座大城,地位在中原就像洛阳,无数珍宝沉寂数百年都汇聚到了开封城。 这些足够让他们眼红。 中原都毁的差不多了,算下来也就只有开封,吃下这块肥肉在想要得到好处就很难喽。 此刻闯将心中很欣慰,驱使着手下冲向明军,好似一只饿久了的野狼疯狂的在捕食着。 “杀!一个都不留!” “跟老子冲啊!督战营,谁敢落在后面,定斩不饶!” “跟着老子过来啊,一个明将就是从这跑的!” 何名骑在马背上看着,看着流寇追进了密林,脸上非但没有担忧反而露着笑容很悠哉。 “哟!施哄将军,你的亲卫呢?怎么就剩你一个了。” 何名远远的就看到施哄同样驱马走向密林,连忙笑眯眯的冲其叫道。 “怎么,何将军不会是担心,属下的人马,给你的人抢了功劳吧!”施哄扭头看到是何名,脸色顿时沉下来,冷冷的问道。 “哈哈....本将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嘛。”何名闻言捧腹大笑起来,指着他道;“你放心,施将军是此战的首功,我会亲自向闯王替你请功的!” “请功?姓何的,你究竟按得什么心,现在这里只有你我二人,难道还要藏着掖着吗?”施哄听了眉心紧皱,盯着他厉声质问道。 “嘿嘿,看看你,又在小肚鸡肠了吧,还好遇到本将宰相肚里能撑船,发现明狗的踪迹,施哄将军力主本将追击,本将对施将军的建议很赞同,果然,我们出兵大获全胜,一举......”何名笑眯眯的看着他,口气冰冷无比的说道。 “够了,够了,姓何的,你太卑鄙了,你太卑鄙了....” 施哄听得浑身颤抖,唇白如纸张,刷的抽出佩剑指着何名胸口,剑尖抵着他胸口剧烈颤抖着。 “呔!大胆。” “找死!” “住手!” 何名笑意更浓,而身边几个亲兵大怒,迅速将施哄团团围住厉声呵斥道。 何名意思明显,李过他没能剿灭官军,那他何名就用施哄好好来恶心他。 剑拔弩张之际,远处密林突传来骚动,紧接着无数流寇见了厉鬼般窜出。 “快跑啊!救命啊,救命啊。” “明狗,是明狗,好多好多。” “快走,快些逃!” 看着狼狈的流寇,何名脸上的笑容一僵,脸色发白的看着身边不断有流寇拼命跑。 “拦住,拦住一个,问问怎么回事。”何名冲着身旁亲兵沉声吩咐道。 “若!”那亲兵一把揪住一个,急吼吼的叫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们看到什么了?”可那流寇好像吓傻了般,死命的挣扎着好像没有听到一般。 啪啪啪........... 一连串爆鸣传出,何名抬头看向密林,只见追在流寇身后的是一个有一个的明军。 这些明军狠兴奋,好像打了鸡血一般,追着流寇疯狂的左冲右砍不断的在收割着。 不对! 怎么会这样? 剧本反了吧? 何名心中疑惑着,可看到明军的兵器,他的内心顿时犹如坠进了千件冰窖般冰凉。 明军手持着火铳,每次火铳发出炸响,就有一个正在逃命的流寇猛地扑倒死了。 明军分成了小队,每队有五个人左右,嗷嗷叫着对逃跑的流寇就是一顿的追击啊。 而那些逃跑的流寇,一个个想被打傻了,丝毫不敢停留没命的只知道疯狂向前逃窜。 何名看到两个明军,架起一架小投石机,放上去一颗黑乎乎圆球砰的就给发射出来。 黑球飞的极为不稳,在空中划出了弧线,弹跳着飞到离自己只有七八丈的地方滚着。 慢悠悠来到他身边,然后只听砰的巨响,黑球轰然炸裂变成一团带着火星的大火球。 火球的威力很巨大,爆裂瞬间就将铁钉,和许多木屑石子直接打进他们的马匹腹内。 一阵人喊马嘶之声,身旁亲卫和几匹马,顿时发出渗人的惨叫声倒在地上直接抽出,身上有鲜血流出来,如同泉水般瞬间将越来越多的地面染红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何名惊恐的大叫,只觉得头昏目目眩差点从马背上摔倒下来。 而此时他竟然还没弄清状况,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远处,几个明军冲出来将长枪齐齐对准天空,一阵凄厉的尖鸣窜出来,将十几个正在狂奔的流寇钉死在地上。 在明军的手里都变成了武器,各种各样眼花缭乱的用,几乎犹如密不透风的瓢泼大雨打过来,让他感到浓浓的窒息感。 这时候远处有个方脸的贼军,脸色惨白提着长枪跑过,何名眼尖腿快猛地一脚将其踢翻在地,身边亲兵扑过去带回来,看着依然惊魂未定的方脸贼军。 何名突然有种打死他的冲动;“怎么回事,你们到底看到了什么东西?” 方脸将领听到何名的怒吼声,身形一凛瞬间清醒了几分,看着他惊恐无比的吼道;“快走!何将军快走,漫山遍野的明军,都来了,都来了!” 何名眼色冷厉的示意着亲兵,顿时亲兵点头走过去,抬手啪啪啪的将方脸将领的打的脸肿了,这才得知了情况经过。 原本流寇跟着冲进去很顺利,可很快就发现不对劲,那些所有逃进山里的官军开始渐渐汇聚。 本来着对他们也是件好事情。 可在追到一条狭窄的山坳时,正当他们要追过去时,两侧的山岩突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官军。 这些官军少说也有四五千人,数量不比他们少多少,而且人家显然在山谷两侧埋伏了许久了。 就在他们发现了上当的时候,无数箭矢巨石砸下李,将他们成片成边的就砸死在了那片山谷。 而且他们的攻击几乎都连着,石头用完后有骑兵来,利用山谷两侧有利地势直接俯冲了下来。 骑兵的威势是何等的犀利啊,在古代简直就是坦克。 在被骑兵冲散成几个小块后,才有无数的明军小队,再次对发他们发起了不间断的冲锋袭杀。 听着方脸闯贼不断的诉说着,何名感到了难以置信。 明军哪来的火铳? 明军拿来的骑兵? 明军哪来的火箭? 铠甲! 火药! 万人敌! 猛火油! 这一个个都让他匪夷所思,几乎听过所有犀利的武器,自己面前这只明军竟然全部都有啊! 其他的细枝末节还不重要。 有两点是最关键的! 千人明军怎么成了这么多?听方脸贼将的诉说,明军最少应该有五千多人马才有可以办到。 而他一直都以为最多千人。 还有一点让他感到了恐怖,那就是官军有骑兵,而且足足有上千匹战马对着他们发起冲锋。 “快走!将军,官兵追过来了!”身边亲兵忽然冲着他大叫着说道。只见密林处有上千匹战马冲出,带着轰隆隆的马蹄声,直直的对重四散奔逃的贼军俯冲过来。 “走!”何名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失败,但现在显然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重要的是如何带领众人撤退,好在旁边就有个枫叶镇可以躲避,有了那个坚固的小镇做依托,他们就能等来更多的贼军来支援,到那时明狗依然要面对失败。 ... ... 数千流寇被杀得丢盔卸甲,狼狈不堪的逃窜向小镇去,可很快就有个天大的难题摆在面前,那就是逃的太急丢东西了。 没错! 他们将重要的东西弄丢了。 何名从枫叶镇出来的时候,带来了村里所有的粮草啊,可以说枫叶镇已经没有一粮一兵了。 这样逃回去又有什么意义? 明军很容易就能困死他们,可是他们现在没时间想了,只能一方面放出骑兵将枫叶镇占领,然后留下上千人带着粮食,能弄会枫叶镇多少就弄多少好了。 宋哲明白他们的意图以后,果断下令火铳手杀掉骡马,让他们没有办法运回去太多的粮食。 而上千骑兵负责冲击流寇,争取能将更多的流寇斩杀。 骑兵淋漓尽致展现着优势,面对平原的流寇几乎无敌,抬手便能轻易将一名流寇穿死当场,而有了弱势又能翩然撤退。 流寇被打的丝毫没有脾气,回到枫叶镇清点后才发现,五千人马回来的只有寥寥的一千五,其他的全都阵亡和被俘了,这让他们的气势顿时陷入了最低谷。 还有一个坏消息,就是抢回的粮食,只能维持七天了,之后如何就只有天知道了。 321另有妙用 当天傍晚,篝火旁边,宋哲端着硕大的酒碗,跟众位凯旋的将士痛快饮酒,好不快哉。 战斗结果,出人预料,虽然经过精心的谋划,但一战竟能将流寇打成这样,没想到啊。 喝的酒水,吃的肉菜,统统都是缴获得来的,流寇丢弃在战场的粮食物资,多到惊人。 五千人吃,吃上半月,那是不会有定点问题,除此之外还有很多死的骡马,都给吃了。 当时情况,十分危机,为了阻止流寇抢粮食,宋哲无奈射杀这些珍贵骡马,也很心疼。 马匹骡子,都很珍贵,那绝对是战略物资了,当场都给射杀掉也是个下策,可没办法。 他们若任由流寇抢粮,后面的战争胜负关键,肯定会大大偏向流寇一方的。 这次大战振奋了士气,同样缴获骡马几十匹,其中死的统统让将士给吃了。 战场上肉食可不多了,能放开膀子大吃一顿,每个人的心里都是美滋滋的。 粮食暂时得到了补充,其他的兵器铠甲也有,不过和他们装逼的还差一些。 流寇向来不在乎兵刃,大多都是他们抢夺的,所以质量轮起来就惨不忍睹。 上百万的流寇都要有,自然就是良莠不齐了。 此战经过精心的算计,一招接着一招连环着,五千将士不间断发起着攻击。 最终虽然还是胜利了,但也有要思考的问题,比如同样的兵力为何能够赢。 对于当日惨败的经历,很多人都是历历在目,说起要打仗心里还泛起嘀咕。 论单兵的作战能力吧,每个流寇都能轻松的,将四五个官兵弄到在地砍死。 这是他们亲身经历的,而流寇长时间的磨炼,本就对心智和身体都在磨炼。 老营的贼寇自然厉害。 他们为了准备这一战,先是用了半天的时间,让士兵有车轮战消耗着敌人。 等他们的体力都低了,在引诱他们深入陷阱,再伏兵四起对流寇发起猛攻。 数百名精锐的火铳手,还有准备好的虎尊炮,再加上投石机发射出万人敌。 刹那间将流寇打蒙了。 在被打的天旋地转时,准备好的千余名骑兵,再冲杀出来进行最后的收割。 骑兵在古代是珍贵的,何名作为流寇的精锐,能有几百个马兵就算不错了。 而宋哲拥有上千骑兵,绝对能算得上杀手锏,在必要时能够做到出其不意。 ... ... “你们都没看到,当时我们徐将军,带着骑兵冲锋时,那些流贼吓得脸都变绿了。” “他们都在纳闷!” “对对!出其不意,打的他们打败!”千余骑兵喝的满脸通红,到处跟同伴炫耀着,别人都不爱听,但也没有办法,毕竟他们这次确实表现的出色。 在全军面前涨了脸,也让徐贵笑了,张大锤也含笑着不断点头,两人都去过骑兵营,而现在的骑兵,很多军官都是他们的属下。 看着当年被骂哭的,如今都在炫耀,他们心里也都是乐呵呵的。 徐贵眼睛都通红了,当年为了马匹,他偷偷通过各种卑鄙手段,包括偷偷和流寇买,甚至威逼利诱,才终于将骑兵营发展起来。 现在看到他们立功,心里很是惆怅。 “老徐,看看,当年你受的委屈,都没有白费啊!”张大锤走过来拍着徐贵的肩膀感慨的说道。 “是是,就是让我现在就去死了,我都乐呵呵的!”徐贵狠狠擦拭着通红的眼睛连连点头说道。 “对了,逃走的那些流寇死了吗?可不敢放跑了!”张大锤忽然想起了什么神色一凛的连问道。 “嗯....要说一个没有跑,俺可不敢保证,但是绝大多数都被俺的人给追上砍死掉了。”徐贵看着他说道。白天将流寇打得大败以后,虽然大多都逃向了凤凰镇,可也有很多心思活泛的,乘机脱离,向着四边八方直接要逃走,徐贵见此当即分兵三百,一路追杀,最终虽然将大部分都杀了,可也有几个有马的跑了。 “那你还有有脸喝酒,快随我去禀报将军,这种紧急军情可不敢耽误了。”张大锤眼睛一瞪,拖着满不情愿的徐贵就去见了宋哲等人了。 “此时果真?有了逃兵,就意味着,这里的事情其他流寇肯定会很快就知道,想要困守,怕不行了。”宋哲眼睛一挑,看着面前的两人说道。 “无碍!毕竟大量流寇被歼灭,他们弄不出什么花点子的,就算是强攻,我们也有把握能取胜!”陈黑脸放下酒杯,看着他们认真说道。 “你有办法?”宋哲扭头看着他,饶有兴趣的问道。 “有,但是要看运气。最近流寇猛然变多,我们以后想要外出去灭贼,恐怕都很难了,我们可以暂等几日,等我们都恢复了元气以后,可以去强攻啊!”陈黑脸眼珠转动,笑眯眯的说道。 “陈营主的意思,可以将他们当靶子,今天啃一点,明天在啃点,最后慢慢吃了。”韩文轩心中一动,看着他问道。 “没错!流寇很善战,今天若没有骑兵,我们都赢不了,流寇的粮不多,我们用车阵,每天都去进攻下,用不了多久吧,肯定就能胜利!”陈黑脸认真的点头。其他将领心中却倒吸口气,前些天听到宋哲等人败了,其实心中有点鄙视,毕竟他们见过的流寇可都是轻松能消灭的。 可白天和流寇接触后,就发现了他们的厉害,尝尝三四个人想要拿下个受伤的都很难。 要不是他们依靠火器,很卑鄙的将其处理掉,恐怕最后鹿死谁手真的还是个未知的事。 听陈黑脸让他们去打,许多将领都低头沉默,心里其实是一百二十分的不愿意去硬打。 看到众人的模样以后,陈黑脸表面微微笑着,内心却暗暗的叹口气感到有种隐隐失望。 他们为何会这种表现,肯定是因为内心害怕,可畏惧敌人在战场上可是件要命的大事。 若是不能很好的处理,以后再次见了流寇咋办? 陈黑脸觉得这是好事,就当让他们当磨刀石吧! “你是想要老乞丐吃硬馒头,慢慢用口水舔化了?”宋哲凑过去,看着陈黑脸悄悄的问道。 “将军怎么能....怎么能说的如此恶心!”陈黑脸听了顿时翻个白眼,没好气的愤愤回道。 “嘿嘿.......”宋哲笑眯眯的没当回事,既然陈黑脸用剩余的流寇有别的打算,他自然乐的将这个包袱甩了,这几日忙的自己都没有好好休息,现在他们都来了也能喘口气。 322灭敌 何名带着残余,狼狈逃了回去,怒不可遏就想找个替罪羊好好发泄心中的怒火。 这时候谁合适,自然有个人了,那名给自己提建议的方脸将领当即被找了过来。 那人刚被带来,何名忍不住了,不由分说直接命仍将其拖下去好一顿狠揍以后,又被脱了回来。 何名气呼呼的,看着地上那人,满身鲜血淋淋显然差点就被当场给他打死了都。 “老子问你!你可知罪吗?”何名腾的站起来,怒视着着地上的方脸将领骂道。 “卑职,卑职错了,请何将军饶属下一命。”方脸将领强支撑起身子连连求饶。他最清楚何名的性子了,此人很善于吸纳别人给他的意见,但是有个缺点就是赏罚不明,有了什么罪责自己都害怕来承担,都推到别人的头上替他顶着。 他现在只有把罪责都领下来,才能少受点皮肉之苦。 至于以后若是有机会报复他,自己也会毫不留情的。 果然看到他很干脆的忍罚了,何名只能恨恨作罢了。 何名心中清楚主意是他提的,但自己也是有责任的。 但自己是一军的主要将领啊,怎么能够亲自的认错? 只能暂时委屈他当替罪羊了,就在此时有人走进来。 何名现在看到谁心中都很烦,当即狠狠的瞪着那人。 此时人幸存下来的一名斥候,见此连连上前禀报道。 “将军,我们回来后发现,施哄将军,没有回来。” “什么,他竟然临阵跑了!” 何名听闻大怒,心中转念想想越发的怒不可脑起来。 施哄若跑回去,还不把所有罪责都按到自己的头上? 绝对不能如此,他必须想办法自救才可以,否则就完了。 “你说,咱们还有多少骑兵?” 何名看着地上的方脸男子,口气森然的问道。 “还有....还有不足百人。” 方脸男子听了也不敢大意,想了想连说道。 “够了,快点让他们分头突围,将这里的事情传回去,而且要把战败的情况,老老实实的告诉给几位将军讲清楚!” 何名猛地一拍桌子,立刻向着四周吩咐起来。 “是!” 众将纷纷领命点头,连连谋划起突围的事情。 这次效率空前的高,若李过得知他们失败了。 将罪责都推给他们,到时后可就百口莫辩了。 趁着现在还来得及,派人回去胡乱指责一番。 不求能让他们免罪,只要稍稍耽搁就有转机。 一个书吏转笔如飞,很快就草拟了一份战报。 众将仔细看了一遍,没有问题才交给了何名。 何名大致简单看看,便让人连夜带着突围了。 百骑趁着夜色突围,官军就是神仙也连不住。 看到何名脸色稍好,有个将领硬着头皮上前,将总结的损失条陈交给何名看看。 何名拿着才看两眼,就恼怒的将条陈撕碎了,指着下面的将领直接破口大骂着。 等他们纷纷出来时,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伺候这样的头领简直是太煎熬了。 ... ... 何名能成为贼军高阶军官,自然有不是只会发脾气的鲁夫而已。 就在众将纷纷告退回去后,何名立刻召集一名心腹将领来议事。 很快这心腹点齐五百精兵,趁着夜色直扑宋哲扎营的地方杀去。 这场战斗来的快去的也快,只有不到一个时辰就结束返回营中。 何名此计很出乎人的预料,就想夜间的刺客或许能够出其不意。 谁知他们刚出枫叶镇不久,边遇上了夜间巡逻的官军骑兵了呢。 当即偷袭的是人失败一半,但这名亲信丝毫不为所动接着偷袭。 最终官军虽然提前有准备,而且陈黑脸在负责扎营时都有准备。 这场偷袭双方最终的结果,也只是各有胜负罢了。 第二日最终的战果清点后,昨日官军伤亡两千人,各类火药等物品损失也是极为的严重啊。 好在昨日他们毕竟是赢了,士兵受伤的多死的少,有沈心他们帮着处理过以后也没大碍了。 而这时他们也得到了消息,昨天有流寇探子突围,上百骑趁着夜色突围根本就没办法阻拦。 本来他们的骑兵就在四周,一面追杀逃走的流寇,一面负责监视躲在枫叶镇里面的其他人。 但这样做接过最也是警戒,其他真的没有什么用。 他们听闻后立刻变得紧迫,若不将流寇尽快消灭,等他们的援军到达以后一切就都太迟了。 昨天流寇进攻失败了以后,留下很多牛马等车辆,这些东西洒落在地上足足有几百两之多。 陈黑脸派人将这些收起来,让人拆解成无数盾牌,然后带着几千官兵向凤凰镇展开了进攻。 仅此一战流寇没有了骑兵,而作为平原上的坦克,宋哲他们可是还拥有上千个骑兵等着呢。 这种不对称的战争展开后,意味着流寇只能放手,踏出枫叶镇就要面临骑兵的来回穿插战。 即便他们骁勇也顶不住啊,在经过几天的强攻后,终于有流寇顶不住开始趁着夜色逃跑了。 他们能趁着夜幕逃的出来,天亮后却容易被抓到,这让他们抓住的俘虏慢慢的变多了起来。 陈黑脸把这些俘虏抓住后,审问下弄了不少信息,比如流寇的营中的粮食已经越来越少了。 随着他们每日疯狂的攻击,人心也已经开始不稳,所以明知道逃出来生还的以希望很渺茫。 还有有很多人愿意来试试。 陈黑脸把进攻当成了练兵,每天都折磨他们一番,随着躲在盾牌后不断的实战果然有提升。 士兵现在已经不在畏惧了,面对流寇能平稳应对,这样就让他们的差距在一天天的缩小着。 宋哲此时却带着上万百姓,跳着许多抢来的粮食,悄悄的转移到了距离此地百里的一营寨。 毕竟枫叶镇在短时间以内,是不能够再次使用了。而山洞可以躲避一时不能长久的住着啊。 这座新营寨是陈黑脸找的,地处两座山脉的中间,两座山脉狭长扭曲紧紧的将其隐藏起来。 这里曾经是有百姓住着的,只是被徐贵霸占以后,原本住在这里的百姓面对他们欢欣鼓舞,不住在这都会跟你急。 宋哲等人经过考虑了以后,决定暂时再次住下来,一方面可以让受伤的弟兄安心在此养伤,另一方面这里也安全。 他们经过了此次大战以后,明白只有谋划的清楚,才是决定战争胜利的一个根本的关键点。 陈黑脸也想起了戚家军中,谋划司着真正作用了。 谋划司是规划战争办法的,收集情报和制定战略,谁知让他们在赵庄给玩的把形状都变了。 不过谋划次发布各种任务,一定程度上提供物资,让他们在很多地方的优势都逐渐的明显。 比如这次消耗的就很巨大,可是拥有赵庄的物资,还有几万百姓不断生产处各种东西补充。 相信只需要短短的半个月,他们就能再次复活了。 陈黑脸在跟枫叶镇死磕着,一面为他们撤退掩护,等流寇大军过来支援时也别想抓住他们。 宋哲走出阁楼看着这村子,此刻正值清晨十分,村落各处炊烟袅袅,在半空中汇入了一层薄薄的白雾,趁着清晨阳光的照射而下,折射出一轮美轮美奂的世间美景啊。 这里没有被战争波及道。 恍若一处世外桃源一般。 听着孩童奔逃的嘻嘻声,宋哲的心中隐隐浮现一种感觉,似乎自己连日的操劳竟被平复,儿时的各种记忆都慢慢浮现了,心神不知不觉的渐渐沉浸进去。 胡大站在下面看他发呆,连开口叫道;“将军,枫叶镇的战事有结果了,你还是快点下来吧。” 宋哲听闻似被惊醒一般,瞪他一眼边顺着木梯下来道;“这么快就完事了?本来我还以为要几天时间呢。” 胡大偷偷凑过来轻笑道;“听说,枫叶镇的流寇,派人跟陈营主谈和来着,本来双放都已经谈妥了,可陈营主在人家撤退出枫叶镇时,突然让骑兵去冲杀,很快就都把他们消灭了。” “......”宋哲听得龇牙咧嘴,没想到陈黑脸竟是这么黑,心比他的脸可要黑多了。 323恶人需有恶人磨 王府。 看着盒子里那颗县血淋淋的人头,周王站起来走上前,满脸疑惑的问道; “果真?这颗脑袋,就是那名那厮的狗头?” “千真万确啊王爷!派进闯营的探子确认,此撩就是那老营贼寇何名的项上人头啊!”李长使使劲点点头,满脸激动的将盒子抱在怀里信心满满道。 “好,好啊。”周王开怀大笑,抚掌发出清脆的掌声;“那小子叫什么来着?是该好好的培养。 短短用五千个老弱,就将贼狗的五千老营兵尽数剿灭,果真是个将才,果然厉害啊!”周王走过去凝视着何名的脑袋,这颗黑头硕大,方脸扩眉声的到是样貌不凡,只是此刻脑袋就放在自己面前,到是让周王深处无尽的欣慰啊。 “宋哲,他只有不到二十岁的年龄,就有如此显赫功绩,来日定前途不凡啊。”李长使连道。 “好好,你具体想一个办法出来吧,此人要好好拉拢下,光靠金银俗物不好。”周王赞许的说道。 “王爷,这颗人头,应该如何处置啊.....”李长使想了想边看着周王问道。 “唔......现在过早暴露宋哲他们,但也决不能寒了将士们的心,等等帮我知会巡抚大人他们几个,帮着就向朝廷上本凑书去吧,相信这些东西可比金银更加珍贵。”周王沉默了片刻,忽然扭头看着他慢悠悠的吩咐道。 “王爷想要举荐他.....”李长使吃惊的看着周王,浑浊的双眼中忽然闪过一道异样的神采。 “怎么,你觉得如何?”周王转身看着他,大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王爷英明,此子未来必定不凡,而王爷举荐他,便是对他有了知遇之恩啊,日后不论他如何变,这份大的恩情,他肯定要铭记在心才对的。”李长使连忙跪下,满脸郑重应道。 “你要记住,一赏必定要有一惩,他才会有敬畏,你懂得我的意思了吗?”周王甩了甩袖袍说道,以前宋哲很小,用点金银手段去拉拢,可现在不一样了呀,连堂堂何名的脑袋,都被着小子摘了下来,而且首先送给了他,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两人以前最多也就是金钱关系,可今天宋哲将人头首先送给他,其中就包含了许多靠山的意思。 宋哲有了问题首先就会找周王,现在有了功劳率先想的也是他,这分明就是人家在赤果果投靠。 周人深知现在若还是藏着掖着,恐怕很有可能会让人家心寒的,此刻宋哲的名字从最初的印象,已在其脑海中占据了一席之位。 此事若是让宋哲他们听到的话,肯定会全体官兵直接愣在当场,然后告诉他王爷您真的想多了。 他们将何名脑袋偷偷送给周王,倒不是真的为了什么投靠拉拢,纯碎就是他们土鳖太想银子了。 而若送给开封其他的官吏的话,功劳有可能被没收连银子也没,所以干脆直接送给他这个土豪,到能够观点实实在在的好处啊。 李长使听到周王大大夸赞宋哲,自己内心也是满含激动的心情,宋哲是他发现举荐给周王殿下,立功以后自己脸上自然也有功。 “不就是立了一点小功劳嘛,两个大男人,至于夸的这么肉麻吗?哼....姑奶奶才不稀罕呢。”如烟偷偷藏在柱子后面,打量着两人气的闭气咻咻的连说道。 “如烟,过来!”一道声音徒然传来。 “妈呀,这都能听到。”如烟吓得打个哆嗦,站在原地低着头暗呼倒霉。 “如烟,周王叫你去。”李长使不知到何时,已经站在面前看着他说道。 “李伯,我想起来了,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正等着我要赶过去处理呢,你替我说说,有事等我回来再说吧。”如烟抬头笑嘻嘻看着他,忽然伸出手,一拍脑门大叫一声后,扭头就想向着后门跑过去。 “是吗,有什么事情,李伯帮你去处理就行,你现在还是先听话也的话,在想其他吧。”李长使微微的笑着,突然伸手攥住她的手腕处,轻飘飘一捏,如烟顿时感到酸酸的,浑身的劲儿仿佛都没有了。 “李伯饶命,李伯饶命啊。”如烟央求叫道,却没有丝毫作用被脱去后,李伯才松手,笑眯眯的退后了几步。 “你这丫头跑什么?都是因为你,前些天在孤王面前,老是说宋将军的不是,差点就让孤王和此等人才错肩而过了,你倒是说说看!本王要怎么惩罚你,才能让你长长记性。”周王走到桌子后坐下,瞪着她问道。 “王爷,我也没有撒谎啊,那人真的不堪重用,就是个徒有其表的家伙,王爷不用放心上。”如烟柳眉弯弯的,笑眯眯的孬好说道。 “胡说,你说他能力一般,打刘黑头都恨费劲,可你看看那颗人头是谁!”周王气的一拍桌子,气呼呼的看着他、 “运气,他就是运气好点,王爷你是不知道的,李伯就会帮着姓宋的欺负我,兴许....兴许那姓宋的小子,就是李伯在外面样的私生子呢!”如烟古灵精怪的眨眨眼睛后,看着周王满含委屈的说道。 “胡闹,真是胡闹,你看看,都是我平日太惯着她,李修你来说说看看,到底怎么惩罚着丫头,才能让他正常一点。”周王手扶额头叹了口气,一副无可奈何的说道。 “如烟姑娘,想正常一点,估计..........这辈子都不可能了。”李长使笑着走过来,给桌上的茶碗添了点水,然后极其认真的打量了如烟片刻以后,郑重其事的说道。 “李伯,你你.....”如烟满脸紧皱,顿时气的跳脚,走上来一把扯住李长使白花花的胡子使劲扯了扯。 “如烟姑娘手下留情,留情啊。老夫说笑的,其实对姑娘你早有一番打算的。”李长使连连摆手求饶道。 “胡闹,下去!”周王也觉得她太胡闹,脸色微沉道。如烟见此也不敢放肆,吐吐舌乖乖的走到一旁站好。 “说说看!”周王看着李长使,问道。 “殿下,老夫早就在谋划了,想要用好宋哲,首先就要想好如何制住他,这样的人选不好找,可看到如烟后,老夫顿时就觉得眼前一亮!”李长使捋了捋胡须,看着周王拱手道。 “你想让他去宋哲的营中?”周王满脸诧异的看着他,道。 “什么!我才不去呢,打死都不去!”如烟顿时感觉自己想要哭了,内心刹那间崩裂成无数小块,哇凉哇凉的。 324白虎堂 看着站在面前怒气冲冲的如烟,宋哲看的眼睛都直了,此刻心情只有两个字能形容;想死! 银子呢! 去哪了! 飞了吗! 剿灭刘黑头时没找到那颗黑头,这次把何名人头送去,竟然兑换了这么个玩意儿回来? 看她那个胸口剧烈起伏的样子,好像随时能生吃了他,这是那门子的奖励就是惩罚呀! 李长使看着他,一脸正色说道;“宋将军,你今日杀了和何名那个巨寇,闯贼肯定恨你入骨,为了以防万一,周王殿下将如烟姑娘派来,既能保护你的安全,还能帮衬着你,记住,你不能把它当外人,你们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众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都拿不定主意,还是陈黑脸率先带着众人道。 “好了,那我们就说点正事,都听好了。”李长使拿出来一册金黄金黄的布帛来,刚要展开说点什么,只见宋哲连忙走过来将其拉倒角落中说道; “长使大人,你看,我这个,其实吧......”宋哲挠挠耳朵抓抓头发,一时间竟然想不出个什么理由拒绝掉,看到李长使脸色开始露出不耐烦时,只能硬着头皮道;“您看,我们孤男寡女的,干柴和烈火,如烟姑娘是周王府女眷,是不是..是不是有点不合适,长使大人放心,在下自有人保护周全,看那小子,他的武功可厉.........” “宋将军,周王殿下,让人来保护你,那是对你的关心,你还敢拂了王爷的面子? 何况什么孤男寡女,不说别的,就是十个你宋将军,想要犯点糊涂事,恐怕都近不了如烟姑娘跟前。 一个大丈夫瞎墨迹什么。”李长使压低着声音,好一顿“开导”宋哲后,才让他明白什么叫癞蛤蟆吃天鹅,你够不着。 “嗯嗯.....诸位听令,逆贼妄想围我开封,岂知此事若小虫妄图吞象呼...”李长使捏着声音念道,到此处停顿一下,特意抬投看了他一眼,才又接着开始念了起来。 周王在命令中左转右转,听得人都昏昏欲睡了,可换成大白话就是开封马上就要打仗了。 打仗了什么东西最缺呢,肯定是粮食最缺少啊,所以王爷给你们一大笔的银子当奖励吧,你们拿着这笔银子去,其四周为开封筹集买上一大笔粮食回来,就当是你们报效国家。 好嘛,原来是让自己出力赚吆喝,而且人家为了防止他们吞没这笔数颗巨大的银子,所有银子都已经交给方雨欣了,自己的任务就是保护人家安全,让方家顺利的将粮食都拉回来。 当然了,粮食买回来也不是周王吃的,他一个人吃得了多少呢,其实这点粮食回来后都要分给百姓的,你们在这个时候出点力,城内的百万老百姓是不会忘记你们滴。 “好啦,事情都告诉你们了,至于怎么办事,就是你们需要想的事情了,老夫就先回开封了。”李长使念完,看着大家都昏昏糊糊的,连忙提出告辞来了。 “李伯,你真的,放心吧人家放在这么?这么多人欺负人家可怎么办了拉。”如烟一把拉住他的袖口,努力让自己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说话。 “好好说话!”李长使看着她冷笑道。 “你不能走,死也要跟我啊死在一块。”如烟顿时恢复了正常,拽着他的袖口一副不把我带走你也别想离开的架势。 “死一块呢,咱们是不可能了,老夫都这么年纪了,你若跟老夫死一块,岂不是太亏了么。”李长使凑过去悄悄道;“但是呢,老夫能让你死的明白一点,其实宋将军真不是我的干儿子,只是呢,看看,这条值七八十两银子的玉腰带,他们已经送了老夫十三条了,你没听明白?那太好了,告辞!” “..........”如烟泪流满面,站在那直直看着李长使消失在了门外,没办法啊,谁让周王更喜欢听他的,比智力点自己是没希望了,就连最得意的武功也不是他的对手,结果自然就是眼睁睁看着他把自己给卖了。 “你先站到旁边,等我们议事完了,再来说你的事情好了。”宋哲看着如烟长长的大腿,细细的柳腰,小麦色的皮肤,尖尖的下吧,内心显然是....不感冒,比起自己的萝莉翠儿,大胸的幼怡,显然没有任何优势可言嘛。 “哼....”如烟显然感受到了鄙视,用力挺挺自己的小馒头走到了一旁,满脸都是本姑娘不屑跟你们讲话的样子。 “陈营主,你接着说....”宋哲走回去坐下,端起茶碗示意陈黑脸接着说下去。 “是,将军。”陈黑脸站起身,看着众将说道;“其实周王的意思很好办,随便派遣千百人过去,就能保证水路安全了。” “嗯.....”如烟的耳朵duang的竖起来,脚步偷偷向着这边移动几步悄悄听了起来。自己终究是周王的人嘛,既然他们谈论自家的事情,还是监督一下的好。 谁知她刚要仔细听听,就只听陈黑脸说什么小事,轻易就能够解决。 顿时心中老大的不乐意了,你们这叫不用心好嘛? 可陈黑脸毫不在意又说道; “可建立白虎堂,就要大气一百二十分的小心了。白虎堂在两宋时期就已经设立,起作用只是管理军队的一机构,平常的并没有什么实权的作用,可我们在赵庄还有三个大营中,都建立了谋划司还有统兵司等。“ “为什么要叫什么白虎堂,还没有统兵司好听呢,干脆废弃赵庄统兵司,在这里在设立一个不就成了。”徐贵两手一摊,悻悻然的说道。 “统兵司负责执掌军权,兴许现在没有作用,可回去以后,还是有他发挥作用的可能的。”陈黑脸摆摆手,认真道;“白虎堂和谋划司都不一样,我们这次设立白虎堂,还要在下面堂下面仿照县衙设置几个房,比如管理兵器粮草的,管理探马情报的,还有管理制定如何作战的,等等等........。以后作战我们都要想清楚了再决定要不要打,要如何去打仗!” “这个.......”众将都瞪大了眼睛,互相看了一眼,又齐齐的看向了宋哲。白虎堂若按照陈黑脸所说这般建立起来,其威力简直比谋划司厉害的多了,而且具体谁要来管理这个白虎堂,都是需要说清的事情。 白虎堂; 情报收集! 兵法谋划! 粮秣辎重! 权利简直变得空前强大,而且因为其下设机构,每个房还要包括许多房主和几十名司吏,小小的白虎堂人里面,最少要拥有几十名办事的人才行。 “他们这是要造反吗?竟然仿照县衙设立这么多东西!”如烟看着众人满脸严肃的在意识,不由得眨了眨眼睛。 “白虎堂建议好以后,由宋将军当堂主,在下........依然只管理谋划司的事情就好。”陈黑脸看着众人惊讶的表情,忽然嘿嘿笑着说道。 他已经管理谋划司了,若是现在又掺和白虎堂,其目前已经很高的地位肯定会在增加,到时众人肯定就会不服。 只要白虎堂能够建立,他的心里就已经满意了,从以前宋哲否决他建立各种机构以后,陈黑脸就明白不能急躁。 他先是建立了谋划司,在其发挥出一定作用后,再次的建立了统兵司等另外两个机构。 只因统兵司还在赵庄,目前看起来就像是摆设,所以目前只能另起炉灶弄出个白虎堂。 白虎堂才是他的目标,这是从草台班子的转变,毕竟谋划司还带有很多临时性的东西。 而白虎堂就完全不同。 这个新机构作用全面,完全是他仿造县衙建立,在县衙就有六个房分别管理正个县境。 而为了达到这个目标,他甘愿只有堂主一个人,整座白虎堂就属于宋哲一个人来管理。 果然,当听到是宋哲当堂主,徐贵他们还在疑惑时,张大锤等人就率先纷纷点头表示了支持。 白虎堂从今日起, 开始成为了他们, 意义上的新创举。 325幽怨的女人 李过沉着脸走出大帐,精美的铠甲微微起伏,让人隔着很远就能感觉出他的心情很糟。 这件事究竟为了什么,李过气呼呼的想不通。 刚才在大帐内李自成,当着众位将领的面前,狠狠训斥他处理枫叶镇问题上有大失误。 这失误造成很大影响,数万人不但无功而返,也致使何名将军和五千精锐都损失殆尽。 这件过错落在他头上,而且根本不允许申辩。 李过刚被训斥就懵了,最后才隐隐的听出来,何名竟然在枫叶镇被五千官军剿灭杀尽,人头都被带去了开封。 他刚听闻都不愿相信,何名那小子虽不如他,可终归到底也绝对不是个浪得虚名之辈,怎么会就这么死了呢? 这肯定是官军编造的,为了打击他们的气势。可当他纲要提出质疑的时候就发现不对,帐内他的几个死对头,竟然都心灾乐祸的看着他隐隐兴奋起来。 李过是个何许人等啊,当即就发现情况不对,连忙低头认罪面对李自成的狂风和暴怒。 等他走出大帐的时候,才得知事情大概经过,原来何名真的已经彻底被官军给剿灭了,人头都已经到了开封。 前几天他的亲信回来,告诉他何名孤军深入,强行带着全部兵马前去袭击官兵的营寨,接过致使五千军大败。 李过听闻心中还窃喜,这样就削弱了何名部,自己的老大李自成虽然明面上会骂自己,可私底下肯定很高兴。 可谁知今天不光明面,处罚都随着其落下来,边将隐隐带着期待的他当场给扇了耳光。 一道人影追着跟过来;“李将军,别泄气啊,看开一点,闯王虽然责罚了李过将军你,可其他几个将领都盯着,若是不重重的惩罚你的话,恐怕其他几个人都不会服气的啊!大战在即,此事绝不可发生。” 李过看着他行了一礼;“李先生,在下心中明白,只是不知道,何名那厮怎么就突然..........”李过张了张嘴,叹了口气有些失望的说道。 李岩笑眯眯的看着他;“何名,不过中了官军计谋而已,对这种没有脑子的死不足惜,到是此计终究打压了其他人势力,对闯王是件好事,但是李过将军,接下来的事情,可不敢再出现丝毫大意了,枫叶镇的官军,能剿灭就尽快,若是不能也定要牵制住他们啊,此时万不能被他们搅出事情来。” 李过连忙拱手郑重道;“放心,在下心中知道轻重缓急,等末将回去便派遣万余精兵,将枫叶镇彻底占领下来,至于能否剿灭那伙官军,倒不急在此刻的。” 李岩闻言微微颔首道;“如此甚好,静候李将军佳音了。” 李过看着其背影暗道;“哼!敢让我吃如此大的亏,别让老子摸清你们的底细。”说罢便重重的一拂袖袍转身走了。 他这次是真的失策了,先想方设法牵制何名,在得知何名大败后兴冲冲的找到李自成,在他面前狠狠的表功,先是大讲特讲自己如何机智的牵制何名,才最终让其损兵折将, 谁知他就这么不禁打,才短短几天就死求了,连自己的脑袋都被宁下来送到了开封去。 这下真的是闯大祸了! 损耗别人是要偷偷的,现在突然摆到明面上,不但自己收惩罚连李自成脸上也不好看。 吃相太难看了! 兄弟们在卖命! 你小子想什么! 竟想铲除自己! 现在为给众将个交代,狠狠骂了李过一顿后,将那名逃回来的方脸将领也给砍了脑袋,谁让人家在临死时候,还给他们来了一场诛心的奇谋绝计了呢。 何名死前派遣出心腹,将过错都推给了李过,而将自己打扮成临危不乱要跟官军血战。 本来这事狗咬狗的事,若何名没有死掉的话,先前的败绩最多就是各打五十大板了事。 可谁让何名就死了呢,战死在了官军手里面,再说人家的过错就着实有点不好意思了。 这时何名的靠山又说,被打败都因为是李过,这厮先想着掣肘何名甚至想要折损他们。 接着挑动何名去进攻,失败后果断自己先跑,种种屎盆子没了命望李过的头上扣过来。 他们看似是攻击李过,其实就是冲着李自成,在这种情况李自成也变得很是骑虎难下,无奈只能给个交代了。 李过因为这次的过失,破城后别想捞东西了,而且在军中现在只能当做李自成的护卫,别的事情啥也别想做。 这时候众将心里偷笑,却对枫叶镇越发看好,几个有脑子的将领巴不得李过再去死磕,最好再闹出几个笑话。 “哈哈,打听清楚了么,枫叶镇到底是那位名将在驻守,今天老子回去肯定对着月亮和那人畅饮几杯!” “老哥,可愿意让老弟同去么?能将我们的王爷坑到这步田地,真是快哉啊,快哉!” “就是,你们没看到他的脸色,上次看他这种表情,还是他老婆被别人拐跑了的时候才有的!” “嗯!闯王真狠,那是挥刀砍自己胳膊啊,没想到做起来到时狠辣的紧。” 众将刚刚走出帅帐,当先几人就憋不住大笑起来,在闯军中虽然表面都听李自成的,其实背地里谁都不服气谁的。 李自成的势力最大,所以自称个闯王殿下,他们也只能强忍着没有办法说什么而已。 现在看到他吃瘪了,自然心里高兴的大笑。 ................ “哈切....哈切....哈切!”宋哲从房间里走出来,伸手揉了揉发红的鼻子暗暗嘀咕道;难道是翠儿他们都发现了?自己身边突然蹦出个女侠非缠着他。不过这也不能怪我喽,这死丫头自从被留到这里后就很不愿意,现在更是每天都缠着。 宋哲无奈的耸耸肩,都没发现如烟改变了策略,既然自己想要回去看了是不可能了,索性就缠着宋哲让他厌烦,到时候他去周王哪里说说自己坏话,周王现在那么赏识这小子,兴许就把自己弄回去了呢。 如烟笑眯眯的上前,看着宋哲很呆萌的问道;“宋小子,你是不在哪里做坏事情了,打喷嚏就是有人在骂你,你看看今天你都打了多少个喷嚏了呀,丧尽天良的事情没少做!”说着瞥了他一眼腾腾的抢先下去了。 “丧尽天良?坏事?我这么纯洁的人,娶个老婆都快对我有怨气了,想我都来不及怎么会怨我呢,难道是幼怡,嫌我这次没有带她来?不对......我这么好的男人,怎么可...不对,女人在骂我.......”宋哲很认真的昂头想了想,接着一拍脑子似乎想起了什么,看着已经跑下阁楼的如烟,不有的冷笑连连。 女人,哼! 怨气。哼! 别的地方有没有, 面前绝对有一个。 丝毫没有发现如烟。 326偶遇小流氓 李自成率领百万之众,到开封后头等的难题,就是怎么样才能养活百万人的吃喝问题。 他们千里迢迢的赶来,其实很大的问题就是,别的地方已经无法供应他们充足的粮食。 李自成攻陷洛阳城时,其实就想常驻在哪里,可能快他就发现洛阳的百姓和自己的人,根本养不活这么多人,无奈下只能接着自己的“流亡”生涯了。 来开封吃老本是不行,那就必须另想个出路,这时候他自创的筹粮手段就都用上来了。 开城门! 迎闯王! 闯王来了不纳粮! 李自成将细作派出去,策应着攻打四周城池,只要让自己的人马成功的打进城里以后,纳不纳粮食以后再说,想将手里残存的粮食统统交出来好了。 一时间四周烽烟处处,一个个小城池沦陷了,开封的守军都自顾不暇自然没办法增援。 急报纷纷的传向京城,朝廷在调集兵马之余,也陷入财政无法供应大军粮草的境地了。 崇祯皇帝在朝堂之上,面对着重臣大发怒火,可每个臣子除了装死就只剩下低头沉默。 每次有良臣提出建议,这些人立马复活反对,除了痛骂那名提建议的臣子建议不好外,只剩下规劝皇帝读书。 你当初要是多读圣贤,今天咱们还会却钱吗? 常言道书中自有黄金,常言道书中自有美人。 自己就是因为多读书,嘿你看老夫过得日子,每天出门车马相随睡觉暖脚都用美人暖,你说着舒坦日子过得,你个当皇帝的不能跟在下学点好的吗? 滚滚历史到了今日时,更多的臣子相信命运,更愿意相信的也就是后世的历史周期论。 无论是多强大的王朝,都逃不过两百的宿命。 他们听说在闯王营中,最最缺少的就是文官,顿时一个个对李自成充满了亲切的感觉。 哟! 看看! 闯王哪里缺个丞相嘿。 六部尚书好像都没有。 满朝诸公心中都不急,看李自成就想看儿子,能剿灭闯贼似然好就算没有歧视也不错,自己表演的忠臣一点,到时候随便就能在新朝谋求个新的位置。 众臣都在玩养成游戏,可怜崇祯皇帝心很累,感觉满天下的工作都是他一个人在努力,臣下是吩咐一句做做,不说什么就每天上班打卡混工资就好了。 崇祯皇帝冷冷的看着,绝望中灵光忽然一闪,突然就想起几次三番给他捐银子的怀王。 看着众人的懒散样子,只能感叹到底是外人,兴许只有自己的家人宗室才会真心做事。 朝廷亡了自己最倒霉,可还有一群人也倒霉,那就是被当猪一样养了连败多年的宗室。 前些天他还隐约听说,开封的周王打开府库,让开封巡抚任意支配自己积攒的银子用。 到底还是自己的人啊。 以前看着他们不顺眼,好像人人都想要谋他,可今天他忽然觉得自己就算死了也没事。 只要天下还是大明的,皇帝是太祖皇帝之后,似乎也不是一件那么难以接受的事情了。 “下朝以后,让怀王来见朕!”崇祯皇帝端起茶碗,漫不经心的偷偷吩咐道。 “什么,皇爷您刚才是说?那个怀王?”王承恩本来在打瞌睡,忽然听到崇祯皇帝的吩咐,真的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生了毛病。 “耳朵没用,就割了吧!”崇祯皇帝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接着说道;“朕记得,他曾经说过,让太子偷偷前往南京居住,若是此事能成,似乎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老奴遵命!”王承恩身形一颤,嘴角也在抽搐,幽怨的看了面前那道背影一眼,怎么好端端的就知道割呢,你以为割了更健康吗?那玩意又不会长出来,自己最听不得的就是割字。每次听到新太监要进宫,自己总忍不住那磅礴的尿意。 “朕登基十余年,今日方知,真心为国做事的,反而是满朝文武最痛恨的那些人,王伴伴啊,朕防范太监干政,这些年委屈你了,你不会,怨恨朕吧!”崇祯皇帝感慨的低声道。 “黄爷......”王承恩险些把拂尘掉到地上,眼眶通红的看着微微弓着身子的崇祯皇帝,心里真的想,真的想冲过去一把抱住这个疲惫不堪的男人,告诉他在自己的心里,他才是最最要紧的人的啊。 这些年哪怕崇祯对他有点冷淡,做事也经常放着自己,而且自己从来不敢对政事提出定点建议,就是担心陛下不喜欢,哪怕自己是皇帝最信任的人,可若被别人发现自己干政,肯定会给陛下带来麻烦的。 历朝历代皇帝都会信任太监。 无论是汉朝的许多有名太监。 还是唐朝也有许多太监当国。 还有本朝的魏忠贤等等其他。 都是皇帝在不信任大臣以后。 无奈下才相信身边这些亲人。 明朝的太监很多跟皇帝长大,无论冯宝还是刘瑾都是伴随皇帝一起长大的至亲之人。 这些人或许有很坏的那种人, 也很有可能存在没有能力的, 可却没有那个太监会害皇帝。 王承恩听到崇祯皇帝的话后,首先感到的不是掌权带来的喜悦,反而是内心难奈不住的辛酸。 “奴婢遵命!”王承恩重重的点点头,接着目视前方看着,身上慵懒的气息顿时消失不见,反而用审视中带着蔑视看向朝堂上正在扯皮的滚滚诸公。 王朝的兴盛与否,很大程度上取决财政是否充足,后世曾有学者感慨在元朝末年,若当时皇帝没有将大笔的银子,用在修缮当时决口的黄河大堤,或许就能在民乱将起时就剿灭。 当然这都是猜想,可国家的兴盛确实很需要银子。 现在满朝都富有,只有国库是穷的在叮当乱响着,自己必须想想办法为自己陛下,做些真真的事情才好。 ... ... 宋哲带着自己的跟屁虫,踏着村里破碎的青石板,慢悠悠的在毫无无比的随处胡乱晃着,沿途百姓见了连忙躲避。 对村里面的原住民来说,宗哲等人跟流寇没区别,流寇会抢自己的房子住他们也都抢了,就连新搬来的那些百姓,都将后山的大片山地占了建起了房子。 虽说他们自己建茅草屋,可说到底就是些外来着,自己庄子容纳他也只是被迫答应的呀,所以即便粮食是人家的,可看着这些事物充足的人也不禁仇富。 明面上是井水不犯河水,可暗地里的摩擦是不断,前些日自己老五的媳妇跟一外来妇人,双方在村头是破口大骂,原因竟然是因为外来的老百姓本应该,每日上午有权使用水井,可那外来的妇人竟然傍晚赶过来跳水。 本来村里的原住民很少,下午用水定点都不拥挤,可到底是人家的时间自己可以不来用,可你来挑水那就不行了,双放一场大战后两人满脸都被挠花了。 事后村里的老者怕报复,提着几十个鸡蛋来道歉,虽然这件事情看似就这样简单过去了,可仇怨还是积攒在心里,若不能快点化解这种尴尬的境遇的话,未来很可能为发生大祸。 宋哲两人刚刚才走过去,身后的小媳妇就开始了,一个个对着两人是品头论足说着骚话,将如烟的脸羞的通红的。 “我说,你就不能别乱出来晃荡吗?小心那个小鬼冲出来想你吐口水啊!”如烟冲着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 “额....那好吧,咱们就去后山看看吧。”宋哲有些尴尬的点点头,昨天还真有小子在冲自己吐口水来着,虽然后来被他娘当众扇了他几个耳光,算是给自己报仇雪恨了,可到底是恶心的自己没能吃下饭菜啊。 两人都滚回自己的地盘比较好,就是在自己的地盘真的干点没羞没臊的事情被人撞见也只会说,将军真棒! 两人沿着山间小路来到了后山,道路两旁的地里百姓在田间忙碌的坐着播种以后剩下的其他活。 他们远远的看到宋哲两人走来, 顿时做鸟兽散一个个跑远开来,有个七八岁的小屁孩正在向宋哲扮着鬼脸可看到其后面如烟后,蹬蹬蹬跑到路边的岩石坝上直直的看着经过的两人似乎在犹豫。 “你看,这小东西肯定在憋坏,不会是想冲你尿尿吧!”如烟看着小破孩脸色微红,顿时花枝乱颤的对着宋哲打趣道。 “我看着小伙子器宇轩昂,未来必成大事,怎么会做这种不文明的事情纳,我看你....还是赶紧躲躲吧!”宋哲昂首阔步本来想夸夸这小破孩,可看到其油盐不进竟然伸手莫向腰带,顿时连滚带爬的向着一旁躲去,自己可是有洁癖的人,沾到脏东西自己还能不能活了。 “哈哈哈.......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如烟看着宋哲狼狈的样子,乐了,可接着脸色突然变得通红,纤细的手指一把按在脸上,逃命似的向着宋哲追了过去。 “呸!这小破孩真该好好教训一下了!!!” “哈哈哈.....活该!”田地里的大人看着那小破孩将脏兮兮的裤子退下来,用腚眼子对着如烟,伸出脏兮兮的小手用力拍打着小屁股发出“啪啪啪啪”的脆响,顿时个个捧腹大笑起来。 327颠龙倒凤 他们对这座小村庄来说,简直就是野蛮的强盗,当初他们企图进入村庄时就没有被允许,后来徐贵用手段强闯,才让村里的百姓不得不接受他们的到来。 徐贵的手段孙然很野蛮,但确实管用实用的多,在乱世中本来就是谁的拳头厉害听谁的,老百姓之间都也明白。 带着上万百姓住进来时,那些村民都挺畏惧的,接着不知从哪里传来风声说他们是官军。 官军有胆子欺负老百姓,可如果真的想要杀人,那些文官老爷能把他们治的服服帖帖的。 老百姓都有一颗好奇心,既然你们不敢弄死我,那还怕什么呢,咱们就快乐的耍起来呗。 这里的百姓在早年时候,跟着大户人家来落脚,村里虽然安全,可四周的田地都很贫瘠,每年辛苦的干着农活,到头来也只能,勉强能吃饱就很不错了。 现在来了这么多外来着,本以为会抢自己田地,可看人家每天,忙忙碌碌的织布和训练,丝毫不关心粮食的事,而且到吃饭时,那白花花的米饭很诱人。 眼馋啊! 憋屈啊! 他们心里变得不平衡了,看宋哲等人就不顺眼,你们不敢杀人,那作一点恶心你们一下,自然也就没啥事情了。 村里领头的也都很纵容,就要试试你们的底线。 自己没在水井里面投毒,有没有真跟你们干架,看你们怎么办。 村里的气氛空前的紧张,双放每天都干架打仗,让人不胜其烦。 陈黑脸了解道情况以后,只能将村老叫来训斥,但都没有作用。 徐贵的办法简单又干脆,直接把他们杀的服气,看谁还敢咋呼。 当初他带人就这样干的,接过轻松占领了村子,所以看得简单。 有百姓闹事就直接开打,还敢咋呼就杀几个人,若还是没作用,就把村里的人杀完算了。 陈黑脸对此坚决的摇头,他们又不是那些流寇,对上千个百姓,用硬的实在是下不去手。 而且双放矛盾过激的话,若他们行踪被泄露了,情况就不妙了。 看着如烟嗖的跑到前面,宋哲有些惊讶的问道;“如烟姑娘你,你的脸怎么会这么红啊,人家到底该是个孩子,你脑子能不能装些将康的东西啊!” 如烟猛然顿住转过身来,憋着脸死死的盯着他;“刚才的事情,你不准说出去听到没有,否则别怪本姑娘手狠!” 宋哲看着她眨了眨眼睛,乐了,没想到武功的高强的侠女,会栽倒一个小屁孩的手里了。 他努力绷着脸,可就是想笑啊,额头上憋得青筋暴露,脸色都变得红的发紫了。 “很好笑么?”如烟冷笑着上前,看着他的眼睛道。 “嗯...一般...一般好笑。”宋哲叹了口气,摆摆手僵着脸认真的说道。 “一般?是有多一般!”如烟眼中闪过一丝杀气,双手突然紧握成拳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向前一晃抓住他的手臂,抬脚对着轻轻一踢,只见宋哲身子忽然平着横在空中,在他坠落的过程中如烟一晃,单腿盘着坐在他的身上直接叫道。 “..................”宋哲懵了,刚开到她的眼神时,就惊讶的发现白六竟然没有带在身边,可没等他求饶就被拿下,以这种很不雅的姿势暴露在大庭广众。 尊严呢! 面子呢! 我不要的嘛! “如烟姑娘,刚才占你便宜的是那小子,你应该去揍他呀,现在你欺软怕硬,可不是好汉应该做的事啊!”宋哲很没有底气的叫道,心里在画个圈圈诅咒那哥小屁孩了。 “你小子占便宜,老子替你挨打,人性哪里去了。”宋哲恩狠狠的想到,可脸上得露出同仇敌该的表情来。 “去教训他....不行,那小子那么小,传出去江湖上怎么看我!”如烟认真的想了想,忽然抬起头来,眼瞬含煞的直直盯着他。 “女侠呀!那你胡乱欺负人,赢了也胜之不武啊,这样你看怎么样,待会我就带你找那个小破孩的娘亲去,倒是那小破孩是怎么欺负你的,我就替你怎么欺负他娘,你看怎么样啊.” 宋哲很艰难的把自己最狠的报复计划讲了出来,要不是为了留条活命,这么歹毒的计谋轻易是不敢用的。 “流氓,我杀了你!”如烟没等他说完,恼羞成怒的抓着他一条胳膊用力的向上方掰着,一股撕裂般的疼迅速传来,被女人骑在地上的他顿时忍不住爆发一声惨叫。 “饶命!饶命呀!”宋哲大吼道。 “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们,姑奶奶今天也就不会...” 如烟想到刚才那幕心中更生气了,手上的力道顿时又大了几分。四周干活的百姓都跑过来议论着,一个个伸手指着他们两个品头论足道。 “看看!世风日下啊,当娘们的简直反了天了,竟然都敢到上面来了啊。” “你懂什么,这叫别有一番滋味!” “这是谁家的姑娘,光天化日下,有什么事....就不能日后再说么。” “咦,我认识他们两个,没想到竟然.......” 四周的百姓议论纷纷的,用下巴按在锄头上,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两个人不平衡的战斗。 “如烟姑娘,放手吧,在这样下去,赶明个你生崽子了,俺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宋哲要哭了,两人的样子要是让翠儿两人知道了,到时还指不定传成什么样子呢。 “你....你....你们看什么看,都滚开,小心姑奶奶吧你们的眼珠子抠出来!”如烟又气又急,可压在他的身上也不是事情啊,这要是被传回了王府,自己真是死了算了。 本来, 她就想发发火, 拿宋哲当出气筒使使, 可看到围过来的多了,反而有点骑虎难下,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了。 还好围过来的人群里,有个面目慈祥的老太太,走过来将如烟脸哄带拽的把她拉下来,慢慢悠悠的说道了最后,在如烟的耳旁嚅嗫了一句什么悄悄话,顿时羞的她满脸都通红。 宋哲在旁边见势不好,顿时嗖的一声直接跑了,留下一堆人依然在津津乐道的诉说着。 如烟脱困以后不见他,气的顿了顿足追了过去,在看到宋哲的时候又有个熊孩子跑来,抱着一个灰扑扑的东西,满脸忐忑不安的跟他诉说着什么话呢。 328屠村 如烟找他是要算账的,可看到他身边的孩子,忧虑了,没办法,现在的孩子套路真多。 刚刚那小破孩够厉害,可面前这个仔细看看。 嗯! 海水都不能用斗量啊,更何况是从外表看呢。 如烟想来个隔岸观火,先偷偷听听动静再说,要是惹不起大不了自己扭头就跑好了呀。 “哥哥,我想用这个,换你的粮食,可以吗?”那孩子笑眯眯的看着宋哲,双手捧着一颗黄了吧唧的果子,用甜甜的童音轻声叫道。 “额........”宋哲满头大汗,刚被害的险些断条手臂,在碰见这种完蛋孩子心理总是犯怵的,低头看看,嗯,四五岁的孩子应该还很纯洁的吧,而且是个身穿粗衣的小姑娘,头上梳的两个小辫子甚是可爱,真是差点就忍不住自己这可善良的菩萨心了呢。 “现在没到开饭的时候,等....等会有人来送粮食,大哥哥就用个馒头来和你交换好了。”宋哲想了想,先是退开一步,低头看着她笑道。 “不要!”小姑娘急声道。 “嗯?”宋哲听了差点跳起来,冷笑着看看小姑娘那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暗道果然是有诈,馒头都不愿意交换,不是自己机智过人真得就要栽了呢。 “哥哥只要给我...给我这点馒头就好了。”小姑娘很认真的想了想,黑漆漆的小手攥成拳头比划了两下,接着似乎觉得自己要的多了,忙将几根手指簇拥在一起,抬头,有点踹踹不安的看着他说道; “就这点,行吗?大哥哥,求求你了。”兴许是小姑娘太紧张了,另一只小手怀抱的果子,没等她把话说完咣饥掉在了地上。 小姑娘顿时面露紧张,瞪着眼睛连忙追去,终于在小果子滚落到如烟面前时又被拿起,抱在怀里又跑回来。 她低头弄去果子上沾的灰尘,然后又用力在衣服上蹭蹭,抬头看着宋哲又道;“不脏,俺娘说了,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她的话里透着点小心,还有点点安慰的意思。 “算了,骗就骗吧。”宋哲叹了口气,俯下身子在小姑娘的头上用力揉了揉,安慰道;“没事,大哥不嫌脏的,来,你跟大哥哥坐在等着,等会送饭的过来,就用这么大的馒头和你换,好吗?”他又比划了一下,只是自己的手,到底比她的手大,小姑娘面露犹豫,可在看看自己的大果子,似乎.....似乎自己没有占太多便宜。 “嗯......”小姑娘乖巧的点点头,抱着果子吧唧一下做到地上,两只小短腿身晃啊晃搓啊搓的。 “这是什么果子,怎么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如烟似乎发现没什么危险,走过来,蹲下问道。 “这.......这...是土豆!”小姑娘身形一凛,紧张兮兮的看着她说道。 “土豆....从来没听说过啊!”如烟满脸疑惑的摇摇头,而宋哲却突然心中一动,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可一时间想不出到底是在那听的了,只是隐隐感到有些熟悉。 “臭丫头,赶快滚回去,小心老子打死你!”远处,白胡白发的村老刚登上岸头,见了小姑娘怀里抱着的土豆,顿时大惊失色冲过来一把将“果子”打在地上,伸手揪起小姑娘直接扔了四五米开外后,才气冲冲的厉声呵斥道。 “你干什么,再打她一下试试!”如烟突然炸毛了,用力一踹,老者嗖的被踢飞了出去,好在田地里土质松软,老者吃了口土连滚带爬的冲过来大叫道;“军爷饶命啊,小花家里的人都快饿死了,只有一个弟弟眼看也不行了,您老发发慈悲,别连累我们村子,老夫现在就把他们姐弟赶出去,从此以后再不让他们踏入村子半步了。” “饶命啊!” “饶命啊!” “饶命啊,军爷!” 四周刚刚还跟他们捣乱的百姓,像犯了天大的过错一般,呼啦啦跪倒在地不住的磕头求饶起来。 那叫小花的女孩被如烟正抱着,眼眶泛红带着晶莹泪珠,小嘴却紧紧绷着强忍着没有哭出来。 宋哲心里刺痛难忍,一股浓烈的记忆被唤上心头,自己,也有这样一个小妹蹭跟着。 她就想是自己的宠物一般, 跟着他。 疯跑。 胡闹。 调皮。 他记得被赶去清河屯时,小妹抱着他的腿大哭,最后哭成了泪人被管家拖回家里的样子。 宋哲那天就发誓。 谁敢欺负小妹。 就杀了那个人。 无论他是官员。 还是个老百姓。 自己绝不失言。 哪怕....那人是皇帝老子....也绝对不允许。 看着四周求饶的人,宋哲冷冷的看着,厉声断喝;“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真的怒了,难道是有人,借着小姑娘的手,想要把自己给直接毒死不可吗? 他不想杀人,可不代表不会,若有人真的想要杀他,自己也会毫不犹豫的下令屠灭村庄来报仇。 “饶命!饶命啊军爷!”老者惊惧无比,老泪纵横,砰砰的在泥土上拼命磕头,湿润的泥土,被砸成了泥装。 “老东西!在敢胡言乱语,我就杀了你全家!”宋哲冲过去把他拽起来,看着他的脸咆哮道。 “........”老者看着他杀气腾腾的样子,悔恨无比,在他的心里断了自己的根,可比杀了自己还让他痛苦一万倍啊。 “那....那土豆有毒!”老者艰难的说道。 “有毒.....”宋哲内心如遭重击,手一松,腾腾的连退数步后,看看那可怜巴巴的小女孩,又看看四周惊恐的百姓,忽然心中涌现滔天的杀意。远处已经有许多士兵在赶来,毕竟陈黑脸为了防止他们泄露踪迹,每个山头都有兵丁在监视着。 宋哲眼睛泛红,杀意汹涌奔波,手臂缓缓的抬起,自己一声令下便会血流成河。 可, 他必须这样做。 村民都很痛恨他们。 可以忍。 村民们处处使绊子, 他们可以忍。 可竟然让四五岁的小女孩,跑过来充当刺客杀自己? 他决定不忍了。 因为他们让她毒死自己时,就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了。 “杀!!!”宋哲悍然下令,猛然挥手劈下,远处赶来的官兵也已经弄清了事情的经过,同样满含愤怒的就要拔刀,杀将军就是杀他们自己,只因将军的性命在一定程度上已经和他们分不开了。 “我们不该啊!土豆是有毒的,老夫千防万防,没想到有人会给你们吃土豆啊!”老者绝望了,干枯的双手用力拍打着泥土叫道。 他明面上站在官军一方,遇到事情会罚老百姓,可暗地里巴不得有人给官军添点堵才好。 宋哲等人没来他是老大,遇到事情自己说了算,可现在充其量就是个官军的狗腿子而已。 “闹事”的火候他自问把控的很好,可就没想到有人会拿着土豆来“杀人”啊。 而且要杀得人是官军的大官。 自己被熊孩子可要坑死了呀。 329试吃土豆 四周的人都在看着,他们在等待着命令,即便人群中有同情的,也只能无奈的摇头。 他们确实过分了啊,竟然想要毒死将军,以前还都是小打小闹,现在直接就是杀人。 有的鼻息咻咻拔剑,目露凶光看着四周。 如烟怀抱着小姑娘,抬头愣愣的看着他,而那小姑娘小声嚅嗫,没人听她说的什么。 宋哲把胳膊抬起来,准备要号令屠村时,忽然听到老者说的话,身形一愣呆在当场,脑子更是嗡嗡只响。 土豆! 这是土豆啊! 大量的记忆被唤醒,他脸上木讷的表情,瞬间就变成兴奋无比,土豆他可见过的啊。 他在老家时和玩伴,将土豆烤熟了喂狗,因为土豆刚传入大明,都在说土豆带毒的。 有人也说土豆染布,各种传言流行很盛,导致在沿海没人敢吃,而人们不断妖魔化,致使土豆进入大明,到明末已将近几十年,可推广程度都很弱。 有的百姓宁愿饿死,也绝不会去吃土豆。 有人说土豆是洋人,用邪术变出的果子,人若是吃了就算死了,都不能进轮回转世。 流言是想当恐怖的,特别明朝舆论发达,掌握笔杆子的书生们,无需担心粮食问题。 他们极尽自己所能,对新事物各种品论,导致想要推广更难了。 宋哲就曾深以为真,用土豆想杀一只狗,结果被那只狗追着跑,最后自己很是狼狈。 虽然后来没吃土豆,但也知道应该没毒,所以听到老者的话时,瞬间想起当年的事。 明朝官方机构齐全,可熟悉历史都知道,掌控天下田事的机构,司农司竟然是空白。 古代田事尤为重要,司农司更是个关键,其重要的职责中就有,推广良种抗旱之事。 也许正是因为缺失,导致明朝没有土豆,等等新作物及时补充,后世学者就有认为,明朝若有新的作物,或许就不会被灭亡了。 这种事当然是假设,可若真有土豆玉米,绝不会饿死那么多人,这确实是毫无疑问。 原来老者大喊差点毒死宋哲, 是因为小姑娘要给他吃土豆。 宋哲苦笑着看看四周的众人,似乎停手有点下不来台啊,但只稍微犹豫下就明白面子不重要,让众人暂且停下手来以后,他走到如烟面前看着那小闺娘蹲下,捡起那只土豆看着她道;“小姑娘,你为什么要让大哥哥哥吃土豆啊!” 如烟立刻警觉的抱紧了她道;“你还有没有人性啊,她还这小,你若是敢杀她本姑娘要你命!”说着狠狠瞪他一眼。 被抱怀里嚅嗫的小姑娘突然,挣脱出来抢过土豆咬了一口,嚼着土豆泪满朦胧看着他大声道;“大哥哥你看,土豆真的没有毒的,妮妮和弟弟就经常吃的,也没有死掉是不是!” 小姑娘用最直接的方式向他证明。 土豆是没毒的, 流言能饿死人。 那个匍匐在地的老者,看到宋哲突然叫停了,顿时喜出望外的盘腿坐地上好一阵庆幸,可没等心放肚子里面,扭头就看到小姑娘又向宋哲兜售其土豆,嗖的直接冲过来,满脸狰狞的看着小姑娘咆哮道;“你这赔钱货....瓜娃子,要不弄死村里的人才好嘛!老子今天就打死你!” 他真的是怒了,自己今天不死,也要被小姑娘气死不可,老者已经下定了决心,今天若能活着,回去就让村里每个人都,狠狠教训家里的崽子。这是要完啊这! 如烟斜看着他,有点恼火起来,这是把自己当空气了呀,看着那老头举起巴掌,腿上用力一踹,嗖的一道黑影再次飞出,咣饥弹跳数下落地。 老者满脸泥土,看着如烟一愣,心里一酸嚎啕大哭起来,把周围百姓看的呆了,纷纷扭过投去,心里默念起来看不见我,村老看不见俺们啊。 “住嘴!”宋哲沉声大喝,那老者哭的抢天黑地,可听到宋哲的话就像突然没电直接停住,抿着嘴哭丧着脸看他。 “你吃过土豆?”宋哲看着小女孩问道。 “嗯...嗯.....”小女孩连连点头。 “嘶....”宋哲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小女孩渺小的身姿站在自己面前好像,突然就变得高大起来了。 伟大的先驱者,总是让人佩服。 第一个吃螃蟹的, 第一个吃土豆的, 第一个吃药.....啊不,第一个吃草的。 这些开创了无数第一的先贤,总能让人伸出敬佩的之情来。 宋哲虽然小时候皮了一点点,可也没想拿自己当小白鼠啊。 宋哲看着小姑娘不安的眼神,正义凛然道;“来,在吃一口给大哥哥看看!” “嗯...啊....”小姑娘毫不犹豫又啃了一口,瞪着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他。 “嗯......真可爱!”宋哲的内心要被融化了,为什么孩子总是那么可爱呢,就算她觉得土豆有毒,那这种用自己来行刺的手段也太傻...啊不,太有才了好不好。 试想以后有护士想给孩子打针;“不疼!不疼”孩子甩脸给你一句不疼你先打一针看看好不好!那护士的脸绝对是一副曰了狗的表情。 还有老师补作业,考试,有种你们还做一遍! 哼哼! 那样世界绝对大同! 宋哲看她吃了两口,没有要死的样子,就接过土豆看了看,嗯,这颗土豆样子正经,表皮烤的很金黄,看起来也很好吃的样子。 “将军!你要干什么?”孙兴国率先冲过来,看着他将土豆越拿越近,不由得连忙叫道。 “饭菜还没来!我饿了,先尝尝!”宋哲看着他笑了笑,张口就要将土豆塞进去,一声断喝忽然传来,只见那名像土人的老者吭哧吭哧得爬过来,大叫道; “不可啊!土豆有毒,村里有人饿的不行,就偷偷吃过一个下去,可没过多久就死了,” “过了多久?”宋哲看着他眨眨眼,问道。 “三年!”老者想想,低下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滚!”宋哲脸黑了,可话音刚落,只见老者搜的一下又像个破麻袋似的飞了出去。 宋哲愣了,自己难道,变成神仙了吗? 言出法随啊,这是! 可扭头看到如烟正将修长的大腿收回来时,瞬间明白,嗯,腿长姑娘惹不起的啊,这一伸腿就飞出去,这要是一收呢。 咦,画面太恐怖。 宋哲低头看看手里的土豆,张嘴,嗯,温热温热的还带着烧烤时候的余热呢。 他的心瞬间又融化了,土豆碰到嘴唇,洁白牙齿刚要碰到土豆表皮是周围百姓呼啦啦的都跪下痛哭道;“别吃啊,俺们村真有人吃过啊,那东西吃了嘴巴发麻,就是中毒的症状啊!” 周围百姓哭的情真意切,竟然连感觉都说出来呢。 宋哲看着他们鬼哭狼嚎,没再犹豫呼哧的坑了口,嗯,噘嚼间就觉得前所未有的绵柔感,烫烫的味道简直棒极了。 他们说的麻木感觉没有,到有点咸咸的感觉涌来, 宋哲感觉自己想要发怒,教训教训这没常识的人,抬头看到面前小姑娘那双黑漆漆的手,顿时一股恶心感涌上来; “呕...........” “不好啦,当官的被毒死了!” “将军!你不要吓我啊!” “说了不能吃,你们都看到了,是他自己要毒死自己的。” “废话,快去找大夫!” “不用,用童子尿,那玩意解百毒!” “...........”宋哲勉强看到那个,冲如烟露腚眼子的小破孩过来,顿时不吐了,不恶心了,只顾着惊恐万分每命的想要逃跑。 他不是被毒死的,是被整死的! 330不速之客 明朝的江南地区,百姓生活很富足,并没发生粮食危机,所以没有人愿意吃土豆。 中原粮食很匮乏,可土豆传来很慢,百姓食用时在清初,可现在忽然让宋哲撞见。 他在不经意间就,成了先驱者了呢,若是着时候有相机,肯定要拍照发朋友圈的。 自己不是第一个,绝对是前.....一千个没跑了。 宋哲想想自己伟大的样子,咧嘴嘿嘿笑了起来,可接着想想那土豆的味道顿时又想吐了啊。 那个小女孩名字叫做妮妮,父母早年饿死以后,姐弟两个在乱世中本来绝难活下来才对的。 可是村里环境相对很封闭,靠着在山间种粮食,还有百姓经常会窜进深山里面打猎的缘故,姐弟俩过得很艰辛。 但靠好心人的施舍跟帮衬,勉强都活到了今天。 前些时候她的弟弟生病了,命大活过来到今天,变闹腾着想要吃一个白面的馒头来解解馋。 白面!粗粮在此时都珍贵,更何况........... 小姑娘看着弟弟犯难起来,她见过官兵吃饼子,而且听村里的叔叔伯伯说官军不敢杀人的,平常被他们捉弄了,生气了最多也就是把他们按地上暴打一顿。 她默默的将这些都记下来,这不土豆刚刨出来,小女孩就找了个最大的等人过来想换馒头。 白面馒头是很珍贵的东西,脑子没有问题的人,是不会拿出来换大家都觉得有毒的土豆的。 所以小姑娘满怀紧张期待,终于等到了宋哲来。 如烟跑来告诉他经过以后,郑重其事的表明了,妮妮姐弟两个以后就是她如烟的弟弟妹妹,宋哲的人谁都能打,但敢欺负她如烟的小妹妹那就绝对是不行。 他可以仗着人多就欺负人,但如烟也能欺负他! 嗯, 赤裸裸的危险, 想想, 宋哲觉得还是不去找妮妮的麻烦了,虽然她恶心的自己没吃饭,但她毕竟是个五六岁的小孩子对吗,自己怎么好意思去报仇呢。 ... ... 陈黑脸得知宋哲竟然吃了土豆,吓得脸都白了,土豆这种可怕的怪东西可是早就传进他耳朵了。 土豆刚刚拿来是百姓就做试验, 用它染布? 好像不行。 拿它来吃? 他们不敢。 久而久之除了有人想到它是慢性毒药后,到没有什么人会去在意这种“破烂玩意”了。 陈黑脸对他吃土豆表示了坚决的反对,徐贵却跑过来笑呵呵的对他翘着大拇指佩服他是条汉子。 嗯, 徐贵这玩意看来是有反心啊,连句劝他的话都没有说出来。 紧跟着胡大他们劝的很委婉,先是表示自家的粮食虽然少,可用来糊口还是绝对没有问题的,想不开也没有必要寻思的呀。 而且最关心他的孙兴国厉害,都准备想要去接翠儿她们来,充分怀疑他是太寂寞了想要自杀! 嗯, 自己有那么不堪吗? 好像真的有啊! 宋哲为了配合他的治疗行动,每天都要站在窗边沉思一会,眼神要多忧郁就表现的多忧郁点。 ... ... 吴四哥推门进来,手里端着小菜,和一壶小酒满脸的担忧的看着他说道;“将军!喝点酒吧,常言道一醉解千愁嘛!” 宋哲扭头看了看,觉得捉弄老实人,似乎是件很不道德的事情,索性直接飒然笑道;“我有什么愁可以解的,能天天吃的四哥做的饭菜,就是比天上的神仙,都要快活几十倍呢!” 吴四哥看他不似在说笑,瞬间松了口气,将酒菜摆到桌子上才问道;“那将军好端端的,干嘛要去吃土豆呢,那种鬼东西都说有毒的,吃了魂魄都没了。” 宋哲走过来转一圈笑道;“你看我像是没魂魄的人么,这不是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呢吧。” “想,前几天可是像极了!”吴四哥认真的看了看他,点头表示自己的不满;“将军以后可不能吓唬小人了,这几天吧小人吓得都没吃的下饭呢。” “来,坐下陪我吃点。”宋哲笑盈盈的看着他。说道;“这几日,总觉得心里空唠唠的,那日看到那小姑娘,情不自禁的就想到了自己的小妹,转眼从我出来开始,已经有大半年没有看见她了,也不知道现在,她过得好不好,长高了没有。” 宋哲端起洁白的酒杯,一口饮下,感到一股辛辣醇厚的感觉顺着胸膛留下后,又隐隐散发出一团暖意,就像吃了口炭火进肚子一般。 “吃就算了,锅里还有如烟姑娘想吃的烧饼呢。”吴四哥看着宋哲沉吟的样子,也咧嘴笑着问道;“咱家小姐芳龄几何啊,也不知道咱的这双粗手,有没有机会给小姐做点吃的呢!” “她呀......”宋哲刚要说话,如烟就一身劲装带着风直接飘进来,端起酒壶叽里咕噜的喝了一大口,坐在他身旁看着吴四哥认真的说道;“四叔,你可不能谦虚啊,本姑娘那是山珍海味的吃惯了,可吃到四叔做的饭菜,那比起王府还厉害呢!” “姑娘,注意自己的形象,我家小妹别的不敢说,单单就这个动作比起来,就比偷吃别人酒的姑娘,不知道要强多少倍!”宋哲瞥了眼大咧咧的坐在旁边的如烟,就见她将一条腿架道椅子上慵懒的靠着,翻个白眼说道。 “本姑娘吃的是四哥的酒,管你什么事儿,不服,不服出来跟本姑娘比划比划?”如烟怒视着他,小胸脯挺了挺,满是挑衅的说道。 “我打不过你,可你也不敢打我,我已经吩咐白六了,你敢在打我就让他欺负你的妹妹,来啊....来啊....”宋哲乐了,乐的很是得意,没想到孤家寡人毫无顾忌的如烟会认个妹妹,有了软肋自己当然要捏一捏。 “你!卑鄙,伪君子,臭流氓.....”如烟跳起来冲着他跳脚大骂,急吼吼的粉拳紧握就是不敢动手,这下宋哲更是得意了。 “唉....可怜....”宋哲斜靠在椅子上,满脸可惜的摇头喃喃道。 “什么可惜?”如烟疑惑的看着他。 “你胸小脾气坏,虽然会让别人不愿意理你,可你说说,别的女人身上清香阵阵,你怎么满身臭烘烘的啊!”宋哲身子前倾用力闻了闻。 “啊....我不管了,大不了明白本姑娘把妮妮送到城里去,今天不修理你本姑娘跟你姓!”如烟抓狂了,别的女人生气起来还有理智,这玩意爆了那是真的要实锤啊。 宋哲见情况不好就冲向门外,可刚出来就问道一股异味飘过来,难道如烟身上的臭味比她跑的还快,不对,如烟身上其实没有异味,相反还有少女的那种体香味道。 “坏了,大事不好!”宋哲脸色郑重猛然扭头,看着已经冲到自己面前的如烟厉声大吼道。 “什么,什么坏了?”如烟眨眼眨,一脸懵逼表情的看着他。 “糊了!”宋哲断喝。 “我的饼子,我给如烟姑娘准备的烧饼啊!”吴四哥跟在两人身后,闻言嗅了嗅,顿时神色大变,急吼吼的冲楼下跑去。 “你又骗我.....”如烟神色不善的看着他,一步步靠近过来道。 “我请你喝酒,请你吃肉,请你吃饼,请...请如烟姑娘饶命啊!”宋哲在如烟一只手碰到自己的一瞬间,当场如触电般的直接求饶起来。 “好吧!看在你这么识事物的份上,这次就饶过你一回,来吧!”如烟笑眯眯的向他这眨眼,走进房里,见他没跟进来又伸出修长的手指冲他勾了勾。 “如烟姑娘,咱说了,只是陪你喝酒,别的...你可不要多想啊!”宋哲表情比哭还难看,就在准备迈步进门的脚下一拌,整个人忽然摔了进去;“妈呀,这是什么玩意!” 331比试弓箭 指着后面墙上挂的硬弓,如烟看着他说道;“我今天跑来找你,可不是就为了混点吃的,想让我放过你容易,就拿那张弓来当做礼物吧!” 宋哲懵逼了, 原来不光吃, 还想要拿点, 这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从欺负自己人升级了,变成想要直接抢夺自己的东西来了呀! “姑娘就为了一张弓,还以为姑娘想要什么好东西呢!”宋哲喝口酒,故意毫不在意的说道。其实别看那张弓挂那好久了,虽然看着只是普通的硬弓,但要知道陈黑脸重修了赏赐的条列以后,战士们缴获的兵器收归武库,平常官兵的兵器若是受损,却可以进武库随意更换一件新的用。 这种情况下武库的兵器质量下降很多,士兵兵器稍有不称手的就会去换件新的来,战力在很短时间内就有小幅的上升。 伴随士兵战力提升的是武库的质量下降,但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情而已,武库没半个月现在就会清仓,将淘汰的兵器送到谋划司去,再有懂得兵器打造的铁匠融成铁水,花些日子变成一件崭新的兵器。 他的这件就是武库司吏精心为他挑选出来的,可以说是现在所有兵器中最为精良的硬弓了。 乍然听到这个磨人的小妖精,竟然想要夺走他的弓,顿时心中一阵抽出的巨疼,滴血! 果然,看到他毫不在乎的样子,就想自己磨磨唧唧,跑过来跟人家讨要一件普通摆设一般容易,如烟脸色微微羞红,看着他说道;“我的弓自然要比你的好十倍,只是出来忘记带了而已,不然本姑娘才懒得用你这把粗制滥造的破弓呢。” “哦,如烟姑娘要弓做什么,现在弟兄们都在养伤,可没有流寇让你大展拳脚的!”宋哲心中思绪极速转动,漫不经心的看着她问道。 “因为...因为...明日我要和村里几个猎人,去山里打点野味回来给妮妮她们解解馋!”如烟神色有些不自然,边加了口菜边含糊不清的说道。 “你...输了!”宋哲惊讶的瞪大眼睛,看看房门外扔着的那只瘦骨嶙嶙的野兔,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惊天秘密。 “要你管,再说了,要不是本姑娘的弓不顺手,就凭那几个人想要赢我!做梦!”如烟瞪他一眼,起身走过去就把那张精致的牛角弓拿在手里,房间昏暗,如烟刚才没有看清楚,此时拿在手里才发现,这张竟然是颇为难得的牛角弓,不但弓身是需要时常温养的那种,就连上面的装饰品都是金银相间,让她拿在手里就爱不释手。 “完了、完了.....”宋哲心中暗呼倒霉,没曾想这丫头不光拿下他的速度是迅雷不及掩耳,就连拿他的东西也这么快,但想要白要世间可没那么容易的事。 “如烟姑娘,既然你明日要跟人比试,不如就让在下先叫姑娘几招如何啊!”宋哲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脸上却搂着异常陈恳的笑容道。 “你!”如烟走过来惊讶的看着他,眼睛里充满了质疑的意思。 “怎么,害怕我赢了你么,这样吧,你若是赢了,这把弓就当送给你了,反正如烟姑娘缺件趁手的兵器。”宋哲笑盈盈的看着他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啊,要是我不小心脚崴了,输了呢?”如烟感到有阴谋的想自己袭来,想了想看着他说道。 “嗯...脚拐了,好强大的理由。”宋哲内心狂喜,表面却平静的说道;“简单,姑娘身上的物件,让在下随意挑选一件当做奖励就好,如何?” “好,一言为定!”如烟略微沉吟后,就信誓旦旦的看着他点头说道。 她觉得自己的武功,足够将宋哲按在地上,摩擦一万遍都绰绰有余了,箭术虽然不如自己的武功厉害,但想要蹂躏宋哲应该也是妥妥的。 宋哲见她同意顿时大喜,可算有机会报仇雪恨了,当即趁着如烟酒意渐浓将约定敲下来,拉过小钩钩后放心了。 吴四哥端着烧饼走进来,五个金黄的香脆烧饼啊,三个变成了焦炭的样子只有另外两个,勉强还是能吃的。 这样的烧饼是不能送人,如烟担心吴四哥会内疚,只有嘿嘿笑着将其中两个给吞了下去,吴四哥见了脸色才稍好,自己默默拿起另外三个糊的等着吃了。 被饥饿折磨过得人明白,世界上最终归的是粮食,所以只要能吃就应该吞进肚子里才行,只有那样做才不会浪费。 他和如烟吃喝半个时辰,看着如烟离开后站起来,将门口那只瘦巴巴兔子拎起来挂墙角,好歹也算用弓换来的么,内心的伤痛只有看着这只可怜的兔子,才能稍微的被抚平一点。 宋哲站在窗外看着越过,淡薄的月华好似棉被般,轻轻的盖在宁静的村庄上空微微浮动。 “嘿嘿,明天就要你好看!”宋哲无声的咆哮道,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快意。自己好歹可是货真价实的武状...考过武举的人啊,就算武功能被如烟碾压,但轮箭术绝对能骑在她身上教她做人。 第二天,清晨。 村里几十个年轻后生,站在村口旁的空地上,纷纷张弓搭箭对准远处的靶子一阵比试。 “大牛哥,好厉害,你们快看啊,大牛哥射了三箭,每箭都正中靶子了呢!”旁边身穿红衣的女子,顿时满脸欢喜的跳着大叫道。 “哼哼,就他这个莽夫,不过是劲道比俺的足一点,俺可是连中四箭了!”有名脸颊消瘦的男子当即不服气的拍着胸口嗡声说道。 “咋!还想跟俺比比箭术吗?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要不是用你爹的大丈弓,给俺提鞋都不配。”大牛瞪着牛眼走过来,狠狠的瞥了他一眼说道。 “技艺不如人,就会那我爹的弓说事儿,你有本事,有本事也能去找那些兵丁讨丈厉害的弓箭来啊!”消瘦男子脸上一阵的火热,在这个穷山沟里,除了房子珍贵,弓箭同样是异常珍惜的宝贝。 他用的弓是他爹给他的,当初他爹偶然间,得到一张不错的皮毛,等拿到城里想换点糊口的粮食时,却被那家店老板忽悠着用那张不错的硬弓抵了银子。 虽然当时他们家气不过,可弓箭犀利以后,打到的猎物也比其他人都要多上一成,这让他们一家都暗暗佩服其眼光真好,能用意外之财换到弓箭,村里人都羡慕的很。 “你当我不敢!去就去,大不了被打一顿,养养就好了,妮妮给那人吃毒土豆都没死,不信俺运气就这么不好。”大牛低头看看自己弓箭上裂开的缝隙,感觉内心收到了羞辱,顿时恼羞成怒的要向旁边走去。 “大牛哥,你别去,俺爹说了,那些人不好惹,以后等我们成亲了,俺...俺用俺爹给的陪嫁,给你买一张新的好了。”那姑娘急的都要哭了,一把拉住大牛衣服,说什么都不肯松手。 “你松手,男子汉大丈夫,生当顶天立地,怎么能要女人的东西!”大牛转身劝道,可看到消瘦男子满脸的不屑时,心中的火器顿时更大了。一张好的弓箭,就是谋生的手段,对他们这种依靠打猎为生的庄户人实在太重要了。 “都别说了,有人来了,天啊,你看那姑娘手里的弓,都带着金光晃人眼嘞!”人群中走出一名青年,指着远处连忙道。科等他的眼睛看到如烟手中的硬弓时,瞬间就被深深的吸引住了。 332再次挑战 “看到了么,人家那张弓,比酸枣的硬弓厉害多了,我要是能摸摸就是死了也值了!”青年揪住同伴的脖子,激动的咆哮着吼道。 “真漂亮啊!”那名姑娘站在大牛身边,满含艳羡的喃喃自语道。 “这张弓,最少十力,但用起来又省力气!”大牛也被那张精良的硬弓吸引了。此时他就像后世那些看见跑车的少年,内心深处的欲望同时被吸引起来,对武器原始的欲望,伴随着弓箭本身就是他们不可缺少的东西,吸引力远超跑车啊。 “看看,别人都在看你呢。”宋哲满含幽怨的看了眼旁边的如烟,那些孩子心中的呐喊声,自然被他听到了,低头,看到那张硬弓就想要大喊;我的!我的! “我看到了,看到了!”如烟挺了挺胸,很享受周围投来的那种目光,说到底她的年纪不大,心中自然还有童真在。 “你们听着,我们借用你们的靶子用用,这些是给你们的好处,看看怎么样!”宋哲一甩,装满粗粮饼子的小粮袋子就嗖的飞了出去,这是昨日就准备好的“费用”,对缺粮少食的村民自然是有用。 “你们用吧,等会射掉的弓箭,俺们替你捡回来!”那名请见接住粮食袋子,一看顿时就乐了,连弯腰着要笑嘻嘻的说道。 “好!如烟姑娘,把我的弓借我用用吧!”宋哲满意的点点头,转身看着如烟伸手说道。 “你自己没有啊......”如烟忍不住翻个白眼,但转念一想好像他真的没有啊,想了想还是满脸不愿意的将手里的弓箭递给了他。 宋哲笑眯眯的拿着弓,伸手取下一支箭矢,眯眼对准百步之外靶子上微微晃动的铜钱。 铜钱被微风吹的晃动,无形中增加了难度。 嗖! 寒光一闪,一只利箭电射而出,在空中留下一道残影,弓弦震颤间清脆声,忽然从远处传过来。 靶子上面,那只铜钱微微摇晃,竟是正中目标被击打,利箭撞击在铜钱上,证明宋哲正中目标。 “好厉害!竟然......”如烟睁大眼睛,嘴巴长成了大大的圆形,可没等她接下里的话说出口,又是嗖~~~嗖~~~嗖~~~连续数支箭,从眼前一晃边相继击中目标。 “............”如烟沉默了,秀发在微风中吹拂,好像石化了一般盯着远处五枚剧烈晃动的铜钱,片刻的失神后,起满脸怒容的猛然扭头,怒道;“你会射箭,昨天夜里,你分明就是在骗我!” “我当然会,武功比不过你,弓箭我可是不赖的,昨天不是就说要教你几招?现在怎么怨我!”宋哲叉着腰大笑,用实力碾压他就算是不服,也得在自己面前乖乖认输。 “好箭术!果然厉害!”青年从远处抓着几支箭跑来,满脸殷勤的笑道;“公子不射了么?” “厉害吧!不射了,不射了,下面就是这位姑娘比了。”宋哲笑着看了他一眼,挥挥手说道。看来孩子就是没有耐心,巴不得他们射完赶紧离开,好在他们就两个人,不会耽误人家进山的时间吧。 “不比了,我比不过你,就算我输了吧!”如烟噘着嘴想了想,奋力踢掉脚下的石块,竟然满脸不高兴的直接认输了。 “你不比了么?那我可就要选东西了,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可不准耍赖哦!”宋哲乐了,没成想自己有看到如烟在自己面前吃瘪的样子,内心顿时豪迈万千啊,扭头看看四周的大山,颇有一种你大仍你大,我小....呸,是一览众山小的气概, 如烟被压制了, 被压地上摩擦, 前些天被她骑的面子瞬间挽回,以后这小妮子在敢在面前咋呼,就跟她来靶场比比箭。 “你想要什么!”如烟看看他手里的弓,竟然没好意思要回来。 自己在他面前, 竟然变得不自信起来呢。 “哎,别那么客气嘛,我堂堂男子汉,怎么好意思要你的东西呢。”宋哲笑嘻嘻的摆摆手,眼睛似乎忌惮的在她身上徘徊,开始挑选让自己心动的东西了。 “这张弓现在能轻易要回来,可也要让她心疼一下不可,谁让她害的自己昨天疼惜了大半夜。”宋哲暗暗的想到,忽然看着如烟脖子目光微微一凝,就见在精美的锁骨处,有条粗粗的红绳坠进了衣物。 “这么粗的绳子,不像是肚兜之类的东西,难道她随身带着玉石之类宝贝么!”宋哲眼珠丢溜溜转动,都说男人佩戴观音,女人要佩戴佛祖,兴许那就是传家宝之类的东西,他虽然不准备真的夺人之爱,但好歹也要欺负欺负他才行,机会不可多得啊。 “看什么看,小心本姑娘把你眼睛抠出来!”如烟感到那双眼神似乎忌惮在身上看着,刚想抬头催促两句,就见他盯着自己发呆,当即怒道。 “我要那个!”宋哲指了指其脖子处,说道。 “什么,你真以为我不敢打你啊!”如烟顺着他的目光,顿时发现他盯着自己微微敞开的领口,瞬间恼羞成怒的吼道。 “不是,那根绳子系着什么,我就要什么!”宋哲摇摇头,目光纯洁的看着如烟说道。当然他还有点瑟瑟发抖,万一真的系着肚兜估计自己就要死了。 “......你是说这个?”如烟皱眉想了想,抓住那绳子用力的一拉,一块三角状的黄色符咒就被拽了出来,符咒形状酷似三角,表面颜色都淡了,只是不知道用什么材质制成,佩戴多年竟然还能完好无俗。 看着如烟脸上没有丝毫痛惜的神情,宋哲顿时就知道情况不妙,自己这是要大亏了呀! 要是料想到会是这个结果的话,自己说什么也不作了,能拿回自己的弓就已经很不错了,还要什么啊...... 宋哲苦笑着只觉的内心凌乱了,可现在后悔似乎迟了。 “你要这个东西做什么?”如烟看看符箓,有满脸古怪表情的看着他问道。 “能换么.......”宋哲小心翼翼的笑道,可忽然铺捉到如烟眼中的锋芒后,立刻斩钉截铁道;“你别管,我就要它了!怎么你不舍得吗?” “不是,我只是好奇,你都不清楚这符箓的作用,竟然就想要弄到手!”如烟拿着符箓说道。 “作用,还有作用的么?”宋哲懵了,符箓要是真有作用,恐怕天底下都是画符大师了,这种玩意最多就是心理暗示,什么求子的符箓,送财的符箓,真以为有什么作用,除非你s。 “既然你赢了,就给你吧!”如烟脸色微红的看了他一眼,把符箓递给他以后,连忙低着头转身想要走,可刚走两部身子忽然顿住了,背对着他说道;“既然符箓是你的了,那我...还是把着张符的作用告诉你吧,当初我是从天心俺求来的这张符,那位大师说女子佩戴此符久了,便能将自己的意中人吸引道自己身边来!” “........”宋哲傻了,还有这种作用的符箓么,可自己是个男的灵不灵,在自己手里总不会是个废物吧。拿去送给翠儿他们用?宋哲觉得除非自己傻了。 “哎.......男子戴着,总归有点作用吧?”宋哲见如烟迈步要走,急忙出声叫道。 “男子佩戴..........”如烟用细若蚊蝇的声音刚要说,旁边的大牛忍不住上前一步,嗡声叫道;“你们比完了没有?” “完了,滚!”宋哲扭头骂了一句,对这种没有眼力劲的小孩纸,他自问向来是很严厉的。 “完了,那么.....我可以和你比比吗?若是我赢了,就要你的那张弓,你若赢了,随便在俺身上挑个东西拿去,不......俺身上的东西都拿去也行。” “嗯?”宋哲感觉自己的暴脾气上来了,他们没看见自己大展神威么,没见到自己不战而屈人之兵么,没有见到自己刚才嘚瑟....潇洒的样子么,还敢挑战,看来对自己穷的很自信啊! 333君子之道 “大牛哥!”那名姑娘紧张的看看宋哲,扯了扯男子的衣服叫道。站在旁边的小伙伴也满脸担忧的看着,大牛真的是太莽撞了呀。 “你若是觉得大牛的弓不值,那就用我的和你比,如何?”脸颊消瘦的酸枣忍不住向前一步,拿着手里的硬弓道;“我的弓虽然没有你的好,但如果我输了,就将这张弓输给你,若是你输了,只要让我摸摸你的弓就行,如何?” “你......”大牛吃惊的看着酸枣,张嘴想要劝说几句,可看到他坚定的眼神,去没有说出口来。 “酸枣,不行.......” “你不能和他比.....” “酸枣哥,你爹会打死你的!”那名姑娘扭头焦急的看着酸枣提醒道,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平常好好的见了那张精美的弓就变了样,其他小伙伴也都连忙劝阻道。 “你的弓不错,虽然用的时间长了点,但保存的还不错,你真的想要跟我比比?”宋哲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没有想到山里的孩子竟然如此喜欢自己的弓,到是让他大出意外了。 “别和他们比,就他们的破弓,十张都抵不上你的一张,况且刚才你都要了我的符箓了,这张弓现在可是我的!”如烟眼珠丢溜溜一转,嘴角浮现一抹笑意,走过来看着他咳嗽几声,满脸正色的劝阻道。 “你.......” “谁的破弓,你在说一边试试!” “哼,有种就和我酸枣哥比比啊,酸枣哥,你一定会赢!” 四周十几个准备上山打猎的少年,听到顿时怒目盯着他们,一个个挥舞着拳头愤慨的大叫道。 “赢他们几个小毛贼还不容易,你权且等等,这张弓箭既然借给你用了,我自然不会抠门的!”宋哲想了想,就看着如烟笑道,顺手将赢来的符箓收了起来。 “喂,什么借给我,明明就是陪给我的好吗?休想第二次能骗到本姑娘了!”如烟皱着鼻子叫道。 “你说,怎么比?”宋哲不在理会如烟,转头看着站在面前的十几个少男少女的问道。 “我先射,如何?”酸枣手持硬弓,在小伙伴鼓励的目光中走上前来,说道。 “好!不过,我已经射箭过了,再射一次最好也就是这样子了,你若是没有什么意见,我就节省点力气,就当刚才是我们三个比试的如何?”宋哲看着他,笑道。刚才自己连续射了五箭,无论是臂力还是体力,都消耗颇大,在射难免会有体力不支失手的情况,还不如用点小计谋。 “这样.......”酸枣眉头紧皱,面露犹豫的表情,四周其他同伴也一个个紧张的看着他,显然如烟说的那句话是真的,就算用十张酸枣的弓,也别想能换到宋哲手里的精美硬弓,他们本来就占便宜自然没有太多选择的余地。 宋哲看到他们为难的表情,脸上更是乐开了花,他的五箭全都命中目标,对方想要比的过他,就只能同样命中五箭,一次失误都不能有,而这样也仅仅,有机会进入第二轮的比试罢了。 他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欺负小孩了,连续五箭就连自己的体力都顶不住,而面前这些少年穿着破烂,面色也黄啦吧唧的,只是经常进山打脸身上的肌肉很精装而已。 “好!就按你说的比试,谁若耍赖,我们可都看着呢!”酸枣沉吟片刻,才抬起头看着他,郑重的说道。 酸枣明白自己可是用大代价比的,手里这副弓箭对他一家太重要,而自己竟然拿着去跟别人打赌,回去被他的爹知道肯定打死他。 而赢了不过是摸摸那张精美的硬弓,看着宋哲手中弓箭上精美的雕饰,他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起来。 他要和宋哲比试,但不是为了虚荣心,只为了,让自己在伙伴面前重新获得尊严,在宋哲他们面前,可以将腰杆挺起来。 这么多年从山里打猎回来,无论自己多么努力,村里的长辈都会将自己的努力归结到手中的弓箭上来,而射到猎物的多少,在村里可是极长面子的一件事情,多年来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融进大牛他们中去,没有人愿意跟他堂堂正正的比试,因为他的弓箭就是作弊器。 酸枣对父亲传给他的弓,真是又爱又恨! “酸枣,你行吗?”大牛忍不住担心道。谁知这句话就像一根铁刺狠狠的扎进酸枣的心里,怎么?你是担心他们的弓箭同样很厉害,我就赢不了吗? “你等着瞧好了!”酸枣冷哼一声,张弓搭箭嗖的一声,一支利箭破空而去,在众人紧张的目光中,那只箭矢在铜钱上方数寸的地上窜过,瞬间让大牛他们的脸色大变。 “哈哈........”宋哲忍不住大笑,后面的比试这名叫做酸枣的年轻后生已经不用在比了,哪怕他接下来的几箭都命中,也只能算作输。 “输了?这不可能!”如烟眼中的狡黠顿时消失了,第二次在风中彻底的凌乱了,没想到少年的第一箭就输了,这绝对是不可能的啊。 她昨日可是和他们一起山上打过猎的,那是有他们箭术很厉害,怎么轻易就会输了呢。 “酸枣哥没有输,你们看!”那位姑娘忽然指着箭靶,向着他们跳着大叫道。 “疯了吧,死丫头!”宋哲无奈翻个白眼,扭头向箭靶方向看去,内心却觉得女孩真的是不适合竞技游戏,也太一惊一乍了吧。 “咦......怎么.....“宋哲只看了一眼,顿时身形一凛,用力的揉揉眼睛又看过去,这时那位叫做酸枣的少年,已经气定神闲的射了第二箭,第三只利箭已经搭在弦上,蓄势待发。 “不对,那枚铜钱怎么不见了?”宋哲大惊失色,只见靶子上的那枚铜钱已经消失不见,而就在这时,第二支利箭又到了,只见箭矢锋利的寒光,一闪边将系着铜钱的那根黑丝,刷的一声切成两段,铜钱落地,黑线绷断。 “这怎可能!”宋哲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简直重新刷新了他的三观,要知道现在吊着铜钱的黑丝,可是用三根姑娘头上的秀发编的,想要在百步之内射断,简直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宋哲明白山中的猎人箭法刁钻,常常为了获得完整的动物皮毛,而将箭术练的出神入化。 他刚才就觉得那里有点不对,百步内命中铜钱,只要对方箭术练上三四年就不会有多大问题,而他竟然没打中,宋哲也只能归结到他年纪太小的缘故上。 没想到人家根本就没射铜钱,卧槽! 宋哲觉得自己有点傻了,难道他们都这样射箭吗?就在此时酸枣已经射完了第五支箭矢,五枚铜钱都相继的落地。 “我去!你们等一会就好。”那名姑娘还有其他几个女孩,熟练的从头上揪下几根秀发,就要跑过去将铜钱捡起来再次绑上去。 “等等......”宋哲黑着脸一挥手,阻止他说道。 “怎么,难道将铜简打下来不算么,这样绝对比射中铜钱要难的。”酸枣紧张的看着他,自己和小伙伴都是这样玩的,难道人家不跟自己算数不成,那样可就真的糟糕了。 看着酸枣紧张的样子,还有其他几个小伙伴的焦急的目光,宋哲觉得躺下装死比较好! 这简直是欺负人嘛! 宋哲欲哭无泪,而站在他旁边的如烟,已经乐的蹲在地上,浑身笑的剧烈颤抖。 “你们赢了,拿去!”宋哲一扔,手中的弓箭就抛向酸枣,酸枣虽然还很懵逼,但自然不会看着弓箭掉在地上,一把接住后就要开口说些什么,而宋哲却率先开口了;“听着,你们赢了就是赢了,别墨迹,滚!” “等等,我只是看看,还你!”酸枣看了眼手中精美的弓身后,伸手快速的抚过,看到宋哲急着要走,顿时连忙喊道;“君子不夺人所爱!” “君子所爱,绝对不是一件玩物,你若看过,就借给那位姑娘用上一日,一日以后,此弓就是你的了!”宋哲头也不回,挥挥手,朗声道。 “君子所爱,绝非一物!”酸枣眼中渐渐燃起亮光,崇拜的看着他的背心,深深地鞠了一弓,暗暗道;“多谢先生教我!” “额.........”如烟眼角挂着泪水,抬头看看走远的宋哲,又看看似乎顿悟的酸枣,一时间呆住了。 334当参将 “没成想,他们的箭术,竟然比我都厉害,你信不信,就他们若去武举上,肯定也能混个武举人当当!”宋哲坐在椅子上,没好气的向着吴四哥诉说着。竟然丢人的事情,肯定很快就会传遍整个村子,不过转念想想,军中箭术比自己好的,似乎也没有几个人,这样倒是放心了呀,他们的普遍技术被碾压,好像就不管自己什么事儿了。 “哈哈......公子怎么不早和我说说,看看,后悔了吧!”吴四哥一边给他沏茶,一边笑盈盈的说道。 “后悔?那道没有,就是惊讶他们箭术不错。”宋哲捏其一块鱼干丢进口中,含糊不清的说道。 “他们箭术当然厉害了,我这个老胳膊老腿的,平常没事在村里瞎晃荡,到是听说了一点,公子你知道么,村里其实很缺粮食的,而他们没有钱去买粮食,就只能去山里打点猎维持生计,可河南府大旱连人都活不下去,别说是动物了,他们努力维持生计,就算加上打猎,也只是在饿死人的边缘徘徊罢了。”吴四哥感慨的说道。 “唔.....还有这些事情!”宋哲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他们打不到猎物,可就活不下去啊,没办法只能进深山里面去,箭法自然练得极好,慢慢的他们都变成了最好的猎人。”吴四哥则说道;“公子知道么,如烟姑娘去比箭,结果所有人都比.....” “咳....咳....”宋哲一抬头,眼睛猛然瞪圆,连忙干咳几身低着头呼哧呼哧的喝着茶水。 “公子小心烫啊!”吴四哥连忙提醒道;“可你知道结果怎么着?如烟姑娘.....竟然打了平手啊!”吴四哥不经意瞥了眼旁边的地上,斜着照进来的残阳,在自己的银子旁边,竟然还有一个影子,顿时浑身吓得一个机灵,违心的拍了一记马屁。 “喔,她可是输给我了,也没见箭术有多厉害啊!” “那是您不知道,清早如烟姑娘去给妮妮送烧饼时,不小心歪了脚而已,要不然,就是十个公子,都不会是如烟姑娘的对手啊。” “果真!好厉害,正是女侠呀。” “够了,你们两个不要在演了,我知道自己箭术不好,但我的武功厉害,轻功也厉害,还有伪装,还有.....还有....”如烟气呼呼的走过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道。 “我突然饿了呢......”宋哲看着吴四哥,眨眨眼眼睛连说道。 “我给公子做吃的去!”吴四哥话音未落,端着盘子就想要跑。 “我跟你去!”宋哲大叫一声,也连起身,可还没等迈出几步就被如烟略带冰冷的声音叫住了。 “等等,做吃的他去就行了,反正我也饿了。”如烟揉揉肚子,冷眼看着他说道;“你就别去了,有些话要对你讲!” “那....公子,你就留下陪如烟姑娘说话吧,厨房那种地方有我就足够了,走了,走了。”吴四哥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急匆匆离开了这个是非地。 “如烟姑娘,喝茶!”宋哲坐下,端起茶壶就沏茶,看着她没有要发飙的样子,心里才稍微安稳了点。 “不用,我过来找你,是有件事情先告诉你一下!”如烟看着他,郑重的说道。 “又有事!”宋哲条件反射,赶忙看看房内,发现没有什么什么钱事物后才松了口气,看着如烟有些发黑的脸,说道;“什么事情,姑娘但说无妨,凡是我能帮得上忙的,绝对为如烟姑娘两肋插刀,在所不辞!” “够了,周王殿下有令,准备让你们,去陈留防守,我先得到消息了,就来告诉你一声,用不了多久,巡抚大人的命令,就会传来了!”如烟少有的认真说道。 “命令!我们好像不用听巡抚的号令吧。”宋哲听了神色一冷,现在闯贼百万之众降临开封府周边,凡是得知消息的州县,都已经撤离逃跑了,现在让自己去陈留防守,那和让自己带人去送死有什么区别么。 “那么恭喜你了,从今天以后,你就是宋参将了!”如烟看着他,说道。 “参将!”宋哲听得目瞪口呆,参将在明朝的武阶可不低,而且是个实打实的将领啊,没想到今天会落到自己的头上来,简直是比白日做梦还不可思议。 明朝两京一十三省,朝廷在每个省都会设置一名总兵官,用来统帅省内所有的兵丁,可以说掌控了省内最高阶武装力量。 总兵官又下辖参将,每个省的参将最多只有两三个人物,按照现在武将升值来看吧,他现在就跟平常的知府老爷差不多,正是一朝得道鸡犬升天啊。 “如烟姑娘,你看,我还是个孩子,都不到十八岁呢,咱们大明朝可从没听说过,有这么年轻的参将啊!”宋哲吞咽着口水说道。说实话他的心里并不想要什么官位,就想以前悄悄的猥琐发育多好,一旦有了朝廷的身份,同时也会受到朝廷方面的掣肘的。 “说实话,我也没听说过。”如烟眉头微皱,叹了口气才说道;“而且就凭你,好像也配不上这个位子啊!” “对对.....嗯?”宋哲听到前边真感觉遇到知己了,可接下来一句话让他的脸都紧皱了起来。 “但你想想啊,你很快就要送死了,朝廷总要给你个好听的名号吧!就当现在提前给你了,你再想想是不是就明白了。”如烟双手交叉,极为温柔的说道。 “送死.....你们到底还有多少事情,在瞒着我啊!”宋哲满脸黑线,盯着她的双眼吼道。 “那我就给你说说吧。在闯贼包围开封之前,周王和巡抚大人就已经将开封周围的府、县、镇,能清理干净的都做了。他们有的躲进开封城,还有的迁进大山,或是迁移道更远的州县,但是在开封城周边,还有一个县没有撤离,那就是陈留!”如烟认真的说道。 “为什么不赶紧撤,简直吧王爷的话,当成耳边风了,谁阻止的就让他去陈留好了。”宋哲怒道。 “周王不让他走的!”如烟补充道。 “.....”宋哲感觉曰了狗了。 “其实,王爷不让陈刘知县走,也是有原因的,因为在朝廷在南京,为开封准备了大量的物资,用来让开封城坚守,而陈留就在水路的尽头,所有物资,都会顺着水路运来。在那闯贼过来前,巡抚已经接受了九批物资了,只因为最后的一批,都是粮食需要从别处调运,所以耽搁了一些日子。”如烟沉吟着说道,此时的经过她都知道,就是没想到会让宋哲去陈留坚守。 “那就赶紧运过来啊!现在闯贼没有能力完全围住开封城,还有时间运送进去啊。”宋哲焦急道。 “还需要时间。” “需要多久?” “一个月。” “....”宋哲。 ... ... 坚守陈留的命令,很快传了过来,除了这件命令让人惊讶意外,还有件事让人想不到,那就是宋哲被朝廷正式升为参将,伴随而来的第一道命令,就是防守陈留。 河南府现在急需四处用兵,虽然有许多有实力,有本钱的武将都纷纷破格获得了提拔,但随着越来越多人知道,有一位年仅十七岁的少年,竟成为参将以后,内心随之凌乱了。 按理说他能获得这个位子,忽然有周王暗中用力了,但如此高的品阶想要在朝堂上被同意,显然也是不可思议的事。 京城,某房间内。 曾和宋哲有过一面之缘的润怀王,看着手中关于宋哲晋升参将的折子,嘴角不由得浮现一抹笑意;“呵呵,才多长时间不见啊,竟然摇身一变,成了参将了,到让本王,都有点羡慕呢。” “王爷,此人到底是何人,王爷为何要帮他?”旁边的中年男子忍不住问道。 “有趣的人!”润怀王身穿粗衣,脸颊冻得微红,依然淡淡的笑道。 “有趣?光凭一个有趣,不值得让王爷费力帮他周旋吧。”中年男子想了想,看着他说道。 “有趣,有意思,以后,还会变成一个有用的人,你说值不值得呢?” “值!王爷出手,定然是值得的。只是,这样做,恐怕会让朝堂上的那些人,生出许多疑心啊。” “这个就要有劳你,替本王周旋了,但我们也没办法,毕竟留给我们的时间,留给大明的时间,不多了....不多了...”润怀王感慨的说道。 335去陈留 王府里。 一名华服男子端坐在书案前,手扶额头,问道;“那个名叫宋哲的小子,必须要弄到陈留么。你要知道,我们的势力已经都撤到了城内,而我们最缺少的,就是兵权。我们恰恰不能在城内拥有兵权,否则就会让朝廷忌惮,城内其他官员,也会对我们有防备的,可现在........” 站在左侧的那名魁梧大汉,想了想,走上前,说道;“禀告王爷,现在闯贼攻城在即,若是引起朝廷的不利,非但对王爷没有任何益处,就是对整个开封城,也是弊大于利啊。” 看到华服男子若有所思的点头,大汉接着道;“何况,在城内绝没人敢对王爷动手,而且我们也不是没有还手之力,巡抚大人派遣宋哲去陈留死守,依属下看也是想看看我们到底会作何反应,王爷不如趁机放手,以不变应对万变。” 站在右首位的一名长须男子,出列赞同道;“王爷,陈德将军说的不错,其实,我们收了这位宋将军,都是王爷在不断的付出,而他们却没有为王爷办点重要的差事,这样长此以往下去,他们心中就会缺少敬畏之心,而这次巡抚大人调遣他们出山,正好有机会收拢他们的心!” 周王闻言神色一愣,立刻抬头认真的看着他,问道;“徐先生此话何意?” “在山里我们有求与他们,出山以后,便会有求于我们!”长须男子眼睛微米,浅笑道。 “不错,是该想办法,降服这匹烈马了!”周王摆摆手,苦笑着道;“真是没行到,只是担心朝廷会阻挠我们提拔宋哲,边想着来一个狮子大开口,最后就算朝堂上的重臣不会同意,总该看在开封战事吃惊的缘故,稍微提拔一下宋哲,没想到他们竟然真的,把一个不到十八岁的弱冠少年,升为手握重兵的参将了!难道是朝堂中有人,已经注意道我们了不成?”周王看似向所有人抛出一个问题,实则眼神久久盯着那位长须男子。 “王爷不必过滤,只要王爷按照在下的计策去办,在下便能向王爷担保,绝对能够瞒的过朝廷的耳目,再说了,咱们的陛下生性就多疑,但他登基时竟然废弃锦衣卫,如此,便形同自废双耳目,虽然之后很快恢复,但锦衣卫已经元气大伤,短时间内都不能有什么威胁。”长须男子哑然笑道,看着密室内的众人,自信的很。 “如此,孤就安心了。”周王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最终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起身淡淡的说了一句;“有劳徐先生了,尔等若没有其他事,就都退下吧。” “若.......”密室内几十名身影同时躬身说道,其中陈德和另外几个人临走前,都深深的见了眼长须男子才退出了密室。 ... ... 村里的议事大帐内,众将听到宋哲被封为参将,纷纷大喜,可得知紧随而至的命令,却又陷入了哗然之中。 “将军,我们绝不能听朝廷的,去了陈留,便是万死无生的结局啊,还请将军,陈营主三思。” “俺也不赞成去,去了那种鬼地方,还有骑兵发挥用武之地么,预期到哪里去被人管着,到不如在这里逍遥自在!” “徐将军说的不错,但陈留,却也有个好处,我们若是将其占领,以后水路运粮食,就能更加方便了!” 众将听闻顿时乱哄哄的议论开来,有的只是单纯不愿离开村子,也有的则是忌惮随之要面对流寇,毕竟他们和流寇可交过手的,明白对方绝对不是好惹的人啊。 “将军,众位兄弟,请听我一言!”陈黑脸沉思良久,摆手压了压说道。众人听了方才停止了争论,纷纷扭头看着他。 “其实,我们还有一个天大的难题,那就是在南直隶,到今天为止还背着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在身上,我们是去还是留,若从长远来看就没有争论的必要了。”陈黑脸手捋胡须,说道。 “陈营主,你是说,那次临阵脱逃之罪?”韩文轩脸色微微一动,连道;“我当初到军中来时,有些晚了,此罪名究竟是如何到了我们头上来,也不太清楚。” “哼!我可是清楚的很,当初将军带兵围剿袁贼时,先是经过连翻苦战...........”张大锤听闻冷哼一声,怒道;“结果最终替别人背了罪名,导致我们有家不能回,至今还飘落在外。” “嘿嘿,此事某到是觉得不错,我们若回去,能有现在这么多弟兄跟着?恐怕骑兵营能有马。就已经不错了!”徐贵则混不在意的大笑道。 “那可未必,若有了当初的功劳,将军现在,兴许已经是总兵官了!”张大锤摇摇头,说道。 “现在议论此事,还有什么用!”宋哲挥手阻止,继而示意陈黑脸接着说下去。 “虽说陈年旧事,再说无益,但终究是,我们若是不躲藏在深山中,就会被有心利用,前来给我们添麻烦。”陈黑脸认真的说道;“但现在好了,将军被朝廷任命为参将,从此我们就再也不必躲藏了,而且这次去陈留,有机会的话,我们还要立下一件不世之功,用来向朝廷证明我们。” “不世之功,闯贼足有百万,而我们只有数千兵马,能自保就已经很不错了,还谈什么立功!”徐贵翻个白眼笑道。 “哈哈,徐贵,你可敢与某打赌么?”陈黑脸笑着看了他一眼,说道;“陈留并非什么都没有,巡抚大人送来的命令中,已经明言在陈留城中,如今有民五万,甲兵两千,辅兵青壮七千余人,若是我们前去,城内所有防务,都归我们调遣使用!” “都归我们!” “七千辅兵,真不少啊!” “有了这些,打赢不是难事!” 众将闻言纷纷精神一震,激动的挥舞着拳头,就连韩文轩眼中的亮光也更盛几分。 他负责着水路运送粮食,自然知道陈留的好,若是将大帐移至陈留就能将粮食送入城内,减少不必要的事情。 “将军,南直隶想要抓拿我们,朝廷却想要重用我们,我们只需要一战,便能洗刷身上的耻辱,请将军前去陈留驻守!”陈黑脸趁热打铁的说道。 看着众将跃跃欲试,只是稍做沉思,宋哲边点头道;“快速准备,明日清晨出发,务必三日内抵达陈留!”随着他断然的大喝,众将纷纷领命去了。 “你不想去陈留?”宋哲看着留下来的徐贵,苦笑着问道。 336准备 “末将不愿去,请将军准许,末将带领千余骑兵,在开封四周游走作战。”徐贵摇摇头,坚定的说道。 “游走作战,你应该清楚,我们蜷缩在村里,说是让弟兄们恢复伤势,其实另一个原因,是贼寇势力太重了,我们也要避其锋芒啊。”宋哲走过去,叹了口气,在其肩膀上拍了拍说道。 “我当然明白,上千探马去刺探消息,没人比某更清楚。”徐贵点头说道;“其实我们比将军更清楚,现在贼寇势重,我们避其锋芒本没有错,可其实我等也在贻误战机啊!” “贻误战机,说说!”他饶有兴趣的看着徐贵,早听闻徐贵手下有几个谋士,没想到这些人竟然教会了徐贵用成语,看来真是用力了。 “贼寇初到开封,必有很多事情要做,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只会呆呆的在那防守,等着人家派兵来打,不是贻误战机,又是什么!”徐贵霍然起身,双眼目露凶光道。 “你想怎么做?”宋哲则问道。 “你将陈留当做大营,我也将陈留当做大营,若贼寇来进攻陈留,我便在外面随时策应,牵制贼寇部分兵力,致使他们没单子全力进攻,而没有战事时,某边呆着儿郎四处作战,敌军若势大,我们退走就是,若敌人人少,我们就聚而歼之!”徐贵眼含兴奋道;“你别害怕,我知道上次去徐州栽了,这次本来我也拿不定主意,毕竟损失了骑兵,我可比你要心疼的多。” “可前几天,我带人在外游走时,抓了个探子,得知在闯贼的营中,骡马要么是老营才有资格用,要么就是用来托运辎重粮饷,平常作战很少有马兵出没,你明白么,这简直就是我们的机会!”徐贵双眼微亮,大叫道;“步兵碰见骑兵,想要赢都难,而且我们碰见贼寇马兵,就会远远撤离的。” “你们想的很周全,不妨去试试吧!”宋哲听得心中大动,也感觉是个可以利用的机会,当即毫不犹豫的点头同意了。 “果然?”徐贵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看到他点头同意后,当即准备趁热打铁在要点什么。 “将军!” “嗯?” “其实,我还有个更好的注意,绝对比刚才这个好一万倍,用了之后弟兄们作战定然奋勇当先!” “........”宋哲觉得这伙要憋坏,当即脸色阴沉了下来。 “现在百姓流亡,有很多*女没办法生存,我们可以把她们收拢起来,平常百姓们累了,就能给他们唱个小曲,洗洗衣服什么的,顺便还能给这些可怜人一口饭吃!”徐贵叹口气,装摸做样的摇摇头;“真可怜,可怜人。” “唱个曲?” “洗衣服?” “徐贵,你迟早死在女人的肚皮上,滚!” ... ... 将要离开村子的消息,很快就在士兵中散开,听闻此事自然有人欢喜就会又有愁苦的。 还好他们安排的仔细,只带走那些伤势较轻,受伤重些的兵丁依然可以在村里面治伤。 也让很多人松了口气。 看着天空如洗的月亮,宋哲走出房间吸口气,扶着木杆俯视着在小院内忙忙碌碌的人。 “四哥,怎么还没有去早点睡?”宋哲笑着问道。 “不急,不急,明天咱们就要离开了,这些马呀,都得喂得饱饱的,明天才有力气赶路啊!”吴四哥抱着甘草,认真的喂着马圈里每一匹马。 “白天,听说白六养伤好了,四哥看到他人了么?”宋哲随意的问道。 “哈哈,他听说将军被如烟姑娘欺负了,现在应该跑去找她算账去了吧。”吴四哥抬头看着他笑道;“不过,将军别担心,他们两个都还小,打打闹闹兴许会有的,真要喊打喊杀,我看是没可能的,为啥?因为他俩都怕疼!”接触的久了,吴四哥渐渐已经把他们当做了亲人,平常没人的时候,说话都幽默的很。 “怕疼!嗯,精辟,如烟教训我,疼的肯定是我,她要是教训白六,指不定最后是谁疼呢!”宋哲指着自己,咧着嘴暗暗的想到。 “他们俩去哪了?”宋哲又问道。 “我们明天要走了,如烟姑娘去妮妮家了,听说他还要把妮妮送到开封去呢,不过好像哪里俩孩子不愿意....唉..唉...将军你要去哪儿?”吴四哥正说着,就见宋哲嗖的窜上旁边房顶,垫着脚向后面走去,连忙急声问道。 “我去看看,没事的!”宋哲说着,脚下用力一蹬,嗖的一声跳到房后的黑暗中消失了身影。 妮妮家坐落在村西的石屋,当年妮妮父母勤劳的很,为两个孩子搭建起了这座坚固的屋子,这才两个孩子有了住处。 红烛摇曳,人影测测, 房内如烟的如烟正合三个孩子一边说笑,一边蹲在火堆旁呼呼的蒸煮着什么东西。白六却怀抱利剑站在门外,如老僧入定般静静的等待着。 “沙沙沙”远处杂草出传来异动,而白六却保持姿势不变,仿佛没有听到般依然静静的站在哪里。 “上钩了么?抓住了么?”如烟在房内听到,急忙踮脚嗖嗖的跑出来,打量着远处悄悄问道。 “没有,抓住那只畜生的事交给我,别的你都不用管了!”他睁开眼睛白了如烟一眼,嗖的一声飞到房顶,蹲坐在茅草屋顶看着远处隐约传来的亮光。 “切,本姑娘看你,根本就抓不着,跟那个姓宋的一样笨,懒的理你们!”如烟瘪瘪嘴,刚要蹦蹦跳跳的回去,就听远异响传来出忽然啪啪之声大作。 “抓住了!”如烟双瞬大亮,翻手一抓,树根寒光灿灿的利刃就出现在掌中,随之手腕用力一抖,嗖嗖嗖数道寒光犹如利剑般激射惹出,森然寒芒在月光下格外醒目,练成一起迅速没入远处的草丛中。 “孽畜!”白六刷的跳起来,抓起准备好的标枪嗖的一声打了出去,飞镖标枪几乎同时到达,草村中忽然传来一声吃痛的吼叫声,接着悉悉索索就有一道影子向远处窜了出去。 “打中了!打中了!快追啊,快去追。”如烟兴奋的大叫,连指着暗影跑窜的方向大叫道。 “追什么,野猪是那么好追的?能让它吃点苦头,以后不敢在来就是,想考陷阱就抓到野猪,真是够没脑子的。”白六不屑的从房顶跳下来,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走向屋内。 “喂,你说谁没有脑子,你跟我说清楚......”如烟指着房内刚要说些什么,忽然脸色一怔,大叫道;“我的飞镖,那可是精钢打造的,野猪,你别跑!” “好傻!”白六在房内摇摇头,伸手从锅里揪了只灰扑扑的果子出来,拿出一根纤细的银针,扎了扎果子,又看了看颜色没有变化,才叹了口气道;“好像是没毒....” 337观音土 宋哲坐在桌子前,看着妮妮熟练的端来煮土豆,还有几个形状不甚好看的馒头后,刚准备和几个人说些什么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苍老的笑声。 “哈哈,宋将军在么,可让小老儿一通好找啊!”一名老者提着食盒,笑眯眯的走进来,说道;“小老儿去找宋将军,听说您来这了。他们姐弟两个人,上辈子真是走了天大的好运了。” “田老!”宋哲惊讶的看着走进来的老者,此人不是别人,真是那日被如烟三番五次踹飞的村中老者,其地位在村里非常关键,掌管村子多年,若不是他们“妥协”,他们想要再次驻扎下来还有点不容易的。 “你来做什么?”如烟眉头一挑,有些不高兴的问道。 “哈哈,老夫得知,明日宋将军就要离开了,这心里甚是不舍啊,前几日本想找您,坐下来喝喝小酒叙一叙,谁知今天变践行了!”田姓老者坐下,打开食盒端出几个小菜,还有一壶冒着热气清酒放在桌子上道;“呀,宋将军怎么能吃这种土豆,这是卑贱的下人才能吃得啊,都是老夫考虑不周,来来来,老夫先自罚一个!”说着,端起酒杯滋溜一声。 “哼!下人吃得,本姑娘着几日,可看到村里有很多人,都在偷偷的吃这种东西,难道都是下人?”如烟撇撇嘴,说道。 “姑娘一定还在为那日的事情生气吧。其实此物有毒,老夫可没有胡诌。姑娘这几日在村里四处转转,可看到了他们,都是用土豆和白土,放到一起用来果腹的么。”老者冷笑一声,指着地板说道。 “.......”如烟表情一凝,到没有立刻反对。这几日在村里却是看到人用吃白土和土豆。 “白土,难道你说的是观音土?”宋哲皱眉问道。观音土的大名很多人都知道,因为这种白皙细腻的泥土,勉强能够用来吃吃,但这种情况都是在绝境中,才会选择去吃。 观音土吃进肚子容易,想要消化可就很难了,时间久了腹部胀大最终只会活活的撑死。 但百姓在面对绝境时,宁愿会去选择被撑死,渐渐百姓把这种能吃的泥土称为观音土。 “宋将军明鉴,村里百姓无奈,就会用这种泥土果腹,每次吃过土豆也泥土的,都活不了两月!”田姓老者摇头晃脑道。对他来说这是件好吃,百姓死的越多,自己掌控村里事物越容易,所以表情没有半点惋惜的样子。 “妮妮,你也吃观音土了?”如烟忽然盯着身旁的妮妮,只见小女孩肚子已经微微的隆起,这几日自己都没见她吃东西。 “.......”妮妮低着头,好似做错事情一样没有说话,只是不时看看在地上玩的热闹的弟弟。 “你.....”如烟眼眶瞬间红了,眼泪把砸吧咋的掉落,虽即猛然抬头怒视天姓老者道;“你作为村里的村老,竟然不想着如何养活村民,反而在这里吃酒喝肉!” “哈哈,他们姐弟的命运,从生下来的那刻起,就已经注定不会活太长,老夫也非硬心肠,只是看的越来越多,明白的事情也就越多了。”老者叹了口气,眼睛不经意看了眼宋哲,见到面色平静,心中顿时暗喜。 “哼!”如烟狠狠瞪了她一眼,转身看着宋哲,焦急的连问道;“我看到你们都带着大夫,现在那人可在村里?” “在!”宋哲点头道。话音刚落就见如烟抱起妮妮,飞快的向着屋外跑了出去,留下妮妮的弟弟依然混不在意的玩着。 “还是宋将军好定力,这丫头太毛躁了,那观音土吃了,想要弄出来根本就不可能的。”田姓老者冲他竖起拇指,攒道。 “我只是恰巧知道,有一种法子,能救活她而已!”宋哲看了眼老者,认真的说道。他确实知道,确切的不是他,而是翠儿凑巧知道,只是想救活,代价太大了。 “能活......”田姓老者愕然的看了他一眼,随之便不在意的摇摇头,能不能救和他有什么关系,那种东西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吃。 “你这次来找我,不会就为践行吧?”宋哲想了想,看着他问道。 “嘿嘿,天色很晚了,我们边走边谈?”田姓老者站起身,做了请的手势道。 “你留下,等如烟一起回去。”宋哲站起来,看着站在身后的白六吩咐道。 “可是......”白六焦急的要说什么,可是看到宋哲的眼神边没有在接着说下去,只能留下等待起来。 古代狼很多,经常出没村庄伤害,将白六留下就是为了照看一下妮妮的弟弟。 两人沿着小道走着,田姓老者看了他一眼,随意道;“宋将军明日就要离开,尽管放心就是,留在村内的人,老夫保证会让人照顾妥帖的,就是.....” “有话直说!”宋哲嘴角浮现一丝冷笑,明白对方今晚赶来是要找自己要好处来了。 “就是村里几个年轻后生,真是坏透了,将军等在的时候,他们就出来各种的捣乱,等你们走了,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花样来呢!”田姓老者眼珠滴溜溜转动着,说道。 “喔,那几个?”宋哲问道。 “就是大牛啊,酸枣,还有小花,铁蛋他们狗东西,平常难管的紧啊。”田姓老者愤愤不平道。 “如此,就有劳村老了。”宋哲心神一动,记得当日在村口和他们比箭,不久有一个大牛的么。 “放心,您放心的去就行,村里有老夫管着,看谁能闹翻了天不成。”田姓老者大喜,连道;“就是您也知道,老夫家里有几个不成器的子孙,平常在村里无所事事,若是能让他们几个跟着将军去见见世面,将来能有将军一成本事,我们就算死了也也能闭眼了。” “好啊!没问题,只是军中艰苦,您老也要有准备啊。”宋哲惊讶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转半天,竟然是想让后辈去从军,这个老头头眼光,顿时对他的感觉有点好转,只是其接下来的一句话差点让其抓狂。 “只是他们几个,平常没什么力气,宋将军你看可以,就让他们去当个管辎重的小官就好,就那个什么房......”老者背着双手,眉飞色舞的说道。 338带血的铁尺 宋哲终于明白那句老话,人有多大心,就有多大脸,作为新组建白虎堂才刚刚成立不久,就被瞄上了? “唔......”宋哲装出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顿时让田姓老者的内心像猫抓了般难受,恨不能揪住他的领子逼着他点头同意了。 “您看,村里看似很太平!可那都是暗流涌动啊,前几天那个叫酸枣的,竟然想去投贼军,您来给我们评评理,他要是去投贼,把我们村的事给交代了,弄过来大堆的贼寇,我们不都跟着倒霉么?”田姓老者咬着后槽牙,决定给宋哲展现下自己的肌肉了。 “抓起来,打一顿!”宋哲笑着点点头。 “简单,打死了都是小事,就是死他一个,村里这种兔崽子还有很多的,就是全都给杀了,只要事能成,也值得。可是他们有家里人啊,人家死了儿子会报复吧,就算灭门了,咱们村里都是乡里乡亲的,谁能保证那个死心眼子,脑子一热就出去通个天大的窟窿呢。”田姓老者满脸无奈的说道。 “赤裸裸的威胁,先是跟我要好处,见我犹豫,就在想着法子逼我同意!”宋哲心中暗笑,看来他到是想清楚了,抓准了自己肯定答应,才会如此有恃无恐的找来。 田姓老者嘴上虽然说得轻松,心里倒还真的没定点紧张,自己经营这座村子已经几十年了都,各种关系盘根错节的渗透,就算宋哲他们怒了要杀掉自己了事,可真逼急了他也有后手的。 到时随便弄几个人出去报复,就不是宋哲能够吃的消的,这是自己谋划了许久想出来的办法,正是为了给自己弄点好处,让那些在村里住了这么久的人出血。 “唉,老夫最近呐,精神头都不好了,忙着村里的事情脑仁都腾的厉害啊。”田姓老者故意大声喊道。两人不知不觉已经快要道宋哲的住处了。 “你看,可否让他们从小吏做起?”宋哲想了想,还真是一时间没有好的办法,若是他同意,自己能有个稳定的后方,到是个不错的注意;“小吏不用上阵杀敌,平常也安全的很,磨炼几年有本事了,自然会受到重用的。” “不行不行,老夫为的是让他们去历练,可不是让他们去享福的,就是要大展拳脚做出一番事业来,那才叫历练不是么。老夫看那个武库平常管理各种兵器钱粮,分明就在合适不过嘛。” “老夫跟你说,他们几个自幼识字,三岁读书,五岁写诗,正好去你军中历练,将军若是觉得为难,老夫也可以等等,让他们去考个举人,当个秀才,兴许还能出个状元什么的,哎呀,真是乱世啊,好好的读书人去管什么兵器,斯文扫地啊。”田姓老者看到他眼中透着为难,更是得意的不行。 “这个......这个......”宋哲使劲搓着手,好像在十分犹豫的样子,让老者眼中得意更盛。两人不知不觉已经快来走到一座房子钱,哪里就是宋哲的住处,只是此时却几十个人影围着,隐隐传来吵闹的声音。 “看看!又来闹事了吧。不好弄啊,不好弄。”田姓老者瞬间就听出吵嚷的几人都是自己村子的,真是在心里不由得要大喊天助我也了。 “我们要见宋将军,有急事,你为什么要拦着我们!” “就是,在等就来不及了,快点让我们进去。” “别说他不在,天黑前我们还见他来着。” 一个个围在房门前,和堵在门口的吴四哥争论着,在胡四哥身后虽然也站着些亲兵,但也只是严阵以待的等待着。 “你们听我说,我还会骗你们么,将军他,真的出去了,你们要么就等等,要么明天在来就是了。”吴四哥沙哑着嗓子道。 “休要骗我们,你们明日就要走了,还推辞什么!想让我们离开,除非让我们进去看看,若真没有人,我们扭头就走绝不麻烦你!”一名男子焦急的走上前,吼道。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反了天了,臭小子一个个想死是不是!”田姓老者嗖的抽出铁尺,笑着看了宋哲一眼,冲上去对准几个男子挥起来就啪啪的抽打。 “村老......”一个个青年借着月光,看到冲来怒打他们的是自己村里的土皇帝,顿时一个个闭嘴不言,直矗矗的站在哪里不敢躲避,就连铁尺将要抽到头顶了,都不敢伸手阻拦半分。 铁尺通体宽六寸,厚三村,是用四斤的熟铁锻造而成,打在身上轻则要皮开肉绽,重则都骨断筋裂。 一名青年看着怒抽而至的铁尺,本能脑袋就侧开,直接耳畔劲风呼啸重重抽在稍显稚嫩的肩头。 咔嚓! 一声清晰可闻的骨裂声传出,青年顿时被打倒在地,捂着肩头满脸痛苦的打滚,凄厉的惨叫声远远传出。 “还敢躲,啊!老子今天不打死你,明天就跟你姓。”田姓老者微微一愣,似是没想到有人竟然躲避,反应过来的瞬间,满脸狰狞的扑了上去,对准躺在地上的男子就啪啪啪的一通毒打。 “别打了!别打了!”几个同伴忍不住想要劝几句,可看到田姓老者恶狠狠的目光,顿时浑身哆嗦后退一步,双手捂脸都不忍在看下去了。 “你这样会打死他的!”一个魁梧身影箭步上前,伸手直接抓住即将落下的铁尺,眉头紧皱的劝道。 “打死!哼哼....你们这种贱人,就不配活在世界上,刚刚谁敢躲的?那个!”田姓老者冷笑,伸手指着人去怒斥道。说完几个刚才忍不住躲的青年就脸色发白的走出来,双膝一软哗哗的跪倒在地。 “好啊!你们能耐了,从现在开始,张嘴一百.....不,张嘴五百下,谁敢给老子偷懒,明天关到洞里给老子挖矿去,还有你们的家人,一个都甭想跑!”他有的是办法制村里的百姓,比如山里的矿洞,每次有人得罪了他,就会被关闭进去挖矿,粮食只有很少,每天却要干很多活,从没听说有人在矿洞活过一个月,就连那名阻拦他的大汉,听到矿洞两字,眼中都透出恐惧,哪里是田姓老者的宝库,确实村民的地狱。 看到跪在地上的青年,用力抽自己耳光,老者剧烈起伏的胸口才微微平息的几分。 “你,刚才竟然敢多管闲事,好大胆!”田姓老者猛然勃然大怒,抡圆了铁尺朝着他的刷的就拍了下去。 “住手!”宋哲眼睛圆瞪,连忙出声阻止。 “大牛哥!”已经悄悄藏到众人身后的一名姑娘,忽然就要冲过来阻止。 可是, 迟了! 田姓老者对众人的阻止,浑然不在意,在村里他就是皇帝,想要打死个人需要什么理由? 啪! 鲜血飞溅,铁尺微颤。 大牛魁梧的身形晃了晃,却没有倒下,铁尺正中额头,粘稠滚烫的鲜血顺眼角脸颊流下,模糊了视线,浸透单薄衣物。 他没有躲避,不是不敢,而是不能,在村里有多少人想要反抗,可想想家人,都不敢了。 他们能去死, 可妻子孩子, 父母和家人, 没有人能够轻易的割舍掉,所以,都在默默的忍受,漂亮的妻子和女人被强行夺走糟蹋掉,却没有一个人敢去反抗。 339将军起于卒武 古代很多朝代皇权无法下乡,所以只能默认地主去自制,而他们拥有独立财权等等各种好处,渐渐就变成了土皇帝一般。 千年的庄子, 百年的寨子, 历史长河中存在各种的奇葩,而这些宋哲是没法改变的,就算将他们统统斩杀殆尽又能怎样。 这个世界没有大量的公务员,即使有了也会养不起他们,对此就算是治本也无法解决掉根本。 他红着眼睛看他在眼前发飙,心中涌起深深的无力感觉,而吴四哥抽刀的动作也被他安下了,只因他已经想好了对策了。 “大牛哥!大牛。”那位姑娘扑倒大牛身前,看着满脸鲜血的大牛,她满脸痛心的想替其擦拭掉脸上的鲜血,却又担心会能疼他,一时间竟然手足无所。 “哼哼!............”田姓老者发泄了心中怒火,刚想要说些什么,就听身后的宋哲冷冷的说道。 “你不是想让你家后辈子跟着我么,我答应了!”宋哲看了眼众人,说道。 “果真,多谢,多谢宋将军!”田姓老者闻言大喜,连连拱手讨好的笑道。 “不用谢我,不过他们不能去武库做事!”宋哲接着道。 “那要去哪?”田姓老者脸色紧绷,面露不悦的说道,刚刚他都已经展示了自己的威风,留给宋哲的没有第二条路,就算他们敢把自己杀了,自己依然有把握让他吃个大亏,对了,他们还有另外一个办法,那就是将村里的人统统杀了,可即便都杀光掉村民,没人去向流寇报信,宋哲他们又能得到什么呢。 “去当普通的兵丁,从和敌人战场上厮杀,一步步,用敌人的鲜血来铺平他的前程。”宋哲淡漠的看着他;“哪怕,被敌人杀了,也只能怪他们太无能了!” “你.....你们就不怕!”田姓老者气的浑身颤抖,指着他狂怒道。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若说前面说话还顾着脸面,现在已经彻底撕破脸了,双放登时就剑拔弩张。 田姓老者眼睛微米的看着,看他能让自己如何屈服,想要他屈服实在太难。 他设身处地的细细想过了,自己站在宋哲的角度看,又能闹腾出什么来呢? 杀掉自己所有的亲人逼迫? 他还真的是一点都不害怕, 在乱世中谁没狡兔三窟呢。 中原最大最坚固的开封城,现在有三个小妾就住在里面,连儿子都生了好几个。 就算宋哲发飙把自己杀了,他依然会有后人代代传下去。 “我不怕!从明日起,你的所有儿子,都必须来当兵丁,为国和流寇厮杀,你依然管着村子....好好的管明白么?”宋哲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大有深意的说道。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等等....你”田姓老者疑惑的看着他,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瞳孔骤然一缩,指着他惊骇莫名道;“你....你是想把他们当成人质,是不是?” “没错,村里敢出点动静,我本将就杀你的儿子,你可要努力办事,别让我担心啊!”宋哲大笑道。 “你......”田姓老者大吼一声,裤裆一热,尿了,接着眼前变黑,彻底昏死了过去。 “哼!”宋哲瞥了他一眼,抬脚就要回去,可就在此时呆呆站在哪里大牛突然跪倒在地,喊道;“宋将军,请带我们去杀贼报国!我们要跟着你去做事!”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虽即最先反应过来的酸枣高声呼喊道;“我也去!” “我也去!” “我也去!” “我也去!” 众位青年群青愤慨,个个都振臂高呼,想想自己以后生活在这种被虐待的日子里面,他们宁愿死,也要看看外面的世界。 田姓老者在他们心里就是天,可现在的天,已经被宋哲气死在地上了。 他们担心什么?只有自己变得强大,才能不被人欺负。这一刻他们忽然想通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自己变得越发强大,就越发不敢有人欺负自己,谁要威胁自己家里的亲人,抱歉,我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好!都去,都去,村子里每一户,只要是男丁,只要长大锄头高,都必须跟我去战场杀敌。”宋哲高声道;“但是,本将有一个条件要告诉你们!” “什么?” “还有条件!” “酸枣哥,是什么条件?” 一个个青年面面相视,鼻青脸肿的酸枣摇摇头,满脸流血的大牛使劲擦擦眼睛,都在猜测他的条件是什么。 “每个人,都从兵丁开始做起,都是。将军起于卒武,丞相始于周簿!”宋哲朗声道,言毕,转身进了院子。 “将军始于卒武!丞相起于周簿!”酸枣默默念叨着,眼神亮起,大叫道;“将军说,我以后也要当将军,所以要从普通兵丁做起!” “好厉害!” “酸枣哥,你以后发达了,记得带上俺。” “带上俺,俺啥事都听你的。” ... ... “大将军,你好像也不是从卒武做起的!百户大人。”宋哲走进入房内后,刚转身管好房门,身后就传来一道悠悠的声音,伴随着还有那一股温热的香气扑进了脖子里。 “刺客!”宋哲用力一扭腰板,双手向前猛然抓出,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来了招猴子摘桃,谁知身下忽然传来酸疼,登时龇牙咧嘴大叫;“好疼!” “怎么了,吓到你了?” “没事,扭到腰了!我的腰....呜呜.....腰......” “很疼么,为什么要哭呢?”娄幼怡疑惑的看着他,问道。 “..........”宋哲双眼含泪,难道只有自己,才明白哭泣的是什么么,那是默哀、空寂、不甘、愤怒,化作一道无声的嘶吼! 孙兴国想要将他的女人....呸,名义上属于他的女人都接过来,可最后陈黑脸仔细想了想,觉得若是将军可以将女人带进军队来,实在是一件糟糕的事情。 可看到他差点要抑郁了,没法,只能退而求其次,让沈心想个理由将娄幼怡调过来帮忙,算是勉强能接受的结果。 派去接人船只紧赶慢赶,终于在他们即将开拔的前一夜,终于将人带到坐落在此的村里。 娄幼怡刚来就听说宋哲出去了,坐下等了没多长时间,外面就来了些人闹哄哄的开始吵闹起来,只等着宋哲刚进房门,就立刻飞扑过来要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好惊吓啊! 340利用 晨曦,眷恋在睡梦的宋哲,便被传来的吵闹声惊醒,此时还早究竟会是什么人胆敢过来闹事。 宋哲满脸不悦就要起身,忽然,身边传来一阵馨香,只见一名唇红齿白的清秀女子躺在身边,双眼紧闭显然睡得正香甜。 “差点忘了!该死。”宋哲一拍脑门,方才想起昨天晚上娄幼怡已经过来了,而且因为自己的腰受伤了,娄幼怡边有骑在自己的背上帮其推揉了许久。 自己在那双冰凉、柔滑的“魔抓”下,竟然舒服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迷糊着睡了。 宋哲看着那半敞的雪白衣领,瞪大眼睛忍不住吞咽口水,凑过去隐隐能看到邱峰微微的隆起,雪白一片晃的人眼睛疼啊。 “外面怎么了。”娄幼怡粉嫩的唇瓣微微嚅嗫着,秀眉微微骤起的问道。 “我去看看,你在睡会!”他微笑着说道,一把抓住那只玉手在其掌心轻轻的吻了下,顿时娄幼怡浑身微颤,睡意大减的瞪眼看着他,脸颊微微发烫。 “我服侍你穿衣!”娄幼怡道。 “不用。”宋哲摆摆手,起身极快的将衣服套在身上,就在其穿靴子时,门外忽然传来如烟急促的叫门声。 “快点起来!外面乱成一锅粥了,本姑娘数三个数,再不开门可别怪我直接闯进去。”如烟怀抱利剑,砰砰踹着房门大叫起来。 “粗鲁,真是太粗鲁了。”宋哲无奈的摇摇头,相比外面的吵闹声,站在门外的如烟似乎对自己的威胁要更大一些,没办法只能麻溜的穿好,就在她数道二的时候,自己豁然打开房门,玉树临风的站在其面前。 “够快的!”如烟白了他一眼,撇嘴说道。 “那当然,请叫我风一般的男人。”宋哲看着其眨眨眼睛,转身关好房门走上前,扶着栏杆探头张望起来。 “是么,做什么事情都很快么?”如烟小声嘟囔一句,走到他身边淡淡的看着外面隐隐约约的身影。 “什么?对了,外面都是些什么人,大清早的就敢过来吵闹本将军的美梦,简直是寿星老要上吊,活腻歪了呀!”他扭头看着身边的如烟问道。 “他们早就来了,只是被挡在远处,后来人渐渐多了,没办法冲破阻拦硬挤了过来。”白六依在旁边度柱子上,懒洋洋的说道。 “就你清楚!”如烟狠狠瞪了他一眼,似乎对这个武功跟自己差不多,还硬枪自己台词的家伙很不感冒。 “等等,什么味道,好香啊!”如烟鼻翼飞快抽动几下,满眼疑惑的看看身边两个大男人,似乎有点不愿意相信两个男人会比自己还香味,抬起袖子用力嗅了嗅。 “你身上什么味道,怎么会有点好..怪味!”如烟飞快的凑到白六身边闻了闻,有嗅了嗅宋哲,当即小脸紧皱的问道。 “有么,噢,是男人的味道。”宋哲吓得心里一突,连忙随口敷衍了一句,招呼两人跟他去外面看看究竟。 “男人味,好香啊。糟了,我该不是想男人了吧。”如烟眼中闪过一丝惊慌,故意落在两人身后,刚要抬脚跟上去,只听旁边吱呀一声轻响,娄幼怡秀发披肩探出头来,当即两人大眼瞪小眼呆在了当场。 ... ... “让姓宋的出来,别想躲着了,今天没有老子的同意,谁也别想把俺的儿子带走!” “救救将军大人了,俺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要是走了,谁给俺养老送终啊!” “对,不能带走我们的孩子,他们还小,还是个孩子啊!” “让姓宋的出来,大不了杀了我们,我们不怕!”一瘸腿住着拐杖的男子满脸悲愤,看着面前手持利刃的兵丁毫无畏惧。 他们都是村子里的百姓,就在刚刚他们得知,村里驻扎了这么长时间的兵丁都要离开了,本来对他们没什么,可“有心人”告诉他们自己的儿子统统要被带走,顿时整个村子炸开了锅。 养儿防老,这是中华民族千百年,摸索出来的社会经验,虽然在实践当中,多次证明养儿子未必能防老,相反还有很大的可能被啃老,但是依然阻止不了他们疯狂的意志。 无论是如今还是后世,当父母的都愿意拿出天价,给儿子报各种没有丁点用处的辅导班,为此很多父母寒冬腊月都在加班,为的仅仅是让儿子在成功路上可能会赶超的一小部。 而这些长大后的孩子,靠着几代人的精心培养,“成才”以后反而抱怨自己要赡养的人太多了。 五六个人的毕生精血,反而得到恩深必仇的代价。 田姓老者弓着身子站在人群中,看着面前群情激奋人群,嘴角微微露出一丝得意的表情来。 就在昨天他满怀着得意的心情,用必胜的把握来找宋哲,想要逼迫能宋哲答应自己的条件。 谁知,结果看似无懈可击的胜利,最终竟然在宋哲手刹那间就转变成了他要挟自己的代价。 他的内心就像是曰了狗。 “还好老子反应够快,今天就让你看看,都是千年的狐狸,谁讲的聊斋最好看,不对....姜还是老的辣!”田姓老者看着越发慌张的兵丁,人多有又怎么样,在面对“正义”的时候,通达人情世故的自己才是王道。 “不好,在等下去,恐怕会生乱,快去请陈营主!”一名亲兵焦急的看着身旁的同伴,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愿意惊动宋哲,这样会显得自己没有本事,任何事情只会向上司请求援助的人,不是个废物就是个孬种。 “没办法,陈营主昨天深夜,就已经去开封了,听说是去讨要一批兵器。”旁边的同伴苦笑道。 “那怎么办,那怎么办啊!”亲兵急的跺脚,扭头看看后面的阁楼上,只见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顿时无力感瞬间涌向心头来。 “兄弟们!说什么不能让他们,夺走我们的孩子啊!”一名颇具威严中年大汉猛然走出一步,看着越发焦急的众位百姓镇臂高呼道;“儿子上了战场,那是有去无回,跟咱冲进去,找宋将军收回命令!” “冲进去!冲进去!” “跟他们拼了!” “想带走俺的儿子,除非先杀了俺!” 341反利用 “气势不错啊!看看那几个人,一会出去......”宋哲站在门内,趴在门缝看着外面闹哄哄的众人,扭头看着身旁的白六低声吩咐几句。 “明白了么!” “明白。” “明白什么?” “抓住那老头!” “对喽!”宋哲大呼一声,咣当一脚把门踹开,满脸狰狞冲出来看着发愣的人群,厉声吼道;“是谁!是哪个扰了爷爷的美梦,站出来挨爷爷一万刀!” “.......”先前还气势汹汹的众人,顿时集体哑巴了,纷纷缩着脖子向后退开几步,院门前的空地瞬间宽敞了许多,只留下呆在当场的那名中年人。 “你,到底怎么回事!”宋哲指着中年男子,寒声道。 “不知道啊,小人不知道啊。”中年男子脑子瞬间懵了,不是自己带人过来问罪的么,怎么他比自己还凶啊。 他只是因为长得比较凶,经常被田姓老者请来吓唬百姓,今天见到比自己还凶残的狠人,一秒钟老虎变猫咪哟! “完蛋玩意,去!”宋哲一巴掌拍在脸上,露出极度无奈的表情,随伸手对着躲在人群中的田姓老者遥遥一指。 嗖一道身影窜出,快到众人只觉得劲风下来,没反应过来烦什么事情又是一道风,只见宋哲身边多了两个人,一个是锦袍无须的白面少年正是白六,另一个就是双股颤栗田姓老者了。 “宋将军!真的不管小人的事情啊。”田姓老者满脸委屈,皱巴巴嘴唇嚅嗫着说道。 “我知道!”宋哲一挥手,沉着脸说道。 “额....那你抓我干什么?”田姓老者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心中一万句mmp呼啸而过,刚才以为宋哲知道是自己在挑事呢,差点就又被吓尿了。 咦! 自己为什么要说又? 自己有那么怂过么? 昨天那么黑的天色,谁知道自己被吓尿了,算了,这些都不是重点,先想想怎么当好影帝吧。 “好戏才刚刚上演!”田姓老者看似恭顺的低着头,嘴角却已经露出令人心悸的冷笑,在众人面前损失掉的面子,自己无论如何要在宋哲临走前,统统在他身上找补回来。 “我问你,他们大清早的跑过来干什么?” “他们....” “我知道了,昨天不是告诉过你了么,我们只是暂时的离开而已,很快还是要回来的,就不要送了,真客气。” “不是,他们不是来送......” “知道了,肯定是你昨天,没把我的话,告诉众位乡亲对不对啊!办事不利的狗才!”宋哲指着老者脑门怒骂,顿时将在场的众人唬的一愣一愣,难道村老也知道这件事情?嗯,他那么老了,忘记告诉我们也有可能。 “知道了,知道你mmp!”田姓老者脸都黑了,就因为宋哲的几句话,让自己几个亲信都摸不着头脑泛起了难。 “对呀!老夫昨天就说,这些刁民就该来硬的,不让你们儿子上战场,那谁去跟流寇拼命,一群蠢材巨应该教训!”田姓老者豁然转身,一边冲着几个亲信连连使眼色,一边冲着周围的老百姓破口大骂。 宋哲想要带走全村的年轻劳力,这绝对是犯了众怒,自己只要稍稍的引导。 宋哲就会被火药桶轰然炸飞掉! “滚过来,昨天你过来找我,想让你儿子跟我去杀流寇,有没有这会事儿!”宋哲一个眼色递过去,白六嗖的又将张牙舞爪的田姓老者拎回身边。 “有啊...有啊...不对,没有的事,老夫是说.....”田姓老者先是点点头,又急忙摇头想要否认。 “够了,本将问一句,你答一句!”宋哲面露凶色瞪着他,随着白六手上发力,田姓老者顿时感觉自己的肩胛骨都要被人捏碎掉。 “嗯!”田姓老者眼睛微红,满脸委屈的连连点头。 “昨天,是不是你先来求我的!”宋哲昂着头,叉着腰站在门前问道。 “嗯.....”田姓老者连连点头,肩膀传来的酸疼感瞬间消减了几分,让其登时心中一喜。 “昨天本将答应你以后,村里几个后生也来求本将,想让本将带他们上阵去杀敌!”宋哲大大咧咧的又问道。 “额....嗯.....”田姓老者有点犹豫,昨天那几个后生来着他干什么自己不知道啊,那会儿自己都晕过去了好么。但看到白六带着杀气瞪了自己一眼,顿时连忙点头答应。 “本将本来不想答应他们,可...是你,是你这个蠢材,说你的儿子在军中无人做伴,便求着本将让数百青年随同加入,你的儿子就能顺利当个百户长!” “没有,没有.........”田姓老者脑子嗡嗡的,无声的在内心撕声狂喊,没办法,他不敢喊出声啊。 “本将怎么会答应你如此无耻的要求,你的儿子是人,别人的儿子就不是人了么,你的儿子蠢笨如猪,却想要指使上百青壮去杀敌,万一指挥失误,让他们全军覆没,你!对的起他们的妻儿么,你对的其他们的父母么,你对的起他们未来的儿女么,你对得起他们儿女的儿女么.........”宋哲一口气骂的眼冒金星,生生的差点把自己给憋死。 “..........”周围百姓听的一愣一愣,有点不明白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了,但现在都不重要,因为他们已经弄明白了,原来这个老东西想让他的儿子也去当兵,而且还拖着他们的儿子一起去。 若是指挥自己的儿子去种地,倒也没什么,反正自己都被他们家剥削了一辈子了,出点力勉强也能仍受。可现在不同了,这老家伙想让他儿子当上门百户,鬼都知道战场上危险的很,就他呢个蠢材儿子还想当将军,呸.....送你一万遍去死吧你。 看着乡亲们气的眼睛通红,喘气如牛般恶狠狠等着他,田姓老者心中猛地绞痛难忍,脸色刷的苍白无血。 “还有村里的各种管事,你们的儿子也要去,田老是个好人啊,担心你们的孩子没有出路,就推荐你们的孩子,陪着他儿子去当上门总旗官,田老真是大善人啊,什么时候都没有忘记你们啊,你们要好好的感谢他!”宋哲依旧朗声说道。 “感谢!感谢!感谢你八辈祖宗。”田姓老者安排的几个管事怒了,有这么同甘共苦的么,你想让你儿子去立功当大将军,可我们就想儿子好好活着,拼什么替我们做出,曰你姥姥的。 “昨天啊,我还说了,田老的儿子呢,能当什么百户长,但遇到危险,不能丢下你们的儿子自己跑!” “不能!” “不能让你们的儿子饿肚子!” “不能!” “重要的时,他立功心切,可也不能让人白白去送死!” “坚决不能!” “..........”宋哲笑眯眯看着百姓被吓得脸都白了,很多人家里就几个儿子,要是被坑死了绝对比杀了他们还让人痛苦。 “宋将军!我们,能让我们的儿子去上阵杀敌,但是....绝对不能让这个狗东西的蠢货儿子,当上门百户长!”一个老者住着拐杖走出来,热泪纵横的指着田姓老者破口大骂。 “谁的儿子蠢材,谁.........”田姓老者感觉自己都要疯了啊,什么时候村里的人都这么放肆了?敢更自己直面硬杠了是不是。 “对,不能!” “不能啊,将军,他儿子三十了,还尿床呢。”一个在田家当佣人的妇人站出来,指着田姓老者大骂道。 “能别这么耿直么……”田性老者。 342离别 “这样啊,可是我都答应他了!”宋哲耸耸肩膀,满脸无奈的说道。 “宋将军,为小民做主啊!”四周的百姓纷纷跪下,昂着头看向他,一副你不答应,俺们就不起来的架势。 “好吧、好吧、没办法,谁让本将那么善良呢,四哥,你去吧昨天夜里,田老给我的三百两银子拿过来,就给大家分一分吧!”宋哲看着身旁的吴四哥说道。 “好你个姓田的,原来是你把我们的儿子给卖了!”那名软弱的中年男子,顿时跑过来对准田姓老者猛踹,口中忍不住厉声喝骂道。 他刚才是有些迷迷糊糊的,因为田姓老者跟他说的不对,但是等宋哲吧银子拿出来以后,他是在没有半点的怀疑了,因为这个世界上有把银子吐出来的,绝没有把自己银子送人的。 “你们听着,所有家里有青壮的,不是独子的,父母尚且年轻的,立刻都去村口集结,分了银子,我们立刻就要上路!”宋哲朝着人群大喝道。 站在远处忐忑不安的酸枣大牛几个孩子,听到远处宋哲的忽然顿时高兴的欢呼起来。 他们多少有点“离家出走”的意思,父母若是坚决的反对,他们很可能就出不来了。 现在后顾之忧被解决了,自然个个都要欢呼了。 而且宋哲拿出自己准备几百两银子,确实也打动了很多人,在乱世人命很不值钱的。 中原那些易子而食的都数不过来呢,即便他们情况好很多,但是能少个人在家吃饭,总能节省下一部分口粮不是。 而百姓中很多人都并非只生养一个,若能跟着去兆口吃的,一定程度也能减少家里的负担。 所以听到能拿到手一两雪花银子时,心里面还是有点心动。 “啊.....” 田姓老者在看到自己“所有”的儿子,被带走时直接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然后,直接昏厥掉了。 倒不是宋哲他们做的绝,只是他的儿子都成年了,按照约定只能被统统都带走了事。 他的儿子足足有七个,年龄最小的都二十三岁了,其他小妾生的自然不敢养在家里面,甚至自己的妇人都不知道。 看到儿子即将被带走,家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了,几个年老色衰的小妾跟着他的妇人,气势汹汹的找到田姓老者,不等他说些什么便是一通又抓又挠。 “老东西,你早就巴不得娶小吧,想尽办法把我们的儿子送出去,还不是怕他们长大了分你的家产!” “老爷,奴家很失望!” “奴家也很失望!” “失望你麻麻!”田姓老者捂着破了相的脸皮,蜷缩在角落里不敢吭声。 千万不要小看古代女人的战斗力,他们没有电视,没有包包买,身体内除了能折腾死男人的欲火,另外就是宫斗。 没看到后世令世界都咂舌的宫斗剧么,绝对眼花缭乱把你正整死都不带商量的。 什么拥有三宫六院的皇帝,偏偏不爱江山钟情一女子。 还有理直气壮给皇帝带帽,最终飙车把皇帝气死的人,数不胜数的皇帝被一遍遍的蹂躏啊。 就在田姓老者气的要死要活时,村口准备出发的兵马,已经纷纷准备就绪,盔甲鲜明,短短几日装备越发精良了。 “牛儿,记得在外面要吃饱,受不了就逃回来,家里虽然苦点,累点,仓里的粮食少点,但你放心我的儿,只要你能回来,咱们全家都不吃不喝,也得让你吃饱饭。”一名身材矮小,鬓角秀发已经斑白的妇人抱着牛大,不断的低声安慰道。 “额....咱们家没么揭不开锅吧!”牛二听得满脸黑线,但想想就要离开生活十多年的家了,眼眶也不由得红了;“娘你就放心吧,俺这次出去,不混个人样绝不回来,你们等着吧,俺不但要让家里的粮仓鼓起来,还要让你们都吃上肉!” “好儿子,对喽,对喽,大丈夫就要四海为家,家里啥事有你爹,还有你弟呢!”大牛母亲说道。其实她心里虽然对大牛外出有点担心,但手里拿到那锭白花花的银子时,第一反应就是宋将军为啥不让俺家老头子也跟着去? “大牛哥,俺不能陪你去了!”一名姑娘缠着手指,低头垂泪的走上前来,抽泣着说道。 “为什么,你爹不同意?宋将军不是已经给你们家银子了?而且还让你去跟着沈大夫,上战场的事情有俺呢,你就在后面安心躲着就是了。”大牛连转身焦急的问道。 “俺爹说,当兵都是你们男人的事儿,俺跟着去了会被笑话的,大牛哥你别担心,俺会等着你的,俺一辈子都是你的女人!你只管好好跟着宋将军就行!”姑娘眼泪把砸吧咋砸在手背上,看着大牛焦急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你放心,跟着宋将军,砍颗脑袋就能换到银子,你就在村里乖乖等着俺,等砍上十颗...不,二十颗流寇的脑袋,就回来风风光光娶你!”大牛替其拭去泪水,眼睛微红的笑道。 “嗯...俺等着你,一辈子都不变!”姑娘重重的点头。 “等他没用,就凭他三脚猫的功夫,还想杀流寇,哼!”酸枣背着弓箭走过来,瞥了眼大牛,看着姑娘认真的说道;“你在村里好好的,但还有件事情要记住,看好村里那几个人,千万别让他们跟流寇勾结上!” “啊......”姑娘有些为难的看看他,有扭头看看大牛,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山里姑娘,忽然听到如此重要的任务,心里紧张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这是宋将军说的,还是你自己的注意!”大牛气呼呼的瞪着酸枣,问道。 “宋将军是要干大事的,自然是我的意思,妹子你也别太担心,只是发现异常以后,去告诉村里留下的兵丁就好,有他们在自然能制服那个姓田的。”酸枣眼中闪过一丝精明,在接触过宋哲他们后,原本压在自己心中的那座大山,似乎也变得低矮了不少,也出现了很多缺点,兴趣这就是眼界有多宽,智慧就有多大的原因吧。 343千余敌军 陈留县,位处开封东南,城高墙厚度易守难攻,在开封城周边属于坚城。 就在陈留县东面还有一条水道,水道衔接多地,提供了极为方便的同时也带来无法想想的繁华。 城内商铺林立街道整洁,数条纵横交错的街道,鳞次栉比布满了各种各样的商铺买卖。 “听说了么,昨天李闯调兵两万,打了半天,愣是没有将咱们给拿下!” “还不是咱们钱知县英明神武,听说摆兵布阵,可比许多武将都厉害的多呢。” “唉,太厉害是好事儿,我姨家的儿子,就是站在城头守城的兵丁,听说昨日流寇退兵了。” “退兵,那不是好事么,你怎么唉声叹气的!” “好个屁,姓钱的只顾自己痛快,听说把贼寇给打急眼了,扬言下次带兵前来时,要屠了我们陈留县啊!” “什么!” “这可怎么是好!” 一名坐在茶馆内的中年男子话音刚落,周边几个男子顿时大惊失色,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血。 陈留县属于上等县,城墙不但修的坚固,就连守城的兵丁都足足有两千多人,算上其他杂七杂八的辅兵,战时轻易就能调动上万的人马。 钱知县靠着城墙坚守,愣是在周边城池陷落,百姓纷纷陷入水深火海中的关键时候,毅然守住流寇数次强劲的进攻。 县衙,大门外。 “守备大人,我们陈留万万不能将那些武将放进城来,您看看这繁华的陈留,本官辛辛苦苦经营陈留多年,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毁在那些武夫的手中!”一名官员用力一甩袖袍,满脸愤恨的说道。 “那么本官请问,就凭钱知县,可能挡住流寇接下来的进攻啊?”王守备微笑的看着他。 “这....这.....就算不能,本官也绝不会引狼入室,那些人对我陈留造成的祸端,远甚贼寇!”官员则说道。 “钱大人,慎言,那些终究是我大明的将士,你钱知县虽然是陈留百姓的父母官,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陈留陷于贼手!”王守备面色微冷,说道。 “守备大人,只要巡抚大人借我五千精兵,钱某就是粉身碎骨,也定然将贼寇止与城外,请大人多多考虑!”官员拱拱手,眼含期许的说道。 “五千精兵,你说的到是轻巧,告诉你,粮食运到以后,城内两千个兵丁,也都要离开陈留去开封,这是巡抚大人亲自定下的坚壁清野之策,任何人都不得违抗。”王守备面露不悦,一甩袖袍直接说道;“本官还有其他事,就不在此多做停留了,告辞了!” “守备大人,本官可以让那些人进城,但必须由本官节制他们,如何!”官员急忙道。 “你们自己商量吧!”王守备懒的多说,翻身上马带着上百兵丁哒哒向着城门走了。 “大人,怎么办?听说调来宋将军,只有十八岁!”一名亲信走上来,面露不甘的问道。 “哼哼,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就想来跟老夫争抢,你们传令下去,严守城门,他们就是来了,也不能放进城来,老夫倒要验验此人的成色。”官员手捋胡须道。 “现在的朝廷,谁的手里有兵就一味地加官进爵,像大人这般为国操劳的少了,真是可恶!”亲信点点头,眼中闪过一道厉色。 “快去传消息给闯王,官军即将增兵,速速拿下此城,否则就要夜长梦多了!”一名身穿皂袍的男子站在远处,悄悄向着身旁一个男子低声吩咐道。 “是,大人。” ... ... 黑牙沟位处陈留十里外,两侧有黑色的低矮山峰,山形好似人的两排黑色牙齿因此得名。 数骑明军探哨呼啸而过,没过多久轰轰的脚步声,从远处快速向着此处逼近而来,隐隐能看到鲜明的旌旗化为小溪流淌而来了。 “此处,用来伏击到是极好的!”宋哲看着两侧的山石,微笑着点头称赞道。 “不好,山势陡峭,我的骑兵冲不下来!”策马跟在身边的徐贵却断然摇头道。 在他眼里都是骑兵,自然越是平原约好,俯冲埋伏的地方也要选择哪种开阔的地方。 宋哲摇头,瞬间不想说话了。 “将军!将军!”沈心骑着马从后面追来,脸色紧张坐在马背上左右摇晃,对于这匹新的战马,他显然快要被折腾废了。 “吁、吁、”沈心策马挺住,有点不好意思的看了眼众人,拱手看着他说道;“将军,那些土豆虽然吃不死人,但到底有没有毒,我还要仔细验看,将军忽然用一车粮食,换了十车土豆回来,真是...真是....”他想要说胡闹,可是仔细想想,似乎生活还是美好的。 “哎呀,你竟然还没有验看完,本将以为你都看过了,真是糟了!”宋哲一拍大腿,叫道。 “这...这....学生有罪!”沈心瞬间满头大汗,在村里虽然他喜欢捣鼓那些土豆,但都是从医生的角度去看的,怎么就被将军给误会了。 “算了,不怪你,不过这些东西也不能白白弄回来,这十车的土豆都归你,你把它们都吃了,到时自然知道有毒没毒了。”宋哲微笑道。 “将军饶命,这么多,就算每个土豆只有一点点毒,也够毒死学生几百遍了,还请将军饶命啊!”沈心吓得差点掉下来,要说他在全军有什么特点,无疑就是老实,另一个是听话。 “哈哈!毒死没事,莫看那些村民手里的土豆不少,若是能够拿来当做粮食吃,沈大夫你死了也算值了!”徐贵笑嘻嘻的说道。 “这.....”沈心的脸色越发白了,看看四周所有人都面带笑意,顿时心里暗暗猜测,难道自己不经意间翻了众怒,怎么一个个都巴不得自己死。 “将军,小人死了没什么,只是一个人吃土豆,不知道吃到猴年马去,还请将军让学生将土豆为马,看看是马先死,还是学生先死。”沈心闷闷不乐的憋了半天,忽然指着徐贵胯下的战马说道。 “你敢!”徐贵瞬间炸了,用他的马匹去试验,他宁肯自己去吃掉那十车的土豆去。 “哈哈......” “哈哈......” 众人听了开怀大笑,调戏老实人可以,问题是你的命根子还被人家握在手心里呢,那不是找死么! “........”宋哲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刚要说些什么只见前方有探马焦急的赶来,行色匆匆挥舞着令旗,焦急的喊道;“敌情!敌情!敌情!” “哈!杀!杀!”七千士兵仿佛一体,瞬间将盾牌竖起,警惕的打量着四周的情况。 “难道,真有敌人埋伏?”张大锤喃喃着,急忙来到宋哲身边护卫着。 “禀报将军!前方发现贼寇,约千人,正在向我军逼近!”探哨翻身下马,看着他拱手禀报。 “刚好闲的无聊,竟然有人送上门来!徐贵,你立刻带领所有骑兵出击,无比在半柱香的时间,吃掉这伙贼军!”宋哲勒紧马缰,沉声命令道。 “得令!”徐贵早就难耐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听到宋哲下令瞬间就像找到了发泄对象。 344三杰 要派千人流寇扰乱他们阵型,等双方激战正酣时,再用一只骑兵从暗处对他们腹部发动突袭。 这种雕虫小技, 宋哲表示呵呵, 结果确实呵呵, 因为他想多了。 这伙流寇也是倒霉催的,他们刚从陈留撤下来,没成想竟然一头撞进了宋哲他们的怀里。 整个战斗很久就结束了,等到宋哲他们到来时,只能看着路两侧那些士兵熟练的操作了。 那些脖子上挂着绿巾的,带着人先是抚摸尸体,确定他们身上所有的财货兵器被收集后,再上前一刀砍下脑袋,乐呵呵的扔进背上的竹筐里好生保存好。 这些手机战利品的兵丁,在军中的地位很特殊,他们除了要受到徐贵这样的高层来管理,同样更要听从宋哲的。 从人员挑选的时候开始,就要经过严格的筛选,确保他们不会发生中饱私囊的问题。 一旦发现就以为着严惩。 这是军中最严厉的规矩,任何人都不会去偏袒,也没有办法去包庇他们什么。 “大牛哥,金子!金子!”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从尸体上抹了快拇指大小的金子,眼睛放光的大叫道。 金子的购买力在乱世实在太强了,单单就这么一小块,就能将他们家的房子变的更宽更加的豪华,同时还能娶个媳妇。 “真容易,这样就得到一块,俺娘知道,肯定高兴疯了!”少年眼中闪烁着贪婪,口水一口接一口的吞咽,将金块攥紧手里恨不得立刻收起来。 “我劝你别有其他心思,否则,你会变得不如他们!”一个阴历的声音突然在他的身后响起,少年一个哆嗦,满脸惊慌的扭头看去,只见背后已经多了一个男子正在盯着自己。 “他就是没见过金子,想要看看而已!”大牛急忙走过来,在少年的后背用力捏了一把,说道。 “对!我就是没见过这么成色好的,所以想让大牛哥见识见识!”少年连咧嘴笑道。 “你想的怎么样,我不管,但是再有下次,我会直接动手,告诉你们,在战场上你们不但会死在流贼的手中,也会死在我的手里!”男子抓过他手里的金块,扭头向着远处走去。 “呼,好险!大牛哥谢谢你。”少年感激的看着大牛,道。 “你刚才差点当了糊涂鬼,我告诉你,在这里绝对不能占便宜,不是你的绝对不能拿,该你拿走的,你也不需要客气,明白了么。”大牛脸色难看的叮嘱道。 “嗯......”少年连连点头。 “管他做什么,反正所有人第一次收缴东西时,只会被警告不会被杀的,放心吧!”酸枣拿着弓箭走过来,笑道;“但你要是想死,非要把东西藏起来,那就没谁能救得了你了!” “酸枣哥,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少年好奇的问道。 “你觉得,他们为什么让我们来拿这些财物?”酸枣认真的看着他,没有回答反而问道。 “嗯...嗯...他们的人不够了呗!”少年用力想想,说道。 “错!他们想要我们记住什么是规矩,每个人最重要的就是守规矩,你看他们把金子塞口袋里时,远处那几个人都在干什么呢!”酸枣指着远处几个面露阴沉的中年男子说道。 “他们在看着,原来那些人也在被监视!”少年惊讶道,本来心中被人家以为是贼,泛起的点点委屈都瞬间都消失。 “没错!他们可都是将军的亲兵,也只有他们,才能决定我们的生死,在这里只有一条路能发财,那就是杀敌。”酸枣叹了口气,只觉得自己似乎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在这里自己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都被牢牢的约束住了。 他没有因为束缚而感到苦恼,相反没了那些杂乱的念头,似乎更知道自己奋斗的目标在那了。 “好厉害,酸枣哥,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少年崇拜的看着酸枣,丝毫不理会旁边的大牛了。 “多和别人去说说话,不然脸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酸枣噗呲笑道;“对了,这里有一种东西能拿走!” “什么?”大牛连问道,说完脸上就有些发烫,两人在村里即使死对头又是情敌,在村里他还可以用自己的威望压制酸枣,可到了军营酸枣读过几本书,渐渐的竟然崛起了。 他对此虽然有点不舒服,但在心里却是很佩服,所以听到酸枣的话顿时就忍不住的问道。 “走!我带你们去。”酸枣笑嘻嘻的挥挥手,当即带着两人向着远处走过去。 他们来到一处堆积尸体最多的地方站定,在两人疑惑的目光中,酸枣抽出跨在腰间利剑对准脚下的尸体,噗呲一声挥砍了下去。 如柱的鲜血飙溅,把大牛两人吓得脸白,眼睁睁看着酸枣抽剑,擦拭干净血迹后。 “酸...酸...酸枣哥,你说的好处,就是这些?”少年嘴唇哆嗦的问道。 “没错,我们以前见的都是兽血,头次见到人血,心里都会害怕,但现在害怕,要比以后害怕好。”酸枣认真的说道,白皙的脸颊上,还挂着几滴喷溅的血珠。 “我来试试!”大牛尽管很害怕,酸枣话里的意思也听不太明白,但依然觉得自己要听他的才对。 “杀!” 大牛猛地一声爆喝。 手中钢刀怒劈而下。 寒光乍现,只听噗呲一声,其脚下的尸体顿时被拦腰砍成了两半,红红绿绿的东西呼啦啦的流了出来。 “啊!” 少年脑子顿时好像炸了,一阵头晕眼花,脑子忽然像断了片翻身栽倒在地上。 “你...你怎么这么恶心!” 酸枣都吓得脸色发白,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终于忍不住滚到旁边呕吐了起来。 “我没想到啊,没想到啊。” 大牛浑身瑟瑟发抖,双股震颤,拄着钢刀走到旁边我按也哗哗的吐了起来。 远处一道身影遥遥看着,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孙兴国忍不住喃喃道;“有意思的三个小鬼,或许,他们会有不错的前程,但也要经过重重考验。” 他听宋哲夸赞几人箭术不错,担心两人头脑发,触碰到底线就不好了,没想到意外看到眼前一幕,到是更加勾起了他的兴趣了。 345客军 他们收拾好“战利品”出发不久,前方忽然有又有探马袭来,到让宋哲等人怀疑流寇或许是属耗子的,一波接着一波。 “禀报将军,陈留县的人来了!”一个骑兵跪倒在地,拱手禀告道。 “来人了,是来接我们的。”徐贵咧嘴笑道。 “我们千里来增援,他们就该出城三十里,才符合礼数!”孙兴国也笑呵呵道。 “四周流寇遍地,人家怎么能出城,万一被流寇抓了陈留县的知县老爷,那不是糟糕了么!”韩文轩身披白袍,笑着阻止众人异想天开。 “也是......”众人闻言纷纷点头。 “去,将人带过来,咱们看看陈留县,给我们准备了什么好东西!”宋哲看着跪在地上的探哨,一挥手,说道。 “若!”探哨领命起身,再次翻身上马呼啸而去,没多长时间就带着一名骑马的差役跑过来,只见这名差役身穿皂袍,腰间憋着铁尺,来到他们面前倒也不敢托大,远远的便下马跑过来拱手道。 “敢问谁是宋将军!”皂袍男子抬头打量几眼,很快就看到在众位将领拱卫中的那名年轻男子,看样子这名将领比自己的儿子都要小的多,但却已经手握一支强军,让知县老爷是又爱又怕啊。 “这位便是,你们知县老爷,为何不亲自来接!”徐贵当即驱马出列,看着他淡漠的问道。 “这......”皂袍男子看着四周看了的目光,心中暗暗叫苦不已,现在武将的地位日益崛起,自己怎么就偏偏就赶上了这趟苦差事;“钱老爷要安排城内防务,现在双方大战在即,不便离开前来迎接,还请宋将军勿要怪罪!”说完,眼神略带不安的看着骑在马背上的宋哲,好似生怕他会不悦。 “军情重要,我等都不是拘泥于俗礼的人,将士们连日赶路已经有些乏了,你前面带路吧。”宋哲一挥手,一拉马缰就要向前走去。 “等等,宋将军,钱知县他说,贼寇其实汹汹,想请将军自信在城外选择显要处驻守,来日大战爆发时,双放便可里应外合夹击攻城之流贼!”皂袍男子内心忐忑,说话的语气都有些磕磕绊绊的。 “里应外合,不只是你家老爷不通兵法,还是你这厮暗中勾结流寇!”宋哲神色一变,厉声怒斥道。 “将军万万不可冤枉小人啊.......”皂袍男子大惊,连忙双膝下跪诚惶诚恐道。 “冤枉!哼,从得到的情报看,流寇第一次攻城便有五千人马,你们虽然竭力抵挡将其击溃,可第二次前来边足足有两人余人,前几次第三次来袭更多达三万之重。”宋哲脸色阴沉,看着他说道;“不日流寇再次来攻打,绝不会一点点的进攻,让我们在城外驻扎,不是正合流寇的心意么!” 他们若在城外选择险要处驻扎,确实可以起到相互增援的效果,可前提是双放军队关系够紧密,绝不会出现见死不救的事情来。 而且此计还有一处关键的地点,那就是来犯的敌人决不能太多,否则极容易发生围点打援的事。 三国时期吕布在徐州就使用过,其结果自然却统统以失败告终。 如今陈留知县要用同样的计谋,他敢肯定陈留知县心里很清楚,但为什么要阻止他们进入县城,却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他说到底是周王的军队,难道是巡抚在从中作梗? “这个........”皂袍男子一时语塞,僵持在当场不知说什么才好。 “呸,老子千里迢迢来救你们,竟然敢不让咱们兄弟进城,老子看你是在找死!”徐贵怒了,刷的拔出腰刀,张牙舞爪便要朝着他的头顶看去。 “饶命,饶命,小的就是传话的,就是个传话的!”皂袍男子大骇,连连摆手求饶。 “饶你,老子看你们就是在找死!索性直接攻进城内,把你们统统杀光,陈留自然落到我们手中!”胡大几人同样面露不善之色,对于陈留知县真是恼怒到极点。 “不可!”韩文轩一挥长枪,咣的一声拦住徐贵,扭头看着宋哲连道;“将军,可让他再去传话,我们就算回去,也不能让陈留失守的罪名,落到我们的头上啊。” “.........”宋哲脸色阴晴不定,思索半晌一伸手,拿出巡抚让他们增援公文猛的扔给皂袍男子,沉声道;“这是巡抚给我们的调兵公文,拿去给你们的知县,本将给他两刻时间考虑,若依然阻止本将入城,陈留失手的罪名,就让他自己去承担吧!” 他们还真没有其他办法,若是陈留知县拒城死守,若是按照徐贵的办法真的用兵去攻打,以后朝廷饶不了他们。 在明朝最后的几年时间,不让援兵进城时常发生,而朝廷却从没有降罪过地方上的官员,记得有位首府也是绝了,地方官阻止他进城瞬间让人家爆发了,瞬间派军队拿下了城池,窝里斗的行为展现的那叫个淋漓尽致。 “是是.....小人领命!”皂袍男子大喜,捧着公文连连点头说道。 “记住,两刻钟后,本将立刻便会带兵返回!”宋哲盯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是是......”皂袍男子点点头,连忙跑到远处上马绝尘而去。 “我们真的会去?”徐贵愁眉苦脸的看着他,问道。 “将军,陈留知县,是不是想要将县城,拱手让给流寇?”韩文轩眼睛微眯,不动声色的问道。 “怎么可能!” “他想要投降?那为何先前将流寇击败。” “可能是在故意拖延时间,等到粮草到达,在带着十万担粮食投靠贼军!”众将越想越是害怕,若真如他们设想,还是赶紧离开此地为妙。 “一切等他回来再说,此事也不是我们能担心,实在不行就禀报开封去,让他们去想这些破事吧。”宋哲眉头紧促的说道。 他们设想的可能性虽然很小,但毕竟还是很有可能的事情,而宋哲相信开封高层不会那么傻,真会让陈留脱离他们的掌控。 片刻后。 “将军,老爷他说了,想要进城你是在做梦,但你们既然来了,不妨就当做客军驻扎在城外,大军所用的粮草皆有城内来供应,其他的就只能............”皂袍男子满脸绝望,自己求了半天竟然弄回这么个结果,料想他们会把自己杀了泄愤吧。 “好!好!要的就是他这句话,告辞!”宋哲冷笑连连,一挥手顿时带着滚滚大军绝尘而去,留下皂袍男子呆若木鸡的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 “砸走了,完了完了,陈留完了!”皂袍男子绝望的站在原地,彻底对骄纵的武将有了全新的认识,你们不仅狂,还真的很皮。 来增援的援兵走后,陈留彻底孤立了,面对百姓因为绝望而带来的愤怒和焦躁不安,钱知县也抓狂了。 “他们怎么真的走了,真是,真是.........”钱知县焦急不安的在房内踱步走着,额头遍布一层细密汗珠。 346一血 做客人他是绝不会答应,要做也得翻身来做主人,即便那个客人是管吃管处还有银子拿。 看着他坐在石头上吃馍,如烟偷偷走过来看着他;“你真的就要回去了?” “不然呢?”宋哲白了她一眼,对着欲拒还迎的招数,他向来是没有什么耐心的,要么选择躺下做他的女人,不然只能站着当一个陌生的路人了。 这是怡红院小姐姐说的,宋哲将此奉为至理名言, “你能不能大度点,王爷把重要的事情交给你,你竟然扭扭屁股掉头就走了,你对的起王爷的栽培么!”如烟双手叉腰,怒视着他说道。 “呵,大度从来都是男人说女人的,你应该去说给女人去听才对!”宋哲我按耸耸肩,一脸对自己也很无奈的样子。 “你......”如烟气的酥胸乱颤,不对...她没有胸,颤抖似乎是只是她的胸大肌。 “钱知县不是坏人,他只是脾气有点顽固!”如烟如斗败的母鸡叹了口气,做到旁边的石头上说道。 “吃馒头不,吃啥补啥!”宋哲伸出手看着她说道。 “不.....为什么给这么点?”如烟的心情很不好,挥手就想要拒绝,可等她看到那递过来只有拇指大小的馒头后,再顺着宋哲的目光.........嗯,她彻底抓狂了。 自己不就是失手,捏了捏娄幼怡的胸么。 就要揪着这件事情不松手是不是? 她当时也有点懵,彻底制服娄幼怡以后,鬼使神差就想要试试那种东西手感咋样,毕竟自己没有不是么,缺少啥自然就好奇啥。 “我错了,错了,错。”宋哲求饶越来越熟练,从刚开始没用的干嚎,到现在就绕都能带着回声了。 “以后不准再说,否则就把你两条膀子卸下来!”如烟用鼻孔对着他威胁道。 “............”在确定宋哲不敢了以后,如烟又蹲在旁边双手托腮做出思考状的样子;“要不,你在这里等等,我去见见那个老顽固,或许他能给王爷点面子呢。” “你真的很想帮周王?”宋哲默默揉着肩膀,扭头看着他问道。 “不想跟你说话,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去去就回!”如烟瞪了他一眼,起身就要向着远处走去。 “等等,若那个知县,真的是个老顽固,你去求他不会有用的,得让他来求你!”宋哲一把拉住她的手,说道。 “求我!你做梦吧。”如烟瞪大眼睛看着他,宛若在看智障般说道;“就算我去,也未必能成,你不了解他,这人可是有段传奇经历的。” “喘息经历?”宋哲眨眨眼睛,下一瞬,凌厉的眼神瞬间让他瞬身哆嗦,忙道;“无论他经历过什么,也不管他是否顽固,他既然三番五次击退流寇,要么就是想要投降流寇,故意在给开封那些人演戏,要么就是真心为了城里的百姓,只要他不愿意让陈留落入贼手,听到我要走以后,应该很快就会亲自来求我去陈留驻守!” “什么,来求你?”如烟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似乎不敢相信有人会说出这种话来,心中竟然憋不住想要笑出来。 “怎么不信?”宋哲微笑的看着她。 “你不了解他,就算是我求你,他都会来的!”如烟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下巴微微扬起的说道。 “打赌怎么样。” “赌什么?” “赌一赌陈留县百姓敬仰的父母官,到底是不是将百姓撞在自己心里,把他们看得比生命还重要。” “你赌什么?”如烟想了想,问道。说真的她忽然想宋哲说的都对,想那个老顽固真的真的会忽然出现。 “你若输了,以后...不,今天绝不能动我一根手指,你若是赢了,嗯....我就在附近山头驻扎,随时支援陈留的官兵,即便他们投靠流寇,我也要将那十万担粮草弄到手,不至于落入贼军手中!” “真哒,你是不是知道自己会输,所以让自己有面子下台,放心吧我们是兄弟嘛,本姑娘就跟你打赌,让你光明正大的输一场吧。”如烟眼睛放光,瞬间感到宋哲似乎伟大起来,原来他根本就没想要离开,只是想要偷偷躲在旁边。 “.........”宋哲满脸黑线,但却出奇的没有辩驳,似乎事情的真相本来就如同如烟预料的一般,自己带兵在附近驻守,等陈留县将要坚守不住时,在如同救时的天神般横空出世。 可他们话音刚落,就有亲兵满脸激动的跑过来,道;“禀报将军,陈留知县钱钟书求见!” “.........”如烟。 “.........”宋哲。 “我输了,松手!”如烟深深叹了口气,睫毛颤颤巍巍挂着几滴晶莹的泪珠,神情略微激动的看着死死攥着自己手的宋哲。 “看来他也很紧张,没看出来,他的心肠竟然这么好,以后只要他不招惹自己,绝对不会在打他了,嗯...就算忍不住,也要手洗留情!”如烟暗暗的想到。 “........”宋哲站在那,好像没有听到。 “松手,别人要过来了。”如烟修眉微蹙,说道。 “........”宋哲依然没反应。 “听到没有,聋了,摸什么,在碰我一下试试,信不信给你手砍下来!”如烟柳眉倒竖,怒了。 “你说过,今天不能打我!”宋哲无比真诚的看着她,两眼都带着亮光,手上的动作却嗖嗖的一通乱摸。 “让你摸我的女人,哼,我要把便宜沾回来。”宋哲争分夺秒,一秒都不愿意耽搁;“挺滑的,有力,皮肤细腻,手指竟然好长啊,握住我的.......不亏,不亏,哇,舒服了,舒服。” “.........”如烟脸色通红,忍受着纤纤玉指被强行变换着各种姿势....啊...不,是形状,等等,你又要玩什么花样。 如烟是个有诚信的好姑娘,若是在后世用她的诚信,在网上的小1额1贷1款弄出十亿都简单。 既然输了嘛,忍忍就.....忍不了,她已经感觉自己快要被气气炸了,哪怕立刻将宋哲暴打一顿,扭头自己来个以死谢罪都能接受。 “你不能打我,不能反抗,不能动.......”宋哲咧嘴笑着,辣辣子都流的老长,流氓值蹭蹭的上升。 “我不动手......”如烟突然大叫。 “对了....”宋哲闭着眼睛刚要说些什么,忽然感到劲风袭来,接着便被人露在怀里,嗯,淡淡体香袭来,被女人抱着那种安全感真让人好害羞啊。 “我咬你!” “啊...................” 片刻后,宋哲脸色阴沉着骑在马上,随着七千精兵浩浩荡荡进入陈留县,而如烟就在他身边紧跟着,脸上洋溢着笑意。 “骗子,坏人......”他满含幽怨的瞥了眼身边的如烟,肩膀上的衣物微微湿了些,还有丝丝鲜血渗透出来。 “没办法,忍不住嘛,谁让你勾引我的!”如烟耸耸肩,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宋哲欲哭无泪,自己竟然被一个女人拿走了一血,说出去咋还有脸活嘛。 347拜师 宋哲骑在马上,带领数千弟兄行进在陈留县的街头,看着街道两侧围观的百姓,不由得在心中长舒口气的同时暗呼,真踏妈够侥幸啊。 他其实也在赌,就赌一把那位钱知县真的食古不化,还是将数万百姓装在心尖,不过最后结果显然是他获得了胜利。 “宋将军,我家老爷已经安排好了,在城西便有片不小的空地,诸位远道而来相比劳累的紧,不妨先去休息一下,稍后我家老爷便会为众位将军接风洗尘的。”一名幕僚笑着拱拱手,看着他说道。 “客气了,接风宴不着急,我们的粮草可要准备好了,弟兄们可都饿着呢。”宋哲瞥了眼身旁脸色阴沉的钱县令,故意大声喊道。 “当然,当然,我们陈留县的百姓,自然不会让诸位缺衣少物的,稍后相应的粮草便会如数送到的。”那幕僚偷偷看了看身旁的钱县令,才苦笑着说道。 “请!” 此次钱县令显然是想开了,没有宋哲他们的帮忙,即便自己有两千精兵七千余辅兵来守城,想阻挡贼寇下次进攻,获胜的把握也绝难超过两成的。 一行人进城没有多久,边和那位陈留知县分手了,之后在那位幕僚的带领下来到城西。 他遥遥看见一边建筑,崭新瓦片墙体拱门很整洁,让人见了心中就不由得满意的点头。 “宋参见年轻有为,我们大人为迎接参见,可着实煞费了一篇苦心啊。”幕僚指着面前的建筑,笑着;“老爷为了让将士们住的舒服,特意在年前督造了这片千户所驻地,有马场,有训练场,所有的建筑都一应俱全,得知宋参将要前来,特意将地方腾出来,送参将可还满意么?” “嗯....不错,就在这里住下了!”宋哲满意的点点,看来面前是个实打实的友好派,说话可是比那位满脸阴沉,一路上憋不出半句话的县老爷好多了。 那幕僚安排他们住下后,留下些精干的差役边离开了,临走前还特意叮嘱晚上无比赴宴,好像不去吃他一顿都亏得慌。 “将军,这里真不错啊,俺能不能收回那句话?”徐贵双眼发亮走上前,搓着双手激动的问道。 “那句话?”宋哲看了他一眼,跳下来把马缰交给白六,抬脚走进了千户所的院子。 “就是去外面溜达的那句话,您看看啊,我们连日打仗,人不累马匹都累了是不是,不如现在城里休息几天,能回过劲来白天我们出城杀敌,晚上还回来住!”徐贵笑的脸都开花了,特别刚才经过一家香气扑鼻青楼时,嘴巴都咧到了耳朵根了。 “........”宋哲无奈的瞪他一眼,相比陈黑脸自己还算宽容的,只要他们别去欺负良家妇女,哪怕今天去找小红,明天去找小翠......呸呸。 宋哲应付完杂事后,回到院子就看见一道身影,站在院子里的兵器架面前挑挑拣拣,不时就抓起一件用力挥舞,顿时院子里劲风呼啸落叶纷纷起舞。 “怎么样,她的武艺,你有几成把握拿下!”宋哲站在拱门内,指着院子的如烟问道。 “九成!”白六想了想,点头说道。 “走!回去休息。”宋哲乐了,就喜欢有厉害的保镖待在身边,心里都踏实。 “我有件事情跟你说!”如烟看他进来,收式走过来看着他们说道。 “什么事,有话直说,我还要想想晚上吃点什么,制制那名钱县令呢。”宋哲装作不经意看着他,嗯,如烟站在自己三步开外,白六就在自己的身后呢,心安。 “让他出去,不能让他听到!”如烟脸色不善指着白六道。 “不行,这是我兄弟,我们之间没有秘密!”宋哲想都不想边直接拒绝了,笑话,想让我束手就擒,似不似啥。 “那我说了,你以后当我徒弟吧,你虽然根骨有点差,年龄也有点大,但好歹皮糙肉厚,我愿意吧毕生所学的功夫都传授给你,以后你就不用再担心,会有人刺杀你了。”如烟认真的看着他,说道。 “哼!你是想光明正大的打我吧,做梦。”宋哲冷笑一声,抬脚便向屋内走去。 “没有,我的功夫可都是不外传的,别人想学都学都没有机会的!”如烟脸色竟然有点微红,看着两人消失了身影,顿时恼羞成怒的跺了跺脚。 “将军,那丫头的武功确实有点不错的,比如点穴,比如暗器,还有剑术也可以。”白六给他倒了杯茶,看他坐下喝了口,问道。 “那你看,我要学多长时间,才能比她还厉害啊!”宋哲叽里咕噜咽了口茶,抬头看着他问道。 “........”白六很明智的选择沉默。 “嗯,你想的不错,既然如此,那我要她的人就可以,为什么非要她的功夫呢。”宋哲得意的笑道。 “........”白六再次选择沉默,不过,这次竟然感觉有点心虚,好似发现了什么秘密一般,随时会面临被灭口的危险。 “我有件重要的事.........”宋哲脸色凝重,看着他小声吩咐起来。 “臭流氓!”如烟收住踏入房门的脚,脸色通红的暗碎一口连忙转身跑掉了。 “公子,你要那些俘虏干什么?”白六惊讶的看着他,先前在城外灭掉的流寇并没有全部杀死,相反竟然有四百多人当时就选择了投降,毕竟他们可不是李过的精锐,既然官军说投降就能活命,在那混饭吃不一样呢。 “我有大用,记得叫上沈心,把我那十车土豆拉倒地牢里面去放好!”宋哲漏出一抹坏笑,心中便有一番计谋涌上了心头。 他有吩咐几件事情,白六便转身走了,虽然此地不太有可能会存在此刻之类的东西,但难保没有奸细,必需仔细将他住的地方搜查一边才让人安心。 宋哲闲着没有事情,站起身左右看看,只见这里打造的跟县衙其实并没有太大区别,只是桌上的令旗,让人不自觉生出浓浓的威严感觉来。 “来人,将张屠户给本官押上来!”宋哲用力一敲桌子,面目狰狞的看着堂下大喝道。 “谁是张屠夫啊!张屠夫吃你家肉了么。”楼幼怡笑盈盈的走进来,把几碟准备好的点心放在桌上,说道。 “那倒没有,就是没了张屠夫,本官担心要吃带毛的猪,哇呀呀呀........” 348试毒 深夜,宋哲喝的微微醉了,在带领百名精兵回去后,钱县令阴沉着脸,急匆匆的绕过后院,到某间房门前站定敲门。 “老爷,吕千户已经在等您了。”一名管家开门见到钱县令顿时大喜道。 “住嘴!”钱县令顿时大怒,狠狠瞪了其一眼,连忙向着四周看了几眼,一把推开面前男子,抬脚边走了进去。 “小的错了,张嘴,张嘴!”管家连忙赔笑着将他迎进去以后,走出来将房门拉上,大咧咧的打量着四周。 “吕千户,久等了,实在是老夫的不是啊。”钱县令走到一盏豆蔻大小烛火旁,对着面前的黑影拱手说道。 “不碍事,卑职也刚到。老爷,那姓宋的小子如何?”人影转身看着老者连连摆手,忍不住问道。 “哼!徒有虚名罢了,手下兵丁虽然不错,可兵器太过寒蝉了,真不知道巡抚大人派他们前来,会有什么作用!”钱县令脸色一冷,沉声道。 “常言道官大一级压死人,我们也没有办法啊!”人影嘿嘿笑道,做到桌前捧起了半碗茶。 “唉!老夫苦苦向开封请求,援兵不必太多,哪怕只有千余劲旅,老夫都有把握守住陈留县,可他们竟然会.....唉!”钱县令满脸失望的叹了口气。 “无碍,我们只给他们千人的粮草,看他们能怎么样,既然这些人逼迫老爷让他们进城,就不能让他们太舒坦了。”人影想了想,说道。 “这样可以么,还是算了吧,既然已经放进成了,双放若是闹得太僵,反而不利于守城,明日清早,秦班头便会将粮草如数送过去了。”钱县令想了想,摇头说道。 “可是....可是....”人影急忙还想劝道。 “此事情不必再说了,还有一事老夫要想吕千户说声抱歉,新的千户所本来特意给吕千户修的,可现在无奈只能暂借给那些人先住着了、”钱县令满含歉意的说道。 “县令大人看卑职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么,陈留局势危机,别说是座房子,就是统统送给他们又能怎么样!”人影依然说道,语气中显得有些激动, “哈哈,好,好,若是我们都能够像吕千户这般深明大义,即便闯贼有百万之众,也休想踏入我陈留县半步!”钱县令连忙起身,深深的躬身说道。 “老大人,老大人不可,真是折煞卑职了!”人影连忙起身将其扶住,接着略微有些担忧的说道;“可是,大人,卑职担心他们人多势众,若是在我们和流寇激斗正酣时故意掣肘,恐怕对我们会很不利。” “吕千户有话直说.......”钱县令挥手问道。 月光明亮,屋顶。 “我就说嘛,钱县令是好的,我们王府可是对其探查过得,此人虽然很迂腐,但本事还不错,不然王爷他们也不会留他的,姓宋的就会多想。”如烟透过瓦片看着下方交谈的两人,悄悄对身旁的白六说道。 “不可能,难道闯贼的细作真的没有渗透进来。”白六手持利剑,眉头紧皱的喃喃道。 “哼........”如烟不屑的撇撇嘴,拿起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晃啊晃、摇啊摇。 ... ... 宋哲回去可没有立刻搂着如烟睡觉,即便此时有很多兵丁潜出,在各种胭脂味扑鼻的酒楼内激斗着。 毕竟他是个年轻有为的参将不是么。 “将军,为什么要将那十名俘虏带来,他们其实已经快要投降了。”张大锤不解的问道。他刚刚将俘获的贼寇审问大半,忽然就被宋哲连夜调过来十个,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让他们帮忙。 “你懂不懂,这些人都是贼军的头头,就算现在看着都投降了,能保证以后不会投降么?”宋哲摇头晃脑的说道,看着四周阴气森然内心还有点小恐惧。 “.......”张大锤不想说话,这些人真么忠贞,还会被他们轻易的俘获么。 “我冤枉,放我出去。” “大人,我上有七十岁的儿子,下有七岁的老娘,您老行行好放咱回去吧。” “狗官,你砍的了老子的头,你能教化我的内心么!” 他听着四周不住的叫骂,真感慨世界够缤纷多彩。 白天没发现钱县令的坏,晚上在地牢到真见识了,只能容纳百人囚牢足足塞了五百多个。 “这些人怎么都押道这里来了,你们管饭么?”宋哲看着四周的凡人,气呼呼的问道。 “将军误会了,这些人好养活的很,要不然俺们老爷也不会弄这么多人了。”一个狱卒转身陪笑道。 “呵呵.....”宋哲不屑的冷笑,心里已经在琢磨明天那老头敢不把粮草如数的送过来,自己就把这些犯人统统给放了,让陈留县好好的热闹一番。 “将军你不信,你看这些,他前天偷了只鸡,这个在大街上摸人家姑娘的屁股,这个最可恨,那日我大哥抓他的时候,竟然敢对我大哥土吐口水,现在看看他们一个个.....”狱卒得意的指着沿途的犯人,给他们科普冷门知识。 “没十个犯人,我们老爷每天只会给他们一个馒头,只有最能打的人不会饿死,每十天就会将他们放一批出去,保准出去的在不敢做恶事了,我们老爷说这是教化,有教无类,用恶人来教恶人。” “十天?能活十天的没几个人吧。”沈心感到一阵胆寒,忽然觉得自己能生活这么大好幸运啊,幸好没有碰见这种减轻有味的知县老爷。 “嘿嘿,厉害吧。”狱卒得意的笑道,接着一行人转弯来来到一座敞亮的地牢旁边,里面的犯人显然待遇不错,不但空间宽阔能够坐下,而且头顶还能照进来一束月光。 “狗官,我们已经投降了,言而无信,无知之徒!” “别以为把我们关在这里,就能让我们跪地求饶,狗贼做梦吧!” “闯王不日就会拿下此城,爷爷到时让你们知道,什么叫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哈哈!” 牢里的十名俘虏个个面露狰狞,扒着牢房,口水飞贱的对着他们厉声怒吼。 “嘿嘿,陈留县已经渗透了我们无数兄弟,你们等着吧,等时辰一到,必让尔等灰飞烟灭!”一名尖脸流寇狠狠朝着他们吐口浓痰,咧嘴狂笑。 他们本以为轻易就能脱困,事实也跟预料的没有区别,在经过张大锤等人层层严密审问后,他们已经被编入了明军中。 那时候他们的内心很得意,尽管看押他们的人很用心,可到了战场上双放都会混乱的激斗,若能瞅准机会轻易就脱逃。 可就在此时,一名医官忽然到来,不由分说边将他们抓到地牢。 他们暴露了么? 每个人都在扪心自问,直到宋哲到来时,他们的内心已经彻底崩溃了。 此时见到宋哲自然纷纷放着狠话,既然已经暴露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我可没有想杀你们,去,把准备好的东西端上来!”宋哲笑盈盈的吩咐道。 “是!”一名亲兵跑出去抱了个大瓷盆回来,放到牢房的豁口外,边乖乖的退了开来。 “这是什么,屎吗?”一个俘虏看着瓷盆里的东西,脸上露出恶心的表情,尽管肚子咕咕的叫。 “好像有点香,你看还有勺子,吃屎需要勺子?”另一个年纪小的俘虏,疑惑的问道。 “别吃!里面可能有毒。”那个吐痰的俘虏冷笑道,脸上的表情也满是猖狂。 “你....”沈心顿时大怒,夺过狱卒手中的铁棒就要打,可身边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拉住他。 “嘘,不要跟他生气。”宋哲笑道;“这里面有毒,毒的很啊,不过你们记住,只有老实交代的人才有毒药吃,谁先说完了就放谁出来,至于最后那个人,就不用留了!” “我们已经都说了,还要我们交代什么?” “对,言而无信,快放我们出去。” “交代陈留的细作,只有交代清楚,你们才能出来!”张大锤冷眉一挑,喝道。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刚才就是胡说的。” “对,我们胡说的。” “记住,每天这种东西,就给他们一刻的时间吃,到时间没有吃完就拿给其他犯人吧。”宋哲看着面前的狱卒吩咐道。 “是!”狱卒连连点头,看看瓷盆里的东西,只觉得口干舌燥难受的不行。 “我说完了,我要先吃!”那名年纪小的俘虏受不了了,伸手拉过瓷盆,挖了勺黄了吧唧的东西凑过去嗅了嗅,眼睛顿时大亮道;“好香,感觉很不错的样子。”说着便一口吞了下去,暖暖诺诺的感觉充斥了味蕾,满足的感觉让其忍不住哼出声来,想想自己已经好些天没吃饱了,现在哪怕面前的东西有毒,也要当个饱死鬼才行。 “我尝尝....我尝尝....” “滚开,我的。” 十几个俘虏风卷残云的吃了干净,每个俘虏都满足的摸着肚子,那没吃的吐痰男子都吞咽着口水。 “以后,每天都给他们吃,谁说的多就吃的多!”宋哲挥挥手,说道;“这种毒药好吃么!” “好吃,好吃!” “再来一盆,我还要。” “等他们吃过两个月,我们就能知道土豆到底有没有毒了,好了走吧!”宋哲看着沈心说了一句,扭头就带着众人走了。 “土豆.....土豆....这是土豆!”一个俘虏正在陶醉的舔着勺子,听到土豆顿时瞪大眼,呆在了原地。 一行人快要走出牢房时,身后爆发出抢天吐地的呕吐声,怒骂声也随着隐隐的传来。 “太狠了,咱们知县,似乎真是个好人呐!” “俺要痛改前非,以后再也不摸小姑娘了。” “谁,老子屁股上是谁的手!” “嘻嘻,习惯了,习惯了。” 349姑娘爱打架 朦胧的月光挥洒而下,笼罩下一处处屋顶。 “你说,刺探情报,他为什么要让我们两个都来?”如烟足尖轻轻一点,身影边犹如燕子般向前飞来,看着前面的握剑男子问道。 “安全!”白六毫不犹豫的说道,前面还有十几座房屋,用不了多久便能回去了。 “哼!本姑娘才不稀罕。”如烟轻哼一声,黑色面纱笼罩下的嘴角浮现一抹笑意,道;“小小的陈留县,本姑娘就不相信有人能为难的料本姑娘。” “..........”白六撇了其一眼,心中不由得叹口气,接着腰杆猛然绷紧,前进的速度顿时又快了不少。 宋哲确实感觉两人同去安全点,若是白六不在他的身边被如烟欺负了咋整,索性让两个人同去。 .... .... 陈留县,一间密室内。 “千户大人,事情都办妥了?”一名皂袍男子走过来,看着面前端坐的吕千户连问道。 “算是办妥了,只是闯王一日不进城,我的心就悬着放不下呀。”吕千户摸着自己的额头,焦灼不安的说道。 “闯王殿下也有苦衷,若我们拿下陈留县,那批粮草怕就不会来了,只能吊着他们,等时机成熟来个出其不意!”皂袍男子阴恻恻的笑道。 “可是,我就是担心,时间久了,陈留会彻底失控啊。本来我能压制那老家伙一筹的,可自从他突然新编连了上千人,局势已经有点不妙了。”吕千户眉头紧促,摇头叹息道。 “怎么,千户大人怀疑,那个老家伙怀疑我们了?”皂袍男子心中一惊,忍不住问道;“若事情发生变化,我们还是要确保陈留能顺利拿下才行!。” “看把你吓得,以前或许有点怀疑,但今日我们内外策应,演了这么多天演,肯定能打消他心中疑虑的。”吕千户看着他苦笑道。 “那就好,那就好,虽然我们把那些粮草弄到手再投降,闯王给我们的好处更大些,但还是要确保煮熟的鸭子不能飞啊。”皂袍男子拍拍胸口,有点不放心的说道。 “那是当然,今天真是够倒霉的,若是那姓宋的真的在城外驻扎,我们就能告知闯王,先将他们一口吃下,以后到了那边我们也能更有面子。”吕千户想了想,有些不舍的说道。 “没办法,若是姓宋的不进城,钱县令就会怀疑,开封也会有疑虑,而我们只要守住一面城墙,就能随时放人进城,陈留县的得与失,就在我们兄弟的一念之间!。”皂袍男子摇摇头,有些不同意的说道。 “也对,好在姓钱的对此事没有怀疑,我们也能借助姓宋的将城内局势搅浑!”吕千户眼中闪过一道厉色,笑道。 “嘿嘿,我已经安排人了,放心吧。钱县令虽然有点人手,但如今的县衙里,捕快中十个有八个都是我们的人。”皂袍男子点点头,寒声音道。 .... .... 平静的陈留县城南侧,一件店铺中忽然涌入几个蒙面大汉,他们刚进来边又抢有夺的,将角落里惊醒的伙计吓个半死。 “告诉你,乖乖的,敢出声老子打死你!”一个蒙面大汉手握钢刀,指着瑟瑟发抖的伙计厉声呵斥道。 “您随意,您随意.......”伙计吓得小脸煞白,闻言连忙乖巧的点点头,两只小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众人,心中思绪却在飞快转动着。 店铺有损失心疼的应该是掌柜,跟他一个看店的小伙计没有鸡毛关系。 不过,若是能弄点有用的信息,在抱住自己的饭碗之余,兴许还能弄点赏钱花花。 咔嚓! 一个手持钢刀的男子,挥刀将墙角的柜子劈成了两半,拉开木门定睛看去眼睛边大亮。 只见柜子整整齐齐的,摆放着满满上百件上好的丝绸,光滑的布料如流水般煞是好看。 “大哥,你看,丝绸,好东西啊!”那名男子顿时扭头大叫道,四周的其他人围过去发出阵阵惊叹, “好东西,好东西,娘的,早就听说好的丝绸,比黄金还要珍贵,没想到今天开眼了。” “拿走,统统拿走。” “这些到底是什么人?”那伙计趁着众人被吸引过去,拿起地上的一柄钢刀看了看,瞳孔顿时就一缩,暗道;“不好,他们是当兵的!” 城西,紧邻路边的店铺早早的就熄灯大洋了,只因店铺的主人明早上,就要早早的准备好豆腐脑热包子来卖。 店铺老板是对年轻的小夫妻,靠着勤劳生意越发红火起来。 “大哥,就是他们家,那小娘们细皮嫩肉,比他家的包子还白呢!尝一口做鬼也值了。”一名蒙面男子躲在角落中,指着远处的店铺淫笑连连。 “瞧你那点出息,前几日刘寡妇就是被你折腾死的吧?没看出来你小子到挺厉害。”旁边另一名蒙面人笑道。 “嘿嘿,失手了,失手了,以前她都不敢反抗的,谁踏娘知道那天怎么了,竟然乘机狠狠咬了老子一口,一生气,咱就给她扔水井里面了。”蒙面男子闻言一顿,虽即边不在乎的嘿嘿大笑了起来。 “还好你小子做的干净,不然咱兄弟有心帮你,恐怕都没那个本事了。”后者紧了紧脸上的面罩,说道。 “下次不会了,柳哥,等会包子西施,我们兄弟都等着大哥先享受享受。”蒙面男子连讨好道。 “动手,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有几家要去做。”后者看着身后的五六个兄弟,沉声道;“记住,留下破绽,要做绝,那个女人不用留了。” “是.....” 趁着夜色几人快步走过去,来到房门前为首大汉一个眼色,顿时有人走去对着木门就一脚,咣当一声屋门顿时打开,数声尖叫顿时传出。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私闯民宅!”一个男子又惊又怕的质问声传出。 “是谁!是你爷爷,好好的在旁边看好,看老子给你来一出金箍棒大闹无底洞。”另一个得意的笑声传出。 “不要,相公救我!相公救我!”一名女子哭喊声从屋内隐隐的传出。 “老子跟你们拼了!” .... .... “如烟姑娘,你怎么看!”对面屋顶站了两道人影,正是做完事情准备返回的如烟二人。 “怎么看,救人啊!”如烟翻了个白眼,足尖一点正个人就消失不见了。 与此同时,那名站在门外警戒的蒙面人,忽然感到一阵微风拂过。 一条修长浑圆的大腿猛然砸下,未等其有任何动作边眼前一黑,咣当倒地彻底失去了直觉。 “就这点本事,还出来当坏人!”如烟不屑的拍拍手,两步便走进户内,原本的尖叫声顿时多出怒喝,恐惧,绝望,求饶声音混杂其中。 “爱打架的姑娘,怪不得将军会害怕!”白六走过来,看看地上人事不知的男子,耸耸肩走到傍边等着。 350轻纱拂去 县衙,后宅。 “老爷,老爷,老爷,老爷,老爷......”门外传来急促的叫喊声,一声接着一声连绵不绝。 “嚎什么,嚎丧么,有时说,没事滚!”一名妇人恼怒的声音传出。 “出大事了,您快出来看看吧。”一个管家焦急的在门外跳脚,若不是没法硬闯,恐怕早就夺门而入了。 “什么事,说吧!”钱知县的声音传出,接着房间内一盏油灯然然亮起,悉悉索索的开始穿起衣服。 “老爷,那些人闹事了呀!”管家老脸紧皱,豆大的汗珠不断冒出,后背的衣裳已经浸透了大片。 “什么人....难道是那位宋参将?”钱知县披上外衣,随口问了句边拍着脑门忽然想起来了。城里本来好好的,就今天来了七千多军卒,难道让自己最担心的事情,终究发生了么。 “吱呀!”房门打开,一名四十余岁的妇人站在门内,满脸怒容的盯着他看。 “妇人好。”管家满脸尴尬,连连赔笑道。 “好、好、好个屁!”妇人狠狠的瞪他一眼,转手扭动着丰硕的臀部走进了内房。 “老爷,就是那伙人啊。我们本就担心出事,所以拍了点人手去看着,谁知竟然闹出那这么大的动静啊。”管家走进来,愁眉苦脸的看着钱知县拱手道。 “早有预料,早有预料,若是能收拾,明天赔点银子也就是了,不必大惊小怪的。”钱知县押了口茶,无奈的说道。 “可,事情太大了,我们就算替其遮掩,恐怕也晚了!”管家看着忧虑了片刻,才说道。 “怎么回事?”钱知县心中一突,手一抖,杯子差点掉在地上,抬头连问道。 “夺十二家店铺,奸淫民女三人,已经有一人不堪受辱,跳井自杀了。”管家脸色有些发白,说道;“而且苦主已经去千户所闹了,半个陈留县都给惊动了,想要遮掩,恐怕也已经晚了。” “不可能,不可能!”钱知县呆做片刻,忽然摆手道;“这些人就算在猖狂,难道不懂遮住面容?怎么就会被那么容易被认出来呢!” “老爷,听说当时有个绸缎庄的伙计,亲眼看到那伙贼人,用的是官兵才有的兵刃啊!”管家焦急的说道;“老爷,咱们还是快点去瞧瞧吧,别让在出点什么事儿,可怎么是好!” “对!对!老夫险些忘了,若那些武夫被骂的无地自容,暴起伤我百姓可如何是好,快快调集人马,我们去看看!”钱知县豁然起身,急匆匆的向外冲去。 “老爷你的鞋,你的底裤........”那妇人连忙从屋里追出来,挥舞着绣有各种猛兽的底裤喊道。 “额........最近眼神有点不中用了,老了,老了呀!”管家看着那件底裤,连忙一拍脑门,低着头边冲了出去, .... .... 千户所,某房间。 宋哲呆呆的看着天花板,气呼呼的下了个决定,以后都不陪娄幼怡这个大胸妮子睡觉了。 她刚才抱住自己一顿亲,简直是推开都不行啊。 一会用双腿抵死的缠着, 一会死命的朝怀里钻啊, 整整一晚上谁能受得了?自己还很年轻很纯洁,决不能让祖国的花朵毁在她的魔抓中了。 害他醒来就发现糟糕了。 看看娄幼怡睡得正熟呢,他摸着黑悄悄爬下床,打开柜子看着整齐的衣服开始翻找起来。 砰砰砰...... 外面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接着就有人叫道;“将军,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宋哲双腿发软,脸色发白,差点吓尿了,还好扭头看看床上的娄幼怡没被惊醒。 “麻蛋,老子非要抽死你丫的!”宋哲麻利的拿了件东西船上,刚要起身走过去开门,又是一阵惊天动地敲门声传来,差点下尿了, 看看床,嗯,没事,看来幼怡睡得有点沉啊。 “找死啊你,今天不给老子一个合理的理由,就把你关地牢里吃土豆去!”宋哲打开门,对着本外的亲兵龇牙道。 “合理,绝对合理,不合理您打死小人就是!”那亲擦擦头上爆出了的冷汗,苦着脸说道。 “放,到底怎么回事!”宋哲扭头看看屋内,没动静,呼了口气,面色不善的对着亲兵吼道。 “是这么回事,今天呢..........”亲兵急忙比划着就要说些什么,可此时外面已经乱的鸡飞狗跳,哭喊声,吵闹声,简直要掀翻他们房顶了。 “交出凶手,还我的娘子!” “还我娘子命来!” “陪我们家店铺,狗官兵,你们不得好死!” “烧了我们家房子,老夫要跟你们拼命!” “你们抢人家娘子了?”宋哲摸着下吧,眯着眼睛看向身旁的亲兵,都说眯眼睛的动作有威严,今天自己就用这招审问一哈子。 “没有!没有的事情。”亲兵吞咽着口水,脑袋摇的比拨浪鼓还要快。 “狗官!把我的娘亲还回来!”又一道声音传来。 “大胆!连人家的娘你们都抢,这是光顾着自己有1奶1吃,不管别人的死活了。”宋哲勃然大怒,厉声怒喝道。 “没有,真的没有!”那亲兵哭了,双腿一软,吧唧跪倒在地痛哭流涕道。 “狗贼,将我的祖母还回来!”另一道声音从前院传来。 “卧槽........”宋哲彻底炸了,自己手底下是些什么人,流氓起来没有底线的么。 “没有,冤枉,再问自杀!”那亲兵彻底绝望了,拔刀横在脖子上一副你敢问我就敢死的架势。 “额....我想了想,好像有人在栽赃我们,走,多叫点弟兄们!”他的脸抽了抽,挥手就要向前院走去。 “对,找他们理论去!”那亲兵腾的蹦起来,挥舞着拳头叫嚷道;“多叫点人,打死他们去。” “对,多叫点,保护好我!”宋哲补充道,但下一刻,就收获道无数鄙视的目光,好尴尬啊。 “咳....咳.....”他用力干咳几声,挥手带着聚集起来的几十个兵丁气势汹汹的冲了出去。 “今天她睡得好沉啊,应该没有......”宋哲暗暗道, 屋内。 如烟竖着耳朵听着,等外面恢复了宁静,又过了好久以后,紧绷的双手才悄悄摸去,顺着柳腰攀登而上,直至摸到浑圆上,秀气白皙的脸庞红透了。 “这人,真是的.......”如烟满脸娇羞,脑袋渐渐缩进被子里面,褪去衣服,打扫战场。 “他为什么能忍得住呢?他为什么要忍呢?唉.....”娄幼怡抚摸着熟透的身材,极度幽怨的抱怨着;“不行,得想个办法才行。” 都说女追男隔层纱,既然这件该死纱阻挡着,干脆就将这层该死的细沙拿掉吧。 除去乌纱见真人喽。 351踢皮球 衙门外此刻乱哄哄的,无数百姓拥挤在此,挥舞着拳头要为被他们祸害的百姓讨公道。 “交出凶手,不然我们绝不会罢休的!” “让里面的人滚出来,百姓民脂民膏的供养你们,竟然养出些狼心狗肺的东西来!” “里面的人别躲了,今日不还我们个公道,休想罢休!” 一个个读书人站在门外,满脸义愤填膺的大声声讨着。 千万别小看这些读书人,此时大明的舆论圈已被掌握,很多官员想升迁都要巴结他们的。 “荀夫子,他们躲着不敢出来,我们该怎生是好?”一名身材消瘦的书生,拱手看着旁边的老者问道。 “是啊,这些人若是一直躲着,我们也没有办法。” “必须得想办法逼他们出来,要不我们强闯吧?” “不可,我们是读圣人之言长大的,怎么能这般粗鲁,他们不敢出来见人,就证明他们心虚,我等只要将声势闹大,自然会有人逼他们出来。”那老者身穿学士袍,手捋胡须,眼睛微眯着笑道。 “先生说的是,我们将事情闹大,知道的人越来,就算县令大人想要偏袒他们,也堵不住悠悠众口。”一名书生用力拍手,兴奋的叫道。 “对,若干偏袒,就让他们尝尝我们笔杆子的厉害,我等可以联络在开封的好友,向开封的巡抚大人,告他们一状去。”另一人眼瞬大亮。 “嘘,快看,是杜班头来了,我们先看看此人怎么说。”有人连小声说道。 “对.......” “做什么,做什么,你等想要造反么,这里是衙门重地,其实尔等可以随意乱闯的么。”一名身高八尺,手扶腰刀的衙役其气势汹汹的冲进了人群中,在其身后跟随的衙役,厉声呵斥着将人群向两侧劈腿开来。 “杜班头,好大的威风啊,我们大明律,可有那条那字规定不准百姓伸冤的么?”荀姓老者冷然呵道。 “哟!老夫子,您老怎么也赶过来了,此地天寒露重,您还是快点回去吧。”杜班头眉毛一掀,就看到众人拱卫中那名冷眼看着自己的老者,顿时暗呼头痛的小跑过来,笑道。 这名荀姓老者可不一般,在陈留县当教愉半辈子,凡是从陈留县走科举考试出去的官员,可以说全都是他的学生。 所以他的地位在陈留县,就连县令大人也比不过。 “哼!那里有不平事,那里就有老夫。”荀姓老者侧过身,丝毫不给他面子的冷哼一声道。 “老夫子,我的老夫子哟,此事牵扯重大,您真不应该牵扯其中啊,若是您能听我的劝告,还是快些离开吧。”杜班头差点被噎死,无奈只能苦笑道。 “不用,老夫就喜欢凑热闹,你做你的事,老夫不耽误你,就想看看你们怎么了解这桩子事。”荀甩了甩袖袍,不耐烦的说道。 “好、好,你老就在旁边看着,但咱们的约定,不准出来掺和!”杜班头见劝不动,只能连连摆手退缩了。 “老爷,民妇冤枉啊,民妇在城东开了一家铺子,没成想半夜就被这些贼人闯了进来,又是抢又是烧的,生生将我那好端端的铺子给毁了啊。”一名年近五询的妇人,忽然扑过来一把抱住他的大腿痛哭着。 “起来,有话好好说。”两名皂袍男子见了大惊,连忙跑过来将妇人拖拽开来。 “老爷,我们冤枉........” “官爷,你要给小民做主啊......” “没天理啊,不活了啊..........” 倒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苦主仿佛见了主心骨,顿时跑过来将杜班头等差役围起来抢天哭地的喊起冤来。 “什么事,一个个说,闭嘴........” “你,不准在班头腿上抹鼻涕......” “别嚎了,再嚎老子一刀砍死你。” 颇具威严千户所衙门外,乱糟糟的堪比菜市场,四周百姓有的嬉笑着指指点点,有的则摇头晃脑向旁边疑惑的人诉说着。 嘎吱........ 千户所大门豁然打开,数百名军卒鱼贯而出,瞬间形成两行展开在大门外。 一个个军卒面目坚毅,手持利刃笔直站立着。 腾腾杀气也弥漫开来。 “不错!”杜班头见此眼睛一亮,心中暗呼果然是强军,没有见过血的软蛋绝没有如此强的杀气。 “老夫子....他们要动手了。”一个书生脸色发白,看着身旁的老者紧张道。 “没事,有老夫在此,不信他们能闹出什么乱子来。”荀姓老者坦然自若的说道,颇有一股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度,让四周的学子心中大安。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是哪个狗娘养的说,老子的兵丁把他祖母都给抢了?”宋哲气势汹汹的冲出来,刚要发发睡觉气,可看到面前宏达的场面,差点吓得扭头就跑。 “咋这么多人,不会陈留的百姓都来了吧。”宋哲觉得双腿都在打颤,一眼望去只见大门外到处都是手持火把的差役,乌央乌央的恐怕得有数千人的样子。 “放心,这些人都是手无寸铁的百姓,谅他们也弄不出什么乱子来!”一个亲兵小声说道。 “就是他们,还我娘子命来!”一个皮肤黝黑的男子,腾的从地上跳起来,指着他们边厉声怒骂起来。 “狗娘养的,你那只眼睛看到老子抢你老婆了!”徐贵勃然大怒,刷的手中寒光一闪,蹭的蹦下石阶,气势汹汹的就要去砍人啊。 “莫冲动,快拦住他!”站在他身旁的张大锤急了,连忙带人冲过去拦在他的人前。 “怎么,你们害了我娘子,难道还想杀我不成,来啊,来杀我啊!”那名男子毫不示弱,眼睛赤红,跳着脚大骂道。 “将军,我去看看。”韩文轩眉头蹙了蹙,走过来看着宋哲拱手说道。 “你去吧!”他连忙摆摆手,说道。 “是!”韩文轩不急不缓的走下去,看着那些投向他的目光问道;“在衙门里,审问犯人还要当面对质,常言道拿人拿脏,追奸捉双,你口口声声说我们的人害娘子,可有证据么?” “证据......”那黝黑男子听闻一愣,想了想,一指地上白布覆盖的尸首吼道;“我娘子就是证据,你们坏我娘子的清白,她便跳进寻了短见,呜呜.....我可怜的娘子。” “这位可是本县的班头?”韩文轩看也不看他一眼,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杜班头面前,拱手问道。 “正是!”杜班头拱拱手,郑重道;“敢为这位是?” “在下宋参将手下一小小千户而已。”韩文轩道;“若是你们办案,如此情况下,可否拿人了?” “此案虽然还有种种疑点,却也足够将人拿回去,细细审问了。”杜班头眉头紧皱,有点弄不明白眼前之人到底什么意思。 “那好,你们将人带走吧!”韩文轩侧身避开,伸手做出个请的手势,看着杜班头微笑道。 “拿人?拿谁...........”杜班头神色一愣,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可看到他不似在说笑,心中顿时叫苦起来。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四周安静的可怕,似乎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容易讲通了。 352打脸 “先生,他们竟然同意拿人了,难道他们没想包庇么?”有人看着荀姓老者,惊讶的问道。 “呵呵,这真是他们卑鄙的地方。”荀姓老者手捋胡须,颇为不屑的笑道。 “卑鄙,为何?”另一人疑惑的问道。 “拿人,拿谁,七千名士卒,想要跳出凶手和其困难,就算让苦主一个个去看,等找到凶手,恐怕眼睛也花了吧。”荀姓老者叹了口气,没想到这些武夫竟然有点脑子,事情有点不好办了呀。 就在众学子纷纷恍然之际,杜班头却已经押着苦主开始寻找了起来。 “是不是他?”杜班头指着面前一名盔甲鲜明的士兵,看着旁边的苦主问道。 “不是,那人的眼睛很大,很圆!”苦衷面露一丝惊慌,摇头说道。 “这个呢?” “不是,那人眼睛旁边有颗痦子。” “那肯定是这个,这个就有痦子,哈哈。” “不是,那个痦子很小。” “你他娘的,到底记住那人的长相没有,总不能是大眼睛的都欺负你老婆吧!”杜班头一拍脑门,真想一刀劈死面前的苦主啊,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跟在身边的几十个官兵可带着刀呢,没有足以让人信服的理由,恐怕自己娘子明天就变苦主了。 杜班头经验丰富,其实一早就看出,此人不是紧张忘了,就是没有看清凶手的脸。 在以前的案子中,这种事情就很多。 “你他娘到底记清楚没有,小心落得诬告的罪名,到时你就要陪你的娘子去了!”杜班头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吼道。 “记得,记得,就是他!”苦主吓得有点懵,扭头看着远处气呼呼的徐贵,哇塞,好像一个坏人啊,大眼睛,有痦子,最重要看样子还是个大官,让他去给自己的娘子陪葬,值了。 “谁!你踏娘想要找死是吧。”徐贵指着自己狰狞的脸,向苦主吼道。 “没错,就是他,我看的清清楚楚。”苦主跳起来大叫,拼命掩饰自己的心虚。 “你确定是他,不会变了吧。”韩文轩走上前,将苦主拉过来认真的问道。 “没错,就是他!”苦主用力的点头。 “原来是他,真的像恶人啊,怪不得他刚才那么凶!” “因为他心虚么,见到苦主自然怕了。” “也是,只是那人明显是个大官,不知道杜班头能不能拿下他。” “我看悬了。”听着四周百姓窃窃私语的声音,徐贵恍若五雷轰顶,竟然有种以死保全自己名节的冲动,虽然他的名节早就碎成渣渣了。 “我没有,我冤枉!”徐贵挣扎着大吼,看看宋哲,又看看四周百姓,脑子嗡嗡作响,气血上涌。 “诸位将军,既然案情已经明朗,可否让在下带人走!”杜班头向身后几人使个眼色,满脸赔笑的问道。 “带人走当然可以,不过,还有几个人需要你一并带回。”韩文轩点点头,转身向衙门内喊道;“将那几个姑娘带出来!” “哗”大门敞开,四五名打扮的花枝招展,身段妖娆的女子款款走出,一个个面露羞涩,手帕遮面。 “这.......”杜班头面露难色,听说现在武将骄纵,难道关进牢房还要带着女人么? 自己是答应呢,还是答应呢? “我这位兄长生性好色,每日没有几个女人,那是根本无法入眠的,所以我们刚到陈留,便叫了几个来伺候,这些人都在玩他房内,想来做不在场的证据!”韩文轩很认真的说道;“我们不包庇一个坏人,却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官司我们要打,可若有人敢诬告......”歘歘歘,两道凶光从眼内透射而出。 “不........”苦主瞬间懵逼了,自己完全没想到,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呢,听说军营可是重地啊,你们咋就那么随意,能让女人随意进去么。 “这......”杜班头瞬身打个机灵,刚才韩文轩看似是向苦主说的,却让自己同样感同身受啊。 “这小子竟然敢带女人进军营,看陈营主回来不斩了他!”孙兴国暗暗心惊,同样是千户怎么有人胆子就那么大呢,好像脑袋砍一颗还能长似的,非要杠杠才心安。 徐贵在军中出名的好色,平常每次大战过后,总会带着弟兄去不可描述的场所玩耍玩耍,让很多兵丁都气愤,咋就不带上我呢! “我没有,我没有,真的没有!”徐贵连连摆手,真的想一头撞死算了,虽然自己清楚韩文轩是在替自己遮掩,但不知道等陈黑脸回来自己同样难逃一劫么。 “悄悄告诉陈黑脸,这个淫荡货,我们不能再留了。”宋哲装作手扶额头,悄悄向着身旁的胡大道。 “可是....这些女人都是辎重营的女子啊,只是出来假装一下而已!”胡大面露难色,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说道。 “那也告诉陈黑脸,就当用徐贵的黑头,给弟兄们敲敲警钟了。”宋哲摆摆手,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胡大满头黑线,暗呼千万不要做坏事,要不然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打自己的主意了。 “你记清楚了没有,弄错了可是会掉脑袋的!”杜班头看着苦主龇牙道。 “嗯..啊...嗯...当时他们带着面罩,小的也没来的看清楚啊!”苦主吓得脸色发白,嘴唇哆嗦着说道。 “什么........”杜班头要死了,连这个也能弄错,案子是十有八九破不了呀;“别的呢,比如脱裤子的时候,总不能办事的时候也没一个人掉下面纱吧。” “没有!”苦衷坚定的摇头。 “..........”杜班头心中一万头妈卖批飘过,这简直是把自己架在火上考啊,怎么是好,怎么是好。 “无凭无据,竟然诬告我为国而战的将士,其心可诛!”韩文轩见此连厉声喝道;“左右!统统拿下!” “杀!杀!杀!杀!”周围百名兵丁齐齐拔刀,杀气腾腾,骇人无比,靠的近些的百姓连连后退。 “兄弟!兄弟不可,哥哥还没问清楚呢。”杜班头头皮瞬间都要炸裂了,急忙揪住韩文轩的袖口,连连道。 “我真的冤枉啊.........”那苦主更是脸色煞白,噗嗤一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吓尿了。 “先生,怎么办,怎么办,他们要大开杀戒了!”那名书生连揪着荀姓老者的袖口问道。 “唉.....蠢货,蠢货啊。”荀姓老者摇摇头,满脸失望的转身就要走,就在此时远处传来铜锣清脆的响声,数条长龙齐头并进赶来了。 “哈哈,宋将军急什么,就算这个苦主惊慌下神志不清,不是还有旁人么?”一名方脸衙役骑在马上,笑盈盈朗声道;“在下秦名,见过宋将军!” “县令大人到了!老爷来了!”杜班头喜极而泣,蹭的跳起来,挤过人情就朝远处的轿子跑去。 “先生,县令大人到了。”有人看着荀姓老者,喜道。 “太好了,有老大人在,那姓宋的绝不敢造次。” “是极,是极!” “老夫也觉得,似乎咱们的老爷,比这些武夫还是要顺眼许多的!”荀姓老者微笑着点点头,对于钱县令的手腕,陈留县众人还是很满意的。 “宋将军,陈留县三十一家青楼,二十六座暗娼,十三家赌坊,都在下官的管辖范围内。”秦名下马走来,拱手道;“这几位姑娘无论身段,还是气质,都是上佳,不知能否让在下一饱眼福啊?” “.............”韩文轩握紧刀柄,呆立当场。 “死了...死了..”徐贵看着那秦明,忽然感觉身体被掏空了呢。 353秦名扬名 “你是....”韩文轩掌心生汗,走上前拱手问道。 “在下陈留县捕头秦名,拜见将军!”秦名笑盈盈的走上前来,还礼后道。 “原来是秦名捕头,久仰,久仰了。”韩文轩心中念头急转着,干笑说道。 秦名虽是陈留县小小的捕头,却因钱知县将大部分的精力,都用在培养巡检司的千余精兵上,其刚正不阿不畏权贵的性格,倒也深受陈留县百姓的喜爱。 他手下掌握百名精干的捕快,日常负责县内所有治安问题,百姓公然冲撞千户所虽事关重大,却也是其职责范围内的事情。 果然,看到有秦名到来,顿时百姓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名掌柜模样的男子冲出来叫道; “秦名班头,为小民做主啊!”说着,咣咣磕了几个响头。 “何事,没看到某正在将军说话么。”秦名面露不悦,扭头瞥了眼男子,问道。 “我们素来明白班头嫉恶如仇,非是金银能打动的俗人,此次我们汇集与此也是是事出有因啊,还望大人为我们做主!”男子依旧跪着,大有你不听咱的,咱就不起来的架势。 “你这厮!”秦名眼睛一瞪,豁然转身就要骂上几句,却忽然感到身后有人扯了扯自己袖口。 “杜班头,你也在啊!”秦名眉头紧蹙,转身见到身后男子顿时惊讶的说道。 “咳..咳...卑职拜见秦班头,卑职今晚巡夜,边提前到了几步!”杜班头神色尴尬的轻咳几声,脸色涨红连连说道。刚才那名掌柜男子的话差点把他呛死,此时在见到自己被忽视,顿时又羞又恼无比憋闷。 “既然诸位都在,我们还是快快迎接大人吧!”秦名看着他点点头,转身便带着众人向远处走去。 “到底怎么了,深更半夜的,不会睡觉都围在这里,你们是要做什么!”钱知县身穿官袍,脸色阴沉的走下轿子,扫了眼四周百姓沉声问道。 “卑职有罪!”杜班头连忙跪下认罪道;“事情是......” “大胆,竟敢诬告朝廷官差,简直是找死!”钱知县听了勃然大怒,狠狠盯着那名倒在地上的苦主吼道。 “大人,案情尚未明朗,请大人息怒,让小人查明案情,定然还百姓一个公道。”秦名笑了笑,走上前,说道。 “喔,既然杜班头已经查明,难道此案还有什么疑点?”钱县令眉头微皱,看着他问道。 “快好了,快好了,就差最后一点了。”秦名笑道;“你们抬起头来,让本官看看你们的面容。”秦名走到几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面前,沉声喝道。 “.........”她们面露迟疑,尽管韩文轩击中生智,挑选她们出来顶缸,但此时任谁都明白只要露脸,闹剧恐怕立时就真想大白了。 “老子就不信了,你能认识青楼的每个女子!”韩文轩暗暗咬牙,悄悄挥手示意,顿时几名女子露出了面容。 她们的容貌确颇为不俗,刚显露真容边惹人惊呼,无论是四周的差役还是远处的老百姓,只觉得眼前一亮。 秦名缓步走向她们跟前,心中却也有点犯了难了,城内青楼他确实也都知道个七七八八,可上千名姑娘谁能认识。 而且凭男人那点小心思,每座青楼定期更换新人,连城里有名的淫贼也没那么容易弄清。 “你是那座青楼的?”秦名急中生智,只能大概问一遍了,毕竟原本就想炸点东西。 “奴家,奴家........”被问的女子急的不行,额头都有细密的汗珠滚落。 “怎么,想不起名字了?”秦名虎视眈眈的盯着,心中却暗呼真他么过瘾,没想到随便一个问题,竟真弄出东西了。 “奴家楼兰仿.....”那名女子急中生智,忽然想起晚上她帮忙换药一轻伤士兵,白日刚刚边去不可描述场所转了转了,跟人吹嘘时被她听到了。 “楼兰仿.......唔。”秦名感觉有点蒙圈了,别说城内真的有这么一家不可描述场所,自己曾带人查封过他,所以印象格外的深刻几分,只是里面有没有这位姑娘,就只有老鸨知道了。 “你呢.......”秦名决定再问几个,若是她们蒙骗自己,相信很快就会显形了。 “奴家楼兰仿!” “你呢?” “你家也是楼兰仿!” “人家也是....人家也是.......”另外几名女子不等他发问就都说自己是楼兰仿市,简直让秦名要抓狂了。 “好!好!你们都是楼兰仿,那你们的老鸨是谁?你们的管代是谁?”秦名怒道;“别说你们不知道,若是连她们的名字都不知道,恐怕天下没人会相信了!” “真够无耻的!”宋哲看的眼睛都直了,没想到自己竟然碰到这么个厉害角色,不愧是钱县令有了他,就乐不思蜀.....呸呸呸。 “石秀芳、秋水堂、哎呀,楼兰方的老鸨姓郑啊,郑妈妈就是她!”徐贵焦急的火急火燎,就想考试拿到答案的学渣一般,恨不得向全班都显耀一番。 “大人,属下问完了,真想已经大白!”秦名转身走来,看着钱县令,笑道。 “............”钱县令忽然感到头晕目眩,若刚才真的是场闹剧该多好啊,不过,既然证据已经明朗,作为陈留县父母官的他,自然不会让凶手逃脱,而且是在全县百姓的面前。 “秦班头果然厉害!先生你看,三下五除二,就审理清楚了呀!” “名师出高徒嘛,听说秦名能当捕快,当年还是我们家先生推荐的。” “果真!今后在陈留县定然流传下一段佳话呀!” “先生,学生已经决定,在修改县志时,边将此事记入!” “哈哈,没想到,这小子果然没有辜负老夫的期望,刚正不阿敢于直面权贵,不错!不错!”荀姓老者抚须大笑道,心中正是无比的畅快。 自己举荐的人有出息,也能带给他许多声望,或许就能凭借此在仕途上更进一步啊。 “你们阻挠本衙抓捕犯人,看在你们是客人的份上,就不在归咎你们了,但此人我们必须带回去严审!”钱县令有点恼羞成怒,亏得自己还想替他们遮掩,没成想竟然干下如此龌龊的事情来。 罢了, 罢了, 是时候给他们一个教训了,刚到陈留边惹下天大的乱子,天知道以后的日子会是什么样啊。 “来人!将他给老夫压回去!” “且慢!” “且慢!” “且慢!” 三人异口同声的直接喊道,前两人分别是宋哲和韩文轩,而最后一人竟然是那大英雄秦名。 “何事?”钱县令眉毛一掀,对宋哲两人有些预料,但秦名此时站出来阻止究竟是为什么呢? 354罪名 “大人,一件案子也是审,十件案子也是问,此地如此多的苦主在鸣冤,怎好就此离去呢。”秦名微笑着看了眼在场众人,拱手问道。 “对呀!大人,小人的布匹铺子,就是被他们抢了干净啊,大人要为小人伸冤,不能不管小人啊。”那名掌柜一个机灵,连忙爬过来大声叫道。 “大人,小人冤枉!” “小人有冤!” “您要给小人做主啊,秦捕头!” 众人眼看秦名轻易就赢了,顿时群情激愤,大声喊冤,那名死了娘子的男子更是闹得最凶。 “就是你,杀我娘子,竟然还想栽赃给我,天下还有没有公理,我家娘子泉下有知,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男子跳起来,走到徐贵面前厉声质问。 “诸位乡亲,今日他们敢抢我们,明日你们就是同样的下场啊,快求求老爷为我做主吧!”另一名苦主走到围观百信面前,声泪俱下的吼道,却也带众百姓掀起一波讨伐的声浪来。 “怎么办,老爷!”杜班头扶着钱县令,焦急的问道。 “怎么办,老子知道怎么办,为今之计.....就只有暂时想办法将人带回去,然后慢慢再说了。”钱县令手扶额头,不住的摇头叹息道。 “老爷英明,卑职就没有想到呢!”杜班头眼睛大亮,这才想起只要将人带走,便有时间慢慢弄清事情的真相。 “先生,没想到您也在!”秦名忽然看到众位学子簇拥的荀姓老者,脸上挤出一丝激动,急忙跑过来抱拳道。 “好好!以前就听说你敢于仗义执言,没成想今日我倒是亲眼见到一会,不枉当年老夫费心点拨与你。”荀姓老者笑的皱纹都平展几分,看着秦名攒到。 “学生不敢忘,当年在下只是乡间采石的匠人,若没有先生就没有学生的今日,请受学生一拜!”秦名心中偷偷高兴,对付这些老秀才很简单,自己轻易就会。 名利,名利,很多人只看到利,却往往忽视了名在前,而读书人或许不爱利,却必定是爱名的。 美名其曰,爱惜羽毛。说到底不过是只鸡罢了。 “师哥,好样的,敢于千军万马中,索要贼人。” “你是我们的榜样,我们要想你学习!” “师哥,你要撑住啊!” 四周学子一个个簇拥过来,眼睛发亮,盯着面前的秦名就想饿极的豺狼见到了美味一般。 没错,他们心中可没有尊敬,只想着日后走上仕途,做为同窗的秦名肯定会大大帮他们一把。 “将军,该怎么办?”韩文轩看着群情激奋的百姓,脸色阴沉的走到宋哲身旁问道。 若刚开始就质问苦主为何确定凶手就在他们营中,或许也能帮助徐贵将罪名洗脱。 但那时必定会留下很多隐患。 而他的做法是最干脆果断的,用雷霆手段拿下一人,便能彻底震慑住其他苦主不敢造次。 这也因为他有足够的信心,确定做坏事的是另有其人。 要知道他们的军法很森严,陈黑脸亲自掌管军中刑法,就连徐贵拥有老资格的都害怕的很,其他人就更不要说了。 “怎么办,明显是有人在诬陷我们,但要洗脱罪名很难!”宋哲插着手,面露难色。 “有什么难的,不是我们做的,难道他们敢屈打成招?”胡大气的鼻孔出气,插着腰大叫道。或许是他的样子太屌了,话音还未落下就见远处的苦主,竟然指着他跟身旁的秦名小声嘀咕起来。 “救命啊,将军!”胡大的心咔嚓碎了,显然人家不会打他们,因为直接就能砍他们的头,就比如旁边一会笑,一会哭,已经被气傻的徐贵。 真的想要讨回公道的苦主很少,只要能将损失追回来就成,所以当他们指认凶手时倒也很容易,看谁的铠甲最好,看谁的样子最凶,就肯定是凶手喽。 宋哲见此也无奈的很,只能让韩文轩据理力争,尽量拖延时间给他们想主意留下时间。 “就是他,我亲眼看到,就是此人带着同伙,闯进我们店里抢走上好的丝绸数百匹......”那名绸缎庄伙计指着宋哲跳脚大骂道。 “几百匹?说清楚!”身旁掌柜的连连使眼色,笑话此时说的越多,等赔偿的时候也就越多,自己这个伙计要是不把麻布说成丝绸,自己非抽死他不可。 “嗯.....九百九十九匹,行么,掌柜的。”店铺伙计看看宋哲,又扭头看看自己的掌柜,回应的是那张激动不已的老脸。 “别恨我,我确实看到贼人逃向你们这里了,虽然没有看清脸,也不确定有没有没有钻进别的小胡同里面去,但好在他们拿的刀肯定是官兵才有的啊!”店铺伙计在心里暗暗祈祷,为了保住这份工作,他只能如此说了, “将军,情况越发不妙了。”韩文轩口干舌燥的走过来,接过水囊咕咚咕咚喝痛快才接着道;“他们纯粹就踏娘的在吵架,我们说什么都没有用,含含糊糊就是让我们偿命,赔钱。” “没有一点有用的信息?”宋哲皱眉问道。 “那倒是有点,那名绸缎庄的伙计,发现贼人用的刀,是官兵才有的,所以一口咬定就是我们做的。”韩文轩摇摇头,接着说道;“其他的就是看到贼人向这里跑过来,我们算是彻底被人坑了!” “唉,若是陈营主在,肯定会有办法的!”孙兴国摇摇头,叹息道。 “我们就是不放人,看他们能怎么样。”胡大想了想,看着宋哲说道。 “也许是个办法!”宋哲沉吟片刻,点头说道。 “不可,钱县令说了,我们可以将人先交给他们,等他们回去后,细细查明定然会还我们一个清白。”韩文轩连道。 “清白,还有踏娘的清白么。”张大锤苦笑道;“早就听说指鹿为马,众口铄金,没想到今天都见到了。” “唉..........”众将满脸愁苦,虽然可以选择死不交人,但以后肯定无法在陈留县待下去了。 反而若是听钱县令的,事后赔偿苦主点银子,或许能保证所用弟兄不会被砍头。 但恶名却会永远的,烙印在他们头上。 355如烟救场 钱县令面对汹汹民意,也只能无奈追究到底。 “抓人!”秦名快步走过来,面对数百精锐,非但没有流露出半分胆怯,反而紧握腰间钢刀,眼瞬微眯喝道。 “威武!威武!威武!”四周数十名捕快脸色一沉,手持水火棍铁链等兵刃就要拿人,让许多百姓都高兴的大叫。 “怎么办,将军!”张大锤双眉紧锁,看着他焦急的问道。 “拦住他们!”宋哲脸色微沉,摆摆手,隐藏在里面的其他兵马立时气势汹汹涌出,迅速从两侧将众人包围了起来。 “秦头,怎么办。”有人立刻慌了,连忙走到秦名身旁拱拱手,问道。 “难道他们真要动手.......”秦名脸色瞬间难看无比,自己来的匆忙没带多少人过来,若宋哲等人撕破脸面不肯交人,确实会造成不小的麻烦。 不过,没关系。 秦名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连忙装作惊慌的样子,跑到钱县令面前急声道;“老爷,怎么办,如今真相大白,可这些人就是不肯交出凶手,还请老爷定夺!” “我能有什么办法,且让本官试试吧!”钱县令叹了口气,整整衣襟,带人向着站在台阶上的宋哲走过去。 “宋将军,此案甚是复杂,还请将军让我等带人回去,细细审问后定然给将军一个满意的交代,如何?”钱县令看着他,说道;“当然,本官向将军保证,绝不会冤枉任何一人,还请诸位将士放心!” “放心,放你个头,一个个百姓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们审案子就只会看谁的说的多么。”胡大瞪着他,吐口唾沫,叫道。 “钱大人,军营重地,其实尔等想闯就能闯的么。”张大锤走出来,抱拳说道。 “哼!军营重地,依在下看,不过是藏污纳垢之地。”秦名站在旁边,冷笑连连。 “你说什么!”胡大听闻大怒,抽出腰刀,厉声质问道。 他身边自然也有几个亲信,见到主将已经动手,纷纷拔出利刃上前对峙起来。 “砍他!砍他!娘的,小小的陈留县不过两千守军,大不了夺了此城就是。”徐贵刚见到宋哲没有抛弃他,不顾眼角还挂着眼泪,就跳起来手舞足蹈兴奋莫名,此时见到那些人竟然敢在宋哲等人面前逞强,连忙在远处高声大喊, 一时间,双方剑拔弩张,气氛降低到冰点。 “娘,他们会打起来么?” “傻孩子,赶紧跟娘回去,小心伤到你。” “徐兄,你怎么看?” “打!打!我们害怕不成。” 而那些在四周看热闹的百姓,此刻却都激动万分,他们虽然自己和宋哲等人没有什么仇怨,但毕竟看热闹不嫌事大。 “宋将军,老夫早就说过,你们可以在城外驻扎,所有粮草供应都交给我,可你们偏不听,现在闹成如此的局面,难道还是不肯退步吗?”钱县令瞪大眼,蜷在袍中双手紧绷着,沉声道。 “将军,钱县令也有难处,不妨就让他们将人,先带回去再说吧!”韩文轩扯扯他的衣服,小声说道。 “别听那韩小子,老子宁愿站着生,绝不躺着死!”徐贵竖着耳朵听得格外清楚,仰着脖子大吼道。 “嗯.........”众人齐齐扭头看着他,满脸的黑线。 “咋了,你们冤枉老子,还有理了不成!”徐贵被人看的心发虚,强装镇定喊道。 “钱县令,非是本将不信你,可让你把人带回去,恐怕就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既然案子并不复杂,不如就在此地审个清楚!”宋哲想了想,看着他说道。 “你........”钱县令怒急,案情不复杂,不复杂你丫的来审理下看看啊,分明自己就是风箱里的老鼠啊,两头被人家欺负了。 “大人,既然宋将军不肯放人,难道我等就没办法了么!”秦名心中大喜,“两千精锐,七千辅兵,老爷,我们绝对不怕他们的!” “不可,流贼就在眼前,我等决不能互相残杀!”钱县令听了连连摇头,每个兵丁都是自己的宝贝疙瘩,若是死在流寇手中倒也罢了,可若死于内乱简直就是挖他的心。 “老大人莫慌,本将来也!”一名身穿精良铠甲的方脸男子从黑暗中策马而来,身后伴随上千精兵紧随而至,铁甲摩擦声都掩盖不了汹汹战意。 “你们怎么来了,谁让你们来的!”钱县令见了顿时感觉呼吸困难,老脸憋得通红,自己到来前明明让各营官兵不得轻举妄动,就是担心双放发生火拼,可......... “末将得知有人想要扰乱我陈留县,便带领儿郎们前来策应大人,大人,不知出了何事?”方脸将领看似长的憨厚敦实,可一双眼神却格外的明亮。 “你啊!”钱县令气的捶胸顿足,却又无可奈何没办法。 “钱县令,请早做决断,振我王法!”荀姓老者带着众位学子,此时也走过来喊道。 “宋将军,难道你们,果真不愿听老夫一言么?”钱县令板着脸,看向宋哲,问道。 “大人,为何不肯在此地审理呢?”宋哲毫不退让,俯视着他说道;“论品级,本将比你们所有人都高的多,你们若是本将的部下,休想让你们的脑袋多在脖子上停留片刻。” 霎时间,一股杀气蔓延。 宋哲终于在最紧要的关头,将许多重要的事情想清了,此刻若是让人将徐贵等人都带回去,自己的威信恐荡然无存了。 带兵靠的便是兄弟的信任,无论对错今日都不能罢休,哪怕是双放拼个你死我活也不能退。 “来人!备马!”徐贵奋力挣脱束缚,向着身后高声大喊,立时千户所内准备好的上千骑兵蜂拥而出,马蹄刨着泥土,两道白雾宛若两条雾龙。 “来人!” “来人!” “来人!”孙兴国等数位千户连声大喝,迅速召集本部兵马严阵以待,只等宋哲一声号令,便可瞬间荡平面前的土鸡瓦狗。 “吕千户,难道我们真的要,在此时挑起大战么?”秦名悄悄后退几步,不动神色的看着身旁的方脸将领,悄悄问道。 “怕什么,我早就做好了准备,只要我们大大出手,闯王派来的前锋大将,立时就能占领陈留。”方脸将领嘿嘿笑道;“兄弟不必担心!” “什么,闯王大军已经到了?你为何不早告诉我。”秦名脸色死死盯着他的脸,又惊又怒的低声吼道。 “嘿嘿,非是不信任兄弟,只是非常之时,必须万分小心才是,不过兄弟放心,许诺你的不会少,而且哥哥在来之前,已经派人去通知他们了。”方脸将领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小声安慰道。 “罢了,罢了,只愿意早点解决此事,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秦名惆怅的说道。 “动手!”前方一声爆喝传来。 两人急忙看去,却是徐贵依然满脸狰狞,挥手带领骑兵发起进攻,马蹄声踏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通通声,上千匹战马整齐的冲锋,震撼的让人忘记了反抗。 “完了!完了!”钱县令脸色惨白,仍由杜班头等人护卫者向后退却,若说之前在他心里还有自信,可见到撕下伪装的宋哲等人,却立时就明白,所有的抵抗都是无畏的。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他们明明很弱的,马匹,兵器,都不怎么尽量的啊。”秦名吓得脸色惨白,一边疾步向后退却,一边难以置信的说道。 “还能怎么回事,肯定是他们隐藏了势力,果然狡猾,我说今日下午怎么有那么多马匹进城。”吕千户也顾不得在掩饰,连忙冲身边亲兵叫道;“快去,放闯王的人马进城,对了,记得带人制造混乱,别让我们千辛万苦谋划的事情,被人占了便宜。” 宋哲等人的威势实在太强,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情况,若他们无法坚持到闯王赶进城来,那就大大的不妙了。 却在此时空中传来一声娇斥。 “周王有令,尔等速速放下兵刃,否则就是意图谋反,必诛尔等九族!” 356露底 他们听入耳中忽觉远在天外,又觉得好似是在耳畔炸响,明显有人用极高的内力才能发出。 “什么人!”众人顿时觉得耳膜被炸的嗡嗡作响,纷纷抬头循着声音望过去,却见月光下两道身影站在那屋顶上, “那是谁!”宋哲已经披上铠甲,此时却指着那两人,疑惑的向左右问道。 “好像是一男一女,别的就看不清了。”有亲兵皱着眉头连忙回禀道。那两人背靠月光,仿佛天上的神仙般,举目看去只能看的模糊。 “怎么回事!”钱县令等人纷纷惊讶的看去,却因为无法看清来人的虚实,竟然果真没有在动手。 而徐贵率领的上千骑兵,更是从原本其实汹汹,忽然变得仿佛守惊般乱做一团无法支持,甚至有骑术低的坠马。 “慌什么,废物,丢人,竟然被吓得尿裤子了,那人难道比猛张飞还厉害!”徐贵连忙压住马匹,扭头看着乱哄哄的场面厉声骂道。 “暂且住手!”张大锤等人纷纷摆手示意,来人显然内力极强,还是分清敌我在动手也不迟。 “来人,去问问怎么回事!”钱县令看到一触即发的场面竟然稳住了,顿时高兴的大叫道。 “若!”有差役闻言连忙跑圈要去,却见到两人相隔极远,此时却纷纷腾空向他们飞了过来。 两人明显轻功高超,足尖在屋顶轻轻一点,立时边向前滑行数十米,极快的逼近过来。 “哇,好厉害!” “是神仙姐姐么!”人群中几个七八岁的孩童,眨眼眨眼,满脸憧憬的拍手惊呼道。 “不好,来人不善,快阻止他们!”吕千户看着两人靠近,挥手向身后众人低喝道。 “弓箭手,放箭。”一名将校手持令旗,用力一挥,高声叫道。 他此时最希望的是混乱,自然对那两人敌意满满,只要将局势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最终得利的就是他, “杀!”五十名久经战场磨砺的弓箭手,飞快搭箭朝着那两人怒射而去,嗖嗖的破空让人闻之胆寒。 “谁敢!”那名身段纤瘦的女子,看到破空而来的箭矢,虽惊未乱的一声爆喝,嗖的一声,从腰间拽出一条白色鞭子,朝着射来的箭矢抽打着。 “砰..砰..砰..砰!”虽不断有强劲的箭矢被打落,或是被抽的偏离了方向,从起身边贴着飞了过去。 但射出的利箭劲头十足,也将其逼得无法靠近。 “带百名弓箭手阻挡他们,本将去对付其他的人!”吕千户看着冷笑一声,转身便带着其他人迎向宋哲等人。 “有奸贼挑拨你们大战,宋将军,钱县令,速速罢手!”那女子满脸怒容,却依然用略带沙哑的嗓音喊道。 “有奸贼?”钱县令闻言一愣,虽即瞬间明白其中关键,血拼受损最重的必定是陈留县了。 “钱县令,我等暂且停手,弄清楚情况再说,如何?”宋哲皱着眉头连忙叫道。 他已经看出来那女子是如烟,看其样子就知道情况紧急。 “罢手,老夫说过要动手么!”钱县令看着他怒道;“杜班头,你等速速带人阻止双放动手。” “是!”杜班头连忙带着几十名衙役,向着本已渐渐平息却因为吕千户刻意为之,又要失控的局面。 “宋将军,你也赶紧下令吧!”钱县令看着他连连冷笑,即便双放已罢手,但宋哲没有下令,他自然也要防着点才好啊。 “好!好!好!”宋哲苦笑道;“传将领,严防死守,不得出击!” “严防死守,你小子心不诚!”钱县令听闻一愣,顿时恼怒的隔着层层守卫,遥遥的骂道。 “彼此彼此,老东西!”宋哲当仁不让的还击道,但兵事入火,没多少时间给他吵嘴,在将令下达以后,迅速有数十名骑兵奔赴各处阻止,此时陈黑脸“严刑峻法”的好处边展现了出来。 将令! 那是高于任何其他命令的存在,仅需要宋哲一声号令下达,任何百户千户立时便要照令去行事,否则指挥权边不复存在了。 “什么!停手?”胡大不满的大叫,但也不敢违抗连忙下令让士卒止住了步伐。 “胡说呢?”孙兴国跟山西的汉子混的久了,情急之下蹦出一句来。 “........”众将心中虽然不满,却没有一人敢顶撞,纷纷将洪水般的军阵止住了。 相比较宋哲轻易止住兵锋,钱县令表现的却有些滑稽。 杜班头人微言轻用了全力,也无法阻止杀气腾腾的兵。 “都不许动!不许动!本官命令你们待在原地,谁敢乱动格杀勿论..........”钱县令急疯了,撩起来裙袍抓着官帽边冲了上去,张牙舞爪的仿佛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生生的将千人规模的军卒给挡下了。 “在这看着!”吕千户心乱如麻,轻声对秦名说了一句,转身带人朝着场中起舞的大蝴蝶走过去。 “老大人,你这是干什么!”他几乎瞬间就恢复了憨厚的样子,看着钱县令有些生气的问道。 “快快,现将他们拦下再说,事情还没有清楚,我们不能窝里斗啊!”钱县令拉着他的手道。 “唉....好吧!”吕千户无奈的点点头,忙传令将士卒彻底停了下来。 “啊......”数声惨叫从远处传来,却是一名手持利剑的男子趁着弓箭手在对付如烟,忽然窜至跟前甩手一卷,数支刚飞出的利箭调转方向射中箭手,让其倒地痛苦的呻吟着。 “你们!”吕千户见此大怒,却被身旁的钱县令挥手阻拦了下来。 “大人,他们武功高超,不能让他们靠近!”吕千户看着钱县令说了一句,便扭头对着远处两人高声道;“你们就站在远处吧,不可靠近!” 如烟看看手持利剑的男子,边站在原地大声大;“事情的经过我已明白,看看他们是谁!”身旁的持剑男子已经走到远处揪着几人走来,一把扔到地上,怒道;“说,将事情原原本本都说出来!” “说什么,我们就是捕快,你们竟敢公然将罪名无线到我们头上来!”被五花大绑扔到地上的几名男子立刻高声叫道。 “老爷,救我们!” “我们在城西见到着二人正在行凶,见事情败露,边冤枉我们啊。” “你们!”如烟眼睛冒火,想教训教训几人,却被身旁的白六连忙阻止了。 “怎么会是什么,到底发生了何事!”站在旁边的杜班头,瞬间就认出几人的身份来,连道。 “我们冤枉,这两人想诬陷我们。”一人见如烟两人不敢动手,便站起来壮着胆子叫道。 “大人,他们是我手下的捕快,只是...........”杜班头疑惑的看了几人一眼,走过去,看着钱县令说道。 “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钱县令想了想,却伸手指着如烟问道。 “你看看此物在说吧!”如烟翻手从腰间摸出一块令牌,扔给钱县令后,接着道;“我们说什么都没有用,还是请你们陈留县的百姓说说吧!” 话音刚落远处一阵骚动,看热闹的百姓散开,两人顺着一条人群让开的小道匆匆跑来道; “大人,为民女做主!” “我夫妻二人在城西做买卖,今天傍晚.........”这两人都显得狼狈不已,扑倒钱县令面前声泪俱下,将自己的遭遇统统都说了出来;“若不是两位及时搭救,只恐我夫妻二人,就要想他们一样了。”其中的丈夫指着远处几名苦主,说道。 “.............”众人已经听得目瞪口呆,千想万猜都不会明白竟然是衙门里的人对他们下毒手。 “老爷,他们虽然是我的属下,但卑职真不知道啊!”杜班头吓得脸色煞白,扑倒在地连叫道。 “起来吧,本官了解你,没那个脑子。”钱县令手捻胡须,淡然说道。 “谢.........”杜班头听闻先是一喜,接着一愣,最终退到旁边深深的叹了口气,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听着像是骂人,好在自己是清白了。 “钱县令,案情已经明晰,你还等什么!”宋哲看他面露沉吟,连道。 “我们冤枉,他们是栽赃,大人万不能信!” “大人.......” “你们既然反悔,就吃点苦头吧!”如烟见到几人有恃无恐的嚼着,忍不住走上前在几人锁骨下三寸用力点了几下,几人刚刚扯着脖子在大喊,顿时却浑身哆嗦,如同万蚁撕咬般痛苦嘶嚎起来,没多久便有一人忍不住了;“姑娘饶命,我等也没有办法啊,啊,好痛!” “大人,这是在屈打成招,接下来,恐怕他们就要按照别人威胁的那样,胡乱攀咬了!”秦名眼中闪过一丝惊慌,连走过来说道。 “姑娘..........”钱县令看看手中令牌,便看着如烟大声叫道。 却在此时情况突然大变,挣扎中的一名男子忽然吼道;“秦名,都是你指使我们的,还许诺贼寇入城后,边给我们许多的赏银!” “老子让你攀咬!”秦名脸色大变,身形爆射而出,一闪边来到其身边白光一闪,一柄明晃晃的钢刀边插入其胸口。 357突然出手 众人瞬间忘记了呼吸,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秦名出手也太突然了,不但出乎众人的预料,就连如烟两人都被钻了空子取巧得手了。 “你竟然敢灭口!”如烟大怒,手中银色匹练一闪,那柄软剑瞬间边已经缠绕在秦名的小臂之上,下一瞬便狠狠一拉,血光乍现伴随着一声痛苦的嘶吼声传出。 “吧嗒”一声,一截手臂边掉落在地。 “啊........”秦名头发散乱跌倒在地,捂着伤口痛苦的在地打滚呻吟起来。 “姑娘,且慢住手!”钱县令见此大急,连忙摆手冲着如烟大叫了一声。 “怎么,难道钱县令还没有看出,有人想要灭口么!”如烟冷冷的看了其一眼,怒道。 “哼,疯狗胡乱撕咬之语,又怎么能作数!”吕千户双臂环抱着,冷笑道。 “那就让他们自己说吧!”白六神色微动,深深的看了吕千户一眼,走过去替剩下几人解了穴道;“你们若是招供,凶手被拿下,尔等却也不用担心什么了,否则即使一时能活,难道有人会留下你们么?” “........”几名脸上痛苦的神情消退,站起来彼此互望了一眼,表情却难看到了极点。 “老爷,我等如实招供,能否绕我们一命!”有人壮着胆子走上前,跪在地上,满脸不安的问道。 “如实招供,不得有假!”钱县令点头道。 “多谢老爷,多谢老爷!”那人顿时大喜,连连叩头叫道。 “他们是屈打成招,老爷,做不得数的!”秦名强忍剧痛站起来,眼睛遍布着血丝,看着他吼道。剩下的几名“罪犯”已经被保护着,想要灭口已经不可能了。 “住口,事情经过,老夫自有决断!”钱县令猛然爆喝道,一股上位者的气息瞬间横扫而出,让在场的人都神色一凛。 “老爷,秦名让我们..........”那名捕快看着秦名狼狈的样子,狠狠咬了咬牙,看着钱县令一五一十的招供了;“事情就是这样的,他就是要栽赃给...宋将军他们!” “哈哈,谁会相信,你等贪墨银两,被我抓住了把柄,不过想要洗脱自己的罪名啊!”秦名脸色煞白,险些直接摔到在地,可抬头看到吕千户悄悄递过来的神色,面露厉色宁死也不愿意承认起来。 笑话,闯王大军眼看就要入城,只要自己能多活几日,到时他的罪名就会变成大大的功劳。 “大人,此案情况复杂,不如收监后审吧!”吕千户悄悄走到钱县令背后,问道。 “唔..........”钱县令想了想,便要同意下来,可那几名反水的捕快顿时不干了,若是今天不能弄死秦名,改日死的就是自己了。 “大人,秦名沽名钓誉,在城东藏有一房妾室。” “对对,还有大量的白银。” “大人,秦名诬陷同僚罪大恶极啊!” “退下,全都带回去再说吧!”钱县令无力的摆摆手,事情发展到现在,他们已经很满意了,其他的细枝末节实在不愿意多去管了。 “大人!”几人扑通跪倒,绝望的大喊道。 “宋将军,此事多有误会,我们就告辞了。”钱县令看着宋哲拱拱手,转身便要带着收起刀抢的兵丁离开。 “告辞!”宋哲眼神复杂,却也只能点头说道。 今夜已经闹得满城风雨,想必明日便会传遍全城,到时又将会有许多传言成为百姓谈资。 既然县令大人已经后退,他也不好在阻拦什么的。 “哼哼!”吕千户悄悄看了眼被绑起来的秦名,嘴角流漏出一丝笑意来。 “你们现在不说,恐怕就没机会了!”白六看着“罪犯”要被带走,忽然悄悄的嘟囔一句。 “对!秦名树大根深,回去肯定被弄死,我们就是死也不能回去。”一名被绑男子忽然一愣,虽即龇牙咧嘴的大叫一声。 “头,我们听你的。”其他几人也瞬间明白过来,牢里那点事情没人比他们更清楚,若回去,恐怕很快就被人悄悄的抹杀干净了。 “大人,秦名勾结流寇,难道你也不管么?”有人忽然撞开衙役,跑到场中央大吼一声。 “勾结流寇!”钱县令心头一紧,忽然转身看向他。 “对对,勾结流寇,前几天他喝醉,当着面吹牛,说流寇不日就会攻进城来,到时候我等只要里应外合,日后荣华富贵,吃穿不愁!” “对他还说,吕千户跟他同谋!”其他几名罪犯焦急喊着,能不能活命就看此时了。 “你们在攀咬,在攀咬!”秦名面无血色,厉声大吼,可当人说出那人的时候,他瞬间待在当场,绝望透顶。 “看住他们!”宋哲听到吕千户,在看到那位将领脸色瞬间一愣,就明白事情恐怕要有大变化了,连忙指使士兵保护好几位捕快。 “多管闲事!”如烟冷哼一声,悠然迈步走到几人面前,淡淡的看着四周可疑的人。 “你说,到底怎么回事,否则今日你就是个死!”钱县令要抓狂,若是单单受点银子,养几方小妾还是小事,毕竟用人之际还能接受,可若勾结流寇,宁死都要追查到底了。 “我没有,我没有.......”秦名胸口如遭重击,双腿颤抖着一步步后退着,若是没人将事情挑出来还能隐瞒隐瞒,可如今只要稍稍去查查,自救就算是彻底的完了。 却在此时一人疾步走来,猛然挡在秦名面前,看着钱县令正义凛然的大叫道;“县尊,老夫愿为秦班头担保,若说他做错事情还有几分可能,可私自在外豢养妾室,收受贪污,如此私德有损的事,老夫不相信,难道大人会相信么?” “对!我们不相信,请老爷明察。” “他们定然是被人威胁,才会诬陷秦班头。” “我等愿意联名担保,绝不可能!” 荀姓老者身后几十名学子同样纷纷叫道,一边挥舞着拳头一边怒视着宋哲等人。 “对对,我是被冤枉的!”秦名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一幕,世界变化太快,真是让自己没想到,眨眼就再次峰回路转了。 “先生,勾结流贼事关重大,请你让开!”钱县令脸色阴沉着说道。 若是往常必然要给其几分面子,可面对的是勾结流寇的事,他竟然也异乎寻常的坚定。 “哼,是不是真的以后再说,先拿下吕千户再说!”白六见此眉梢一挑,身形顿时犹如离弦箭矢般激射而出,却让在场众人差点惊讶掉了下巴。 358贼寇入城 “想抓我!”吕千户冷笑一声,身形腾空而起,接着马势向斜窜向了白六,一柄钢刀挥舞的虎虎生风,泛起阵阵银浪。 “哼!”白六冷笑一声,手中招式却已变得攻守兼备,本以为吕千户武功平平容易对付,谁知竟比宋哲厉害了不少呗。 “哗!”吕千户身形飞过钱县令头顶时,眼中厉色一闪,身形猛然调转朝着钱县令当头怒劈而下。 “大人!”杜班头见此大惊,连忙伸手想要拖拽,却发现依然有些迟了,却在众人吓得魂不附体之际,一道银光横空激射而至,当啷一声,将依然距离其头顶不过半丈的钢刀击偏,险之又险的救了他一条性命。 “将军!”白六眉头微皱扭头看去,却发现原来是宋哲,手中握着一柄硬弓,弓弦依然微微震颤着。 “狗贼!”杜班头怒目看着落下的人影,拔刀横扫,带着无尽威势席卷而去,让吕千户眼角骤然抽搐数下。 “啷”吕千户眼见情况危急,急忙抽刀格挡,却让钱县令险之又险抓住时间退避开来。 “我们一起拿下他!”杜班头喘息着粗气,看着飘然落到身旁白六说道。 “就凭你,还是保护好你家大人吧,此人交给我足够了!”白六瞥了他一眼,摇摇头,身形再次朝着其腾空而起。 一时间火星四溅,激斗声响彻入耳。 吕千户武功极高,在加上战场厮杀,激斗中很快边明白了自己和面前男子的差距,连忙撤退想要跑。 “哈哈,闯王已经入城,你们都得死!秦名,你到底在等什么!”吕千户飘然落到马背上,急忙调转马头,带领几十名亲兵就要绝尘而去。 “想走,做梦!”宋哲沉着,一挥手,数十名已经准备好的火铳手齐齐瞄准,刚好对准从他们面前想要疾驰而过的吕千户等人。 “都是因为你,去死吧!”吕千户怒火中烧,手中钢刀瞬间席卷而出,仿佛一道银轮划过夜空,直接砸向不远处的宋哲。 “小心!”白六大惊失色,连忙转身想要去救,却发现已经迟了。 “喝!”两名身穿铠甲的亲兵一跃而起,想用自己的身体为其当下致命一击。却显然低估了银轮的速度,一声利刃刺入皮肉声过后,两人捂着臂膀同时摔倒在地。 此时银轮的速度依然不减,而宋哲已经趁机连连后退,瞳孔中一道银光飞速向他直冲过来。 “死了!”宋哲心中一声呐喊,时间似乎在此刻都变慢了,都未那些又惊又怒的目光清晰可见,甚至火铳手已然出手都一幕幕展现在他的眼前。 一声清脆巨响传来。 宋哲只觉得面前劲风呼啸,那只银轮突然被砸飞了,原来是一只白色仿佛铁球的东西飞来,直接将钢刀砸飞了出去。 “厉害啊!”宋哲心脏怦怦跳,扭头看去才发现,旁边的木门上面,却插了宽厚的钢刀。 “将军,将军.........”孙兴国等人此时方才扑过来,数面巨盾接连矗立在其周围,形成一方小小的独立空间,而面前那两名为他舍身往死的亲兵,还捂着胳膊躺在地上打滚。 “是谁,是谁救了我!”宋哲推开众人,焦急的向左右大声问道。 “在那!”一名亲兵隔着缝隙,向他指着远处已经摔倒在地的如烟说道。 只见如烟表情异常痛苦,躺在地上眉头紧促着不动。 “快去救她!”宋哲不顾外面已经杀成一团的众人,冲出来朝着如烟飞扑而去。 此时周围已经混乱无比,一轮火铳虽收割掉许多人的性命,但吕千户却借着马匹的掩护,成功脱身并且想要逃命。 而他的死党也枕着混乱,纷纷暴起向四周拼杀着。 “如烟,你怎么样了!”宋哲俯身抱起她,看着其一条臂膀软绵绵的垂落着,心情复杂无比。 “宋将军,救命!救命!”杜班头站在远处大声高呼,四周护卫钱县令的兵丁只有寥寥几十人,而从百姓中忽然杀向他们的流贼奸细,却有足足上百人之多。 “快去救他,我们暂时退向千户所!”宋哲抱着她站起来,向着四周其他人吩咐道。 “将军放心,这些贼子一个都逃不掉!”孙兴国看着他,拱手国道。此时周围百姓四散奔逃,而吕千户带来的人中,也有很大一部分没有动手,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杀!杀!杀!”宋哲便在漫天的喊杀声中,带人暂且退到了千户所内躲避,而钱县令坚决不肯撤退,愤然带人站在门外大声疾呼,劝说那些兵丁不要跟吕千户作乱,乱局在闹腾了片刻后便被平息了。 “将军,如烟姑娘的手臂,因为用力太过,筋骨受到重创,日后恐怕都......“钱方为她检查了一番伤势,眉头紧皱的看着他道。 “快送去里面医治,无论是人渗还是雪莲,所有药材从库房中随意拿就好,没有的花银子去买.......”宋哲将如烟交给钱方等人,小声安慰几句,看着几人远去的身影离开后,豁然开门冲了出去。 只见此时外面的战局已经控制住了大半,吕千户被白六直接销掉双臂压在地上,四周其他党羽也都伏诛。 而站在远处的钱县令却恼怒不已,朝着对面几个被团团困住的秦名等人厉声怒骂着。 在千户所大门外宽阔的坪地,数百名投降的兵丁蹲着,被数倍与他们的人看守着。 “钱县令,如何了!”宋哲走过去,看着吼叫的嗓子都沙哑的钱县令问道。 “原来是宋将军,你看看,你看看,都是应为你们进城,闹成如今这副局面了呀!”钱县令欲哭无泪的说道。 “现在闹起来,总比和流寇大战时在杀的好。”宋哲神色冷漠的瞥了一眼,说道。 “你......唉!”钱县令被噎的说不上话,叹息道;“秦名劫持了荀先生,若是我们不肯放他们离开,就要动手杀人!” “喔.........”宋哲看看远处几个人,饶有兴趣的说道。 “原来你没死,太好了,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们也不愿意背负见死不救的骂名吧。”秦名一脸疯狂道;“放我出城,你要你们能按我说的做,我保证不懂他一根汗毛,而且等我出去了,也绝不会去投靠流贼,我会远走高飞,去过平平静静的日子的,如何?” “钱县令,快救救老夫,钱大人啊!”荀姓老者被人勒着脖子,哭丧着脸大叫道。在其身后,秦名等人幸存的同伙,同样压着十多名学子。 “怎么样,快说,我的耐心可没有多少了!”秦名满脸狰狞的怒吼道。 “报.........老爷,不好了,不好了,流贼攻进城了!”有人跑过来,满脸慌张的扑倒在地大叫。 “什么!”钱县令大惊失色。秦名等人听了却恍若天籁之音般悦耳动听。 “县令大人,此时情况危机,守城才是大事啊!”宋哲看着他,神色郑重道。 “是了,是了,可现在......”钱县令急的嘴唇哆嗦,看看秦名等人却犹豫不决起来。 “钱大人熟悉陈留,若你去守城,满城百姓定然众志成城,不如将他们交给我处理,如何?”宋哲说道。 “好嘞,太好了,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本官先带人抢回失地再说!”钱县令满脸喜色,重重的点点头,转身跑过去带着那些俘虏冲向了城东方向。 “你们也去相助,务必守住!”宋哲看着徐贵等人,淡淡的吩咐道。 “若!”他们明白情况危急,纷纷带人向四周驰援而去。 “太好了,宋将军是吧,在下先前多有得罪,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防小人一条生路,本官有点存银,定然全都孝敬给您的。”秦名讨好的笑道,没有一点在百姓面前那种刚正不阿的样子了。 “宋将军,老夫和此贼不共戴天,快救救我啊!”荀姓老者也奋力疾呼道。 “你有银子?”宋哲问道。 “没错,两千两够不够,不够,本官在城里还有几套匿名的宅子,要是还有不够,也没关系,在开封,也有在下的产业,以后统统是您的了。”秦名谄媚的笑道,对于宋哲放自己离开,他还是有自信的,毕竟这些产业值几万两,若自己不配合,宋哲休想得到。 “荀大人,你可是此人的同伙?”宋哲又问道。 “你!”荀姓老者怒目看着他,但胸口突然就瘪了下去;“将军,此种贼子,实在是我等读书人的败类,老夫当年遇到他是就发现此人阴毒无比,日后定然是个大祸,所以,这么多年从不跟他来往,这点将军放心,我的学生都能作证!” 荀姓老者心中大惊,难道是怀疑他和秦名有纠葛,此人现在可是个瘟神,还是快点撇清关系的好。 “老东西,你当初收了我娘的玉镯子,才肯留在我家授我读书识字,现在能撇的清么?”秦名怒道。 “哼!你们母子二人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你们就是看上我的清名,才故意装作想要读书的样子。” “狗屁!” “那你可知,你母亲在你睡熟以后,竟然半夜跑到老夫的房间里来,想要做什么,不用老夫说,你也明白吧!” “老贼,老子杀了你!” “哼,杀了我,你没有人质,还能走得了么,况且你母亲是什么货色,你难道真的不知么,就凭你们的小心色,便想要污浊老夫!” “啊........”秦名气的快要疯了,却果真不敢杀他,两人边僵持在哪里怒骂起来。 “好了,好了!”宋哲摆摆手,看着两人叫道。 “将军愿意放我离开了?”秦名两眼大亮,看着他问道。 “...........”荀姓老者也满含期待的看着他。 “杀,一个不留。”宋哲一挥手,边上马走了,留下如狼似虎的兵丁扑向秦名等人。 “不..........”秦名满脸难以置信,撕声大吼道。 “不可能,不可能.......”荀姓老者忽然瘫了下去,竟是吓得昏死过去了。 359致命一击 战斗持续至破晓,终因流寇仓促攻城,再加上钱县令带人及时赶来增援才被扑灭。 激战中宋哲等人,出力同样不容忽视,钱县令看在心里也不由得在内心暗暗窃喜。 幸好吕千户被诛,否则若在双放大战,处于关键阶段时突然调转矛头去配合流寇,陈留县必将被攻破。 “好险啊!”钱县令满脸疲惫,看着衙役从街道中,抬出一具具流寇尸体,心中不由暗道侥幸。 “老爷,您一夜都没休息了,流寇已经撤退了,不如早些回衙门休息吧。”杜班头满眼血丝,看着他说道。 “哼,不用,本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立刻去做!”钱县令忽然双眉倒竖,冷哼一声,挥手说道。 “什么事,不妨交给属下去处理就是了。”杜班头疑惑的看着他,问道。 “审问吕千户,你能代替本官么?”钱县令扭头看着他,眼瞬中凌厉的杀气一闪而逝。作为深受孔孟之道熏陶长大的文臣,痛恨的就是不忠不义之辈,先前了搬迁户等人确实有点小毛病,但顾念陈留县即将面对大祸,他边一忍再忍,岂知他们竟然丧心病狂道如此程度,既然如此就别怪他手段狠辣。 “卑职....卑职去牵马!”杜班头缩了缩脖子,转头就要向着远处走去,却在此时身后传来悠悠的一道声音,差点让其欣喜若狂的蹦起来。 “吕千户剩下的人马,就交给你来管吧!” ... ... “听说了么,昨天钱县令被人围攻了,差点死球了!” “怎么会事,快说说。” “你们甭听他胡说,我二娘他舅舅家的四小子,当时就在跟前看的清清楚楚,听说一个仙女啾的飞下来,一刀就把县令大人的狗头拿走了,你看看,县令大人今天都不见踪影呢。” “你胡说尼,还仙女,你咋不说如来佛跳下来了呢。” 县衙对面的早点铺子里里,几个客人正在一边吃着包子,一边热火朝天议论着昨天夜里的事。 一名衙役从门外走了进来,听到他们的鼻子都要气歪了,连走到几人面前重重的拍拍桌子道;“谁敢诅咒我家老爷死了!啊!真他娘应该关几天才会老实。” “哟,衙役大哥,他们就是嘴上没个把门的,您老别跟他们一般见识啊。”小二连忙嬉笑着走过来,悄悄向几人使个眼色,赔笑着说道。 “是是,我们就是胡说呢。” “嘿嘿,我二娘他舅舅家的四小子才八岁,你老别跟他一般见识。” “差爷,吃个包子,您消息灵通,给我们说说呗,听说昨儿个都闹翻天了,大清早的,半个城都是尸体啊。”有人忍不住问道。 “嗯,包子好吃,主要还是老板娘的手白。”衙役贼兮兮的看了远处的老板娘,才皱着脸道;“什么半个城的尸首,你们就是杀贼的时候不见影,完事了就会吵吵,昨天吕千户,吕千户知道吧,做个晚上突然带兵叛乱,把流贼都给放进城了,幸好赶来增援的宋将军,和咱们家县令拼死抵挡,才把他们杀退。” “县令大人没死啊?”那人叹了口气,有点失望的说道。 “死你娘,死你娘嘞,老子今天不弄死你。”衙役狠狠瞪着那人,就要拔腰间的铁尺,顿时吓得几人连连赔罪,献上两屉包子三碗粥在熄他的怒火。 “听好了,吃完饭,就来衙门里看热闹吧,老爷今天要公开审理那吕千户通敌卖国,精彩着呢。”衙役吃干净,抹抹嘴,得意的叫道;“老板娘,一会你也来呗,咱给你留着最好座儿,就等着你好不好。” 在钱县令的刻意造势下,全城百姓很快就沸腾了,昨天县令大人如何英勇神武击杀流寇,几个版本瞬间流传开来。 连带着宋哲等人也沾光,早上百姓看他们的眼神,都从最初的恶意满满变得微笑恭敬了。 千户所,某房间。 看着床上依然处于昏迷的如烟,宋哲眉头微皱,看着钱方问道;“情况怎么样?” “不好,世人明白伤筋动骨一百日,可谁有明白,经脉受损才最为可怕!”钱方帮她压好被子,摇摇头,说道。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么?”宋哲面露担忧道;“毕竟,她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 “经脉受损,普通大夫自然不会治,但想来白六也是江湖中人,或许有办法呢。”钱方想了想,忽然看着他道。 “对啊,我怎么办他忘了。”他双眼大亮,先前就想着找大夫,却把武功比如烟还高的白六给忘记了。 “我去叫他,昨日白六虽然受了点小伤,但现在想来不碍事了。”钱方站起身,看着他拱拱手,转身退了出去。 “都说经脉受损,疼痛如撕肉拆骨,现在你很痛苦吧。”宋哲站在床前,看着脸色发白的如烟喃喃道。 他这次若没有如烟及时搭救,恐怕连躲闪之力都没有,便要死在吕千户盛怒之下拼死一击了。 宋哲深深的思考过了,自上战场后危险重重,若不是先前自幼边练习百家功夫之所长,恐怕早就死过多次了。 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甚至想躲避都太难了。 宋哲已经暗下决心了,等事情过去边学武功,如烟不是早就安耐不住想要叫自己了么,看她救自己一命份上,就让她得逞算了, 来吧, 尽情摧残我的肉体吧。 “公子,奴才无能,险些让您.........”白六急匆匆走进来看着他,眼圈瞬间红了,扑通跪倒在地,哭道。 “唉,快起来,当时情况危急,我自己都没反应过来,难道说我自己也不想活了么。”他连忙走上前扶起白六,安慰道。 “此事都怪奴才,当时就想抓住那人,才让他钻了空子,请公子重重的责罚吧。”白六深深的自责,让他都受到感触,只能好烟安慰了片刻。 “公子,如烟姑娘的伤很严重,若不及时医治,恐怕整条臂膀都要废了。”白六看了看如烟的伤势,脸色难看的说道。 “及时医治啊,你现在就说方子,我立刻让人就去找,陈留没有就去开封找去,再不行就去南京。”宋哲急忙道。 “如烟姑娘胫骨受伤,平常的药铺都没有,反而有些镖局或将无门派有才有此类药草。”白六想了想,说道。 “镖局,哎呀,想起来了,方雨欣不就是镖局的么,明日还是后日,她们就要送粮食过来,正好让她给凑凑。”宋哲眼睛一亮,连道。 “对,他们应该有,除此之外还可以让人去周王府讨要,他们肯定培养了很多如烟这种高手,想来也会有此种药材。”白六点点头,站起身走到桌案旁;“先把药方写下来,公子可以让人去王府讨要,趁机奴才也去附近看看,不能把希望都压在方家的人身上。” “对,对。”宋哲连点头。接着白六边给他讲了讲如烟的伤势,原来在很多大家族中,为了培养顶尖的杀手此刻,在交给他们武功的同时,还会让他们练习一种必杀绝技,比如吕千户临死前施展的那种,虽然很粗糙但威力很大,若不是碰到如烟同样精于此道,用手臂为代价替其当下致命一击,后果.......难料。 360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钱县令很快便将案件审理清楚,吕千户咬牙不肯说没关系,你能够挡住别人心里怕死的心情么。 而临阵倒戈单凭将领绝对不行,什么总旗把总牵扯出一堆,对于他们钱县令的手段就简单的多。 他们将谋划交代清楚的那一刻,站在外面的百姓忍不住了,好啊我们省吃俭用的去供养你打仗。 关键时刻你们竟然想卖队友。 百姓冲进衙门夺走衙役的水火棍,噼里啪啦当即就打死许多人,只有吕千户鼻青脸肿的被抢走了。 按朝廷规制钱县令没权审吕千户,虽然现在生米已经做成熟饭,但让吕千户当面被百姓给打死了,朝廷会很没有面子的。 在钱县令的叮嘱下人是抢出来了,百姓憋在心里的气也发泄了。 “你好好看看,我陈留的百姓,是多么的恨你!”钱县令冷眼看着吕千户说罢,一甩袖袍溜了。 .... .... 一片花园内。 钱县令悠然在院子里闲逛着,不时驻足闻闻花瓣的芳香,一会停下脚步给水里的小鱼投投食。 “老爷,秦名的家产已经清点出来了,白银合计七千两,大小房屋三座,吕千户查抄出白银两万有五,家产统统变卖后,能有三万白银。”师爷拿着账本跟在后面道。 “好,好,有了银子,本官心里就不慌了,把能卖的统统都给卖了吧,陈留县在就需要银子。”钱县令手捋胡须,说道。 “都卖掉?”师爷胡子悄悄,试探的问道,毕竟三万两银子对一个他来说,能抵得上二三百年的工资了。 “都卖了吧,本官明白你的心思,只是现在局势危机,陈留才是最要紧的。”钱县令转身看着他,说道。 “明白,老爷是做大事的,以后当了知府,布政使,随便在贪点养老就好。”师爷苦笑着说道。 “对,不急....不急.....”钱县令默然良久,点头道;“让人找个空子吧吕千户送到开封去,交给巡抚大人处理,案件的经过也送过去,不要让人钻了本官的空子。” “是.......”师爷点头。 .... .... 流寇在得知吕千户被杀后勃然大怒。 他的被杀让流寇遭到毁灭性的打击,若有吕千户配合隐藏在城里的细作能让攻城最少容易一半还多。 可现在却成了泡影。 流寇在盛怒悍然再次发动突袭。 而有了上次失败的经验,在开战前就准备的很充分,只等粮草兵员到后顿时展开了进攻。 足足四万流寇发动猛攻,让守城将士感到压力大增,若非钱县令亲自蹬上城头督战他们,后果恐怕就难以想想了。 钱县令的兵马不到万人,在加上宋哲带来的七千人,硬是挡住流寇潮水般发起的攻势。 激战足足持续了三日,城里的百姓也来增援,他们最终坚持到最后一刻获得了胜利。 此战过后流寇信心大减,在没有发动任何攻势。 在足足坚持二十多天后,他们期待已久的粮食,终于顺利被运送到了城外的码头上。 一日,风和日丽。 看着晴朗的天空,钱县令披着披风,淡淡的笑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宋贤弟,我们也要分别了。” “钱兄,你们果真要去南京?”宋哲站在他面前,问道。 “没办法,李自成已经成事,开封周边城池不是撤离,便是被他拿下了,我们此时离开,对百姓好,对陈留好,对朝廷也是好事啊!”钱县令谈了口气,看着陈留的城墙,有些不舍道。 “也好,离开这片是非地,对百姓是好事!”宋哲走上前扶着栏杆,看着码头上忙碌装运粮草的官兵,苦笑道。 开封方面为尽快,将这批粮草运走,特意调遣三万精兵来搬运,想在流寇合围前,尽量多积攒些粮。 “是非地,不错,贤弟,你既然知道此地不可久留,不妨跟随我们去南京,若留下迟早,要毁在着天崩地裂的大势面前。”钱县令皱着眉,问道。 “天崩地裂,永远砸不死我们这种蚂蚁,越是危险的地方,或许才最适合我们。”宋哲摇摇头,说道。 “也好,愚兄临走前,对你有两句忠告,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听。” “你还没有说出来,怎么知道我不喜欢。” “好好,第一,便是你们要尽快增加自己的实力,虽然你们现在有近万人,但这点人马,无论是在李自成面前,还是在巡抚大人面前,终究渺小的很。”钱县令看着他,悠悠说道。 “对!”宋哲想了想,点头说道。 他们以前因为粮草的制约,确实没办法招募士兵,可现在粮草虽然算不上充足但也过得去,是要抓紧时间发展了。 对此他早就有了一些想法,比如李自成那种办法,将老营士兵珍贵的像个宝贝一般的护着,看似将实力保存住了,却也难免不会让人安逸后变得贪生怕死。 宋哲对此很不屑,兵马就要去摔打,百炼最终方能得钢。 “其二,你听好了,很关键。”钱县令表情有点古怪,见他认真的点头后,才道;“多读书,多认字!” 哎哟! 宋哲看着他,愣在原地。 这算不算骂人! 你咋不说少生孩子多种树呢! 钱县令转变有点大,让他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饶了半天前面一句等于没说,后面的一句听着又像骂人,自己虽然没有考到好的功名,但识字还是能做到的吧。 至于写诗虽然有点渣,但自己孔武有力身材好,到比那些弱不禁风读书人,优秀不知道多少倍。 “好了,我们该出发了,告辞!”钱县令看看远处准备好的船只,拍拍他的肩膀,转身向着船队走去。 前来送粮食的船很大,都是大肚子的官船,卸了粮食便让百姓中的妇女和老人趁船走,剩下的随河岸跟着。 宋哲望向那船上的身影,眼睛微眯。 那钱县令就在那朝他挥手,忽然有种不该放他离开的感觉,若是现在他就站在自己跟前,看不打死他! 三十余只大船缓缓升帆,顺着水路滑向那繁华,好似天堂一般的南京城。 可他们谁又知道,天堂地狱,从未如今天这样近。 361要穷死了 昨日繁华热闹的县城,此时变得冷冷清的,好似一座鬼城般让人见了难免会心生感慨。 宋哲带着人蹬上城头,静静俯视城里一切。 虽然住在城里没多久,竟然也有些留恋了。 钱县令带着人都走了,其中虽大部分去了南京,也有人离开去投靠周边县城的亲戚去了。 还有几千人不愿离开,在陈留还有重重的留恋, 钱县令了解到情况后,跟宋哲经过商议后决定,让他们暂且去老巢赵庄居住躲避下兵祸。 至于流寇退走后如何,只能到时候在细细商量。 这些百姓跟着船先走,到赵庄附近自有人接应,到是不用宋哲等人为此去耗费什么心神。 “将士们已经准备好了,将军,我们也该出发了。”陈黑脸身穿战袍儒衫站在身后,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提醒道。 “竟然有些失神了!”宋哲抬手揉揉发酸的眼睛,转身看着他苦笑道。 “就不能在住些日子么,这里的房子不会漏雨,还有很多水井能有,就连做的早点都好吃。”胡大耸拉着脑袋,情绪低落的嘟囔道。 “是不是少说了点什么?”陈黑脸抬头看着他,淡淡的问道。 “啥?”胡大想了想,满脸疑惑的问道。难道是什么好吃的没有尝过,还是有什么好玩的呢。他的脑袋极速运转,像放电影般想着遗漏了什么。 “春香阁...........”陈黑脸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还让我说么!” “哎呀,我忘了,脑子真笨,将军的马还没有迁过来呢。”胡大一拍脑袋,飞也似的嗖的跑了。 “我不在的日子,你们真是军纪废弛,..........”陈黑脸沉着脸朝着将士们一阵数落,训的众人想走又不能,只能乖乖低着头在心里换个圈圈诅咒胡大,都是你起的头都是你。 “........”宋哲哑然失笑,听着熟悉的训斥,闻着清晰的空气,仿佛一瞬间又回到军屯去了。 城外。 一个个兵丁站的笔直,相比较刚来那几日,这些时日的修养也让他们得到了极大的补充。 很快宋哲带领着众将,从城头上走了下来,跳上战马最后望了眼人去楼空的陈留县以后,默默的记住了这里。 钱县令是个有本事的,有能力守住陈留县,守住数万百姓不至于遭受流寇的惊扰和伤害。 正因此他的威望很高,在提出撤离此地后,百姓们心中虽然对故土充满不舍和深深留恋,却依然跟随其走了。 此次离去注定会有人,此生也不能回来了。 唏嘘,唏嘘........ .... .... 周王府。 一名华服男子端坐殿上,满脸笑意的点点头;“好,本王也没有想到那宋小子竟如此能干,不但抱住了陈留县,粮草也顺利的送了回来,有这十万担的粮草,我们战胜闯贼的希望,必然会大上许多。” “是,王爷,宋将军赢了此战,相信再不会有人,怀疑宋参将的能力了。”周长使跪在地砖上,笑道。 “对了,如烟的伤势怎么样了?”周王思量了片刻,忽然看着他问道。 “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只是武功暂没能恢复,怎么,王爷可是想换个人再去?”周长使连道。 “算了,在派个人过去,未必能让宋将军满意。”周王挥挥手,说道;“既然人家立功,我们也要表表心意的,具体的章程你去安排吧,对了,本王在南京还有京城,近来都买了两处宅子空着呢,你把事情办好了,就去替本王打理一番吧。” “是!”周长使站起来躬身领命,只是听到王爷竟然置办了新宅子,而且事先自己竟然全然不知,眼角不由得一阵急跳。 置办几套新宅院,本来是件小事情,别说那些达官显贵,就是民间的富商买房子,也算不做什么的。 可是买房子的人,竟是大明的藩王。 恐怕谁听了这个消息都要大惊失色。 只因为买房子的人实在是太特殊了。 按照朝廷的规制别说是藩王了,就算是他们的子孙,乃至子子孙孙谁敢离开封地半步都要报告。 否则一旦被人揭发道朝廷上去,轻则便会臭骂一顿,重点的直接给你来个圈养等于“无期”了。 王爷竟然让自己去打理新宅子,固然说明信任自己,另一方面也等于彻底进了周王的核心圈子。 以后事发朝廷兴许不会杀王爷,可他绝对死翘翘了。 明白其中关键后周长使很感慨,没有得到盼着想要,真的到手了反而心里面有点害怕想要抗拒。 女人的心思难猜, 有时, 男人同样很纠结。 .... .... 一支军队缓缓行进着,不断有探马来往,将周围数十里的消息远远不断的传递进来。 “将军,再过半日的时间,我们就要回去了。”陈黑脸策马跟在身边,轻松的笑了笑,说道。 他一路上神经都紧绷着,生怕遭到流寇的伏击,现在心思终于能放回到肚子里面了。 “这一来一往,一个月的时间,怎么感觉像过了一辈子那么久!”宋哲拉着缰绳,苦笑道。 “主要是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一个月,当然久了,我们想想在军屯的日子,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陈黑脸感慨的说道,确实最近事情太多了,闯贼百万大军每个小动作,无时无刻不牵挂着许多人的心。 “对了,将军,我想起钱县令走前说的话,让我们快点招兵买马,可其实,我们想要做,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啊。”陈黑脸忽然想起一件事,皱着眉头道。 “哦,为何,我们不是赚了点银子么,本来这次回去后,我都准备招募一万兵马的。”宋哲诧异的看着他,这段时间凭借弄来粮食卖到开封去,其实赚了不少银子的,又怎么会心有余而立不足呢? 自己才十八岁,好么。 “其实想想,我们可不光有七千个兵丁,算上兵器,战马,我们积攒的银子,还要维持将尽四万人吃喝,每天消耗的都是个天大的数字,而他们能生产的就是布匹铁器,这些东西可卖不了多少钱,连年的战乱让很多人身无分文,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是衣不遮体,四万百姓,连维持自己都做不到!”陈黑脸看着他,认真的说道。 “还能维持多久?”宋哲眉头一挑,瞬间有种从富豪变成乞丐感觉有木有。 “两月,两月内没有银子进来,就没办法维持了!”陈黑脸爆出一个让他心惊肉跳的数字来。 卧槽! 老子要经济危机了有木有。 362白马山 在明白需要面临的困境后,宋哲简直都要原地爆炸了。 杜飞泽管事, 率领万余百姓驻扎在开封北侧。 郑功名管事, 率领另外一万百姓在东侧布防。 陈黑脸的人, 驻扎开封西侧一处隐秘的地点。 这三处无论是谁,短时间之内,都没办法自足自给,而且如今四处都有流寇作乱。 他们一方面要屯田自守,还要尽最大努力耕田。 在这种严酷的困境之下,没有力量去耕种良田,最多就是在隐藏的寨子周围随便的种种,还要面临暴露的风险。 “那怎么办?”宋哲老脸憋的通红,看着陈黑脸问道。 按照以往的经验,他既然提出问题,也应该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没有办法,我们能做的,就是将多余的百姓,以后慢慢的安置的双沟村去,只要我们的实力强,双沟村就不敢叛变,但这也仅仅解决的了一时,以后的话,我们或许可以将百姓安置到江南去。”陈黑脸叹了口气,说道。 “江南,那钱县令想的差不多啊。”宋哲一愣,虽即边想到了集体迁移去南京的钱县令了。 “不一样,我们可以咱点钱,然后买上大片的良田,让迁移过去的百姓耕种,每年收获的粮食,便能供养我们大军使用。”陈黑脸摇摇头。说道。 “买田?”宋哲愣了愣,看着他问道;“银子呢?”作为在地主阶级家庭长大的小孩纸,对田地的价格,多少还是了解一点的,比如等级很差的田地吧,一亩都需要七八两银子,中等的十多两,最好的甚至都要十七八两,如此高昂的价格谁能承受得起啊。 一个拥有成年男子的家庭,一般都能耕种五十亩田地,若是有牛等牲畜甚至能到百亩之多。 四万多百姓要买多少田地,不用算,他都知道自己肯定是买不起的。 而且还有个重要的问题,就是这么多的百姓迁过去,最好还是不要太分散的比较好。 “没有!”陈黑脸耸耸肩,表示自己也很无奈啊。 “你..........”宋哲咬紧牙关,想要吃人了呢。 “哈秋.....。”如烟坐在马车后面,摇晃着浑圆的大长腿揉揉鼻子,眼睛微眯,一副小懒猫的样子。 .... .... 为了以后能出去袭击流寇,降低暴露百姓的风险,驻扎地点选择在一处叫武临镇的地点了。 此地距离大牛的村子狠近,他们听闻后颇为欢喜。 武临镇地处在宽阔的平原,四周没有任何遮挡物,本来作为驻扎地点绝不是理想的地方的,但这里的环境太好了,最终让他们决定还是就在此地扎营最好。 武临镇四周都是包砖城墙,村内房屋也都是砖石,在天气逐渐转寒的情况下驻扎此地最好,更何况水井就有三口,而宋哲的住处便选择在城西的三层小楼。 这座三层小楼十分的考究,房屋庭院布局很合理,一层的大厅可以留作召开军事会议使用,二层可以驻扎些亲卫。 而三层房屋宽大带着桌椅,原主人好像走的匆忙,很多东西都直接留在里面想来还会回来。 武临镇涌入近七千多兵丁,很快便让沉寂的小镇,恢复了几分往日的人间烟火气息。 时光寸寸,转眼两月有余。 这段时间随着流寇扫清了开封周边,渐渐将原本分散的兵力汇聚后,彻底将巍峨的开封包围了起来。 随之便是激烈的攻城之战,百万流寇气势汹汹,光是准备的时间边足足花费了三个多月。 其用心程度远远胜过上次,原本不出手则罢了,出手边携着天崩地裂之势从四面打过来。 开封为了大战也精心准备,粮草人员准备齐全,城内百万民众众志成城始于开封共存亡。 据说大战将启的十多天里,每日都有上百细作,在守军最为薄弱的节点突然发起了袭击。 开封巡抚携子每日都巡城,生生压下所有霍乱。 城外闯贼见此发动了猛攻,仅仅一日边战死数千人,可谓不动则已一动便是天崩地裂之时。 周王府。 周王殿下在闯贼围城之前,甚至围城每日也有传讯,直接向宋哲等人下令无责手段重创之。 宋哲在两月时间内发动六十四次进攻,频域几乎每日便有一场大战。 在刚开始的几天时间白虎堂连发军令,将张大锤,孙兴国,徐贵等人调集至开封三面,凭借他们自己的经验,已有机会边立刻向流寇发动猛攻。 而另外三支对于则抓紧时间休养生息,随时准备接替正在我按闯贼搏斗几支军队。 一连串的既详细有周密的布置,最终才支撑起如此高频率的主动进攻。 “明日,八千人马必须汇合,全歼白马山的万余贼军!”宋哲脸色凝重,一拳砸在案牍之上,沉声命令道。 “若!”众将闻言精神一振,若说两月之前或许会有疑虑,毕竟主动出击去打比自己人多的,没有担心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而近日他们却有十足的信心,全歼万余贼军难道没有干过? 哼! 看着诸将退下走出房门以后,宋哲抬手按在桌案的地图上,缓缓顺着一条红线飞快向西蔓延,最终停留在一处山峰前顿住,仔细打量过片刻后才坐在椅子上,抬手揉捏着眉心阴沉起来。 白马山的流寇看似很是弱小,却是他们用普通贼寇练手后,第一次面对拥有骑兵火炮的贼寇。 这只贼寇拥有大批粮草辎重,是流寇货真价实的后勤部队。 打击他们不但能增援开封城,更重要的是能够弥补些损失,要知道自从开战后边和开封断绝,没有办法从周王处弄到银子,便没有办法维持每天庞大的开销。 百姓要吃饭, 士兵要吃粮, 伤病要治伤, 每一件都是沉重到极点的负担,而他们有没有办像流寇般,受伤的士兵直接扔掉让其自生自灭。 这种做法后果是极为严重的事,受伤了便会死谁还去杀敌,人人都有了顾虑军心边还能不散么。 想要维持这种庞大的开销只能,只能杀更多流寇去抢粮食,抢夺用来给百姓治疗伤势的药材。 363破贼(1) 开封城西南侧百里之遥,有一座形似白马的山脉,作为流寇最外围的粮草大营守卫森严。 即便有很多类似的大营,但拥有百万之众的流寇,可不会允许有任何一座受到丁点损失。 白马大营驻扎万余流寇,无论是装备还是战斗力,在闯军都属于仅此于老营兵马的存在。 开封周边官军基本荡平,就算有官军跑来劫大营,发出消息只需半天时间援兵便会赶来。 韩广作为李自成的亲信,便被委以重任镇守此处。 其本身自然也颇有韬略,再加上手下的万余兵马,即便来人来敌三四万也足以暂时死守。 大厅内。 “哈哈,将军,闯王带我们还真不薄,竟然将这么大的美差交给了我们,每天只要轻轻松松的等着息,日后便有我们一份功劳在等着呢。” “多亏大哥跟闯王的关系好,不然,好事儿会落到我们头上来?” “是是,咱们兄弟敬大哥一碗!”大堂内几名身材魁梧的大将,身穿铠甲笑看着首座上的男子,端起盛满美酒的碗大笑道。 “好,你我众兄弟,好久没有如今日这般痛快了,不过,喝酒是可以,但是,若耽误了正事,小心做大哥的翻脸无情。”韩广身边美女伺候着,拿着碗一饮而尽,看着众人微笑道。 “大哥放心,我等绝不会在出错了,你看,我们身上的铠甲都随身穿着呢,若是有人赶来找死,兄弟保管将他剁成肉泥。”一名低矮将领,拍着胸口大叫道。 “大哥放心就好,出事了有弟兄们盯着,上次老四的事情,绝对不会在发生了。”另一人也立刻叫道。 “嘿嘿,并非是老子多想了,前些日子接到老营传讯,说是开封周边经常有小股官兵在袭扰,让老子很多哥们都很烦。”韩广张嘴吞块肥虾,脸色微沉说道;“咱们虽然过得清闲,可为了弄到这趟差事,老子可是没少白费心思,你们谁敢把事情给弄砸了,小心着你们的脑袋。” “是是,不会,绝对不会.........”众将军乖乖应道。 他们平常虽然胡闹惯了,弄死几个女人都很简单,可任何事情都要分时候的,就比如现在。 他们守着大批粮草辎重,平常偷偷的弄点也没事,但现在前方毕竟有两支大军在殊死搏斗,稍不注意若耽搁了军情,到时就是死恐怕都是奢侈。 .... .... 广袤的平原大地上,一股股北风呼啸着,到处是一幅荒凉的景象。 “将军,我们距离白马山,仅有不足十里了,接下来的路,我们随时都可能会暴露!”徐贵看着他,认真的说道。 “十里,对于步兵,可不近啊!”宋哲看着铺展在草地上的地图,此地图正标记着他们所处的位置。 “没办法,我们的斥候尽力了,他们的探子太多,想要全部拔除几乎不可能。”徐贵摇摇头,斩钉截铁的说道。 “速速传令,所有人马全速前进,争取片刻时间内,赶到白马山,打流寇个措手不及!”宋哲站直了身子,遥遥看着前方昏暗的天幕,大声道。 “得令!” 数支大军分别从几个方向,快速想着白马山大营行进,好似数柄利剑带着森然寒光直插而入。 “火炮准备好了么?”宋哲骑在马上,向身边的孙兴国问道。 “将军放心,我们准备的足够,绝对能给那流寇一个惊喜。” 孙兴国颇为兴奋,指了指身后几辆马车说道。 “.......”宋哲刚才只是从谩看了一眼,此刻才发现在身后跟随在身后的大车足足有三十多辆,拉车的马匹显然颇为用力,木车内的东西都是火炮? 片刻过后,数支大军遥遥停在流寇大营外,此次调集的兵马虽多,却有条不紊的展开形成了军阵。 整座大阵分为左中右三个部分,中军人数最多。 左侧是胡大率领的千余名士兵,分为许多小队,站在最前面的刀盾手好似城墙一搬的坚不可摧。 后面依次是火铳手弓箭紧跟着,后面有长矛兵,还有许多举着简易云梯准备攻城的皮甲兵丁。 右侧是足智多谋的韩文轩负责,一副蓄势待发。 中军不但有宋哲等人亲自压阵,另外几个千户,除了徐贵负责警戒四周外全都集结在中军等候。 轰轰轰........ 随着闷雷般响起的战鼓声,孙兴国带领士兵拆卸下一座座小型的抛石机铺展在前方空地上。 “随我走!”宋哲用力猛夹马腹,整个人顿时如离弦的箭矢般激射而出,身后大量亲兵连忙跟上。 “兄弟们,看,那边是贼营,里面有堆积如山的粮食,你们要不要!”宋哲策马飞驰在军阵之前,大声质问三军,在其身后是一名力士手持巨大战旗,迎风招展。 “杀!杀!杀!杀!”军阵内里的战士出声高呼,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情绪渐渐被点燃起来。 “前面是,粮食,美酒,女人,只有杀光他们,所有的一切将统统属于你们!”宋哲神情激愤,仰天大吼,滚滚声浪迅速向四周回到,然后挥舞手中利剑向前一挥。 “杀!” “杀!杀!杀!杀!” 随着一声号令,千军万马赤红着眼睛,仿佛开闸的洪水倾斜而出。 嘎吱!嘎吱!嘎吱!一架架抛石机率先发动攻击。 在对面大营中的流寇,早就已经发现动静,此时成千上万的贼寇已经纷纷涌上了寨墙,个个张弓搭箭对准,甚至有火炮也调整方向瞄准滚滚袭来的人。 滚滚官军好像红色的洪流,带着沉重的脚步声冲锋而去。 宋哲看着看钱的情景,眼睛微眯。 梁军几乎瞬间便在眼前发动攻击,战场的杀伐之气翻涌,让他心里竟然泛起盎然战意。 就在此刻,呼呼的风声忽然响起,一个个好似两斤重的铁盒飞射而去,砸向远远落进了流寇寨墙四周。 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一团团巨大火球猛然炸裂,伴随着无数石子铁片呼啸打响四周,顿时射杀大片的流寇贼军。 甚至没能击中要害的,也纷纷倒在血泊中嘶吼。 血雾气腾起吓傻众贼。 364破贼(2) 韩广带人吃的火热,忽然听闻官兵来袭,心里非但没有半点害怕反而隐隐行风无比。 看守粮草不用打战,本是个不错的美差,可每日带着喝喝酒吃吃肉其实也挺无聊的。 忽然听到官兵来袭,自然个个战意盎然。 “哈哈,老子憋的受不了,就有人送上门了,兄弟们,到手的功劳咱得要啊!”韩广一面安排地形布防,站在大堂内笑看着堂下诸位将领道。 “大哥,咱们得快点,还有半日李过那小子就来了,别到时候让他捡了便宜。”那名低矮将领咧嘴笑道。 “是是是,闯王最偏心的就是他小子,这回咱终于有机会,在他面前露露脸了。”韩广开怀大笑道。 说着就率领众将涌出大寨,喊起呼呼大睡的流寇布防,作为粮草重地箭矢武器自然是极多,没多久寨墙上就人头涌动。 “来吧!来吧!看到了么,老子身后,有吃不完的粮食,有射不完的箭,有本事就来拿吧。”韩广站在寨墙上,扶着栏杆得意的大笑。 为了此战,他们准备了太久,太久。 “哈哈哈........”流寇听闻噗呲笑了,手中箭矢遥遥对准了远方。 “大哥,快看,那是什么?”低矮将领指着空中抛射来的黑点,疑惑的看着韩广问道。 “抛石机么,什么年代了,还用这种破烂货!”韩广笑嘻嘻的指了指,好像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道;“快躲躲,别被石头砸到脚。”说着便大模大样的蹲进寨墙后,嘴角挂着笑意静静等待起来。 轰轰轰.............. 随之而来巨大轰鸣声,把他瞬间炸的懵逼了。 韩广一愣。 石头会炸? 还炸的这么厉害? 韩广瞬间感到呼吸困难,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绝对不可能, 到底咋回事! 抛石机从春秋战国就在使用,可以说路人皆知,从来没听说抛来的石块还能炸伤人的。 “或许,那是火炮,嗯,绝对是火炮!” 他也是见过世面的,跟着闯王天南地北,什么没见过,虎尊炮,七磅炮八磅的火炮,甚至十二磅的夜见过。 火炮发射炮弹能伤人,可还有开花弹,毒弹,甚至霜弹同样威力也是恐怖到极点的呀。 韩广冷静的分析形势,蹲下身子探头,一看,瞬间感觉自己的三观加人生观彻底崩了。 真的是抛石机,还带钩子的好么。 轰........... 一股气浪席卷,瞬间扑了他一脸,帅帅的造型变成了土人,就连头盔的吹飞了。 “兄弟们别怕,等着,不管那是啥新火炮,炮管很快就会发热的,到时候就是咱们兄弟一展身手的时候了。”韩广咬牙切齿的大叫。 毕竟被委以重任,眼睛还是挺毒的。 可时间点点过去,巨大的轰鸣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比刚才更加密集很多啊。 “怎么回事,不行啊,他们快冲过来了,必须要拦住他们才行。”韩广额头,开始冒汗,是吓得,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明狗跑过来架梯子,然后轻松的战胜他们。 尊严呢! 要不要! 面子呢! 给不给! 这些奇奇怪怪会爆炸的石头虽然厉害,但好在准头有点差强人意,他们只要装起胆子就不必怕了。 “兄弟们,跟我顶住,还有半个时辰,李过将军就来增援我们了。”韩广站起来挥刀大喊,拼命的给众流贼鼓劲。 “......” 增援,人家不是来取粮食的么。 老大,你有点自作多情好么。 低矮贼将扶了扶头盔,双腿颤抖着站起来,厉声朝着围在他审片的贼将怒喝道; “站起来,胆小鬼!杀敌!杀敌啊!” “明狗都来了,你他娘的顾头不顾腚!” “滚,滚老子!” “还是有勇敢的啊!”韩广微笑着想到,能在此时还不惊不乱的真实难得,看来他们还是学到本将几分真传的。 扭头,看去,瞬间傻了。 “狗东西,打死你,畜生!”低矮将领骂的唾沫横飞,忽然一片阴影笼罩而来,咦,这人好高,自己怎么没记得军中有个巨人呢。 “你的腿呢!”韩广脸色阴沉的恐怖,低头看看,只见那位很像自己的属下在地上膝行着四处乱跑乱叫。 “咦,我的腿呢。”低矮将领大惊,抿嘴,眼睛含泪,扭头嗖的就跑,边跑边叫;“妈呀,我的腿呢,我的腿,腿好疼,腿好疼!” “.........”韩广一拍脑门,想死,强忍住一刀劈死这货的冲动,连忙凭借威信让人积极防御。 .... .... 看着寨墙四周炸起的腾腾烟雾,虽然十个有九个都砸不中,还是将那些流寇压制的抬不起头来。 直到官兵冲到距离寨墙三百步。 那些流寇才强忍着站起来还击,就在此刻,一团团密密麻麻黑色小点如骤风急雨班射向了官兵,快的惊人。 这些黑影赫然是一支支的箭矢,箭头泛光,一副锋利无比的样子。 凄厉惨叫顿时从前方隐隐传来,顿时不少官兵被射中身体,或死或伤足有数百人之多。 这些人倒地的瞬间就有人上前,支起盾牌将他护在后面,随着盾牌的耸立伤亡立时便被遏制了。 “箭术不错,没想到流寇营中,竟有如此多好的弓箭手!”宋哲脸色一变,赞叹的说道。 宋哲遥遥看着,连绵不断的箭矢从寨墙后射出,伴随着还有火炮的轰鸣声想起。 流贼多用箭矢,火炮或者火铳只是零星掺杂着,虽然有点作用但影响绝对不大。 双方刚一接触,伤亡的人数就迅速开始了增加,即便看到城头的流贼聚齐石块,依然有人悍不畏死发起了冲锋。 他们信任同伴,信任下面的弓箭手会支援自己。 果然,每当有流寇冒头,便有强劲的箭矢射去,连石头带人射翻下去。 他们拼尽全力, 他们死不后退, 强悍的战意让双方都激发起无穷的斗志。 “去死吧!”一名尖脸流寇跳将起来,张弓搭箭蹦的一声,一支箭头奇箭矢点射而出,啪的击中木盾,溅起的木屑划伤几个官兵的脸庞。 “娘的!”孙兴国吞了口口水,伸手一摸,带着鲜血,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传来。 365田富贵来喽 韩广即便是仓促应战,倒也无愧是一名悍将。 他只用了极短的时间,变调集流寇展开防御,经过刚刚战事的狼狈倒也渐渐稳住了防线。 就在此时官兵涌过来,将带钩的云梯架起来,一波波好似洪水搬得官军纷纷飞速的攀登。 韩广双眼瞳孔都微缩。 他可是百战的老兵了,单看官军进攻的姿势,就看出来眼前这伙官军绝对是攻城的精兵。 一招一式都老练无比。 随着其挥手大喝一声,矮墙后的弓箭手起身,纷纷对准城下官兵射出一捧捧密集的箭雨。 锋利箭矢带着嗡嗡声。 韩广听着觉得很悦耳,战场的厮杀让他兴奋,敌人的嚎叫声让他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看着远处涌来的官军,韩广双眼泛红着大吼;“火炮!准备火炮!杀敌!杀!” 随着他的吼声刚落下,流寇中懂得火炮的人,立刻围绕着火炮开始纷纷的忙碌了起来。 随着李自成不断攻城,军内的火炮也多起来,可因为缺少专门火炮手并不经常去使用。 这玩意扔又舍不得扔,随军带着又实在麻烦,无奈只能扔到辎重部队去任凭它们生锈。 韩广蹊跷懂得用火炮,自从来此镇守了以后,便把火炮当成自己对付官军的杀手锏了。 轰轰轰............. 无数门火炮齐齐开火,巨大的炮弹划过虚空,在空中留下一连串令人心颤的嗡嗡之声。 一排炮弹齐齐的开火,在空中留下道道白痕,朝着那些好似蚂蚁搬涌来的官兵砸进去。 韩广拿起千里镜看去,随着一枚枚炮弹砸落,大片的官兵口喷鲜血被打的倒飞了出去。 鲜血夹杂着内脏喷出,有人胸口凹陷了进去,张着嘴呼哧呼哧的喷出血沫子活不成了。 有官兵临死都不甘心,朝流寇大营投出兵器,满脸狰狞的依然丝丝盯着城墙上的人影。 “火炮,没想到他们有如此多!”陈黑脸微微惊讶的说道,事先得到的情报显示他们有很多火炮,可没想到竟然奢侈到能支撑如此疯狂的用法,火炮轰鸣没有间歇。 “让投石机向前推进百步,尽量压制里面的流寇,反正我们的火药多的都用不完了。”宋哲没有回答,反而看着一排排投石机在发射炸药包时似乎有点投鼠忌器,生怕伤到自己的官兵。 “可是,距离太近,炮手也会危险的!”陈黑脸反而有些迟疑起来,现在投石机距离流寇有三百多步远,流寇的火炮都能构成危险了,若是再拉近些岂不是弩箭都能伤到? “杀贼,怎么可能没有死伤!”宋哲悠悠叹息一声,火炮手目前是极为珍贵的,但想让他珍惜火炮手,就去损耗别的士兵,也是绝对做不到的。 “是!”陈黑脸深深的看了他的背影一眼,似乎两个月的战场磨炼,将宋哲的心都磨炼的硬了很多,反而他每日处理各方情报,显得越发优柔寡断起来。 随着车轮生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数十架投石机推进百步,遥遥对准远处不断倾斜着各种炸药包去。 随着一连串轰鸣声在寨墙后诈降,惨叫声渐渐随着传出来。 现在三个万人村庄都产能过剩了,百姓兵丁拥有充足衣服,开始渐渐将百姓引导着大规模生产兵器。 现在百姓见到有刃的就想去磨磨,仿佛看见的是一堆粮食。 单单是火包就带了足足十多车来,若是用不完还得拉回去,反而不如一口气放干净了那才是美滋滋。 那些火炮包看似威力好像是很大,其实炸裂后的伤害不高。 “那件事,安排的怎么样了?”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扭头看着陈黑脸问道。 “已经没问题了,他们提出的条件,我们统统都答应了,现在应该已经在行动了吧。”陈黑脸抬头看看天色,透过阴冷的天气,隐约能从太阳角度分辨出大概的时间。 “....”宋哲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似他们此次行动有点草率了,其实在谋划以前就有眼线来禀报,流寇中有名高级将领准备叛变,不然他们要不要行动都是未知呢。 “富贵哥,咱们真要攻城?出发前,俺爹可说了,遇到打仗要往后面躲躲!”一名瘦弱男子想了想,看着面前男子满脸犹豫的说道。 “躲躲?你爹告诉你这里有督战队了吗?”一名体格壮硕的男子飞快穿着简易的罩甲,本就圆圆的身子,转眼间穿了七八件单薄的罩甲变成了圆滚滚,闻言气咻咻骂道。 “没有......”瘦弱男子想了想,很认真的摇头道。 “你看吧,你爹知道个屁啊,你爹有我爹厉害么,我爹就告诉我,出来你们一个个都听我的,不然回去打死你们!”田富贵眼睛微眯着,冷冷的说道。 “好好,我们都听富贵哥的!”瘦弱男子浑身打个机灵,立刻站的笔直,雄赳赳气昂昂叫道。 “听你的,听你的........”身后的小伙伴顿时大表忠心,拿着简易的兵刃大叫道。 “好!弟弟们............”田富贵双手叉腰,满脸得意的大叫道,仿佛已经化生为战无不胜的大将军了。 “弟弟......”四周年纪大的兵丁听了,顿时满脸的黑线。 “你们躲着,督战队会剁了你们,你们冲上城头,贼寇会剁了你们........”田富贵越说越兴奋,眼看就到高潮,下面有人忍不住问道。 “富贵哥,我们就没活路了么?” “额.......”田富贵挠挠头,很认真的点点,然后,似乎觉这句话太伤人了,索性安慰一句道;“反正都是死,不如拼命把我送上城头上去,大将军说过了,谁先上去,就奖励一百两,有了一百两银子,我就能把心爱的美人买回来了,怎么样,很值是不是?”说着还眉飞色舞的拍拍每个人的肩膀。 “嗯.....富贵哥,我觉得吧,还是多穿几件铠甲好点。” “你的没有了,你们的都没了,看看,全在我身上了。”田富贵满脸得意的拍拍肚子,只见臃肿的肚子鼓的老高,别说是箭矢了,就是火铳都未必打得穿。 “........................”身后众人。 “噗.....”有人擦擦嘴角,嘟囔道;“这孩子好贱啊!” 366功劳送上门 流寇大营后方。 一片占地颇广的马厩旁边,几座脏乱难闻的房子紧挨着,平常因为此地恶臭难闻鲜有人来。 可现在房屋外却有人守着,一副紧张兮兮的紧接着四周。 屋内不断有争吵声传出来,显然有人正在激烈的争论着。 “不行!老子绝不投靠官军。” “你想死,尽管那把刀去,眼看官兵就打进来了,我们现在不投降,还等什么时候?” “都别吵了,老子明白你们的顾虑,不就是害怕官军不会放过我们么,这点你们放心!” “四爷,我们怎么放心,他们都说我们反复无常,早就不肯让我们投降了!” “是啊,官兵都不信任我们,我们没办法!” “哈哈,你们是在担心这个?你们放心吧,宋参将已经答应我了,只要咱们能把韩广的头砍下来,他们..........”一名方脸阔目的独眼男子大笑一声,忽然压低声音连说道。 “果真!他们真的愿意?”众人听闻眼睛一亮,纷纷看着他不敢相信的问道。 “当然是真的,兄弟们,能不能回家看老娘,看看妻儿,就看咱们今日了,你们谁若是不同意,只管出去就是,咱们日后见了还是弟兄,可老子不想当贼了,我要回家,老子想俺娘了!”独眼男子神情激动,拍着胸口大叫道。 “四哥,不是兄弟们不相信你,只是我们都没了退路,你放心吧,我们即使不跟着你,也绝不会将大家伙出卖的,告辞!”有人眼珠滴溜溜一转,带着十几人纷纷起身,转身便要走。 “等等!”独眼男子大喝一声。 “怎么,哥哥不相信兄弟?”那人眼角一挑,右手扶着刀柄冷然问道。 “你我日后相见,我是兵,你是贼,我们干了这碗酒,日后形同陌路。”独眼男子拿起酒坛子,哗哗倒满酒水,端起碗咕咚咕咚喝了干净,然后眼圈微红的看着他们。 “哥哥........”那人眼睛也红了,多年的兄弟,自己刚才竟然还不信任他,若不是独眼男子率先喝了酒,他都要怀疑里面是不是有毒。 现在,独眼男子先干为敬,倒显得自己小家子气,难道自己真的错了么? 多年的弟兄自己竟然怀疑,真是愧疚啊。 “哥哥,投降吧!”四周决定投降的贼寇头目,一个个眼睛含着热泪的大叫道。 “兄弟,别劝了!”他红着眼,热泪忍不住的流,暗;“都是兄弟啊,他们也想安生过日子的,算了,算了,不去告发他们了,若是能从此安生太平,我也应该高兴。”想着走过去端起酒碗要喝。 “兄弟,喝了酒,可就回不了头了!”独角男子看着他,依然想要劝道。 “我,早就没有退路了,这碗酒,就当给弟兄们践行了!”他笑着摇摇头,咕咚咕咚的就喝。 “践行,好,践行!”独眼男子发疯般的大喝一声,随着最后一字落下,眼瞬满是冰冷的杀意。 独眼男子一挥手,手中多出一柄匕首,那是一柄小巧的深青色匕首,此刻带着森然寒光,猛地划过来。 “走好!”独眼男子暴喝一声,满脸的狰狞表情,与此同时刚刚竭力劝阻他们投降的流寇头领,纷纷大吼着杀去。 这一柄匕首非常适合偷袭,使用它的独眼男子,论武功本就是极其厉害的。 他没法抵挡, 也没时间挡, 他的心中是明白的,可眼角余光撇到时,手中酒碗依然像炮弹般朝着独角男子迸射,狠狠砸向起面门去。 独角男子若是躲避,他就有时间来躲避,否则击中也能让独角男子的脸被砸开了花。 这是他最后的选择,毕竟除了闭眼等死,他还是想要临死前拼命搏上一线生机去的。 “不好!”独眼男子脸色大变,几乎本能的想躲,可接着一咬牙忍住了,只觉得匕首噗呲划过,好像切了块豆腐,便感到脸上一热,顿时满脸都是鲜血! “哥哥!”众贼皆是大惊,可随即就看到独眼男子强忍着没倒下,捂着脸,看着众人冷喝道;“杀!” 那些坚持不降的头目,看看倒在地上的男子,顿时脸色发白士气耍落到了极点。 而其他头目则大喜,纷纷拼命搏杀起来。 他们既然决定投降,面前的人就是功劳,昔日的兄弟情分瞬间变成了投降后升官发财的筹码。 我劝过你们,可你们不听啊,既然要跟我们作对,那就是你死我活没有选择。 他们杀红了眼,鲜艳的血水流淌的到处都是,很多人的脸上衣服上到处都红了,浓郁的血腥气让人闻之欲呕,而他们却兴奋莫名。 “兄弟们,没退路了,杀掉韩广,寨子里的所有宝贝,任凭我们去拿!”独角男子邪魅的大笑道。 “杀!杀!杀!杀!”众人一时间气势恢宏。 门外。 一名长着鹰钩鼻子的男子,在四五名大汉的守卫下快步走过来,伸手捂着鼻子厌弃的说道;“老四也真实,大哥惩罚他,来这里住几天装装样子也就行了,他怎么还不走了,难道看上这些驴子马了不成。” “嘿嘿嘿........”身边几个亲兵都笑着。 “什么人,胆敢私闯.........”远处一名头上裹着蓝长巾的流寇,杵着一杆长枪厉声喝问道。 “哟嘿,真好玩,真好玩嘿......”鹰钩男子闻言一愣,随即竟然怒极反笑了起来。 “糊涂,狗东西,不看看这是谁,敢在三爷面前大呼小叫,不想活了你!”一名小喽啰连忙快步走上前,一巴掌扇去,将那流贼打到在地,满脸惶恐的微微颤抖着。 “嘿嘿,我说你们四爷的人,也真是越发骄纵了!”鹰钩男子冷冷看着,尖细的嗓音很难听。 “三爷!其实也怨不得小的,四爷最近脾气不好,我们也没办法。”小喽啰凑过来,满脸苦涩道;“要不,你帮小的去哄哄四爷吧,小的替八辈祖宗都感激您。” “滚滚.....谁要你那些死鬼祖宗,少来找老子的晦气,你们四爷呢,老子找他有急事,外面官兵打得太凶了,大哥让他出去活动活动胫骨!”鹰钩男子一巴掌将面前笑脸推开,大步走向前面的房子。 “三爷留步,让小的先去通禀一下吧!不然小的又要吃鞭子了。”小喽啰看了眼他的背影,眼中杀气一闪即逝,连忙小步追过去连连叫道。 “通禀尼玛的屁股,害怕吃你家四爷的鞭子,那就让你尝尝老子的到片子!”鹰钩男子怒骂一句,走到门前伸腿一脚,咣当将房门踹开,右手本能捂着口鼻,面露嫌弃的大叫道;“老四咋跟娘们似得,赶紧大哥有事.........”话未说话,当看清里面的情况脸色瞬间就僵住了。 “原来是三哥啊,兄弟正在想,投靠了官军,手里的功劳似乎有点不够大呀......”四爷满脸鲜血的看着门外冷笑道,即便很狼狈依然让鹰钩男子瞬间遍体生寒。 367破营 张大锤咬着钢刀,嗖嗖急速攀登着。 城头上箭矢如雨,火炮炸响的轰鸣,好似头顶便是雷霆世界般让人不由得就发颤。 就快攻打上去了,张大锤抬头望着,只见城头上贼寇四处奔跑的脚步声清晰可闻。 张大锤低声叫道;“兄弟们,跟上,率先登上城头,官升一级,赏赐纹银百两啊。”随着一声低吼,云梯上的兵丁,瞬间变得精神百倍脸色涨红,恨不得嗖的一声,直接飞上去了。 “哈哈,没想到又打上来了,来人,把那锅热油取来!”就在这个时候,城头上忽然探出头,一名流寇俯视着他们得意的大笑道。 “热油?”张大锤瞳孔骤然一缩,冷汗直冒,脸色发白,差点忍住想跳下来转身就跑,若被热油烧伤,那可比死还痛苦的事情,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不管了,我跑了,又要再打,又要在死好多弟兄,死就死了吧。”张大锤咬牙切齿,搜搜攀爬,速度顿时快了几分。 “拼了!拼了!”云梯下一连串兵丁也大怒,脚步飞快攀登紧紧追在张大锤身后,只要能登上城头边站住了脚,到时颤抖的就是那些该死的流寇了。 “注意,掩护张千户!”孙兴国站在盾牌组成的矮墙后,也发现流寇想要用热油对付他,作为好兄弟自然不能让流贼得逞,连忙向着身边火铳手吩咐说道。 “兴国,流寇用的什么炮,怎么放起来就不停了,他们的炮管不会发热么?”胡大强忍着箭雨冲过来,看着脸色阴沉的孙兴国练问道。 “自己打上去不就知道了!”孙兴国懒得理他,抬头望着流寇搬来油锅,看着已经距离城头四五米的张大锤,满脸狞笑着刚要将热油倾泻;“打........” 数十杆威力强劲的火铳,对着那处城头瞬间开火,一枚枚铅弹从铳管中迸射而出嗖嗖直响。 城墙木头外面包着铁皮,弹丸打到上面乒乓乱响,火星四溅随着弹丸弹跳场面无比的骇人。 一枚弹丸顺着寨墙打入,刚好将油锅边缘击中了,巨大的冲击力让一名流寇顿时慌乱起来,手一松,滋啦一声巨响,油锅瞬间顺着他的小腿倾泻着倒在地上。 “啊............”撕心裂肺的叫声,让人听了,不由得头皮发麻,附近其他流寇顿时接连都被烫伤了,一时间这段城墙让混乱无比, “多谢.......”张大锤咬着刀,眼中露着喜色,抓住云梯边缘三脚两脚直接登上去足尖猛然的跳起。 “杀呀!”张大锤轰然落地,仿佛一座小山,挡着身后正在攀登的弟兄手起刀落向四周挥砍着,瞬间击杀数人,将那些原本抬着油锅的贼寇均都砍死在了当场。 “嗯?”韩广扭头一看,眼瞬冰冷,抬手用力一挥,朝着左右淡淡吩咐道;“把重甲兵带上来!” “是!”有人领命而去,重甲兵是韩广精心培养,养个重甲兵消耗的资源很重,从挑选士兵时,就要百里挑一,再到吃肉喝酒,就连玩女人都要先挑,可以说是杀手锏的存在了。 韩广以前动用重甲兵,无不是在危机最大时,每次都能起到扭转乾坤的作用。 他决定现在动用他们,一方面不想无谓损耗,另一方面也到了最后恶战关头。 随着韩广的一声号令。 百名身形壮硕的流寇,分别从两侧登上城头,其他流寇见了自觉的急忙后退。 而这些流寇装备精良,铁甲护身手持大砍刀,浓浓的煞气让人忍不住就害怕。 “那是什么........”张大锤远远的边看见,脸色不由得凝重起来,跟上来的官兵放弃进攻,纷纷退到他身边注视着。 “千户,好像是重甲兵!”有人立刻说道。 “不是,有点不一样的,他们装备更精良,比重重甲兵厉害多了!”另一人连摇摇头,说道。 “管他们是什么,若是火铳兵在就好了,现在赶快防御,组成阵法,守住这里再说!”张大锤遥遥头吼道,其他门连点头,三三两两相互组合穿插着,顷刻间组成小三才阵。 “喝!!!!”长枪兵恍若牛头犄角,守卫着刀盾兵,后边依次还有弓箭兵等等展开阵法,此阵小巧多变,能攻能守,上至百人下至十几人都能施展,在空间狭窄的城投用,倒也合适。 “上去了,上去了嘿........”胡大看着一个个跳上去,眉飞色舞看着孙兴国连连说道。 “好险!”孙兴国深深叹口气,瞥了眼他,蹲下身子道;“你怎么跑来了,不会是畏敌不前,害怕了吧。” “你.........”胡大气咻咻的看着他,胸口起伏,吼道;“我是来兴师问罪的!” “问罪,问什么罪?” “你自己看看,他们火炮那么猛,我们冲过来的将士,十个有三个都死在路上了,你是弓箭营营主,我不来找你算算账,找谁去啊!”胡大叉着腰,瞪大眼道。 “噢,火炮啊,你们快点冲过来,他们的火炮就打不到了,没听说过灯下黑么。”孙兴国看他一眼,挥挥手说道。 “哼,你们火铳要了那么多银子,竟然比不上流寇的火炮!”湖大见他有点心虚,顿时乐了;“你们,连贼都比不上。” “你说啥!”孙兴国炸了,自己虽然火铳手用的有点多,确实是花银子最多的,这点是真的,但火炮烧银子的速度更猛啊,没点专业知识你不懂,他本不愿说,可听到自己比贼都还不如呢,自己说什么都不能忍。 “你...........你看!”胡大洋洋得意,叉着腰四处看啊看,忽然看到城头上似乎有点骚动,接着骚动越来越大,到最后放手的流寇都顾不得和他们作战了,连拍拍孙兴国的肩膀,说道。 “看啥!”孙兴国气的眼冒金星,啪的一声,打开胡大的爪子吼道。 很快,越来越多人发现,上面的流寇似乎.....似乎有点不一样了,他们在短暂的发愣以后,瞬间大喜过望啊。 无论流寇发什么变故了,显然都是他们的良机啊。 若是像现在这样打下去,天知道上面时候结束啊,流寇的作战能力果然没有让他们失望。 双方激斗的是难解难分,随着伤亡数字不断提升,最终受到损伤最重的终归还是进攻方。 “杀呀!”胡大突然挥舞着钢刀大吼一声,率先发足狂奔,朝着城头嗖嗖的冲上去。 “可恨!”孙兴国哼哼瞪他一眼,同样挥手带着所辖人马,纷纷想着城头上冲了去。 “白马大营,破了!”宋哲遥遥看着一切,微笑着喃喃道。 368好尴尬 半个时辰后,白马大营被平息,敢于抵抗的流寇,不是战死在官兵的钢刀之下,便是死于叛乱了。 宋哲带着人,步入流寇大营时,周围狼藉的残尸,好似是在诉说着战斗的惨烈。 “将军......将军.....将军.....”四周正在清理战场的兵丁遥遥见了,连忙躲到两侧,让开一条道路让他们通过。 步入摇摇欲坠的寨墙,一眼看去,便是流寇的老巢,说是老巢其实更像是一座小镇子。 按照先前的情报来看,此地本没有建筑,流寇在此建营后,才开始逐渐建立起房屋粮仓。 没成想短短的时间内,这里变成了镇子。 道路全都经过了压实,房子虽然很简易,也能容纳很多人。 “将军,陈营主,残余流寇已经清缴干净。”张大锤远远的跑过来,大声叫道。 “你胳膊上的伤没事吧!”宋哲点点头,指着其手臂上的伤口问道。 “没事,被拉了一刀而已。”张大锤咧嘴笑道。 “嗯......”宋哲点点头,接着便在其引导下向前走去,贼寇老巢中的街道北分为三条主干,房屋建筑隐约由无数田字组成,此刻他们就在主要街道上正走着。 “将军,那个萧敬来了......”陈黑脸微微侧身,看着远处悄悄说道。 “噢.....”宋哲也发现,前方街道上几十名流寇,蓬头垢面急匆匆想着此处跑了过来,在他们四周有孙兴国带着兵丁守着,显然是要防止他们突然作乱。 他们便是刚刚投降的流寇,号称韩广军中的四爷,手下拥有兵丁两千多人实力也是颇为不俗。 孙兴国等人戒心表露无疑,原本他们应该不满的,甚至为此来找宋哲等人告状趁机要点好处。 可从神情没看处丝毫不满,一个个都仿佛看不见,急匆匆跑到宋哲等人马前呼啦啦跪了一地。 “宋将军,我等助纣为虐,最该万死,请将军降罪!”为首之人眼睛流着泪,情真意切叫道。仿佛作恶多端后幡然醒悟的浪子一般,让人不由得动容。 “萧将军此话何意,你等能弃暗投明,已为朝廷立下大功,哪里有什么罪过呢,要说罪过,有,那边是将天下闹得生灵涂炭,罪该万死的李自成。”宋哲跳下马,微笑着将其扶起来,顺手边将黑锅甩了出去。 “不敢、不敢、我等...确实受那李闯的蛊惑,做了很多不该做的恶事,今日将军不计前嫌,实在令我等....羞愧难当,羞愧难当啊。”萧敬明白他是在演戏,但有时候明知道是演戏,却必须将这出戏演的尽量好点,可听到宋哲转眼就把自己的黑锅,甩给了全民偶.....全贼偶像的李自成,还是忍不住在心里龇牙咧嘴。 “萧将军,不带着我们,去看看李自成藏着什么好玩意么。”宋哲微笑着问道。 “糊涂,久仰宋将军威名,今日一见欢喜难禁,不成想将正事给忘记了呢。”萧敬一拍脑门,连笑道;“将军上马,就由卑职牵马,带着将军去看看。” “这样好么?” “当然,能为将军牵马,代表将军没有把卑职,当成外人,卑职内心欢喜,弟兄们也心安。”萧敬一连说了几个卑职,将他扶上马,偷偷瞥了他一眼说道。 “那好吧,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啊!”宋哲笑呵呵点头,仍由萧敬牵着马前行,却偷偷看了看跟在四周的其他流寇,见他们有面带笑意不以为然的,也有愤愤不平的,更多的还是面带尴尬。 “看来,他们没有别的心思。”他看了陈黑脸一眼,微微点头着想道。 “呸....下不为例,还想老子一直给你牵马,那不是变成马夫了么。”萧敬内心忧虑的想道;“不是承诺给我大官的么,难不成是我的忠心不够,内心还有疑虑么。” “宋将军,韩广等人的狗头,已经被属下等人砍了,韩广手下五虎大将,老大、老三的头都被砍了。”萧敬显摆似的,扭头笑着说道。 “好、好、好、”宋哲微笑点点头,摸着下巴的胡茬,努力做出大将风范的样子。 “难道不明白我是在邀功?在提示一下!”萧敬又牵马走了段路,回头笑嘻嘻的接着道;“老二去闯贼大营去了,若不然他的狗头卑职也能献给将军。”说着似乎担心态度不够诚恳,满脸谄媚着笑道;“还有韩广手下十几员大将,也都被卑职拿下了。” “好、好、好、”宋哲笑着点头,内心却已经破口大骂了,你踏马属金鱼的,好处能不能一下子都漏出来,老子笑的脸都发酸了好不好。 “额........”萧敬满脸的期待,随着一步、两步、三步,内心渐渐变得惶恐,额头冷汗直冒,嘴角发干,心里琢磨人家不会是要做兔死狗烹的是事情吧。 自己的弟兄们,都被缴了械,如今他们就是案板上的鱼肉,想煮着吃还是炸着吃,都在人家了。 自己没有一点反抗的能力啊。 “完了,我要死了,娘啊,媳妇,我那从小大的童养媳,自从离家就没再见过一次了,那对小白兔,也不知道,长大了没有!”萧敬的眼角湿了,此刻才想起流寇大营流传的一句话,那就是大明立国两百多年,很少会重用投降的敌人。 当年在东南沿海,大倭寇王直投降,最终依然免不了被杀的下场,难道自己比王直还要厉害么? 萧敬越想越害怕,好像感到身后的杀气,吓得他都不敢回头,生怕一回头就是噗呲。 “咳....咳.....”陈黑脸忍不住想要提醒宋哲,演戏终究是演戏,你别见了床戏就不能自拔了好么。 “嗯......我说,萧将军啊,一颗颗人头都送来了,好像,好像还少那颗四爷的吧。”宋哲忍不住提醒一句,你踏马告诉我有几个,然后弄一颗漏网之鱼不说,是不是想让我尴尬,也就是看你还是新人,不然非戳爆你的脑门。 “将军饶命!”萧敬大叫一声,噗嗤跪地,像个娃娃似的嚎啕大哭啊,都要吓尿了,如果苍天再给一次机会,投降的戏码自己说什么也不玩了,太刺激,心脏受不鸟啊。 “饶命....饶命....饶命啊。”其他流寇头目也吓得跪下,吸着鼻子大哭,好像戏码演到此处,才纷纷如戏的样子。 “...............”孙兴国等人茫然四顾,满脸的不知所措,不是说好的接受投降么,难道临时变卦,忘记通知自己了么。 “萧将军,咱凑个整啊!”宋哲急的快哭了,自己都从暗示变成明显了,难道你们的猪脑子还是想不明白么。 “嘎...........”萧敬眼睛瞪大,捂着心口,地上一片湿润快速蔓延开来,彻底吓尿了。 “将军!”陈黑脸一拍脑门,大声道;“此人就是那名四爷,他投降了,不能杀!” “啊,你就是老四?”宋哲大叫一声。 “嗯....人家再也不叫老四了,讨厌这个四字!”萧敬眼睛含泪,极其幽怨的看着他,嚅嗫道。 “..................”宋哲闻言一窒;“好尴尬啊!” 369流贼的独白 “误会了!”宋哲目视前方,做出一副此事与我何干的嘴脸,仿佛刚才的事情跟自己没啥关系。 “........”流贼头目哭了,痛哭流涕的样子让人心都醉了,你要是问他们心里到底恼不恼怒。 他们准会告诉你,只恨身边没有刀。 男人手里没有刀,就像进了澡堂子,发现自己没有卵。 其中酸楚简直是,不足与外人道也。 萧敬使劲吸鼻子,强忍着眼里泪水,爬起来看看宋哲,转过头强忍着不想看他的脸。 拿到萧瑟的背影,既凌乱又很倔强。 一行人尴尬前进,很快便看到一座仓库,说是一座其实一座连着一座足足有七八座。 这些仓库很简单,初看和民房都差不多,但很快就能发现其中还是有那么一丝差别。 每座仓库的形状,都好似一座尖塔似的,顶部用稻草堆砌的形似陀螺的底部还尖锐,如此建造可防止大雨,最大限度降低雨水对粮仓内的粮食的侵袭。 中部呈现圆柱状,四周表面光滑且精致,使用木板夹夯土建造的隔层能防潮防老鼠,底部还有托举的底座,让整座粮仓大部分地方都没有和地面接触。 显然为了这粮仓,流寇都费了番苦心的。 看着面前的粮仓,萧敬眼瞬闪烁着激动,扭头看着他,桑营颤抖道;“将军,这是粮仓,流贼抢的好东西,里面有很多,请将军下令打开它!” “粮仓,还有宝贝?”孙兴国等人有点发懵,但知道现在不是问的时候,纷纷眼含期待的看着宋哲。 “开了它!”宋哲大手一挥,直接下令道。 “得令!”萧敬乐坏了,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嗖的跑过去,扣住门板上的封条滋啦一声,边将两张封条揭下来,用力一脚踢,门板咣当一声向内门洞大开。 “将军,是布匹,里面有粗布七百匹,绸缎五百匹,其他各类咋布料有一千两百斤。”萧敬嗖的进去后,拿着账簿走出来美滋滋的大声唱道。 这也是表功劳的一种,为了增加自己的功劳,强忍着没有趁破城时趁乱跑过来胡乱抢夺,一个个都乖乖的等着,甚至派兵守着等宋哲等人过来清点战利品。 流寇最看重的就这些,也觉得官兵该很喜欢,甚至为此很多弟兄们都眼红着表示了不满。 “好,好得很,统统搬出去,一会给大家伙分了!”宋哲笑着点点头,心里虽然欢喜的很,但他们可不缺布料,而自己的仓库里多得是。 “多谢将军!多谢将军!”萧敬等人长舒了口气,若是宋哲人想独吞也没办法,毕竟人家脖子粗钢刀硬只能低头了,就是那样做为让他们很难看,毕竟他们忍得住不代表手下的弟兄,也能像他们脱离了低级趣味。 “多谢!多谢!”一个个叩头感谢,接着便有头目领着,将仓库里的布料统统搬到了外面开阔的地方,由于流寇没有常识,所有的好东西一股脑的往粮仓里面只管去塞,导致搬走了布匹后,才将另半边仓库里的东西裸露在众人的面前。 “还有!里面还有!”一个流寇忍不住大叫,眼睛发亮,伸手指着很激动。 “有点出息行不行!”旁边头目瞪了他一眼,低声骂道。 “老大,你看那是箱子,如果里面是银子,他们还会分给我们么?”另一个流寇担忧问道。 “应该,是会分的吧!”流寇头目想了想,有点不太确定的说道,毕竟那可能是银子啊,如果是他们自己,不去抢就不错了,怎么会愿意弄出来和人分享。 “将军,开么?”萧敬笑的像个赌徒,双手使劲揉搓着,强行按压着心里的欲望。 “开,统统打开!”宋哲很大气的说道,管他是什么,这么半屋子足够他们一人拿点了。 “哗...哗...哗...哗...”随着一个个箱子被打开,露出来的哪里是什么金银俗物能比,只见一阵耀眼的五彩光芒,一口口三四丈的箱子里,分明装满了各种宝石、珍珠、玛瑙、珊瑚、眼花缭乱让人口齿发干,心脏砰砰跳,差点从嘴里都要蹦出来了。 “哇!大哥,你看,那石头会发光!” “笨蛋,那是珍珠。” “那金子咋是红的?” “那是赤金啊,成色最好马蹄金!” “一箱,两箱,三箱,四箱.........”萧敬好像个守财奴,拿着账本,守着门口数数,每抬出一箱子心里都要揪一下,嘶,疼得要命啊。 “禀报将军,甲子号仓库,有布.........财宝五十二箱,金六箱子共三千余两,银两万四千,兵器铠甲四百余套.........” 萧敬粗狂的嗓子叫道,好像男高音,此刻他已经从激动、兴奋,麻木,再到兴奋轮几次,都有点麻了,只盼着数钱活动能早点结束就好。 “有劳萧将军,接着还是你,打开乙字号仓库吧!”宋哲站在门外,看着街道上一堆堆的金银,使劲甩甩脑袋后,艰难的看着他说道,前几天那种要饿死的感觉,忽然又撑的慌啊。 有钱,真是好痛苦! “啊,还要数.......”萧敬的脸拉的好长,满脸痛不欲生的表情,可看到身边弟兄们殷勤的目光顿时心中一动,对啊,自己数的越多功劳越大,分好处自己的人也能多拿点好处,就算宋将军贼抠门,这么多好东西也吃不下啊,怎么也得每人分割百八十两,他们吃肉,也得让自己喝口汤不是。 想到此处瞬间腰不疼、腿不酸、口干不是还有唾沫么,凑活凑活润润嗓子得了。 甲.....乙.....丙.....丁.....随着一座座仓库里的东西搬出来,每次都能引的围观人群发出惊呼,随着好东西越来越多,渐渐有人眼前发昏有种窒息的感觉涌过来。 不,让我看最后一眼,我看看后面一箱子,到底放的是什么好动,他们的眼界被刷新了,以前为了一两银子,他们把自己卖给流寇,甚至有人就为口吃的,现在看看眼前东西,瞬间就感觉曰了狗了,麻蛋原来他们这么富,可只给自己喝稀粥,而且还让他去当炮灰。 他们军纪或许不严格,杀人临阵脱逃能忍,但要说道抢的战利品,闯贼异乎寻常的严酷,无他只因牵扯分赃,那是属于他们的底线。 因为很多人从去做贼,不是想要改朝换代。 他们甚至是喜欢朝廷,只是自己过得很穷,被压迫那么久,做贼想的便是把自己换个个,让自己去压迫别人,自己享受享受,做做当大爷到底是什么滋味。 所以他们不信李自成,直信奉金银的主义。 可做贼后没得到钱啊,只让自己去做炮灰,吃穿都是最差,反而那些小头目都富的流油。 他们的内心真是恨啊,可没有其他办法了,想回头也不行,所以每个人过得都浑浑噩噩。 现在看到眼前的金银,很多人找回了记忆,他们要金子啊,他们当贼到底要的是什么呀? 就是眼前,这些成堆,成堆的财富。 流贼为了防止“脏物”外流,制定了最严酷的刑罚,没成想现在便宜了宋哲他们。 370宋哲的体香 金子三万一千两! 白银七万八千两! 各种珠宝三十箱! 粮二十三万于担! 其他杂粮七万担! 骡马两三十多头! 其他牲畜一千只! 宋哲看着琳琅满目的战利品,简直高兴疯了,这怎么能用撑死了来形容自己此刻内心的激动呢,简直是撑活了。 死而复生的感觉简直爽爆了。 这么多粮食足够吃大半年了,若是去买粮食,坚持的时间应该能在加上几倍是绝对不成问题的。 其他兵丁看的眼睛都发直了,按照先前约定,难道其中一半都是要分给自己的么? 他们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了,没有见过世面,好似田富贵这种乡下穷小子都呆了。 妈耶,银子多的都能绕自己的家好几圈了呀。 萧敬的内心简直要崩溃掉了,他肠子悔青了,早知道有这么多海投降个毛线投降。 趁乱将这些东西分了就散伙,虽然会被追杀,但手里有了钱哪怕今后懂东躲西藏。 那也是种幸福的烦恼好不好! 哎,没了,转眼间全都没了。 因为流寇保密工作简直无敌,他们也不清楚,只大概知道仓库有很多值钱的玩意。 谁想到多到如此变态的程度。 萧敬想要赶快离开这个地方,不然自己要哭,实在是心痛到不能忍受的地步了呀。 “将军,闯贼李过,今日中午会来取粮,我们快些离开吧,此人素来厉害,末将担心,有点担心........”萧敬看着他,面露难色的说道。 他想告诉宋哲那李过很牛逼,三个宋哲乘起来都打不过,担忧担心会伤到宋哲志得意满的自尊,脑子嗖嗖的想着各种词汇,到底怎样才能既让宋哲重视又不生气,对他来说简直是太烧脑了。 “李过,很厉害么?”宋哲俯视着他,脸上看不出喜怒,仿佛从来没听过这么种小角色的名字一般。 “很....一般厉害!”萧敬很认真的想了想说道,似乎害怕无法引起他的重视又补充道;“但咱们弄得东西太多了,若不早点上路恐怕不容易走脱啊。” “有道理,走!”宋哲果断干脆一点头,调转马头哒哒哒消失踪影就消失了,周围的弟兄站在原地凌乱着。 “好干脆!” “好果断!” “雷厉风行啊。”众人茫然相识一眼,不知所措的留在原地默默拍着马屁。 “诸位将军,所有东西装车带走,回去以后,定然按军功将一半所得赏赐诸位,走了!”陈黑脸看着众人,大吼一声,率领众亲卫急匆匆走了。 “一半奖赏!” “这么多?” “太好了,快回去,快回去。”众将士闻言急吼吼的大叫,连忙吭哧吭哧把箱子搬到车上带走,也幸好在流寇营地找了马车,否则将这么多东西运回去可不容易。 “兄弟们,李过就快来了,快帮着把东西装上车啊!”萧敬想了想,咬着牙一挥手大叫一声,带着身边上百弟兄装车,常言道人多力量大,很快边将一代代粮食装上车,吱呀吱呀走了。 半个时辰后,白马营变得空荡荡,遍地狼藉,只剩下一具具尸首横七竖八躺着,随着士兵最后离开,火把飞出,将干燥易燃的茅草屋瞬间的点燃。 星星火光起,渐渐随之开始蔓延,先是房屋,渐渐蔓延至粮仓蔓延其他的屋子,大火熊熊燃烧起来,伴随黑烟。 ...... ...... 距离白马山几十里外,一支装备精良,气势凶悍的贼军,傲然无人的行进在茫茫平原上。 为首一杆醒目大旗上,一字龙飞凤舞,金边黑面很醒目,赫然正是代表李过身份的“过”。 前军个个体型很彪悍,正是老营兵马,身后贼军也精锐,都是李过精心培养的精锐兵马。 别看只有寥寥两万人,碰见十万明军,也丝毫不会惧怕,精锐兵马的气势也容不得小视。 李过端坐马背沉吟着,眉宇间紧皱着,好像有点不高兴,让身边一干亲信大气也不敢喘。 “将军,我们很快就要到白马山了,听说那里美酒无数,到时将军也要放开膀子喝痛快。”有人忍住上前劝道。 “你是想让我借酒消愁么?”李过冷冷的看他一眼,眼瞬中似有寒芒激射而出,让那人瞬间浑身哆嗦,脸色隐隐发白,额头冷汗止不住冒了出来。 “将军误会,小人....小人不是那个......” “将军还在想枫叶镇的事情么?”另一人笑盈盈的走上前,看着他浑然不惧的笑道。 前者感激的看了后者一眼,悄悄的马速减缓退了出去。 “哼!”李过瞥了其一眼,似乎被说中了心事没反驳,但也没给后者什么好脸色。 “哈哈,天下间,能被将军记恨的人,真不知是幸事,还是不幸啊。”后者见此哈哈大笑着,目视前方。 “你负责监视枫叶镇。可有什么收获么?”李过神色一动,看着他急忙问道。 “确实有消息,他们落脚的几个地方,都已经探查清楚,有荒郊野外,也有深山老洞,只是可惜,他们够谨慎,已经离开了。”后者叹口气,有点遗憾的说道。 “你怎知他们走了,本将能感道,他们就在附近,我能闻到那人的气息还在附近。别让我找到他,否则,誓要捏碎他的脖子。”李过严重闪过一道厉色,手中马缰忍不住一扯,身下马匹吃痛前脚猛地抬起,爆发出一声响彻的嘶鸣声。 “孽畜,找死!”李过奋力控制姿势,才险之又险的没有摔下去,但狼狈的样子也让他瞬间恼羞成怒,心中恨意仿佛火苗瞬间变成焚天业火。 “将军,没事吧!”其他诸将大惊失色,急忙上前问道。 “这只孽畜找死!”李过瞬间拔出利剑,挥手便要斩下,就在此时随着他深吸口气,忽然直直呆立在当场,利剑举过头顶,却迟迟没有落下。 “..............”众将满脸的疑惑,却不敢在说什么,生怕步了马兄的后尘啊。 “你们,闻道什么味儿了吗?”李过吸吸鼻子,豁然转身看着众人,脸色狰狞的厉声喝道。 “........................”没等他们说话,前方几个探马跑来,隔着老远就惊恐叫道;“大事不好,大事不好,白马大营被焚毁,所有东西,都没了!” “没了、没了、没了?”李过喃喃两句,忽然眼前发黑,随即从马背上直接摔倒了下来,口中依然嘟囔着;“是他,是他,我感觉到他了..............” 371哥哥好暖 宋哲等人带回的战利品,几乎瞬间充斥整个村庄,粮食等物资将将许多房屋堆得满满当当。 这些或许是幸福的烦恼,可数百头骡马还有牲畜,真让村子顿时陷入恶臭漫天的尴尬地步。 这种情况让人如何生存,还没有没有时间训练了。 几乎每几个士兵养头马,其他的不是割草来喂猪,就是每天要钻到草窝子里面去寻找鸡蛋。 这种草但生活真不能忍。 陈黑脸自回到村子当夜,边边将战利品分类梳理,什么东西能够储存或者赏赐士兵分出来。 其他牲畜也都分别出来,准备要在赏赐士兵以后,就让人讲这些东西统统送到附近庄子去。 那里有充足的劳动动力,闲着没事刚要养养鸡鸭,就当是将他们的副业进行大规模扩大了。 还有那二十多万担粮草,按每人一天吃掉三斤粮,这么多粮食差不多能供应他们大半年的。 也就是说半年时间以内,他们都没有粮食危机了。 这绝对是天大的好消息。 当然其中有百姓会储粮,分配任务的奖励要调整,说到底现在粮食可是珍贵的战略物资了。 士兵手中有充足的金银,目前的情况想坏掉都难,可若是手里有大笔的粮食可就全然变了。 陈黑脸在细细谋划以后,决定奖励尽量多用金银,粮食还是多储存点防范有什么突发情况,宋哲对此也表示很同意,毕竟被饿的遍地乱跑的事他们可是怕了。 第二日便在村里建高台,涌来的兵丁听说要分钱,顿时个个撸起袖子干劲十足的忙活起来,截至傍晚高台已经铸起,高十尺宽二十步在村里绝对异常的醒目。 第三日清晨正式“分赃”,零零总总分了一整天,士兵到手的不光有金银还有许多的宝石,甚至普通士兵也有了牛羊,每个士兵分到手都笑的乐呵呵合不拢嘴。 萧敬等投降过来的流寇,本来心里也是在直打鼓,甚至有人在村里睡了一夜都看开了许多,不分给自己没什么关系,只要别拿自己当外人能够真的接纳他们,其实他们就已经满意了。 可第二天随着开始分赃,头一个被叫去拿银子的,呆立在当场简直都要怀疑自己的耳朵了。 他竟然足足分了一百两! 一百两白灿灿的雪花银,以前做梦都没想到的事,以前在战场上也扒掉过死尸身上的银子,可都没有捂热乎就没了,自己除了留在当场干瞪眼没任何的办法。 谁让他们的命贱不是么。 别人说他们是贼很冤枉,白白顶着很牛逼的头衔,兜里穷的简直比自己的脸都要干净很多。 他做贼多少年今天终于,终于见到回头的银子了。 他捧着银子扑倒在地上,痛哭的样子让人心醉了,那种发自内心情感好像失散多年的孩子,终于见到了自己的母亲,那种归属感仿佛黑暗中的黎明让人惊喜。 他们受尽了天下的不公,好像觉得天本就很灰暗,头从自己手里夺走的银子还能还给自己,自己想想都觉得不可能。 正因如此他们都压抑着,有本事别让自己翻盘了,不然老子的吃相绝对比你们难看一百陪。 忽然黑暗中照进一束光,让自己的价值观改变了,万顷洪水被偷偷放开了一条小小的缺口。 激动过后目光开始坚定,他们要维持这个新规矩,因为到目前位置这规矩对自己绝对有利。 就这样瞬间发生了转变,老鼠把猫咪当心肝宝贝,看似很荒唐可笑却又包含着至诚大道理。 萧敬在旁边偷偷的看着,自己兄弟们内心的改变,没有任何人能够比他还要敏锐的察觉到。 他就是利用弟兄的不满,成功带领他们投了官军,发现随着阅历越多人领到银子产生归属,他甚至能感到心中恐惧。 他拼接自己的特殊关系,作为官兵和流寇的纽带,自然轻易就将自己的利益变成了最大化,两千多流寇跟着他投降,可论功劳绝对没有任何一个比自己还大。 可现在他深深的感觉到,自己从纽带变成了扣子,完全多他一个最好没有也不会有啥损失。 投降过来的流寇变成水,用极快的速度融进官军,双方的隔阂甚至眨眼间的速度变小,甚至用不了多长的时间,还有可能彻底不分彼此完全融为一整体。 萧敬的脸色变得惨白了,即便天空的日头正当空,他还是感到彻骨的寒意不断涌进身体来。 宋将军实在是太可怕了。 萧敬感到一阵阵的心悸,自己大半生的人生积累,想不到刚才还兴冲冲的跑来现在就凉了。 他一向感觉对人性把握,是自己人生的宝贵经验,没成想弹指间竟然就被扫的飞灰湮灭了。 哪位宋将军真是个人物,自己勉强能够看到关键,而人家竟然已经运用到如此如火纯青了。 “我还是老实点吧,让他们找不到理由,或许能有条活命。”萧敬感慨;“对,连反抗的念头都不能有,鬼知道那个被迷了心窍的会去告密,到时候连活着都难了。” “萧敬!该你领赏银了。”台子一名书吏大声叫道。 “哎....啊,我么?”萧敬难以置信的指着鼻子道,看到台上那人笑眯眯的冲他点头,想了想,有些扭捏的小跑过去。“ “宋将军,您亲自分银子......”萧敬弓着腰凑过来,笑呵呵问道。 “是啊,这是你的银子!”宋哲点点头,伸手接过托盘,红底托盘上醒目的放着很多金锭。 “这么多!”萧敬看着金晃晃的金锭子,抬头看看宋哲,忽然有些局促起来不知道说什么。 “不多,不多,你杀掉韩广,论功劳,就你最大,当然要重重的赏赐你了。”宋哲摇摇头,笑道。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今天萧敬有点怪怪的,好像变得有点客气。 对了,假客气。 “不、不、论功劳将军最大,我算什么东西。”萧敬连连摆手推辞,让他废了好一番功夫以后,才终于赏了他。 “真费劲!”宋哲内心翻个白眼,整了整衣服,走到台子边缘后,面对众人朗声叫道;“你们的银子,数目可对?” “对!对!” “分毫不差!” “多谢大将军!”众人挥舞着刚到手的银子,神情激动的朝着他大喊大叫起来。 “嘿嘿,本将亲自分赏银,就是怕有人中饱私囊,若是数目不对,肯定是记功的人给算错了,斩他们狗头赔罪就好,根本将可没什么关系啊!”宋哲笑盈盈的说道。 别说,听着下面的恭维声,真是头不昏来眼不花,简直神清气爽,想想,说话还真是门艺术,谢谢将军听着没什么,谢谢“大”将军可就立马不一样了。 “哈哈哈.......”众人闻言哈哈大笑,都感觉面前的将军很不一样,不但公私分明,还有点和蔼可亲,对男人就像哥哥,对女人简直就是暖男, 372水军建立 “银子分完了,我们就来,说说比银子还重要的事,就像我们能够拿下流寇大营,除了将士卖命,还有便是功劳的事。”宋哲站在台上踱着步伐道,脸色无比郑重。 “功劳,听说分了银子,都会有很多人升官,所以才叫升官发财。”有流寇难奈不住暗道。他到不奢望能当官,只要能将他流寇的身份给洗白就谢天谢地了。 “是啊,我们是流贼,回到家乡要被抓,就连父母都不敢认我们。”另一个流寇黯然道。 在礼教大于天的古代,谁不是逼到绝境,都不会选择当贼,这种千夫所指的痛苦也很苦。 他们之所以选择投降,冒着杀头的风险,背叛当初的袍泽,还不是为了能光明正大活着? 快饿死时想的是活命,可有一口吃的后,便想要活的更好,没有衣锦还乡能直着腰回去,也是他们的愿望。 “杀贼,萧将军首功,是他斩杀了韩广,是他打开了寨门,还是他将我们引去打流寇的。”宋哲笑着说道。 “对、对、是我、是我、就是我,咱能别说了么。”萧敬低着脑袋,任谁当着众人的面说自己的黑历史笑的出来啊,要是地上有条缝,他能想泥鳅似的滋溜钻进去,太踏马没面子了。 “..........”下面拿着赏银的流寇,也面露尴尬,拿到手银子的喜悦瞬间被扫的干干净净,甚至,有种罪恶感涌上,这些钱都是拿袍泽的命换回来,都带着血,自己还高兴个屁啊,想着,他们默默选择揣进头里去,眼不见干净,嗯,果然舒服了。 “所以,为了奖励萧敬将军,以后,他就是朝廷的千户了,千户大人,统领上千兵马。”宋哲大喝一声,反手取出金牌......铜牌,看着萧敬道;“这是你的金牌令箭,按照约定,你的人马,依旧归你调配使用,当然,若他们不愿意,本将也没办法,接令!” “金牌,千户,官军!”萧敬目瞪口呆,揪着胸口,眼泪不争气的流出来,每个字都像千斤重似的掉下,狠狠砸在他的心尖上了,没有人能领会他此刻心情,就像倒数第一,忽然就上了清华,不说一万句妈卖批不足以形容。 “好!”宋哲将金..铜牌,交给颤抖着举起双手的萧敬,转身看着众人朗声道;“从今天起,除了本部人马外,我们为萧敬将军专门,建立五行军..........” “五行军?那是什么。” “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从来没听过啊。”众人不顾在台上郎朗大声的宋哲,已经忍不住在下面窃窃私语了。 “........”宋哲只是简单说了两句,便让陈黑脸来接着说,将五行军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给大家说清,即便说不清也要假装,说的很清楚才行。 其实在萧敬投降前,他们压根没想过,可等人家真的投降了,才发现没有办法安置了。 他是第一个投降的,按照宋哲的设想,化敌为军也要实施了,必须想好更多妥善办法,面对其他的流寇。 萧敬是第一个降的,按照事先的约定,人家有权接着带兵的,所以不能没收人家的人。要是吃相太难看,吓着后面的人了咋办,为此他们是煞费脑经啊。 这时候白六提建议,可以用鞑子的办法,将所有非嫡系军队,编几个较为松散的军队。 鞑子用的八旗军职,就是这种军事联盟,已经证明十分好用,到是可以借鉴使用过来。 自从鞑子皇帝建军,这类制度缺失很猛,从被朝廷压着猛揍,变成把朝廷按地上猛捶。 清军目前入关多次,每次空着两只手来,带着大批物资回去,这就是战力最好的证明。 陈黑脸听闻很疑惑,毕竟他也只是听说,从没见过真的鞑子,战斗力就更是摸不清楚。 这制度或许有瑕疵,但现在没时间调整,只能将就着用用看,不行以后也能慢慢修补。 既然决定建八旗制,他们也是说干就干,用一个晚上去研究,天亮翻版就给弄了出来。 新军制叫五行军制,每种颜色的“首领”都是一种虚职而已,其实应该叫做军事联盟。 这种制度类似“军事委员会”,管事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几方拥有兵力最多的“首领”商量着办。 至于为什么叫五行,还是宋哲海量的知识储备让他脱颖而出,最终给新军制定了名字。 想起这么拉风的名,宋哲内心就忍不住得意到爆炸的地步了。 当初他被逼着读书,四书五经看八股文章当然不是他的菜啊,也就看看野史有点兴趣。 据传元朝末年大乱,天下纷纷各路诸侯群雄揭竿而起打天下,可有识之士很快就发现,元朝这个坏东西竟然在搞分化拉拢的事,先后灭杀大量“起义军”。 这下众人彻底慌了,你打我我打你弄不好以后朝廷还是朝廷,自己瞎闹胡个什么劲儿。 在将问题发现以后,几方诸侯做大一起开了个决定命运的会,最终决定咱不是没头么,那就变一个头出来管着咱们几个就行了。 接着明王就被建立,他们想着弄个一天子以令诸侯的小把戏,刚开始确实也挺好用的,可谁知立起来明王也是个绝顶聪明人物。 噢,你们用我的牌子打天下,最后谁输谁赢了,除了得到个皇位,还有个特权是谁来砍我的头? 明王脑子转动以后,便让天下所有兵马彼此融合建立五行军,好处是光明正大的吞并,坏处是彼此忌惮不敢对他动手形成掣肘。 秦朝末年有人玩过,只是那小子太笨最后生生的给玩脱手了,小明王可是决定聪明的。 他暗中调配着力量,努力让义军的势力变得没有那方最强大,努力的给自己争取时间。 朱元璋是爆裂如火,代表的自然是火。 陈友谅的性格阴柔,代表的自然是水。 另一个南方张士诚,作为盐贩子起家,占领最繁华底盘后,就想着美滋滋的过小日子。 他同时也很有脑子,明白天下的大势,就是自己若想活着,就绝对不能出现“真皇帝”。 元帝、明王、张士诚三人都很有默契,默默的坐在边上看,看着两个有野心的去争斗。 这两个有野心的人,一个就是陈友谅,另个是从乞丐开始,一步步崛起的狂人朱重八。 朱重八真是千古狂帝转世。 他本身就是个名将,从乞丐做起步步都是逆天而为,集小气,猜疑,嗜杀,种种缺点。 按说这种人想成事,真的是比登天还要难的一件事,就因为,他个连字都认不太全啊。 而有野心的陈友谅,也是雄才大略无人能及的存在,就说元朝末年天下纷乱征伐不休。 元朝皇帝开出天价,收买天下各路诸侯来为己所用,去扑灭当时看最能成事的几个人。 这种情况下张士诚,朱元璋等英豪纷纷选择低下头,暂时躲避势大力强的元朝来反扑。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唯一一个昂着头与全天下为敌,就是仅仅割据一方的势力陈友谅。 可见人家当时气魄,全天都来吧,老子洗完澡等着,然后挨个将所有反对势力曹翻了。 就是在群雄并起下,张士诚丧失了信心,让朱元璋和陈友谅登上了角逐天下的大舞台。 在明王的授意之下,当时五行之说盛行,陈友谅就深信自己是水德星君转世遇水则兴。 当时在角逐天下时,他就费了好大劲儿,硬逼着死对头朱重八在鄱阳湖跟自己大决战。 朱重八到是不信邪,信的话早死几遍了。 你既然想在水上打,那咱们开始干架吧。 两人撸起胳膊就打,打的那叫昏天黑地,双方你咬我一口,我踹你一脚,把当时其他观众都给看懵逼了呀。 朱重八不亏是猛人,愣在陈友谅的主场,生生拿了他人头,接着蹦上岸,急匆匆的窜过去眨眼收了张士诚。 这货到是一点不累,调转马头淹死明王,气咻咻的就北上,把看热闹元顺帝差点吓死。 卧槽,你要四杀呀! 元顺帝也是不一般,蹦上马直接就溜了。 朱重八接着便登基,在南京做了明皇帝。 据说,朱元璋做了皇帝后,也迷上自己是火德星君转世了,不但把国号定位日月之国大明国,就连平常也 373以攻代守 傍晚,月明星稀。 宋哲端坐在桌案前,面露沉吟发呆想着,手指有节奏的轻轻敲击着桌案传出轻微声响。 有人走进来,看着他,叫道;“将军,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再等等,有些事,我们还没想通,去让四哥做点吃的来。”宋哲看着他,挥了挥手,说道。 “是.....”那人想了想,便躬身退了出去。 “到底是蛰伏一段时间,还是继续呢......”宋哲站起身,走到窗边,抬头仰望那轮明月,喃喃的说道。 剿灭白马山的流寇,肚子是不会饿了,但谁都知道,他们吧流寇给得罪狠了。 流寇有上百万人马,每天人吃马喂的,消耗也甚大。 所以物资都放库房,任何人不能染指,可是这一次,竟让他们给占了大便宜。 他想道闯军的愤怒,都觉得那种杀意,似乎在靠近。 必须提前像个办法。 为了减低暴露几率,他们在这里住下,怕连累百姓,可现在总不能再逃跑吧。 “.............”宋哲眉头都紧皱。 “将军,饭菜好了,嘿嘿,饭菜早早就备好了。”吴四哥端着小菜走进来,看着他笑盈盈的说道。 “哦,四哥料事如神,都可以当军师了。”宋哲看着他把饭菜摆放桌子上,苦笑着打趣说道。 “可不敢,可不敢,我的脑子笨!”吴四哥听了连连摆手,连指着桌上的菜;“将军杀敌,我来做菜,其实也是战场,就说今天这小鱼吧,别人想要吃它,都难得不行,滑溜的抓不到,看着是肉却不想吃,真是难弄极了。” “你是怎么抓的?”宋哲饶有兴趣的问道,盘子里小鱼喷香,小小的只有手指大小,却被打理的干干净净的,细小的鱼鳞没了,吃起来简直鲜美无比,一点腥味都被弄得没了。 “嘿嘿,我有绝招,轻易不外传的,您问我,我就高说了,其实也很简单,他们钓鱼,钓上来就去钩,我不会,我让鱼带着,就像牛鼻子的上的环环,抓着钩子,就不会滑了。”吴四哥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露出羞涩憨厚的笑容。 “竟然如此........”宋哲哭笑不得了,他小时候也会钓小鱼的,掉小鱼就要用那种爆炸钩子,一次钓七八条,甚至一窝鱼,几钩子就弄完了。 他们钓鱼纯粹是调皮,而穷苦家庭的百姓,会把这种没用的小杂鱼收拾干净慢慢的吃掉。 “其实,不算啥的,牛有牛鼻子,羊也有,鸡也有,都为口吃的送了姓命。”吴四哥给他填了杯酒,连说道。 “都为口吃的,可不是么,流寇也是为.......”宋哲端起酒杯刚要喝忽然就一愣,眼神迷茫,接着瞬间清醒,双目亮起,豁然起身大叫道;“是是,为口吃的,流寇也是,不然也不会造反了。” 他神情异常激动,浑身都忍不住,在微微颤抖,脑海中各种灵光不断的闪现了起来。 吴四哥一句玩笑,让他茅塞顿开,先想起心学,接着便是库房那一担担如山的粮草。 心学有料敌于先,他们抢了流寇,流寇会咋样?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恨得牙根都痒痒,恨不能吃了他。 看似很平常的事,流寇有了破绽,他们愤怒了,想的就是怎么样才能把他们找出来。 他刚才想的是躲,这样做有弱点,那都不安全,他们又能躲到哪里里才叫真的安全。 躲了还浪费时间,每天空耗粮草,像老鼠搬逃,而且还有个随时被抓到的风险存在。 别的就是潜伏了,躲在这里藏着,跟流寇比比,但是这样做也是要毛极大的风险的。 万一被流寇发现,十万大军来攻,就彻底死了。 他们刚收了俘虏,谁保证没叛徒? 两千人随便一个,就能给他们带来灭顶之灾,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啊。 陈黑脸为此深感头疼,而他从吴四哥的话中,似乎想的了别的东西。 “四哥,你确定不做军师么,你要做了,估计就没陈黑脸什么事了。”宋哲看着他笑道,顺手拿了件外衣,披在了身上。 “算了,我老老实实做的菜就好,公子,你要出去?”吴四哥看着他问道。 “出去,很快就回来!”他丢下一句,转身走了出去。 村里某件书屋。 “粮草,粮草必须尽快送回去,明白吗。”陈黑脸笔扫入飞,头也不抬的说道;“几个村子都缺粮了,不赶紧弄回去,恐怕人心都要不稳了。” “陈营主,有这么危险?”胡大站在旁边,满脸不信的问道。 “军情如火,明白吧,韩文轩和张大锤分别去了,他们先带了部分粮草刚过去,相信能把局势稳定住,你这个最远了,而且不能带粮草,你一定要想办法,把我们粮草充足的事告诉他们,千万要稳住局势。”陈黑脸双眼遍布血丝,看着他仔细叮嘱道。 “噢........”胡大低着头答应一声。 “真是该死,方家的粮船,怎么就遭劫了呢,害的我们粮草中断,差点就被害死了。”陈黑脸又写了几行小字,叹了口气,满脸无奈的说道。 “敢劫咱们的粮草,简直不想活了,等我回来,就带兵剿灭了他们。”湖大闻言乐了,斗志盎然叫道,双全握的嘎嘎之响。 “这次你出去,千万记得小心,咱们把流寇得罪惨了,他们肯定在满世界找我们,你就带几个人去吧,见了流寇也好跑点。”陈黑脸将信封交给他,忍不住又叮嘱几句。 “嗯嗯......”胡大哼哼唧唧答应,心里想的却是为啥跑?遇到人直接干死他们。 陈黑脸见此就知道他没听到心里去,现在太多人不能动用,只能硬着头皮让胡大去试试了。 “胡大还好点,若是让徐贵去,恐怕遇见比自己兵力比他多几倍的,都敢去干架。”陈黑脸暗暗安慰自己几句,然后起身将他从出去。 他刚回屋没多久,宋哲就兴冲冲的来了,进来没等他说什么,宋哲就笑盈盈说起来。 “什么,你想主动出击,不行,绝对不行,没商量!” 陈黑脸听了脸彻底黑了,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坚决反对,现在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的袭来,自己感觉都要被撕裂了,他倒好,竟然没事找事还想去招惹流寇。 你!脑子秀逗了吧。 陈黑脸怒气冲冲的盯着他,好像他再敢多说一句,就要扑上来跟他拼命似的。 374人去楼空 陈黑脸的态度,异乎寻常的鉴定。 就是认准躲着,监视好萧敬等人,等风头过了,再去浪,才是最好选择。 对这顽固分子,宋哲向来很皿煮,低着头走了,可转身,跑去找了徐贵。 “徐贵,咱们面临的困难,你明白吧。”宋哲看着徐贵,语重心长的问。 “...”徐贵直愣愣看着他,没说话,就等着他接着说道。 “...”宋哲抿抿嘴,苦笑道;“可是那,我们一味的防守,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嗯.....”徐贵眼睛微亮,又等着。 “所以,我想着吧........”宋哲大手一拍,发出啪的一声脆响,顿时开启滔滔不绝的洗脑模式,疯狂的开始灌输。 “........”徐贵听着呼吸渐渐粗重,大口哈着气,胸口也剧烈起伏着,最终一拍大腿跳起来,大吼道;“别听他的,我带人去,不就是和流寇死拼么,老子不怕,我就带着骑兵,出去见流寇就杀,保证立个大功回来,让将军涨涨面子!” “好,我军就缺少将军,这种有胆气的将领,别光带着骑兵啊,留那么多人在庄子里白吃白喝,谁受得了,多带兵,步兵最少五....八百!”宋哲激动了,像个啦啦队似的,拼命徐贵鼓劲打气。 “额.....步兵多了,没用。”徐贵低着头,小声道。 “咋会没用呢,徐将军,你膨胀了呀,有了马骑,就看不起没马的人了,这话传出去,会让弟兄们寒性的。”宋哲脸一黑,忍不住提步兵声讨着徐贵,好像你不带着人家,就是看不起全军用脚丫子赶路的人。 “不是,情况是.......”徐贵的脸腾的一下,红了,他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弟兄们的指责,要是让弟兄们知道,自己有好处竟然不带着他们,真是件可怕的事情。 “那就带着他们,说定了,我们发达了,不能抛弃弟兄,说好的共富贵不能丢下人家。”宋哲板着脸,看着他指责道。 “战场上很危险的,他们没有马,遇到危险都没法子跑,带他们真的不行啊。”徐贵苦着脸叫道,虽然他很是好战,可并不傻呀,自己飞驰在战场上,四处游击作战多爽啊,后边带着一条小尾巴,有毛病是不是。 “.......”宋哲脑子飞快转动,得想个法子,的把这些只吃饭不干活的撵出去才行,安抚几句徐贵,他连夜又去找了萧敬科普自己的皿煮。 萧敬倒是见了自己客客气气的,而且听到安排他出去打仗,也很是兴奋的表示必定积极去杀贼。 可听到明天就出去找流寇厮杀,他顿时愣在当场无语了。 这是让自己去杀敌? 明明是去自杀好么! 闯贼恨他们都入骨,想躲避都来不及呢,主动送上门去算怎么回事儿嘛。 萧敬含泪默默表示,明白他是后娘养的,但自己决定真心要当真儿子啊。 宋哲彻底无语了,难道自己伟大的计划,真的没开始就要胎死腹中吗? 他不甘心,最后决定召集起来几个人商量一下,看看他们到底砸想的。 时间一点点的推移,第二天天未大亮的时候,几路人马悄悄的出发了。 为了避免陈黑脸反对,所以每个人都领了粮草,悄悄的便流出了村子。 他们离开时十分不舍,就像做最后告别一个样,差点要来个当场泪崩。 “啊.......”宋哲对着第一缕晨光,哈了口气,转身走向自己房子去;“总算把他们撵出去了,嘿嘿,萧敬走了,徐贵他们就不用提防谁了,自然也就没理由赖着不干活了。 徐贵他们之所以不愿意出去,归结到底,其实担心的就是撞见流寇的主力,到时不死都难了。 特别是作为叛徒的萧敬等人,更是怕的要命,最后还是废了老鼻子的劲儿。 他死了多少脑细胞才想出个注意来,你们不是担心遇到主力么,完全可以躲起来藏在山沟里打埋伏,让徐桂的骑兵当做诱饵啊。 流寇现在狠毒了他们,见到肯定是要追的,这时候徐贵就能把他们引入制定的埋伏圈,然后群起将其歼灭。 这个计划堪称完美。 第一;流寇不可能不追杀。 第二;人多了他们能跑啊。 第三;人少也能顺势掩杀。 就是在这种情况之下,宋哲废了好大的劲儿,才终于哄着把他们撵了出去。 七千人顿时走掉九成,带走能吃半月的粮食,只等半个月后回来领粮就好。 宋哲顿时就美滋滋了,不用地方萧敬的叛变,不用担心流寇来包围他们了。 果然,无债一身轻啊,睡得都格外香甜。 .... .... 陈黑脸睡醒后推开房门,站在栏杆处揉着额头,睡了觉虽然恢复了很多,但还是有点发酸。 咦,奇怪,今天睡得好像格外宁静啊,没有鸡叫声,没有吵闹,好像少了点什么还有点不太习惯了呢。 “陈营主,怎么起的这么早,反正没什么事儿,您可以在说睡会的。”亲兵端着脸盆走过来,笑盈盈的说道。 “胡话.....”陈黑脸嘟囔一句,自己会没有事情么,全庄子的人就没有比他还忙的了。 “嘿嘿.....其实.....”亲兵挠挠头,小心伺候他洗脸,有点忍不住道;“反正他们都走了,您就多睡会呗,这几天都累成什么样子了。” “什么,谁走了,他们,是谁!”陈黑脸身躯一震,忽然想起少了什么,操练啊,每天的操练声,今天竟然都没有,难道会是........,他咬紧牙关冲到墙角去,探头眺望着操场。 看着空荡荡的操场,陈黑脸脸色又青又白,喉头滚动艰难的嘶吼道;“我的兵,我的兵,去哪了......” 看他突然瘫倒在地,将傍边的亲兵吓坏了,脸色大变连忙跑过去道;“陈营主,陈营主,你没事吧!” 整座庄子空荡荡的,回荡着兵丁的吼叫声,远处零零星星的兵丁疑惑的扭头看过去。 “起来了,起来了......”略带冰凉的手搭载他的肩头,轻轻推动几下柔声的叫道。 “再睡会,再睡会,反正没什么事儿。”宋哲闭着眼睛,转过身一把抓住北上的手,嚅嗫着叫道。 “那我陪你睡会儿,好不好!”她忽然爬到宋哲的身上,娇笑着咯咯笑道。 “住手,姑娘请自重。”宋哲故意板着脸叫道,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睁开眼看了一眼,顿时猛地猛地跳起来,看着眼前女子失声道;“娘子,怎么是你!”宋哲彻底懵逼了。 375山雨欲来 他对突然冒出来的翠儿,本能还是很警觉的。 幸好娄幼怡陪同白流等人都去般别的事情了,不然两人若见了面,天知道向来女人都很准的第六感会不会作祟。 “怎么,不高兴啊!”翠儿俏脸一板,嘟着小嘴,看着他有点不高兴的问道。 “怎么会,太高兴了,你知道....我想你,想的,每天晚上都哭么。”宋哲吓得心发颤,连忙一把将其包住,委屈巴巴道;“你知道么,每天早上醒过来,我的枕头,都是湿的。” “想我呀,枕头为啥湿了?”翠儿被紧紧抱着,眼睛弯弯,脑袋搭在他肩头,问道。 “还能为啥,都被眼泪弄湿了呗。”宋哲没好气的说道。 “真哒,那人家,就让你多抱会吧。”翠儿幸福的抱住了她,揉揉的轻声道。 ..... ..... 就在他们腻歪的同时,一座看似太平的小村庄,百姓纷纷走出家门准备开启一天的劳作,可没人知道危机在靠近,一场断粮的风波正要悄悄影响整座村庄。 “老头子,你说,我们前天干的活,为啥该给的粮食,到现在都还不给我们。”一个农村妇人走出来,手里提着破篮子,追上前面的丈夫问道。 “杜管事不是说了么,日子改了,以后不是每天都发,每月的月初就会吧东西发下来的。”她的丈夫吊着烟袋,一边走一边还吧咂吧咂的吞云吐雾,说道。 “哼,就你老实,听说住在村头的老李头都说了,已经快半个月了,都没人把粮食送过来了,我看啊,八成,他们是干不下去了吧。”妇人撅着嘴想了想,脸色一变,忽然叫道。 “嘘!败家老娘们,他们坚持不下去了,你有好啊,大概是遇见什么事了吧,没事,咱们家有存粮,十天半个月都饿不死。”男人连忙止住她的话,想了想,好生安慰道。 他们夫妇干活算卖力的,经营了几个月时间,不但家里有了存粮,也够资格领了些鸡鸭鹅,平常放羊在后山里,长大了当兵的吃肉,现在自己也能弄俩鸡蛋。 平常给孩子补充下营养,多余的换点烟抽抽,小日子比起在城里,那简直滋润了不知多少。 以前吃饭都是个大问题,现在儿子能吃鸡蛋,那鸭蛋肥的都流油,吃几口那简直太香了呀。 “.........”男人微眯着眼睛,吐出一口白烟,脑子里满是吃鸭蛋的情景嘴巴不自觉都笑的咧的老大。 “抽抽抽,迟早抽死你,不行,老娘幸幸苦苦干活,该给我的为啥就不给了,我....那些鸡鸭鹅老娘不养了,我现在就要找他们去。”妇人越想越气,朝着男人脑门就一巴掌,把篮子朝地上就一扔,怒气冲冲的叫道;“老头子你去看着点那些鸡鸭鹅,要是他们真没粮食了,咱们就拿那点东西抵债,你等着,我去讨个公道。”说着就扭着屁股跑了。 “回来,回来,败家老娘们,咱们不能乘火打劫,你别去声张啊!”男人气的跳脚,脸憋的通红。想想比起在城里的日子,那简直一个天一个地,可现在刚遇到点事儿,就跑去找人家吵吵,这让人家怎么看自己。 他实在是也没有办法了,毕竟是跟着自己吃过苦,跋山涉水跑过来的媳妇总不能真的打吧。 “唉.....头发长,见识短啊。”男人气的抱着头,蹲在地上不断叹息着,双手抱在头上用力撕扯着头发。 “还我们粮食,那是我们应得的,敢不给我们,我们就不干活了。”此时围在营房门外的人已经不少了,其中女多男少,有的是家里的男人实在拦不住他们,有的干脆就是男人挑破,女人气汹汹冲在最前面。 “你们不干活,最后,分粮时,还是你们的损失,我们是接到杜管事的吩咐办事,没说不分粮食,就说等到月初时,准会给大家分的。”一名书吏站在门外,皱眉看着众人叫道。 “哼!谁也不是三岁的小孩子,骗谁呢,村口老李说了,半个月了,就没有一颗粮食运进来的,你们光分粮食,那么大的缺口怎么补住的?”一名白发老者住着拐杖走出来,抬头冷笑着连说道。 “又是你,老孙头,为啥每次都是你调事,想想,你在城里时过得什么日子,现在又是什么日子,老孙头,懂得珍惜啊,小心大将军生气了,把你撵回城里去,到时候活活饿死你。”另一名树立忍不住,跳出来大骂道。 “饿死我,哟,你们厉害了,老朽在王爷家干了一辈子,周王爷仁慈,也不会容忍你个外人,在这里胡说八道。”老者磕了磕拐杖,不经不满的说道。 “对,这位可是在王爷庄子干了一辈子活的,就凭你们,也想动动孙老,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把杜管事叫出来,跟你们这些外人,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快回去,别丢人现眼了!” “年轻人,老夫走的路啊,比你们走的桥还多,就凭那个宋将军分粮的事情,就是一座金山,也要被他给弄没了。你们再看看换回来的是什么,及双破鞋底子,几匹粗布有啥用啊。兴许现在他们早受不了跑了,留下你们在这,狗仗人势胡乱吵吵。”孙老笑眯眯的看了眼众人,抬头大声怒道。 “你..........”几个书吏气的牙根痒痒,却也没有把法,只能双拳紧攥强忍着怒气。 “吵什么,吵什么。”杜飞泽快步走出来,一眼看到老者,眉毛微微一挑没好气骂道;“又是你,孙老,我说你就别没事找事了行不行,看看四周都是什么人,成天喝妇人为舞,注意点自己的身份吧。”杜飞则见了孙老想来没什么好脸色,两人年轻时就争斗不断,现在看到自己发展的越来越好,自然忍不住要来填点恶性,平常自己倒是一点都不惧他,但现在.......非常之时啊。 “哈,妇人,都是庄子里的人,有啥啊,难道你小子,不是从妇人的肚皮里滚出来的么?”孙老想都没想,摇摇脑袋反驳道。 “......”杜飞则气的咬牙切齿,一指身旁书吏,怒道;“你们都是死人么,是谁挑事的,给老子找出来,掉在树上打四十....八十缏子。” “是村头的老李,他先嚼舌根的。”另一名书吏连忙抱拳道,他明报孙老在王府还是有点根基的,自然知道杜管事是想要杀鸡给猴看,当即毫不犹豫的说道。 “去吧!”杜飞则阴沉着脸一挥手,等其怒气冲冲走远后,指着地上被摔碎踩烂的篮子,厉声怒道;“这是谁干的,从今天起,敢把篮子摔碎的,以后都不准饲养牲畜了。” “还有,老子说月初分发物资,就绝不能改变,谁不想干了,等几天都给我滚回开封去,给脸不要脸的狗东西。”杜飞则恼怒的盯着孙老,狠狠吐口唾沫,发起狠来倒是瞬间吓唬住了众人。 “我们还是回去吧,等几天,就等等呗。” “哎呀,我想起来了,我家熬着粥呢,不行,我有点急事,先走一步了。” “嫂子,等等我呀!” “姓杜的,你说的好听,老夫跟你打个赌,既然你有粮食,敢搬出来十袋子,给老夫看么?”孙老见众人要跑,顿时忍不住跳出来大叫道;“若是没有,少耽误大家功夫,趁早散伙,若是老夫冤枉了你,我自己出去就回开封去。” “十袋子么?”杜飞泽眼睛微眯,看着他,确定的问道。 “不错!十袋就好。”孙老背着手,笑眯眯的点头道,他很确定,庄子里仅有几袋粮,所以才敢说的。 “来人,弄十袋子粮给他死心。”杜飞泽沉声吩咐道,为了防止今天的事,早准备好了白袋粮食,不过,袋子里表面是粮,里面是稻壳充数,能不能成就看天命了。 “快快快,弄来给老夫长长眼,我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孙老焦急的连挥手,自己可是有探子的,杜飞泽什么小算盘还想瞒得过的自己么。”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时的样子,自己意气风发,杜飞泽脸色铁青,全村的百姓都是目瞪口呆。 哈哈哈....... 他一辈子信奉的就是,自己不能飞黄腾达,姓杜的也绝对不能太嚣张了。 “是!”旁边的书吏自然知道底细,无奈的叹口气,转过身就要去将那些掺了稻壳的粮食搬出来,却在此时远处一阵骚动,只听车轮转动声从远处嘎吱嘎吱走过来。 “有粮了,有粮了,宋将军送来好多粮食!”一名书吏气喘如牛,率先狼狈的窜过来,一边还大声的叫道。 “来的真是时候!”孙老眼睛微眯,冷笑道。 “真的,粮食真的来了?”杜飞则激动的一步跨下来,身形趔趄险些摔倒,四周书吏连忙将其扶助了。 “演的真像!”孙老不屑的撇撇嘴,背着双手,慢悠悠的跟在后头。 376柳暗花明 整座村子沸腾了,百姓蜂拥而来,个个都站在两侧,探着脑袋朝车队里努力打量着。 “是粮食么,不是假的吧。” “听说宋将军都跑了啊。” “我看着是,你看车褶子多深啊。” “哈哈.....”张大锤骑在马上,听着旁边百姓的议论声,心中忽然涌起淡淡愧疚感。 他们每日辛苦的劳作,就为了这口吃的,若不是剿灭白马山流寇辎重大营得到许多粮草,恐怕真要断顿了。 “张将军,张将军,真的是粮食么,真的有么!”杜飞泽几乎是飞扑了过来,激动的双眼流泪,双手拽住他的腿,忍不住急声问道。 “是粮食,是粮食,让杜管事担心了。”张大锤疼的龇牙咧嘴叫道,双腿被杜飞泽抓的忍不住疼的抽抽;“你能先放手么,让我下马给你细说!” “真是粮食!”杜飞则扭头不理他,扑倒旁边粮车上,不知从哪抽出一根金属管子,噗嗤刺入粮袋里,再拔出来就看到金属管子的豁口中满是粮食粒。 “真的,果然是粮食!”他兴奋的脸都扭曲了,扑在粮车上又是打滚又是大叫,将旁边围观的人群都看的蒙了。 “真的是粮食?” “我看到了,前面还有锄头。” 几个百姓指着车队指指点点,倒是顿时相信了大半。 “我们缴获了一批物资,粮食、布匹、多得是。”张大锤笑呵呵的说道。 “不可能,你们真会演戏,老夫看你们个个都是角儿!”孙老近乎疯狂的扑过来,以迅雷不及之势夺过杜飞泽手中铁管,噗嗤扎进粮袋,拔出,看看,脸色瞬间白了一分,接着又跑的另一辆粮车旁边,猛然又要刺入。 “干什么,你这该死的老头!”守在旁边的兵丁顿时大怒,一挥手攥住的他袖子厉声大骂。 “滚开,滚开,滚开.....”孙老奋力挣扎,赤红着眼睛推搡着旁边的兵丁。 “放开他!让他死心!”杜飞泽跳上粮车,看着那兵丁沉声说道。 “这......”守卫无语了,不过看到张大锤递过来的脸色,只能放开他任凭其去胡闹。 “噗呲!”孙老冷笑;“演的挺真啊!” “噗呲!”依旧冷笑;“............” “噗呲!”他惨笑着;“.............” “噗呲!”孙老一屁股跌坐在地,脸色灰白,仰天忍不住大吼道;“不,不是真的!” “够了,我看你是王府旧人,平常便让着你胡闹,不成想,竟敢做出动摇军心,胡言祸乱的事。”杜飞泽冷声骂道;“从今日起将他关起来,等下次去开封,便将他遣送回去,孙老,你没有意见吧!” “假的,假的,假的.......” “带下去!”杜飞泽一甩袖袍,顿时几个书吏走上前,拖住已经瘫软成烂泥的孙老湘源粗走了去。 “刚才那几个长舌妇呢!”杜飞则两眼一瞪,环视四周,目光扫过众人连连低头不敢对视。 “我错了,管事大人!”一名妇人忍不住,从旁边跑出来扑倒在地,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饶命,别送我们回去。” “我们不会去,死也不。” “开封已经被围城了,现在回去,就是死啊。” “管事,我们乡里乡亲,给我们留条活路吧。” “我们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以前不惩罚你们,是看在同为旧人的份上,没想到你们竟然搬出如此龌龊的勾当来,今日若轻纵了你们的话,就对不起宋将军幸幸苦苦弄回来的粮食。”杜飞泽冷眼看着他们,看似不经不慢却句句皆是诛心之言论,让人听闻顿时如坠冰窖。 他们建立村子以来,管事多为周王旧人,所以那些从王府田庄迁移活来的人就很骄纵,平常遇事便欺负人。 陈黑脸对此也明白,但看在周王的面上,只要闹得不是太出格忍忍也就慢慢过去。 可此事就不同了。 他若是再次轻放了,日后势必传扬出去。 宋哲听到回怎么样?恐怕都会连累自己,若是让人众位手握强兵的将领心生不满。 对他绝对大大的不利。 “杜管事,我们再也不敢了,若回去,就是死啊!”一个老农忍不住冲出来,大哭道;“我这就撕了这娘们的破嘴,让她再去胡说,你踏马是要咱们全家死啊。”说着便扑倒一个妇人身上,左右开工啪啪啪就是几个耳刮子,将那妇人打的嘴角流血,不敢啃声也不敢叫嚷。 她明白乱世粮食的珍贵,一碗稀粥就是一条命,自己家里不光能喝粥,偶尔还能吃点肉呢。 现在就因为自己去胡说,眼瞅着全家都会死的。 她后悔的场子都要青了。 好好活着不好么? 刚吃饱饭就闹腾。 眼看全家要被连累,她真的绝望到顶点,感受着丈夫雨点般的耳光,她没有感到疼痛,甚至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变得好受一些。 在场顿时乱作一团,丈夫的厉声怒骂声,妇人绝望中的求饶声想起,把一个个孩子吓得哇哇大哭。 “够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以后你们几个人的名字,都会被登记造册,凡事村里有什么留言,第一个抽到出发的就是你们几个。”杜飞泽脸色阴沉似水,说道;“今天的事,每人领四十个耳刮子,回去吧。” “还有,以后粮食,说是月初发,就是月初发!” “是是,听您的,都听您的。” “我们错了,管事责罚的好。” “不用回去了,真好。” 几对夫妻抱头痛哭,甚至觉得,被打一顿做惩罚,真是好到不能再好的事情了,最少,留给他们一条活路,不是么。 ..... ..... 夜晚,一间房内。 “张将军,真是让你看笑话了。是我不好,没有办好差事,明日我就写书信,去王爷哪里赔罪。”杜飞泽看着桌子上精致的小菜却没有什么胃口,连连苦笑着摇头。 “此事确实严重,稍有不慎,就会带来天大的祸患,杜管事且想想,若有人心生不满,私自跑出去,被那流寇抓到了,后果会是什么?”张大锤郑重道。 “是是,后果不堪想象,特别我们现在得罪了流寇,不过,兄弟放心,我会严加约束他们。”杜飞则脸色白了几分,满脸歉意的说道。 他明白张大锤话中意思,村子出了定点事情,对宋哲没有太大损失,最多损失点粮草,可对他们来说,就是灭顶之灾啊。 张大锤他们忙着杀贼寇,除了那几十个伤兵,村里可谓是半点防卫力量都没有啊,流寇万一杀来,简直是虎入羊群,想想就让他忍不住后背都湿了。 张大锤已经决定,不论如何,今天的事,回去都要告诉宋哲,防止以后此事在发生。 “对了,张将军,粮草的事,你们怎么解决的?我听王府的人说,方家的粮草被劫了。”杜飞泽连忙换了个话题,满脸好奇的连问道。 “说起这件事情,简直太惊险了,你知道吧.........”张大锤顿时眉飞色舞的讲着,将原本就危险冲冲的事情,讲的更是惊心动魄,在听到将士用命攻城时,杜飞泽紧张的要命,可听到慢慢的收获时,饶是见过大世面的他,都忍不住惊呼起来。 “踏马的,发了呀!” 377实验成功 就在杜飞泽所在村庄,爆发断粮危机的同时,另外两处村庄也发生了不同程度的骚乱。 好在陈黑脸处置及时,用缴获粮食及时补充,才没有引发更大的骚乱被尽快平息掉了。 让人有点发懵的就是,有管事镇守的两个村,尽管在爆发危机的时候就急忙处置平息,依然是险象环生的多。 反而是第三个村子中,因为陈黑脸有事外出,虽然百姓有点慌乱但都在可控范围之内。 到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而另外两个管事得知,也是好一阵发懵无奈,怎么好端端跟挑事的就跟自己两人似的? 其实情况还真是特殊,陈黑脸负责镇守的村,各种规矩建立要比另外两个村完善的多,即使爆发断粮危机后,百姓敢于闹事依然是要受到不清的惩罚。 这就像一个村子法制,另外两个用人制手段,在遇到困难时别的地方失利其它会补充。 跷跷板原理发挥作用,他们发现其中的关键,还是几个月后陈黑脸来此偶然听到醒悟。 翠儿过来赶的很匆忙,仅仅半天后便返回了。 她们过来是送药材的,因为战事不断的吃紧,每天需要的各类金疮药数目都在增加着。 大厅内。 “你说抢劫我们粮草的人,已经查处眉目了?”宋哲端坐在桌案前,看着面前一名身穿劲装的男子问道。 “再清楚的情况虽不知道,但赶抢劫我方家,自然也别想再藏头露尾了。”男子傲然说道;“他们本是伙水匪,但任谁都知道,背后有官府某些人在撑腰,不过,我家小姐动用关系后,得知他们似乎,背后还有点奇怪。” “奇怪?”宋哲疑惑的问道。 “没错,我们方家的粮草,谁都知道是给官府的,黑白两道敢动手的人,恐怕也没有几个,可这次他们出手很快,好像有点不同寻常的。”男子眉头微皱,小声嘟囔着说道。 “难道是贼寇插手了么?”宋哲脸色微变,问道。 流寇的细作向来无孔不入,很多破城之战,流寇的探子都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而李自成对此也颇为满意,对细作的建立,向来是不惜金钱大力疯狂的发展。 投入巨大回报也很丰厚。 方家负责给开封运送粮食,也就会被打击,这次出事既在预料之外也有预料。 “目前看,有流寇的影子。”男子想了想,点头说道。 “乱世中,既然怀疑他们,直接清除就是。”宋哲站起身,一摆手直接道。 “动手?”男子惊疑不定看着他,按方家行事向来谨慎,以前遇到想同的事情也是能化解就化解,不愿意得罪那些人的。 “你们解决此事,需要多久?”宋哲看着他,问道。 “最快两个月,最迟半年吧。”男子想了想,认真道。 “太慢了,开封局势紧张,没有这么多时间,你把情报都写下来,我让人去办了此事就好。”宋哲斩钉截铁,语气中偷着肃杀道。 粮草是行军打战的头等大事,此事自然不容有失,必须尽快将水路彻底打通才能稳住军心的。 “好!此事我会转达给小姐,至于他会不会同意,在下人微言轻就不好说了。”男子点头承诺,看着他道;“还有,这批粮草损失也很惨重,其中也有很多将军的粮草,至于银子上的损失我家小姐也会补充一点的,请宋公子放心!” “不用,据我所知,你们方家,同样损失不小,我还有另外一件事情,需要你们帮忙的!”宋哲摇摇头,说道。 “什么事,我家小姐说了,您不是外人,直说就是。”男子想都没想,就说道。 “也没什么大事,你们也看出来了,中原缺少粮食,而南方的粮食还算便宜一点,我们想出点银子,由方小姐出面,替我们买点田地回来。”宋哲目光微闪,说道。 “买田地?”男子闻言差异的看着他,问道。 “田地好坏无所谓,主要受灾的百姓太多了,我们没有地方安置,要为未来做打算。”宋哲到是没有隐瞒他,直接将他们下一步的打算透漏给了他。 白马山收获颇丰厚,除了粮食布匹等,还有大量的黄金白银没有地方安置推在库房。 他们没有固定底盘,虽然拖累比较少,可没有稳定的物质供应的就会想李自成一样。 “宋公子,还有什么别的要求么?”男子拱拱手,看着他说道。 “噢,对了,买粮食的地方,最好靠近水路,这样运送起来也方便的多。”宋哲想了想,说道。 “嗯!没有什么别的吩咐,在下就告辞了!”男子拱拱手,转身走出门外,才小声嘟囔道;“果然精明,买地不论好坏,必须靠近水路?呵呵。” 古代道路极为不发达,虽有官道能勉强用,但想要运送粮草几乎运送百担就要消耗三分之一还多,如此惊人的损耗数字,也是朝廷轻易不想打仗的原因。 他在购买田产提要求,无论田地好坏都要方便运输,确实也是为了长久在做打算的。 男子出门去领了银子,本以为就是几千亩田地的事,可当他看到三万两银子被取出,还是瞬间被惊呆住了。 宋哲端茶喝了几口,闭幕养神片刻,门外便有人走进来悄悄在他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什么,他们愿意了?”宋哲惊喜的拍案而起,看着他连声问道。 “嗯,那些人受不了了,他们天天吃土豆,不吃会被饿死,吃吧看见就犯恶心,终于同意了,愿意当探子。”他看着宋哲笑嘻嘻的说道。 “哈哈,本来,是让他们试毒的,没成想他们投降了,好的人,这几天在村子都要憋死我了,就去看看他们吧。”宋哲眉飞色舞的站起身,简单收拾下便跟着他出了门。 自从徐贵他们走了以后,村子顿时就安静了许多,没有尽力旺盛满村子嚎叫训练的兵丁,他们又能好好睡个觉了。 他们两人走出来沿着道,七拐八拐来到了地牢中,作为地牢其实就是原本百姓挖的地窖,被他们临时当做了地牢。 “这些人,没有记住村子的位置吧。”宋哲顺着石阶一步步走下来,随口想身后的人问道。 “将军放心,咱们来的路上,都用面罩蒙着他们的头,耳朵也都给塞了起来,保准放了也不会坏事的。”身后男子躬着身小声说道。 “好,好,你这次功劳不小,不但试出了土豆没毒,还把他们都给说服了,你从今天开始吧,官升一级,一会再去库房令十两银子去。”宋哲满意的点点头,说道。 “多谢将军,多谢将军!”他激动的连连感谢,眼泪都不自觉的流出来了。 378触角延伸 看着牢房里的几人,宋哲喊道;“听说,你们都愿意,做我们的探子?” “愿意,给我们点别的东西吃吧,我们都要饿死了,嗝~~~~”一名胖胖流寇苦着脸,有气无力的叫道。 “饿死,我是那么坏的人么,在我这里,只有撑死的,没有饿死的。”宋哲眉头一挑,怒道。 “不是....不是.....”那流寇吓得连连摆摆手,脸上的表情简直复杂到了极致,每天都被逼着吃土豆,原本几天过得还听潇洒,可没过几天就忍不住了,土豆那玩意吃多了腻死人,真是肚子撑得硬邦邦,可还是忍不住感到饿的不行。 “来人,弄两桶土豆来....”宋哲极为豪气的一挥手,做别人的俘虏不是被打就是被饿死,自己是那种没有到底底线的人么,就是死也要做个饱死鬼才行啊。 “呃................”流寇刚听到他提起土豆,就忍不住弯腰呼哧呼哧的干呕了起来,一个个脸色难看,额头隐隐有细密汗珠渗透出来。 “将军,没到点呢,他们刚吃了半桶.....”一名狱卒笑嘻嘻的凑上来说道。 “饿了就吃饭么,我们要对他们好点,土豆可贵了,外面轻易都买不到的,他们吃了多少了?”宋哲踱着步子,问道。 “一车,咱们还多的是,足够他们吃了。”狱卒连忙回道。 “那就吃,敞开肚皮给他们吃。”宋哲挥挥手里的扇子,毫不在意的说道。 “是是是,不过土豆放的久了,会长出嫩芽的,听说那时候的土豆最毒了呢。”那狱卒面露难色道。 “无稽之谈,无稽之谈,我们能信么,我还见过土豆能毒死的人呢,他们个个身体好的很,百毒不侵啊,没看吃了这么久都没事么。”宋哲摇摇头,颇为不信的说道。 “真的有毒!”一道声音在耳畔悠悠响起。 “胡说,再敢胡说,小心砍了你的头!”宋哲盯着狱卒,龇牙骂道。 “不是我说的......”狱卒委屈的噘嘴,手指悄悄的指了指旁边说道。 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命胖胖的流寇,已经扑过来隔着栏杆,拉着宋哲衣袖嘟囔道;“别吃了,别吃了,再吃真的要死人的,我已经吃的嘴巴发麻,说话都说不清了。”说着一丝口水果真顺着他的嘴角,巴拉巴拉的流淌下来。 “咦,难道真的有毒!”宋哲吓得一蹦三尺高,嫌弃的盯着那流寇大叫道。 “没毒,没毒的,就是嘴巴发麻,死不了人的,这个土豆保准是能吃的。”身后一名尖耳的男子,挤过来叫道。 “耿景山,你小子赶打包票么!”宋哲疑惑的问道。土豆的是情感戏重大,可容不得慢点马虎。 “小的赶,前几天小人请大夫,给他们看过了,体内只有一点点的毒素啊,最多就让口齿发麻。”耿景山认真的点点头,眼看自己就要升官发财了,当然要极力确保自己的胜利果实啊。 “哎呀!对了,忘记正事了,他们不是哭着喊着要给咱们当探子的么,赶紧问问啊,老子的事情还多着呢。”宋哲一拍脑门大叫道。 “现在才想起来!”耿景山无语的摇摇头,接着叉腰,神气的看着地牢里的流寇,厉声训斥道。 “你等罪孽深重,本该万死.......”耿景山摇头晃脑的就要拽几句官话听听,可看到宋哲那眼里的眼瞬,顿时脖子一缩,腰杆也憋了,语速飞快道;“你们到底怎么个打算,彻底投降,跟我们干活,就能让你们活,不然就天天吃土豆,直到吃死你们为止!” “........”牢房里的流寇呆了,简直赤裸裸的威胁啊。 “我们投降!我们愿意去闯王...闯贼那里,替你们偷点情报会来,就求你们别再逼我吃土豆了。”牢房的栏杆上,胖胖的流寇把自己挂在上面,不断的打嗝,肚子里传来翻江倒海的声音。显得极为痛苦。 “那怎么保证,你们不会一去不返?”耿景山昂着脑袋,俯视着几个流寇叫道。 “.........”流寇彻底无语了,他们没办法证明,他们没有家人,也没有传说中需要续命的毒药,信任缺失很难办,听到质问后,顿时陷入了宁静中。 “我有办法!”宋哲眼睛一亮,忽然上前几步,贼兮兮的看着几人大笑道。 “将军的办法极好!”耿景山想都没想,顺势便拍上了一记马屁,惹来无数双充满鄙视的眼神,这才悻悻然低下头来。 “去,叫几个人过来,再把他们绑起来,我要教教他们什么叫忠义....不对,什么叫....又不对!”宋哲眉飞色舞的急忙吩咐道,看着牢房被打开,一个个流寇被绑到木架上,用惊恐的眼神正听着自己,说实在话,他们已经虚脱了,连说句话都费劲,跟别说反抗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被绑起来,然后宋哲走过来开始一件一件拖他们的衣服。 “你要干什么,臭流氓,死变态,放了我们!”一个个流寇简直欲哭无泪,只能看着他的奸计一步步得逞。 “齐活!”宋哲满意的点点头,随着最后一用力,面前的流寇发出一声吃痛的轻叫。 “这是.....身、在、贼、营、心、在、明,将军好书法,看看这雕刻笔墨完美的很啊。”耿景山趴在流寇身上,接着微弱的亮光,只见宋哲在流寇身上刺刻出不同的小字,密密麻麻遍布前胸后背,让人看得头皮发麻。 看着各种骂人的话,从最开始的精忠报国,幡然醒悟,到最后简直泼妇骂街的狂写,什么话难听就雕什么。 “啊............”面前的流寇仰头大吼,两行热泪随着链家滚落,此刻他能不能啥了面前的几只畜生啊。 而其他的流寇看到,也满含同情的看着他,要知道这种东西是要跟随他一辈子的啊,在身上是终身的印记,等他们返回闯影后就要万分小心的隐藏,不然被流寇发现以后,绝不会留着几个活体滚动机活下去的啊。 “卑鄙,无耻,杀了我!”流寇大声嘶吼,拼命的挣扎,木架上的铁索叮当乱响,好不气恼。 “兄弟,活着就行!”其他流寇默默的看着,心里替他默哀三分起来。 “去叫几个识字的,都在他们身上骂一骂,老子向来不喜欢嘴皮子上的忠诚,还是来点实际的好了。”宋哲刻笔一扔,插着腰,得意的嘿嘿大笑起来。 “mmp........”其他流寇脸都黑了,真尼玛够绝的,自己这种人微言轻的小角色,即使自己跑回去就找李自成告发,只会让自己死的痛快些,毕竟...以李自成的脾气,他们活不过一天的。 “别担心,老子向来赏罚分明,你们传回来有用的情报,一份能换五两银子,情报越重要,到手的银子就越多,明白吧!”宋哲笑嘻嘻的看着几人,说完,转身走了。 他不在乎自己的“细作”能不能带回有用的讯息,毕竟自己几乎什么都没有损失,轻轻松松用几个试验品做了次尝试。 失败了没有关系,下次派细作注意就是,重要的是有了这次探索实践的机会。 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379试种土豆 记得,从白马山缴获的账册中,清楚写着每袋粮食的重量,其他依次是,牛马兵器靠后才是金银。 而且很多只标明银子大概数目,具体数字很多都含糊不清。 从对待两种珍贵物资的差别中,就能看出他们多在乎粮食。 在乱世中粮食代表着许多生命,手中有粮就能招募到勇士,他们能为你出生入死打家劫舍很忠诚。 那种感觉是金银没有的诱惑力。 急匆匆的返回居住的小院子里,进门就看到吴四哥在忙碌,一手拿着晒干的肉干还提着其他作料。 “将军,我们中午有肉吃了!”吴四哥看到他冲进院子来,连忙晃晃手的肉干咧嘴笑着大叫道。 “别说这些,我有点重要的事儿,要跟你好好说说。”宋哲走上前,一把夺过肉干放在旁边石条上,看着他问道。 “啥事?”吴四哥搓搓手上的油,局促的问道。 他平常就只会做做菜,对他来来说拔将军伺候好了,对自己就是一件天大的功劳了,突然看到他这么认真找自己说话,心里慌乱的扑通扑通乱跳起来。 “种地,你会种地么?”宋哲郑重的看着他问道。 “哎哟,吓死我了,还以为出啥事了,种地谁不会,庄家人不会种地杂活!”吴四哥长吁了口气,拍着胸口说道。 “既然你会种地,那就好办了,现在有件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去做,若是能做好了能救活很多人命,做不好.....”宋哲想了想,看着他认真的说道。 “不不,啥大事啊,我可干不了,要是办砸了,不是耽误大事了么。”吴四哥连连摆手,刚放下的心顿时又提了起来。 “不是什么大事,庄子附近不是有不少荒废的田地么,趁着村里的人少,你带些人,把这些田地都给中上土豆去!”宋哲拳掌相交,发出啪的一声,语气认真的说道。 “土豆,那玩意有毒的,可不敢胡乱吃啊,”吴四哥吓得脸色发白,急忙摇头不同意道。 听说前几天将军吃了土豆,可把自己下个半死,好在后来也没出什么事情,可在心里他也暗暗提醒自己,餐桌上的事情将军一定要听自己,鬼知道土豆的毒素是不是太小,万一真把自己的将军给毒死了,那自己的天真的要塌了。 “没毒,那种东西真的没毒,就是吃多了肚子会涨一点,隔几天就会恢复。”宋哲笑道;“我已经让人用流寇试了.......”将自己涌流寇当小白鼠去实验的事情告诉吴四哥后,对方顿时陷入了迷茫中,从小到大被灌输土豆有毒的事情,今天将军居然说土豆是能吃的,这不是告诉自己砒霜能够救人么,哦,对了,砒霜能人救在他看来比较正常,毕竟中医里就有以毒攻毒的说法,可对种土豆他始终没有法下决心。 “哎呀,让你种土豆,种出来又不是我吃的,你看看咱们的兵每天都要战死几个,若是以后没有充足的粮食,恐怕要不了多久咱们就坚持不下去了。”宋哲看着他焦急的说道。 “中!将军只要不吃,我就带人去种种看。”吴四哥皱着脸想了许久,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 “好,他们都出去打仗了,咱们村现在有多少人?”宋哲兴奋的点点头,问道。 “总共有三百多人,不过,有一百多人走不开,我能去说服下另外两百个弟兄跟着我,去种点土豆试试看。”吴四哥低头想想,说道。 “不是试试,是一定要种出来,庄子四周的田地,有差不多三百多亩。你们全种上土豆,对了,咱们还有耕牛。”宋哲踱步思量半晌,抬头,看着他说道。 “嗯,我马上就去办,土豆现在都发芽了,虽然种地里时节已经过去了,但三个月后应该也能有收获的,那玩意就一个好处,好养活的紧。”吴四哥说着便把围裙脱下来,笑着说道。 想着靠自己在村里的好人缘,叫些人去种土豆还算容易,绝对不能耽误了将军交给自己的大事。 他们本来是不同意种土豆的,那种东西弄多了有啥用啊,又不能染布绝对是没用到了极点。 但现在宋哲的话倒提醒他了,每天有呢么多人都被饿死,若土豆真的能吃绝对是件大好事。 他本来就是个热心肠的好人,以前也体会过被饿的滋味,现在听宋哲说这么重要倒也重视。 “我去了,将军!”吴四哥点点头,朝着院门外转身跑了。 “终于办成了,张大锤都不在,身边没个办事的,还真不习惯啊,好在四哥到能顶得上去。”宋哲微笑着暗暗想到。 自己带来的几车土豆还有好多,到不用担心种子,在在就剩下安安稳稳等着土豆生更发芽长出来,到时候若成功了,自己真是要多少粮食就会有多少啊。 中原大地是连年的干旱不断,虽然有大量田地被荒废,但即便是种上了最后的收获也少的可怜。 现在好了,他们有土豆能种,听说土豆的产量是极大,往往一颗嫩芽长出来,能收获一串土豆,最少能有十多斤重呢。 “手里有粮,心里不慌!”宋哲仰着头,让热乎乎的阳光照在脸上,心里都说不出的舒坦。 他们若试种土豆若成功,几万百姓周边的劣等田地,就都能复制种上大片的土豆等着收获。 而且在江南买田的事情,他们虽然投入了大笔银子,但南方的士绅可不会轻易把田吐出来,到时候肯定会被敲上一笔,最终到底能收获的多少田产也未知啊。 若现在试种土豆成功了,他们就不买那种良田好地,因为土豆对土地几乎没有任何的要求,就能大量购置些劣等田地,想来到时候用土豆也能缓解粮食危机。 宋哲回到房内倒杯茶水,没喝上一口呢,耿景山就急匆匆的从外面跑了进来,满脸苦涩扑到地上大叫起来。 “将军,我不想去流寇大营啊.........”耿景山满脸的悲切,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砰砰砰额头不住的撞击着地板。 “不行,说什么也不能去流寇大营,那是羊入虎口,大美妞进贼窝,有去无回啊。”耿景山暗暗大叫,本以为升官了,还得了赏银是件天大的好事,没成想宋哲转眼就让自己去演潜伏,那玩意是好弄的么,几十个流寇但凡有一个暴露了,自己都是必死无疑的下场。 说啥,今天都不能去。 “你听我说啊.......”宋哲满脸无奈,只能走上前,蹲下身子悄悄的跟他说了些什么,听完后耿景山虽然脸色依旧难看,好歹到时不哭了,吸吸鼻子,抬头,满脸认真的看着自己;“真哒!” 380劫粮 他对于情报了解的不多。 可当初在宿迁城的时候,正因为探子传递的情报,让他们先后躲过数次可怕的危险境地。 也正因此他决定派探哨,潜入流寇大营里去看看。 为此他还下定重要决心,就是和孙敏才关系变好,让他有机会将宿迁的探子抽调过来使用。 他们的经验很是丰富的,毕竟当探子都半年多了,去应付一般的场面绝对是没有定点问题。 耿景山他们在明处打探,另一部分人也偷偷潜入,双方遥相呼应想来应该没有多大问题的。 白六好像有点了解情报,再加上半吊子水的如烟,两个坏老师倒是给自己讲了不少的东西。 在他想来流寇擅用细作,想来也有办法对付细作,但流寇的成分实在太复杂了想成功混入,应该不是件太难的事情。 他在这方面值得去花钱,为他们准备一千两银子,就看看这次试水的结果到底能不能成功。 其实他不明白的事情是,即使是几百年后的战争,日军在准备充分的情况下面对偌大杭州,所有细作也只有五十人。 仅仅一个省只有五十人。 这会让很多人都想不通,其实五十人是真的细作,也可以说他们就是真正的骨干成员分子。 比如控制一个黑帮头目,他手底下可能有几百人,但只有他才是真正明白事情正向的细作。 甚至。 在有的时候他都不算数,因为很可能他上面有人,只在关键时候出钱购买真真有用的情报。 各种关系盘根错节的网,会随着时间越铺越密的,最终等敌人反应过来时已经天下无间了,因为很可能人人都是间。 宋哲派遣的人超过五十,若能用好效果会很可人。 接下来时间一点点过去,五日后如烟顺利反悔了,回来的时不但她的伤势已经彻底恢复了,还带回一件重要的事情。 开封城面对疯狂的进攻,无奈下除了拼命的坚守,另一个办法就是加紧催促朝廷的援兵来。 而此时朝廷因为没银子,各方利益相互扯皮不断,眼看援兵前来增援不知要到何年何月了。 这种危急存亡关键时候,不知是谁想起了他们来,想让他们主动对流寇大营加大攻击力度,争取将流寇打的恼怒了,将对准开封的活力转变方向对准他们去。 面对这种操蛋的坏主意,周王竟然也泛起了迷糊。 也对! 开封城倘若真被攻破了,首先消灭的肯定就是他,就像洛阳的福禄寿宴一样的下场在等着。 周王培养孙哲打的算盘,是开封被攻破后有人马,能够充当禁卫军保护王府家眷的安全啊。 可宋哲在开封外面游走,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这种情况下周王动心了,想着“考验考验”的宋哲,看看他们的战斗力已经到了何种程度。 如烟当即替他们去求情,可因为人微言轻作用不大,最后如烟找到周长使去求情帮忙以后,周王最终还是做了点让步,毕竟将宋哲他们消耗干净也没有好处。 五万! 两个月的时间灭敌五万,他们便能得到大量的奖励,而且后面相当长的时间不会被派事情,能好好的去养精蓄锐恢复。 陈黑脸听到当即炸锅了。 五万贼寇不是五万白菜,那是说拱就能共得了的么,再说了他们为什么要去听一头“朱”的? 看着陈黑脸满脸的反相,宋哲只能无奈的摇摇头了,然后表示充分的理解并决定照着去做。 这种结果如烟不愿意了,消灭区区五万六口算难么?简直是不珍惜啊他们的胜利果实好么。 两人看五万流寇真不多,毕竟他们也有将近万人啊,再说刚刚不是已经消灭了一万流寇么。 而且他们没有别的规定,不论是精锐流寇还是别的,只要消灭够五万的总人数就已经够了。 陈黑脸算的当然是银子,连番战斗银子花的如流水,长时间的消耗他当即拍着桌子否决了。 不过宋哲觉得能等等看,毕竟现在人马都散了出去,两个月以后谁知道能收获多少人头呢。 到时候即便没凑够五万,周王得知结果面子也好看,他们本来就是雇佣兵的关系就是不打,你还能从开封跳出来杀人? 当然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周王让如烟带来一箱黄金! 满满的黄金摆放在面前,宋哲觉得说话没有底气了。 ..... ..... 就在此时百里外的某处,天高地阔千里开阔平原上,一阵阵强劲的西北风呼啸着贴地吹过,隐隐伴随着微弱的厮杀声。 只见在茫茫视野尽头处,一支规模不小的流寇人马,驱赶着装满粮草的粮车艰难的前进着。 走在前面的几十名盾手,个个身体见状举着大长盾,好似一把尖锥搬破开了一重重的阻拦。 身后跟着大量独轮小车,推着粮车的流寇穿着单薄,无论是穿着还是还是护卫都显得单薄。 他们显然是支运量小队,每日运送的粮草极为有限,自然不会被流寇配上马匹牲畜代人力。 可以说这种运粮的小队,每日最少又有数百支来往,负责供应每支贼军日常所消耗的粮食。 他们穿着兵刃都不相同,分属的势力自己有弱有强。 正遭到袭击的运粮小队,显然所属的势力并不强悍,满打满算民夫加上流寇只有数百个人。 “该死,他们是哪里冒出来的,竟然敢袭击闯王!”一名身形微胖中年男子正咬牙切齿的怒骂道。 “吧总,看来是走不出去了呀!”身后的小喽啰格挡掉飞来的箭矢,脸色发白的看着他大声叫道。 “坚持,不能把粮草给运回去,你我的小命都保不住,他们虽然都是骑兵,但只有百十个人而已,也就放放箭骚扰一下,没有什么大用的。”中年男子冷静的分析局势,他们的运粮小队有三百多人,儿对方仅有一百多人,一个多时辰了只敢在外面游走放箭,都不敢冲击他们的阵型。 中年男子早在发他们时,就已经派出斥候去找援兵了,相信最多只要在多坚持小半个时辰,援兵就能赶来增援他们了。 “徐千户,不能再拖了,看来这次诱敌失败了,快点吃下他们撤离吧!”一名小将扭头看看身边的徐贵,眉头微皱的问道。 “好吧!看来,他们还不够资格请援兵,不要恋战,用最快的速度解决他们,粮草能运回去就拿走,带不了的统统烧掉!”徐贵想了想,一挥手,沉声道。 “若!”上百精锐骑兵点头领命,个个嚎叫着风卷残云搬扑向了远处流寇的运粮小队。 381骑兵破阵 徐贵刚开只想戏弄,为的是逼迫他们,引来更多流寇增援,可放走探子已经过去许久,依然不见有动静。 他们很失望也无奈。 最近他们经常诱敌,大多数都失败了,只是偶尔有成功的,便被逮到机会狠狠打了仗。 这次显然又失败了,徐贵无可奈何下,只能尽快结束战斗,避免引来大规模流寇袭击。 “杀贼!”百名精锐齐齐怒喝,汇集成一柄钢刀状,用数名高头大马的骑兵当刀尖狠狠的插进去。 “不好,快防御,收缩兵力!收缩兵力!”中年男子见势吓得脸色大变,连忙扭头焦急的大喊,他看出来了,这伙人刚才就是在逗他们呢,现在才展开正真进攻。 “防御!防御!防御!”一个个贼寇头目惊慌的大叫,刹那间乱糟糟的数百流寇快速汇集,在徐贵等人冲进来前,形成了最擅仿佛的小型阵法圆阵。 这种阵法布置相对简单,组成阵法时间很快,竟然让他们提前不成防御阵型有了点抵抗力。 “不错,看来闯贼很重视粮草啊,每支队伍展开阵型都很快,有点小能耐。”徐贵骑马挤在阵中间,看着远处的阵型点头攒道。 “哼,什么阵型,碰到我们都没用,直接冲过去就是!”旁边的小将傲然的叫道,显然没有将面前的敌人放在心上。 “嘿嘿!”徐贵干笑两声,倒也没有反驳,毕竟以前也有流寇展开过圆阵,可结果都差不多,就连他的狂妄,徐贵都没有想提醒他不可轻敌,毕竟在他看来,自己的兵就该嗷嗷叫,拥有睥睨天下的气势才行。 “杀!”小将爆喝一声,无数骑兵举起长枪,如林长枪带着森然的寒光,狠狠刺了进去。 “哈!哈!哈!”流寇提着盾牌汇成防线,无数长枪架在盾牌上,可面对气势汹汹好不减慢速度骑兵,还是吓得脸色发白,双股颤抖不已。 “他们想什么呢,疯了么!” “快停下来啊!” “兄弟们,放箭,拦住他们。”不知从哪里传来的一声断喝,眼看官兵的骑兵还未进入射程范围内,便已经张弓搭箭嗖嗖的射出一支支利箭,朝着气势汹汹的骑兵席卷着射去。 接下来,一阵剧烈惨叫。 无数如狼似虎的骑兵,在数名重甲骑兵带领下,轰然破开重重防御直接冲入了最核心处。 流贼中也有厉害的人,挥刀斜着直接刺向马腹,角度刁钻正是找准了骑兵最薄弱的地方,马匹倒下骑兵也必会死,不是被他们砍死就是死在自己的马蹄下。 数名重骑兵舍生忘死,犹如扑入羊群的猛虎搬,马匹丝毫不减慢速度只是在挥刀砍杀着,面对流寇扑面来的进攻,坦然自若的直接便硬抗了下来。 “布放!顶住!我们的援兵就快到了。”中年男子站在中央,大声鼓劲道,周围的独轮小车正包围着他。 “砰”话音刚落,一轮箭雨借着马势,劈头盖脸便朝他射了过来,周围流寇惊慌下,连连举起盾牌格挡,可还是有几十人中箭到底,痛苦嚎叫了起来。 “他娘的!”中年男子下了一跳,吓得脸色隐隐发白,眼睁睁的看着阵型轻易的就被撕开了一口子,官兵的骑兵如洪水,顺着口子无情的向他狠狠的冲了过来。 “完了,全完了!”中年男子汗毛竖起。 这种精锐骑兵他从来没见到,无论气势还是装备都让人胆寒,难道这是传说中边境的精锐骑兵? 徐贵此刻却挥舞着一杆银枪,朝着左侧狠狠的用力一挥扫去,数名流寇便口喷鲜血直接倒飞去,空中只留下一片淡淡的血雾。 他们很快就将流寇阵型杀穿,从另一个方向直接破口而出了,留下的血色甬道中间遍布着惨尸,竟然久久都没能快速补上缺口。 “哈哈!再杀穿几次,这伙流寇就顶不住了。”徐贵得意的道叫一声,带人朝着远处冲了过来,上百骑兵在平原上划过一道弧线来,将冲击力补足后立刻回过身,再次气势汹汹的杀了回来。 “不要慌,不要慌。”中年男子竭力收缩阵型,可看着已经四分五裂的队伍,他已经彻底绝望了。 轰...... 不出预料再次被击溃,这次流寇的损失更惨重,小独轮车在重骑兵的冲击下四分五裂了,周围的亲兵也死了几个,而那些骑兵也只是损失了两个而已。 “死吧!”徐贵爆喝一声,长刀出鞘,刀尖闪过一丝锋芒,带着雷霆万钧之时刹那间就划过,如闪电搬轻飘飘的就划过去了,一条血线浮现在中年男子脖颈处。 他的双眼充满难以置信,表情瞬间凝固下来,似乎到现在都无法相信自己尽然如此简单就,战死在沙场上了吗? 他还有很多事情没去做,内心深处藏着不甘,可浑身的力气却急速的正从体内剥离了出去。 中年男子努力的睁开眼,却看到阵型已崩溃,每个流寇都在尖叫着朝四周用尽力气的逃命, 那些对他最忠心的亲兵,也毫不犹豫的跑了,可笑自己对他们那么好还以为能有人想着他,最少将尸体抢回去,按自己入土为安也不辜负自己对他们的照顾。 绝望! 没有任何一个人留下来,全都一股脑的跑了,毕竟他们的主帅一死军心顿时就陷入了崩溃。 他艰难用双手捂着脖子,可鲜血顺着指缝里,慢慢的流出来。 “死了么,死了么?”一个流寇焦急跑过来,一把抓住了他,让其正要到下去的身子,勉强没有跌倒在地面上。 “是来救我的么?”中年男子感动的要哭了,可随即在心里我叹了口气,一切都太迟了,若是能将自己给埋了,就让他把身上的金钱拿去当酬谢吧。 “你死了么,你死了么?”流寇焦急的摇晃着中年男子,鲜血顺着他衣服留下,却只看到中年男子握着脖子用力的嘟囔着,鲜血顺着他的嘴流出,至于说的是什么自己却一句都听不清楚。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算了,反正早晚都得死,我就送你一程吧,也让你少受些痛苦。”流寇双眼一亮,好像想起了什么,先是双手在中年男子身上一阵乱摸,弄出几袋银子,然后拔出腰间钢刀,牙一咬,呼的用力砍下去。 “........”中年男子涣散的瞳孔,爆发出骇人的怒意,他没有想到自己以为的救命恩人,竟然是想要用自己的脑袋去换活命的机会,而且事先还摸走自己身上的银子,自己的队伍怎么会有如此狠辣的卑鄙小人。 “能活命了!”流寇提着血淋淋的人头,笑嘻嘻的高高举起,朝着战场上的骑兵奋力的疾呼着;“我投降,我有杀把总,用他的头代替我的罪过!” 一队骑兵骑兵快速袭来,他连忙上前就要上前,可冲在最前面的那名小校却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只是手中长枪奋力一条,一蓬血舞便在他的心口喷出,融通泉水般汹涌。 “为什么?”他艰难的低头看着,无法置信跌倒在地。 没有人回应他的问题,因为这是徐贵的安排,在他看来为什么要接受敌人下跪就能投降,拿自己的人就白死了? 不行,他的规矩要他自己做主,那就是敌人赢了能投降,输了就连投降的资格都没有了。 382杀机显 徐贵看着溃散的贼寇,没有下令追击他们。 只让人带上缴获辎重,然后将无法带走的,直接放火一把火烧个干净。 他们刚村子就商量了,相比那些流寇的头,他们显然更喜欢这些粮草。 所以他们袭击辎重队,对流寇可没有兴趣。 即使他们不是老营兵,现在开封城被围了,也很难用人头换到银子了。 粮食被搬到马背上后,骑兵无奈变成步兵,将剩余的东西点燃了以后,最紧要的便是快速撤离战场。 徐贵看着狼藉的战场,骑上马用力一挥手,顿时带着人滚滚驰向远处。 留下那些惊慌的流寇,似乎不想他们退了,难道这么容易自己就活了? 就在此时远处小山上,精悍的流寇眺望着,数百人全是贼寇精锐骑兵。 “掌旅,我们什么时候动手!”旁边一人不耐烦的问道,手中马鞭不停敲着手掌,显然内心已经焦急的不行了。 “嘿嘿,你急什么,既然这伙人如此不知死活,我们总要给他们时间准备准备吧。”一名长须贼寇微笑着说道,他身上穿着一件绿色长跑,盔甲包裹在其魁梧的身姿上,透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彪悍勇猛。 “掌旅大人,他们步兵去攻城,个个都有好处,咱们好不容易逮到立功的机会,兄弟们能不急么。”那名男子绕绕头,咧嘴干笑了几声。 “好,既然你想立功,那我就给你个机会,你先带两百骑兵,给我试试他们的手段,去吧!”长须贼寇想了想,一挥手直接吩咐道。 “好嘞!”那贼寇顿时大喜,连忙跑到远处,点齐两百名精锐骑兵,气势汹汹的朝着徐贵扑去。 “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是些什么货色!”长须贼寇远远的眺望着,冷冷的笑道。 有人在袭扰闯王的辎重队伍,就在徐贵刚动手不久,消息便已经很快传递到了闯王的大营之内。 只是在听闻着股人马数量后,很多人就没有了兴趣,毕竟守着开封这块大肥肉不吃想吃小苍蝇,难道是有人脑子锈了? 这件事情就被慢慢拖延下来,直到开封战事焦灼了,闲着没事的老营骑兵在注意到了这只苍蝇。 两百名贼寇骑兵都精锐的很,知道徐贵将粮食装上,骑兵变成步兵后才快速发动了突然的袭击。 “徐营主!你快看。”有亲兵指着远处忽然杀出的流寇骑兵,朝着身旁的徐贵连忙提醒。 “噢,有人上当了!”徐贵回头一看,顿时乐了,狂虐辎重营有什么乐趣,还是和人堂堂正正干仗有意思,自己方才卖力的表演者,没想到还真把流寇大部队给吸引来了呀。 “让兄弟们上马走,记得,粮草不能一下都扔了,要做出一副舍不得,没办法才扔下的样子,我们要把他们吸引到千秋谷去!”徐贵大喝一声,直接加快马速,冲到了队伍最前面。 “若!”上白骑兵早将战术了解了透彻,闻言当即用力加快马速,表现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一袋袋粮草被丢下来,断断续续边跑边对,表情到位顿时吸引住了后面的敌人。 “嗯,很果断,连碰面都不敢,看来本将军,高看她们!”长须男子放下千里镜,手捋长须笑道。 “掌旅大人,我们追击吧。” “是啊,早点杀了他们,不耽误回去吃饭!” “哈哈,俺可不想在外面吃饭,一张嘴都是土!”另一名贼寇摸摸自己独自,也咧嘴大笑了起来。 “好,全部人马出动,杀了他们,用人头换点肉,回去也能给兄弟们解解馋。”长须男子翻身上马,接过一柄青龙偃月刀,顿时如箭矢搬率先冲了出去。 接着身后雷声滚滚,无数贼寇骑兵冲下上坡,浩浩荡荡直奔已经逃到远处天边的徐贵,轰隆隆的直接冲了过去。 “千户,你看,原来是他们的计谋,好在我们没有翻身纠缠,不然就糟了。”一名亲兵扭头随意瞥了眼,就见后面那百名贼寇骑兵后,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冒出无数骑兵滚滚追击过来,而且看样子他们比自己也精锐的多,此时已经从两翼渐渐包围了上来。 “阴险小人!”徐贵看了眼,心里咯噔一下,踏马的自己刚才还想着放慢速度诱敌那,现在看看幸好没有,要不然此刻自己已经被贼寇给团团包围了都。 “..........”几个亲兵满脸黑线,你还有脸说人家阴险,到不说自己这段时间坑了人家多少人了都,人家报复你一下还没有成功,哎,也真是活该他们失败,就说战场嗅觉也太差了。 这次徐贵不用表演惊慌失措了,他是真的有点慌不择路了,人家无论士兵还是马逗比自己好很多,没多长时间就隐隐追来。 “该死,谁让出来这么远的啊,啊,出来,老子打死他!”徐贵气的大吼,算算路程竟还有很远,早知道自己就不离开埋伏圈这么远来浪了,真是后回到心痛啊他。 “千户,卑职看他们最少五千骑兵,就算埋伏了他们,升幅也难料,不如我们散开逃命吧!”另一个骑兵白虎额头隐隐带汗,连问道。 在他们的预案中,就有遇到不可抗敌人时,分头逃窜最后再回合的计划,只是如此长时间从来没有被敌人比如绝境,也就没有使用的机会。 “不行,老子舍不得这块肥肉!”徐贵瞳孔微微闪烁,断然拒绝了这个提议。 其实他虽然如此说,真正的想的却是担心有弟兄们会被抓到,到时候贼寇严刑拷打下,他不觉得会有人真的咬死不松口,可万一开口了,很多秘密就都会暴露了。 “千户大人!” “现在情况危机了!”很多属下都焦急的很,可看到徐贵坚定的神情,也就只能低头不在说什么了。 就这样,河南府大地上奇怪的一幕上演了,小小百名官兵被追的要死要活,后面五千多贼寇骑兵紧紧的追赶,双方用极快的速度想着某处敢去,哪里,一张大网已经悄然张开,仿佛一只饥饿的野兽张开了嘴巴,静静的等在哪里。 383急攻 杏花营坐落开封西侧,占地颇广本是座军营。 原本杏花营颇为热闹,可自从流寇开始肆虐,此地的明军早在流寇到来前就进了开封,只留下空荡的军营了。 从外面看小镇很荒凉,随处丢弃有各种杂物,空空荡荡的好像一座鬼城让人不由害怕。 一座房子内。 孙兴国小口喝着茶水,走到桌旁坐下叹口气,眉头微皱着担心道;“咱们用计谋骗了他们几次了,难道他们真的那么傻,每次都会上当么,我看咱们还是换个策略比较好,最少个换个地方打埋伏吧。” “你以为埋伏地点那么好找,前几次都把敌人歼灭了,没有消息传回去自然不用担心会暴露,老老实实的等着就挺好,别吵我,我再睡一会儿。”韩文轩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把手里捧着的书直接扣脑门上,闷声嘟囔几句。 “睡睡,我去找其他人玩玩,就不在这陪你了!”孙兴国无奈翻个白眼,走到窗户边打量下,然后飞快走到门边开门直接闪身跑了取出,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发出一丝的声响来。 只见整座军镇类似的房子密密麻麻,紧紧挨着,分为几行最少也有上千间的房屋分布在此条街道中。 每个房间看似都破败不堪很是荒凉,就连门洞,就有几十间不是有破损就是干脆没有木门在敞开着。 外面的人若不是走到里面去仔细看,不会发现,其实除了开头十多间房子是空的剩下全都挤满了人。 小小的镇子埋伏了将近七千多军马,此时却静悄悄,好似就是一座鬼城一般让人无法琢磨。 孙兴国踮脚跑着,看着沿途的房间,有无数双眼睛眼巴巴的正瞅着自己,顿时老脸一红,怒道; “看什么看,回去,养精蓄锐,不准出来!” “噢......”房间里的兵丁好像竹鼠一般,嗖嗖的急忙将脑袋缩了进去,脸上却依然挂着不满,小声嘟囔;“凭什么,你就能满大街乱逛,我们就连撒尿都得在屋里解决,哎..老天爷啊,太不公了。” “闭嘴吧,小心被听到,免不了要受罚。” “就是受罚,俺也愿意,总比天天憋着强吧。 “嘿嘿,还有半个时辰天就黑了,到时候,咱们哥俩偷偷溜出去玩玩去。” “今天大街上怎么这么安静!”孙兴国很来到另一条街上看了看,只见四周静的有些可怕,平常虽然没人敢跑出来,胆大胡小叫的吵闹声还是不稀奇的,咦,今天是......”孙兴国站直身子,四下看看,然后退了几步,来到宽阔的拐角处,抬头遥遥看了眼远处上坡上得动静。 在哪里有负责传递警讯的小烽火台,山谷口若是发现流寇踪迹,便会提前通过烽火台向他们传消息。 嗖! 一道黑影忽然斜着直刺刺的冲过来,只见四周房顶不知何时已经多了许多身手矫健的探子快速冲来。 其中某个探子看到站那发愣的他后,一个起越便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直接向他快速废了过来。 “孙千户,虽然你是千户,但若让将军知道,你敢大模大样的暴露行踪,恐怕,也饶不了你吧。”探子取下头上的斗篷,露出熟悉的脸庞来,正是手持利剑的白六,眉头微皱的质问道。 “嘿嘿,我就出来撒个尿,立刻就回去!”孙兴国心虚的笑笑,踮着脚转身就要想要跑掉,可突然被后面的人一把揪住,仿佛铁钳子搬让他在没办法动上丝毫了。 “既然来了,就别走了,刚刚我在烽火台看到,有大股的贼兵正在快速涌来,担心警讯会暴露我们的位置,所以我自己来告诉你们,其他人我都已经告诉了,就差你俩了。”白六不悦的看他一眼,转身边向着远处要走去。 “真哒!真的有人来了?太好了,都快闷死我们了,终于能痛痛快快的打一场了!”孙兴国浑身打个机灵,两眼猛然大亮,朝着远去的背影大声问道。 “.......”白六丝毫都未停留,好似没有听到带着几十名探子快速远去,转眼间消失在了重重低矮建筑内。 “太好了,快点回去告诉韩文轩才是,这次真是多亏了我,要不然贼寇都到他面前了,恐怕还在睡觉呢。”孙兴国姓高踩雷顺着原路原路跑回去,沿途拿着一管翠绿的口哨,放在手中不断用力吹着。 “快快,快起来,贼寇来了。” “准备,贼寇来了,好像人马还不少呢。” “都别睡了,死人么,快起来啊。” 两侧房屋中快速传来低喝声,一个个百般无聊的兵丁,连忙拿起武器凑到窗户边严密警戒着。 “什么,流寇来了”韩文轩闻言一个鲤鱼打滚,慌忙跳起来看着他问道。 “哎,刚才你睡着,多亏了我,不然你就要但无大事了。”孙兴国拍着胸口,满脸庆幸的说道。 “不应该啊,我睡得不熟啊,有什么动静应该听到才是。”韩文轩疑惑的想了想,用力摇摇头,看着他说道;“这次多亏了你机警,回去请你吃酒。” “好说,我们还是快点准备吧,别耽误了大事!”孙兴国满脸认真的挥挥手,心中暗暗窃喜的说道。 “你说的在理...........”韩文轩点点头,拿出早就布置好的作战方案铺在桌子上,小声的向着他商量起来。 片刻后。 整座小镇彻底陷入了宁静,微微摇晃的摆子,一阵北风呼啸吹过,四周房屋窗户还会传出啪啪木板的撞击声。 就在众人都有些疑惑时,大地忽然微微颤抖起来,孙兴国看着桌子上碗中的清水激荡着,不由得呼吸渐渐急促着,双手紧紧攥着哪杆缴获得来的硬弓。 哒哒哒.............. 村口马蹄声骤然间响起,狼狈的徐贵带人逃进来,丝毫不敢停留的穿过小巷快速的驶过,骑兵口中也低声的喊着,用暗号告诫他们后面的追兵非同小可,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哈、哈、哈........”无数骑兵从山谷口涌进来,然后便看到不远处的小镇子,他们没有停留,仅仅稍微疑惑后,便紧跟着徐贵直接闯了进来,骑兵迈入小镇,因为镇口很狭窄,不由得阵型悄悄发生了改变。 “提防屋子里有埋伏,跟老子放箭!”当先几十名精锐骑兵马速丝毫都未停留片刻,从看到面前建筑群的瞬间,便纷纷张弓搭箭,冲入小巷的瞬间就嗖嗖的不断放箭。 箭矢劲道极大,尾部颤动着,电射而入将放箭内的一切顷刻间就摧毁殆尽,爆发出去强很的战力让人心惊不已。 384铁球 后世曾有人亲自做过实验,借助马力射出的箭矢威力,比普通箭矢的威力大上三分之一还多。 如此恐怖的威力也解释了,为什么蒙古骑兵骁勇善战,几乎将历代王朝都逼迫的只能防御。 流寇在冲进来的瞬间功夫,就极度怀疑建筑内有伏兵,所以他们几乎毫不吝惜手中的箭矢,压制建筑内“敌人”同时,也在拼命快速冲出整座村子好突围。 他们绝对不能够停下脚步,否则骑兵的优势就将丧失,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拼命的不停压制。 房子表面被打的尘土飞扬,不断有箭矢击中然后并射,而更多的箭矢则直接射进屋内乱弹,在墙壁上打出一个个小坑,将他们压制的根本没有功夫能喘息。 村口的几间房子更是惨烈,几乎被蹂躏的险些要崩溃,而呼啸而过的贼寇丝毫都没有停手,好像自己的箭矢无群无尽。 “娘的,太猖狂了!”孙兴国狠狠吐了口带土的唾沫,趴在窗户口被压制的根本没有办法抬头。 “再忍忍,等他们在过去一点!”韩文轩咬牙坚持着,心里默默算计着贼空涌入村子中的大概情况,他们必须拿捏好分寸,再能最大限度的重创这货嚣张的贼寇,不然后果很可能就是他们要遭殃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房子里的官兵攥紧了火铳,在面对这种战斗时别的武器没有用,只有火铳才能称为真神器。 他们找到这里时,就决定了消灭贼寇的办法,同样的战斗在两百年前同样上演过。 那是蒙古人围城,将北京城团团的围在中间,而当时的兵部尚书于谦主持着抵抗。 他利用北京周边,那些平民居住的低矮房屋,藏进去大量的火铳兵狠教训了他们。 那是火铳的战斗,热兵器被首次大规模使用,就将很多人的眼睛给彻底的亮瞎了。 “差不多了,准备!”韩文轩眼角骤然跳动,连忙低头将手中的三眼火铳给点燃。 “你怎么用这个?还是鸟铳的威力最大!”孙兴国见他只拿了件三眼火铳,顿时有些焦急的连提醒道。 “嘿嘿,这个威力才最大!”韩文轩扯嘴笑了笑,只等外面忽然一声轰隆炸响,瞬间就知道这是有人在提醒他们,该动手的时机已经彻底出现。 “受死吧!”韩文轩大叫一声,不再犹豫,将点燃的三眼火铳伸出窗外,黑漆漆的铳管对着后,看着那一个个呼啸而过的骑兵,目光微眯暗暗计算起来。 数千骑兵呼啸而过带起的劲风,让他们感觉就像身边就有一辆速度爆表的动车正在呼啸而过着。 那种强劲的压迫感然人嘴发干,心中忍不住就爆发出恐惧。 “喝!”韩文轩脸色一沉,火折子向着药匙一按,只听滋溜一声轻响,被特意剪短的引线,几乎瞬间就点燃爆炸,一声炸响猛然爆裂,三眼火铳猛然一颤,漆黑的弹丸并射而出,几乎瞬间就窜出去,将正要呼啸过去的,一名流寇被手臂击中了,伴随一声惨叫爆发,血舞猛然迸发,伴随着肉屑和骨头渣子。 “哼!”那贼寇闷哼一声,倒也颇为熟练,双腿死死夹着马腹,可他显然低估了火铳的冲击力,几乎所有的努力只让其微微一顿,便翻身从马背上掉落了下去。 紧接着后面骑兵不断冲过,很快就被踩成了一对血肉,而巨大的轰鸣声也让他的马匹大惊,嘶鸣着横冲直撞发疯一般。 “好!看我的。”孙兴国见了,兴奋的大叫一声,反手张弓搭箭嗖的一声,利箭破空射中一贼,顿时人仰马翻同样坠地,接着两人比赛一搬不停的喷射着怒火,给外面流寇造成了重创。 此刻两侧房屋内同样爆鸣声不断,无数弹丸并射而出,快速的收割者一条条流寇的性命。 “放箭!放箭!”长须男子眼角带着冷光,反手一抓,五片柳叶状的寒忍浮现,接着手腕一抖,五道寒光电射而出,几乎瞬间便从窗口射进去,只听数声惨叫,刚刚还喷射火光的窗口,瞬间便恢复了宁静。 屋内四名官兵眉心插着寒刃,睁着眼睛倒在了地上没有了气息。 “哼!”另一名流寇手中弓箭一抖,对准刚射完弹丸,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火铳手扑面便射去一箭,一道寒光闪过,屋内顿时爆发出同伴的怒吼声。 “不要停。快点冲过去!”他冷静的大吼一声,当即旋风般带着手下猛然冲了过去,火铳手能够埋伏,但同样更换弹丸需要时间,而许多流寇就趁机策马逃了过去。 小镇内有五条主要街道,几乎全部藏有火铳兵,但为了不提早暴露,每条街道藏有的官兵,数额都是不确定的。 现在流寇突然的涌入,即便事先有所准备,依然快速有流寇已经冲了过去。 逃到远处的徐贵懵了,想不到他们这么厉害,短短片刻冲过去的骑兵已经有上千人了。 “糟了!随我冲。”徐贵焦急的大吼一声,挥舞着手长枪顿时带人反杀了回去。如今只有迟滞流寇的步伐,否则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了。 “走,保护千户大人!”身旁将领焦急的大吼,顿时带领身后骑兵朝着那些刚刚冲出来的骑兵冲了回去。 “啪啪啪啪.....”数名官兵强忍着从头顶呼啸而过的箭矢,用火铳对准面前的骑兵不断喷射弹药,随着弹珠呼啸,不停的有骑兵呼啸着冲过去,仿佛无穷无尽搬。 “不行了,准备好!”韩文轩脸色阴沉,弯腰冲到床边,奋力拖拽着一口箱子,将其拖到门口大口穿着粗气。 “真的要用了么,不是说不到万不已,都不能使用的么。”孙兴国弯腰窜过来,脸色发白的看着他问道。难道现在已经到了如此地步,要知道先前几次战斗,他们可都没有想用这件压箱底手段的。 “这次敌人势重,稍不注意,就是全军覆没,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讯息传回来,但我现在必须要用了。”韩文轩虽然灰头土脸,但眼神异常坚定的说道。 “好!我陪你。”孙兴国点点头,伸手打开箱子,抱起一颗万人敌,目光微微闪烁的看着。 “好,听我的,扔!”韩文轩也拿起一颗,点燃,大吼一声嗖的直接扔了出去,咕噜噜万人敌滚到了小巷中间,引线滋滋的燃烧着,很多贼寇紧张的盯着窗口,竟然没有发现突然滚落出来的“铁球”。 385中弹 那可铁球滴溜溜滚进去,被如林的马蹄踢动着,引线发出滋滋声让马儿觉得不安了。 无数匹战马焦躁中跑过,铁球也被带到了远处。 轰隆!!! 一声剧烈的轰鸣声传来。 孙兴国觉得房屋颤了颤,远处响起战马的嘶鸣,伴随着流寇的惨叫声显得混乱无比起来。 “啊..............” “我的腿,我的腿!” “该死,怎么回事!” “效果不错,不要停,统统扔出去!”韩文轩脸色大喜,连忙又抓起点燃后,嗖嗖的,朝着外面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流寇,狠狠的边甩了出去。 轰隆...... 轰隆...... 轰隆...... 那颗万人敌的轰鸣声,就好像是个信号似的,迅速让整个小镇都陷入了沸腾,无数颗万人敌被扔出,最大的脑袋大小,里面包裹着弹丸石屑,最小的只有拳头大笑,指甲大小的铁片,被炸的嗖嗖的乱飞着。 一名贼寇张弓搭箭嗖,将房屋内里的官兵,逼得不得不低头躲避,可下一瞬屋内便有万人敌向他飞来,顿时将他吓的半死,想都不想用弓身用力抽去,可万人敌引线被剪短,就在弓身触碰其瞬间,轰隆一声巨响传出。 尘烟落地的瞬间,众贼看到里面的情形,顿时吓的吸了口凉气,眼睛瞪的老大,只见那名身材魁梧的同伴,此刻胸口被炸出一个大洞,鲜血涓涓流出,就连脸上也血肉模糊,完全不成人样了。 “快走,冲过去!”一名贼寇大吼一声,手中钢刀一闪,便在马屁股上划了条伤口,其身下的马匹吃痛嘶鸣,接着如同利箭搬猛然电射而出,那一个个漆黑的门洞,此刻就仿佛恶魔的獠牙巨口,让人忍不住心底就发寒。 他们也想要下马战斗,可多年的经验告诉他,那样非但没有任何效果,甚至可能损伤更大,目前只有快速冲过去,只有这样才有一线生机。 “流寇,去死!”一名年轻的官兵,抱着万人敌,忽然冲到门框内占了起来,双手举起万人敌就要狠狠丢出去,可下一瞬数支箭矢嗖嗖飞来,瞬间死死插进了其胸口。 “去..........”他口中吐着鲜血,双眼充满怒意,就是外面的流寇烧了他们家的房子,夺走他家的粮食,甚至侮辱了他的妹妹,最后还想抓自己也去当流寇,世间不知道有多少人就是这样被迫加入的,他们没有信心报仇,唯一的发泄途径就是用更残忍的办法,去祸害别的老百姓。 那些流寇显然低估了他报复的欲望,就在被抓走的当天深夜时,趁着贼寇熟睡他成功的逃了出来,从此以后每天早成都会悄悄告诉自己,今天为了报仇儿活着。 而今天机会终于来了,拼着最后一口气,用力将手里的万人敌抛出,只见轰隆一声万人敌猛然炸裂,化为一道强劲的冲击波席卷而来,弹片飞溅,眼睁睁看着三个弹片,噗呲一声钻进了他的体内。 他身形微微一晃,脸上却带着微笑,身躯缓缓的倒下,他死了,但也瞑目了,只因他最后亲眼看到五名流寇同样坠下了马。 “滚!”长须男子风驰电疾席卷而去,一颗颗万人敌滚过来后,没等爆裂便被他轻易的冲了过去,而其手中的青龙偃月刀,却狠狠的朝着窗户内用力一甩,轻易将窗户砸的四散崩裂,里面躲避不及的官兵纷纷毙命。 他身后同样跟着数十名大力士,快速朝着沿途的房子猛然一扫,那些不结实的房子就轰然倒塌,让他用极快的速度先前飞驰着。 “该我们了!”张大锤站在远处路口旁的房子里,脸色阴沉看着远处冲过来的一对骑兵,抓起地上小臂粗的绳子,扭头向着后面一拽,同样在对面房子里,也有人拉起绳子另一端,被埋藏在地表的绳子突然绷直,此时那队贼兵已经冲到近前,突然绷直的绳子让马匹大惊嘶鸣,前蹄子高高扬起,让背上的贼寇好一阵的慌乱。 “就是现在,杀呀!”张大锤抓起一杆长枪,迅速带着身后的甲士,气势汹汹的就冲了出去,贼兵停下的瞬间骑兵的优势就荡然无存了,而此时的张大锤穿着重甲,边用绝对优势连续的收割着贼寇的姓名。 “生死一战,在此一搏!”徐贵已经冲道流寇骑兵不足百步处,眼见贼兵是己方数倍兵力,神色却丝毫不慌,一马当先挥舞着兵刃当头砍杀了过去。 双方撞击的瞬间,鲜活的生命就仿佛漂泊的杂草,瞬间便被狂风肆意的收割了去。 “好好好,痛快!”徐贵大吼一声,长枪或挑或刺,诡异莫测仿佛毒舌吐信,眨眼间的功夫就杀了两人,而对面贼寇也是精锐,很快就有一人冲出,跟他斗的旗鼓相当僵持在了原地。 “哈哈,看来这就是他们的老巢!”长须男子看着远处的出口,得意粗声大笑数声,即便自己受了点损伤,但只要冲出对方的包围圈,到时优势顷刻间就会被自己夺回。 “掌旅大人,我们的大功劳来了!”身旁的副将同样高兴的大笑,死亡对他们来说并不是坏事情,只有这样才显得胜利是多么不易,到时候正好邀功请赏。 “掌旅,我们........”另一人刚要说些什么,就在此时远处一阵呼喊,就看到远处的出口处忽然多出许多刀盾兵,个个手持长枪长盾,突然在前面形成一道盾牌组成的城墙,将他们牢牢的困在了里面。 “哈哈,想要困住老子,简直是痴心妄想!”长须男子肆意大笑,猛然将马速再提几分,轰然便要直接撞过去。 骑兵的冲击力优势,终于在此刻要显现了,先前他们在冲击中屡屡受挫,但丝毫没有将速度降低下来,现在付出终于就要到了回报的时刻,众贼纷纷兴奋的大吼,脸上残忍的笑意越加浓郁了。 “打!”眼看他们就要冲到跟前,早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爬上屋顶的火铳兵,纷纷将三眼火铳上三个引线同时都给点燃了,滋滋喷火,轰鸣爆裂不断,好似连绵不绝的鞭炮突然间被点燃。 如此近距离下,火铳的威力,顷刻间显露无疑,几乎短短的瞬间就有大片的流寇坠马,再中弹,再坠马。 386无悔 看着四周中弹落马的贼兵,他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为何短短的片刻时间,自己的优势就荡然无存了?难道今日真的是自己的死期了么。他不甘心,若死在这种鬼地方,只怕就算死了也无法瞑目。 长须男子脸色变得惨然。 “随我冲,冲出去!”他厉声大吼道,身下战马也突然蹦起来,足足三丈高直接越过了面前的残尸,趁着房顶上官兵更换火药的时间,迅速冲到盾牌手面前。 他此刻仿佛化为了一头咆哮的雄狮,怒吼声让人胆寒,身下的战马也高高扬起前肢,朝着面前的盾牌猛踩下去,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数名官兵口喷鲜血,身形好似破麻袋搬向后飞去。 “好机会!”长须男子一挥长枪,将数支戳过来的长枪,瞬间便被纷纷扫断了,他憋着一口气,身下马匹就朝着正好合围过来的官兵撞了过去,人飞马叫,他仗着高超的本领,竟然生生的查处一条血路来。 身后的贼寇见此大喜,纷纷紧随着从豁口冲了过去,身后越来越多的马屁涌过来,将张大锤布成的防线冲的土崩瓦解,爆发的勇猛战力也让人刮目相看。 “收拢防线,拦住后面的人!”张大锤脸色阴沉的恐怖,自己作为最后的防线,竟然被人轻易就冲了过去,让他的老脸火辣辣的发热,无奈只能阻挡剩余的流寇。 而此刻屋顶的火铳手也更换了火药,但是被困在镇子里的流寇却源源不断,让努力想要合拢的刀盾手,久久的无法完成包围的任务。 就在他们失败的同时,镇子里其他几条主要街道,同样有刀盾手拼死组成防线拦下了大片的贼寇,在流寇震怒的表情中,火铳劈头盖脸对他们疯狂的射击着。 “准备!”胡大登上小镇两侧的石墙,看着越来越多的贼寇涌出,在小镇另一侧出口处和徐贵等血战,一挥手身后顿时埋伏的人马战起,目光灼灼的盯着不远处的贼寇。 “千户,里面有我们的人,真的要用火炮么?”身旁的小将面露不忍的看着他,大声问道。 “难道你敢违抗军令?这一步早就料到了,此刻又何必耽搁呢。去准备吧!”胡大皱眉想了想,最终长叹一声,挥手下令让后面的兵丁准备。 此刻面前的贼寇是徐贵等人兵力的数倍,用火炮对敌受创最重的也只会是贼寇而已。 “领命!”小将点点头,转身跑向远处,很快埋伏在掩体后的火炮手,就纷纷将虎尊炮推出来,配合从白马山缴获的小炮对准了流寇。 “我们真的要动手吧,太狠了,连自己人都不留手!”远处的一名身穿铠甲的小将看着身边的萧敬,唏嘘不已的小声说道。 “所以,我们要更小心才是,以后要夹着尾巴做人,知道了么。”萧敬叹了口气,看着跟在自己身边的弟兄,板着脸告诫几句。 萧敬的弓箭手还是很厉害的,此刻也被安排在了此处,作为火炮轰击后间歇压制敌人的手段,自然也是极为关键的存在。 轰....轰....轰..... 近百门虎尊炮齐齐发射,喷吐的弹丸碎片呼啸,瞬间就收割了大量贼寇兵的性命,而在火炮喷射的瞬间,徐贵等人好似早有预料一般,提前弯腰躲在马腹侧面,躲过了害人的攻击。 “杀!” 张大锤带人死战不退,拼命阻挡贼寇的突围。 “炸死你们!” 孙兴国两人抛射万人敌,手都已经渐渐没了知觉。 “狗娘养的!” 徐贵大吼一声,手中长枪猛然向前刺去,噗呲一声刺入面前贼寇马匹的脖子处,战马吃痛跳动几下,最终还是轰然倒地失去了知觉,背上的贼寇几乎在战马倒地的瞬间,就被周围刺来的树根长矛刺穿了胸膛。 “萧将军,我们没有弓箭了!” 数名小将跑过来,脸色难看的盯着萧敬,焦急的喊道。 “没有的正好,老子终于能冲上去了,兄弟们,冲啊,立功了!”萧敬脸色狰狞的大吼,翻过矮墙,拔刀冲着对面的流寇直接就杀了将过去。 .... .... 随着战斗持续的时间越来越越长,双方本来界限分明的阵型变得模糊,到最后已经完全变了混战。 相比贼寇的单打独斗,七千名官兵努力保持着小队,在和流寇拼死的砍杀中,战斗力也在快速的提升中。 萧敬站在遍布尸首的战场上,挥手将插在尸体上的刀拔出,噗呲一道血呲到了他的战袍上面,而他却好似没有察觉到一般,呆呆的注视着远处。 “将军,好消息,听说,除了流寇身上的银子,所有战马银子随便我们拾取,咱们这次收获颇丰啊!”一个亲信从远处跑过来,眉飞色舞的大叫道。 “哎,你们只管拿就是,兄弟们用命换来的,不用客气!”萧敬叹了口气,自顾自的走到旁边的石头上坐下。 “将军,你不高兴?”那亲信脸上的喜色消失了,跟过来看着他,疑惑的问道。 “也许,我们若没有投了官兵,今天死的或许就是我们。”萧敬抬头看着他,认真的说道。 “将军,我没有听明白。”他尴尬的笑了几声,低头。 “没关系,你后悔投降么?”萧敬看着他,低声问道。 “.......”他茫然的看了萧敬几眼,然后认真的摇摇头。 “为什么?”萧敬诧异的看着他,自问投向过来宋哲没有给他们什么好处,对了,除了每月每个士兵定额的粮草,别的都要动手劳动获得,为什么就不后悔了呢。 “因为大哥在哪,我就在哪,不后悔!”他低头想了好半天后,才抬头,凝视着萧敬,认真的说道。 “哈哈,越来越会说话了,真是没办法!”萧敬一愣,拍着他的肩膀哈哈大笑了起来,脸上少许的疑惑,随着笑声渐渐的飘散了干净,对啊,流寇官兵没有什么分别,谁能让自己的弟兄们过得好,谁能公平的对待他们,他们就为谁去厮杀,而宋哲目前看似什么都没有给他们,反而恰恰给的就是绝对的公平。 “走,去看看,我们弄了点什么好玩意!”萧敬站起身,大摇大摆的想着远处走了过去,那里所有战利品都被堆成了小山,有割下来的马肉,也有侥幸活下来的战马,剩下的还有从流寇尸体上摸下来的金银。 流寇对钱异乎寻常的痴迷,若在战场立功的了赏钱,他们不会去花掉,也不会去藏起来,而是随时揣在身上,想起来,就拿出来看看,好像会再次找到活下去的理由,久而久之每个流寇就仿佛会移动的小金库,让人看了,眼睛就放光。 387打开销路 屋外大雪皑皑,屋内温暖如春。 火盆内的炭火,用余温烧着酒,飘散出淡淡的香气。 “别说了,别说了,耳朵都听出糨子了。”宋哲笑盈盈的遥遥头,倒了杯酒水小口的喝着。 这坛美酒乃是周王所赐,在外面轻易可弄不到,酒水粘到口齿,绵柔的香气连绵不绝,顺着喉管入肚散着热气。 “哼!又不是说给你听的,别自作多情了,四哥,你知道贼寇派到开封城里的细作有多少么,我们王府的护卫,可是整整抓了几个月,才把他们强行给安奈了下来。” 如烟抛给他一个白眼,便拉着吴四哥坐下,眉飞色舞的讲起开封城里的情况,说到激动处,还用力的拍拍桌子,将满桌的酒菜震动的微颤着。 “原来城里这么危险,听说贼寇将城池团团围住了,连只鸟都轻易无法飞出来,想不到还是被如烟姑娘说出来,便轻易的逃了出来。” 吴四哥笑盈盈的连连点头,一遍帮着如烟布菜,一遍还不忘给旁边的火盆里加上几块焦炭,让屋内的温度有提高了几分,如烟的小脸很快变得红扑扑的,鼻尖都有细密的汗珠渗透出来。 “那是,能难得住我?本姑娘说出来,便出来,何须那些流寇同意,就连他们派进城的探子,都被本姑娘轻易的,一个个都给揪了出来,让他们损失惨重啊,我都能感觉出来,李自成听到本姑娘的大名,肯定脸都给气黑了,哈哈哈.......”如烟肆意的大笑数声,忽然酒气上涌,感觉有点晕乎乎。 “如烟姑娘,怎么了?”吴四哥连忙起身扶着,有点担心的看着他问道。吴四哥对她还是透着几分敬重的,说话也顺着,到是让如烟听的美滋滋,有种飘飘然的感觉。 “喔....有点头昏了,我先睡会,四哥别走,等会咱们接着聊啊,我见到你就觉得投缘,我要跟你结为异性兄妹,四哥,你不会嫌弃我吧!”如烟甩甩脑袋,看着面前吴四哥变成了重影,口齿不清的嘟囔道。 “不让你喝,偏要喝,看看,醉了吧。”宋哲微怒,瞪着她叫道;“不准睡我的床,姑娘家家的太臭了。” “喂,把话说清楚,谁臭了,本姑娘很香的好不好,不信你闻闻。”如烟眉头一挑,有些心虚的低头,揪着衣服一扯,疑惑的盯着无限的春光小声嘀咕道;“看看,我没骗你吧,洗的多干净啊!是不是..........” “哎哟,如烟姑娘,可不敢,可不敢!”吴四哥吓得脸色微白,手足无措的连忙拉着她,走到床边,小心翼翼的把她安置到床上,才叹了口气。 “酒力不行还偏要喝,把自己给灌醉了。”宋哲无奈的站起身,走到窗户边看着外面的雪景,手中香韵,倒也颇为自在惬意的很。 不过他的眉毛到是微皱着,心中隐隐有点担心徐贵他们,将他们赶出去虽然降低了庄子暴露的风险,但他们孤身在外奋力和贼寇作战,危险可是无处不在的。 先前听回来领粮食的人说,倒也遭遇到了几次小战斗,但都凭着人多的优势顺利给歼灭了,这也是碰见人少的贼寇,而且还不算是什么精锐,但常在河边走,怎么会不湿鞋,没有和流寇精锐在好好打上一次,谁又能料到胜负呢。 “如烟姑娘看着挺大的人,没想到还像个孩子!”吴四哥走过来,扭头看看床上的如烟,微笑着说道。 “孩子....嗯....只有孩子才跟她一样没脑子。”宋哲无奈的翻个白眼,没好气说道,不过忽然心中一动,想起前段时间如烟救自己的事情,倒也忍不住心中一暖。 “不许说我坏话!”如烟伸手虚空乱舞,嘟囔着大声叫道。 “公子小声些,桌子上的菜还吃么,要不拿出去热热吧。我看如烟姑娘都没吃饱,连日的赶路,肚子肯定饿了。”吴四哥看看桌子上的残羹剩饭,扭头问道。 “嗯,拿出去热热吧。”宋哲想了想,便点头说道。 吴四哥将饭菜端出去后,他便走到了桌边,拿起一封册子认真的翻阅了起来,里面全是探子打探的消息,没看多长时间起眉头便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这些消息可谓都是外消息,比如朝廷几路小股援兵,都被李自成派遣的人马击溃歼灭了,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周围也有越来越多的村庄落入贼寇的手中。 这些村庄不但给贼寇补充了粮草,就连村里的百姓也被迫加入了贼军,整日想炮灰那样去疯狂攻城,才能换到一份少的可怜的粮食。 “贼寇,不得民心啊!”宋哲捏捏发酸的眉头,起身倒了碗茶水,小口小口的喝着,心中压抑的情绪才渐渐得到了舒缓。 “将军,杜管事来信,说是村里又生产了三千套棉衣,使用过来给将士们用,还是暂时堆放在村里的库房中!”有人走过来看着他,小心的问道。 “运过来干什么?我们没个将士穿四套棉衣,都用不完!”宋哲没好气的骂道;“去吧,告诉他们,暂时房子库房里,等我们用的时候再去拿。” “是!”那人连忙低头退了出去。 宋哲瞥了眼其消失的身影,脑子不禁快速转动了起来,目前他们已经被产能过剩严重困扰了,想要解决这个办法,除了将士们自己使用,那就是找个销路卖出去。 想要卖出去,南方等地是指望不上了,南方生产布匹,他们做的粗狂货色根本就看不上,而除了这个办法,就只能卖给中原地区饱受战乱的百姓了。 这些百姓对质量什么的要求不高,只要保证不会被冻死,对他们来说就是比丝绸还好的东西,而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穷苦百姓手中没有银子啊。 “脑壳疼,脑壳疼!”宋哲仰天轻呼,扭头,差点没有直接被吓晕过去,不知什么时候如烟竟然偷偷摸了过来,醉眼朦胧的站在坐在边,手里抓着那份信件低头看了几眼,然后,抬头,瞪大眼睛看着他;“你们有棉衣?” “嗯.......”宋哲小鸡吃米般的连连点头。 “太好了,王爷正想给守城将士发棉衣呢,你们有多少?够不够?”如烟板着指头;“王爷需要买,一万,四万,不对,最少十万套!” “嘶............”宋哲深吸一口气,忽然感觉站在面前的如烟不是女人,简直是自己的散财童子啊。 388重创贼寇 “嗯,城里现在什么都不缺,就是棉衣准备的少了,毕竟刚开始都想得是准备足够的粮食,倒是把棉衣给忘了。”如烟看着他点点头,确定的说道。 “我们正好有棉衣,不过,贼寇都把城给围了,想要将这些弄西弄进去可不容易啊。”宋哲脸上的笑意消失了,苦笑着摇头说道。 “嘿嘿.........”如烟叉着腰,得意的低声笑道。 “怎么笑得那么恶心!”宋哲摸摸肩膀,满脸嫌弃的看着她问道。 “哼!本姑娘有办法,能将棉衣运进城里去!”如烟微微昂起头来,满脸傲娇的说道。 “你,就凭你?”宋哲满意疑惑的看着她,就面前这个不着四六的丫头片子,能有办法在万千军马的包围中,将那么多的棉衣运送进去?不管你信不信,反正他是不相信的。 “别忘了我是怎么出来的!” “你不是用轻功,趁着天黑逃出来的么。” “你.......”如烟指着他,气的压根痒痒,却又无可奈何的穿着粗气吼道。 “总之,你别管了,把东西交给我就成了,剩下的东西,本姑娘帮你摆平,不过,有两个条件你必须答应我!”如烟想了想忽然转过身,背着双手,故作高深莫测状的说道。 “........”宋哲疑惑的看着她的背影,看样子没有两把刷子似乎不应该这么漂才对,难道真的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嗯,很有这种可能,毕竟开封很早就提前做好了被揍死的打算,这种情况下提前挖一条地道出来,向城里运送少量紧缺的物资,似乎也不是件太难的事情才对。 看到他吃瘪的样子,她的尾巴都要翘起来了,眼睛弯弯的像个月牙,在房内踱着步子,说道;“首先第一个条件,就是不管你们卖多少东西,好处我要站三成!” “三成,太多了,本来一件棉衣就卖不了几个铜钱,再加上有那么多百姓要吃饭,最多给你......两成!”宋哲伸出一根手指刚要说些什么,不过想了想,还是艰难的又伸了根,皱眉看着她说道。 “成交!哈哈.....”如烟眉飞色舞的大笑几声,然后仔细想了想,扭头认真看着他提出了最后一个条件;“第二个条件,你要把本姑娘如何救你小命的过程,还有在城里捉拿闯贼细作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讲给我听!” “卧槽!” “你还要不要脸,哪有逼着别人说这种事情的。”宋哲满脸惊愕的看着她;“再说了,你在开封抓细作的事,我又没有在场看着,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胡乱说的!” “你是不是不想卖棉衣了?告诉你啊,周边大大小小庄子里的百姓,不是躲进城里了,就是跑的没影了,你除了卖给流寇,就只有答应本姑娘的选择了,没有别的路能走!”如烟用力拍拍桌子,毫不退让的吼道。 “哎哟,怎么了,又怎么,咦,如烟姑娘怎么起来了,您口渴么,要不要我给你热点白粥喝喝!”吴四哥听到连忙闯进来,可看到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顿时只能拉着如烟小声劝道。 “今天不答应,别想让我帮你!” “士可杀!不可辱!” “好,你等着............” .... .... “话说,那日危机关头,如烟姑娘挺身而出.....”宋哲站在桌案前,看着笑嘻嘻盯着自己嗑瓜子的两人,表情夸张,唾沫横飞的叫道, “不好,拜托你加点情绪进去好不好,重来。” “那日,小可命悬一线,危机关头.........” “再来,你吃饱饭了没有!” “那日!” “换词,再重复,打死你!” “呜呜......太欺负人了,你......” “嘎嘎......”如烟捂着肚子,笑的前仰后翻,坐在旁边的吴四哥连忙扶住,生怕从椅子上给笑的摔下来就不好了。 “四哥,听到了吧,我可不是骗人的,那些流寇细作可厉害了,一个老营的贼寇,打四五个官兵,是一点问题都没有,本姑娘独自就杀了十五个,现在开封城里,有那个不晓得本姑娘的大名!”如烟瞪着眼,手舞足蹈的比划着。 “是是是.....如烟姑娘本领高强,虽然小老儿没见什么世面吧,但也没有那个能是姑娘的对手!”吴四哥翘着大拇指,满脸仰慕的说道。 他本就长着一张老实脸,加上又是发自内心的佩服,说出来的夸赞自然顿时让如烟飘得更高了。 “其实,比我厉害的姐妹,还有......”如烟忽然变得有些腼腆,低着头脸色微红的说道。 有人忽然冲进来,慌忙禀报道;“将军,前方急报!” “拿来我看!”宋哲连忙正色招手说道。前方的战事向来都是陈黑脸先看的,现在突然传到自己手里,难道是有什么紧急的情况不成。 接过来,翻看后,宋哲心中咯噔一下,徐贵等人在勾引流寇的时候,竟然意外忽然吸引了一波流寇的骑兵,而这伙骑兵都是精锐的流寇老营,个个一人双马,干翻数万官军完全不成问题。 而徐贵他们竟然招惹了这样的强敌,真是不知道该说他们不知死活呢,还是运气倒霉到了极点。 沙沙沙,宋哲脸色微白的连连翻动,目光盯着信件中的内容看着,接着,脸上的愁色渐渐消失,一点点喜色迅速爬满脸颊最后竟成了狂喜之色。 “好,好,竟然赢了!”宋哲高兴的大叫,一拍桌子,豁然站起来目光灼灼的看着两人。 “什么赢了,哪里赢了?”吴四哥担心的问道。 “........”如烟也满脸疑惑的看着他。 “前方,传来大捷,还是我最英明神武!”宋哲叉着腰,一只脚踩在椅子上,得意的大笑;“徐贵他们击溃五千流寇,缴获马匹近万匹,简直,是,前所未有之大捷啊!” “击溃五千流寇!”吴四哥瞬间懵逼了,毕竟骑兵对他来说是不可战胜的存在,现在不但击溃了对方,甚至还缴获了大量的战马?每一件都让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难道,当初将军就已经料到了么,那么,简直太可怕了吧。 “五千流寇!”如烟更是震惊的呆立在了当场,嘴巴张的都能塞进去几个鸭蛋,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贼寇骑兵意味着什么了。 根据周王得到的情报看,流寇在得到马匹后,一般都是最先供应给老营的骑兵,挑剩下的才会送去给辎重营,或者给战场情报刺探的探子使用,可以说,骑兵是闯贼在乱世中用黄金堆砌起来的王牌部队,每一名骑兵都异常珍贵,而拥有双马的流寇,可想在贼军中的地位,现在,就是这些人被击溃了么? “不可能,我看看!”如烟上前,一把抢过,看着看着脸色就变得红彤彤的,方才自己杀了十五个就在卖弄,人家转眼就杀退五千多人。 真是的, 让人家面子往哪放! 讨厌之极啊! “嗯.....宋参将又立大功了,王爷知道肯定高兴,我就先走了啊。”如烟低着头,转身悄悄的便要逃跑,站在这里实在太尴尬了,可以说,五千骑兵足以抵得上五万流寇,那是上闯军伤筋动骨的重创啊。 “等等,如烟姑娘,这份捷报,还需要你来帮我转交周王!”宋哲笑盈盈的看着她,叫道。 389冬游 事实证明, 如烟口气很大, 但办事还是挺靠谱的。 以后几天,三个庄子同时,将积压的棉衣都拉出,明面上是送往宋哲等出,可出来没多久,就全部神秘的消失了。 至于过程,不但他们不知,就连王府派来的管事,也只知道半路忽然被劫,然后就没影了。 他们听闻以后,也只能感慨周王还是有能量地,在开封城被团团包围的情况下,还能把这么多东西运进城里去,正可谓手眼通天好办事啊。 虽然, 他手下有个傻了吧唧的如烟。 随之他们遇到的困境,也从“产品滞销”转移到了“尾款”难以收回的心麻烦上去了。 不过,没关系,谁让如烟在中间占有两成利呢,皇帝不急自由太监急,太监即便也不急,不是还有两个管事么。 直接把困难压倒他们头上去,相信两人凭借自己的人脉基础肯定能想出解决的办法。 不过,这件事情也给他们敲响了警钟,没想到货品会堆压倒如此恐怖的程度,危机刚刚过去,陈黑脸就已经在想接下来处理问题的妥善办法了。 周王能帮自己一次,总不能此次都帮忙,将希望都寄托在别人的身上终究会吃亏的。 这一日,宋哲端坐在桌案前,品茶之余翻翻最新传来的几天前方战事的捷报,心中简直是美滋滋。 自从袭击流寇的骑兵以后,徐贵他们也知道招惹了马蜂窝,所以在战事结束的两个时辰后,边待着众人匆匆的都撤离了。 此战击杀流寇骑兵数千人,缴获马匹极大地补充了他们,而且除了这些东西还有大量的马肉,到能让士兵痛痛快快吃上几日了。 最重要的收获还是那些战马,每一匹战马都是流寇精心挑选的,原本是从那些明朝马户手里夺过来的,现在统统物归原主回到了他们手里。 当然,小小的转了一圈,最后便宜的却是他们。 除此之外徐贵等人也没有辜负他们的期望,短短一个月时间内,就先后利用流寇对他们咬牙切齿的怒意,先后数次埋伏贼军获得了不小的战果。 兵器、甲丈、粮食、银钱也都收获颇丰,让将士得到满足之余,萧敬等人随着分好处次数的不断增加,忠诚度也在急速的攀升着。 到现在为止宋哲已经不再担心他们的忠诚度问题了,因为他们已经和流寇结下了死仇,不但公然背叛流寇大团伙,竟然还偷偷派遣探子回来教坏小朋友,叔叔可以忍,婶婶也绝对没办法在忍了。 如今流寇营中越来越多的贼兵开始动摇了,在面对开封城坚固的城墙后,他们感到对未来深深的迷茫,特别身边还有人在不断挑唆,虽然探子潜伏的时间很短,但收获还是颇为丰厚的。 这一切的功劳都离不开陈黑脸。 自从徐贵等人离开以后,陈黑脸彻底闲下来,作为工作狂的他自然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所以在颓废几天后,便强行占用了属于宋哲的白虎堂展开工作。 现在陈黑脸兼顾情报司令,还有便是将各种收集过来的消息进行筛选甄别后再进行些汇总。 徐贵他们靠着打听的消息,在战场上简直展开了魔鬼般的步伐,在和流寇周旋的过程之中,次次都能够做到料敌于先的恐怖地步。 “哈哈.......好样的,不错,不错!”宋哲眉飞色舞的看着手中捷报,到目前为止自从周王下令歼灭流寇五万人以后,已经击溃流寇四次,灭敌两万多人了。 两万人对闯军来说自然算不的什么,甚至他们巴不得能多死点人,毕竟人少了对于粮食压力也小了,可问题是徐贵他们的目的不在歼灭多少敌人,他们要的是流寇手中的粮食和金银,剩余的只要肯及时投降,就是放了也没多大关系,更何况还可以在里面掺杂点细作,做点敌后策反的工作什么的。 “如烟,在么?”宋哲站起来,伸个懒腰,活动下胫骨便推门走了出去,来到隔壁如烟的住处,他敲敲门大叫道。 “干啥!”如烟咣当拉开房门,看着他没好气的问道。 “踏青,去么?”宋哲看着她眨眨眼睛,憋在房里当宅女已经个把月了,虽说有点养伤的意思在里面吧,但说到底在没有电视没有手机的世界里,还是件挺难熬的事情。 “去,当然去!”如烟面露纠结说,说真的,她不想立刻答应下来,那显得自己多没面子啊,可她在犹豫,可管不住背后欢呼雀跃的叫声啊。 “去哪,咱去哪踏青!”娄幼怡跑过来探出半个身子问道,两眼都带着光,在村里除了治疗伤兵就没有什么别的事情了,真是要把活人憋出毛病的节奏,现在听到要出去踏青,自然立刻就变得不淡定喽。 “前几天听探子说,西面不远处,有做大山,里面有片不小的桃花林,现在正是好看的时候!”宋哲笑盈盈说道,作为富二代的他,自然之道怎么玩才最有意思,带着美女去赏花,那真是赏心悦目啊。 “桃花,好啊。在村里憋的不行了,正好去透透气!”娄幼怡满眼期待,挥动着粉拳叫道。 “换身衣裳,我去牵马!”宋哲看了两人一眼,转身朝着院子里走了过去,作为大...将军,自然不会缺马,院子后面的马厩里就有五匹上好的战马,只是在不惊扰陈黑脸的情况下偷偷溜出去要格外小心些,不然这次冬游算是泡汤了。 “如烟妹妹,你去么?”娄幼怡看着身边的如烟,有些期待问道,虽然内心是希望只有自己和宋哲两个人去冬游,但又觉得在这种时候把好闺蜜抛下似乎有点不忍心。 “他来叫我,我就要去么,不去!”如烟气咻咻的双手环抱着说道,接着话锋一转,又道;“不过,只有你们两个人去,我又有点不放心,你说你们护卫带多了,那还有心情玩么,带少了又不安全,想想,还是跟你们一起去吧,哎,操碎了心哇。” “额.......多谢如烟妹妹了!”娄幼怡秀眉微皱,有点想不明白怎么每个字都能明白是什么意思,连起来就有点听不懂了呢还?” “快来!看看我穿那身衣服好看,这件怎么样,红色的披风在雪地里飘过多好看呀,是不是?”一道充满喜悦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娄幼怡叹了口气,抬脚跟着走了进去。 390武斗 片刻后,身穿雪白长袍,脚踩狐皮小靴的如烟,便直愣愣的站在他面前,尖尖的脸颊上,微微泛红带几分傲娇。而身旁的娄幼怡浅笑着,胸部微微隆起,仿佛两座小山丘一般,绝美的脸庞有几分娇羞,还有几分魅惑。 “真是海水和火焰啊!”宋哲瞪大眼,忍不住在心底暗暗赞叹道。 “看什么看,走了!”如烟眉头一挑,看似无意却抬手晃了晃手中的利剑,冷哼一声,翻身上马坐好,就扭头看向了远处。 “走啦!”娄幼怡轻轻提醒一句,冲他眨眨眼,变满脸喜色的上了另外一匹战马,宋哲三人再加上吴四哥还有一名护卫,五人悄悄的顺着小路溜出了庄子。 刚跑出来没有多久,便遥遥看到远处,那片被白雪覆盖的田地里有人影在微微晃动。 “四哥,他们在做什么?”宋哲口中吐着白气,看着身边的吴四哥问道。 “应该是庄子里的兵丁,担心土豆嫩芽被冻死,不放心出来看看的吧。”吴四哥手扶着额头,看了两眼,扭头说道。 “嫩芽,这么快就出来了么?”宋哲有些惊讶;“土豆不是刚种下去一个月么,怎么会.........” “哈哈,公子不知道了吧。”吴四哥咧嘴笑道;“土豆除了好养活,还有就是什么时候都能种,其实一年四季,都可以,只需要三个月,就能收获了,比别的好养活多了。” 说道种地他的脸上就忍不住露出笑意,仿佛全天下最高兴的事情,都比不上田地中收获时带来的喜悦。 宋哲脑海中念头飞快转动。 他本来只知道土豆好养活,可没想到只要三个月就能收获,若真是这样一年就能收获四次,产量高还能一年种好几次,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宋哲越加惊讶;“这样轮换种植,每年不但收获的土豆多,而且有新的补充进来,也不用担心土豆放太久会出牙有毒,在加上对田地要求的极低,未来简直不可限量啊!” “我们现在最缺少的就是粮食,不管是土豆,还是稻米,只要能吃就行,能吃就能养活人,人多了兵也多,而最重要的兵多了实力也会变强。”宋哲又为之惊讶,有为之感到兴奋。 单单土豆对田地的要求,便让他兴奋不已了。 现在发现还能多次种植,而且想设么时候种,就能什么时候去种植然后等着收获就好了,更让他喜不自胜啊。 “可惜,今天的天太冷了,恐怕,会让土豆长的慢许多!”宋哲干脆停下来看着旁边厚厚的积雪,眉头微皱的说道。 “哈哈,没关系,要是真的冷,还有点麻烦,可现在有了这场大雪天后,简直是救命的菩萨啊,土豆非但不会长的慢,来年还会大丰收呢。”吴四哥看着他笑道。 “为何?”宋哲疑惑的问道。 “瑞雪兆丰年,大雪对庄家来说,就像是棉被一样,等来年积雪融化了以后,肯定大收获!”吴四哥笑盈盈的说道。 “瑞雪兆丰年?到是听说过,可没想到还有这种作用!”宋哲摇头苦笑,亏得自己是地主家培养出来的,对田里的事情还真的了解太少了。 “走吧!”他感觉自己的心情瞬间舒畅了好多,拽着缰绳顿时策马向前狂泵而去,身后几人连忙追了过去。 ..... ..... “呼呼!” 山风呼啸,卷起朵朵雪沫。 宋哲站在一处山顶,欣赏着四周景色,感受着漫天大雪,心境中说不出的安静祥和。 不远处被开辟出来,吴四哥找了些柴,烤着带来的肉串,喷香味道随着风就飘过来。 这座山脉数十里大,山上长满了松针,就在这些松针中,竟然藏有一座不小的桃林。 这种桃树是野生的,就算结出果子来,也酸涩不能食用,还不如美景让人看得动人。 “快看呀,这只桃枝漂亮吧!”娄幼怡举着一枝桃花,兴高采烈的从远处跑了过来,身上的披风也呼煽呼煽的,真是桃花丛中桃花仙。 咦, 自己不是向来不喜欢诗词的么, 怎么突然就蹦出来这么一句呢? “........”他有点想不明白,绕绕头,此时娄幼怡已经俏生生的站在了面前,笑盈盈的把手中桃花凑过来,连问道;“快闻闻香不香,我刚刚折的!” “嗯,好香,也好美!”宋哲眼睛贼兮兮的盯着,直到把面前美人看到满脸羞红,才会故作高深道;“这么好的桃花,到是让我想起一首诗来!” “作诗!公子还会作诗?”娄幼怡满脸惊讶的看着他,难道自己的宋公子竟然是深藏不漏,竟然因为触景生情,这是要诗兴大发了么。 “当然,听好了,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宋哲眉头微皱想了想;“有了,下面是,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 “这......”娄幼怡眨了眨眼睛,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不好么,还有,还有。”宋哲疑惑的看着她;“南国有佳人,容华若桃李。朝游江北岸,夕宿潇湘沚。时俗薄朱颜,谁为发皓齿。俯仰岁将暮,荣耀难久恃。” “有人好不知羞,前一首是苏轼,苏才子的,后面一首是曹植,曹公子的,你能自己做出一首么?”如烟踩着淹没到脚踝的积雪,咔哧咔哧的走过来,看着他,冷笑道。 “谁不会,你听好了,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宋哲看着他,问道;“听说过么?” “........”如烟想了想,好像真的没有记得有这种首次,而自己平常最喜欢的是武功秘籍,对诗词这种东西了解的不多,可单独从意境上来说,这一首真的要强过前面两首诗词许多。 “........”宋哲心中狂笑,就知道如烟这种武痴不可能知道太多诗词,自己还留有许多备份,像白居易、崔护、王安石的都可以随手拿来装逼一下嘛,只要不是青楼那种正经才女,就现在这种消息闭塞的世界,随便抄两首压压场子还不是小菜一碟? “哼,肯定是你抄的,有本事再做两首出来啊!”如烟气咻咻的盯着他,两眼含煞的吼道。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贵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若将富贵比贫贱,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贫贱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宋哲笑盈盈的看着如烟的脸色,心里却在感慨,伯虎兄弟,谢谢你喽。 “不好玩,不好玩,好好的看景色,做什么诗啊,文嗖嗖的给谁看,有本事咱们动手不动口!”如烟眼中狡黠之色一闪,提着数寸宽的桃木棍欺身杀来,只是一晃,便已经到了跟前,手中木棍轮圆了狠狠砸下。 “咱们君子动口不动手!”宋哲大惊,连忙闪避躲过,其刚刚躲开,原先站立处的积雪砰的一声被打散,雪沫子呼啸着,向两侧吹开数丈远的距离。 “你是君子,你别躲!”如烟看到他要逃跑,大叫一声急忙杀了过去,一时间破空声阵阵,文斗彻底变成了武斗。 “别打了,别打了,咱们不是来看景色的么!”娄幼怡看着两人追逐的身影,不由得焦急的大喊。 “如烟姑娘,习惯了,就不但心里了。来,吃几串烤肉,凉了就不好吃了呀。”吴四哥笑盈盈的走过来,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说道。 391不上不下 “喝!”宋哲怒喝一声,身形骤然间凌空急转,好似陀螺般连续转动身形,手中一根木棍我或挑或刺,将已经冲到面前的如烟逼迫的无法近身。 “哼!”如烟冷笑一声,木棍向下用力一插,足尖朝着木棍猛然一踢,大蓬的积雪被挑起,瞬间将宋哲的身形淹没了进去,接着其忽然向前一冲,在漫天的大雪中两人激斗不止。 “幼怡姑娘别担心,两人不会有事的!”吴四哥朝着肉串上撒了把盐,滋滋的油脂滴落在炭火中,让人看了就吞咽口水,忍不住脖子都要伸长了。 “来,尝尝,这串我加了点别的东西!” “我不想吃!” “吃吧,吃吧,就当看戏了。” “噢.....”娄幼怡勉强的点点头,接过来小口小口的吃着,可眼神还是时不时朝着远处打量几眼去,显然是吃不出手中美味滋味的。 “公子的战法,贴近实战,看似笨拙,可胜在力大务实,如烟姑娘招式娴熟,可也得提防着公子点。”吴四哥笑眯眯看着正在烤的土豆,不断拿起刷子,将许多秘制的酱料刷在上面,使得酱料的咸香充分融进土豆中。 既然答应帮宋哲种土豆了,对这种新生植物,自然就要特意研究一下,而且记得当初公子还偷偷吃过好几次,作为他的御用大厨,自然有义务找出最可口的吃法。 目前他已经研究出来蒸、煮、炒、炸多种吃法,就目前情况来看无疑都是相当成功的,就是烤着吃还有待研究,找出最合适的吃法迫在眉睫啊。 “四哥,你不是不懂武功么?” “我是不懂啊,可白六那小子走之前,可是给我讲的明明白白的,毕竟他也怕如烟姑娘下手没轻重嘛。” “那他们谁厉害?”娄幼怡想了想,粉舌窜出轻轻一舔,就将嘴角的酱料吃了去,看着吴四哥问道。 谁知她刚刚开口,远处如烟棍子已经连续迅速在宋哲身上点了几下,每次都让他感到如遭重击,身形急退,最后更是噗嗤直接跌做再低,旁边负责警戒的亲兵连忙过来将他扶起来。 “虽然学了本姑娘几分本事去,可徒儿终究还是徒儿!”如烟得意的一抹鼻子,转身朝着吴四哥两人走去。 “什么狗屁师傅!那是教本事么?纯粹就为了打人好吧!”宋哲气的龇牙,揉着又酸又疼的臀部,一瘸一拐的跟了过去。 桃花林,花香阵阵。 高高兴兴的吃了点东西,三人在山顶游玩起来,一会驻足闻闻四周的花香,一会逃到四周密林中你追我打,更让他们高兴的是,在一处山坳中,竟然发现了一处冒着白雾的温泉,咕咚咕咚的泉水泛着水泡。 “哇,温泉!”娄幼怡看着温泉,眼睛都不由得发亮,作为女生天生就好洁,看到有温泉,即便自己不脏也想跳进去洗洗。 “公子,山里面好吃的东西多,我带他们去找找,兴许咱们晚上能吃到蘑菇汤呢。”吴四哥朝着远处亲兵递了个眼色,扭头看着三人说道。 “好啊,好啊!”娄幼怡心中一喜,忍不住道。人多了在场还真没办法去泡澡,现在他们若走了,倒是个好机会啊。 “那.....好吧!”宋哲想了想,满脸无奈的点点头,他们走了帐篷怎么办啊,一个自己舍不得使唤,另一个自己不敢使唤,就只剩下自己了么,好无奈呀。 “走了!”吴四哥笑笑,带着那个亲兵亦步亦趋的沿着积雪朝着远处走了过去,剩下如烟站在旁边,满眼的纠结。 “喂,你不去远处转转么?”如烟走过来,看着他,冷冷的说道。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小子,懂点事,你懂得。 “哎,好吧!”宋哲满脸失望的站起来,看看歪七扭八的帐篷,看来自己的天赋就是当个名震天下的大将军,弄帐篷这种专业技术活,还是留给其他人吧。 “不准偷看,走远点,一百步以外,不对,一千步以外,敢偷看,打死你!”如烟冷冷的看着他,口气比寒风中的刀子还要厉害。 “知道了,你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宋哲双手环抱耸拉着脑边走边嘟囔道。 “不如什么,说清楚!”如烟冷眉一跳,却见到他突然身子前倾,嗖,跑了。 “如烟妹妹,你也要泡温泉么?”娄幼怡脸色微红走过来,瞪着眼睛问道,说真的,跟如烟洗澡她还是有点害羞的,相比跟宋哲洗澡,到还让她习惯一点,毕竟,毕竟都已经被他占果好多次便宜了。 “.........” ...... ...... 宋哲走到不远处相邻的一座山峰上,这里长满了松针树,若要偷看有温泉的山谷却因为隔得太远了,会模糊不清看不到。 他过来的时候一直觉得背后有杀气,直到走到了这里后,那种杀气才渐渐的远去了,至于杀气的源头,不用猜,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是怎么回事。 唉, 有人就喜欢自作多情,大苹果都吃不完,会有人去吃小草莓么? 不对, 也许真得有人想要换换口味。 “哈哈哈......没想到,没想到我带着千里镜吧!”宋哲原本低着头,插着手,可背后的杀气刚刚消失,嘴角就不由得掀起来,满脸得意的从怀里掏出最高级的千里镜,嗖的朝着旁边最高最粗的树爬了上去。 这株树也不知长了多久,不但枝叶繁茂,就连树杆恐怕都要两三个人才能合抱的过来啊。 宋哲手脚并用嗖嗖的爬,口里哈着白气,顶着不断落到头顶的雪沫子足足爬了半刻钟,才终于来到了树腰的位置,从这里看向下看眼睛有点发晕,不过,千辛万苦才上来,不达到目的自然轻易不愿下去的。 他找了个好位置做好,深吸几口气,才缓缓从怀里将千里镜逃出来, 对准! 转动! 寻找目标! 拉近角度! 哇咔咔! 看到了耶! 宋哲觉得自己的眼睛都不够用了,左眼换到右眼,身子在前倾点,哎哟哟,险些掉下去,平心静气,我再看! 春光无限,景色撩惹,正值少年郎,即便看的有点模糊,还有小雪花捣乱,依然看到宋哲热血沸腾。 那两人原本还在自己的地盘泡着,可慢慢就打起来了,你用水泼我,我用雪球砸你,山风甚至隐隐将两人的嬉闹声吹来,充满活力。 宋哲冻得脸色通红,吸吸鼻子,哎呀,似乎有点冷呀,不看了,不看了,这是谁,太龌龊了,怎么能做这种事情呢! 他收好千里镜,撅着屁股左踩踩,右面登登,脸色忽然变得煞白,僵在哪里,眼睛都浮现出一层水雾来;“妈呀,我下不去了.....” 392铃铛 有砖家曾经说过,人在做坏事的时候体力会爆表,在做完坏事以后智力会爆表,宋哲不认识说过这句话的砖家,不然两个人肯定会心心相映的。 他先把腰带解下,然后挂在树杈上慢慢放下自己,到了下个支点在抓住一头拉下,再次绑到新的枝杈上往下掉去,这样没几次就已经快要触地了。 这时他裤子耸拉,小半个屁股都已经漏到外面了,可扭头朝下面看看还有很高啊。 “不管了,老天爷保命啊!”他忽然丢开一头,身子就急速向下坠落而去,只听噗嗤一声,地面多出一个大坑,一道人影姿势不雅的躺着,呼啦啦一阵响,树上大片积雪掉落,瞬间就将这大坑给盖住了。 ..... ..... “如烟妹妹,你听到什么没有?”娄幼怡疑惑的看着如烟问道,刚才远处好像有惨叫声传过来,而且隐隐有些耳熟,难道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么? “难道他在偷看?”如烟一愣,随即面带怒色,身形晃动就要朝着远处赶去,他若真的敢偷看,那只眼睛看了,自己就要把他哪只眼睛挖出来不可。 “谁,是吴四哥么?不会吧,他那么老了,大概是我听错了吧。”娄幼怡连忙一把拉住了她,连连解释道。 若真的是公子在看,可就说什么,也不能放她过去了,不然非得出大事情不可了呀。 “不行,我还得去看看!”如烟想了想,事关自己的名节,肯定不能糊里糊涂的过去了。 “哎.....我肚子有点疼!”娄幼怡忽然捂着肚子蹲下去,面露痛苦之色的大叫道。 “你是不是吃坏肚子了?”如烟狐疑的看看她,问道。 “肯定是,想起来了,刚才吃土豆了,会不会中毒了,我不会是要死了吧。”娄幼怡低着头叫道。 “不可能,土豆没有毒!” “也许,这颗恰好有呢?” “.............” ...... ...... 当天夜里他们就在温泉边点染了篝火,这里气温比较好,是个安营扎寨的理想地点。 吴四哥真找了几个干巴巴的蘑菇,炖上带来的鸡仔,配上点深山中找来野菜,足足炖了半个时辰,香喷喷的蘑菇汤,就呈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如烟姑娘,旁边那口泉眼,你们没在哪里洗澡吧!”吴四哥下口小口喝汤,忽然投头问道。 “没有!”如烟叽里咕噜喝了一大口,看看点滴不剩的碗底随口说道。 “噢!”吴四哥点点头,又喝了一口,然后起身走到篝火旁又盛一碗,走过来坐下吃着。 “........”娄幼怡看看手里半碗蘑菇汤,清澈的汤底,在抬头看看吴四哥指的那处泉眼,满脸疑惑之色。 “真好喝!”宋哲把砸吧咋嘴,站起来吸了吸鼻子,朝着帐篷处走了过去,不知道是不是今天下午太浪了,染上风寒了,总觉得脑子沉沉的,现在喝了点汤,就觉得想要睡觉了。 帐篷就搭在温泉旁边,宋哲睡得迷迷糊糊,前半夜就觉得冷飕飕的,后半夜又觉得热的难受,最后竟然憋得满身湿乎乎,忽惊醒过来。 “好渴啊,难道是蘑菇汤里的盐太多了。”宋哲做起来手扶着额头暗暗道。现在浑身都觉得发热,就想着跑出去透透气,若是有冰凉的水,喝几口坑定更带劲了。 他站起来披了件厚厚的披风,便悄悄的撩开帐篷走了出去,刚迈步出来就感到山风呼啸想躲,可体内又发热最后都忍住了,抬头看着那呈现出银白色的天空,思绪不自觉便回到了小时候。 记得那天也是这种银白天色,家里面热热闹闹的操办喜事,而自己年级还小就带着自己小妹,蹲在家里房檐下看着那人群,每个人脸上都爬满了喜色很高兴,只有他们两个人像被遗弃了。 “小妹,你还好么!”宋哲愣愣的看着天色,嘴唇发白,伸出手朝着虚空抓了过去。 他转眼间已经出来好久了,刚开始没顾得上想家,后来接连看着战场上战死的弟兄,很多事情忽然看开了,竟然特别想要跑回家里面去看看。 哪怕是没有多少银子,似乎只要和喜欢的人,在乎自己的人在一起,就是件幸福的事。 “公子,你怎么了?”一道声影从背后传来。 娄幼怡披着衣服走过来看看他,可看到他的脸色,忽然吓得脸色发白,满脸焦急的抬手捧着他的脸,问道;“公子哪里不舒服么,脸色好难看,是不是病了?” “没有,就是感觉浑身没有力气,酸的厉害!”宋哲低头握住她的双手,咧嘴笑着说道。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看着娄幼怡满脸焦急的神色,他的内心忽然多出一股复杂的情感,熟悉感、亲近感、依赖感,又好像都不是,就是让人感到很舒服。 “我看看!”娄幼怡却没有发现他眼神的变化,握住他的手用纤细都手指搭上他的脉搏,神色认真的静静等着;“公子是感染上风寒了,可是这里没有要,该怎么办啊,不行,要不还是告诉他们吧,我们连夜赶回去,村里面应该有药。” “不用,就是有点口渴,对了,哪里不是有温泉么,水都是热的,弄点喝痛快了就好了。”宋哲摇摇头,指着前面的温泉,不等娄幼怡说什么,就拉着他的手走了故去。 “这水不能喝!”看着他要探头去喝温泉水,娄幼怡急忙拉住他摇头说道。 “为什么,四哥就喝过的啊!”宋哲扭头看着她,疑惑的问道。 “说不能就不能!”娄幼怡脸色微红,却坚决的不让他喝温泉水;“公子出汗了,进去泡一泡吧,人家去替你煮点水,一会就回来!”说着边浅浅的笑起来,把他按进水池里,才转身朝着篝火跑了过去。 “真是个奇怪的丫头!”宋哲无奈的摇摇头,躺在泉水中顺便把浑身湿透衣服扔了出去,赤条条的躺着,看着星空,彻底拥抱大自然了,好美,;“咦,这是什么?” 他朝着水下面一摸,放到眼前看看,只见是条红绳带着两颗金黄色小铃铛,铃铛很小就是个装饰物。 “金子么,运气这么好?洗个澡都能捡到金子?”宋哲咧嘴笑着,轻轻咬了下果然是纯金的,忽然一股熟悉感涌来;“咦,怎么好像在哪见过似的!” “...........”如烟穿着轻薄站在旁边的巨石上,看着下面赤条条的男子,面露犹豫的之色,那双踩在冰凉石块上的脚,微微泛红,精致的足踝,粉嫩的玉足,隐隐被冻得有些发白,而如烟此刻却浑然不知。 “可恶,竟然还舔一舔,死变态!”如烟怒骂一声,身形飞跃而起,轻盈的落在泉水中,就在宋哲满脸震惊的表情中,就要朝着他胸口的穴位点去。 “.......”宋哲虽然病了,可并不傻,突然冒出来的人明显对他即将要构成重大的危险啊,不是身体上的危险,就是身体加心灵上的危险,搞不好还会留下心理阴影呢。 “哼!”宋哲瞬间冷哼一声,单手握拳朝着其点来的手指就是一拳,只听其娇哼一声,抬起脚便顺势朝他扫了过来,宋哲此时脑子异常的敏捷,几乎抬手变抓住了她的脚踝,然后起身,朝着对方用力一幢,就听噗嗤一声水花四溅,想要偷袭自己的人就被扔进了温泉中。 “小声点,别吵醒了大家!”娄幼怡站在巨石另一边,听到动静连忙出生提醒道。 “嘿!嘿!嘿!” “啪!啪!啪!” 两人激斗一阵,宋哲便彻底占据了上风,一手锁住如烟的臂膀,另一只手将她按到水池里,身体也很不雅观的压在她身上怒道;“为什么偷袭我,好端端的洗个澡都不行么,白天欺负我就连晚上都不放过,简直太可恶了!” “你!你能不能把衣服先穿上。”如烟低着头不敢看他,就连激斗她都刻意压低了声音,就是担心被别人知道,可谁知,竟然被逮到机会困住了她。 “不行!”宋哲想都不想摇摇头。 “那你把铃铛还我!” “哼哼,想的美!” “我杀了你!” 393脚印追踪 第二天清晨,当他一瘸一拐的从帐篷里走出来时,吴四哥已经收拾好了行装,旁边是咕嘟咕嘟炖好的白粥当早餐,配上腌制好的酱菜很美味。 “公子,好点了么?”娄幼怡悄悄走过来,关心的看着他问道。 昨天傍晚明明好端端的,她就去烧了点热水,回来却发现宋哲不可描述的部位竟受伤了。 宋哲表情痛苦趴在那里,捂着肚脐下三寸处,对于自己如何受伤竟然是因为步子大,不小心扯着了哪里。 嗯, 理由很强的, 勉强说的通, 毕竟温泉周围都比较湿滑,摔一跤也是很正常的,对于心思单纯的娄幼怡也就没有多去想。 “嗯........”宋哲满脸苦涩的点点头,可发现远处的如烟憋得满两通红,想笑,立刻就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公子,咱们现在下山,估计中午时,就能回到村里了,这次出来陈营主估计也知道了,公子也要早点想对策啊!”吴四哥麻利的收拾着帐篷,转身看着他笑道。 “没事,问我们,就说出来刺探敌情了,大不了就说去杜管事哪里看了看!”宋哲不在乎的摇摇头,走过去盛了点早餐,别说,昨天吃的很油腻,又有点风寒,现在喝口白粥,竟然说不出的舒坦啊。 “快看,那是什么!”娄幼怡欢快的跑到四周收拾散落的物品,突然听到树梢响动,连抬头看去,只见一道灰影站在树上看着他们,两只眼睛叽里咕噜乱转,模样酷似一只小猫,拖着长长的尾巴煞是可爱。 “松鼠,这里竟然有松鼠!”吴四哥抬头一看,顿时眼睛大亮的叫道,作为山中老猎户,自然对各种动物了若指掌,有松鼠触摸的地方必定有松针,而又松针的地方又藏着大量的松果。 “哈哈,这里松针成林,又有松鼠,跟着它,肯定能找到大量的松果吃。”吴四哥直起身,叉着腰乐呵呵的笑道。 “真哒!”娄幼怡眼睛一亮,大声叫道,松果可是不可多得美味,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能吃到坚果,也是件极为不易的事情。 小松鼠蹲在树梢被娄幼怡的叫声吓了一跳,急忙转身,耀武扬威般的扫了扫自己毛茸茸的大尾巴,嗖的一声,朝着远处便要逃跑。 “你想吃松果,我给你弄点去!”如烟看着她笑笑,足尖轻轻一点,顿时化为一道残影追过去,小松鼠虽然熟悉地形身材敏捷逃的很迅速,可耐不住如烟的轻功好啊,每次在树梢轻轻一点边向前滑出老远,好像饥饿的老鹰要扑食,他们就眼睁睁的看着如烟追了过去,消失在皑皑白幕中。 “哎呀,路滑的很,别去追了!”娄幼怡面露焦急,气的在原地直跺脚。 “别担心,她连男人都敢打,小松鼠可难不住她!”宋哲看遥遥看了一眼,低声安慰一句后,便把准备好的马牵来,只等如烟胡闹够了便能出发早点回去了。 “嗯........”娄幼怡点点头,站在原地静静等待起来,可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丝毫没有见到如烟的影子,好像其彻底淹没进茫茫群山一般,开始娄幼怡有点焦急,渐渐的吴四哥也有点担心了,频频朝着远处张望,最后宋哲眉头也皱了起来,心想难道碰见变态无敌的松鼠了,把如烟绑过去当压寨夫人看不成?也不对啊,那只松鼠看着不像那种带有低级趣味的样子,毛茸茸看着就很乖巧好么。 “公子,要不我们去找找看吧?”娄幼怡忍不住走过来,低头向他说道,她心里是有点自责的,若不是自己有点贪吃,或许就不会多出这么多事情了吧。 “公子,去看看吧,或许有什么野兽呢?”吴四哥也走过来担心的说道。 “好,收拾好东西,我们走!”宋哲看着两人想了想,说了一句便走到旁边篝火旁,拿起一根烧焦的柴火,在雪地里写写画画起来。 既然要去找人,自然还是留下点线索比较好,这样如烟回来看到自己留下的话,就会知道他们去找自己去了,是去寻找他们几个还是自己回去,最少不会茫然不知所措的了。 简单的留言后,一行人朝着如烟消失的地方,慢慢朝着哪里搜索了前进了过去。 天色雾蒙蒙的,零零散散的雪絮随风飞舞着,在一定程度上遮挡了他们的视线。 宋哲想了想后,拿出怀里的千里镜,朝着远处不停的搜索,偶尔站在巨石眺望,偶尔在开阔处搜索,可都没有丝毫的收获。 “去哪了呢!”宋哲也渐渐焦急了,娄幼怡更是急的眼红,悄悄的抹着泪水,跌跌撞撞在前面搜索。 “这姑娘会去哪了呢!”吴四哥暗暗道,相比宋哲等丝毫没有经验,吴四哥就显得熟悉多了,不断会看看树梢,打量下旁边的石头,从蛛丝马迹中搜索如烟的大概方位,确保不会出现南辕北辙的事情来。 他们原本是在山顶夜莺的,现在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山腰,算算时间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时辰,可依然没有发现半点踪迹啊。 “会不会,真的被妖怪绑去了?”宋哲看氛围有点紧张,连出言调笑说道。 “真的么,常听老家的人说,深山邪魅鬼狐很多,如烟妹妹不会撞上了吧。”娄幼怡一听就紧张了,两眼浮现一层水雾,眼眶通红的双手合十,低声道;“山神爷爷,你要保佑如烟妹妹,千万别让她有什么事啊!” “公子,深山中要慎言!”吴四哥却忽然神色凝重,作为老猎户对山魅好事比较相信的,就连后世东北人去深山找人参时,都会在收获后进行一点反哺,因为对他们来说人参时山神爷爷的头发,自己拔人家的头发,肯定会惹怒山神,所以在结束后都会献祭一点肉食作为回报,而吴四哥虽然不是东北人,可也有自己的信仰才对。 “看哪里!”吴四哥忽然指着前面一株大松树,只见粗大的树干,中间忽然缺少了大块,看缺损处,显然是刚刚被什么东西劈砍开的。 “这里是松鼠的粮仓,可现在被捣毁了,应该如烟姑娘干的才对,可她人去哪了呢!”吴四哥连忙跑过去,从树干地下抓起一捧饱满的松果思索道。 这株松鼠的“粮仓”是个特大号的,兴许如烟是吧人家的国库给吵了,单是看那豁口处,就有数丈大,掉下来的松果都有半袋子之多,这么丰厚的收获,难道如烟还不知足么? “前面,哪里有脚印!”吴四哥忽然瞄了几眼,就看到远处一块巨石上,有个凹进去的脚印,吴四哥跑过去比划几下,再看看脚印的方位,瞬间便确定了如烟的去处。 394乱世 在吴四哥的带领下,他们前行一段时间,忽然面前的松林消失出现大片的开阔地来,赫然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出松林来到了山脚下茫茫雪地中。 “四哥,怎么还有没如烟的影子?”宋哲看着前面的吴四哥问道,这次是真有点担心如烟丫头了。 “不该啊,不应该啊!”吴四哥眉头紧锁,喃喃自语着走出松林,独自走到前面打量,按照寻找应该没错,为什么突然就魅影了,难道真的出事了么! 就在此时,前方忽然传来一阵大动静,只听前方人喊马嘶好像有千军万马,即便是听声音还隔得老远,可大地传来的动静还是让他们心惊。 “快躲起来!”就在他们微微发愣时,如烟不知从哪忽然朝着他们飞了过来,没等几人说话就快步走到娄幼怡身旁,懒腰一抱足尖连点几下,施展轻功向后方连忙飞了过去,而剩下的宋哲等人也知道紧急,连忙一面转身向后方快步跑去,另一面轻声吹着急促的口哨声。 原本几匹战马悠闲的很,可听到哨声立马抬头,看着宋哲等人惊慌失措的向后方密林跑,也立刻蹄踏如飞跟随,终于在发现远处动静的前一瞬躲了起来。 这时候他们才发现远处,目光所及处人影晃动,赫然出现无数流寇的身影想此处驶过来。 这些人四周有大量探马,中间是战车步兵跟随,几乎在他们消失瞬间就有一队骑兵冲来。 论弓马娴熟要远超他们,都是双马甚是三匹马。 这些探子目标很是明确,似乎是他们他们一般,直接朝着几人消失的地方就急速冲过来。 “不好!”如烟脸色微变,显然也时没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遥遥的看了眼远处的情形,她一咬牙,面露决然抓住娄幼怡来到旁边一株大树下,接着不由分说又走到宋哲身边,一把拽住他也来到树冠下。 “别说话!”如烟脸色凝重看看他们,抬头看看高耸茂密的树冠,深吸口气,抬脚呼的一声用力踢来,只听一声闷响,拦腰粗的大树微颤着,大片的积雪砸到两人的头顶,只是这点积雪远不能藏住两人的身影,而远处的那队流寇的身形,透过密林已经变得清晰可见了,一时间,她焦急如焚。 “不用,如烟姑娘,看我!”吴四哥站在旁边忽然眼睛一亮似乎想起了什么,走上前来,冲他们说了一句,便爬到地上忽然像个地老鼠疯狂朝着下面雪堆拱去,几个呼吸间,其身影就彻底消失不见了。 “如烟姑娘,这样就能躲藏,就是要记得,双手护住口鼻留个空隙来呼吸,还有我们的马匹,记得处理一下!”雪堆里传出吴四哥嗡嗡的声响,竟然在躲藏之余,还能说话,到是让几人都面露惊讶了。 “愣着干什么,快躲起来!”如烟焦急的看了他们一眼,便自顾自走向几匹战马,食指弯曲,对着马腹几个部位连击数下,那几匹已经有些焦躁的战马,立刻吃痛的朝着密林深处逃了。 “将军,你先躲避,小的掩护!”站在旁边的亲兵连忙走过来,看着他和娄幼怡说道。 “好!”宋哲神色郑重的点点头,躲避的地点倒不用再找,面前这颗大树后面,就堆积了许多雪,连忙拉住娄幼怡走过去,两人急速拱了几下便躲了起来,而留在旁边的亲兵,则看看影藏的几人,再次走上前将积雪抱在怀里掩饰了一番,等彻底看不出来才起身走到如烟身旁问道;“如烟姑娘,你......” “不用管我,你先躲起来!”如烟摇摇头,看着远处快速已经来到密林边缘的流寇探哨,说道。 “是!”亲兵郑重点点头,连忙朝着远处奔去,足尖在几块石头上接连用力一踩,便接力飞上了数十丈开外生长茂密的松树树冠中去了。 虽然树冠中的松针异常扎人,但他用披风遮挡后,倒也勉强能融进其中消失了身形。 “总爷,这天寒地冻的,怎么可能有明军!我看掌旅大人是被吓破了胆。” “休要胡说,小心你的舌头!” “是是,小人多嘴!” 那队流寇探子来到密林边缘,立刻翻身下马,深一脚浅一脚朝着他们快速的走过来。 来不及躲避的如烟甚至已经能听到他们的交谈声,颗颗树干中他们的身形也连连晃动走过来。 为首那人肩宽体胖,握着腰间精钢宝刀,步履平稳道朝着如烟的方向快步的走过来,若有人跟在他身后,就能发现他虽然重量不轻且走的颇为坚实,留在雪地上的痕迹,却浅浅的只有寸许深。 跟在他身旁的几人,也是个个虎背熊腰,若有眼力劲儿的人很容就看出他们的实力。 “个个都是一流高手,看来流贼的实力,不容小觑啊!”如烟冷冷的看着走来的几人,深吸口气平复下,身形却猛然提高了数寸,竟然是用足尖踮起脚,快速走到宋哲躲藏的地方,只是将身形藏在树干后面。 如烟探头微微看了眼,只见除了刚才用真气将宋哲等人的脚印一一扫除外,自己的走过来的痕迹,竟然也丝毫未曾留下。 要知道她先清除痕迹,然后才悄悄走过来的,竟然没有在雪地上留下哪怕丝毫的线索。 可见她的轻功已经到了何种匪夷所思的地步。 据武林中传说轻功最高境界,可以脚踏着火苗急行,只是这种不世出的老前辈很少能够见到。 “呼!” 一名流寇走过来,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营中那些人发的什么疯,这种天寒地冻的鬼天气,还让我们出来找什么明军,他奶奶的,简直是帮蠢驴一样的人。” “谁说不是,可有什么办法,他们个个都是大爷,随便动动嘴皮子,就得我们兄弟跑断腿啊。” “早知道,早知道会这么苦,当初就该接着逍遥快活,那时候咱们兄弟要啥有啥,稀的罕受这份罪来?” “老四,你是在怪罪大哥?” “没有没有,就是随便说说!” “.......”沉默半晌,谁也没有说什么,就站到宋哲等人原来站立地方前面数丈远,大口大口穿着粗重的喘息声。 “老子明白你们心中不满!可眼看这天下将倾,若我们兄弟这份本是还不出来创个前程来,以后必定悔恨终生。”有个粗狂的声音忽然说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当贼能长久?老子看着天下,迟早是要大变的,大明的气数已净,有实力能登上那至高宝座的人,除了闯王,还有第二个人么?” “是是!” “大哥说的是!” “一群狗贼!”如烟气的银牙紧咬,修长的十指攥紧,指节都因用力过猛而泛白,敢在他的面前说大明气数净了,这不是在骂周王么。 “..........” 395临机决断 就在他们屏住呼吸,憋得满脸通红之际,马上就忍不住的时候,远处的流寇大军中,忽然响起号角声来。 砰的一声闷响传出。 “好险!”宋哲站起来,晃晃脑袋,身上积雪筛筛而落,身旁的娄幼怡等人也纷纷起身,打理衣物,个个满脸的狼狈不堪。 “你,听到他们刚才,说的话了么?”如烟从树干后面走出来,脸色有些难看的问道。 “什么,我在雪堆里,能呼吸就很勉强了,哪里会听到他们说了些什么!”宋哲看着她翻了个白眼,刚刚躲在积雪下身上就跟背了座大山似的,压的都喘不过气来了,怎么可能还注意他们说了些什么啊。 “是啊,差点憋死我!”娄幼怡小脸红扑扑的,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脸色才渐渐恢复。 “如烟姑娘,他们说什么了?”吴四哥走过来,看着如烟疑惑的问道。 “他们,好像发现什么了!”如烟眉头紧锁,有点不太肯定的说道。 “发现,难道发现了村子!”娄幼怡闻言一声惊呼,连忙捂住嘴巴,目光微微闪动满是惊疑之色。 “他们若发现村子的位置,我们就要立刻回去才行,及时通知陈黑脸他们早做准备应对!”宋哲也满脸的担忧之色,刚才遥遥的看着流寇的队伍,据他们估计应该不会少于五万人马的,而且其中有很多的骑兵,显然实力非同小可啊。 “不会,你看他们的方向!”如烟脸色凝重的向前几步,遥遥指着渐渐消失在天边的流寇,问道。 “哪里不是村子的位置,而且,从方向看,很可能没发现村子才对!”吴四哥看了看,满脸愁容的说道。 “刚才,他们只是说发现了一伙明军,实力强悍,所以闯贼才会调遣他们前去应对,我估计,很可能,他们没有发现我们,而是找到徐贵的踪迹了!”如烟目光微闪的想了想,忽然将一个大胆的猜测抛了出来。 “不可能,绝对不会,徐贵他们经常变换营寨,现在我都没办法确定他们到底藏在哪,流寇怎么会知道!”宋哲闻言摇摇头断然拒绝了。 徐贵等人自从出去以后,就异常的小心,几乎每隔几天就会改变营寨,为的就是担心被流寇合围,再说了,除了他们以外,还有陈黑脸在探查流寇的动向,绝对不会让贼寇有可乘之机的。 “世间无绝对,你怎么就确定,不会是呢.......”如烟满脸认真的盯着他问道。作为长期和流寇细作打交道的她,对流寇的习性还是有点了解,再说了流寇如此大规模的出动,难道就是在开封周边闷得慌,想出来溜溜弯散散心? “..........”宋哲手扶着下巴,面露思索的踱着步子,从先前搜集的情报来看,闯贼若碰到明军,一般都是调动小部分精锐剿灭,比如徐贵等人前些时候击溃的五千流贼,就是这种小规模部队。 而过去贼寇已经有数万人马了,除了前方发现大规模援救开封的明军,到底还有什么人能让他们出动如此大规模的作战? 他百思不得其解! “当务之急,我们先回去才对,和陈黑脸等人商议后,看看闯贼里面的探子,是否明白些情况,另外,我们也要立刻派出一队骑兵,赶过去找寻徐贵他们,告诉他们要多加小心!”宋哲用极快的速度就想出了应对方案,连说道。 “军情如火!我先赶过去,跟着这些贼寇,或许能提前发现徐贵他们的踪迹。”如烟点点头,连说道。 “好,你多保重!”宋哲想了想,点头说道。如烟本事还是不错的,她去,碰见几个探子阻挠也能应对,确实是目前最佳的方案了。 “只是,你们要多加小心!”如烟点点头,看了看他们,面露担忧的说道。 “如烟妹妹,不用担心我们的!”娄幼怡连上前,握住她的手安慰道。 “嗯!”如烟点点头,伸手掏出一把松果,放到娄幼怡的手里笑了笑,便转身朝着远处走去了。 “如烟妹妹,小心!”娄幼怡眼瞬泛起晶莹泪光,朝着如烟的背影挥手叫道。 “保重!”如烟一边走一边转身看看他们,目光在看到宋哲时,略微停留片刻便若无其事的又移开了。 “公子,走吧!没了马匹,我们恐怕要许久,才能赶回村子里的。”吴四哥走过来,看着他说道。 “走!”宋哲重重的点点头,转身当先朝着远处迎风而去,烈烈寒风吹来透着彻骨的寒意,他们却浑然不觉得只顾赶路,心中为徐贵等人捏了把汗。 “呼呼......”呼啸的狂风席卷而过,淹没掉如烟身形的同时,也吞没了宋哲等人的背影,一切,都仿佛从未发生过一般,只留下松林中呜咽的风声响彻。 看着他们渐渐消失了身影,左前方的一株参天大树上,人影忽然连续数次晃动,几名身穿劲装,头戴兜里的人便站在了他们原本所在的地方。 ...... ...... 白虎堂。 “从情报上来看,流贼提前是有准备的,当然,也可能是我们的探子还不够资格,知道如此机密的军情。” 陈黑脸神色凝重的烤着炭火,直到手掌触碰火盆的瞬间,才猛然惊觉道; “先前我们没有丝毫情报,现在派人去打探,却也晚了,如今只有快速通知徐贵,他们带走了所有的兵马,绝对不能有闪失才行。”说着,有点埋怨的看了身旁的宋哲一眼。 “如烟已经去了,凭她的身手,应该不会有问题的,可现在不知道徐贵的方位,又该怎么去告诉他们!”宋哲皱眉说道。 “我早就说过,不应该让他们去的,若待在村子里,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呢!”陈黑脸豁然起身,气咻咻的走到桌子旁拍了几下,怒道。 “陈营主消消火,士兵怎么能在营里待着不出去呢,那不成了把老虎关进笼子了?”吴四哥看看两人,连端着茶水走过来笑着安慰几句。 “事情已经无可挽回,只能看他们的运气了。”陈黑脸这才脸色稍好,却依然瓮声说道。 “或许,我们还有个办法!”他原本搓着双手烤火,却突然被陈黑脸一惊,似乎想出了提前警告徐贵他们的办法了。 “什么办法?”吴四哥看看陈黑脸,连问道。 “我们可以派遣一支骑兵,远远的掉在这群流寇四周,他们身上可以多背几杆令旗,醒目一点,让徐贵他们远远的,就能看到他们。” 宋哲站起身,笑盈盈的连道;“要知道,徐贵他们也紧绷着神经,必定严密注视着四周的情况,我们只要让他们先于流寇发现对方的踪迹,就有充足的时间应对了!” “........”吴四哥满脸疑惑想了想,突然大声叫道;“妙计,真是妙计了,陈营主,你看如何?” 陈黑脸沉吟着想了片刻,道;“目前只有这个办法了,不过具体情况还要仔细谋划一番,你去召集村里所有的骑兵、亲兵,再把所有的马匹集合起来,不管是千里驹,还是瘸腿的马,只要能用的都给我派出去。” “好嘞!”吴四哥高兴的点点头,一转身,跑了。 “........”陈黑脸转身看了看宋哲,见他一脸笑嘻嘻的看着自己,无奈的叹息一声,快步走了出去。 “这段时间太忙了,到没有看出,自家将军在临机决断上,到是长进了不少,就单单这个主意,如果是我....嗯....估计要在想会才能想出来,关心则乱,关心则乱啊!”陈黑脸一边走,一边拍着脑门感慨道。 396脸红心跳 大地茫茫,河流宽急。 徐贵等人在接连取得数次胜利后,终于也不得不休整一段时间了。 连日的大战不但给流贼造成重创,就连他们也受到了不小的损伤。 幸好,他们有基地可以快速恢复。 源源不断的各种紧缺物资运过来,战斗力在短时间内得到了恢复。 可即便如此,士兵连日的征战,也早已疲惫到了濒临崩溃的地步。 他们现在选的这处扎营地点,四周地势开阔平摊,只有临近的河水能及时获取足够的水源。 “徐贵将军,徐贵,你给我出来!”张大锤穿着厚厚的棉衣,气势汹汹的冲进大帐来大喊大叫着。 “张千户,徐将军正在午睡,有什么事情,等他醒了再说,好么!”身旁亲兵配笑着连连阻拦,两人都是千户,那个都不是自己能得罪的,只能无奈赔笑。 “午睡?什么时候,他多了这么个狗屁毛病来!”张大锤毫不示弱的用力一推,顿时将几名亲兵推得连连后退。 “连日的征战,他也乏了嘛!”一个亲兵连忙拦着要闯进去的张大锤,也不恼,只管满脸苦色的叫道。 “谁啊!” 徐贵睡得正香,忽然被闯进来的吵闹声惊醒,顿时坐在床边满脸不悦的叫道。 “是我!” 张大锤走过来,瞪大眼吼道。 “我说是谁,好不容易闲着没事,怎么就不能消停会儿呢!” 徐贵抬头看着闯进来的张大锤,有些无语的闷声大叫道。 两人在军中的关系还算不错的,若是孙兴国等几个人,可没有胆子跑过来冲他大喊大叫了,毕竟轮资历,可是没有那个能比得过自己的。 “你说,轧营在这里都五天了,本来以为你是累了,现在看,你踏马是赖在这了,再不走,我可带人走了啊。” 张大锤哼了声,很自来熟的在大帐内踱步走着,看到旁边放的美酒,也不客气,拔开就咕咚咕咚喝了几口。 “哎哟,你个生孩子没屁眼的蠢蛋玩意,这可是三十年的女儿红,岁数兴许比你还大呢!” 徐贵见了,立马心疼的从床上跳起来,睡意全无的报过来骂道。 “味道不错!留着可惜了。” 张大锤把砸吧咋嘴,有点回味无群的嘟囔道。 “........” 徐贵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抢过酒坛子,走到桌子边小口小口的喝着,满脸的享受表情。 “看你那点出息!”张大锤一拍脑门,连说道;“差点忘了,我是来问问,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在这里留的时间久了,被流寇包围的可能性就越大啊,这点你不会不知道吧?” “当然知道,可,管我什么事儿?” “你......” “嘿嘿,流寇来了,我的弟兄都是骑兵,一溜烟就跑了,把你们这群累赘留给流寇不是更好么?” “好,好,你有种,把上次我的三百匹战马,还给我!” “哟哟,别生气,说着玩玩的,说正经的,你知道,我为什么选在这里扎营么?” “这里地势开阔,容易发现流寇,逃跑也容易点,可是流寇发现我们也容易啊,他们若远远的张开大网,把我们包围了,想跑都来不及!” “你说的都对,可只说对了一半,现在,我手里有骑兵两千,可现在咱们打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几股小流寇,都不够老子塞牙缝的!” “所以,老子这次要跟他们玩一出,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在这能早点发现流寇的踪迹,可流寇也能提早发现我们,老子就等着他们,尽管过来,怕他,老子就是孙子养大的!” “嘶.......”张大锤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外表粗鲁的徐贵,真踏马阴险,不对不对,有点哪里不对劲,他抬头,冷冷的看着徐贵,道;“你说舍不得什么套不着狼?” “孩子啊,没听........别冲动,没说你是我儿子,我说的是韩文轩他们那几个孙子,先把火铳放下,有话好好说。” “这计谋还凑活,可是,真把那么多流寇引过来,我们怎么办!”张大锤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怒视着他问道;“今天不说清楚,咱立刻就带着他们走,到时候就你自己当儿子吧!” “这个,没想好!”徐贵挺直的背,忽然弯了,挠挠头,满脸不好意思道;“这不想着想着就睡着了么,你说你们怎么这么废物,自己跑,还要咱帮着!” “你,告辞!”张大锤腾的站起来,指着徐贵,呼哧呼哧的穿着气儿,顿时,转身快步走了。 “哎呀,别,别呀!”徐贵大惊失色,起身连忙追赶,鱼儿没了还钓个屁的鱼啊,架子搭好了,火点着了,酱料配好了,告诉自己没得吃了,这不是要人老命么。 ........ ........ 小院子里,劲风呼啸,滚影阵阵,激起大蓬雪花朝四周席卷而去。 宋哲提着铜棍练习着棍法,一遍接一遍不断重复,很快,他的额头就不断有汗珠开始滴落,持棍的手背青筋爆出,就连呼吸都开始变得愈发粗重急促起来。 “喝!”宋哲满脸狰狞徒然爆喝,棍影好似一条金色蛟龙悍然击落,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骤然传出,一根手臂粗的木棍被击成了两截。 这段木棍做成的假人屹立小院中,就为了给他练习各种招数使用的,没成想平常异常坚固的假人,竟然被直接打折了一条臂膀去了。 他看似表面没有透漏出任何焦躁,其实内心因为徐贵的事也很牵挂,再好的谋划没有得到证实前,都是弱不禁风的一缕脆弱的稻草。 而且他内心里隐隐有种不安,就是按照徐贵的性格,连续打了数次胜仗必定会出现骄傲得意,给他闯点祸患出来的。 在临行前他就叮嘱过张大锤,要他好好的看好徐贵。 “公子,你在担心如烟妹妹么?”背后忽然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 “啊.....嗯?”宋哲随口答应一声,接着便猛然惊觉连忙转身看着娄幼怡问道。 “嗯,如烟妹妹跟着流寇,太危险了,我,我很担心她,公子肯定也放心不下吧!”娄幼怡插着手,神色有些慌张的连忙解释道。 可她的脑海中,却浮现出前天夜里,月光下,温泉中,如烟姿势奇怪的蹲在那,一只手....一只手抓住公子身体不可描述的部位,不行,想想就脸红,难道,哎呀,不能再想了! “幼怡,你不舒服么?”宋哲狐疑的走上前,伸手摸摸她红的发烫的脸颊,问道。 397清洗 开封之战转眼已是数月,李自成气势汹汹提兵直扑而来,将开封城团团包围展开了狂攻。而至今日开封依然挺立,自己的兵马却折损的异常严重。 这对他无疑是一记棒喝,让其满腔雄心都变得灰头土脸。 这段时间能够用的手段,已经全都被变着花样用了个便,可是面对早就有准备的开封城,都轻松无比的轻易就化解掉了。 帅帐内手握重兵的将领,此刻却被他训的大气都不敢喘;“到底是怎么会事儿,我们被堵在这里已经数月久了,依然没有办法攻进城去,到底是你们太无能,还是老子给你们供应的粮草不足!” 李自成是真要气的炸了! 他数月前横扫了诸地后,手中粮草充足,甲兵百万之众,可自从驻足在此后,每日都有各种损兵折将的奏报来。这些都是心血,竟白白流掉了。 大帐内气氛压抑到极点! 李自成声嘶力竭在大吼,对准手下将领,连连厉声怒骂。随着他的目光扫过,众人连连低头不可和他对视一眼。 为何! 他们心中确实感到羞愧。 这次前来相比较上一次,可谓准备充足,都雄心勃勃的,想重演洛阳之战局,可谁曾想开封竟然会如此的难啃。 “你!明日,你带人给老子冲上去,拿不下来老子要你的狗头!”李自成怒目欲裂指着下方一名贼将大吼,言语间依然不满到了极点,此刻帐内的氛围,让他有心为自己辩驳几句却又不敢出声。 “诺!”那名将领沉默半晌,才脸色难看的点头领命了。 “今日,到此为止吧。老子在这里警告诸君,咱们已经没了退路,不生便死,谁还存着心思舍不得下本钱,哼!”李自成豁然起身,冷眼扫了眼众人后,一甩袖袍,转身朝着大帐后面走了。 那将领看着周围人渐渐散了,每个人临走前望向自己的目光,充满了怜悯、幸灾乐祸,仿佛都已经看到了他战败后,被闯王压下去治罪的那画面了。 “李兄,你看兄弟我,我是真的用心了啊!” 他看到一名熟悉身影从他身边擦肩而过,心中一颤,仿佛看见救命稻草想都没闲一把扯住他的衣袖叫道。 “苏兄!”李过转身看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厌弃,谁都知道闯王心中压着怒火想要找个对象发泄一番,而他就是那个可怜的倒霉蛋,现在一个个看见他跟瘟神似的,想要躲避都来不及呢,自然不会对他有什么好脸色了。 “李兄,你是闯王的嫡系,快帮兄弟求求情吧,这次,咱是要大祸临头了!”苏姓男子拉着他,满脸乞求之色道。 他十分清楚自己的处境,刚才闯王下令的瞬间,那些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就已经变得跟看死人没有什么分别了。 就连称兄道弟的好朋友,也乘机想都不想逃了,显然都不愿意帮助自己,而面前的李过却是闯王的嫡系亲信啊,只要他给自己说句话,或许还能够有转机呢? “求情?苏兄,平常让日多点时间练兵,可你呢,把咱的话当耳旁风啊,现在到了拼命的关头来求咱?”李过冷冷的看着他到,用力摔了下袖袍挣脱他的纠缠。 “练兵?兄弟练兵可是不惜力气的呀,李兄你打听打听,别看咱只有两万人,可杀敌从不含糊,就说说上次的官军........”苏姓将领听了一愣,遂看着李过满脸不服气的叫道。 “好了,好了,看来苏兄是听不进咱的话,既然如此,咱还有事要做,告辞!在这里就庆祝苏兄明日,能旗开得胜一举破城好了。”李过微头微皱暗暗叹息,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走出了大帐。 李过其实想要告诉他的,是兵马操练的再好,前提要看看,这支兵马效忠的人到底是谁。 你去给明军操练处精兵,没有立刻宰了你算好的。 而这位苏姓将领论本事,在军中表现的算不错的,本来闯王也舍不得让他当炮灰的。 可有个重要的问题被他搞错了,那就是他没有向闯王表忠心,带领的军队也相对独立。这种事情在闯王看来,简直就是如鲠在喉,不杀只怎能放心? “李兄,在下真的没错啊,几次和明军鏖战,在下打了多少次恶战,闯王或许没有看到,老兄你难道也不知道么。”苏姓男子连追出来问道,若不是被逼的没有办法,他是不愿意如此低三下四求人的。 “呵呵......” 李过瞥了他一眼,脚步丝毫都没有停留,自顾自的向着自己的大帐走了去。 嗯, 至于他, 不错, 确实打过很多恶战,即便是他李过,其实对他还是很欣赏的,可,哪有怎样?一个在自己军中相对的独立,威信也很高,作战的能力虽然很一般,可绝对算得上老成持重的将领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想要保持中立,在军中既不投靠几个大势力,也没有立刻给闯王表忠心表达投靠之意,谁会愿意留着。 看着李过就要走远,呆立在原地的他,满脸不甘大吼道;“为什么,你数万兵马被几百人打的大败闯王不责罚,而我没有罪,你们却要一个个置我于死地!” “你......”李过猛然转身,指着他,满脸愤怒道;“哼!老子就是打败仗了,又如何,今天你死就死在你的脑子上,蠢货,蠢驴,狗东西!” 愤怒的咆哮后, 李过似乎还不解气,猛然将手中的皮鞭砸来,坚硬的木质握手砸在苏姓男子的眼眶上,如柱的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眼睛。 “我不蠢,我知道,我知道,你们恨不得我死,可这天下,为何就没有我们兄弟安生之地啊!”苏姓男子嘶声大吼,双手成天跪地上,泪水鲜血模糊了他的视线,浑身颤抖如筛糠。 “有啊,谁说没有,你可以去投靠官军啊!听说,上次把我击败的明军,就在咱们军中安插了细作,你去投啊,兴许会给你条活路,不过,狗东西,你在这吃屎,到了那边,照样吃屎!”李过肆意朗声大笑,敢抖出自己的底线,又想着求自己,世间有这么傻的人么。 李过渐渐有点期待了,看看如此愚蠢的人,明天到底是怎么死的,亲眼看着自己的弟兄一个个死在自己眼前,然后孤零零的回来,被闯王安上一个罪名,随便带下去就处理干净了。 “你.......”苏姓将领怒目盯着他,气喘如牛握住了刀柄,就像随时都会迸发冲过去看死李过一般。 “哈哈哈.........”李过尽情狂笑,就连身边出现越来越多看热闹的士兵,他都丝毫不会在意的。 “苏将军好可怜!” “别说话,他就是太蠢了,这次才当了替罪羊。” “哎,世事无常!” 苏姓男子仿佛被人抽掉了魂魄,跌坐那里过了好久好久,直到天色渐黑,才起身跌跌撞撞的想着自己的地盘走过去。 “都恨不得我死,恨不得我死,好,好的很......”他满脸混着泪水和血液,狼狈不堪的走到一火盆旁,扶着旁边的帐篷矗立好久,忽然,身形微微一颤,从怀里拿出一个锦囊打开,取出一张书信翻看起来。 “儿啊,母亲已经到了南京,这里没有战争,只要去做事,就有粮食吃,为娘现在就...........”他看着看着,眼眶赤红,泪水都夺眶而出,就连抓着书信的手都剧烈颤抖了起来。 398冲阵 此刻距离开封百里外,广袤的平原上狂风肆虐,铺天盖地的茫茫积雪呼啸染白了天幕。 气温都突然间骤降了,小冰河世纪的恐怖威能,开始慢慢展现在这片大明的腹地中来。 而此刻从高空看下去,便能发现无数流寇赞动,如一张大网朝着中央明军帐篷合围着。 “快走!流寇来袭,起码人数不下五万!”如烟看着面前的徐贵等人道,此刻她的脸色已经冻得苍白了,眉毛头发沾满了仿佛鹅毛般的雪絮,刚说完就突然昏倒再地上。 “快!抬走。”张大锤连道;“徐贵,老子告诉你,这次咱们可是在陪你玩命啊,你我死了不要紧,可七八千的弟兄,决不能有闪失!” 他站在人群中,朝着面前赤裸上身的徐贵吼道,即便周围所有弟兄已经准备好,可依然抵不住他声音中的颤抖。 “放心,你们若是死了,老子给你们陪葬,但现在,你们一个个都得陪着老子,痛痛快快的玩一场!”徐贵激动的大叫着,走上旁边准备好的木车上,扬扬手中的鞭子满脸的兴高采烈。 “兄弟们,我们已经没有粮食了,为了这场大战,物资全被扔到了十里外,那座城隍庙中去了,只有击败面前的流寇,我们才有活下去的机会,你们要用净最后一滴力气!杀呀!”张大锤迈步走到众人面前,猛然间低沉的暴吼一声! “杀!杀!杀!........” 茫茫军营内充满着肃杀之气,早在数天前徐贵就谋划好了,甚至为此打造了大量雪车准备着。 而军中粮草物资也被这个货,偷偷的运出去抛在了荒郊去,一切准备都朝着戏文的背水一战。 此刻一座座敞篷已经被拆了,开辟出一片不小的空地出来,只有在外围弄着些帐篷当做伪装。 “什么,粮食在十里外,徐贵将军太混蛋了,这不是坑我们兄弟么?” “那座城隍庙我见过,徐贵将军还在那里,让我们比武来着呢,想来那时候就打算好了吧。” “太踏马坑人了!” “哎,没办法,现在只能听他了,不过,这个破车也能叫战车么?” 一个个士兵看着给自己准备好的“战车”,忍不住在心里把徐贵的八辈祖宗都挨个点名的痛骂一顿。 旁边一个尖脸士兵穿着厚厚的棉衣,低头看着手里被改装过的“特殊”兵器,竟然外形酷似以前的长戈,顿时满脸死了爹的表情无奈的叹息一声。 “萧将军,咱们真的能打赢?听说这次来的可不是一般人,很多都认识咱,就凭这点东西,能打的过他们?”一个士兵看着身旁的萧敬,吓得颤颤巍巍的问道。 “哎....肯定能!”萧敬刚叹息一声,顿时又昂起头,斗志昂让的叫道;“你看看这长戈,多好,多结实,用长矛拧巴拧吧就变这样了,你在看看这个战车,听说前天,还是准备做成小船让我们顺河逃跑的,就是徐贵见河面被冰封了,才临时想起来弄成战车的!真踏娘的……好机灵啊。” 萧敬摇头摆尾的说道,似乎见到氛围承托的不够,卟啉将拇指翘起来,连连夸赞道。 “........”众位将士却不买账,冷冷的看着他满脸都透着鄙视的目光。 “好吧!我也拿不准。”萧敬羞愧的低头,想了想又抬头看着他们说道;“可是,咱们也是有胜算的,对吧!” “兄弟们,准备了!”旁边的副将忍不住转过头,努力不想在看他一眼,朝着周围两千多弟兄说道。 轰隆隆........ 无数流寇冲袭到近前,忽然爆发出地动山摇的喊杀声,随即四周流寇要想彼此呼应着,用极快的速度朝着中央合围来。 五百步! 三百步! 两百步! 就在流寇冲袭靠近时,静悄悄的营帐内忽然曝起,一座座大帐篷忽然被什么东西撞起,接着便冲出一搜搜战车来。 这些战车前段隆起着,四周敞开只有底部很平整,数条粗绳将战车系着前面一辆战马。 啪! 清脆的鞭子声炸起。 “战!”徐贵迎风而立在战车上,手持数丈长矛,爆喝一声便猛然向前激射而出,战车上除了徐贵还有三四名士兵,有人控制战车,有人手持弓箭,个个蓄势待发。 ....... ....... 村子内。 白毛寒风席卷村子,呼啸的狂风透着寒意,村内各条街道已经罕有人在出来晃动了,个个猫仔屋子里藏着,烤着炭盆里的忽明忽暗的炭火哈着白气。 “公子别看了,喝口茶吧!”娄幼怡穿着绒毛小褂,像个丫鬟模样走过去关紧了窗户,又挑挑炭盆里的炭火,才端着茶水走过来温声的劝道。 “唔.....好!”宋哲抬头看看,门窗紧闭,窗户也被粗布遮盖的艳艳秘密的,屋里的光线昏暗透着暖暖的热气,即便外面寒冬腊月也很暖和。 “没想到,那时储存的石炭,竟然现在派上了用场,要不然咱们这个冬天,恐怕要难熬的多。”宋哲站起来笑嘻嘻的说道。 他们数月前储存的石炭,本准备冬季运出去卖了,可前些日子天气急速转冷的日子,为了让士兵和三万百姓过冬,便趁粮船全部顺路运送到了这里。 他们现在不但需要粮食,同样需要大批的石炭来,维持百姓们对于冬季的需求。 这点石炭虽然远不够用,但还有远远不断运过来,用来维系百姓使用倒也勉强。 “是啊,咱们好过点,开封城里的百姓可就惨了。”娄幼怡乖乖的走到他身后,轻柔的默默帮他揉捏着肩膀。 “记得小时候,每年都冻得快死了,每次做饭的时候,就跑到火边蹲着烤烤火,那时候真好啊!”娄幼怡满脸唏嘘的表情,回忆起小时候满脸痘洋溢着喜色。 “现在,冷么?”宋哲仰头看着她,笑嘻嘻的问道; “来,让我抱抱你!” “大白天呢!”如烟白了他一眼,伸手想打他的头,最终却温柔的抚摸了下他的头发,最终,顺着头发划过,顺势把身子都靠在了他的身上。 “以后,冷了,我就抱着你,行么”宋哲将她揽进怀里,靠着身后的椅子,低头,在她耳旁悄悄的问道。 “嗯......”娄幼怡眼眶瞬间红了,泪眼婆娑,依偎在他的胸口重重的点点头,小脸上洋溢着幸福,诺诺说道,伸手顺势保住了他坚实的腰道。 399处理意见 他们接下来几日看似都很轻松,实则内心还是很担心徐贵等人,毕竟他们带走的可是全部兵力。 宋哲之所以让他们离开村子去,就是为了把鸡蛋从框里拿出来,避免被敌人一锅端掉所有的人。 可徐贵他们却觉得人多力量大,仅仅分散着击溃了敌人数次后,就在此拥挤到一起联合杀敌了。 乖巧的娄幼怡却看出他的担心,每日变着花样想要讨他的欢心,白天跟着吴四哥学做各种面食,晚上对他的设防程度都退后了。 这一日照常是大雪漫天的天气,而宋哲却站在院子里疯狂习武,一招一式剑走偏锋极其的凌厉,一时间院里飘洒的雪絮都乱了。 “杀!”他沉心静气,目视前方,手腕一抖,刷的将利剑向着前边疯狂横扫了过去,剑止,剑鸣声久久不觉。 “好啊,公子的剑术,又凌厉了几分,都带着杀气呢!”娄幼怡站在屋檐下笑眯眯道,手上端着刚刚出锅带气的馒头,只等放凉了切片给他炸成金黄的馒头片吃。 “怎么又出来了,不是说过,天寒地冻,躲到屋里去么。”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擦擦额上细汗,走上前问道。 “你为什么出来,我就为什么来!”娄幼怡撅着小嘴,满脸不高兴的辩解道。 “哼,我为了练剑,难不成,你也是?”宋哲被他俏皮的样子逗乐了,笑着问道;“来来来,咱们比划比划!” “你怎么就知道练武,我说的可是练习厨艺啊,现在已经学会了三道菜,六个汤,还有.......”娄幼怡看看手里的馒头,得意的说道。 “是是,娄姑娘心灵手巧,很有天赋的!”吴四哥从厨房探出脑袋笑道,身上还沾着白面,好像在准备什么其他的东西。 “好好,小可能衣食无忧,多谢两位了,现在你跟我进屋里去,四哥你也别忙活了,天寒地冻的,有什么事情等几天吧。”宋哲无奈的笑笑,拉着娄幼怡的手,向着厨房叫了一声,便走进了房间去。 “可不成,可不成,我在包饺子呢,下雪天不吃饺子,耳朵都要冻掉的,包好了放在院子里冻上,想啥时候吃就啥时候吃,太美了!”吴四哥熟练的包着羊肉饺子,笑眯眯的自然自语道,自从上次缴获了流寇一批牲畜后,虽然大部分都运回村子了,可留下的少许因为天气骤然转冷,这几天可冻死了不少,包成饺子能长时间储存,其他的就要快点吃了。 “哎,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吴四哥手里捏着饺子,走到门口直愣愣的看着天,心里的担忧就像天空似的,沉闷着久久不散。 他的儿子终于也进了军营,因为自己的关系,还有在乐呵呵的好人缘,即便儿子加入的比较晚,但儿子的选择还是不少的,有运送粮草赏银也丰厚的后勤差事,也能去三个庄子得一个差事管管百姓,可他没有想到,儿子在军营住了几天,竟然直接要去当战兵。 他对此表面自然不能说什么,可心里还是担忧的,要知道上战场可是随时要面临死亡的,即便再好的本是,有时候陷入敌人的重围,也只能一死了。 吴四哥纠结到底要怎么劝说,便把儿子留在身边,想要过段时间好好跟他唠唠心,谁知,没几天儿子先找到了他,当先就表明知道父亲的担心,可是,年轻人就应该建功立业,否则就是对不起大将军。 为了让父亲支持自己,他还同意父亲安排的亲事,早点成亲留个后以后代替自己尽孝,这样,即便自己战死了,也不会断了自己后代,能让父亲少些顾虑。 吴四哥听闻后整夜没睡,坐在院里把砸吧咋的抽着旱烟,直到几天后才勉为其难同意了。 现在他的准儿媳在赵庄,那里是大后方绝对的安全,只有自己的儿子随着徐贵出征在外,让他的心思有点七上八下。 “滋滋滋..........”身后的铁锅兹着油花,香喷喷的饺子已经被炸成了金黄色,他察觉后转身走上前,用丝瓜瓤沾沾水均匀的洒下无数水珠,立刻,滋声大做,香气扑鼻。 房间内。 “公子,洗洗澡吧?”娄幼怡跟着走进来,湿了湿帕子走上前帮他擦着额头上的汗珠问道。 “不用了,晚上在洗吧!”宋哲摇摇头,走到桌案旁坐下,随手拿起公文仔细的翻看起来,如今每日有两件事他最挂心,一件是徐贵等人的消息,另一件就是开封的战局,听说几日前李自成展开新一轮的进攻,双方伤亡都十分的巨大。 相较这些烦心的事,每天练武的时候,反而是最能平心静气的时候了。 “周王,要我截止开封周边的溃散明军!”宋哲看着看着,忽然眉头便皱了起来,里面有从开封传出的公文,是周王直接传给他的,里面也有巡抚大人的意思,到是让他没有办法轻易的推辞了。 “这不是好事么?”娄幼怡替他倒了杯茶,走过来依偎在他身旁问道。 “那里会是好事,当日开封城焦急增强实力,招募了很多周围的土匪山贼,其中一部分原因想让他们对抗流贼,另一部分也想牵制他们,防止被流寇乘机收买,只是这些人也不傻,眼看开封要被包围,拖延着留在了城外,现在天寒地冻,又想找开封要点好处!”宋哲摇摇头,苦笑道。 “这些人真是可恶!”娄幼怡闻言皱皱鼻子,隧有点疑惑的看着他问道;“他们怎么能联络到开封城的,不是前段时间,就被围城了么?” “你好傻,开封城周长数十里,即便李自成有百万兵马,也总有空子可钻,另外别小看了他们,很多人比我们想的聪明,不过即便他们计谋百出,李自成扫灭周围所有村子,他们也得变成弱水上的一片羽毛啊。”宋哲拍拍她的结实浑圆的臀部,笑道。 “你打算怎么办?”娄幼怡白了一眼,问道。 “不管他们,想要投靠流贼,尽管去,管我们什么事,对周王骗骗他就行了,不至于太难看,写上我的意见,送去给陈黑脸在看看吧!”宋哲叹了口气,有点不舍的缩回手,点点画画在上面写了几个字,抬头,递给了娄幼怡。 “嗯。”娄幼怡点点,拿着走出去,来到旁边旁边一间房门前,敲敲门,交给一名负责传讯的亲兵;“送给陈营主!” “若!”那然接过来,很自然的拱拱手,似乎已经习以为常搬跑向了陈黑脸的住处去。 “想要吃的,就该自己努力,公子简直太聪明了。”娄幼怡走回来时,默默的想道,对于宋哲处理的意见,她也是很赞同的。 400小人物 开封城。 此时城内依然戒备森严,无数甲兵日夜巡逻,几乎已经到了首尾可以相顾的极端情况了。 这种严密的守卫也自然不单是用官府的手段,就能够轻易建立起如此严密庞大的体系的。 此时城内正值黄昏时刻,疲累了一天的士兵,也到了整日中他们最为放松警惕的时候了。 周王经过众金悬赏以后,群策群力找出计策,在城内实行了一种商人组建的义兵制度来。 这种制度和唐朝的府兵,从某种程度很相似,他们日常很可能是客栈里面普通的店小二,也会是米铺的伙计,可到了指定日子的指定时间就会摇身一变,成了巡逻的兵丁了。 开封城高层立下了规矩,每条街道中的店铺,都要派出人手来维持自己所在地界的安全。 他们会在指定地点巡逻,维持治安抓捕细作,因为相邻都很熟悉的缘故发挥的倒也很好。 李自成多次派来的细作,都被他们察觉抓捕,至今也成为了城防中不可或缺的一支力量。 他们拥有新名字“社兵”。 此刻偌大开封满是萧瑟,各类店铺都关着门,有几名熟悉的客人进门也立刻将门虚掩上。 “听说了么,前几日,城外的流寇,竟然弄了许多火药,想将开封城给炸塌!” “什么,真踏娘缺德,想出这种办法!” “我家就挨着城墙啊,哎,早知道,就该多花点银子,把房子买到里面点的位置了。” “有啥用,城破了,都得死!”几个喝茶的士兵小声在议论着,而店铺的掌柜却也没有阻拦,一副司空见惯的靠在柜台上打量着外面。 “掌柜的,你家四小子,今日当值了没有,回来给我们说说外面的情况啊。”一人扭头看着那掌柜,笑嘻嘻的问道。 “讲你的头,我儿子出生冒死,就为了给你讲这些啊!”那掌柜闻言翻个白眼,双手插在袖口中,即便被冻得鼻涕哈啦依然站在那,满脸担忧的望着。 “哎,也不知道这些该死的流寇,什么时候能被打退!”另一个客人揉揉鼻子,唉声叹气道。 “退走?李自成带了上百万流寇,那是轻易能走的?”先前说话的客人看着他笑骂道;“知道么,我这几日,在家挖了个地道,位置可难找了,流寇杀进来,我就躲进去,兴许还能有一条活命呢!” “果真,还是你聪明,快说说,地道挖哪了,到时候给我们也去躲躲呗。” “蠢货,流寇是什么,都是群山贼强盗,他们的本是就是搜刮银钱,你藏到哪里找不出来?”掌柜的噗嗤一声,指着他笑骂道。 “你说,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有人顿时满脸不服气闻道。 “要我看啊,除非......”掌柜的站起身,刚准备要说些什么时,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隐隐从西城方向传来! “怎么了,城破了么,我儿子,就在西城!”掌柜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拢着双手嚅嗫道。 “听着动静,城墙肯定塌了!”几个客人都吓得掉下桌子,扶着帽子勉强站起来,双股颤抖的涌向门口张望着。 “城破了!城破了!大家快逃命啊........”门外街道上,百姓神色慌乱冲过来,有的双脚的鞋子都给跑丢了,依然没命的朝着远处要跑。 “城破了?”几名客人相识一眼,满脸的绝望,有人甚至被吓得噗嗤跌坐在地了。 “等等,也可能是流寇细作,乘机要动摇我们军心!大家别慌,等等看,在等等看!”旁边的掌柜的却突然绷直站立,神情异常坚定的叫道。 “细作......” “动摇军心?”其他人顿时有点迷惑了,不过,他儿子就在军营,应该说的是真话吧,信他,就信他一回。 人在六神无主的时候,本能便会去相信那些意志坚定的人,并且还会不断给他脑补各种合适的理由。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街道里慌乱的人越来越多,已经有熟悉的邻居拿着包裹冲出来,神色慌张的随着人流逃命。 “你看,那人分明就是细作,以我的眼力劲儿,肯定是他想要乘机作乱!”掌柜的指着外面人群,咬紧牙关,努力做出淡定自若的神情。 “哦,我看也有点像啊!” “该死,打死他!” “别急,这种人,死了就该下地狱,等老天爷收了他!” “对,咱们不急,等他跑着摔死才好!”旁边几个人已经吓得瑟瑟发抖,此时已经不是他们愿意相信掌柜的了,只是单纯的已经被吓死,没底气再冲出去随人群逃跑了。 “咱...们....逃命吧!”另一名客人吓得呼吸急促,艰难的从喉管里发出沙哑的嗓音。 “谁敢........”掌柜的心里咯噔一下,噌的一声,堵着虚掩的房门,大义凛然的怒吼道。 “儿子,爹能为你做的,就这些了,城破了,你在西城肯定已经战死了吧,别怕,爹,这就陪你去!”他体内血液沸腾,额上青筋爆出,犹如怒目金刚一般。 几名客人一愣,随即明白了什么,这是要他们死啊,个个气的双目赤红,仿佛要喷出火来,浑身哆嗦着反身就开始找家伙,今天,这个老东西,非打死他不可。 哒哒哒...... 可就在此时远处忽然又骑兵冲来,他们的盔甲大多残破不全了,身上冒着热气沾满了鲜血,此时却犹如一道旋风般顺着街道涌过来。 “诸位乡亲,莫慌!莫慌!流寇已被击退!” “莫慌...........” “莫慌...........” “流寇已被击退!”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看着那些骑兵,击退了!真的么!很多百姓自觉的用到街道两侧死死的盯着看,这些骑兵简直犹如一滴露水落入了沸腾的大锅里,瞬间,百姓开始安静,快速凝结成为豆腐,只有少数的人依然在狂奔,却很快都被后面的骑兵冲上前一枪挑死在了当场。 他们中或许有探子,也或许只是情绪激动的百姓,可现在,要用最快的速度稳定住百姓,所以,宁肯错杀一千,绝不玩放过一个! “爹,没事了,你们不用担心!”一名普通士卒冲进客栈,抱着掌柜,哭了,颇为俊俏的脸上,却带着笑意。 “我的儿啊.............”掌柜的看看眼前的儿子,愣愣的扯扯他的脸,忽然瘫到在地,嗷嗷的大哭,捶着地板,老泪纵横的大哭大叫。 “没事了,没事了,爹!” “你没死,你咋没死,啊.....我儿还活着呀!”掌柜的揪着自己的胸口,哭的几乎要不能呼吸了。 “你们.........”士卒看着父亲也喜极而泣,接着,却抬头看看屋里的人,愣住了,嗯,你提着长凳子,你抱着桌子,还有你,攥一把筷子是什么意思? (今天试了试突破,描写一个小人物的智慧,一件大事做成,背后肯定有无数人的支持,比如,开封城能守住,难道没有小人物的功劳么?) 401幕后真相 随着开封的战局进入白热化,每日传回的情报也从三五日一次,逐渐频繁到每日两次的地步。 毕竟他们是需要最新的情报,才能制定下一步计划具体的实施,其中对情报的依赖就很重要。 这日他照常翻看着各类情报,忽然门外有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紧闭的房门也突然被推开了。 “将军,前方有重要情报传来!”来人手举书信,跪倒在地喘着气叫道,脸上都隐隐透着恐慌色。 “拿来我看!”宋哲抬头看了一眼,就神色一凛,暗道难道是徐贵他们,有什么坏消息传来了。 “..........”身旁的幼怡也明白,连忙走上前,拿起书信交到他手里,然后神色紧张看着他。 徐贵等人已经十多天没消息了,战局到底如何谁都不知道,若不是他们提前就得到了一些消息,兴许现在都还蒙在鼓里呢。 不过随着时间一天天的度过着,他们的心却渐渐提起来了,这几日陈黑脸都已经在安排撤离了,毕竟徐贵等人若是被俘获,只需普通的士兵就能把他们供出来。 这片村子已经渐渐变得不安全,而在四周警戒的探子也多,足足是平时的两倍甚至有特殊地方,人手足足比平常多了三倍。 “公子,书信里说的什么?”娄幼怡看着他,忍不住问道。 “啊!”宋哲脸色突然变得狰狞,举起书信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厉声怒喝道;“无耻小儿,欺我太甚,竟敢三番两次劫我的粮草!该杀!该杀!” “将军,公子息怒!”娄幼怡两人吓得脸色白发,连忙担心的叫道,他们从来没见过宋哲如此的生气,甚至就连门外的亲兵听闻,都吓得连忙拔刀闯了进来,一个个警惕的打量着四周的情况。 “去!告诉陈黑脸他们,白虎堂议事!”宋哲脸色阴沉的站起来,冲着地上那名士兵道, 分列四周的亲兵见此,才纷纷在心中出了口气,不过再看看宋哲比锅底还要黑的脸色,内心顿时又再次提起了。 “公子,别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娄幼怡一边帮他披上外衣,一边小心的低声劝说道。 “准备下,或许,我们要打仗了!”宋哲穿好毛茸茸披肩,转过身子看着她担忧的神色,说道。 “啊?又要打仗!”娄幼怡闻言怔了怔,可醒过来时,他已经带人疾步走出了小院。提起打仗便让她想起了以前的事,记得从赵庄过来时就很艰难,直到后来逐渐安稳了以后,日子才终于渐渐恢复了宁静。 现在这些又要消失了么? 她的眼中渐渐多了水雾,神色也显得有些不安,只恐怕宋哲在战场上会出现点什么意外。 ...... ...... 白虎堂。 他从院子里走进来时,便看到满屋子肃然,自从陈黑脸暂时借用这里后就没有闲着过,每日都在分析战局,从各处庄子将战争需要的物资源源不断的,分批抽调运送过来。 宋哲走上前坐下来后,抬首扫了四周的人,只见他们大多满脸茫然不明白发声了什么。 “将军,我来给他们说说情况。”陈黑脸坐在旁边,看着他拱拱手说道;“今日突然召集诸位,是因为前方的战局,忽然发生了一点变化,所以要跟大家商议。” “变化?难道是徐千户他们败了!” “完了,他们若失败了,我们该怎么办!” “将军,我等建议立刻集结所有粮草,退回赵庄死守,必要的时候甚至,甚至可以放弃那三个庄子!”众人闻言倒吸凉气,脸色都发白,就连额头也渗透出细腻的汗水来,慌乱之下甚至都想要放弃开封周边势力,退回张庄死守了。 “........”陈黑脸听闻脸色都阴沉了下来,这些人虽然都算他的“智囊”,但是没有经历过战场的磨炼,还是少了那份遇事沉稳的性子,让他不免有点失望。 “哼,放弃三万百姓,难道将他们白白丢给流寇,看着他们落入虎口!”陈黑脸盯着下方提建议的男子,怒道。 “陈营主息怒,他也是........”众人闻言连连求情,刚才他们也想过要退守,可因为其中既有来开封后发展的势力,也有从赵庄跟过来的人,冒然提出抛弃百姓返回赵庄也不太好,可旁边提建议男子不同,他本来就是开封谋划司的一名司吏啊,由他提出撤退的建议来,众人也觉得勉强能够接受的。 “哼!你们连到底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竟然就开始想些罗乱七八糟事情来。”陈黑脸冷哼一声,将手里的书信递给众位幕僚,沉声说道;“是我们的粮草,又出事了!” “粮草?” “还好,不过......” “这次有出什么事情了,方家的人也太不小心了,难道是他们故意为之,我们也要做点其他的打算才行。” 众人闻言一愣,瞬间有点懵,咋,我们激动半天,原来只是粮草出了点问题,哪算什么事儿......不过转念一想,粮草的事似乎也比天要大,毕竟现在他们没办法自足自给,别说粮草中断几个月,就是十天半月,他们恐怕就要立刻自爆了。 这件事情很紧迫,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立刻、迅速。马上的将隐患解决了才行。 等他们看完了信,才明白事情的经过,原来自从上次方家的粮草被劫了以后,那伙强人就尝到了甜头,连续数次想要再捞一把,不过方家增强了护卫,还从官府出手打点,让几次运粮的行动都有惊无险的度过。 原本那些人也该知足了,毕竟现在全天下都聚焦开封战局,有人在这个时候吃相有点差,不管他是黑道还是白道后果都有点严重,而方家的人经过打听后,也弄清了他们的后台到底是谁。 原来在水道上有个兰阳县,紧邻水路咽喉,而此县的县令其是崇祯早年的一伙水匪的头目,被招安了以后,边将这里渐渐经营成了相对独立的底盘了。 开封城没有被包围的时候,他们忌惮官军,轻易还不敢造次的,可近来天下局势越加动荡,乘机招募士兵,发展壮大以后他们就有点飘了,最近几次劫船的事,就是他指示手下一个头目,占领县城边的赵皮集动的手,前几次开封下令要他剿灭赵皮集的水匪,都被他左手打右手,轻易的糊弄过去了。 最后非但没有解决哪里的水匪,反而让兰阳县令得到了不少好处。 方家弄清背后的关系后,出手倒也大方,立刻送上纹银两千两,并且保证以后每年都会奉上五百两银子,权当做是买平安的钱。 兰阳县令倒也没有装糊涂,既然能打听出他来,肯定是有点势力的,既然如此也就乐呵呵接受了,可谁知道方家的人刚走,其手下的幕僚撺掇他撕毁协议,理由便是方家的人能买粮食赚银子,他们为什么不能,直接踢开方家的人,自己既可以卖给开封粮食,也能卖给流寇粮食,到时候想不发财都难。 “娘的,简直找死!”一个幕僚气的脸色通红,七下八下就把书信撕成了碎片,他们都是开封本地的人,面对这种卑鄙小人自认恨得牙根痒痒。 劫粮就算了,竟然还想卖给流寇粮食? 真恨不得立刻将那人生吞活剥掉,方解心头只恨啊! 402兰阳县 既然明白了背后的真相,剩下的选择就不多了,除了狠狠的教训这伙吃人不吐骨头混蛋,别的就没什么好说的。 “可是,我们手没有兵啊!”右下方一名圆脸幕僚,偷偷看了看宋哲,小声的嘀咕道。 如果徐贵他们都还在,即便打不进兰阳县,消灭赵皮集的水匪还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可现在村里全部兵力,合起来不到两百人,这就真的有点尴尬了呀! “我们或许不需要太多的人,偷袭麻,人多人少没关系,重要的是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就行。”有人心虚的笑了笑,小声看着众人说道。 “嗯,孺子可教!”宋哲微笑着点点头,看来打仗还是有几把刷子的,就喜欢这种务实派,小伙子,本将军看好你哟! “偷袭不错,人少,又能痛击敌人,让他们知道厉害,目前最要紧的是弄清楚他们到底有多少人马!”又有人手捋胡须,仿佛胜券在握的样子,说道。 “好,老成持重,看来,本将军手下人才济济,剿灭流寇弹指一挥间。不是难事!”宋哲跃跃欲试,越看这些人越是喜欢的很,听说他们都是陈黑脸辛苦从三个庄子跳出来,当做“智囊”在培养,果然错不了。 “管他多少人,我们只要够突、够袭,就一定能弄死这点王八羔子的!” “嗯,这个人有点狂躁啊,不过勇气可嘉,值得鼓励!”宋哲眉毛微一掀,随即释然,淡淡微笑着想道。 “可是,我听说,赵皮集的水匪有四千人!” “四千,不足为虑,难道他们不会分兵兰阳么,男咱们就打他的兰阳,主城兵力空虚,正好一锅端了,哈哈.....” “兰阳也有四千人,本来是八千,分出去四千。” “也有四千,唔.....我想想,明白了,也出兵干死他就行了,管他有多少人,咱们只要计划制定的够完美,先捣毁兰阳县的老巢,再灭掉赵皮集,我军,定然旗开得胜!” “咳.....咳......”宋哲忽然剧烈咳嗽,捂着胸口,脸色都咳的通红,仿佛无法呼吸,什么叫计划够完美,还先这个后别的呢,自己只有两百人听清楚没有? “将军,没事吧?”陈黑脸关心的问道。 “没....没.....”宋哲捂着嘴,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好吧好吧,看来自己错了,这个人还需要历练历练啊。 “想当初,东汉开过皇帝刘秀,带领数百兵马,杀进五十万敌营进出无数次,愣是将敌人凑得大败,难道,我们家将军就不行么?” 那人越说越起劲,站起身唾沫横飞的向众人侃侃而谈,首先将宋哲扔出来,然后就是没命的死夸啊。 众人听了辩解也不是,那不成小视将军了么,可是不阻止这个口若悬河的家伙,似乎就有点不尽职了。 “我去你娘的,要去偷袭,你自己去!”宋哲脸色通红,豁然而起,走上前一脚,边将他给踹翻在地,指着他的鼻子厉声怒骂起来。 人家刘秀是位面之子,自己算啥?两百人还打偷袭,能逃回来都要烧高香了好么,还要先打这个,后打哪个,你咋不去死,呸呸呸,臭不要脸。 “狗东西!”宋哲气咻咻的拂袖而去,剩下众人大眼瞪小眼相视一眼,齐刷刷看着被打倒在地的那名男子起来。 咋! 我咋了么! 不就是拍拍马屁么,至于揍我么? 那男子懵了,抬头,看着众人灼灼的目光,忽然鼻子发酸,两道血线飙射出,正在疑惑的他豁然看到鲜血,顿时下的脸色发白,哇哇大叫;“血,血,我咋了么,都被打的吐血了!” “........”众人鄙视的看了他一眼,齐齐起身,羞于这等人为伍,看着台上的陈黑脸冲他们挥挥手,方才转身走了。 “陈营主,将军他,太野...彪悍了!”那人见众人都走了,不理自己,顿时觉得很委屈,吸吸鼻子,用带着鲜血手拉住陈黑脸的裤脚道。 “滚!” “啥?” “我叫你滚,啥、啥、啥你妈了个巴子的!”陈黑脸顿时抓狂了,低头盯着他的眼睛狂吼,这踏马的不是在骂别人,是陈黑脸在骂自己啊,都招的是什么人啊,啊!用这种人当自己的智囊么?分明自己就是个智障好吧! “你也吼我!”那人爬起来,满眼的委屈,一扭脸,嗖的跑了,他不要活了,宋哲吼他,好吧,一介武夫,不跟他一般见识就好,可陈黑脸是自己的伯乐啊,竟然也........呜呜! ...... ...... 看着他沉着脸色冲进来,娄幼怡连忙走上前,问道;“怎么样了,有应对的办法了么?” “没有,不过这次他们劫了粮草,方家下次再凑够数目唐大的物资估计要几天,不急!”宋哲叹了口气,说道。 “严重么,这次?”娄幼怡忍不住问道。刚刚他已经从吴四哥哪里弄清楚,他们时刻都处在粮草危机中,试想数万人每天人吃马喂的消耗,数字一直就处于极高的阶段,若不是陈黑脸竭力在其中周旋着,恐怕断粮危机早已经爆发了。 “有点严重!”宋哲扶着椅子,脸色阴沉的点点头,这次危机着实有点危险,若不能及时解决,倘若下次再出意外,恐怕真要被迫会赵庄了。 “没关系,不行我们就回去,再不行,咱们就跑,跑到你老家去,我跟着你..............”娄幼怡依偎在他背上,紧紧的贴在他身上,声音暖若的说道。 “谢谢你,幼怡!”宋哲转过身,扯了扯她的脸,微笑着将她拥入了怀里。他没有告诉她无兵可调的真相,无畏的担忧自己身为男人,一肩承担就行了。 他安慰了娄幼怡几句,便接着开始处理公文,现在既然决定要收拾掉这伙拦路的老虎,问题是找到足够兵马。 “来人!”宋哲起身,朝着外面喊了一声,房门打开有人急匆匆的走进来,拜倒在地。 “徐贵他们可有消息?” “回禀将军,我们已经四处竭力搜索,都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 “我告诉你们的路线,顺着探查过没有?”宋哲想了想,眉头微蹙的看着他问道。 他们返回以后,就调遣了探子,顺着如烟追过去的方向去探查,可连续几天都,没有丝毫回信。 “探子已经回来了,可是,因为雪太大,流贼经过的痕迹,都已经消失不见了。”跪在地上的亲兵,神色有些紧张的说道。 “算了,去吧!”宋哲叹了口气,无力的挥挥手,说道。 “要不,属下再去探探,这次我们带够充足的干粮,定然给将军找回他们!”亲兵抬头看着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算......好吧!你们要多加小心,万万不可涉险,是个弟兄一起去,安全点!”宋哲张了张嘴想拒绝,可转念一想,现在已经被逼如了绝境,若不能立刻找到徐贵他们,后果不堪设想便同意了。 “是,属下明白!”亲兵点点,躬身退了出去。 403打探 宋哲在焦虑中度过了一天,就连晚上,吴四哥特意为他准备的最爱煎水饺,都只吃了几个变感觉饱了。 第二天清晨天刚朦朦亮时,宋哲已经睁开眼睛,愣愣的盯着天花板发起了呆。已经是第二天了,按照情报上显示,他们必须在三天内就出手,无论能否解决掉兰阳县盘踞的流寇,都要狠狠都揍他们一下子,才能震慑住敌人为接下来的步骤做准备。 方家的人也集结了人手,作为有名的大镖局,接二连三的被劫掉货物,对他们来说,也是件极为没有面子的事情,无论这次能不能拿下,都要敲打一下敌人了。 “公子,起来吧?”娄幼怡眨眨眼,趴在他胸口直愣愣的看着他,柔声的问道。 “嗯!”宋哲点点头,深吸口气,被窝里满是淡淡的香气伴随着温暖,要是别的时候,他肯定会舍不得起床,说不定爱要狠狠的吃一顿“豆腐”才肯罢休,不过今天心情有点郁闷,到是没有那种闲情雅致了。 匆匆起床,洗漱以后。 娄幼怡便已经散乱着秀发,为他端上了几样可口小菜,伴随着还有冒着热情的馒头和白粥,如此早餐既清淡又很可口,吃了以后浑身都透着舒服。 宋哲边吃边想事情,饭菜的味道没有吃出来,到是身边的娄幼怡不停的围着他忙碌,一会帮他梳头带上长巾,一会帮他整理衣服系好腰带好不忙碌。 “我去忙了!”宋哲抹抹嘴巴,站起来看着娄幼怡说了声,便扭头朝着书房走了出去。 每日清晨各路的军报,都会首先摆在他的桌案上,等其将大部分军报过目后便会送出,让陈黑脸找出解决的办法。 久而久之他都习惯了,每日首先看完各路的军报,然后再去院子里练习一段武功招式,若有时间还会出去溜溜弯,就能回来享用吴四哥准备的午饭了。 他迈步走进书房时,一股清冷袭来,忍不住浑身都打个颤,才走到桌案后面坐下来,拿起军报翻看。 “没有,又没有,还是没有......”宋哲沙沙沙的快速翻看着,很多都只简单看了大概,看完三分之二时,竟然还没有徐贵等人的消息。 “怎么回事儿,难道真的被流寇击溃了?”宋哲抚摸着额头暗暗思量着;“就算被流寇击溃,总不会全军覆没吧?逃回来一个传递消息的,也是没有问题的,而且就算真的都死了,流寇也应该知道他们老巢在哪了,这么长的时间,怎么还没有来找他们的麻烦?” 宋哲可不会自大的认为,流寇得知消息后,是因为忌惮他的实力或者被徐贵等人重创了,才没有发动进攻。 因为他们只要随随便便,抓一个小兵拷问,就能知道宋哲等人面临的尴尬处境了,一个没有兵力防守的老巢,就像是没有雄鹰保护鸟巢搬脆弱。 几乎不用他们出点力气,就能轻易捏碎他们,单单派遣一两千骑兵就足够吃下他们了,而后面带来的功劳,也足够流贼为此冒些风险了。 为何! 就因为他们实在太作了,跟着流寇像个苍蝇,有好处就狠狠的扑下去咬上一口,碰见硬茬子,就滋溜一声,跑的无影无踪。 “难道,他们去袭击村子了?”宋哲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有些发白,眉头紧锁连忙翻找,从满桌子的军报中想要找出从三个村子发来的情报,好在这些情报来往频繁,而且自从流寇势大后,他们就不断收缩行踪,应该不会出事才对。 “棉衣五百套,已经制作完成,问......”他翻开其中一份军报翻看,看到醒目的“杜”字,瞬间把心放下去大半,接着又相继看到另外两个庄子的情况,好在都是些皮平常的琐事,让他把心放回了肚子里来。 “将军,有紧急军报!”有人走进来,跪地朗声道。 “拿来!”宋哲眉头一挑,心中却有些紧张起来,直到翻看军报后才了解,只是昨天放出去的那伙探子,在五十多里外发现了许多流寇,他们以为这伙规模不小的流寇,就是袭击的徐贵等人的流寇,所以满心欢喜的悄悄跟在后面,可观察一路按时间才发现,这伙流寇好像是“丧家犬”,尽管规模不小,却只知道在雪域平原上茫无目的游走,从军心士气上来看,他们也处于最低谷。 “去叫陈营主过来!”宋哲头也不抬的吩咐道。他本能的感觉到这伙流寇应该有问题,从人数上看有七八千人,而且这么冷的天跑到周围来晃荡什么,难道也是去围剿徐贵的?只是因为天寒地冻的没有找对方向么? 既然发现他们有问题,那就不能置之不理,或许徐贵等人失踪的事情能从他们的身上,找到什么突破口呢! 陈黑脸听闻也很紧张,匆匆赶来后问明白,也感觉满脑门子的疑惑有点不知所措起来。 不过! 既然他们是流寇,那就是敌人了,对付他们的办法也多,先想板子探探他们的底,弄清状况再说。 萧敬等人离开时,有伤兵留下了,这段时间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正好能派上用场。 将他们找来以后,吩咐一阵子后,便给他们准备了足够充足的粮草,派遣他们去探明探明情况。 流寇营中素来成分很杂,彼此不认识最正常不过了,而且宋哲他们挑选出来的这些人手,都是萧敬营中最普通的人,且收了重伤后还被救治回来的,所以他们的忠诚度还是相对高的,让他们混进那伙流寇中间去探探口风,应该不是件难事。 这些人听明白后很积极,自己受伤了能被耐心医治,已经让他们发自内心的感激了,现在听到终于有地上用得上自己了,纷纷拍着胸口打包票。 等他们离开以后,宋哲两人才接着商量了下后面行动的具体步骤,现在虽然没有什么人手,但要想打一次胜仗,提前需要做的准备可着实还不少。 首先他们分析了兰阳县流寇的具体形式,比如他们的头领到底是谁?都打过什么胜仗?有没有什么缺点,这类的事情做的越详细越好。 直到临近中午时,排去打探消息的人,才带着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消息赶了回来。 404暖暖的贴心 看着满身是雪的探子,宋哲惊讶万分道;“什么,你们的意思是,他们是在找我们?” “嗯!” 探子眼神坚定的点头;“他们是从流寇营中跑出来的,好像是因为前方的战事失利了,他们心生不满,所以就逃了,而且想要投靠我们!” “这.......”宋哲有点惊疑不定了,拿不定主意了;“你们确认过消息没有?” “我们十几个弟兄混进去七个,分头去打探的,我们也担心情报有误,所以分别将消息打探出来后,又进行了对照,确认一致以后,才由小人跑出来送消息的,其他人因为担心暴露,所以都还在那监视着,至于情报的真假,还请大将军做主!”探子也不太确定的说道。 “你做的很好,去吃饭吧,另外你们每个人,都到库房去领五两银子吧!”宋哲点点头,看着他挥手说道。 “谢将军!”探子脸色一喜,站起身就要出去,不过走到门口时忽然想起了什么,又转身疑惑的看着他,说道;“不过,将军,他们好像没有粮食了,而且快要只撑不住了,小人几个给了那些流寇一两银子,想要讨一口白粥吃,可他们竟然也没有!” “知道了,你做的很好,下去吃白粥吧!”陈黑脸站起身,看着他微笑道。 看着那人走了以后,宋哲扭头看着陈黑脸,不确信道;“你怎么看?” “姑且相信!”陈黑脸手捋胡须,若有所思的说道。 “哦?”宋哲疑惑的看着他。 “到底怎么回事儿,我们不明白,不过事情若是真的,到可以大加利用一番的!不如我们......”陈黑脸神秘的笑了笑,走过来低声说道, “你有把握?”宋哲皱眉看着他,问道。 “没有!”陈黑脸摇摇头,说道;“不过,事情怎么样,我去试试就都明白了,最迟今天晚上就会有消息,你等着就好,哦对了,准备好明天需要的东西!” 陈黑脸从宋哲的房间里出来时,恢复了往日的从容淡定。 他只是回去稍微大点行状后,边带着已经准备好的百名精骑冲出了院子,消失在茫茫的平原中。 娄幼怡看着走出来的宋哲,问道;“事情都解决了么?” 宋哲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解决了一半!” 说是一半是为了怕她担心,其实一半的一半都没有解决,不过由陈黑脸出马应该会顺利吧。 这时,吴四哥走上前,问道;“今天喝粥,用大碗还是用小碗?” 宋哲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点头道;“大碗,有多大的碗,就用多大的碗!” 听到他的回答吴四哥只是笑嘻嘻的应了声,便急匆匆的跑向了厨房,没多久便传出咣当光的声音来。 陈黑脸虽然走了,但他的任务同样不轻松,和娄幼怡告别后便到了村里的白虎堂,忙忙碌碌直到傍晚时分,才将明日需要的事情都准备妥帖了。 白虎堂虽然有人脑子不好,但是不用脑子的体力活,对他们来说还是件蛮轻松就能搞定的事。 他将大概事情安排了下去,剩下的他们就要来完善,各种调度能在明天早上完成就不错了。 安排好了这些,宋哲便离开了白虎堂,在村里闲逛了一阵倒是将心中堆积的郁闷,挥发出去不烧。 “公子回来了,怎么这么晚!”娄幼怡正在收拾东西,见到他回来连忙欢呼雀跃的叫道。 “出去转了转,雪景挺漂亮的,晚上咱们上屋顶,好久没有看过雪景了!”宋哲走上前,拿起桌子上准备的热茶,小口喝着驱散了身上的寒气。 “谁要跟你上屋顶啊,这么冷的天,还不得冻死啊!”娄幼怡翻了个白眼,叫道。 怕屋顶确实不是什么好习惯,动不动就怕屋顶,而且还是那女搭配着爬,就更是两个坏人才能做得事情了。 “不去啊,那算了!”宋哲耸耸肩,无所谓的说道。 “你!”娄幼怡气的直跺脚,刚想转身教训教训他时,房门被推开,吴四哥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走了进来。 “哎呀,怎么也不叫我!”娄幼怡嗔怪的看了眼满满当当的饭菜,假装生气的冲吴四哥叫道。 “嘿嘿,顺路,有点事情要跟公子说,就端过来了!”吴四哥一边在围裙上擦手,一边看着两人笑道。 “嗯?什么事情,你说!”宋哲端起碗就要盛粥,闻言手上的动作不由得一顿,好奇的问道。 “别盛,公子直接喝粥就是了!”吴四哥摆摆手,端起盆子里满满的白粥搁在他的面前,笑嘻嘻的看着他道;“快喝,如烟姑娘的在下面,这点都是我给公子准备的!” “忽然有点饱了!四哥,先说你的事吧?”宋哲龇牙咧嘴的坐下,问道。 “没啥事!我的说的就是,这“碗”粥我足足熬了两个时辰啊,公子千万别浪费,都要吃干净啊!”吴四哥看了看满满的一盆白米粥,微笑着说道。 “嗯,好饱,突然有点困了,幼怡......”宋哲揉着肚子看向身边的娄幼怡,叫道。 咕噜...... “我真的......” 咕噜...... “好吧,我能再吃点!”宋哲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你这小子很不争气好么,现在饿死,一会撑死你丫的! “不是吃点,是都吃完,对了,还有四个馒头,八只煎饺,三个炒菜,两块点心,嗯.....别的就没有了,今天有点匆忙,下次多准备点!”吴四哥看着房梁,摆着指头说道。 “公子快吃,我在旁边伺候你!”娄幼怡笑嘻嘻的看在他的身后,轻轻提他捶着背说道。 “砰!” “哎呀脑壳疼,脑壳疼!”宋哲脑袋一搭在桌上,捂着肚子凄凄惨惨的叫道。 .......... .......... 两人半夜偷偷摸摸的爬上屋顶,看着皑皑白雪从天而降,吸着湿冷的空气感觉景色都分外秀丽。 “嗝!”宋哲像个怀有身孕的妇人,在娄幼怡的搀扶下勉强才做了下来,可肚子里依然是翻江倒海。 “不能吃,就别吃么!”娄幼怡眼角挂着笑意,有点心疼的伸手帮他揉着肚子说道。 “我可以的,为了让你们高兴,这点小事算什么,再难得我都能做,行不信!”宋哲挺直了腰杆,拍拍胸口,大义凛然的说道。 “好了好了,你厉害,你最厉害了!”娄幼怡嗔怪的看了他一眼,紧紧依偎在他身旁,看着朵朵雪絮从天而降,落在两人的头发上,衣服上,身体虽冷,心却暖了。 405苏正阳拔刀 大雪皑皑,银装素裹。 陈黑脸站在远处山顶,看着远处的流寇人马,缓缓的沿着山间小道在不断前进着。 走在前面的几个流寇,是几名头戴小帽的人,这军帽很像明朝官军用的军装样式,其实就是他们缴获的,天寒地冻没谁矫真原来戴帽子的人是谁,只要能保暖驱寒就行,哪怕是从死人头上拔下来的都无所谓了。 他们就是派去的探子,正在为流寇引路前行,在山涧中穿梭前行就为了寻找他们老巢。 “距离约定的地点,还有多远?”陈黑脸扫了眼远处山间中的流寇,转身看着身后的男子,问道。 “还有不到里许!”有人略微想了想,便上前恭敬的答道。 “嗯,如此近的距离,看他们的样子,还没有做发起进攻的准备,看来他们所说不假,可以进行第二步试探了!” 陈黑脸满意的点点头,说道。 “第二步?陈营主,他们已经缺衣少粮了,又在天寒地冻中走了这么远路,若知道他们在戏耍他们,会不会翻脸啊?”另一人犹豫了片刻,有点担心的问道。 “不会!若他们按我说的做,这伙流寇会恼怒,却绝对不会翻脸的,你们设想一下,当你们没有退路是,还敢毁掉自己唯一的希望么?”陈黑脸挥挥手,语气坚定的说道。 “可是,他们可以去投靠别的官军啊!”那人还有点不放心的追问道,在他看来自己既然已经试探过了,就应该快点为人家准备好酒好菜款待人家,毕竟他们人数众多,若是能守卫己方力量可是不小的助力。 其实他想的也没有什么错,可陈黑脸更关心的是安全,七八千人马没有足够的手段压制住,要是有点别的什么心思来,造成的危害可是远大于带来的好处。 那人见到陈黑脸异常坚持,便只能走到远处去传令了,很快几面颜色鲜艳的旗子先后亮起,可很快就在此逐渐的落下。 嗖! 一支烟火窜入高空后炸响。 远处那支前进的流寇大惊,个个警惕的想着两侧打量,随着厉喝声不断响起也竖起了盾牌。 接着有流寇探子向前涌去,好像是去前面确认情况的。 而流寇的前方人马也骚动,好像是有什么正在正朝着,没多久功夫刚才带队前行的几个人,便被押解着向后走了过去。 众人见几人果然没有被杀,提着的心顿时都放了下来,而陈黑脸却已经走下了巨石挥挥手,说道;“没什么可看的了,马上去准备吧!” “若!”众将轰然领命,对于陈黑脸他们是发自内心的尊敬的,在执行命令时也都尽力。 流寇经过连翻试探以后,耐心也降到了低点,不过这时候陈黑脸目的已经逐渐都达到了,便下令让流寇集结,在一处三面背风的山谷中暂时驻扎了下来。 陈黑脸则带着少量人马,趁夜色也赶了过来,谁知刚进入流寇大营时便有人想给下马威,陈黑脸微笑着化解,一直提着的心终于也慢慢放进了肚子里了。 他们毕竟被耍了这么久,还没有定点的怒意,那样的话岂不是才有点不太对劲儿了么。 见到这位流寇的首领后,陈黑脸才慢慢得知,原来执掌这支流寇人马的首领叫做苏正阳,本是流寇一位头目,可近来被李自成调遣连翻去攻打那开封城。 开封城防守的异常森严,多少人马都折损了,让他们去攻打本来也没有什么话可以说的。 可随着开封之战的失利,李自成的威信受损,不得已便渐渐开始在军中排除异己了起来。 这种事情本来无可厚非,可也只能暗地里做,谁知李自成为了急于巩固自己的盟主地位,做的就有点难看了,他不但让苏正阳前去攻打开封而且连日的,都让他们前去攻打。 这就弄得苏正阳恼怒了,都没有时间休整了,伤亡的数字自然每天都在急速的向上攀升。 接着攻打必然是要死的,兄弟们也颇多怨言,既然留下来肯定是和开封城死磕的局面了,还不如投降了官军,或许还能够有一条活路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恰恰在这时军中有谣言,说开封城在死守前,便在城外留下一支部队特意涌来牵制流寇。 他们的战斗据说很凶猛,就连李自成的亲信,李过都在他们的手下吃了个不小的哑巴亏。 而前段时间有连反胜仗,毁了李自成的粮草,也接连袭击了多个运送粮草的流寇辎重队。 最后一次胜仗主动出击,将派来围剿的骑兵,打的丢盔卸甲损失惨重让李自成都没面子。 种种谣言也充分显示了,这支官兵是支精兵,不但是开封城留下牵制他们的部队做牵制,而且是特意下来的一支奇兵。 苏正阳开始也还能端着,可很快没有了底气,在和陈黑脸讨论时也慢慢讲架子放到最低,没别的什么办法了,军中的粮草最多只能支撑到明天中午了呀。 眼前的官军若不能相助,他们就全体自爆了。 别的州县肯定也有官军,可现在谁听到流寇,都是谈虎色变被吓得瑟瑟发抖谁还敢收编? 正赶到那时候也没了粮,弟兄们都快饿死了,就算想要打下一块自己的底盘也没能力了。 几人在大营详谈了许久,终于达成初步条件,那就是宋哲等人彻底要将这伙流寇收编了。 相较别的明军收编流寇,苏正阳表示很惊讶,那是因为陈黑脸给他们的条件实在太优厚,优厚到都不敢相信。 苏正阳不但能接着带兵,本部人马还归他管,而且以后收编发展实力也都表示支持他们。 这种条件以前也是有过,可随着李自成太作,投降反复连续几次彻底把官军给惹的怒了。 现在非但没了什么优惠,甚至都不接受投降,双方已经渐渐到了那种势同水火的地步了。 苏正要若不是听到谣言,根本都不敢来投降,现在看到陈黑脸给出条件简直都感动坏了。 他捧着公文身躯都一震,呼哧呼哧老脸憋得通红,不自觉的便双膝一软,吧唧跪倒在地,老泪纵横的大吼道;“将军大恩大德,小人永世不忘,此生若敢在叛我大明,就,就.....”说着站起身,刷的拔出腰刀,急吼吼的在屋子里打转,眼神四处扫视想要找点什么东西劈一劈,才能表示自己的誓言。 “将军无需如此,在下不是什么将军,只是一介幕僚,将军还在帐中等我的回信,不如.......”陈黑脸站起身,微微一笑想要提出告辞了。 “.......”苏正阳一听更焦急了,不行啊,得表决心啊,不然明天没饭吃啊,有了,忽然他眼睛一亮,瞅着眼前自己的桌子有点不顺眼,嗖的一声,扬起钢刀狠狠皮下,只听咔嚓一声巨响传来,满屋子人的脸色瞬间僵住了。 只见苏正阳的刀,直愣愣卡在幕板中,拔都拔不出来,而苏正阳更是憋红了脸色。 “............”陈黑脸手捋着胡须,呆呆的站在那,内心不由得皱了起来,难道,这货的话有水分? “...........”众人都瞠目结舌,看着苏正阳一只脚蹬在桌角,使劲的拔刀;“陈将军,你且等等,让咱再劈一刀,相信我啊,俺的身子还是可以的....哎哎...你别走啊!” 406土兵之威 陈黑脸带着人出来后,又在山里溜溜达达,确定没有人跟踪以后才慢悠悠的回了村子。 他刚回来就马不停蹄,先是确定明日粮草,能够及时到达苏正阳的营中不至于真饿死,直到深夜才忙完了。 陈黑脸端着温热的粥,站在门前慢慢吃着,抬头看着天边的月亮都觉得格外的圆润了。 能顺利收编掉苏正阳,带来了实力的暴涨,只是如何在养着他们和用他们做事中平衡,对别人说是件难事,可对他们来说却不算什么有挑战性的事了。 毕竟他们收编了萧敬,也带来了不少经验,按照五行之说对付这些投降的流寇很简单,先给他们充分权利,确保它们当下的利益不会受到大的损失后,在每月给特定粮草,而且以后每次战斗的好处都要给的足足的。 萧敬现在被封为水军! 没错, 就是水军! 这种制度效仿的是八旗制,而萧敬的位置,就好像是鞑子某个旗的旗主一般,现在萧敬说了算,但随着不断有流寇的加入,水军的规模变大,议事的形式便从萧敬一言而决,慢慢变成众人商量着来。 以后五行旗还会有其他旗主,而他们在战场上受损多严重都没有关系宋哲只要确保自己的实力,永远处于足够压制其他的旗主就行, 可现在苏正阳投降过来了,陈黑脸却不准备把他也直接编入水军中去,这样做一方面是担心两人掐起来,将好不容易形成的平稳局面破坏掉,另一方面也担心他们太好了,联起手来又会对他们造成很大威胁。 经过商量后苏正阳被任命为“土”军的旗主,单独带领自己的本部人马拥有相当大的自主权。 而明日就是和方家约定,剿灭兰阳县的日子了,徐贵他们没有消息传回来,正要利用苏正阳的力量去完成这件事情。 苏正阳原本的兵马有两万多人,可随着李自成一轮又一轮的排除异己以后,目前剩余的只有七千六百人了。 苏正阳听到刚投降就要去打仗,倒也没有什么不满的,毕竟这也是向宋哲等人证明自己实力的时候,所以军心士气在补充了足够的粮食后表现的异常积极。 陈黑脸将兰阳县的情况讲明后,苏正阳却拍着胸脯保证,消灭那点规模的“明军”,根本无需他的人马全部出动,完全可以将兵马分为两支,一路进攻兰阳县,一路进攻赵皮集,用最快的速度解决两支敌人。 陈黑脸听闻陷入了沉思,说道理苏正阳的谋划有点大胆,但是他们刚刚投降也得给点面子,经过商量以后,最终决定将一路人马进攻,另一路人马埋伏在敌人援救的路上,打个围点打援确保胜利。 陈黑脸对战争胜利后,战利品的分配,确定将无论是白银还是其他物品统统对半分配,而且对兰阳县,苏正阳等人攻打下来以后变交给他们去驻守。 这对苏正阳是大好事,不但有了地盘,而且胜利以后兄弟们对物资供应也宽裕了很多。 兰阳县的粮草有很多,足够兄弟们吃了,再加上白银其他东西的补充,还有宋哲等人按月送来的物资,对他们威胁最大的问题终于得到了解决。 当然这需要他们打赢,若是战局失利了,后果同样会变得不堪想象了。 ..... ..... 赵皮集。 宋哲身穿铠甲遥遥看着远处,在面前的是一座木寨,寨子中人影绰绰显然也在积极准备防御。 “宋百户,你们看好就行,看看兄弟们,是怎么把他们拿下的!”身旁一名方脸中年人哈哈大笑着,看向远处寨子的目光充满了不屑。 “苏将军,不可轻敌啊!”宋哲扭头看了他一眼,怎么这货有点狂躁,可别大意啊,要是被前面这点人打败了,他的面子损失是小,自己在方雨欣面前还要不要脸了? 宋哲只带了百十人,用一个军中百户的身份前来,既能做到“监督”他们的作用,又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地步中。 “哈哈......”苏正阳满不在乎的笑了笑,憋足了劲儿要露露脸自然不能被人小瞧了,看周围弟兄们都准备好了,立刻挥手发动了进攻的命令。 随着号令下达,四周响起厉声的催促声,那些扛着木梯的流寇立刻气势汹汹的打动了进攻,相较于官军有章法的进攻,这些人就显得乱糟糟的,战斗力也是那个喽啰叫的嗓门大,就见那个地发的进攻最凶猛。 他们虽然显得乱糟糟的,不过有点却也很明显,单单他们的凶狠劲儿就是官军不能比的,前锋不对急吼吼冲到寨墙下,毫不犹豫的边展开了蹬城。 “快,快,娘的,吃饱饭了没有......”一个矮小男子站在寨墙下,大摇大摆的来回踱着步子,把刀在自家弟兄的头顶上挥来挥去威胁到。 城头上的水贼看到,纷纷用力揉眼,有没有搞错,太不把我们的弓箭手放在眼里了。 一个水贼拿起弓箭,对准下面的愣头青就要射箭,因为那人实在是太猖狂了,射死他简直不需要一点挑战,可箭矢才刚刚对准那人,对面却有一支箭矢扑面而来,论力道简直是自己的数倍啊。 他只觉得面前黑影一闪,自己就如遭重击向后倒了下去,低头一看心窝正插着一支利箭。 太快了! 太准了! 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么准的箭术,自己也算箭术了得的,可还没等自己瞄准就已经被射到了竟然? “嘿嘿.......”愣头青抬头遥遥瞥了一眼,露出满嘴的黄牙得意的笑了几声,便接着催促其弟兄们的进攻了。 “吼吼吼.........”这些“土”军长的五大三粗,战斗力明显比面前的水贼高了不是一星半点,除了刚开始有点失利外,很快就稳住了阵脚展开潮水般的进攻。 “曰嫰娘嘞!”一个“土”军忽然蹦上城头,一道横扫就逼退了数名水贼,只见对面一个水贼弯腰一滚,便瞬间来到他的身下,用手中一柄仿佛匕首般的兵器,朝着那紧要处便扎了过来。 这名“土”兵瞪大眼,倒也不慌乱,抬脚向前一踢,便后发先至当胸踢中了水贼胸口。 哇! 水贼大叫一声,口中喷着鲜血,身形就好像破麻袋似的直接飞了出去,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直直的摔进了寨子里面去。 “哇!!!”众水贼看的目瞪口呆,没想到面前的看似跟二傻子似的人,竟然爆发出如此恐怖的战力。 “哎哟哟......”“土”兵却捂着小腿龇牙咧嘴跳了起来,原来是那名水贼在慌乱中,倒也用匕首狠狠划伤了他的小腿。 407新战术 宋哲身穿铠甲骑在马上,用诧异中带着震惊的目光看向不断发起疯狂进攻的“官兵”。 不是亲眼见到绝难相信,他们一个个好像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一般好不惜命的进攻。 这种决绝冲击力及强悍,敌人见了他们都会有极强的压迫感随着攻势扑面向他们冲过来。 “怎么样!嘿嘿,我的兵马不错吧!”中年男子扭头瞥了他一眼,见其目露震惊,便也自得的笑道。 “不错,个个都是精兵!”宋哲闻言点点头,苏正阳带来的这些兵马确实都是宝贝疙瘩,论单兵的作战能力,绝对比自己的兵马还要强上许多的,即便他们能结成阵法对敌,在不用火器对敌情况下还是要吃亏。 “不过,他们进攻太散乱了,几乎毫无章法,这样就带来了很多不必要的伤亡。”宋哲面露沉思道。 “你说的不错,但大家伙只要劲儿往一处使,这点毛病算不得什么的,毕竟练兵这东西,没有十全十美的,占了这头其他地方就要吃亏!” 苏正阳用差异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没想到派来的一个小小的百户,竟然眼光就已经毒辣到此。 要知道他平常最喜欢的就是练兵,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能屡次在战场上崭露头角,最终也算是有了自己的一点点实力。 自己和官兵的差距他自然也有数,前几年他们碰见官兵,几乎不要人家用多少的力气就能击溃自己,可随着时间的推移,经过在战场上磨炼以后,流寇也渐渐摸索出了一点自己的优势,官兵打仗擅长结阵,几乎只要结阵成功就落于不败之地了,而他们的优势也逐渐明显,那就是自己烂命一条,死了就死了,只要及时享乐到没有为明天想太多。 “确实有可取之处!”宋哲微笑着点点头,说完便扭头接着观看起战场的局势来了,这点兵马现在都是自己的了,死一个自己可是比他还要心疼的。 至于练兵的事情他才不管呢。 陈黑脸喜欢练兵。 徐贵擅长带兵。 两人都有了自己的风格,每个人都不是自己能管得,他可以做的就是管好自己,反正无论他们是怎么带兵的,最后的带出的强兵还不是自己的么。 苏正阳看他没在说什么,顿时心里面就有点失落了。 把砸吧咋嘴巴, 深深看他一眼, 咋! 是不是没拿俺当自己人? 都等着你好好教训几句,苦口婆心劝说自己,怎么直接就把自己给放弃了?这是自己表现的太强势了么,苏正阳有点担心自己是不是显摆的太过了,在未来同僚面前留下了什么坏印象。 此时前面忽然传来一阵叫好声,循着声音看过去,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的人马已经攻破了寨门了,无数脖子缠着黄色长巾的官兵站在哪里大声的欢呼着。 与此同时城头上的人马,士气却变得低落了,战争的局面开始朝着一面倒情况开始发展。 “冲进入,女人,银子,随便你们拿......”苏正也高兴的骑在马上欢呼,可下一瞬,他就愣了愣,有点心虚的看了看身边的宋哲,这是当贼当久了,受不住手啊,脑子飞快一个急刹车又大叫道;“不准抢,不准乱来,我们是为了正义!” 刚被鼓起来劲头来的士兵,差点一头栽倒在地,啥!自己辛辛苦苦就尼玛一句为了正义么! 信不信老子手里面的钢刀,砍死那个叫正义的小子啊? 而城内的水贼也明白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个个开始在头目的带领下逐渐退向核心的内城,借助内城的许多建筑,和率先攻进城的官兵展开了残酷的战斗。 苏正阳的兵马战力虽然高,但毕竟处于陌生的环境,一时间也变得建安起来,几乎想要拿下每一寸的土地,都要付出鲜血和生命的代价才行。 站在寨子里的街道口看着,数百名弟兄被拦在巷口,箱子里里面站满了水贼,他一个个都身穿皮甲,面目狰狞的紧紧站在一起面对攻进来的官兵。 “老三,老四,老十七,你们他们踏马的是软蛋么,就被人家堵在这了?”苏正阳遥遥看着战局,气的鼻子都歪了,踮起脚朝着里面自己的义子厉声叫道。 流寇营中向来流行收义子,而被收为义子的人,非但不会感觉到屈辱,反而成了关系更加亲密的象征,相比较宋哲只有寥寥一个义子,苏正阳已经有二十多个了,几乎军中高级的军官,都变成了他的儿子。 这也是为什么他愿意投降,整支部队都愿意跟从,毕竟几乎所有人不是舍生忘死的好兄弟,就是差辈的亲人关系,用起来如臂使之顺手的很。 几个义子听了也羞愧的很,一个个嗷嗷叫的进攻,就像不要命的狼狗见到了猎物一般疯狂,看的宋哲好一阵眼馋。 这边发狠那边就变得弱了,堵在街口的水贼被推着,一寸寸的开始向后面渐渐退缩。 不过他们几乎都人挨着人,背靠着弟兄只要挥砍着,就能给对面官军造成不小麻烦。 苏正阳的脸色变得阴沉了,这种战斗就像是血磨坊,即便能胜利代价也会很惨烈的。 “苏将军!可需要帮忙?”宋哲跟在身边,看着身旁的中年男子眨眨眼睛问道。 “帮忙?”他正气的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听闻便冷哼一声,还是自己太高看他们了,就目前这种局面,想要获胜就只能用最笨的办法一步步的平推,就算使用弓箭,难道以为人家后面的弟兄都是摆设不成。 “对啊!这种进攻法,伤亡太大了!”宋哲瞥了眼远处杀声四起的战局,看着他认真的说道。 “别....捣乱,我们的人不能退,退出来在想打进去,现在的人可就都白死了。”苏正阳挥挥手,没好气的说道。 眼前这种战术说到底还是学的他们。 对于如何破解这种战术,没有人能比自己最清楚了,若是宋哲带来的人手多,到能是是让他们分担点伤亡,可现在宋哲就带了百人,填进去连个浪花都溅不起来。 “不用退,我们只要站在这里,就能攻破他们了。”宋哲摇摇头,认真的说道。这种阵法陈黑脸早就研究过了,对于如何破解也有了点心得,当然这次是他们第一次遇见,正好看看想出来的办法是不是纸上谈兵,怎么能这么容易就退缩呢。 “站在这里?”苏正阳看着他,冷冷道;“你们愿意试试就弄吧,可话说到前头,不许给我们捣乱啊!” “没问题!”宋哲叹了口气说道,这家伙的情商政史地的够可以的,想要帮他的忙,都被弄得好像很勉强的样子,自己的连苦用心究竟有谁明白啊。 “准备!”宋哲看着身后的人马,大声喝道。 408宋哲炸了 身后百名将士听了,却似乎早有预料,经过短暂的骚动,纷纷拿着一颗颗黑球走来。 他们来到跟前以后,抓住尾部的绳子,嗖嗖挥舞了起来,两三斤重的东西想要舞动,可不是件轻松事。 “这是,万人敌么?”吴正阳瞪大眼,诧异的看着问道。 “苏千军好眼力,确实.....不是万人敌!”宋哲看着他笑盈盈的刚要说,却忽然良心有点痛,似乎骗人是不好的,特别还是骗自己人,索性便话锋一转说道;“里面是猛火油,你明白吧,万人敌轰炸了,就没了,猛火油炸了,还能燃烧,实在是对付他们的利器啊!” “猛...猛火油!”苏正阳差点咬了舌头,真踏马是贫穷限制了自己的想想。 火铳万人敌自己都见过的啊,只是要拿来用到是从来没有想过,毕竟他们可没有能力生产火器。 久而久之边将这种华而不实东西抛到了脑后,现在看看一个个缓慢加速的旋转的黑球,顿时后脊梁都发凉了,我的乖乖,这要是扔到自己都上,那真是......不可想象啊! “对了,宋将军,这东西,不会仍不到吧!我的人都在里面呢!”苏正阳笑嘻嘻的问道,看他们的架势都是新手啊,论这种东西都是技术活,听说以前就有人扔飞斧,结果扔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吧自己劈死了,这种事情可不能在自己面前发生啊。 “这个.....不保证,他们第一次扔啊!”宋哲一阵龇牙咧嘴后,才在对方担忧的目光中,低下头,弱弱的说道。 “什么!”苏正阳脸色惨然,大吼一声,冲着后面的士兵连连挥手大叫起来;“弟兄们都等等啊,我给你们搬梯子,那玩意可不是随便扔扔的!” 别看他二十多个义子,死伤一个也心疼啊,这种火球扔下去后,天知道自己会不会断子绝孙啊。 ..... ..... 嗖! 随着一颗火球被抛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入水贼的头上立刻蹦碎化为团团烈焰。 伴随着水贼的惨叫声,远处的顿时骚乱起来,一个个浑身燃烧的流寇造成了不小混乱。 “太惨了!”苏正阳脸色变得惨白,吞咽着口水,直愣愣看着那副场面喃喃说道。 “苏将军,这些人之所以现在依然顽强抵抗,不过觉得会有援兵赶来增援,我们若是打掉他们最后一丝幻想,想必这些人立时就会崩溃了。”宋哲看着他拱拱手,认真的说道。 “宋将军的意思是?”苏正阳看着他问道,半边的脸色都被映照的红了。 “攻心!”宋哲点点头;“我们可以让人大声叫喊,就说兰阳县水贼想赶来增援,可是被我们埋伏了,全军覆没,就连他们头领都战死了!” “可是......到现在为止,并没有什么消息传来!”苏正阳脸色有点难看的说道,他们确实在兰阳县赶来的路上设了埋伏,可从目前看他们并没有上当啊。 “没关系,这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相信就好!”宋哲指着已经变成一片火海水贼,微笑着说道。 “对对,他们相信才最重要!”苏正阳小鸡啄米搬点头。 现在,他再也不敢小瞧面前的宋百户了,为何?这人太狠了,如果自己跟他作对,估计就变成对面那种烤鸡了。 很快,四周都传出了叫喊声,大声喊叫兰阳县赶来的水贼,路上中了埋伏,已经全军覆没死绝了,而且配上有人拿着带有鲜血的假旗子晃动,立时大半流寇都信了,看看身边熊熊燃烧的同伴,他们的心理防线立刻崩溃了。 人在陷入绝境的时候,最容易便是自暴自弃,本来还能安慰自己只要坚持的时间够长,援兵赶来局面就会逆转,现在看来都是自己想多了。 看着如潮水搬退却的水贼,有选择投降的,也有选择逃跑的人,但无论如何对他们已经不构成威胁了。 “多谢宋百户,今日的功劳,我会通过陈营主,向大将军说清楚的,能攻破赵皮集,宋百户居功至伟!”苏正明看着残破的赵皮集,微笑着冲他翘起了拇指。 “多谢!论功劳,其实不需要我们去说,我....大将军已经知道了。”宋哲苦笑着摇头说道。 “哦......说的对!哈哈!”苏正阳愣了愣,扭头看了看他身后装备精良的士兵,顿时漏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点点头。 “卧槽!” 宋哲一拍脑门,暗道;“看来这货不光情商低的可怜,智商恐怕也是负数吧!” “走走,我们去看看有啥好东西,额...别误会,给送兄弟的东西,都从俺的那份里面算就行。” 苏正阳笑呵呵的说道,可看到宋哲身后的士兵,顿时有心中一凛,既然这些人里面很可能有通风报信的,能把自己战争的经过传递回去,那么,自己偷偷那点东西是不是也被人家盯着呢? 苏正阳想道这里,便觉得浑身不自在了,总觉得似乎后面有人盯着自己偷看似的,暗道;“哎呀,还想着送给宋弟兄几个女人的,看来只能算了,真可惜!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分女人的。” “哈哈,多谢了!”宋哲开心的大笑,他就喜欢这种懂...有能力的将领,嗯,努力,以后会好好重用你的。 “我跟宋百户真是一见如故,不如,咱们结拜为......”苏正阳见宋哲很开心的样子,顿时也乐呵呵的跟上去道。 现在对自己最重要的就是攀关系,经过波折以后自己也聪明了点,能打仗固然很重要,有人帮衬自己也很重要。 既然自己在这边要从新发展了,自然弄几个生死.....嗯,宋将军看年纪不大,不如,亲上加亲,当自己义子岂不是最好了? 苏正阳真没有要占便宜的意思,军中向来如此,见了年纪大点的叫声哥哥,再大点的叫老哥,自己比宋百户大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叫声“爹”应该没错吧? 虽然宋百户年轻有为,这么点年纪就深受信任来当监军,但自己的实力毕竟在哪放着呢,比起哪位大将军自己都不弱,这样拉关系似乎也没有不合适啊。 宋哲乐呵呵的在前面走,看着道路两旁水贼的残尸,还有那那些正在燃烧的建筑就想乐。 哼, 这就是得罪自己的下场, 没错, 咱就是这么记仇。 后面苏正阳急匆匆跟来,一拍他的肩膀,大叫一声;“咱决定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义子了!” “别啊,当你义兄多不好意思!”宋哲笑着摆摆手,满脸谦虚的说道。 “.........”苏正阳懵了,俺说的是儿子,喂,啥时候说你是俺哥了,这孩子有点不懂话啊。 “啥!义子?”宋哲回过味来,愣了愣,不确定的问道。 “..........”苏正阳小鸡啄米搬点头,满脸正色,已经开始进入角色了已经。 “老子打死你!”宋哲瞪大眼,举起铜棍就要打。 409离去 苏正阳拿下了赵皮集,几乎使得兰阳县的水贼,损失掉了近半的有生力量,若说刚开始他们还有点威胁的话,那么现在几乎就已经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这场战争也让他明白,自己看问题的眼光老了。 单单是扔掉的猛火油,就把赵皮集的大半房屋,轻易便统统化成焦炭了都。 将赵皮集的收获盘查,最后的收获竟少的可怜,无论是粮食还有金银等物,显然这些水贼都没有放到这里来。 不过也都在意料之中! 赵皮集只能算作前锋,做点脏活累活的地方啊,怎么可能吧好东西留下呢。 既然已经拿下赵皮集,后面的目标就是兰阳县,而在此时前方也传来讯息,派去监视兰阳县的人马已经发现,从赵皮集受到攻击开始,城里兵马就立刻开始收缩,一副根本不在乎赵皮集生死的样。 难道他们早有了预料? 看着准备好的埋伏圈,陈黑脸面露沉吟踱着步。 “陈营主,我们应该怎么办?” 站在四周的幕僚中,终于有人忍不住走上前低声问道。 “......” 陈黑脸没有回答,依然像是静静等待着。 “营主,我们是否现在就撤离?” 另一人想了想,看着他大有深意的问道。 “噢?” 陈黑脸神色微动,饶有兴趣的看着他道。 “赵皮集已经被拿下,按理说,苏正阳他们,想要拿下兰阳县,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我们何必,还要留下做那成人之美的事情呢?”后者拱拱手,满脸正色的看着他说道。 他的意思其实再明显不过了,无论是萧敬,还是苏正阳,他们都像是客兵。既然自己已经他们准备好了家,那么,至于后面的粮食、家具、女人,就是他们自己需要考虑的事情了。 自己人和外人终究还是要有点区别的,否则不但会骄纵了他们,时间长了也会让自己的弟兄,内心渐渐生出不满的。 “嗯,你说的很对!” 陈黑脸眼睛一亮,对于他的意见,也是深表赞同的。 就在此时,远处却忽然有人跑来,将一份密信交到了他的手里。 陈黑脸拿着信件只看了几眼,便心中咯噔一下,脸色瞬间变了变,连忙挥手召集几名拥有快马的探子过来,道; “你等,立刻去通知将军他们,若赵皮集已经攻破,便不要纠缠,立刻带兵前往兰阳县攻城,若是没有的话.........就速速撤兵吧!” “诺!” 数名探子闻言立刻领命,翻身上马飞驰而去。 “营主,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四周站着的幕僚,听闻都大惊失色,互看一眼后,刚才提出建议的男子,走上前担心的问道。 “哎!” 陈黑脸叹了口气,看着众人晃晃手中书信,道;“这伙水贼,果然在暗地里勾结了流寇,刚才的书信是方家的探子送来的,说城里的水贼,已经在一个时辰前,派出人马前去找流寇增援了。” “什么!” 众人闻言都身躯一震,却也瞬间明白过来,原来兰阳县城里的水贼,并非不愿意去救赵皮集,而是人家根本就不在乎,赵皮集失守与否,跟他们都没有太大关系,只要保住兰阳县不失,前来增援的流寇大军一到,想要夺回根本就是弹指一挥间的事情。 “那么营主,为何要去催促将军带兵攻打兰阳县,难道现在,最应该做的,不是立刻撤离么?只要我们保存了兵力,迟早有机会,能拿下这两处的地方的。” 男子脸色变了数变,看着他疑惑的问道。 “我是想要试探一下,看看徐贵他们,究竟如何了!” 陈黑脸手捋胡须,微微一笑着说道。 “试探?” 他们瞬间变得更疑惑了。 流寇大军是否前来增援,似乎都只能证明他们是不是在乎兰阳县,可他们看来,现在流寇最在乎的应该是开封,先前若不是他们把人家坑..得罪苦了,也绝对不会分兵来找自己麻烦的才对。 “对,就是试探,你们记住,战场上瞬息万变,无论在任何时候,都不能慌乱,甚至要看的比敌人更远。” 陈黑脸深吸口气,满脸正色看着他们道。 “请先生教我!” 男子走上前,正了正衣服,满脸恭敬的躬身叫道。 “请先生..........” 众人立刻纷纷走出来,用期待的目光看着陈黑脸,大声叫道。 “好好,你们要记住,那些流寇是否会派来援军,也能证明,他们在和徐贵的战斗中是否取胜了,你们想,将军说那伙流寇,最少五六万人,这么多人,要是胜利必然是大获全胜,可若是败了,同样也会一败涂地,而胜了,这次他们必然会来,而且来的气势汹汹,而若是败了呢..........” 陈黑脸遥遥看着远处的山间,认真的说道。 “败了,他们会惊慌,甚至,担心这是埋伏,不敢前来救援!” 男子神色大振,目光灼灼,盯着陈黑脸问道。 “没错,他们会惊慌,而到底是什么反应,我们都能从中找到蛛丝马迹,而且还有更重要的事,你们来看看,兰阳县和赵皮集中间,有一座小型峡谷,正是我们想要埋伏的地方,我们即使败了,撤兵,到这里死守就是了,而且苏正阳到底是外人,就像你说的一样,若事情不可为,只管抛弃他们,难道我们几个人,还走不了么?” 陈黑脸欣慰的笑着,一指旁边的地图,看着他们朗盛道。 “嘿嘿.........”男子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眉飞色舞的不知所措了,跟着陈营主真的能学到太多东西,而这些东西,恰恰是他们最需要的,那一切去赌,不但会让自己的心境放生改变,甚至,看到的东西都清楚的多。 “你等立刻听我调令,分兵十七路,沿着这里.....这里....还有这里,统统给我瞪大眼睛看好了,有流寇的踪迹,立刻回来禀报!” 陈黑脸挺胸走上前,指着地图上几个重要的岔路口,朝着四周百十名弟兄,还有方家派来支援的镖师,神色凝重的接连发下一条条命令。 战局的发展,最终和他预料的一样,流寇迟迟没有派来援军,而宋哲等人拿下赵皮集以后,趁着士兵气势如虹,立刻调转马头,直接扑向兰阳县,兵贵神速,仅仅半个时辰以后,边将这伙水匪盘踞数年的县城拿下了。 众人涌入兰阳县,看到的是满目疮痍,这里的百姓瘦弱枯骨,人口加起来甚至不如一个镇子大,而且几乎到处都是水贼的魔窟,里面充斥着靡靡之音,几乎全县城的女人都被糟蹋过了一遍。 百姓看到他们没有欢欣,反而从心底里透着恐惧。看着这些衣不遮体的百姓,饶是苏正阳都忍不住破口大骂。 那些流寇个个吃的红光满面,而屋子里也堆满了金银财宝,和这些生活在恍若地狱的百姓相比,他们住的地方,简直就是用累累白骨搭建起来的天堂。 陈黑脸等人还在某处监牢中,发现了不少“菜人”,据说是为了满足极个别心里扭曲的水贼食用,权当吃饭时的下酒菜。 宋哲看了几眼就忍不住了,匆匆带着陈黑脸等人告辞离去了,留下的烂摊子便交给苏正阳大门去解决吧。 别看他们是流寇,可看他对待百姓的样子,到是发自内心的关心,所以宋哲等人对留下的这些百姓也还算放心,难道,他们还能比流寇更坏么? 410策略 时光匆匆而逝,转眼回到村子,已过去半月之久,这段时间大大小小也发生几件比较重要的事情。 首先便是徐贵,在回到村子的第五天,中断很长时间的徐贵等人,终于带着疲惫不堪的弟兄回到村里,只是相比较去的时候,再次回来时显得有点蔫了,七八千的弟兄们几乎个个都受了伤。 张大锤肩部中箭,孙兴国也坠了马,就连一向活蹦乱跳的徐贵,据说是歪了脚,如今走路都难,几乎是被人抬着进村的。 可弄明白他们闯的祸以后,众人就不在关心他们的伤势了,而是开始从内心为他们能顺利返回感到由衷的开心了。 “听说了么,徐千户,单枪匹马,追着几十倍流寇,整整追七八十里,随后双方累的精疲力尽了,徐千户才悻悻而归。” “那不叫追,明明是逃,听说将军都生气了,徐贵千户闲着没事,原来是偷偷招惹了流寇的大军,结果他没想着逃跑,反而跟人家干了一架。” “后来呢?” “后来....后来听说他们刚开始占便宜了,然后徐千户就得意啊,又跑去跟人家打了一架,结果大败,然后被人家追着,在开封周边那叫一个跑啊,听说,足足饶了开封十多圈,靠着捡人家的粮草活着,人家被磨得没脾气了,不追了,他们就回来喽!” “啊,原来是这样!” 一个站在门口的亲兵,惊讶的看着自己同伴,下巴都差点掉下来,额没想到威名赫赫徐千户,竟然吃了这么大的亏回来。 哒哒哒............ 宋哲带人登上了阁楼,转身走进了自己屋内,身后的娄幼怡连忙走上前,一边将她身上的披风脱下来,一低声问道。 “公子,真的跟他们说的一样?” “差不多吧!”宋哲舒展了一下身子,走到桌子旁坐下,拿起堆放在旁边的东西翻看了起来。 “哼,原来没有打赢,害的我们担心好多天!”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毕竟他们还是牵制了许多流寇,没有输,便是赢,就当他们用了点时间,在外面操练士兵了。” “可是,他们做的事情,还没有公子在家,随便做做有用呢。” “嘿嘿.......” 宋哲得意的干笑几声,被人跨在真难为情,而且,自己还没有办法辩驳,真是的,谦虚都没有机会呀! “咦,这是什么?” 宋哲目光一凝,手上的动作立马停了下来,只见这份东西竟然是陈黑脸特意送来的。 “怎么了?” 娄幼怡走过来,忍不住问道。 “是陈黑脸,他建议,将萧敬他们,调到陈留去,而且,还是让他们带兵驻守在哪里!” 宋哲边看边说道,目光渐渐都变得凝重了。 “可陈留是做空城啊,派遣去哪里,难道是萧敬他们,做错什么事情了么?” 娄幼怡看着他,满脸诧异的问道。 在小姑娘的心目中,这种冰天雪地的时候,去哪里驻扎,肯定是哪里惹到陈黑脸他们不高兴了,就比如现在让她回赵庄去,那简直,比杀了她还要难过呢。 “想什么呢,军队的调动,怎么会着这么简单,陈黑脸在里面说了,萧敬他们毕竟是降兵,如果事事都听我们的,日后难保会不满,而且,陈留的房屋都没有被破坏,他们与其在这里挤着,反而不如去哪里住的宽敞些,也自由些!”宋哲瞥了她一眼,随口说道。 可他自己是知道的,陈黑脸从来就不是无的放矢的人,现在,忽然提出这么一个建议,背后肯定有更深层次的考量。 不过, 这些他斗不在乎,也不准备过问。只要萧敬他们没有什么意见,自己当然是不会反对的。 看着这条建议,陈黑脸在接下来的内容中,还写了几条关于练兵的建议。 比如这次徐贵等人出去乱转,虽然后面被人家撵的跟狗一样,但前面还是弄了点战绩的。 既然如此,反不如将兵力都分散出去,只在村里留有少量的兵马,负责守卫村子的日常安全。 当然,这种分兵不是乱分,而是让徐贵等千户,各领自己的本部兵马出去,这样做即便那支人马被重创了,也还是能忍受的事情。 “嗯....”宋哲点点头,用笔在上面画了一个圈,表示自己同意了这份意见,而且在后面几条小的意见,自己统统都表示了支持。 “公子,我出去!”娄幼怡打了个哈切,见他点点头,边走出去将房门关好,悄悄溜到旁边如烟的房间玩了起来。 他批完了所有东西,也累的腰都酸了,走到旁边的椅子上把腿架起来,悠闲地拿出陈黑脸给自己写的东西,认真的翻阅起来。 自己在新河屯时,就知道陈黑脸是个目光长远的人,在后连连反的征战中么更是多次验证了他事先想的东西,是多么正确。 比如现在手里这份东西,就是陈黑脸总结了和流寇厮杀过程中总结的经验,其中说了他们数次能从流寇哪里占便宜,一个很关键的因素,就是流寇分兵了,而对方若是不出来,就连运送粮草的辎重队,都用万人左右的兵力押送,他们就没有一点机会了。 而这一切并非空穴来风,自从上次他们在白马上,抢了一笔粮草以后,分布在其他地方的流寇粮草大营,要么是渐渐集中了起来,要么就是不同程度曾兵了,以后他们若还想要占这种便宜,除非兵力能突破三万,否则就别想了。 还有在兰阳县的战局,事先兰阳县的水匪,都已经派兵前去找流寇求援了,而直到最后兰阳县被攻破,都没有见到援兵的影子,这也证明流寇采取了龟缩的办法在应对他们的威胁。 “难道是怕了,哈哈,我把李自成都打怕了!”宋哲眉飞色舞的想道,跟人家相比自己就是个臭虫,可现在,却因为自己不敢出来了,哪怕他平常是个谦逊过头的孩子,依然忍不住成就感爆棚。 “不行,我得告诉更多人去!”他从椅子上跳起来,随着将看了一半书信,丢在一旁,便兴冲冲的朝着如烟的房间跑了过去。 如烟是周王的人,去她面前显摆,不就等于在周王面前显摆么? “想想就觉得美滋滋啊!”他冲到房门前,刚要推门而入,可房间里传出的交谈声却让他忽然顿在了原地。 411火眼金睛 郑功名手中翻着一本账簿,临近月末,这账簿里面记载的,便是这个月庄子里生产的东西,零零总总,有多少烦心的事啊。 每到此时他就忙得团团转,恨不得,多长出来脑袋出来,庄子里各种东西千头万绪都要他来做主,真是.....好开心啊! “郑管事,这个月布匹,生产了一千两百匹.......” 有人一边核对,一边低头沉吟道。 “少了,真是的,你们的胆子,都被吓着了么?一个月的时间,竟然才弄出去这么一点?” 郑功名悠然自得的靠在椅子上,品着极品的碧螺春努努嘴,有点不满的说道。 “是,下个月必定多产出一点!” “郑管事,庄子里的木匠,修复了八十把锄头,三十六把木梯..............” “嗯,不错。” “禀报郑管事,村里的铁匠..........” “知道了!” “郑管事...........” “...........” 郑成功觉得嘴巴都有点木了,直起腰板揉揉肚子,才发觉自己竟然不知不觉中喝了四站盏茶水,肚子都变得鼓鼓囊囊的了。而过来核对账目的司吏,已经有足足而是多个人,其中大部分都顺利过去了,只有很少一步,因为出了点差错,只需要稍稍修改一下。 “还有么?”郑功名瞥了眼下面众人,慢吞吞的问道。 “无事了!”一名年纪稍大的管事,上前弯腰恭敬的说道。 “好了,没有事,你们就可以出去了,不过,希望你们下次,别老是弄些布匹,鞋底子的,也弄点新玩意行不行?开封战局焦灼,需要的可不光是布匹,像一些箭矢,火器,对了,还有那个万人敌,可以多弄一点嘛!” 郑功名站起来,看着站在下面的二三十位司吏,故意板着脸叫道。 “是..........” 众人面露尴尬,彼此相视一眼,最后,只能低头闷闷的道了声。 “行吧,出去吧。” 郑功名挥了挥手,看着他们便直接下了逐客令,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可没有功夫陪他们瞎扯淡,再说了,这点人早点去干活,下个月自己的收获就能再多一点,到周王面前也更有面子不是。 有人退到院子里,便忍不住叹了口气;“唉,就知道让我们生产箭矢,生产枪头,不给我们足够的熟铁,去哪里弄这些东西啊!” “刘兄,又在抱怨?你就知足吧,你们铁匠,弄一个枪头,就抵得上我们生产十匹布料了,给的好处也比我们多,兄弟们见了,可是眼馋的很呢。”远处一人见了,脸跑过来说道。 “是啊,在咱们村里,最吃香的,就是你们铁匠所了,每天敲敲打打,便有大把的银子入账来。”其他人听了,也纷纷赞同的点头。 “你们只明白我们拿的多,谁知道我们的苦衷呢,就说这铁料吧,前二十多天才送过来一批,还是将流寇的武器融化成铁水,才勉强维持的上,现在,都已经没有了,下个月能再生产处这么多东西,我就谢天谢地了!”刘姓男子满脸苦笑,越说越气,最后一甩袖袍,走了。 “哎.......你这人!” ...... ...... “郑管事,其实,也难为他们了!”那名年纪稍大的管事,站在郑功名身后忍不住感叹道。 “没有办法,开封战局吃紧,我们身为王府的人,自然应该为王爷多想想,必要的时候,可以优先供应王府!”郑功名眉头紧皱,站在屋里看着散去的众人,在没有先前那种慵懒的样子,反而处处透着干练。 他能得到周王的重用,自然也有自己的独到之处,周王费尽心力的将他们二人安排再次,虽然有监视宋哲他们的考量,但在关键时候,也希望他们能处处想着王府才是。 这些时日宋哲等人都在忙着打仗,根本没有时间将商路的事情拓展,而靠着那些从流寇处缴获的兵刃,原本确实能够满足需求,可后来随着战局吃紧,如万人敌、三眼火铳、虎尊炮等简单能够生产的火器,依赖的程度也是逐渐在变大。 就在此时,周王却传来秘令,要求他们供应开封战局部分兵刃的需要,甚至随着战局越来越近,需要的物品也在飞速的增加。 郑功名原本还有几分周旋的能力,一味地加大对铁匠所的赏赐,虽然能够调动他们的积极性,可没有足够的原料来补充,依然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局面。 “不行,王府的事情重要,我现在就写信,把局势夸大后告诉宋哲,现在也只有他能想办法弄更多的铁料回来了。”郑功名焦急的搓着手,沉吟片刻后,叹了口气低声说道。 “老郑,不可!”那名年纪稍大的管事闻言一惊,脸色微白的连忙阻止道。 “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王府的事情大于一切,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在田庄里对付那些偷牛贼么?那时候咱们什么都没有,只有满腔对王爷的感激,就敢于将那些偷牛贼打的落花流水,现在呢?王爷赐给了我老婆,还给了我一片田地,难道王爷让咱们做点事情,还要犹犹豫豫么?”郑功名微笑着摇摇头,眼神中透满了坚决。 “可是,军规最是森严,若被发现了........”那名年纪稍大的管事,双瞬晶莹闪烁着劝说道。 “你放心,既然做,我就会想处万全之策,接下来所有有功的事情,都由你来做,而这件事情单独由我去,就算日后.....全都由我一人顶着,王爷未来的大局,就有劳你了!”郑功名露出一抹释然的微笑,说道。 对他们这种世世代代长在王府的人,可以说周王就是他们的命,只需要周王一声令下,哪怕是让他们提着刀去杀皇帝老儿,都会在所不辞的全力以赴。 郑功名转身便走进了屋内,做到桌案低头沉思片刻,既然自己已经要做,那就不能留下丝毫破绽,言辞之间,必须字字精细,决不能被有心人注意到。 等他再次睁开双眼时,那名年纪稍大的管事,已经站在了桌案的另一端,正低着头无比认真的研磨为他准备。 郑功名抬头与其相视一笑,提笔在洁白如雪的宣纸上快速些下一段话,提笔凝神打量片刻,才再次落笔书写,短短不到百字的东西,竟然写了足足小半个时辰,才最终完成轻轻吹干墨迹,装入木匣内,迅速让人送往宋哲所在的村庄。 “嗯?需要铁料两万斤......”陈黑脸看着送到面前的东西,只凝神看了片刻就忽然眉毛一掀,冷笑道;“看来是有鬼了!” “来人!” “陈营主吩咐!”数名训练有素的甲士立刻进来,大声说道。 “郑功名,此人有问题,你等速查!”陈黑脸押了口茶,表情平淡的吩咐道。 “诺!”甲士领命,立刻出门动身出发了。 “有意思,不过,也只能怪你太谨慎了,需要铁料一句话就好,却要在后面写的那么多话,打造两万幅铠甲,我们需要那么多?”陈黑脸不屑的笑了笑,便低头再次拿起一个本子翻看了起来。 郑功名或许不明白,为何自己的计谋,从布局到败露,仅仅不到半个时辰,就已经被陈黑脸给识破了。 412追逃 原本在别人面前炫耀,是件很愉快的事情,为什么他没有感到快感反而感到了痛感呢? 怒视着趴在地上的宋哲,如烟叫道;“起来,你不是很厉害的么,为什么这么没出息啊,我走了这么长时间,你的武功竟然没有一丁点的进展,肯定是把精力都用到别的地方了。”她说着眼神就仿佛不经意的,瞥了眼身边满脸焦急的娄幼怡。 “哎哟,哪有,我每天都辛苦练功半个时辰的,不信,你问问幼怡好了。” 宋哲龇牙咧嘴的摔坐在地上,他是看明白了,如烟着丫头不是在教自己武功,纯粹.....就是在打人,反正站起来还要被打趴下,索性,自己就趴在地上不起来了,看你能拿我怎么办? “如烟妹妹,公子真的练功很用心的,我作证,你不相信别人,难道还不相信我么?”娄幼怡拉着如烟的手臂,满脸担忧的劝说道。 “真的?”如烟满脸诧异,可看到宋哲和娄幼怡极为默契的连连点头时,顿觉心情都不好了,扭头看着地上一脸无赖表情的他,冷冷道; “既然你用心了,也不能怪你.........不过,从明天开始,为师就亲自教你好了,半个时辰怎么够,以后,每天最少两个时辰!” “啊.........”宋哲美滋滋的站起来,闻言,顿时觉得头晕目眩,是要晕倒么?可看到众人都无视了自己,顿时有点尴尬了好么,借着向后倾倒的姿势,嗖的一声,飞快的夺门而逃。 “你去哪?”如烟双目含煞,身子便一跃而起,把反应过来想要阻止的娄幼怡晾在了原地。 “白六,护驾!”宋哲憋着气冲到门口,一眼就看到依在门框上看热闹的白六,连气喘吁吁的大叫道。 “公子,练武功有好处的!”白六满脸漠不关心的样子,噗呲一声吐出四散飞溅的瓜子皮,朝他后面努努嘴;“想、逃,就向左闪!” “......”宋哲气的满脸黑线,可听到他后面的话,还是本能的想着旁边飞快多开,其身影刚闪避开来,原本头部的位置便席来一条浑圆结实的大腿。 “你......”如烟看的清楚,如今没有打中宋哲,便无法将劲道收起,整个人向前滑了七八步才顿住了身子,立刻双目喷火的盯着白六吼道。 “再不追,就完了!”白六拍拍手,毫不在乎冲着旁边的墙角看了一眼,说道。 “卧槽,白六,你两头吃!”宋哲已经顺着梯子还有几步就要爬到墙上了,闻言气的差点直接掉下来,不过,感到身后劲风快速袭来,便也顾不得气恼了,三步并做两步急忙越过去跑了。 “.........”如烟施展轻功,站在墙头,气的满脸通红,胸口剧烈起伏着;“你又想走?” “怎么,你又打不过我。”白六停下了脚步,说道。 “十下,总有三下能打中你吧!”如烟双手紧握成拳,咔咔脆响传出。 “好可怕的女人!”宋哲站在小胡同里,确定后面没有人追来后,才常常的松了口气。 他本来是很宅的,轻易不会在村里乱逛,现在被逼着躲出来反而不知道要去哪了,回去是不能回去的,只能四处逛逛等晚上再说了。 “对了,好久没有看士兵训练了!”宋哲眼睛一亮,自己挨打不好玩,不如去看看别人怎么被打的,想着便朝着村里的训练场走了过去。 说是士兵操练的训练场,其实不过是陈黑脸为了士兵,特意在村外留下的一片空地罢了。 天上胡乱飘洒着雪絮,村里的行人都很少,能在训练场上操练的人就更是少的可怜了。 不过事实也证明,林子大了,什么鸟都会有的,这不,等他赶来时远远的就看到,陈黑脸正带人站在了远处,张弓搭箭的对准远处的箭靶射箭。 “老天是公平的,脑子厉害的人,伸手肯定就不怎么样,身后了得的人,脑子肯定就不好使了,比如如烟就是个伸手很棒的人。”宋哲一边走,一边眉飞色舞的暗暗想道;“陈黑脸的脑子呢,肯定是好用的,但这个箭术.....就,嗯,很一般,毕竟,想自己这么完美的人,不多了,可惜!” “参见将军!”陈黑脸发觉他走了过来,连带着众人齐齐向他大声叫道。 “起来吧,这么冷的天,你们来比试箭术?”他走进过来才发现,原来除了陈黑脸,他背后站着的兵丁很少,大部分都是在白虎堂做事的司吏。 “索性闲着也无事,边带他们出来转转,既然碰见你了,有件事情想向将军禀报的。”陈黑脸笑盈盈的看了眼身后众人,才看着他说道。 “什么事!”宋哲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接过陈黑脸的弓箭随手射了数箭,次次都射中了目标。 “是这样,这些人,都是千辛万苦挑选出来的,他们有过人之处,但终究缺少磨炼,很快,徐贵他们养好伤就要出发了,我想让这些人去他们的军中,充当幕僚军师,一遍磨炼下心智,还能见见战场上的血腥味!”陈黑脸看着身后这些稍显稚嫩的脸庞,叹了口气说道。 “这是好事,早就应该如此!”宋哲点点头,表示自己并不会反对,这种事情无论是对徐贵等人,还是对这些幕僚,都是很重要一次历练。 “营主,营主.......”就在此时,忽然有人拍马来报,脸上微微都带着惶恐,让他们的心顿时都提了起来。 “何事!”陈黑脸上前一步,断然喝道。 “已经查明,郑功名,确实有问题!”那人下马,走过来连连禀报道。 “可被他发觉了?”陈黑脸想了想,问道。 “.....我们在刚刚查处一些眉目是,他就率先警觉了,眼看事情已经败露,便孤身一人逃了!”那人严充满了担忧,说到底还是自己办的不够周全,尽然会被敌人率先察觉,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让他一路上都百思不得其解。 “蠢货,尽然赶放他离去,要你们何用!”陈黑脸闻言瞳孔一缩,勃然大怒,上前从旁边人身上拔出利剑,刷的直接劈向那人的头顶。 这一幕顿时惊呆了众人,他们都还不明白发生了何事,竟然气的向来沉稳的陈黑脸拔刀要杀人。 “陈营主,饶命!”那人顿时就吓瘫了,跪倒在地双股剧颤的大声喊道。 “别激动!”宋哲眼睛微眯,抬手用弓箭将其格挡到,上前拉着陈黑脸手臂大声道。 “此事,必要严惩!”陈黑脸气的怒目欲裂,走脱一个郑功名不算什么,但他若是狗急跳墙,跑到流寇那边,事情可就恶化到极点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见陈黑脸情绪险些失控,也注意到了问题的严重,连忙焦急的问道。 “事情是这样的............”陈黑脸深吸几口气,把事情发生的大致经过都讲了一遍,事情的发展确实出乎了他的预料,十数名精锐的甲兵,还是在事先有准备的情况下,竟然还能让他给跑掉了,不杀他们,确实难泄心头之恨。 “他向哪里逃了?”宋哲听着脸色也黑了,虽然这件事情走往也有责任,但事情已经发生了,谁的责任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先抓住此人,不能让他靠近流寇再是最紧要的事。 “开封,逃向开封方向!”甲兵已经吓得脸色煞白,闻言也不敢隐瞒,连忙拱手说道。 “那你们还回来做什么,杀,只管杀掉就是!”陈黑脸大吼道。 “属下,已经派人去了,我带少许人回来禀报!”甲兵匍匐再低,颤音道。 “这还不够,要派更多的人去追!”宋哲看着他,斩钉截铁的说道。 既然对方敢逃走,肯定是有几分把握的,若他是逃进开封还好点,就怕被四面围城的流寇发现,到时候局面可就彻底脱离控制了。 “是,属下这就叫人去!” “不,我亲自去,带精锐骑兵,带强弓手!”宋哲挥挥手,眼中杀机大盛。 413接应 屋内。 砰! 被怒意冲昏了头的如烟,用力一拍桌子,吼道;“不可能,我们王府出来的人,绝不可去投靠流寇!” “信不信由你!”宋哲无力的挥挥手,转身看着旁边的娄幼怡,急忙道;“把我那张强弓取来,交给白六,我们马上要用!”他们必须抓紧时间,一刻都不能耽搁,每浪费一点时间,都会让郑功名被流寇捕获的希望大增。 “嗯!”娄幼怡连连点头,拉了拉宋哲身上的软甲,将披风为他披好后,又从柜子里取出几把准备好的兵器,就在这时候,她脸色忽然一僵,转身看着宋哲,道;“你的弓箭,在如烟妹妹那里!” “.........”宋哲一拍脑门,方才想起自己的弓箭,早已经被如烟讨了过去,遂脸色阴沉的看着她道;“把弓箭,借我用一用!” “不给!”如烟想了想,斩钉截铁的说道。 “不给拉到,白六,我们走!”宋哲转身瞥了眼旁边的白六,当即迈步朝着屋外走了出去,外面,十几名准备好的精锐骑兵,都已站成两列等在了院子里,见他带人走出来,连忙迎了上去。 “把你的弓箭给我!”白六随意朝着旁边那名骑兵说道,对方愣了愣,便不再犹豫连忙将自己的弓箭解下递了过去,白六拿着弓箭拉了几下,满意的点点头。 临时组成的追逃小组虽然都是精锐,其实大部分人,包括宋哲都是陪衬,能否成功将逃跑的郑功名抓回来,白六显然都是主力,所以他的兵器都是众人最好的,就连马匹骑的都是宋哲最快的那一匹。 就在他们纷纷上马,即将出发时,如烟忽然大喝一声,直接从阁楼上跃下来,落在他的背后大声道;“我也去,如果,他真的是叛徒,不劳你们动手,本姑娘要自己解决了他!” 如烟的声音充满了冰冷的寒意,让他忍住打了个寒颤,毫不怀疑自己现在如果很诚恳的提点反对意见,比如,如烟啊,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恐怕后面的话都来不及说出来,就会被她一掌拍死了。 “驾!”如烟大喝一声,两人同乘一骑,率先如同利箭搬窜了出去,留下众人满脸的懵逼表情,很正经的事情,为啥变得这么随意呢。 “愣着干什么,走!”白六却用力一夹马腹,当即从大门窜出,当先朝着两人离去的方向紧追了去,随后上百名已经约定好的精锐骑兵,分别从不同方向汇聚而来,形成一支精锐干练的骑兵朝着开封方向疾驰而去。 “希望还来得急!”陈黑脸站在村外校场上,看着一对骑兵卷起滚滚浓烟,朝着远处飞驰而去。 “营主,若那人被抓,我等应该如何?”身后有人面露担忧之色的问道。 “哎..............” ...... ...... 茫茫平原上,到处一片洁白,连日的大雪,覆盖这片土地,这片往日宁静的所在,近日不断有流寇的骑兵飞驰来往。 “呼!” 郑功名骑着快马驰来,不顾已经被冻僵的双手,一拉缰绳,身下的快马前蹄翘起嘶声叫了下,落地后边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两条雾龙喷涌而出。 “看来,还真是思虑不周啊,不但被那人识破了,竟然连一件厚厚的衣服都没来得及准备好!”他冲着冻得通红的手不停哈气,脸色竟透着一丝庆幸;“那些人竟然还真是傻呀,轻易就信了我的话,而且,最紧要关头还替我通风报信,真是舍不得这么早就离开啊!” 就在此时,远处忽有喧闹传来,却是一队规模不下百人的骑兵,这些人个个身穿精良的铠甲手扶腰刀,竟是极为罕见的精锐。 “来了!”郑功名眼睛一亮,探出身子,看着远处驰来的骑兵,脸上顿时爬满笑意出来。 那队骑兵转瞬间便到了眼前,为首一名紫袍大将看着他,咧嘴大笑道;“老郑,你来了!” “哈哈,看到你,我就安心了,这段日子真是吓死我了,路上更是提心吊胆,见到老兄才算真的安心了。”郑功名笑盈盈的大声道,说着眼中还透出一丝忌惮,扭头朝着后方茫茫平原看了眼。 “放心,你的安全,由俺保着,这次回去,闯王肯定大大的赏赐你,你可不知道我们收了那个姓宋的小子,多少恶气,不过,你真的已经知道他们全部营地的驻扎地点了么!”紫袍大将拍拍胸口,神情激动的大声说道。 “嗯,不辜负闯王的大恩,在下这段时间,已经探明他们三个大宅,一个军营所有的具体位置了,闯王只要排除大兵,十万人就能彻底剿灭他们!”郑功名笑盈盈道。 “他们还真是狡猾,常言道狡兔三窟,他们岂止有三个窟,老子看,起码有三十个还差不多,他们简直比兔子都狡猾!”紫袍将领看着他,冷哼一声道。 “嘿嘿,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我担心,这里不安全!”郑功名眼神看似不经意间瞥了眼远处,面露担忧的说道。 “哼!这里距离闯王大营只有不足五十里,站在这里,经常都能碰见闯王的探子经过,依我看,你是被吓破了胆子,别怕,他们现在惊慌失措还来不及,怎么敢追?就算真的来了,老子也不怕他们!”紫袍将领挥挥手,满脸不屑的说道。 “是是是,你不在乎,可冻得不行啊,咱的双手,都快冻得掉下来了,咱们快点回去再说吧!”郑功名苦笑着晃了晃已经冻得好似猪蹄的双手,说道。 “哈哈,走,咱们回去,回了大营,闯王肯定赏赐你,到时候弄两个小娘们,让他们用胸脯子给你暖暖!”紫袍将领闻言大笑,不过眼珠也滴溜溜一转,随即倒也顺势答应了下来。 他能深受闯王的信任,主抓细作情报的事情,便也有自己的过人之处,经过多年的磨炼战场上转瞬即逝的事,他可是没少经理过的。 “走!我们走。” 一声粗狂的爆喝。 众人立刻向着远处飞驰而去,个个流寇大声嘶吼着,速度竟然也快到了极致,转眼间便已经到了目光可及的尽头。 就在此时远处忽然出现无数黑点,风驰电及的朝着此处飞驰而来,转瞬间就从小小的黑点迅速放大,隐隐都能看到为首之人,是一名年轻的红袍将领。 414一刀双雄 “将军,在哪!”一名亲兵指着远处大喝,宋哲听闻抬头看去,却见远处天边竟有小队人马快速想要逃离。 “追,一个都不能放过!” “驾..驾..驾!”众人飞驰跑过,没有丝毫的停留,刚才宋哲已经拿千里镜确认过了,远处逃窜的那队骑兵,正是流寇的人马,而在人群中,隐隐约约能看到众贼簇拥中郑功名的身影。 “这不可能!不可能!”身后传来手指骨节捏的咯吱作响的声音。 “或许,有什么误会呢!”宋哲闻言叹了口气,虽然看架势,郑功名恐怕已经叛变了,可听到如烟的口气,还是令他感觉到心疼。 “误会,什么误会,能让他背叛王爷!”如烟冷笑一声,飞身跃起,一眨眼便已经提着宝剑落在旁边一匹马背上,大声道;“下去!” “.......”马背上的骑兵闻言脸色隐隐发白,忽然有人搭上他的肩膀一用力,他就嗖的直接飞了出去,幸好如烟还有点理智,除了落地后腾腾腾连退数步后,倒也没有受什么伤。 “我先去宰了他!”如烟俏脸含煞,咬牙切齿的大叫一声,便率先脱离队伍朝着远处流贼疯狂追了过去。 “白六,保护她!”宋哲见此焦急,连忙看着旁边的白六大声说道。 “是!”白六点点头,同样驱马狂追,两人都极擅长轻功,暗暗用功后,马背上的重量好似突然就消失掉了,飞驰速度大增,转眼超过了所有人。 “他从小生活在王府,怎么会轻易投降呢,真想不出流寇到底给了他什么好处,才能让这样一个人轻易投降!”宋哲暗暗感到诧异,即使先前他也只觉得,郑功名贪点银子倒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乱世中,那些不为自己考虑的人很少了,他们不是已经家破人亡了,便是犹如郑功名这种人,从小生活在王府,周王便是他们的天,就好似如烟这种人,自己对周王稍微有点抱怨,立刻炸毛像个要扎人的小刺猬。 他家里面还是有点底蕴的,这种底蕴让他有时间,有机会,去接触常人无法触摸到的许多秘闻,比如像周王这种公侯之家,或者富贵超过数代,便会逐渐精心培养出拥有绝对忠心的死士。 他们从小便被告知要忠义,将忠诚提到到比生命还重要的地位,比如如烟,郑功名便是这种人。 所以他才会觉得,郑功名贪墨银钱的把握,其实要更大一些。在事发以后,郑功名也该立刻逃向王府,只有这样才有些许机会,周王因为培养他们不易的关系,亲自出面为其周旋一二。可现在的局面,让他实在有点大跌眼镜了,怎么这样么,郑功名就跟流寇合伙到了一起? 难道是........ 宋哲眉头皱的越发紧了,一挥手,大声喝道;“再快点,加快速度!” “驾....驾....驾....”随着双方距离不断逼近,前方逃跑的流寇已经开始纷纷张弓搭箭对准后面的如烟两人放箭了,嗖,一支闪烁着寒光的箭矢,直扑白六的面门射了去。 当! 一声清脆的响声。 白六面无表情的一挥剑,轻易格挡了箭矢,抬头朝着远处流寇遥遥望过去,却眉头微凝,一翻手,数片锋利暗器就一甩电射而去。 嗖!嗖!嗖..... 数声破空声骤然传出,速度几乎快到了不可思议,几乎这边刚刚一抬手,那边接连有噗呲声响起。 刹那间! 数名坠在尾部的流寇,接连从马背上应声掉落下来,身体不同位置都有鲜血涓涓流出,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白六仓促间出手反击,便瞬间打落数名飞驰中的流寇,不但让远处的流寇纷纷脸色大变,而且也好似不敢招惹后面的人了,一门心思加快速度向远处逃离。 “你走开,不要多管闲事!”如烟看着他,怒道。 “我奉命而来,你可管不了我!” 白六摇摇头,说着便双腿猛的一夹马腹,把如烟甩在后面自己先追了过去。 “可恶!” 如烟气的咬牙切齿,却又没有丝毫办法,只能再次加快马速,缩减和前面的流寇的距离。 时间一点点过去,尽管百余名流寇拼了所有力气逃跑,可依然还是渐渐的被如烟两人赶超了上来。 “放肆!” 紫袍将领满脸狰狞,怒喝一声,手中好似门板一样的关公刀猛然拍下,瞬间带着强大的气浪拍飞了想要从自己身边射过去的箭矢。 “多谢!” 郑功名吓得脸色发白,浑身颤抖着拱手叫道。 “你们,护住他快走!” 紫袍将领看着身边的人,黑着脸大声命令道。 此刻他脸上在也没有了轻松,额头透着细密的汗珠,心里充满了滔天的怒火和深深的惧意。 短短片刻时间,自己带来的人马,竟然折损了十多个人,都是被后面那两个狗皮膏药一般的人杀掉的。 嗖! 又一声破空声。 剩下流寇忍不住低头躲避,真可恶,如烟和白六一个用箭一个用暗器,几乎每次出手自己一方必定出现折损,时间久了他们都被吓怕了。 “嘶......” 一声凄厉鸣叫。 一匹正在四足狂奔的战马,忽然被射中了后退,吃痛下随着向前冲击的惯性,猛然在超前翻滚着冲了过去。 “啊......” 马背上的流寇刚刚坠地后,便被同伴的马匹驰过,一只硕大的马掌直接生生的踩进了大腿中的皮肉里。 “该死!该死!” 紫袍将领气的哇哇大叫,握住兵刃的手掌都因用力过猛,青筋都从皮肉中爆出而起来,仿佛一条条蚯蚓搬恐怖。 “随我留下,迎敌!" 他实在是受不了了,这些人可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在战场上何曾被如此戏弄过,如今,尽然被其压制之此,自己不发威还真要被小瞧了。 腾! 紫袍将领在马背上用力一点,飞跃而出,身形更是在凌空的状态下,双手握刀猛然向后面横扫而出。 呼! 宽刃钢刀又急又快朝后切去,几乎在他落地的瞬间,如烟两人刚好也冲了过来,而那柄关公刀却携着雷霆万钧之势,直接横切向了两个人。 “不好!” “糟了!” 瞬间,两人双双大惊失色,想要停下快速奔跑的战马已经不可能了,而那柄钢刀却已经借势席卷而至到了眼跟前。 415借力打力 噗呲! 刀芒锋利无匹,顺势一闪划过!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间,一道黑影轰然撞击而来,伴随着鲜血泼洒而下的,便是白六身下那匹体型彪悍的战马。 原来就在这紧要关头! 白六双手猛拉动缰绳,同时腰间也用力的一拧,生生将自己的战马按翻在地,代替两人迎向了紫袍将领的全力一击。 “快追,我来缠住他!” 白六的身体在地上滚了滚了,扭头朝着后方的如烟大吼一声,边沧浪一声拔出腰间的利剑冲向了紫袍将领等人。 “就凭你!”紫袍将领狰狞一笑,舔舔嘴角腥甜的血珠,爆喝一声迅速朝着飞快逼近的白六迎了上去。 在他的身后有大批流寇的骑兵,长啸着散开阵型,从两翼迅速向如烟直接包抄合围了上去,从远处看去,便能发现,上百流寇中的绝大部分,竟然瞬间脱离阵型,全力开始对付两人起来。 “疾!” 如烟双眉如剑,娇叱一声,就一跃而起在马背上轻轻一点,身影灵巧的仿佛一只燕子搬扑向了对面,“刷”拔剑的瞬间在距离流寇三尺远的地方就猛然一抽,随着刺耳的锐声响起,一颗硕大的头颅滚滚飞出,落到远处的积雪中滑了好远才停住,而其面孔上尤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刷! 刷! 刷! 人影不断晃动,如烟一击得手便毫不停留的再次飞走,只在马头部位借力一点,迅速便欲要突破包围。 “不能让她得手!”一名流寇头目大吼一声,抓起拴在旁边手指粗细的铁链就奋力扔了出去,同时其他流寇纷纷出手,铁链在空中穿插编织,眨眼间就形成一张简易的铁网笼罩了下来。 “休想!” 如烟俏脸冰冷,用力一弹,在空中翻了几个跟斗,想要直接从铁网上空飞跃出去,可远处还有流寇,见机猛然向她射箭,迫不得已下眼看就要被铁网罩住了。 这些铁网都是精钢打造,不但极为坚硬而且带着薄若蝉翼的尖锐铁片,别说是人哪怕是只老虎落入都别想逃。 如烟看着远处要逃的郑功名,咬牙切齿,似是下了什么决心,非但没有停下,反而左脚在右脚上一踏,整个人再次拔高了几分,手中宝剑朝着前方铁网一伸,哗哗哗锋利的剑芒飞速转动,犹如一道飓风狠狠撞在铁网之上。 流寇手持的铁链剧烈抖动,感到有巨力量顺着铁链,直接朝着自己的双臂席卷了过来,竟然隐隐就要托手而出。 “休想!”一名流寇大声爆喝,十指如钩牢牢抓住铁链,奋力向后猛然一振欲要控制住铁网。 “得手了!”如烟瞬光一亮,非但不惊反而大喜,握住宝剑的手向下一压,整个人便如同弹簧一般,再次凌空飞跃了过去。 她这次飞的更高,相当于瞬间借助了十多个人的力量,等那些想用箭矢封锁的弓箭手反应过来,其已经轻飘飘的越过铁网,迅速解决掉一名骑马的流寇,用了他的马再次朝着远处郑功名狠狠追去。 “该死!” “可恶!” 众流寇恨得咬牙切齿,短短片刻时间,竟然就让对方连续躲过多次袭击,斩杀数人还逃过铁网的困杀,朝着远处跑了出去。 “追!”一名流寇头目脸色微微一变,朝着身边十几名属下大喝一声,便朝着远处的如烟滚滚追去。 这次交手虽只有短短片刻,却让人心中大惊,如烟看似赢了,实则也惊险万分,步步盘算稍有差池便万劫不复,尽管如此,她还是损失了战马,还有几件趁手的兵器,现在除了身上那柄从宋哲哪里夺来的硬弓,连一支箭矢都没有了。 郑功名身边有十多个流寇,配上去追如烟的,足够保护郑功名的安全了,所以留下的其他流寇瞬间气势汹汹的涌向白六过来。 “走!” 白六见此眼角一跳,挥剑逼退紫袍将领,趁机向着后面逃去,而从四处合围过来的流寇,却已经亮出了闪烁着森然寒光的长矛。 “呔!” 一道寒光骤然扑面袭来,尖锐的破空声传来,白六闻言便脸色微白,猛然扭过头,原来身后有流寇已经弃马杀来,幽寒的矛尖距离其眉心已经不足数寸了。 “大意了!”白六叹息一声,原本以为凭着灵敏声觉,就能监查四方动静,没想到有流寇竟然狡猾至此,弃马独自朝自己冲了过来。 “杀!” “杀!” “杀!” “杀!” 四声爆喝,分别从不同方向,犹如泰山压顶般朝自己狂砸下来,瞬间便封住了他所有的退路。 “不要慌!” 一道仿佛天籁的声音传来。 就在危急关头,宋哲悍然带人冲了过来,迅速拿起硬弓张弓搭箭瞬间成型,朝着白六四周便急射而来。 嗖....嗖.... 四只箭矢电射而至,没有选择抛射,只用简单平射终于赶在最后关头怒射向了流寇。 四名流寇钢刀落下,已只差尺许了,却不得不纷纷回身拼命格挡掉射来的四支箭矢。 “蠢货!”紫袍将领站在远处,见此忍不住怒骂,宋哲从远处射来箭矢,相隔本就很远,到四人面前根本就毫无准头可言,最多能重伤几人就不错了。 而白六却借机弯腰,躲过扑面而来的一击,同时在对面敌人收势不住刹那间时间里,挥剑便击伤了对方。 “弓箭手,放箭!” 孙兴国抬手用力一挥,几十名已经布好阵势的骑兵纷纷脱手放箭,密密麻麻的重箭疯狂射出,仿佛狂风骤雨搬带着破空声射进流寇的阵型中。 “啊..啊..啊..啊..”惨叫声传出,瞬间的功夫,就有七八名流寇坠下马来,这些不可一世的精锐流寇,面对箭阵却脆弱的仿佛孩童一般。 “走!”紫袍将领瞳孔微微一缩,翻身上马,挥手便带着众贼滚滚而去。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留在此地只是无畏的伤亡,日后等自己再找到他们,便是他们的末日了。 “驾...驾...驾...”众贼眨眼间就朝远处跑了过去,留下白六满脸警惕的遥遥看着,提防着流寇中的弓箭手。 “上马!” 宋哲冲到白六身边,大喝一声,等白六上马以后,便再次朝着欲要逃走的流寇狂追。 如烟已追到了天边,远远看去,只能见到一黑点,微微蠕动着越发变得渺小了起来。 大地上除了流寇的尸体,便是满眼的荒凉,冒着热气的鲜血流淌到洁白的雪地上,顷刻间就凝结成了粉红色雪碴子。 416宿命 “不行,前面就有流寇经常出没,将军,你必须离开,前面太危险了”孙兴国策马向前跑着,面露担忧的看着宋哲说道。 “再等等,就快追上他们了!”宋哲满脸的不甘心,前锋骑兵已经能跟逃命的流寇互射了,眼看便能追到,现在让他走怎么能放心的下呢。 “公子,你先走,后面的事交给我就行!”白六紧紧跟在身边,闻言也连忙劝道。 双方看似近在咫尺,可流寇一味的跑,真想要追上流寇显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而且流寇弓马娴熟,时聚时散难以捉摸,即使他们拼命射箭也很难对流寇造成重创。 “等等.....”宋哲刚想在坚持一下,看着远处流寇奔逃的阵型却忽然眼睛一亮想起了什么,连忙大声道;“你们放箭,不要射人了,下面都给老子射马,流寇若坠马了,也不要纠缠,我们的目标不是他们!” “射马?” “不杀流寇?” 前方弓箭手闻言满脸的诧异,他们拼命的想要射死流寇,可对方弓马娴熟的很,在马背上一连串的动作腾挪,一百支箭矢能中三箭就不错了。 不过, 宋哲的话就是军令,众人虽然疑惑,却还是纷纷压了压箭矢下调了几分方向。 砰! 又一波箭矢破空射去,远处那些留在后面的流寇,刚想要躲闪却忽然感到失去了平衡。 数匹战马或是发了狂,脱离背上流寇的控制乱窜,或是中箭后直接纷纷摔倒了在地上。 片刻间,前面的流寇骑兵就出现了骚动,人喊马嘶速度顿时大减了不少。 “快闪开,小心流寇报复!”宋哲满脸喜色,连忙提醒四周的士兵,自己更是拨转马头,直接脱离方向朝着别的地方逃了出去。 而左右追击的官军,也纷纷连忙散开,就在众人忙着做鸟兽散时,果然流寇也狠狠的欲要还以颜色,只是此时他们都已经分散开了,受到的损失远没有流寇那般的大。 他们接下来改变策略,将箭头般的阵型,改成一股轻风搬不断骚扰敌人并找机会射杀,仅仅片刻的时间,就有许多流寇坠马倒地被甩了下来。 他们也没去招惹他们,毕竟若想要击杀,少不了肯定还是要飞一波周折的,他们的目标是郑功名,所以对待这些落马的流寇只要别当道,便也不会去和他们纠缠。 双方的距离飞快逼近,而宋哲他们的阵型,却开始渐渐散乱了开来,每个人有机会便冲上去,运气好点的一箭便能射下一名流寇。 “白六,你来看着他们,我带几个人去追如烟!”宋哲遥遥的看了一眼,面露焦急的看着白六连忙道。 这些人就像是挡在自己面前的一堵墙,自己用力一推,他们就会向后退开,但要是想短时间突破,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公子!”白六满眼焦急,刚想劝说些什么,却见宋哲已经带人朝着旁边那处山丘而去,无奈下,只能带着一些骑兵冲到前面去,尽量为他们遮掩住前方流寇的视线。 “驾、驾、驾、”宋哲拼命拍马急追,没有了流寇的纠缠,很快便借着前方低矮的山丘,不断向流寇等人超越过去。 双方都是骑兵中的精锐,紫袍将领他们,是流寇精心从老营的马队里面挑选出来的,而至于宋哲带出来的人马,虽然不如对方一般挑选严格,却也是徐贵一步步从血战中培养出来的。 .... .... “滚开!” 如烟怒喝一声,扑面直刺,噗嗤一声便迎面刺入了流寇的心脏,看着面前那流寇满脸不甘,丝毫没有犹豫便用力一把剑,那名流寇顿时被强大的力道抽拉的倒飞了出去。 “哼哼,既然你千里迢迢赶来找死,我们不收着对不住你这个火辣的身材了!” 一名嘴角有痔的流寇,满脸狞笑的一步步走来,其手腕处传来的吃痛,更是激起胸膛中滔天的怒火。 先前疯狂追赶中的如烟,忽然爆发,拼着自己被重创的机会一剑将郑功名挑下了战马来,而她自己,却也被数名流寇击伤坠马。 迫不得已,众贼只能停下,想要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掉如烟再说,毕竟如烟虽然不是善茬子,可他们却自信有十足的把握拿下她。 “速战速决,切不可被其拖延了!” 随着一声尖锐的怒喝声传出,众贼里一部分保护受伤的郑功名,另一部则快速掠杀向了如烟。 如烟此时满心是杀掉郑功名,哪怕搭上了自己性命都在所不辞,所以便不管不顾的拼命冲杀。 流寇也察觉到了如烟的变化,利用她的愤怒不断的给与其重创。 噗呲! 一杆长矛带着沉闷的呼啸声,猛然朝着如烟的腹部狠狠抽打来,顿时边将其打退出数步远去,肚子里更一阵翻江倒海张口喷出血来。 “哈哈哈!”众贼见此更是得意的大笑,论本事,他们中任何一个人,都不是如烟的对手,现在却被抓住机会痛击,眼看就要死在他们面前了,心中的畅快便越发高涨了。 “郑功名,你为何投敌?”如烟满脸的不甘,豁然扭头,朝着远处的郑功名厉声怒道。 “我没有,我没有!”郑功名脸色煞白,弯腰捂着腹部,似乎因为受了伤,说话都透着几分虚弱。 “问这些,还有用么,你个将死之人,不过是想要拖延时间的,对吗?”一声桀笑声,伴随着呼啸的劲风,朝着如烟的脑袋猛地抽打了过来。 此时,五百步开外,宋哲的身影,恰巧从低矮山坡后方冲了出来,看到眼前即将发生的一幕,发出一声仿佛雄狮狂怒般的咆哮声;“谁敢!” 即使他愤怒, 即使他不甘, 即使他拼命的赶来,却只因太远了,任何的箭矢,都别想在如此远的距离击中目标。 画面仿佛瞬间凝固,徐徐寒风吹拂,吹散了佳人的青丝,吹荡了两人心尖的涟漪。 “杀了他!”如烟眼角挂着泪珠,满脸释然的缓缓欲要闭上双眼,她可以安心了,被自己重创后的流寇,想要挡住宋哲等人的拼杀,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要郑功名死了,一切便都圆满了。 宿命, 她们的宿命,似乎都已注定了。 “何苦呢!”一道苍劲浑厚,威严又不容质疑的威严声,忽然在所有人的耳畔,犹如低音炮般直接炸响了,即使相隔甚远的宋哲,依然被轻易的传入了双耳。 417转变 “谁!”如烟诧异的向四周张望,喝声中带着浑厚的内力,即使是她也无法立刻确定此人的集体方位所在,可见此人的武功已经高到了何种程度。 如烟相信即使是她的师傅,也绝对没有如此实力,难道,难道是江湖上那种武功超群的一流高手? “不,绝对不会,那些一流高手,轻易都不会被人拉拢,即便是尊贵至极的福王,都没有拉拢得到。”如烟心中暗暗猜测,周王在王府很早就培养了大批高手,这些人算起来勉强只能算得上是二流高手,在周王不惜血本的培养下,倒也弄出了几个不错的,如烟和极个别天资不错的,已经拥有顶尖二流高手的实力了。 白六在二流高手的顶尖存在中,都属于佼佼者的存在,至于也是从小练武的宋哲也只能勉强算的上三流高手中的上品。 江湖中那些一流顶尖高手存在,无不是各方争相拉拢,不是最终成为朝廷某个特殊机构执掌一方权柄的大人物,就是被世间某种势力拉拢了。 “这种声音只有一流高手才能发出,难道是那些不出世的武功奇才?还是别的什么人呢?”如烟暗暗猜测着。 就在此时,一条银色匹连狂射而出,快似闪电,现若惊鸿,只是刹那间边将众人的事先都遮蔽了。 “啊!” “啊!” “啊!” 伴随着惨叫声传出,如烟睁眼看去,只见四周十多个流寇,竟然就在这眨眼间功夫纷纷呆立在了当场,不约而同的是其项上人头都不见了踪影。 “谁!”如烟诧异的大叫。 ...... ...... 宋哲正在赶过来的途中,遥遥的看去,同样发现瞬间风雪大兴盛,恍若一道旋风原地出现疯狂摆动了起来。 遥遥看过去隐见有银芒,疯狂穿插着,美轮美奂让人都看呆住了。 “如烟,你怎么样!”宋哲赶过去,一把扶住虚弱的如烟,只见四周的所有的流寇都已经倒在地上死掉了。 “我没事,你刚才看到什么没有?”如烟看着他摇摇头,焦急的问道。 “没有,我们刚过来,就看到除了你,都倒在地上了。”宋哲疑惑的看了眼四周,身后的亲兵同样很是疑惑。 “除了我,不对,郑功名那小人呢?”如烟闻言忽然想起了什么,连推开众人跌跌撞撞的跑过去,在流寇中四处翻找片刻;“郑功名呢,怎么没有他,那厮的尸体到底在哪,难道,他没有死?” “没有他的尸体?”宋哲闻言一惊,那可是个隐患,若不能将其尽快消灭,恐怕以后就会有天大的麻烦了。 “快找,无论如何,都要找到他!”宋哲急忙厉声大喝,刚才他们可是远远都看着的,并没有发发现什么人趁机逃出去,除非那人会土遁术,又或者会瞬移,才能够有一丝机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当着他们的面,将郑功名给救出去。 就在此时远处一匹孤零零的战马上,竟无声无息出现一人,看面貌,不是郑功名还能是谁,只是相比先前那副受伤的样子,此刻他恍若换了个人,很出尘,猛的看去异常的洒脱。 “别找了,如烟,别说是你,就是不得师傅,我不想让他找到,就是站在他的面前给他找上三日,都休想发现我的踪迹!”郑功名笑盈盈的看着众人,朗声叫道;“还有那个姓宋的小子,既然你追过来了,不如给你点忠告,我到了流寇营中,便会将你们三个营地的位置,统统告诉流寇的,你们若想要逃跑,最好趁早逃吧!哈哈.....” “想跑,做梦.......”宋哲气的咬牙切齿,拿起一杆火铳遥遥的便对准了拿到身影来,不管他是何方神圣,又或者是什么武功高手,都别想在自己的一铳之危下,还能安然逃的姓名去。 就在黑漆漆铳管瞄准那道快速远去的身影时,一道纤细的手掌忽然搭上了已经就绪的铳管,如烟忽然扭头看着他,说道; “别动手,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管他是谁,胆敢投贼,都是必死!”宋哲话音未落,便猛然扣动扳机,骤然间一道清脆的炸响传出,漆黑的弹丸嗖的飞出,直接朝着郑功名打了过去,远处拿到身影都微微一动,似乎没想到他竟然敢真的开铳。 不过火铳的速度极快,即便是他也没有机会反抗,砰!泥土崩裂,弹丸呼啸着从郑功名的身边窜过,狠狠的将铺满积雪的地面打的炸裂。 “你真的打!”如烟一脸懵逼的看着他,问道。 “哼哼!”宋哲冷哼一声,拢着手朝远处大声叫道;“不管你是谁,若敢出去胡说就不是警告了,我保证,李自成十日之内,必定亲手宰了你!” “可恶,怎么就不能以大局为重!”郑功名气的咬牙切齿,竟然敢威胁自己,信不信若是他敢站在自己面前,必定一掌拍死他! 远处尘烟滚滚,带着飞舞的雪絮,急速朝着众人所在跑过来,赫然正是紫袍将领被白六狼狈的追赶着。 “快走!”如烟连忙走上前来,一把抓住他的手,不由分说登上战马便朝着郑功名逃窜的方向追了过去,只是没过多久便渐渐偏离了方向,朝着远处渐渐消失在了视野镜头,同时周围赶来接应的流寇也猛然开始增多,白六等人顺势也都停止了追赶,纷纷开始调转马头撤离了。 紫袍将领自然也乐得见此,此次他的任务圆满完成,等待他的除了赏赐便是闯王对自己的重视了,相比较前者,其实自己更在意的是后者。 有了高位还怕没有钱财么,堆积如山的白银他见过,可他为了前程并不把这些俗物放在心头上去。 至于追赶自己的这些崽子,相信有了郑功名的帮忙,很快自己就能将他们给一网打尽掉了。 “大哥,我们要追么?”一名流寇硬着头皮来问道。 “算了,以后有的是机会,不在乎一时片刻,先让他们蹦跶几天吧!”紫袍将领微眯着双眼,遥遥看着撤退的白六等人,说道。 “是!”流寇闻言顿时松了口气,暗暗嘀咕;终于不用见这些天杀的了!真他娘的要命啊。 418一流高手 开封城西侧三十里有处高山,站在此处远远的眺望看去,能依稀看到那巍峨的开封城,也能看到那正在围城的流寇。 李自成就在不远处扎下营地,四周经常有流寇成队跑过,原本居住在此地的那些百姓,都已经纷纷做鸟兽散跑掉了。 此时山顶上银装素裹很好看,在那处山梁站了一队官兵,隐隐约约正在眺望流寇大营。 “你说什么,那个郑功名,竟然是你们王府的细作?” 宋哲便站在雪地中,看着前面的如烟,一脸难以置信的问道。 “没错!那人就是王府的人,不是所有的探子,我都认识的,很多人,在外面的人看来,不过是王爷的田庄的老农,可其实呢,他们却是王爷精心培养的细作,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明白,但恐怕除了王爷,都没有几个人能弄清楚的。”如烟脸色透着几分复杂,说道。 “那他为何投靠流寇,还要把我们的行踪,都告诉李自成,难道不知道这样做,会把我们陷入危险中去么?”宋哲有点生气的说道;“他难道不知道,周王和我们的关系么,还是说,指使他的就是周王,呵呵,那就怪了,你们王府做事,不但我们看不懂,就连你都弄不清楚了,真不知道,应该夸周王聪明呢,还是愚蠢呢!” “你不要乱说,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就比如朝廷,明里暗里在王府安插了多少眼线,王爷做事若不谨慎,恐怕早就.....”如烟柳眉一挑,满脸不悦的看着他说道。 “早就什么?”宋哲连追问道。 “......”如烟背对着他,犹豫半晌才看了眼站在远处的几名亲卫,遂转身认真的看着他,道;“你对武林上的功夫,了解多少?” “一点都不了解!”宋哲有点不耐烦的一挥手,以为她在扯开话题,却见如烟稍微沉吟一会,便接着缓缓说道。 “其实,天下武功,分为三六九等级,寻常壮汉之间的打斗,最好的也只能在六等和九等之间徘徊不前,那些招数涌来斗殴,三四个也就勉强了,可到了三流高手,敌人若不擅长合击,十个人都不在话下,这些人学成之后,大多去给人看家护院,有的还做了镖师,算得上,是有点功夫在身的,不过,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能将他们轻松击败的,就是二流高手了,这些人可能进入朝廷,也可能是某些人护卫,任何一个都能有很好的前程,这些人花点银子,总归还是能招揽到的,他们和三流高手相比,就犹如小溪和大河,优劣一看便知。” 如烟感慨的说道;“可是,在他们之上,还有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一流高手,这些人要么是一派的掌门,要么是某个隐世高手,他们心志何等高傲,富人再隐秘宝库,对他们来说都如履平地,自然不愿意被人驱使,也只有朝廷能招揽。” “所以王府的护卫中,大多是三流高手,二流都只有很少,王爷一直想要招募,都没能如愿,据我所知,拥有一流高手的,只有云南的沐王爷,还有流寇中的李自成,另外关外的鞑子也有,剩下的便是朝廷拥有的几位了,他们不是某个大人物的护卫,便是负责刺探重要情报的探子,我.....一直以为王爷身边没有这种人,可是.....” “你是说,郑功名是一流高手?”宋哲闻言一惊,连看着前面的如烟问道。 他可是明白武功高手之间的区分,在家里的时候,父亲虽然算有点小钱的,但雇佣的都只能算作小鱼小虾了,三流高手仅有一位,还是某位官员的护卫,因为年老被赶回了老家,父亲知道后,花费重金几次登门,才请的人家出山保护他们一家的安全,就算如此,那人也高傲的很,只保护他们家人的安全,从来都不会外出,而且每年都可以从父亲哪里拿走三百两银子的好处,每天过着别人做梦都想要的好日子。 而他的武功,还是后来父亲偶然救过一个二流高手,人家留在他家养伤的时候有点不好意思了随意旨点教给了他几招。 现在猛地听到自己竟然向一流高手开铳,顺带还威胁威胁,顿时觉得自己能活下来真是人家脾气好啊。 这些人的武功可都是变态的很,什么百步穿杨,千军万马取走敌人首级的事情跟喝水一样简单,就直观的比喻就是,一个一流高手,能跟上百精锐拼杀,而上百精锐未必能杀掉一个一流高手,试问谁愿意每天出去,呼啦啦啦带一堆人跟着,身边留下一个这样的人,才是无形装逼最为致命。 “你以为能困住我的人都是普通货色么?”如烟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说道。 “好可怕!”宋哲脸色微白,捂着胸口都能感受到自己的小心脏噗通噗通的狂跳,无比庆幸道;“真可惜!” “可惜什么?”如烟疑惑的问道。 “这些人可值钱了,若是刚才把他抓住,狠狠的打一顿,等他求饶,再把他留在身边当护卫,那该多好美啊.......”宋哲憧憬着,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人才不光在二十一世纪珍贵,在火器还不发达的古代,更是比熊猫还要珍惜的品种。 美女! 去, 给我抢一个回来。 古董! 快, 哪一个回来玩玩。 算了! 不好玩送回去吧,咦,我为什么要送回去,凭本事抢来的东西好嘛,直接砸碎了拉倒。 宋哲满脸的淫笑,似乎觉得自己还不够坏,真是基因里充满了正义,就该被世人崇拜? “........”如烟满脸黑线,强忍着冲上去,一拳砸死这获的冲动。 “对了,他是你们王府的人,为什么还要出卖我们?”宋哲感到杀气扑面,一个机灵清醒过来,连气咻咻的问道。 “王府出去的探子,很多我都不知道,他们的任务都不同,有的为了大目标,就是做点对王府不利的事情,其实也没有什么,这件事我也不清楚,不过,我相信,王爷肯定了解,师傅应该也清楚一二,我要去一趟开封城,就不跟你们回去了,等我弄清楚里面关系,肯定给你一个答复!”如烟紧了紧手里的宝剑,看着他说道。 “好.......”宋哲点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连说道;“跟王爷替我带句话,他若是敢敢让流寇来攻击我的大营来,我保证,天黑前李自成的案子上,就会出现告发郑功名的信,如何取舍,让他自己看着办吧!”宋哲插着腰,腰板挺得笔直,正气凌然的说道。 “..........保重!”如烟满眼复杂的看他一眼,转身走到远处,翻身上马顺着下上的路边走掉了,只留下他在山顶迎风而立,一股山风吹来,边将他的鼻头都险些给冻掉了。 419水淹开封 开封城宽阔的街道一片狼藉,到处都散落着破碎的瓦片,空气之中也弥漫着浓浓的呛人烟雾。 “娘,娘,你别死!”一个孩童趴在地上痛哭流涕,无力的小脸上满是惊恐,拼了命推拉着面前倒在血泊中的夫人。 那名夫人的胸口部位,还插有一柄钢刀竖立,其浑身的衣物已经沾满了鲜血混着泥土。 两人就在街便哭喊着,路上不断有人在逃命,他们的眼神中满是惊恐丝毫顾不得男孩。 “怎么回事,这里是开封,城怎么破了?”宋哲满脸焦急的站在路旁,刚才有流寇就在他的面前,挥刀砍死了那名妇人,接着那些流寇发现一个长相不错的女人,在对方的哭喊声中将其脱拽到了旁边的商铺中坐那禽兽之事了。 商铺中隐隐有哭喊声传出,远处也不断有流寇冲过来,往日繁华的开封城此刻就像做地狱。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动,该死!”宋哲无力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无论他如何努力想阻止,终究是一点作用也没有的,战乱,杀戮,奸淫,不断在自己面前重复上演着。 “快走,发水了,好大的水!”一名身穿布衣的男子,带着家中妻儿从远处跌跌撞撞的跑过来,孩子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脖子浑身发抖,而他的妻子挎着包袱,半抱着男子的手臂跟随焦急逃命。 “当家的,开封城怎么会发水呢,从我们小时候,没听说过有发水的事了。”女人看着丈夫,疑惑的问道。 “是流寇,流寇掘开河堤............”随着一家人从宋哲的身边跑过去,他也慢慢的听不太清楚了。 “娘,娘!”对面的男孩哭的越发凄厉,就在此时,远处的照亮半天边的火光忽然就快速熄灭了,只听轰隆隆的声音随之传来,一抹银白从远处滚滚奔流而来。 “快跑!快跑!”宋哲拼了命的大吼,想冲过去抱起男孩逃跑,可自己的双腿就跟长在地上一般牢固,尽管双手用力在虚空挥舞,却没有丝毫的作用。 无力, 恐惧, 失望, 不甘, 各种情绪随之在其心中汇聚,化为熊熊燃烧的怒火,他双目欲裂赤红着眼睛向四周大声咆哮,胸腔都在剧烈的起伏,那种憋闷的感觉好似随之都会轰然炸裂。 “不!不!不!”宋哲豁然而起,额头沁满了汗珠,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粗气,浑身衣服都湿透了。 随着一声愤怒的咆哮传出,整座三层阁楼都惊动了,嗖嗖嗖站在院子里的护卫连忙布起阵,将各个关键地点都占了。 “嗯?”如烟猛然睁开双眼,迅速起身抓起兵刃,朝着旁边宋哲的房间急忙就冲了过去。 “有情况!”四名亲兵将领,同样迅速做出反应,提着兵器就疯狂朝宋哲的房间涌了去。 呼! 呼! 院子里数十只火把相继被点燃,五十名负责保卫宋哲安全的亲兵,很快就将宋哲的房间围住了,弩箭铮铮作响,迅速对准了窗户房门等几个重要的位置。 房间内。 娄幼怡满脸担忧看着身旁宋哲,连连柔声问道;“公子,你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么?” 她神情慌乱显得有点手足无措,白皙的香肩外漏,此刻却浑然不顾眼中尽是那大口喘息的宋哲。 砰! 就在此时房门忽然被人撞开了,呼啦啦人影赞动,不光有如何和四个亲兵头目赫然站在了屋内,就连白六问讯后,都急忙赶过来查看情况究竟如何。 “无事........我,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宋哲躬着身子好一阵恢复后,看向众人无力的摆了摆手,说道。 “.......”四个负责守卫的亲兵头目,满脸的懵逼表情,只是做个噩梦需要这么惊天动地么,不过还好,辛亏没什么事,不然他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做个噩梦,要这么吓人么?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如烟满脸狐疑的走上前来,撇撇嘴,不屑的说道。 “......”宋哲苦笑着摇摇头,撩开被子就要下床,浑身的衣服都湿透了,不换上一套新的都没办法接着在睡觉了。 “公子别动,我看你脸色不太好,让我替你瞧瞧!”白六抢步走来连忙说道,说着便抓住他的手,感受着脉搏的跳动。 江湖的上的武功高手,虽然治病不如郎中,但用内力检查身体还是非常迅速的事情。 “你们......就这样睡啊?”如烟看着床上的两人,手指在嘴唇上滑了滑,眼睛微亮的问道;“男女睡觉,不是应该赤诚相待的么?” “属下告退!”四个亲兵头领下巴差点惊掉,满脸尴尬的相视一眼,连忙拱手大声说道。 “这地方真危险!” “就是,做人,得有点眼力劲儿啊!” “如烟姑娘真是纯真,赤诚相待,也不能每天都那么以诚待人吧!” “胡说什么!” “下去吧!”宋哲顿时感到好尴尬啊,不过转念想想,似乎传出能提高自己的威武形象啊,看,大将军坐怀不乱,方才是真真的好男人行么,问世间有几个男人,能做到这么好的么! 等着四人都出去后,白六才松开手,看着他吁了口气;“公子脉象紊乱,确实受了点惊吓,敢问公子,究竟梦到了什么,才会如此受惊!” “是啊!”如烟也忍不住看着他,眼睛里充满了好奇。 “梦到了什么......”宋哲喃喃一句,抬头,表情平淡的看向身旁的如烟,去忽然发现刚才真实无比的梦境,居然快速变得模糊不清起来,甚至有点记不清究竟是什么了。 “公子,你梦到了如烟姑娘?”白六看看他,又扭头看看固然,忽然面色古怪的问道。 “梦到我?”如烟满脸惊讶,指着自己的鼻子,遂即似乎想到了什么,攥起拳头可狠狠的问道;“你闲着没事,梦我做什么啊,还一副很可怕的样子,本姑娘长的有那么凶.....嗯,我是说最少也是美梦才对吧!” “是啊,公子梦里为什么有如烟妹妹啊?”娄幼怡眼神幽怨的看着他问道。 你, 摸也摸了, 碰也碰了, 看也看了, 如今倒好,梦里竟然出现别的女人,难道,是自己的魅力不够么? 娄幼怡低下头看看,又看看站在哪的如烟,好像不光自己的年纪比她大呀,为什么公子不梦到自己呢? “哎呀!你们别胡乱猜了,想起来了,我的梦里,开封城被流寇攻破了,到处都在杀着人,百姓、女人、孩子,好像是十八层地狱一样,还有滔天的洪水!”宋哲有点心悸的忽然说道。 “等等,公子说的是洪水?”白六认真的听着,忽然眼睛一亮,看着他连问道。 “......”宋哲茫然的点点头,有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忽然变得有些激动了起来。 420心悸的梦 “洪水,开封,我想道这段时间听的一段戏,都是些宋朝发生的事情了,那时候开封周边经常爆发大的洪水,听说千百年来开封都在动,一段被淹没以后城墙就会挪挪地方,久而久之变成了水不会动,墙会动奇怪事情!”白六想了想,看着他说;“公子,你说是不是很有趣?” “你到底想说什么?”如烟眉毛一挑动,满脸不悦的问道。 “......”白六看了看如烟,接着说道;“公子刚才说开封城破了,必定是流寇进城了吧?” “........”宋哲想了想,看着他点了点头。 “流寇现在久攻开封不下,会不会狗急跳墙,忽然扭头挖开河堤防水淹城?”白六神色郑重看了眼众人,忽然说道。 “流寇掘开了河堤!” “流寇想水淹开封!” 宋哲脑袋忽然想要炸开一样,翁的一声,梦境中的那段夫妻从自己身旁跑过的湖面忽然变得清晰了起来,就好像是在自己眼前发生的事情一眼。 “公子,早点休息吧!”娄幼怡低头搂着被子,忽然劝道。 “哦,这只是小的随便猜测,公子受了惊吓,还是早点休息吧。我们告退了。”白六闻言连忙后退一步,说道。 这终究是自己在猜测,不能因为此事,便耽误了公子的休息啊。 “喂!你这人,怎么说一半啊,你以为我们开封城,是你家的房子啊,想淹城,开封周边根本就没有那么大的洪水!”白六看看宋哲,有点不甘心的追着白六跑了出去。 “公子,早点休息吧!”娄幼怡脸色微红抬头看着他,道。 “这不是梦!”宋哲忽然说道。 他不清楚很多事情,比如开封城究竟有没有那条街道,有没有那对夫妻,有没那条挖掘后足以淹没整座开封城的大河。 但是, 他本能觉得梦里的世界,是那么的真实,就像一切都在自己眼前发生的一般。 他既是旁观者, 也是个亲历者。 “什么,公子你在说什么?”娄幼怡跪坐起来,瞪大眼睛看着他到。 难道那噩梦把公子吓坏了,那可怎么办才好啊! “肯定不单单是个梦,会不会有别的没啥意思?”宋哲手扶着额头,暗暗回想着梦中发生的一切,到是将旁边的娄幼怡给吓坏了。 “是是,咱们给明天再说!”娄幼怡柔声哄着,等他躺下以后又替他压了压被角,才在他的身边也躺了下来。 院子里很快再次恢复了宁静,亲兵了解到是虚惊一场后,纷纷感到松了口气也慢慢放心下来。 不过,经过这件事情后,他们纷纷振奋了精神,巡逻时都不敢偷懒了。 为何! 吓得,刚才的事差点下掉半条命去,睡意都散的干干净净了谁睡得着? “公子!”娄幼怡看着屋顶眨眨眼睛,忽然轻声叫道。 “嗯?”宋哲闭着眼睛,回应了一声。 “要不,把湿的衣服脱了吧!”娄幼怡想了想,问道。 “我都忘了!”宋哲哑然失笑,方才发现,身上还穿着湿透衣服,连忙在被子里一阵蠕动将衣服统统都给扔了出去。 只是赤条条的就有点尴尬了,外面冰天雪地,要他光着去那新衣服,想想,干脆死了算了。 “幼怡,外面冷,我明天.......”宋哲老脸微红的轻声说道,饶是他的脸皮比开封城墙都要厚,也忍不住羞涩想要捂脸啊。 “哦!”旁边传来一道小声的回应后,似乎因为太害羞了,朝着里面移了移,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了好大,而且,她好像很害怕的样子,浑身似乎都颤抖了起来。 “额..........”宋哲提了提被子,用被子捂住半张亮,闭眼,默默念着什么东西想要表达自己其实也挺无奈的,他向来都觉得自己是个好人,就像想在,搁在以前肯定要去安慰一番的,现在那,不敢,怕忍........怕她忍不住,嗯,对的。 “公子,又有点冷!”娄幼怡说着,忽然快速移动了过来,一把将他牢牢的给抱住了。 “嗯,原来刚才跑到被子外面去了!”宋哲被冻得浑身哆嗦,怀抱中的娄幼怡像个冰块似的,浑身都透着彻骨的寒意,她也在哆嗦,脑袋在他脖子边轻轻呼吸着,身体也色色发抖。 “..........”宋哲心中苦笑,忙伸手饱了上去,可下一瞬,忽然身体僵硬呆立在了当场,因为触手满是滑腻冰凉的肌肤,让他的心都忍不住被冻得打颤。 “也被你弄湿了,就.......”娄幼怡似乎想做错了事一般,悄悄的说道。 “没关系,我明白!”宋哲心中一阵大喜,大呼天赐良机的,安静好长一段时间后边开始一步步的试探起来,嗯,没反应,嗯,还是没反应,嗯.............竟然还没有阻止他的得寸进尺。 宋哲彻底懵逼了。 就像是一个小贼,去别人家里偷了颗针,然后被逮住赶了出来,第二天又去了,想要去偷一颗白菜回来,结果被打了几个耳刮,不过好歹占了点便宜,小贼变兴奋了,乐此不疲每天都坚持去,有时候被打有时得逞,最后竟然慢慢上瘾了。 这天他照常跑去,不过是去找人家唠唠,谁知道他才刚进门来,女主人就打开盛满食物冰箱,顺带给他准备了满满一桌好吃的,吃饱喝足送他出门时,朝他爬了个媚眼比了一个心,咣当,一串钥匙扔到了他的怀里。 幸福真的好突然,让他都感到了不真实,不行,我得在试探下! 一点, 一点, 又一点, 不行,宋哲感觉自己真是要流鼻血了啊。 “幼怡........”宋哲很心虚,漆黑中轻轻的叫了声,一秒,一秒,又一秒,耳边除了急促的呼吸声始终没有回音他。 呼, 他的嘴巴差点咧到耳朵根,黑暗中傻笑了起来,似乎感到自己距离真相越来越近了好伐。 “幼怡,肯定是被冻昏过去了!”宋哲吁了口气,低声道。 “.......”娄幼怡。 ...... ...... 第二天,清晨。 即便周王听到了威胁的话,也表示让宋哲他们安心,好好的带兵就行,别的事情自然有人转本会为了他们去周旋。 但对于谨慎的陈黑脸来说,显然不会把自己的命运,随便交给其他人,所以在清晨时分除了依然在睡梦中的宋哲,村里所有的高级将领们,便被孙素召集了,其中就连暂时还未曾出发萧敬也被召了去。 随着半个时辰的会议结束,众将纷纷召集本补兵马,展开了一轮练兵。 这次练兵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很简单比跑的快,谁能够跑的最快,而且到晚上还能不脱离阵型的人就算赢家。 获胜方除了有银子当好处,还有些其他古怪的好处。 全村七八千士兵对大练兵,非但没有一丁点的抱怨,举双手双脚赞成,这在冰天雪地可是件难以想象的大事件啊。 宋哲睡醒后才惊讶的发现,全村兵丁跑的一干二净,除了他还有精兵,村里能喘气的除了娄幼怡等人只有牲口了。 这是赤裸裸的报复我好么,妈卖批! 宋哲站在阁楼上前倾身子,咬牙切齿冲村子大吼道! 421黄河 娄幼怡站在院子里,抬头看着他问道;“公子,你在哪做什么呢?” “哦...啊...没啥!”宋哲连忙收起獠牙,有点尴尬的哼哼唧唧叫道。 “那快点出来吃东西吧,陈营主他们都出发好久了!”娄幼怡晃晃手里端着的早餐,朝他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来。 “好啊,好啊,不过,我们不跟他去了,咱们有自己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宋哲朝下面随意瞥了一眼,连直起腰版满脸正气凛然的叫道。 “嘎吱!” 旁边的房门打开,如烟揉揉眼睛走出来,看了眼旁边的宋哲便轻巧的跳下了阁楼,拿起一只包子吞进入,含糊不清问道; “去做什么?” “..........”宋哲嘴角抽搐,麻蛋,老子的便宜你也敢占是不是,信不信咱分分钟吃你豆腐。 “说啊,发什么呆!”如烟又拿起一个,塞进嘴里瞥了他一眼,满脸的撇撇嘴叫道。 “我俩的秘密,怎么能告诉你!”宋哲怒道,占便宜还上瘾了你,都吃光了老纸等下吃什么去;“幼怡,你上来!” “哦!”娄幼怡答应一声,眼看着面带沉吟的如烟又要伸手来占便宜,连忙晃了晃身,飞快的朝着阁楼飞奔上去。 “秘密,还这么急切?”如烟疑惑更浓,抬头,看着两个人进屋关门后,连神色微动,踮着脚跟了上去。 “公子,到底有什么秘密,要告诉我啊!”娄幼怡走过来,一边将摆放着饭菜,一边心中暗暗窃喜的问道。 “咱们今天去踏青!”宋哲看着她,满脸神秘的笑道。 “又去?”娄幼怡诧异的看着他道。 “其实,也不是去踏青,好了,好了,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其实我想带着你们去开封看看去,看看到底有没有那条大河,能将开封城都给淹没掉。”宋哲拿起筷子夹了口菜,说道。 “公子,还在想着昨天那个梦?那只是个梦而已呀!”娄幼怡满脸的无奈,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托着下巴嘟囔道。 她低下头看了看,忽然有点疑惑了,难道,自己还没有一个梦更有诱惑力么,不过想起昨天晚上顿时就有点泄气了。 “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就当出去溜达溜达喽,你以为陈黑脸真的是去练兵?不过是担心流贼忽然来进攻罢了,想提前出去躲躲。”宋哲边吃饭,便说道;“还有件重要的事情,需要顺利去做了,或许能遇见陈黑脸,也是说不定的。” “你知道他们去哪了?”如烟诧异的问道。 “哼!咱们可以躲出去,可那三个庄子怎么躲,那可是放在哪没法动的,陈黑脸虽然想了点其他的办法,可总要调兵马过去才能放心!”宋哲觉得对陈黑脸已经足够了解了,他是个谨慎过头的人,什么东西都喜欢谋定而动,这次忽然提出要出去练兵,肯定有事这样没错的! “我也去!”如烟推门而入,大声道;“你们路上不安全,需要我去保护!” “有白六了!”宋哲抬头看着她叫道。 “他.......我需要去找杜管事说点事,顺路跟你们去!”如烟说着忽然捏了捏手里的剑桥,面色不善剜了宋哲一眼。 “我吃饱了,那就辛苦如烟姑娘了!”宋哲站起身,看了如烟一眼,抬脚朝着外面走了出去,手里有家伙,说话就是硬气。 他只是确定了今日的日程,后面的事情就有人打理。 吴四哥准备了足够的口粮,确保众人在外面浪一天,都不会饿肚子。 而白六则跑去给大家准备充足的快马备着用。 娄幼怡的身影也在忙碌着,为他准备好厚厚的衣物,确保不会受冷,绝对不能再像上次一样在外面冻得都风寒了。 宋哲却背着双手四处溜达,心中默默想着附近河道,为了准备战局,他了解在白虎堂有一张开封周边的详细地图。 记住其中几条大河的位置,事情就算完成了一半了。 来到白虎堂找来留守司吏,宋哲让他找出开封地图,边趴在桌案上,开始仔细观看地图想找出梦境中的那条大河。 开封城周边历来水路发达,早在北宋时期就很便利,借助这些水路,北宋也成为了历史上经济繁荣最鼎盛的朝代。 可有一利, 必有一害, 北宋借助水路繁荣了经济,却又时常面临水患威胁,上下五千多年,有多少次坝口决堤的事情在此地不断的上演。 所以宋朝经济虽然很繁荣,却也时刻要面对这危险,北宋国运虽短,却在治理水患的问题上也是倾进了大力气的。 北方有水,名曰黄河! 南方有水,名曰长江! 两条大河滋润上下五千年,却也在不断带来着挑战。 “.............黄河!”宋哲目光飞快,在一条条开封周边的河道上瞩目,最终却停在了北方最有威胁的那条宽阔的大河上去。 “宋朝还是不错的,修了百年河堤,终究将黄河治理的差不多了,从明初开始这条路径开封的这处河段上,就很少决堤了!”宋哲暗暗感慨,地图上是周王从开封送过来的,上面甚至标记了几处可能会决堤的河段,在流寇围城前,周王甚至还下大力气将河段修葺了一遍,想来是不会有问题的吧。 “那开封城的城墙,又宽又厚,还有护城河保护,所有城门大多都被直接给封死掉了,就算黄河被决堤了,真的会威胁开封城么?”宋哲不由得疑惑了,甚至,心中都苦笑,自己竟然因为一个梦,就兴师动众的跑来查看,别人一定觉得自己很傻吧! 他扶着桌案暗自思量着,良久过去,才重重的一拍桌子,叹道;“去看看吧,就算是顺路去看看也能心安不是!” 宋哲从白虎堂回来以后,如烟他们已经收拾完毕了,没过多久,众人便骑着骏马从村子里一路飞驰跑了出去,只在村庄留了少量的兵丁,负责看管一些库房物资等重要的场所。 白雪茫茫,马奔如龙。 硕大的马掌落地腾起,带起大片的雪絮飞舞,好似踩在白茫茫的云端,透着一股诗一般的美丽让人不由心动。 422正气凛然 他们一路前行,看着处处河道,越发觉得想要淹没开封,根本就是件不可能发生的事,河南不比南方,本就水路稀少,能动摇开封的只有黄河。 “快看,这就是黄河!”一名亲兵,指着远处轰隆隆咆哮奔腾的黄河大叫,后世有不到黄河非好汉的句子,只有亲临黄河,才能明白自己在自然面前是何等渺小,那是种能让胸径开阔的豪迈感。 “好大的河呀,好像海一样!”娄幼怡双手捂面,看着他眯眼笑道。 “你没见过海,有机会带你去看看!”宋哲笑盈盈遥遥望着黄河水,即使冬天喝水中积攒很多冰碴子,场面依然壮观得很。 “比起大海,黄河算温顺多了!”如烟撇撇嘴,面露不屑叫道。 他们只是站在远处,就能感到扑面的水汽,夹杂好似尖刀般的寒风中,没一会便让众人都大呼喊受不了了。 “黄河虽然能威胁开封,不过,好在开封城是有准备的,流寇应该不会做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才对!”宋哲暗暗说道,地图上的东西终究没办法相比,只等他站在这里以后,才发现黄河河堤是何等的宽阔,想要挖掘,除非有几万人日夜不停的挖,否则都别想破坏日此坚固的河堤,而一旦真的挖开了,那开封即使被攻破,恐怕也会变成一片废墟了,到那时流寇要开封还有什么作用呢? 宋哲暗暗摇了摇头,他不相信流寇会有那么疯狂,拼了命去做一件损人不利己的事情?除非他们脑子坏了。 “回去吧,公子!”娄幼怡冻得脸小红扑扑的,看着他叫道。 “走!”宋哲大喝一声,带着众人朝远处狂奔而去,转眼间便消失在了远处天边镜头处,又过了片刻才有人从旁边的石头后慢慢探出头来。 “好险,那是官兵吧!” “难道官兵发现了?不会这么巧吧!” “不管怎么样,回去立刻禀报闯王!” “嗯,咱们这就立刻回去!” 很快,七八个人从巨石后溜了出来,骑上藏在旁边的马匹,朝着远处那隐隐望不到尽头的流寇大营跑了。 ............. ............. “哎呀!我说大早上,怎么又喜鹊在头上呱呱的叫,原来是大将军来了,快,快请进去暖暖身子!”杜飞则看到宋哲带着亲兵来了,顿时吓了一大跳,自从郑功名逃跑了以后,他就过得提醒吊胆的,生怕那天有人来找自己的麻烦,若不是看到如烟也跟着,恐怕他都要吓尿了。 “呱呱叫,那是乌鸦还是鸭子?”宋哲跟着走进院子,听了,眼睛一瞪,怒道。 “额..嗯..不管是啥,总归是好似嘛,对吧!”杜飞则听了一愣,忙向如烟投去求助的目光,可见她扭过头去,一脸不认识自己的表情,只能尴尬赔笑。 “我这次来,是跟你要东西的!”宋哲带人坐下后,端起准备好的热茶边喝边看着他说道。 “要东西,俺没东西了!”杜飞则一听,顿时成了苦瓜脸,虽说上万人每天消耗都是个天文数字,但他们产出也是很大的好么,不光是各种军装,剩余还会顺着陈留的水路拉倒南方卖。 而且最近他们出产的东西,还会供应附近隐秘的村庄,毕竟他们藏人的功夫虽然是一流的,但,是人,总归是要吃饭的吧,除非你不是个人。 杜飞则也是被逼的没办法,才想出的个创收的注意来,现在听到他们又来要东西顿时满脸的不乐意。 “哟,没东西,你们不想要粮食了是不是!”宋哲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好像几乎忘了命根子还被他抓着的吧,自己只要断粮一个月...不,半个月,就能把他们饿的呱呱叫起来。 果然,一听宋哲提粮食,杜飞则瞬间就硬不起来了,看着他愁眉苦脸道;“有话好好说嘛,咱又不是不能商量,是不是?” “那好,一句话,给我准备五百兵丁,要那些家世清白,傻了吧唧傻大个最好!”宋哲挥挥手,一脸不耐烦的叫道。 “啥!要兵?”杜飞则豁然而起,满脸惊讶的问道。 “怎么......”宋哲冷冷的看着他,说道。 “没问题,五百够么,不够,一千怎么样?”杜飞则好像瞬间换了个人,从给钱的变成了要钱的,笑的像朵雏菊似的。 宋哲一脸懵逼, 啥, 拿人命不当钱是吧,还是想在大家面前摆阔? “杜管事,据我所知,你们村子只有万人,猛地拿出五百人,好像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吧。”白六想了想,看着他疑惑的问道。 “嘿嘿,这位将军有所不知,咱村的青壮劳力自然宝贝的紧,伤了哪一个,哟,咱都揪心的疼!”杜飞则眉飞色舞的笑道;“可是呢,咱有别的办法啊,你们猜猜看!” “猜,猜,猜你妈的头!”宋哲瞬间炸了,咬牙切齿的就要冲上去,打死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公子,冷静,冷静!”身后白六一把抱住他,连劝道。 “快说!不然打死你!”如烟也气冲冲的怒道。 “哦!”杜飞则很无辜的看看众人,缠着手,小声道;“你们应该清楚,在流寇来之前,其实呢,不光周王和巡抚他们提早得到了消息,开封周边的很多村子,其实早就也知道了,他们有的人,丢下百姓,跑了。 也有,带着百姓迁到了城里,还有一点迁到了附近的深山里,可是,他们都算准了,没想到,没粮食了,对吧。 没粮食饿的慌,就想要吃东西是吧,等等等,如烟姑娘别拔刀啊,我长话短说,他们没,就跑过来找我借点,本来都是熟人,借就借了,可后来踏娘的他们竟然没钱了,没钱还想从老子这里要粮食,简直就是帮畜生,不打死,都便宜了。 索性,咱不理他,后来他们忍不住,乡绅都跑了,把百姓留下了,就想投靠咱们,混口饭吃,让他去死都乐意,你们想想,咱能做这么赔本的买卖么,那不是傻么,所以咱一口回绝了他们!” “要,有多少要多少!”宋哲眼神深邃,目视前方,大声道。 “对,咱要,....等等,要?”杜飞则说的口水横飞,忽然顿住了,直愣愣看着他,难道是自己幻听了? “对,咱要!”宋哲确定道。 “唉呀妈呀,为啥呀!将军啊,人命在乱世不值钱了,咱的粮食最金贵......”杜飞则痛心到无法呼吸,焦急的连忙劝道。 “公子,是不太多了?”白六也看着他,想了想,问道。 “都要,不为别的,就为了天下苍生!”宋哲一只脚踩在椅子上,双手叉腰,满脸正气凛然道,后背要是多一个小太阳,唉呀妈呀,这是见了鬼.....啊不.......。 423粮策 宋哲招募壮丁绝不是心血来潮, 确切的说他已经谋划足够久了。 已经弄不清楚从什么时候开始,不但徐贵慢慢有了自己的直属兵马,后来就连张大锤孙兴国还有胡大也渐渐有了实权。 且不说最近投降的萧敬两个人,他们的直属权利更是空前大到极点。 除了这些直接手中握有强兵的,陈黑脸也有训练亲卫营的一点兵权,到了他这里最多也就能直接差遣几个亲兵和白六。 傍晚,房间内。 “将军,营里粮草已经不够用了,还要招募上千兵丁,恐怕......”陈黑脸面露难色看着他说道。 “哈哈,这点你不用担心什么的,粮草的事......我自己想办法!” 宋哲笑盈盈的拍拍胸口道。对粮草的危机他也清楚,军营目前虽然有陈黑脸维持着,但也仅限于勉强维持的度日,超有差池就会面临断粮,其实容不得他们有丁点的疏忽。 “你有什么办法!”陈黑脸一脸诧异的问道。 “嘿嘿,我准备带人去一趟江南,看看有没有什么生财之道!”宋哲拍拍胸口,一脸神秘的笑道。 “去江南?”陈黑脸闻言一惊,连连挥手劝道;“不可,不可,大战在即,将军怎可轻易离开呢!” 玩呢! 双方大战你争我夺在即,忽然自己的主帅跑了,那还打个球球啊! “你听我说,其实,这件事情我早就想过了,咱们一直从南方运粮来,必定不是长久的办法呀!与其这样,不如去南方找一条商机!”宋哲想了想,沉吟道。 “天下大乱,哪里有什么商机可言!”陈黑脸摇头苦笑,确实,中原地区破败,想要靠运粮来经商,终究不是什么大道啊,可目前除了这办法,想要维持大军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当然有商机,你不知道,天下大乱,南方士绅手里都有大量的土地。 可是江南诸地本就是繁花似锦,那士绅们,大多经商,最近大量百姓从中原涌向南方,造成大量的土地开始疯狂涨价,以后恐怕还越来越高。 现在我们若买下大量的土地来,以后必然能供应我方大军使用。” 宋哲眉飞色舞的说,或许基因中就有很浓的乡土情,说起买地就忍不住莫名兴奋,想想日后堆积如山的粮食,真是睡觉都会笑出声来啊,乱世中有多少的粮食,就有多少的兵马,双方相辅相成着。 “要多少银子!”陈黑脸皱眉问道。 他说起银子顿时就变得斤斤计较了,想当初在军屯的时候,陈黑脸管着库房,那简直变成了他们心目中禁地了。 现在听到宋哲竟然想要用银子买地,顿时就边变得警惕了。 “额.......十万两!” 宋哲低垂着眼,默默想了好久,才曝出一个似乎在他这里能通过的数字来。 “啥!十万两,不行不行,太多了,最多三万两!” 陈黑脸把头要的跟拨浪鼓似得,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他的提议。 “十万,一个铜板都不能少,要想供应七八万人的食用,少了,能吃饱么,这还要跑掉用度的!” 宋哲吧唧坐在椅子上,呼哧呼哧穿着粗气儿,怒道。 “确实买少了不行!” 陈黑脸站起来甩了甩袖袍,一边踱步一边暗暗说道。 时间过去良久,杯里的茶水都放凉了,陈黑脸却忽然走过来,重重的一拍桌案大声叫道;“有了!” “有啥?”宋哲揉揉眼睛,看着他疑惑道。 “有弄粮食的办法了,咱们为什么要去南方弄粮食,哪里的地又贵,还容易又杂七杂八的破事纠缠,不如就在附近买一片田地用来耕种呢,哎呀呀,险些都忘记这个好主意了!”陈黑脸眼睛一亮,得意的大笑道。 宋哲一脸懵逼。 这是咋了! 疯了吧你! “将军你忘了,流寇虽然席卷天下,百姓凋零,却也造成了大量的荒芜田地,就比宿州附近的田贵么?”陈黑脸笑盈盈的说道;“那些士绅明白,鬼知道那天,流寇就会打过来,所以他们把田地都换成了银子,没有换的,也都想着出手,咱们若现在派人去买,恐怕江南一亩田要用掉的银子,最少都能买七八亩,买了这些田地,咱们就迁移过去一个庄子,让他们去耕种,流寇来了,他们就躲起来,走了,就出来种地.....” 宋哲脑袋有点懵逼,可渐渐也回过味儿来了,照陈黑脸的说法,流寇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财神爷爷呀,流寇拍拍屁股走了,只是带走了最表面的一层财富,可最金贵的田地却留给了他们。 还有,他们和普通的财主不一样,相比较他们几乎毫无还手之力,宋哲的手里可掌握着一支不弱兵马呢,在必要的时候,便能用兵强行的保卫土地! 卧槽! 还有这种操作么! 宋哲都被彻底惊呆了,没想到自己只是想买点地,竟然引发了陈黑脸的脑回路大爆炸,相处这个缺德主意来。 “将军,你在颖州不是有地么,可以迁移过去一点百姓,试试看!”陈黑脸笑眯眯的看着他道,好了,连实验田都省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聪明的人呢。 宋哲的脸脸腾的红了,手扶着脸,满脸懊悔,顷刻间,因为自己的馊主意,导致自己的总资产一瞬间清零了。 我的地啊! 我的房啊! 自己吃饱了撑的么?胡乱瞎提什么注意,导致自己唯一的小金库,最后也要被陈黑脸征用了。 “将军没什么意见吧!哦,没有,我明白,马上回去,我就召集百姓过去屯田,这下好了,省的他们没事做了呀!”陈黑脸眉飞色舞甩着袖袍,像个大号的蝴蝶,呼扇呼扇跑了。 “我的地啊.......”宋哲抬头,看着天花板,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才没有哗啦啦的把地面给弄湿掉。 他当初在颖州就被逼着退掉了一部分商铺,因为田地都不值钱的,所以倒是留在手里了一部分,没想到今天还是难逃厄运啊,要知道有今日的事情,就该换成银子,刨个坑埋进去,才算心安啊。 宋哲失魂落魄回到房里,倒是吧娄幼怡吓得不轻,弄清楚情况后,她就在床上打着滚的狂笑,好像他吃瘪是件很开心的事情一样。 424人形坦克 颖州附近的地不少,陈黑脸清点过后,准备暂时迁移过去一千户三千多百姓去耕种。 除了颖州还有宿州,经过几番交易后,孙有才如今和他们的关系倒是相处的很不错,过去商量下买点地,想来不是件难事。除了这两个地方外,他们还想去毫州,可是那个地方一没有人脉,二没有收到大破坏,想要买地有点难度,最终只能作罢了。 陈黑脸为了在宿州买地,暂时准备一万两银子,想着买到地后,先种种看,顺带也观察下各方有什么反应没有。 万两白银对他们来说,已经是毛毛雨了,现在手里别的东西没有,银子倒是有个十几万之多,可想花,很难。 ...... ...... 天空昏暗,校场。 宋哲看着面前的兵丁,脸色难看的问道;“这就是你给我找的兵丁,你看看,他们一个个还没有叫花子强呢!” “将军错了,这是他们没吃饱饭的样子,吃饱了,小的保证,立马换个样儿!”杜飞则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拍着胸口大声道。 “那为啥,不让他们吃饱了,在带过来?”宋哲扭头看着他,冷笑道。 “因为.......担心...吃饱了跑不动道,对,就是这个原因!”杜飞泽想了想,斩钉截铁的说道。 “...........”宋哲看着眼前站着的兵丁,都有点怀疑,是不是杜飞则从哪个乞丐堆里给自己凑数弄来的,这玩意练练能行?怎么看都透着不靠谱。 不过,自己可不是一般人,能练出孙兴国,胡大,徐贵的人,能使普通人吗?说起练兵自己可是有丰富经验的呀。 “嗯,身板可以!”宋哲走上前,捏捏一个青壮的胸大肌,又走了两步,看着另一个身穿褴褛的瘦猴,眼睛叽里咕噜的看着自己,顿时有满意道;“看看,这个家伙,一看就是机灵鬼,以后,肯定能当个斥候!” “.......”杜飞则听得安安乍舌,原来这就满意了,如此看来,宋将军的口味也很一般嘛。 他看着一个个青壮,渐渐露出了笑容,到底是自己的人嘛,仔细看一看,还是挺顺眼的,就是得好好练练。 “将军,他们练一练,能成精兵?”杜飞则看着他,有点不确定的问道。 “一定成,这个我比你懂!”宋哲笑嘻嘻的点点头,忽然一甩袖袍,冲着面前上百青壮大吼一声;“你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吃饭!吃饭!吃饭!” 众青壮闻言毫不犹豫,立刻整齐的大声吼道,有人喊得太用力都有点缺氧,面前忽然卟啉卟啉冒出了小星星。 “额.........”杜飞则揪住胸口,忽然感到良心疼。 “看看,多朴实的孩子?”宋哲一指面前的青壮,看着杜飞则笑道。 “啊.......是,很朴实!”杜飞则咧着嘴巴,连连点头。 “..........”众人都听蒙了,难道,自己一直没发现,自家将军的眼神是有问题的么?就这种破烂货,给自己当俘虏都不要,分明就是有人在糊弄自家将军,想着刷刷刷,立刻有人狠狠瞪着杜飞则,想杀人! “将军,这都是什么鬼东西,我看,就是这姓杜的在糊弄您,等老子砍了这个狗一样的东西!”张大锤顿时忍不了了,冲上前,一脚就踹翻了杜飞则,指着他破口大骂起来。 有人起头众人也不担心,冲上前七拳八脚朝着杜飞则身上招呼,没一会就把他的打得鼻青脸肿,哀号不止起来。 “哎哟,再也不敢了,诸位将军饶命啊!” “你叫啥?”宋哲却美滋滋走到一名青壮面前,比比个头,嗯,自己只能到他胸口的位置,论宽度有五个宋哲那么粗壮,一身黝黑的皮肤,简直就是个大力士啊。 “甭管,有吃类木有,俺听说有膜才来嘞,弄啥嘞,你在戳俺,小心俺管不住俺这暴脾气抽死你昂!”大力士两眼一瞪,眼睛微凸,满脸凶神恶煞的的冲他嚷嚷道,身边几个了解他脾气的,连忙躲开几步去。 “哟,暴脾气,好,好!”宋哲两眼一亮,拿着小棍棍朝他戳了几下,大力士顿时变成了大黄牛,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身边几个同伴已经吓得天色煞白,惊恐不安的看着宋哲连连摇头。 旁边的张大锤的等人,都在狠狠教训着杜飞则,丝毫没有发现,一只炸药包已经被宋哲悄悄的点燃了。 一声近似野兽的巨吼,瞬间将众人震的昏沉沉。 片刻后。 “哎呀呀,哎呀呀,救命,救命啊......”宋哲骑在马上策马狂奔,身后是一只黑影,雄壮的好似狗熊一样疯狂追赶着,转眼马匹已经绕着训练场跑了十圈,非但没有将两者的距离拉开,反而那只狗熊竟然渐渐追了上来。 张大锤几人倒在旁边,疼的龇牙咧嘴站不起来,该死的宋哲,竟然利用他们挡障碍物想要阻挡那只狗熊追赶,害得他们好像被一亮卡车撞了似得站不起来。 “那是只什么东西?”陈黑脸站在屋顶,远远用千里镜看着发生的一切,面露疑惑的超左右问道。 “好像,好像是一只熊瞎子吧!”有人想了想,上前说道。 “熊瞎子?这种定西怎么跑进来的!”陈黑脸一脸懵逼,熊瞎子怎么会去追赶将军他们?今天不是将军头一次练兵的日子么。 事实证明大力士不但有熊瞎子的爆发力,还有鹰一样的耐力,竟然把宋哲足足追赶半个时辰,张大锤等人接连被撞翻了三次,才在众人的合力下给拦住了。 “这家伙就太生猛了,缺调教!”宋哲灰头土脸一扔马鞭,气冲冲的背着手朝村子走了过去。 杜飞则已经快要吓死了,本来以为带来的是奇葩,没想到自己就是个奇葩,兵没有练出来,差点吧宋哲他们给团灭了,想想自己平常敬小慎微,今天,真他娘是在作死啊! “你死定了!” “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滚蛋,别让老子见到你!” “老杜,唉,自求多福吧!” 张大锤等人用看死人的眼神和杜飞则告别,每一句话都让他如坠冰窖,欲哭无泪的看着众人慢慢的远去。 “把我的兵留下,你,可以滚了!”前方忽然飘来一句宋哲的喊声,让众人瞬间石化在了当场,杜飞则也愣在了原地,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啥, 这种完蛋玩意你也要, 将军你真是, 生冷不忌呀! “把他们交给陈黑脸,让他去练兵吧,嗯,我信任他,练好了交给我,练兵一点都不好玩儿!” 宋哲大声朝着他们喊道。 其实,自己最想将他们交给徐贵练,只是刚才徐贵好像被撞断了肋骨,应该,不敢练他们了吧! 嘻嘻,还好陈黑脸不在,自己还有个选择,不然等自己亲自去练,想想,还是死了干净。 425劫船 第二天一早。 书房内翻看着情报,宋哲边看边和娄幼怡说笑,就在此时候陈黑脸忽然推门走进来。 “陈营主喝茶!”娄幼怡笑盈盈送上泡好的茶,便识趣的退出去顺带关上了门。 要说庄子里最忙碌的人是谁,那肯定非陈黑脸莫属了,他的时间大半都会在白虎堂里面待着,剩下的时间除了去睡觉,恐怕就是不断的想着各种法子练兵了。 他的突然到来让宋哲一机灵! 难道, 难道是自己的兵太皮了? 哎呀, 不听话只管打就是了呀, 弄死几个自己又不心疼,咱可不能动不动就来退货啊! 下句话瞬间就让他放心,陈黑脸想了想,看着他道;“我过来找将军是有件重要的事情,想让将军去做,别人我都不会放心的,你懂得,如此重大的事情,军中能扮得了的,恐怕非将军莫属!” “哦......”宋哲抬头冷眼看着他,冷笑道;“那就让别人去好了,年轻人就要磨炼一下嘛,这次办砸了,下次一定会小心的!” “哎,其实,张大锤,韩文轩去办也很合适,可他俩一个要去赵庄屯田,一个要去颍州屯田,既然这样的话,就只能我自己去好了,不过练兵的事情.........”陈黑脸满脸无奈的叹了口气,起身便要走。 “我想了想,你说的这叫什么话,该是本将军承担起来的事情,怎么好意思教你代劳,说说到底是啥事?”宋哲一拍胸口,目光坚定的看着他问道。 “是去徐州,最近我们和流寇打了数仗,兵器损耗很严重,虽然其中大部分的兵器我们都能自己做,但是想盔甲火铳之类东西,目前没办法弥补,所以就需要老成持重的人去徐州买一趟,不过,要的货物我都谈好了,将军只需要乘船去拿一趟就好!”陈黑脸拿出一张清单,放在桌子上说道。 “这么简单?”宋哲看着他眨眨眼睛,有点没想到的问道。 “嗯,不过需要尽快,连翻和流寇激战,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批重甲还有一批山纹甲,将军能顺利取回来就是大功一件!”陈黑脸点点头,说道。 “没问题,我这就去!” “船只在陈留已经备好,就是,船有点小,将军带不了多少人!” “没问题!”宋哲不在乎的摆摆手,别说让他去徐州那一批兵器,就是回老家探亲都是简单的事。 其实事情比宋哲想的要严重,他们虽然几次偷袭都得手了,但每次几乎都是经过了一番血战。 而流寇的战斗力本就不弱,和他们相比还要强一点,接连的战斗,便让现在军中出现了大量的受伤士兵,士兵受伤便会暂时失去战斗力,长则月许,短点也要十天半个月,这种空档期,也是他们战斗力最疲弱的事情,若不能快速弥补,后面带来的隐患只会越来越大,这还是有大量大夫和药品的关系,别的明军,只怕战斗力降低的会更严重。 ...... ...... 简单收拾一番后,一行人便率先的出发了,这次不但有娄幼怡陪着他,还有如烟白六和五十名亲兵跟随,至于陈黑脸编练的新兵,那种妖艳贱货别想跟着了。 “这也能叫船么?简直就应该叫舟!”宋哲站在甲板上,对于脚下这艘小破船,心中是一万个不乐意啊。 其他人也纷纷面露难色,这艘小破船宽约十丈,长三十丈,通体用来打造船体的木头有的地方都已经掉漆了,回来时还要装得下那么多的兵器,想想就让人为此行感到担忧啊。 “将军,没有办法啊,我们来了以后,在方圆三十里内,就找到这么一艘勉强还能用的小破船,勉强比马匹托用方便点吧!”萧敬绕了绕脑袋,满脸尴尬的笑道。 “好吧,你快下去吧,我们要出发了!”宋哲很快就恢复过来,能出去溜达下,就当放放风也不错,连忙回头大叫一声;“准备,升帆!” “将军,没有帆!”有人小声叫道。 “那有啥,桨,船桨?”宋哲眨眨眼睛,现在他都有点怀疑,自己登上的是不是一艘假船,这分明就不是让他们去送银子的,而是让他们去送命的呀! “也木有桨,我们找到了这个!”另一人想了想,觉得自己如果再说没有,兴许会被将军扔下去喂鱼吧,连忙将手里的撑杆举起来叫道。 “卧槽!” 宋哲感觉有点晕,气咻咻的大叫道;“停船,我要下岸,不做了,我要回去!” 宋哲觉得自己很忐忑,没有船锚,没有船桨,没有船帆,能飘到哪里,纯粹要看水流的大小决定他们的目标,能过着回来就不易了,还要带什么兵器回来,哼,陈黑脸的抠门再次刷新了他的底线。 这日,天空阴沉,狂风中夹杂着雪絮,呼啸着吹起一波波浪花,小小的船身在水中打滚前行,每次晃动,船舱内都会有嚎叫。 甲板上唯一船舱内,小小的房间内摆放着一把椅子,宋哲黑着脸大马金刀的端坐在上面,身体随着船舱的晃动,也不停的左右倾斜着。 “公子,要不,我扶着你点!”娄幼怡笑嘻嘻的走过来,倒适应了颠簸的环境,走起路来一摇三摆将本就丰满的身姿衬托的更加诱人了几分来。 “........”宋哲瞥了一眼,遥遥看着窗外的风浪,心中到是有几分纳闷了,上次来还到处都是水匪在肆虐着两岸,这次为啥这么安稳啊。 就在此时,船体下方翻滚的水浪中,几名水匪接着激荡的浪花,悄悄来到船舱底部冒出头来,其中有人看看面前的斑斓的船体,吐了口水,感叹道;“好破的船啊,咱都有点不好意思下手呢,万一没忍住,凿穿了咋办!” “真他娘的穷鬼,老大,咱咋办,要不还是回去吧!”另一人看看手里家伙,苦着脸嘟囔道,第一次碰见这么破的船,这要是一凿子下去,破船叽里咕噜沉底了,自己便宜没占成,到是便宜那老龙王去了。 “放你娘的狗臭屁,咱们就这么白忙活了?看见银子不拿,是要遭天谴的,你懂不懂啊你!”头裹着红巾的水匪头领,转身就抽了两人几巴掌,露着黄牙顿时破口大骂了几句。 “老大,这么穷,你说会有好东西么?”先前说话的水匪捂着脑袋,满脸委屈的嘟囔道。 “管他那,有枣没枣,打一杆子试试,不过,这船就是咱们兄弟不打他的注意,估计用不了多久,自己也就沉了!”水匪头领仰头看看,内心是泪流满面啊,突然,心底竟然涌现一种狗咬刺猬,无处下口的感觉,拿锤子砸鸡蛋,轻也不是重也不是。 “大哥,咱们用凿钩!”另一水匪眼睛一亮,拿起一柄好似利爪的钩子出来,这种钩子专门就是为了打劫过望船只造出来的,固定在船体上,在岸边的同伙就能拉拽绳子将船体拉倒岸边去了,而且因为固定一方是在船底,即便上面的人发现,想要阻止也根本没有办法。 “动手麻利点!”水匪头领点点头,只是稍微想了想,便同意了他的意见,这种劫船的方法太合适面前这艘举世罕见的破船了,伤害小,效率却奇高。 426作茧自缚 冰寒刺骨的河水中,几个水匪说干就干,一个个从腰间取下小钩子按到船上就开砸。 通! 通! 低沉声不断传开来。 就在屋里的宋哲和幼怡说着话时,忽然有亲兵神情慌乱的闯进来看着两人便开口大喊道; “不好了,不好了,船底好像有人在砸船!” 尽管他们的水战经验很少,但毕竟有过一次不是,瞬间就明白这种响声是意味着什么。 “该死,肯定是水匪,老子这种小破船,能经得起他们折腾么!”宋哲腾的站起身,朝着那亲兵就破口大骂道。 “将军,咱们该怎么办!”亲兵浑身颤抖着问道,若是在岸上他还有点经验,可面对的是水匪,未知的恐惧让他心里都有点崩溃啊。 看着娄幼怡也焦急的看着他,宋哲连一拍桌子;“去,马上让白六和如烟道甲板上来,其他人没有吩咐,谁也不准迈出船舱半步,听明白没有!” “领命!”那亲兵连忙跑了。 “幼怡,你会水么?”宋哲认真的看着娄幼怡,问道。 目前情况紧急,自己手里连火铳都没有,必须考虑最坏的局面了,别人他到是不担心,就是........唉。 “会的,公子别担心我!”娄幼怡闻言一愣,遂内心涌现一丝柔情来,不觉得眼眶都红了,此刻她便觉得,以前无论受过什么样的委屈,只要是为了公子就都是值得的。 “那就好,记住,这次很危险,船若是沉了,你带上我咱俩逃命,记住了么?”宋哲顿时大喜,连抓着娄幼怡的手连说道。 “额........”娄幼怡闻言一窒。 片刻后。 众人站在甲板上探出头打量着下面,隐隐都能从激荡的浪花中,看到船底不断有人影在晃动着。 “将军,让我下去,任凭他们有多少人,靠着我手里的这把剑,都能宰了他们!”白六认真的看着宋哲,晃了晃手中雪白的剑刃说道。 “我....我也可以,不就是几个小毛贼么,他们怎么会是本姑娘的对手!”如烟也毫不示弱的上前说道。 “如烟姑娘,河水宽急,就在再会水的人,也很危险的!”吴四哥忍不住朝两人劝说道。 “我不怕!”如烟挥了挥手,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你们俩会水吗?”宋哲疑惑的看着两人,问道。 自己倒是有个主意,那就是弄条绳子,让两人拉着绳子跳下去跟水匪搏斗,可这样做实在是太危险了,要知道,在空中身不由己,人家只需要一根弩箭,就能轻轻松松的解决两人。 “.......”两人瞬间沉默了,如烟到是会一点,可看着深不见底的河水,还是艰难的吞咽着口水,至于白六就更惨了,看见下面的河水就忍不住头晕。 “算啦,算啦,你们两人退下吧!危急关头,还是要本将军亲自上马!”宋哲无奈的挥挥手,一把扯下身上的衣物,光着膀子就登上船舷,一手抓住栏杆,一边弹出大半个身子看向船底。 “将军不可!” “不要!” “小心!” 众人顿时吓得脸色发白,急忙纷纷出言阻止道。 看着身后满脸紧张的人,宋哲无奈的摇了摇头,一挥手,便有亲兵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把一个黑瓦罐递上来,他单手提着黑瓦罐晃晃悠悠似乎在瞄准。 “将军在干什么?他以为万人敌不怕水的么?” “我还以为他要跳下去呢,原来是虚张声势,真是可恶!” “一个瓦罐能对付得了水匪?” 众人一个个大眼瞪小眼,看呆了有木有,本来还以为他要为了他们跳下去和水匪搏斗呢,原来是......,自己刚才的样子很傻有木有? 就在此时,宋哲忽然一松手,爆喝一声;“射!” 嗖! 黑瓦罐急速向下坠而去,本来夹板和船底的河水相隔就不太远,此刻更是一闪便要消失。 就在他们以为那只黑瓦罐要没入水中水,只听耳畔忽然又爆炸声想起,直震的他们两耳嗡鸣。 众人连扭头看过去,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经有火铳手将手中火铳遥遥的对准了黑瓦罐,就在其距离水底半尺的距离,轰然开火将其打成了齑粉。 轰! 一股热浪袭来。 黑瓦罐轰然炸裂,化为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焰,朝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只是瞬间边将方圆五丈都包了去。 “火!” 一名正在奋力凿船水匪,抬头看去,只见眼瞬中一团汹汹烈焰一闪袭来,将几个没有反应过来的水匪给吞没了。 这是宋哲准备的秘密武器,早在出发前便准备好了,笑话,自己不防一手,真以为会傻啦吧唧的登船去徐贵玩呢? 黑瓦罐里装的是精炼的火油,炸裂后力道极猛,喷溅出的油滴带有粘性,沾染到什么东西上便会熊熊燃烧,没有个把时辰别想熄灭掉。 “哈哈!” 听着船体下传来的惨叫声,宋哲插着腰,得意的哈哈大笑着。 这群贼真是蠢到没边了呀,来劫他的船,简直就是找死好么。 “不好,船着了!” 忽然甲板上有人指着熊熊燃烧的船底,惊恐的跳脚大喊起来。 只见船底现在不光有燃烧的水匪,猛火油飞溅到船体上,同样引的船底不小的范围都熊熊燃烧了起来。 众人心里都吓得发慌,连将目光投向了宋哲。 “看我做什么,我也没想到啊,别愣着,赶紧灭火呀!”宋哲看着下面的大火,简直是欲哭无泪了,连连朝着众人吼道。 众人连七手八脚的找来水桶,绑上绳子弄上河水想要剿灭船体上燃烧的火苗,可很快他们就发现猛火油质量出奇的好,无论他们泼下去多少水,只能让火苗稍微变小一点很快就能再次恢复过来。 渐渐众人都绝望了,火苗也终于在燃烧了半个时辰后,才逐渐的慢慢熄灭了,此时满船都带着焦糊的味道,船体相比较先前越发的残破不堪。 整只大船晃晃悠悠,逐渐想着徐州的方向飘荡了过去,途中还碰见几次水匪,但不知是不是船体太寒掺了,那些人只是在远处打量他们片刻,就像没看到他们似的,安然放他们漂泊到了徐州来。 427淘气 相比上次来徐州时,这次带的银子更足,而且握有一件秘密武器能让这次收获更丰。 宋哲等人下船登岸后,稍微适应了片刻,便马不停蹄的直奔巡抚衙门去了,在出发前就已经通过开封巡抚,弄到了一张协助的密函来。他们只要拿着这份密函,就能买到赏赐根本买不到的兵器,而且是正大光明的买,价格也比上次要便宜不少。 另一边。 陈黑脸端坐在白虎堂内,一边处理各种事物,还要不停的询问事情处理的进度,偶有几件无法立刻办理的事情,他都会有极短的时间拍案,只等宋哲回来确定以后便能立刻执行下去。 “陈营主!”一名中年儒生快步走了进来,见到端坐在厅上的陈黑脸,连忙恭敬拜倒;“不知陈营主唤属下来,所为何事?” “哈哈,和你一同进入白虎堂做事的几人,已经先后都去各军中充当了幕僚,我只将你留下了,你心里可有怨恨我呀!”陈黑脸押了口茶,微笑着问道。 “属下.....不敢!”中年儒生面露犹豫想了想,小声说道。 “我最喜欢有话直言的人啊,而你,恰恰就是撒不了谎的那种人,看来你的心里果然有点不满,不过,没关系,我将你留下,的确是刻意为之的!”陈黑脸站起来走上前将其扶起来,神色认真的说道。 “为何?”中年儒生疑惑的问道,他本来就是个极为高傲的人,心中也只装着科举大道,可渐渐随着不断的落榜,身上的棱角也在不知不觉间消磨掉了,后来的这些年里他都有些心灰意冷了,靠着在开封城为人代写书信,去做教书先生,慢慢的养成了稳重持重的性子。 他本以为自己的一生,都会这样慢慢的过去,谁知,李自成突然提兵前来攻打开封城,而这时候周王也悬赏,谁能提出应对之策的,便有不菲的白银酬劳,那时候他第一次前去提出自己的御敌之策,没想到很快就被周王采纳,那一刻,他的眼眶红了,满心的激动难以言表,那是一种干旱很久的大地,忽然被滋润的感觉,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的不断前去提出建议,很快便渐渐有了不小的名气。 相比较他多数人只是为了金钱,他所为的是那句许多读书人都知道,却从来不曾做到的一句话。 齐家! 治国! 平天下! 这是中华千百年读书人最高的理想信念,甚至,为了这点信念,哪怕是粉身碎骨都在所不惜。就是凭着这点与众不同,他提出的建议虽然不是最多,最好的,却是那个表现最积极的人。 “坐,坐下说。”陈黑脸挥手示意,等他坐以后,才开口道;“当日,我和将军把你们带出来时,想的不是立刻启用你们,而是要一步步,经过摔打锤炼后,才量才进行使用!” “......”中年儒生听的格外认真,他能感觉到被栽培,可是在使用上却显得有点缓慢,原来,其中竟然是有原因的。 “他们几个,被我派去历练,为的就是这个原因。”陈黑脸看着他道;“而将你留下来,是因为你在开封的时候,便经历过了一番磨难,相信,肯定是有所感悟的,今日将你召来,便是有一件事情要交给你去做,也算是考考你!” “请营主示下!”中年儒生激动站起来,眼里泪光闪动,吧唧,跪倒在地看着陈黑脸大声道。 这是什么行为?信任啊!推心置腹的信任,没有那些套路,只用最真诚的话边将他打动的稀里哗啦了。 他已经暗暗下定了决心,无论交给自己什么事情,自己绝对肝脑涂地,哪怕是死了也要把事情办得圆圆满满的。 “士为知己者死!”中年儒生眼中的泪水不可抑制的流出来,用袖袍擦了擦,干脆就那么直挺挺的跪着,用一副准备上刑场的架势盯着陈黑脸看啊,好像你的任务要是没点难度,那就是看不起我。 “其实,不是什么大事,一件小事而已!”陈黑脸摸了摸鼻子,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事情罢了。 “请营主示下!”中年儒生挺起来胸膛,大声道。 “就是去练练兵,将军离开前,留下了两百兵丁,这点兵野啊,就是不服管的意思你明白吧?”陈黑脸看着他笑道;“你需要去做的事情呢,就是把他们给我降服了,不管他们以前是什么样的,必须在将军回来前,变成一支响当当的强兵!你......觉得有困难么?” 听到陈黑脸说那点兵有点野,中年儒生跪在下面就小鸡啄米般点头,别人或许不清楚,可那日将军被“狗熊”追的时候,自己就在旁边啊,那可是请眼见到的,何止是有点野那么简单,说他们是野生动物都不为过啊。 可! 咋办! 这是自己头一分差事,难道要自己承认他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那点野生动物找自己是弄错专业了呀,应该交给动物管理员才是最合适的。 “学生领命!”中年儒生昂着头,眼角流着热泪,郑重的领命道,同时心里也打定了主意,无论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都将一往无前,因为只有如此,才不辜负陈营主和将军对自己的知遇之恩啊。 责任, 担当, 统统拿来交给我吧,从今天起都由我来担着,不就是改行当动物管理员了,自己不能读书当状元,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不是。 “好,好呐,来,快起来,有点东西要送给你,来人!”陈黑脸欣慰的点头,一招手外面走进来两名身材魁梧的亲兵,个个身穿铠甲气势汹汹的站在远处;“你们两人从今天起,便跟着他,听他的差遣,他的话,就是我和将军的军令,你们两个都要听,若有别的事情,会将你们两个调回来的,没有事,便出去吧!” “若!”两名亲兵嗓门极大,一声吼边将中年儒生吓得差点跌下去,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就见陈黑脸已经拿着一本小册子,走到面前笑盈盈的看着他。 “这里面,记的都是我们家祖传的练兵心得,从今天起,变交给你了,日后有不懂得的地方就看,我是很信任你的,明白么,小事就别来烦....哦...不需要我过问,明白么!” “学生明白!”中年儒生忍着泪水,接过来,激动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这是什么行为,这是放权啊,这是信任自己,哟,自己身上的胆子似乎更重了,他已经憋不住体内熊熊燃烧的野心了,不就是狗熊么,统统放马过来,老子还不信了,调教不了你们这群小淘气。 428疯了 看着中年儒生的背影消失。 陈黑脸忽然虚脱般坐下来,吁了口气,默默道; “这件麻烦事可算甩出去了!” “营主,他真的能练好兵?” 有人走进来,看着他满脸狐疑的问道。 “不能!” 陈黑脸想都没想,脱口便说道。 “那为何营主还将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去处理呢?” 那人走上前帮着陈黑脸填了杯茶,越发的疑惑了。 “嘿嘿,练兵之道,其实一蹴而就的事情,那是慢慢了解每个兵丁的脾气,然后循序善诱,时间长了,强兵自然也就练出来了。” 陈黑脸微微脸红,说道;“将军给的时间太短,就算是我亲自去练,也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弄出什么样子来,与其这样不如放手让他去折腾,既能磨炼此人的心性,也能给将军一个答复,岂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主意么!” “唉.....” 那人沉思片刻,满脸担忧道;“此人,不会受到打击,从此就一蹶不振了吧!” “嗯.....” 陈黑脸抬头看了他一眼,顺着边将目光投向窗外,喃喃道;“挫折越大,成就也越大,若连这点打击都受不了,注定是条池水中的游鱼而已,不堪大用!” “多谢营主教诲!” 那人目露恍然,连拱手说道。 却说中年儒生手捧着练兵册回去后,进门便迫不及待的翻看起来,等他将整本册子都阅读一遍后,眼中越发充满了疑惑,而此时外面的天色漆黑一片了,听到屋内有动静传出,一名守在门外的亲兵连道; “先生,时辰已经不早了,现在可否用饭?” “哦,是你们呐,嗯.....你们回去吧,有事情我会找你,晚饭的事我自己随便吃点馒头对付一下就好了,我还要研读一点东西,你们没事别来烦我!”一道略带疲惫的声音从房内传出,很快便再次回复了宁静。 中年儒生不断的翻看着,神色也时而疑惑时而清明,不断来回重复着,等他再次从沉浸中醒悟已是半夜三更了,时间不知不觉都已很晚了,而书里面记载的,自己却依然还是满头浆糊没能读懂它呀。 “要不,就去请教一下陈营主!”中年儒生起身,震了震发麻的腿脚,走到门前却又忽然停了下来,暗道;“不行,这么快就上门去请教,陈营主必然觉得我没用,我还是自己想办法!” 中年儒生走到墙角拿了一个馒头,啃着馒头走到桌案前想倒杯茶,可当茶杯灌满时才惊觉水已经变成了冰凉,无奈,他只能坐下小口的啃着馒头,揉了揉眉心,习惯性的拿起旁边一本已经很残破的黄皮书册翻看起来,当他闻到书中熟悉的书香,鬓角的闷疼似乎都消退了下去。 这本跟随他多年的书籍,还是父亲临终前送给他的礼物,在古代造纸技术虽然已经普遍,但能够拥有一本自己的书依然不是件容易事,这本书对他来说不光装有知识,还有那份埋在心底的相思。 “哎哟,该死!” 中年儒生蹭的站起来,龇牙咧嘴的大叫,原来手中冰冷的馒头已经被啃光了,而他依然张开大口便狠咬下去,直接边将手指都咬破了,斑斑血迹洒落在桌子上,刺目的猩红让其心中一惊,大叫道;“不好,我的书!” “我的书,我的书啊,没想到,书中没有黄金屋,也没有颜如玉,连一条练兵之法都没有,反而弄花了我的书!”中年儒生一边唉声叹气,一边小心擦拭沾染在上面的血迹,可无论他如何小心,不但没有弄干净,反而整页纸一小半都被弄污了;“不行,我要将它记下来,然后默写下来保存!” 这里写的是一篇小故事,相传战国时期,吴王阖闾励精图治雄心勃勃,大名鼎鼎的伍子胥边向吴王提出建议,欲练强兵,就要找当时的兵道大家孙武来帮忙。 当时的孙武正在隐居,吴王听其意见将他邀请来以后,便想要考考他,最终将后宫的柔弱嫔妃交给他去带,孙武见到这些柔弱的嫔妃后,打也不是,骂也不敢啊。 就在满朝都期盼其出丑的时候,练兵之日到来那日,就是这点柔弱的女人,竟然连续多次击败了吴王的禁卫军,至于其中的诀窍,只有一个字,那就是“罚”! 中年儒生忽然精神一震,往日只要看书,他很快就会沉浸进去,而今日看到此处记载的东西却忽然感到脑海中一幅幅画面凭空生成,那种真实感,真真切切的钻进了他的脑海中,此刻他仿佛变成兵圣孙武,面对着一群莺莺燕燕的较弱女人,眼神中徒然射出两道精光。 这是什么? 这是父亲在告诫自己什么? 中年儒生体内血液沸腾了,额上青筋爆出,眼瞬中遍布着血丝,吧唧,对着某个我按方向跪倒,哽咽道;“父亲,您的意思,儿子明白了!” 这一刻他忽然幡然醒悟,那种真切的感觉,仿佛一段段画面在脑海中飘荡,在拿起陈黑脸的练兵心得翻看几下,眼神却已满是不屑。 “别人的东西,终究是别人的,我的练兵之路,就要我自己去走!”中年儒生此刻信心百倍,摇摆的烛光映照着他的挺拔身姿,仿佛一名战神和他的影子正在慢慢的重合起来。 深夜。 陈黑脸拖着疲惫的身子上床睡觉,看着屋顶却久久无法入眠,似乎,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事情有点愧疚呢。 欺骗小孩子有错么? 没那么丧尽天良吧? “算了,明天去点拨点拨他吧,最少,让他按我的办法来,想来不会太丢人才对!哎,看来这种事情,以后还是少做点才好!”陈黑脸叹了口气,翻了个身,紧闭双眼想要快点睡觉,可今夜,似乎注定是个不眠夜。 晴朗的星空中,点点星光闪烁,似乎,其中那可颗最高的,最远的,今夜变得格外的明亮,倾尽全力将淡淡的星光洒落在村落中的每一处。 另一边。 一名方脸亲兵快步走过来,手里端着饭菜,看到同伴站在门外,耳朵贴在墙上不知道干什么,边疑惑的边打招呼闻道;“他是不是看书看傻了?” 同伴问言一惊,抬起头见是他,连走上前一把捂住了他嘴巴,小声道;“是,疯了!” 429立威 清晨。 “张先生早啊!” “先生好!” 中年儒生急匆匆走出村子,沿途碰到熟人,也只是微笑着颔首示后意边擦身走过去了。 “咦,张先生怎么了,平常不是这样的!” “可不是么,以前都会跟我们寒暄几句的,今儿这是怎么了!” “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 “呸呸呸,乌鸦嘴,张先生怎么会..........” 几名熟悉他脾性的兵丁,站在村口满脸疑惑的议论着。 他在村里素来温文尔雅,见谁都乐呵呵的,像刚才这幅样子还真是很罕见的。 “吁,还好,终于赶到前面了!”中年儒生来到训练场,微笑的打量着面前空荡荡的坪地。 他想了想走到桌案旁,哗啦倒出一堆东西,没多长时间便点燃了一株檀香,淡淡的香气蔓延着。 “从现在开始等!”中年儒生目光平静,笔直的站在台子上等待起来。 没过多长时间,远处才有几个青壮,勾肩搭背嘻嘻哈哈走过来,远远的看到中年儒生,连忙缩缩脑袋小跑到自己的位置乖乖站好。 中年儒生微微颔首。 又等了片刻,训练场上的人越发多了,只是相比较先前,显得有点嘈杂,原本几个还算乖巧的,随着几个胆子大的交头接耳小声议论,似乎台上那人也没什么反应,随即便渐渐嘻嘻哈哈的说笑起来。 “那人咋没反应,难道不管我们了?” “我知道他是谁,听说是来编练我们的,就是没想到,原来是个软蛋啊!” “嘘,小声点,听说他是陈营主的人!” “管他是谁,不给老子好酒好菜,凭什么替他们卖命?” 百十名青壮站的歪歪扭扭,指着台上的中年儒生小声嘀咕道。 “快看,老大来了!” 忽然一阵骚动传来,众人闻言连忙扭头张望,就见远处有名体型魁梧的大汉,像只螃蟹似的慢吞吞的走了过来。 这名壮汉不是别人,正是那日把宋哲撵的跟狗一样,事后屁事儿没有的主儿。也因为那件事情,让他在军中威望暴增,屹然成为了别人心目中的偶像了。 “我说,你们个个跑的比狗都快,赶着来吃屎么,那老子就要提前告诉你们了,这里恐怕穷的就剩下屎了。” 壮汉大大咧咧的走上前,站在台前的空地上,看着下面一个个吊儿郎当的青壮嬉笑着骂道。 “老大,听说你昨天偷吃人家鸡了,大早上,就被人家堵在门外找你的事儿,人家没把你怎么样么?” “就是,偷东西可是要剁手的!” 几个站在前面的青壮,看了看中年儒生,上前几步,指着壮汉打趣的骂道。 “这位先生,咱作证,就是这厮,昨天去偷人家的鸡,说好了给我一只鸡腿的,娘的,最后就留给老子一只鸡屁股!”一名尖嘴猴腮的男子走上前,气呼呼的看着中年儒生说道。 “哈哈.........”其滑稽的模样,非但没有让人觉得可怜,反而逗得大家纷纷捧腹大笑。 “噢,有这回事,还有其他人要告状么!”中年儒生眉毛一掀露出几分不悦,看着台下众人问道。 “......”众人闻言一愣,彼此看了看,有个人壮着胆子上前大喊道;“这厮可是个穷凶极恶的,在我们村就横行霸道,我们出来揭发,就是不知道先生您,打得过这厮么?”说着挑衅似的看了他一眼。 “能管能管,你只管说就是!”中年儒生微笑点头,仿佛根本就没将壮汉放在眼里似的。 “那好,你听好了,这厮,踹寡妇门,你管不管!”那名尖嘴猴腮的男子又上前几步,大声问道。 “.......踹门,干什么?”中年儒生闻言有点疑惑,想了想问道。 “哗!”一阵喧哗声传出。 “这人不是傻子吧,谁啥弄这么个玩意儿来管我们?” “没意思,还以为有热闹看呢!” “就是,耽误老子睡觉!” 众人纷纷面露不屑,看向台上儒生的神色充满了鄙视,有极少数人满脸痘带着失望。 “你当真要听,那简单,不过是孙悟空大战无底洞,哈哈!” “哈哈!” “连这个都不知道,真是个毛都没长齐的软蛋!” 中年儒生看着下方乱糟糟的众人,只是满脸微笑的默不作声。 “老子还知道,你要不要听!” “还有我,我也.......” “去你娘的,老子啥时候干过那种事儿!” “哈哈..........” 中年儒生突然大喝;“够了,这条条罪状,已经足够处死这个害群之马了,既然诸位都觉得他人神共愤,人人得而诛之,那么今日,在下就代替大将军,用军法处决了这厮!来人,拖下去,乱棍打死!” 众人顿时懵了。 这就要杀人了? 前一刻乱哄哄的还想菜市场,下一瞬,众人便如同掉进了冰窖,空气中都带着令人窒息的寒意。 “你说什么,老子没听清楚,有种你再说一遍!” 壮汉闻言一呆,随即恼羞成怒腾腾上前几步,带着浓浓的压迫感厉声怒骂道。 “我说,在下要用军法,处决你!” 中年儒生毫不示弱,表情极为平淡的看着壮汉,一字一顿的说道。 “哈哈,你不光长的像个傻子,原来真的是个傻子,大将军都没有杀我,就凭你也想要动我!”壮汉怒极反笑,指着自己的鼻尖笑道。 “左右,动手!”中年儒生没有废话,一挥衣袖,身旁两个亲兵闻言一跃窜出,只是一瞬间便来到壮汉五丈范围内。 只听沧浪一声。 两名亲兵同时出手,手握钢刀瞬间便交叉砍下,看似简简单单的一击,却带着雷霆万钧之势让人来不得出手。 “去你妈的!”壮汉大怒,一只脚猛然踢出,大蓬的积雪呼的飞出,而其看似笨重挺行却极为灵活的扭头便要狂奔。 下一刻,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只见两名亲兵丝毫都未停手,反而向前急掠的身子徒然又快了几分,只听哗啦一声,钢刀前段就没入壮汉的脊背用力一挑,大蓬的鲜血顿时泼洒而下。 另一人却几乎同时,另一个身影猛然向下一探,银色光芒划过,就要狂奔的壮汉忽然感到双脚没有了知觉,整个身形向前一探,便轰然摔倒在了地上。 这一切仅发生在瞬息之间,而壮汉抬起的大脚都还未曾落地,便已经被两名亲兵施展雷霆手段放到在地了。 别看他们只有两人而已。 陈黑脸调遣他们给中年儒生听用,这份信任可是实打实的,而每个亲兵都是从军营里精心筛选出来,论武功招数或许不如江湖上的侠客,但用来对付一名没有武功的乡野村夫却没有什么挑战。 “不,你们不能杀我!”壮汉看着两人一步步靠近,惊恐无比大声叫道。 刷! 一道银光划过。 那名出手的亲兵俯身,抓起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跟着同伴快步走到中年儒生背后默然不语的看着众人。 430魔鬼训练法 青壮们个个面面相觑,下一瞬,脸色猛然变得惨然,都如同见了鬼似得忍不住纷纷后退。 他们欺负老百姓厉害,可面对杀气腾腾.....瞬间都要吓尿了呀! 有胆子小的已经脸色苍白,双股打颤,即便是刚才闹得凶的,现在也悔的肠子都变青了,额头更是滴滴答答掉着汗。 太狠了! 众人感到空气都要凝结住了,忍不住个个呼吸都变得气促,看向中年儒生的目光好像看阎罗王一样。 “呀!我说的是打死,不是砍头!”中年儒生低头,看着台子上斑斑血迹,又看着身后两个亲兵平淡的说道。 “......”两名亲兵面面相觑,下一瞬,吧唧跪倒下来,诚惶诚恐道;“属下,该死啊!” 要知道,他们两个可是被调给面前的人使用的,那意思别说是让自己杀人,就是让他们拿刀朝着自己的脖子抹一刀,都不准有丝毫犹豫的。 军法中最关键的一条,便是让主将陷落,若遇到这种情况别说是护卫了,就是军中大小将士一干人等,追究起来那都是要砍脑袋的。 所以,别说中年儒生是要自己杀一个,就是把面前这点人统统给杀了,自己也只能硬着头皮过去执行。 “这次,算了,下次打死!”中年儒生叹了口气,看着两人说道。 “是是是,下次一定打死!”两人磕头如捣蒜,连声说道。 “我是说,打死你们!”中年儒生瞥了两人一眼,便看着训练场上众人沉默不语了。 “..........”两人闻言都惶恐不安起来。 即便两人曾经在战场如何凶猛,做了亲兵,最重要的便是守规矩,而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如何面对眼前的杀神啊。 咕噜! 众人看的眼睛都直了,伸长脖子吞咽着口水,妈呀,自己明明就和他开个玩笑嘛,咋动不动就杀人呢? “你们,戏弄军发,罪不容诛,杀了!”中年儒生目光冰冷,朝着站在前面几个瑟瑟发抖的青壮扫了一眼,顿时让几人都吓尿了。 “我们无罪啊,都是他,都是这厮挑让我们做的!” “对对对,都是他.......” “...........” 前面几人闻言顿时吓得肝胆俱裂,颤抖着指着旁边的无头尸体大骂起来。 “我没听错吧?这次是斩杀?”站在中年儒生背后的亲兵,看着自己的同伴,疑惑的问道。 “对,是斩杀,动手吧,天知道有没有时间限制!”另一名亲兵闻言,缓缓拔出带些的钢刀走上前去。 血光乍现,惨叫不觉。 很快刚才叫嚣的七名青壮,便已经倒在血泊中抽搐,个个目光瞪得老大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众人已经看着眼前一幕,已经吓得瘫倒在地,否则恐怕早就跑的没有影了,谁还会留在这里面对炼狱般的恐惧。 “他们几个,目无军法,自当诛杀,而你们...........”中年儒生伸出手指,指着下面的众人缓缓说道。 “饶命啊!饶命啊!” “将军饶命........”众人已经彻底吓傻了,几个靠前的纷纷眼前一黑,昏倒在地人事不知了,而那些好似烂泥一般瘫到在地的,也纷纷牙关咯咯作响连连求饶起来。 他们明白了,面前这名男子杀自己根本不需要理由,现在还硬挺着没谁会觉得他是好汉,肯定是个傻缺没错的。 众人提心吊胆的等着,就希望面中年儒生能饶命,还好,还好自己刚才只是小声议论,不然恐怕早就变成前面那几句冰凉的尸体了。 “我不管你们以前如何,以后既然入了军营,便要归我的管辖,以后我让你们做什么,立刻便要去做,听明白没有!”中年儒生看着众人厉声喝道。 “是!是!是!”众人微微一愣,随即爆发出山呼海啸的声浪,总算过去了,噩梦啊,以后一定要低调做人,哪怕就是饿死自己,那也比砍了脑袋强。 他们算是弄明白了,在中年儒生面前,自己只有服从的份,想想刚才自己那副嘴脸都恨不得抽自己耳刮子,还好一切都过去了。 “现在,开始训练!”中年儒生走到台子的主座旁,大马金刀的做下来开始观看众人的操练。 这一日,虽然两百名青壮的操练显得有些生疏,但每个人都极为认真,不认真不行啊,前面几具尸体还在那个搁着呢,没有劲儿,看两眼保管精神抖擞,一口气儿训练一天都不带喘气的。 他们盼啊盼,终于天上的日头一点点落山了,当众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去后,看着前几日自己理都不愿意理的饭菜端上来,顿时如同撒了欢的猪仔,挤过去吭哧吭哧便吃了个肚圆。 当天夜里,趁着深更半夜,几个青壮偷偷摸出来想逃跑,可是没等他们跑出村子便被抓了回来,第二天清晨众人赶到训练场时,便看到旁边柱子上那几具被冻成冰棍的众人了。 从此,他们的心安了,每日都发了疯的训练,进步也在一日千里的快速提高,当五日后的考核那日到来,众人一番比较下来,最终竟然表现的还不错,看着作为胜利者才能拥有的满满一碗肉食,众人竟然忍不住流了激动的泪水来。 接下来几日,中年儒生将早起时间提前了半个时辰,对此他们没有丝毫的意见,反而极为幸喜的接受了,只是在头两天的清晨,有几个晚到的被打的屁股开了花,从此中年儒生到来前,众人肯定已经提前等在那了。 ...... ...... 书房。 陈黑脸难的有了半天闲暇,悠闲的坐在那,喝了口茶,看着手里的东西眼睛不自觉的边渐渐闭合了起来。 “陈营主,陈营主,你不是想知道那人练兵的结果么,现在全村子,都已经传开了呀!”有人飞奔进来,看着端坐在那的陈黑脸眉飞色舞的大叫道。 “怎么了,无非就是办砸了,这点,我早有预料了,不碍事,等我睡醒了,就去亲自指点指点他,都是小事儿!”陈黑脸打个哈切,挥挥手,喊道。 “哈哈,陈营主恐怕想错了,那小子,可是块宝啊,短短几日,就已经训练的有馍有样了,全村人都在跨他呢!”那人看着他大笑道。 “什么?”陈黑脸闻言眉头一蹙,连忙起身疑惑的问道。 “事情是这样的............”那人站在陈黑脸面前来回踱着步子,忍不住兴奋的滔滔不绝的讲述着听到的情况。 良久! “嘶!” 陈黑脸听的大惊失色,忍不住吸口凉气,感叹道;“太他娘狠了,恐怕,死在选炼厂的人,以后比死在战场上的人还多呢!” 431万胜军 宋哲他们回来了! 他回来的头件事,便是兴冲冲的赶到白虎堂,去交接兵器去了。 谁让他们买回来的东西相比较上次买的,无论是质量上还是数量上,都要优良许多呢。说起来也真是的,这次能买回来充足的火铳,那份密函的作用,可真是不能小觑的呀。 这次去徐州,不但买了充足的火铳,还有几门用废了的火炮,另外还有数百件上次想见到都难的铠甲,相信有了这些东西的话,以后和流寇的战斗中,便能有更多的士兵活下来了。而他们都是见过血的汉子,能从战场上多活下来几个,日后发挥的作用,绝对是难以估量的存在啊。至于那条摇摇晃晃勉强完成任务的破船,在陈留县登陆后边寿终正寝掉了。 白虎堂外人影一晃,一名年轻男子抬脚走进来,笑着打招呼道;“恭喜将军,听说将军收获颇丰,空荡荡的武器库,都被填的快慢了。” “噢....哈哈,是你小子!”宋哲一愣,回头见是一名面容相熟的男子,当即有点不好意思的笑道;“不多,不多,其实若银子够,老子能拉回来一门红衣大炮来!”说着叉腰,满脸得意的大笑起来。 “额.....”年轻男子闻言一顿,摇摇头苦笑道;“在下,替战场上厮杀的将士多谢将军了!” “不用,不用,低调,低调一点!”宋哲挥挥手,毫不在意的说道,只是眉宇间的喜色有点忍耐不住哦。 “对了,陈黑脸呢?怎么不见他的人影!”宋哲有点焦急的四下看了看,以往这点时间他应该就待在这的,今天怎么忽然就不见了呢。 “啊,陈营主啊,将军或许忘了,今天正好是月末,陈营主带人杜家庄了!”年轻男子想了想,微微笑道。 “原来不在啊.......”宋哲闻言顿时便有点失望了,自己啊,每天在外面,心里惦记的便是那辆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坦克”,也不知道过去这么久,陈黑脸到底给自己将他们练成什么样子了。 “将军,你可是想了解练兵的事?”年轻男子瞬间明白了什么,看着他问道。 “你知道?”宋哲疑惑的问道。 “不光学生了解,恐怕,整座村子,没有那个不晓得的!”年轻男子的脸色忽然变得有点古怪,低头,看着脚尖,似乎都不敢和他对视了。 “啊!” 宋哲看样子心里咯噔一下,满是不好的预感,连急切的问道;“到底怎么样了,快给我说说!” “将军,你还是去训练场看吧,他们肯定都在哪儿呢!” 年轻男子指了指大门的方向,面露难色的说道。 “哼,陈黑脸没把他们给老子练成精锐,老子跟他没完!” 宋哲怒气冲冲的瞪了他一眼,朝着训练场方向就跑了。 想想自己在路上受的苦楚,都要忍不住吸吸鼻子,那时候,自己啥感受,赶回来的头件事就想把陈黑脸按在地上狂揍,可后来,想想自己的强军,嗯,心里的怒火就渐渐平息了,等到迈步走进村子的那步,心里装的便都是满满的挂念了。那不是自己的兵,那就是自己的宝贝疙......不,是宝贝儿子才对! “杜飞则那个混蛋,就给老子送来两百人,嗯,人手虽然是少了点,不过勉勉强强也能凑活着用吧!”宋哲暗暗嘀咕着,快步到了操场,连忙瞪着眼睛去看,咦,有点不太对劲儿啊,两百人,咋就这点人了? 只见那块坪地上,整整齐齐站了百十号人,正在认真的操练着。随着台子上那名儒生挥动手中令旗,上百号青壮齐齐的出手、变阵,交叉对打,虽然和徐贵等人相比还有点稚嫩,但整座军阵已经充满了肃然。 “咦,是我的兵么?”宋哲有点懵,刚见到,嗯,满意,忍不住眉飞色舞的连连点头,可看着看着就发现不对劲儿,这尼玛哪有两百人,差好多呢行不? “将军,这就是咱的人!”身后跟来的白六却点点头,认真的说道。 “为何?” “那人,那人,我认识!” “不管了不管了,上去问问就知道了!”宋哲不耐烦的挥挥手,大步流星的边走上去,登台走上前,拍拍浑然未觉的中年儒生,疑惑的问道;“苏文,这是在干什么?” “将军啊,学生,正在操练士兵!”中年儒生面露不悦,短短几日的时间,竟然让他不自觉便有了几分威严,可回头看到宋哲,立马便恭敬的说道。 “操练的什么兵!”宋哲闻言无奈翻个白眼,这小子什么都好,见自己也恭敬,就是有点死脑经让人受不了,陈黑脸也真是的,有别的事情,也不能把自己的兵随便交给别人带啊。 “啊.....哦哦,这点兵,自然是将军准备亲自编练的那二百兵马,好像应该叫什么完胜军!”苏文想了想,顿时恍然了,看着他连说道。 “什么完胜,那叫万胜,明白么!”宋哲闻言怒了,没好气的叫道;“咦,有点不对劲儿啊,我的兵有两百多人,怎么就这点了,说,是不是陈黑脸弄别的地方去了!” “都在这里啊......”苏文挠了挠脑袋,小声说道。 “哼哼!” 他瞥了眼下面的士兵,眯着眼睛,用一种已经看穿一切的眼神看着他。 “.......”苏文看了他一眼,也不反驳,走到旁边的桌案前,拿起一张纸走回来看着他道;“将军请看,违反军法,斩十七人,因懒惰,打三十二人,因训练时伤道同伴被罚十二人........如今,地牢里还管着二十八人,除了那些受伤起不来的,便都在这里训练了!” 宋哲看了看身后的白六,眼睛中闪过一丝惊异,身手道;“拿来我看!” “请将军过目!”苏文恭恭敬敬递过来,便转身走到旁边的角落,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足尖,而随着其手中令旗忽然垂落,训练场上的百十名仿佛机器人的士兵,轰然整齐的将兵器压了下来。 “死了,死了,又死了........”宋哲看着,眼瞬中的疑惑便被愤怒取代,可很快,便身躯一颤,要急疯了,按苏文的这个破训练法,兵没有练出来要被杀光了呀,最终,一脸错愕的盯着苏文道;“现在,还剩多少!” “额...除去被杀掉的,赶回家的,再加上个把月以后能从地牢里活着回来的,大概能有一百三....四十二人!”苏文抬头想了想,看着他期期艾艾的说道。 “额啊..........”宋哲顿时面色如土,欲哭无泪的昂天大吼一声。 432古怪的梦境 万胜军! 这个名字一听着就很拉风,也很威武。 可现在却有点名不副实了,因为整支兵马全凑起来满打满算都不足两百人,有点可怜,战斗力就更不用多说了呀。 一群没见过鲜血的兵马,能有多少战斗力?而这种情况在杜飞则没送来更多的青壮前,想来都不会有多大的改变了。 “我要罢免他!”宋哲气的牙根痒痒,肺都要气炸了,练兵怎么能用这么粗暴的方式呢,要知道即便是陈黑脸练兵,也讲究循序渐进,多长时间的锤炼,最终都未曾获得一支精锐人马。 “将军,我看这个苏文到是不错!”白六双手环抱,看着他摇了摇头。 “就这种训练法,士兵迟早要出变故的!”宋哲生气的一甩袖袍,走过去坐在椅子上闷闷不乐的说道。 陈黑脸曾经说过一句话就很有道理,那就是在练兵上不能一味的用强,要知道士兵的压力本来就很大,每天面对的都是生生死死,在这种情况下,想靠着金银赏赐,便弄出一支精兵显然不行。 而徐贵对此就非常的了解,比如别人带兵限制喝酒,而他偏偏惯着士兵去喝,而陈黑脸严令禁止的赌钱,徐贵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然,这种事情也要分情况,对某些故意作死的士兵,徐贵也丝毫不留情面的。 徐贵正是靠着这一点本是,拉拢了不少铁杆士兵,他们在战场上为了徐贵能跟敌人去拼命,在私下场合也能陪着徐贵一起去不可描述的地方玩耍。 就如此,士兵信服徐贵,所以他带出来的兵马,无疑是所有的千户中战斗力最高的那一个,现在苏文想要靠着简单粗暴的方式去练兵,短时间或许有点成绩,可时间一长了营啸,叛乱,种种个怕的事情就都可能爆发。 “将军,我明白你的担忧,不过,这件事情,陈营主难道不知道么?”白六想了想看着他问道。 “......”宋哲闻言眼睛一亮;“对啊,他肯定比我先知道,也会比我生气,为什么还没有阻止他?” “我们可以不去管他,就等陈营主回来,问清楚再做打算,也不迟!”白六看着他笑道。 “那好,等等再说......”宋哲想了想,边点头同意下来,既然陈黑脸没有立刻阻止,而且连警告都没有告诉苏文,那么,想来心里也有什么打算的吧,姑且等段时间看看再说,反正,这种方法在短时间提高战斗力上也是不错的,无论是对他,还是对这支人马都是件好事。 “将军,我们去试试那杆手铳?”白六见他答应了,便走上前有点跃跃欲试的看着他问道。 他们在徐州一次购买了大批兵刃,作为好处,人家也送给他一件小小的礼物,那就是听说在很远很远一个叫佛郎机的国家,锻造出来的一件手铳,手铳相比较鸟铳,除了个头小携带方便外,还有个巨大的好处便是不需要火绳,只需要装在尾部的碎石便能击发药池中的火药发射,在威力上也比鸟铳大上三成,绝对是件不可多得的神兵利器啊。 两人走到专门训练火器的演兵场,装药,装弹,对准远处的稻草人开火,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那只稻草人的脑袋顿时被打的四分五裂,干枯的杂草洋洋洒洒的飘落,到是把两人惊讶的目瞪口呆,好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傍晚。 当他疲惫不堪的从训练场回来时,娄幼怡已经为他准备好了热腾腾的热水,洗漱干净走到桌子前看着满满一桌丰盛晚餐,好长时间没有好好享受的他顿时大快朵颐起来。 “公子,我去洗个澡!”看着他吃的正香,娄幼怡走上前来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他道。 “去哪?”宋哲习惯的便要点头,随即一愣,满脸狐疑的看着旁边的倩影问道。 “....我帮如烟妹妹添点水!”娄幼怡低着头,小声嘟囔一句转身便跑了。 “哎,喜新厌旧的家伙!”宋哲叹了口气,捏了块馒头狠狠咬了一大口,恨恨道;“我可以帮你们添水的!算了,错过好机会,后悔的又不是我!” 两人一路上相处下来,关系都越发的好了,隐隐到是让宋哲失宠的风险越来越大了呀,以前幼怡抱着他睡,现在他已经有好几天只能抱着被角睡觉了, 苦命啊! 宋哲吃饱喝足以后,又勉强喝了几口汤,才起身走到书桌旁拿起几本兵书翻看着,像他这种好男人可是太少了,安安心心在家看书,乖乖坐那等着,有些人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 “怎么还不回来!”宋哲站起身,走到窗户前,抬头看着空中夜色,耳朵竖直了努力听着动静,良久,他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乖乖走到床边,脱掉鞋袜,挑开被子便钻了进去。 “今天,我还能做那个奇怪的梦么?”宋哲眉头微皱的探出头来,右手伸进怀里摸了摸,拿出一枚符箓凑眼前细细打量了起来,记得那日做梦,好像就是因为握着这枚符箓,才最终坠入囊额奇怪的梦境中去了。 那个梦很真实,是那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一幅幅画面清晰的出现在脑海中,可醒来以后又很快就忘记了,若不是第二天自己亲自去了开封周边的水道查看,恐怕今天他都记不得那天到底梦的是什么了。 而且那种梦,好像是一种深度睡眠,尽管在梦中的世界经历了别人难以想象的惊吓,恐惧,绝望,最终却在第二天清醒都瞬间便烟消云散了,非但没有疲惫的感觉,反而精神抖擞,神采奕奕,似乎比昨天都帅气了几分呢。 “让我在做一个梦吧!我要金子,我要美女,统统到我的梦里来吧!”宋哲暗暗呼喊,握着那枚符箓,闭上眼睛很快就在此坠入了梦境世界中去。 “嘎吱!” 房门忽然轻轻打开又关上,两道穿着单薄的人影悄悄走了进来,小心翼翼的走到床边打量着熟睡中的宋哲,站在前面的人有点不太确定的问道;“能吃能睡,你确定他身体不舒服?” “嗯!那受到的是暗疾,每天夜里都会疼的不行,好妹妹,你就用内力帮我给他看看吧!”娄幼怡看着面前的如烟,小声央求道。 “好吧,好吧,没想到本姑娘的深厚内力,竟然沦落到为人症病的地步!恩师要是知道了肯定打死我!”如烟无奈的指着宋哲,看向身旁的娄幼怡小声道;“愣着干什么你,快点,把他的手拿出来!” “啊,你不会么?”娄幼怡缩缩脑袋,有点不愿意的说道。 “那我走了啊!” “别别别,我弄就我弄,不过,公子要是被弄醒了怎么办呀!” “怕什么,本姑娘一掌下去,别说是给他看病,就是.....哎呀,你快点!” “哦!” “这是........”如烟拿着宋哲的右手,当她把那只蜷缩的手掌掰开以后,顿时便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东西,她怔了怔,脸色一下子就红了。 433进击吧 看着熟睡中的宋哲,娄幼怡转身悄悄的走出了门,顺着院落左侧的木梯走到院落中,经过一夜洋洋洒洒的小雪天,院落中早已铺上一层薄薄的白毯。 躲在厨房的吴四哥,正忙碌的为他们准备着早饭,娄幼怡挑开厚厚的棉帘子走进来,便看到吴四哥那忙碌的身影。 “四哥早,我来帮你!”娄幼怡笑盈盈的走进来,说着挽起袖子帮着给吴四哥打下手。 “幼怡姑娘,不是我说你,这点子小事,不用劳烦你,你呀只要能把公子给伺候好了,咱可不能来抢我的饭碗啊!”吴四哥回头看了他一眼,便笑嘻嘻的打趣道。 “人家怎么能抢的了四哥的饭碗,那几招绝活儿,什么时候才讲给人家呀!”娄幼怡撅着小嘴,故作生气的问道。 “哈哈,快了,快了,幼怡姑娘学会蒸包子,蒸肉,接着便是吵硬菜了,马上就能学到我的绝活儿了,小老儿可怜哟,这辈子都没有女儿,不然可舍不得教给你的呀!”吴四哥被逗得哈哈大笑着说道。 “那人家可赚了!”娄幼怡笑着走上前,想了想,看似随意的问道;“四哥,今天早上有炖鸡么?” “没有,那东西太油了,大早上吃不好,怎么,是公子想喝汤了吗?”吴四哥摇摇头,看着她有点疑惑的问道。 “没有,不是,就是我觉得,公子路上辛苦了,听说四哥弄得炖鸡最补人了,就随便问问啦。”娄幼怡连忙挥挥手,说道。 “哦,还是幼怡姑娘想的周到,行,咱们中午就给公子准备一道鸭血炖鸡汤,怎么样?”吴四哥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 “好嘞,四哥你慢点弄,估计公子会晚点起来,我先去辎重营拿点东西!” 娄幼怡听了顿时喜上眉梢,不过,转念一想,好像又想起了点什么,冲着吴四哥叫了一声,边像只欢快的小燕子从厨房飞了出去。 “这丫头,还风风火火的,不过,为什么突然就要吃鸡呢?”吴四哥一遍干活一遍笑着自言自语道;“不对,难道是......哎哟,那可坏了,我说幼怡姑娘怎么要炖鸡呢,不过幸好有我,公子对我们家都有大恩,虽然是家传的宝贝,但为了公子,也该是用你的时候了!” 吴四哥悄悄走出来跑向了屋内,没多长功夫边攥着一个黑色的东西又偷偷的要溜进厨房,就在此时,宋哲刚好走出房门,站在阁楼上刚要活动一下,便看到了下面鬼鬼祟祟的吴四哥,脸上的狐疑之色顿时浓了起来。 昨天白六说的那番话,想了想觉得有点道理,对于苏文练兵的事情变由的他去好了。当然,对于他如何练兵,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不去管他,但着并不妨碍的他的好奇心啊。 他匆匆吃过早饭以后,便拿着千里镜溜到了屋顶,从这里可以隐约看到训练场上的情况,有件事情他必须弄明白,就是苏文训练过后的士兵,究竟还能够活下来几个人啊。 ..... ..... 与此同时,开封城外,那边连绵数十里的闯贼大营,在围攻数月后也已经筋疲力尽,到了不得不休整的时间。 其中最关键的两个因素,一个是连续不断的强攻,带来的伤亡情况实在太大了,另一个便是他们带来的粮草,也到了即将要用光的时候。 若在短时间,没能想出有效的对应办法,战场上压着官军打的情况很可能会逆转过来。 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天道好轮回,没想到前段时间还气势汹汹的百万兵马,转瞬之间,便从绝对的优势转换成了劣势。 他们又要从哪里,才能找出一个地方,来供应他们百万军马每天所食的粮草呢。 ...... ...... 开封,某大厅。 “巡抚大人,据标下几日的探查,流寇大营中很可能已经断了粮食,不然绝不可能连续多日,都没有像样的进攻啊!” “抚台,属下愿带一队兵马,出城探探他们的虚实!” “属下也愿往!” “大人.............” 众将闻言纷纷精神一震,上前抱拳大喊道。 太久了, 他们被欺负已经太久了,连续数月被人家打的不敢出城,每天都跟二孙子一样四处的救火,现在终于有机会能出城,发泄发泄心中的怨气,都不愿意放弃这个难得的好机会。 “好了,这件事情,本官已经知晓,至于,他们到底是无力攻城,还是布下了什么圈套,本官稍后自然会让人出去打探,不过,这件事情对我们,对开封的百姓,都是一件大好事,你们要抓紧时间,巩固城防,养精蓄锐准备再战!”巡抚高名衡站起身挥了挥手,说道。 高明衡身为开封巡抚,不但掌控了开封绝大多数的权利,甚至周边许多周县衙门,文臣武将都要服从他的调度,现在他一言拍板,下面的人自然不敢有什么不满,而且别看他们个个叫嚣的都很凶,其实有很大一部分不过是做做样子,真要让他们出城还有点不敢呢,所以闻言便纷纷顺坡下驴了。 退堂后。 高明衡回到后衙,做到大堂的主座上抿了口茶,一边揉捏着眉心唉声叹气,一边细细琢磨着今日发生的事情,别看他在堂上威风凛凛,可谁又明白偌大的开封,每日都要有多少事情等他来拿主意。 李自成突然止兵的举动,给开封城内的守军造成了不小的波动,很多事情都变了,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相应的对策,就要动作足够的稳,足够的快。 “学生................” “学生................” “学生,拜见府台大人!” 数名身穿青色长袍的男子走来,随着为首一人恭恭敬敬的施礼叫道。 “无需多礼,快请座,诸位先生请坐吧!”高明衡整了整衣袍,微笑着问道;“诸位先生想来也都听说了,不知诸位对于李自成突然罢兵,有什么看法呢!” “七分真,三分假!” “不,是七分假,三分真!” “学生看来,不过是穷途末路,想要布置个陷阱罢了!” “先生,你怎么看?”高明衡眉头皱的更紧了,扭头看着为首的男子问道。 “依学生看来,不管是真是假,我们都要做出点动静来!”那名男子想都不想,起身便脱口而出。 “哦,为何?”高明衡满脸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问道。让他防守的还有出手的都能理解,在自己这个幕僚小体系中,建议防守的大多都是有点资历的,他们的办法老成持重,不会有功也不会出过,最大限度能稳住自己的地位,而建议出击的,又是那些年轻气盛的居多,所想所思,自己也能明白七七八八,但唯独自己最器重的幕僚,竟然建议自己必须出击? 434嚣张 “依学生看来,无论是流寇故意布置陷阱,想要诱骗我等中计,还是他们果真出了什么问题,不得不收兵防守,我们都不得不立刻发动攻击。 流寇若是假,必定是想要探听我等的虚实,而我们防守不出,必然会被流寇小觑,而主动出手,则会打掉那他们这个念头。 同时告诉城内百姓,府台大人驻守开封城,不但能据城防守,还可以主动出击打流寇一个错不及防!”长袍男子轻摇折扇,认真的说道。 “好好,先生一言,真是令本官茅塞顿开啊!”高明衡眼瞬精光大亮,站起身朝着男子行了一礼,感慨的说道。 “学生不敢!”长袍男子在其他人羡慕的眼神中,连忙避开身子说道。 “只是,偷袭闯贼,有成功,必然就有失败,倘若失败,对我们的军心士气肯定会造成打击的。”高明衡手捋胡须,轻声说道。 “府台想要必胜,其实也是可以办到的!”长袍男子略微想了一下,边看着他斩钉截铁的说道。 “哦......”高明衡一脸惊讶的看向他,自己也算戎马半生,战场有得有失,自然也都清楚,难道,世间还有必胜的扎战局么? “........”其他人等也是满脸的错愕,既然是去偷袭,那派出的人手,自然也就不能太多,而城外的贼寇,可是有百万之众,面对这种局面即使再狂妄的将领,恐怕都要心里发虚了。 “赵兄,世间真有如此良策么?” “若有,闯王还能活到今日?” “也对,看来,他也是会说大话的!” “人非草木,总有思量不周的嘛!” 坐在末尾的几名男子,悄悄的交谈起来,言谈间充满了疑惑。 “府台,我们动手,自然是没有必胜的把握,可难道大人忘了么,在开封城还有一股能量不小的势力啊!” 长袍男子看着高明衡,小声说道。 “你是说......”高明衡眼中精光一亮,随即就变得有点犹豫起来。 对方话中的意思他自然也明白,可是,那些人自己轻易也不愿意去招惹的,利用他们自然有可能办成这件事,以后恐怕也会留下不晓得隐患啊。 “大人,学生莽撞,开封此刻危在旦夕,不能阻挡住李贼,开封恐怕没有以后,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啊!” 长袍男子焦急的劝道。 “好,我现在便亲自去,其他一应准备,还需要先生为我谋划啊!”高明衡眼神变得坚定,拍了拍他的肩膀,扭头便大步流星走了。 “学生,自当尽力!” 长袍男子拱拱手,看着那道背影消失在了廊道。 ... ... 当天深夜,开封城西门忽然顿开,一支精锐兵马趁势杀出,仿佛一只莽荒巨兽忽然出现在黑夜中,这支兵马目标很明确,哪里人多便杀向哪里去,一时间将闯贼大营闹得是鸡飞狗跳啊。 城外连绵不绝的流寇大营,别说官军无法准确找到李自成的大营,就是流寇营中普通的喽啰将校想找对位置也不容易,所以这支兵马干脆舍了直奔贼首的心思,一门心思成横冲直撞不断的杀进杀出。 随着不断有营盘被拔掉,官军顺势掩杀,杀人放火将流寇闹得片刻都不得安宁,慌乱中流寇都被吓破了胆子,整整一夜的时间过去了,竟然没有一支流寇的兵马敢于出营来阻挡。 第二天。 开封城军民得知官军大获全胜,也纷纷唤醒鼓舞的走上街头,庆祝这场得之不易的胜利。 而街头巷角也有留言传出! 据说当天深夜,一名红袍大将,手持丈八蛇矛连挑流寇七十二座大营,见人就杀所过之处鸡犬不留,而其口中更是狂妄的大喊;“老子射瞎李自成一只眼,今日前来便是为了取他另一只眼睛的!” 其狂妄的吼声震彻众贼,让一个个流贼脸色巨变,恍若见了厉鬼般纷纷后退。 他们所有人从来没见过,竟然有如此凶悍的官军! 所有流贼只敢据营防守,任凭他们在营中逞凶。 “好恐怖,竟然有如此猛人!”宋哲拿着送来的情报,被惊讶的嘴巴张的老大。 “嘿嘿,你们不知道了吧,据说当天夜里,李自成在帅帐前看着远处的那名将领,气的跳脚大骂,许诺谁能拿下那人,便要赏赐他万金,可结果呢,竟然没有一人,敢于出营作战,就这样看着他们安然返回。”如烟眉飞色舞的讲着,好想亲历战场似的淋漓尽致的说道。 “说的想你去过一样!”宋哲不屑的撇撇嘴,别说如烟没有那个本事,就是他,恐怕要做到那种威武的事情,也...有点不容易啊。 “哼,别忘了我是谁!”如烟忽然冷眉一挑,面色不善的说道。 “你们在李自成周边,也有细作?”宋哲闻言一呆,连忙转移话题的问道。 不晓得是不是错觉,他此刻忽然想起了郑功名来,后来经过了解以后,他明白了那日的前来迎接他的紫袍将领,在李自成营中负责情报的收集,而且还是排名靠前的存在,那么,能让他赶来迎接的,又会是什么人? “谁要告诉你......”如烟扭头哼了声,边和旁边的娄幼怡叽叽喳喳闹腾起来,只留下他面露沉吟的坐在那里。记得今日得到这份情报时,陈黑脸的脸色可不好看。 李自成吃了大亏, 面子也被狠狠的践踏了! 据说那名红袍大将在离开前故意留下一柄硬弓,其背后的挑衅意味很浓啊。 不过, 这到是让宋哲心目中渐渐浮现一道人影。 陈德! 那名和他有过数面之缘的大汉,难道,这次在李自成面前再次逞威的又是他? 陈德第一次射瞎李自成一只眼,这次又狠狠的折辱了他一番啊,这位爱惹事的兄弟真不消停啊。 “你拍拍屁股走了,恐怕,李自成要报复我们了!”宋哲起身走出门,扶着栏杆深深的叹了口气。 至于,陈黑脸担忧的是什么,他又怎么会不清楚,无论李自成是否吃亏了,对于如今停下手的闯贼,带给他们的威胁恐怕又会大上许多啊。 李自成先前派大军来杀他们,其实充其量都是用拍臭虫的力气而已,这次,甚至以后,再次面对流寇恐怕会越发艰难了,而且稍不注意,就要有全军覆没的危险了。 435释疑 清晨,宋哲站在阁楼遥遥看着,俯视着村落映入眼帘,对这里都产生了恋恋不舍的情感。 眨眼,都已经住了很长的时间,现在忽然得知要离开,内心深处自然而然的便生出抵触的情绪来。 “公子,我们真的要离开么!”娄幼怡站在身后看着他,眼圈泛红的问道。 “对,这里已经暴露了,再不走,恐怕就走不了了!”宋哲叹了口气,拉住她的手小声道;“我们还有几处营寨,尽管舍弃了这里,也不至于真要流离失所。” 其实,情况比他们想象的要好点,早在前些时候,徐贵等人,边率领着本部兵马,提前躲了出去,在外面有了自己的临时住所,而留在村里的人,反而只有寥寥百十人而已。现在猛然要撤退,虽然有点不便,可影响也已经减到了最弱。 “对不住啊,王爷打定的注意,我....我也只有老老实实去办的份儿了!”旁边背着包裹的如烟,满脸歉意的看着两人说道。 “没关系的,我们怎么能怪妹妹你呢!”娄幼怡忙走上前,微笑着小声劝说道。 “此事不能怪罪你,要怪,也只能怪那些一刻也不让人消停的流寇!”白六靠在墙角,看着几人说道。 “对,树挪死,人挪活,本将要是乖乖呆在家里,现在兴许还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公子哥呢,不对,或许,本将军的儿子都会牙牙学语了呢!”宋哲笑道;“可怜了,我那未出世的孩子哟,都怪为父太忙,你切再忍耐几年吧!” “哼,生个儿子也跟你一样,笨蛋!”如烟瞪他一眼,一甩包裹,腾腾当先朝着下面走了。 “公子,我去牵马!”白六微微施礼,抬脚在栏杆上一点,便飘然下去了。 “公子,其实,有很多人都能为您生个小将军的,比如,在赵庄的翠儿姐姐啊!”娄幼怡看了看下面的情况,上前脸色微红的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翠儿?不行,不行,前方他们说了,翠儿的身体弱,还不易行房!”宋哲摇摇头,有点惋惜的说道。 “那你就让小将军,憋,着吧!”娄幼怡生气的跺了跺脚,抬脚走进屋子里收拾起来。 “这孩子,我的孩儿又没有怀上呢,怎么会憋着呢,真傻!”宋哲闻言愣了愣,撇了撇嘴说道。 不过听她咬牙切齿说出那个字的时候,自己腹部忽然感到有点涨涨的,气血上扬,有种浑身都是力气无处发泄的异样。 “算了,赶路要紧!”他忽然想到马上就要上路了,在对村子留恋之外,竟然还有种隐隐的期待感觉涌上了心头。 离开了这里,他们能去的地方不多,原本还有几个临时据点,可随着这段时间慢慢的过去,也差不多都被流寇给捣毁了,下面准备要去的地方,正是距离开封最遥远的一处隐秘据点,也是唯一的一处了。 就在昨日,周王通过如烟传来一封密信,在信中告诉他们,杜飞则的确是王府精心培养的探子,但本意绝不是监视他们,而是借机混入闯贼大营,伺机再传递回来有用的情报,王府对这种人统称为“暗子”。 王府派出的探哨分为两种,一种便是想如烟等人,明面上是负责护卫周王一干家眷,暗中的责任便是揪出各方派来的探子,同时偶尔也会潜入敌营探听消息。 另外一种就比较神秘了,这类人规模比前者相对稀少的多,但个个都是心思缜密的精锐,而对于他们的任务就简单明确的多,那边是不惜一切代价潜入敌营,伺机在关键的时候再传递回绝密的情报。 这种情报往往能带来巨大的收获,但也需要长时间的布局,甚至很多人都是从上代周王便开始了,通过不断的派遣渗透,使得王府的耳目遍布天下每个角落。 而杜飞则便是一枚暗字,明面的身份是王府管事,其实除了本职身份外,还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第一快剑法”杜青。 杜青的名号他是听说过得,江湖上对于他的传闻很少,但是有一件事彻底既定了他的地位。 那边是在一次江湖恶斗中,杜青仅凭一柄细剑,眨眼间边收割掉了二十六名仇家的性命,从此江湖上提起杜青或许很多人都不了解,可是听到眨眼剑法,恐怕已经到了无人不知无人的地步了。 快剑手杜青! 听到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宋哲都非常惊讶;“原来,如烟这丫头在王府的地位那么低端?”不过,幸好没有让某人听到,从而避免掉了一场惨绝人寰的事件。 周王派人将所有事情的真相都告诉了他,一个原因是随着宋哲的势力渐渐的发展,周王也不愿意因为此事便让两人有了顾虑,第二个原因是为了接下来发生的某件极其恐怖的事情提前做准备。 杜飞则无疑是枚暗子,而且是位置颇为关键的暗子,既然如此便不能轻易的抛弃,在启用这枚暗子前,周王很少直接给他下达任务。 而且是枚时候发挥作用,也都是杜飞则自己拿主意,正式因为如此,杜飞则隐忍多年,在宋哲军中积攒了足够的“本钱”以后才突然出手。 本想凭借掀翻宋哲等人的功劳,必定能够用极短的时间打入闯营的核心层次,谁知他会不顾“大局”直接出面威胁周王。 周王经过几番思量以后,最终虽然决定还是保住他,但也必须拿出点成绩,不至于让杜飞则提前暴露,从而损失掉至关重要的一枚暗子。 “将军,我们离开后,徐贵的骑兵便会进驻村子,几天后流寇大军前来攻打,他们便会顺势败退,至于西山庄子的百姓,属下准备统统迁移回去,正好屯田需要不少的百姓,如此,也能降低运送粮食的艰难。”陈黑脸看着他说道。 “能如此,甚好!”宋哲点点头,这种结局也是开封城同意下来的最好结果,不然,恐怕他们想要迁移走万名百姓,少不了的王府的人还会有掣肘。 而杜飞则凭借端掉一个军营,平掉一个据点的功劳,虽然未必会获得多大的信任,可最少,也能不让流寇对他再有什么怀疑了。 436佛郎机炮 看着湖面上那漂泊的十几艘大船,擦拭去额头渗出的汗珠,萧敬满脸焦急的大喊道;“快点,让他们在快点,等那些杀千刀的追上来,就来不及了!” “将军,上万百姓,无论如何也来不及的呀!”旁边一名身穿甲胄的圆脸将校,满脸苦涩的小声嘟囔道。 “告诉他们谁敢带行李,老子剁了他的脑袋,每个人只准带一个小包裹,都给老子动作麻利点!”萧敬急疯了,显然忘了自己的身份,抽出腰刀挥舞着厉声大吼道。 那些赶着登船的百姓不乐意了,前些时候在开封,自己过得很穷没有什么家当,可现在不同了,经过几个月的积累,每户人家都小有收获,本来听说要让自己搬家就不乐意了,现在突然听闻连家当都不让带,那还得了,登时便有人叉着腰开破口大骂起来。 这下子,四周维持秩序的兵丁犯了难,以前他们是贼,别说敢有百姓来自己面前咋咋呼呼,就是自己随便看谁不顺眼,拖下去咔嚓了都没有人管,可现在不同了,他们是讲究人,当文明人就要有唾面自干的觉悟才对。 一个兵丁拿着长枪站那维持着秩序,刚抹掉几滴唾液,一阵恶臭袭来脸上就再次变得湿乎乎了。 “哎......”他叹了口气,懒得去擦了,习惯,习惯了就好了不是么,好在这群瘟神就要走了。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后一队兵马焦急的跑来,为首一人更是惊恐的大喊大叫;“不好了,不好了,流寇来了,好几万人啊,都快跑吧!” 那些岸边的百姓闻言一愣,随即就翁的一声响!仿佛炸开了锅的蜜蜂哗的骚乱了起来,有的四散奔走,有的一股脑的朝着岸边船只涌了过去,场面顿时就混乱不堪起来。 “娘的,船会翻的,会翻的,都别挤了,再挤,老子真的要剁了你们啊!”萧敬吓得脸都绿了,急吼吼的冲着那些想要登船的百姓大吼大叫。 眼看那船只不堪重负,在一点一点的倾斜,远处陈留县的城头上,忽然炸响一声巨大轰鸣声,这声巨响仿佛一记号令,原本静静停泊在岸边的大船,立刻一点一点的朝着远处驶去。 岸边众人愕然,简直要疯了! 他们有人的老婆还在船上,有的人刚才还不紧不慢的将孩子扔上船,一转身,船跑了,看着自己积攒一辈子银钱,就要随着老婆还在飘向远方,他们呼哧呼哧的穿着粗气,一咬牙,满脸愤然,噗通一声跳进了冰凉的河水里,在别人惊奇的目光中,朝着大船飞快的游了过去。 “咦,老爷,你不是怕水么?”一名家丁模样的男子,看着水里三百多斤的老者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扑棱扑棱的跑了,差点把自己的下巴都给惊讶掉了。 这一瞬,吉尼斯世界纪录都要被咔咔咔的刷爆了,好多人,刚才都不会游泳,立刻海豚附体一样,嗖的便跑远了。 他瞥了眼怀里的包裹,突然,朝着远处大吼;“老爷,我不会水,咱们就此告别,天涯永相逢,来世不见啊!”吼着便转身没入了人群中不见了踪影。 “管不了那么多了,快回城,回城啊,流寇就要来了!”萧敬惊恐的发现大地都在颤抖,瞬间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挥手便带着身边几名将领朝着陈留县狂奔。 那些负责维持秩序的兵丁,也明白留在外面肯定活不下去,个个跟在萧敬身后狂追不舍,接着反应过来的是被迫留下的老百姓,咦,好奇怪啊,怎么当兵的转眼就没了踪影了,你们还有没有责任心,算了,回去再跟他们算账,现在,逃命要紧跟啊。 陈留县南侧平谠的地面上,数万流寇滚滚而来,带起的尘土简直都能将整座城都瞬间吞没掉。 而城头上,每个方向都架起来的十二口大锅,已经一口接着一口被快速点燃起来,很快,七口大锅便被点燃,预示着此番前来攻城的流寇人数在三万之四万之间。 这种规模的流寇本也不算什么,可站在城头的陈黑脸却面色阴沉,看着远处来势汹汹的流寇不由得担心起来。 旁边的一座山坳间,徐贵看着远处流寇,笑道;“精锐,都是精锐,老子从么见这么精锐的流贼,太过瘾了!哈哈....” “按计划准备!”宋哲笑盈盈的挥了挥手,立刻,埋伏在半山腰一处骑兵长啸着冲出,气势汹汹直奔那些立足未稳的流寇,手中钢刀在斜阳的映照下,泛起森然的寒光。 陈留县,城头。 “客人到了,准备上好久酒!”陈黑脸瞬光微微闪烁,倒映着排山倒海般冲杀过来的刘贼,断然大喝道。 “是!”孙兴国拱手领命,看了眼远处,猛然向身后蓄势待发的将士挥动下令旗,刹那间呼喊声四起,又很快恢复了宁静,只见站在城头的士兵满脸的肃然,一个个看着孙兴国等待最后的命令。 “开炮!” 一声爆喝! “开炮!” 百余名炮手齐齐点火,看着不断逼近的刘贼,他们面色平淡的恐怖,眼中已经只剩下正在滋滋点燃的火炮,随着一声声巨大的红名声炸响,无数铁球电射而出,仿佛瞬移搬怒砸进冲在最前方的流寇兵马中。 嗡! 一枚弹丸带着破空的震颤,率先咂中一匹体型彪悍的马头,登时间马头炸裂,仿佛气球被数吨钢铁猛然轰击,红白之物四散飞溅而出,顷刻间边将马背上的流寇掀翻了下去。 强劲的冲击力将其百十斤的身体,吹动的像只气球一般撞了出去,数道锋利骨刺狠狠扎进他的胸膛,包裹浑身的铁甲没有起到丝毫作用。 佛朗机炮! 顷刻间城头轰鸣已过,白眼浓烈,刺鼻气味让旁边的兵丁纷纷憋住呼吸,脸色都憋得通红起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孙兴国瑶瑶看了一眼,便悍然再次下令开火,几乎十秒的时间便要再次开火,本应是件不可能的事情,可随着下令的瞬间,又是砰砰砰的巨响再次连成一片。 “果然是好炮!”孙兴国看了看战果,赞叹道。费尽心力弄来的三十们佛郎机火炮,果然没有让他们失望,短短一分钟内,便开火三次,将对面的流寇打的人仰马翻,彻底懵了。 “十面埋伏,就在此时!”陈黑脸看着战局,暗暗攥紧拳头猛然砸在墙砖上。 437贼退 城东的百姓还在争先恐后,朝着城内蜂拥而入,另一侧的流寇已经先锋兵马已经杀直城下来,登时分兵两路合围,预要用最短的时间将整座城都围得水泄不通。 战局俊然已变得万分焦急! 就在这十分紧要的关头下,一片炮声响彻天地,瞬间边将闯军的先锋精锐转瞬间消灭掉大半。 气势汹汹的流寇被大懵了,到底是谁在进攻啊?又他娘的到底是谁在扮演进攻方搞清楚好么? 为了获得千载难分的战机,探哨早在数天以前,便发现有大量百姓向着陈留方向在快速移动,为了找准恰当战机,他们费力隐忍道渡船装上大半百姓后再突袭,是要毕其功于一役,彻底剿灭这些被他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人。 三十余门火炮汇集余东城,仿佛能料敌于先般,在极短的时间变对流寇发起骤风急雨的打击,数轮火炮打击过后,流寇千余前锋马队顷刻间便已经折损了不少,战场上都狼藉一片,后方流寇纷纷惊恐的驻足不前遥遥观望起来。 就在此时! 随着孙兴国一声号令,无数火点冲天而起,在空中划过仿佛烟火般绚丽的弧线就要砸落。 漫天的火光绚丽多彩,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直接对准正在失神的残余流寇马队俯冲而来。 “不好,快走,快走.......”先锋大将脸都绿了,拼命朝着四周流贼挥手厉声大吼。 “噗噗噗......”一轮攒射过后,又是七八十名流寇落马,此刻四周局面都混乱不堪,受惊的马匹开始不受控制的四处乱撞,完全无法立刻就做出反应,落马着顷刻间不少便死于了铁蹄之下。 远在流寇中军之中,一名圆脸黑袍将领冷笑一声,道;“有点意思,不过,真以为老子是无能鼠辈不成?下令,全军不准理睬溃退马兵,立刻带领左右两路大军,直击东岸百姓!” “诺!”有人立刻领命而去,随着将令快速传达,数支本欲接应前方溃退兵马的流寇立刻调转方向,丝毫都不停留擦着溃退兵马的肩膀便气势汹汹的直插而入。 他已经看出来了,似乎,才刚到战场,就被别人算计了,不过没关系,好戏才刚刚上演,精彩的还在后头,只要能拿住明军的软肋,最终胜利的只有自己。 “百姓,他们想用百姓诱我上钩,他们何尝又不在意百姓的死活呢。”黑袍将领摸了摸胡须,自信的暗暗想道。特别是了解面前这伙明军的底细以后,越发明白他们不能,也不敢轻易抛弃这么多的百姓。 “就是现在,杀呀!”张大锤猛然大吼一声,顷刻间带领本部兵马从藏身草垛中起身杀出,一个个奋勇当先,率先杀向想从左侧冲过去闯贼大军。 与此同时,早已埋伏在北侧的胡大,韩文轩同样率部猛然间便杀出,毫不畏惧直扑对面的敌军。用极断的时间,将其撕成两半后彻底混战到了一起。 不过,官军一方几乎背靠背,人挨人,厮杀中极有章法,而被包围住的闯贼大军却面露惊恐,奋力反扑,想要破开一道口子杀将出去。 而站在城头上的明军,显然不准备让他们如愿,纷纷张弓搭箭对准敌人便齐齐出手了。 “将军,不好了,我们中伏啦!”有人满脸惊恐前来禀报,浑身早已止不住的颤抖。 “哈哈,小看他们了,还是有点轻敌了,可是,也没什么要紧的,待我..........”黑袍将领瞥了眼北侧战局,面露得色的微微摇头。 “将军,南侧发现明军!” “噢?哼哼,有点不太对劲儿啊,去,催促后军.....”黑袍将领面色微凝,攥了攥马缰有点担忧起来,洒然笑道;“我们兵马是他们数倍,想输都有点难啊,喔,对了,听说他们有队骑兵,此时还不施展出来,更待何时啊?” “哈哈......”中将领闻言心中一松,低落的情绪刚要有所恢复,突然,有人指着后方山丘急声大喊;“快看,在哪里!” 众将校连忙扭头去看,只见漫山遍野,目光可及处,到处是身穿战袍奔驰而来的明军。 “踏马的,冲老子来了!”黑袍将领怒目欲裂,抽出钢刀,身体微微前倾着厉声骂道。 “将军,快撤退吧!” “明军趁我军疲惫,突然发动埋伏,战局依然与我不利,还请将军早做决断!” “劳师远征,我军恐怕..........” 众将满脸惊骇,纷纷上前劝道。 “哈哈哈.......好计谋,在下,佩服,不过战局瞬息万变,真以为借点小小的图谋,便想要赢么?”黑胖将领怒极反笑,眼瞬闪过一道锋芒,喝道。 也对! 自己毕竟实力强大,尽管一时失利,只要整顿兵马,完全可以弹指间消灭这伙儿明军。 想想,顿时有点羞愧,似乎对方的每次打击,都像一记重锤般砸在他们心口,自信,那股经过血与火,在战场上培养出的的精气神儿,被打散了。 突然,四周喊杀声震天,小树林,河道对岸的碎石堆后,甚至就连他们的后方,都出现了小股明军在骚扰。 而就在刚才,从树林里冲出的明军骑兵,更是宛若一柄钢刀直扑他们杀来,军心已散,转瞬间便被打的溃不成军,已经好久没见过如此强的官军了,难道,他们是边军吗? “.......”众人眼睛微眯,好好打量着四周的官军,相比刚才那副慌乱的样子,反倒因为黑袍男子几句话,心思竟然慢慢沉下来了,看待战局的目光,也变得沉稳了许多。 “将军,前方战局失利,请将军增援!” “将军,前锋营惨败,都尉大人战死.......” “我..............”数名从官军包围圈中,拼死冲出来的流贼狼狈的跑来求援,他们只觉得短短的时间,却仿佛度过了好久。 “败军之将,还敢请我去救,走吧,既然已经棋差一手,也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至于他们.......”黑袍将领吁了口气,讥笑道;“任其消灭吧!” 言毕,便带着剩余兵马缓缓退却,许多人在松口气的同时,内心却也憋满了怒火,一个个想要来日再战,好能出口胸中恶气,至于被官军包围的那些人,却没有什么人去会在意。 闯贼大军素来讲究实力,谁的兵多,谁便说了算,去救人只会折损更多人马,可没有谁会去当这种蠢人,要怪,也只能怪他们运气不好,碰见一伙如此强的明军。 “下次,绝对不能再大意了!”黑怕将领瞥了眼,只见陈留县那段城墙上,一名黑脸书生模样的男子,正遥遥的冲他挥手,口中似乎还在说着什么。 “去你妈的,呸,装什么诸葛亮!”他看着那道人影,脸色登时气的又青又白,忍不住狠狠吐了口唾沫,骂道。 “莫走!莫走!”陈黑脸满脸笑意,一挥手,一支嘹亮的响箭破空而起来,即便有战场喊杀声的遮掩,依然清晰的穿了出去, 十面埋伏,方才刚刚登场! 438板砖 陈黑脸的谋划,自然不会那么简单,有心算无意下,前来对付他们的闯贼被狠狠教训了一番。 事后经过算计,可谓战果斐然。 粮食物资,兵刃铠甲,收获大大超乎预料,精锐就是不一般,寻常流寇别说是铠甲了,便是一套像样的衣服都凑不齐,而这次歼灭的流寇,竟然光是官军样式的面甲,就足足缴获了三千件,除此之外其他收获也极为丰厚。 宋哲获得大量物资后,倒也没有藏着掖着,立刻召集众人,按照功劳大小奖赏众人,一时间士兵欢呼,战意盎然,到让他们对接下来的战斗更有信心了。 其实,这批物资来的可谓及时,若没有大量的补充,想要独自面对接下来流寇的进攻,局面可谓十分艰辛,而且,此战大获全胜后,他们没有选择如同往常那样撤军,而是抓紧时间巩固了城墙,准备来日再与闯军较量一番。 陈留县位置优越,守着水路关键要点,从南方补充过来的粮食可以迅速运进城,更为关键的是,陈留县城墙坚固,四面全都用砖石堆积,即便面对火炮的轰击,也有能力在短时间内没有危险。 此战根据陈黑脸的部署,每位千户追敌十里,相互交替不给闯军任何喘息之机,直至最终彻底将黑袍闯将击溃,大获全胜,灭敌无算才兴高采烈的安然返回陈留。 “哈哈哈,太痛快了,真踏娘舒服!”徐贵眉飞色舞,拍着桌子大喊大叫,丝毫不顾周围众人的鄙视,大声喊道;“你们是没有看见,那名贼将果然厉害,跟老子当对手,竟然五十个回合都能不落下风,若是老子的枪尖向下稍微偏上那么一点,这次回来,就能送给将军一颗老大的黑头了!” “将军要那么玩意干嘛,当夜壶还嫌瘆得慌!”张大锤喝了口酒,怒骂道。 “哈哈哈........”众将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日子过得好不快活,要明白这些东西都是从流寇哪里弄来的,吃着就是比自家的香甜啊。 “........”宋哲笑盈盈的看着他们,能击败流寇,也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难得让他们放松放松吧,毕竟,流寇吃了这么大的亏,应该很快就要卷土重来了。 他吃饱喝足后,便独到了院子里,吸着夜间清冷的空气,忍不住便打了个机灵。 “将军,拿个手炉暖暖吧!”萧敬在远处看到他,连忙跑过来笑着说道。 “不用,吸吸冷气儿,刚好醒醒酒!”宋哲挥了挥手,缓步走出了院子,走到陈留县的大街上溜达起来,忽然,感到背后有人赶着,转身才发现原来萧敬也跟了过来。 “咦,你不去吃酒吃肉,跟我出来做什么!” “不去,没脸吃了,就那点功劳,咋好意思去吃吃喝喝,我真是干脆,一头撞死算了!”萧敬闻言耸拉着脸,闷闷不乐道。 “嘿,那就没有办法了,陈营主掌管赏罚,那些被俘获的俘虏个个都争破了头,除了罪大恶极被砍头的,早就被分光了,老子都抢不到几个,你啊,还是拉倒吧!”宋哲看着他,笑道。 原来,跟自己出来,竟然是为了这件事情,还真是有点小孩子脾气,见别人吃的膀大腰圆,不服气,找个人撒娇打滚也想要一点吃?没门,别说是萧敬了,就连徐贵,陈黑脸不在用来赏赐的功劳簿上画圈,给他几个胆子,也不敢多拿一个铜板。 他对于这点,还是服气的,如今战斗力越来越强,兵丁的数量也在不断增加,归根到底,便是因为赏罚分明,否则,便是水中花镜中月,轻易就会破碎掉。 “嘻嘻,将军,俺就是说说而已!”萧敬甩着手,像个保镖似的跟在身后,道;“其实,俺也不是眼馋,只要将军能一碗水端的平,俺以后,有的是机会弄到好处,俺过来是要谢谢将军,以前在那边的时候,那些当官的,都是看谁顺眼,看谁给的孝敬多,才会给人好处,可现在不同了,将军分东西,都是按那个本本来,虽然俺有时候心里也会不痛快,可过的踏实呀,因为,俺知道,只要跟着俺的弟兄奋力杀贼,以后,都会有好日子过的!” 说着,眼眶都慢慢红了,看着宋哲的背影,忽然恭恭敬敬施礼说道。 “哎,这话说的,都让老子想抽你了!”宋哲走上前,拍拍他的肩,一脸嫌弃道。 “咋?”萧敬有点懵,连问道。 “心里装着本将,不是应该的么?既然,还想着,要点好处回去?”宋哲憋红了脸,难道,自己带出来的人,都这么老实?不行啊,是不是,平常表情太严肃了?以后应该,平易近人一点么,自己也是人,让别人误会了,多不利于大家团结不是?真是,太讨厌了! “.......”看着气咻咻,绝尘而去的宋哲,萧敬胸膛起伏,彻底懵逼了,突然,有种给黄鼠狼拜年,自投罗网的感觉呢。 ........ ........ 宋哲等人抓紧一切时间,急忙消化率打劫得来的物资,一方面接着将百姓顺着水路送走,另一方面也在加急操练将士,积极为接下来即将到来的战局准备。 三天后,随着最后一批百姓离开,他们,提着的心,终于放进了肚子里,后面就能全力的备战了。 在陈留西侧有片矿地,原本是开采石头的,还残留有许多废渣随时,既然后面会有更多流寇攻城,这些随时就有用武之地了,随着士兵日夜的忙碌,越来越多的石块被堆上城头,在几个关键的地点,包括城门位置,都提前放了数百斤的巨石,以后,有攻城战车过来,一石头下去,便是车碎人亡。 甚至,为了打持久战,他们都准备许多能重复利用的对敌手段备着,而且,万一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城内大量房屋,都可以拆解出来砸死流寇,搬砖,可是击退流寇的利器,听说在开封,有流寇攻城就是为了拿一块搬砖,他们,要提前准备点,能用和平的手段解决战斗,给他几块砖问题也不大,做人,就不能太小气。 439骡子与马 数日后,就在黑袍闯将集结兵马,以图再战之极,远在陈留县的官军,也在抓紧时间分析着情报,势必要做到料敌于先,才有把握赢得后面的战局。 黑袍闯将失败以后,他并没有灰心,而是一方面抓紧时间收拢残兵败将,同时也向自己的后台发出了求援信号。 就在陈留县二十里外,短短几天的时间,就已经先后搭建起几座坚固的营垒,每处营垒都建造在显要处,显然想要彻底咬死这伙官军,在己方兵马汇集之前,显然也不准备有什么其他动作。 仅仅几天时间,便已经有闯军,远远不断汇聚而来,第一日到达的兵马便有七千之众,接下来每日都在增加,多的时候一天便有三五千,少的时候也有七八百赶来,随着闯贼汇聚的越来越多,战败的贼寇也渐渐稳定了心神。 他们这次收起了轻视的心思,也开始正视陈留的官军,下次无比是要做到毕其功于一役。 陈留县最近倒颇为平静,可任谁都能看出来,暴风雨已经开始缓缓的酝酿,以后将要迎来的,只会是更加猛烈的恶战。 闯贼大营。 “好冷,该死,最近的鬼天气,越发的冷了,那些官军住的到时舒坦,咱踏娘的,就只能在冰天雪地里挨冻,真倒霉!” “谁说不是,要是前段时间,能一举歼灭那伙官军,那还用我们来受苦?” “别抱怨了,好歹,咱们能吃饱饭,听说,大营的兄弟每天只能吃两顿,那饭菜差的哟!看看,咱们还能吃的干饭呢!” “是啊,是啊,知足了!”几个贼寇围着篝火,冻得直跺脚,双手握着口鼻不住的哈气取暖,可看看眼前翻滚的大锅,许多人脸上都露出了满足的笑意。 他们原本,也曾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可自家地种着种着,就变成了别人家的土地,往往许多人为图个肚圆,将自家十三四岁的闺女,送给那些七老八十的家伙去糟蹋。 他们也是人啊,心也会疼的,可是没办法,这些人勾结官府衙门,自己要么选择饿死,再有便只能妥协,日子过得如同炼狱,生不如死让许多人变得麻木,每日给富户种地放牛,到头来,每年能剩下的屈指可数。 若在风调雨顺的时节,日子过得辛苦,却还不至于家破人亡,可人有七灾八难,遇到多灾多难的时候,日子自然也就没办法过下去了,很多百姓就这样,被士绅敲骨吸髓。 直到被逼上绝路,抡起锄头奋力反抗,将那些平日耀武扬威的人打死在自己脚下,他们怎么欺负自己,自己就加倍的讨还,最终他们舒服了,满意了,可回头,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已经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陈留县。 “兄弟们,吃饱喝足,陪哥哥去弄点事,事成了,哥哥给你们做主,必定让你们尝尝女人的滋味儿!”徐贵狠狠咬了口鸡腿,吃的满嘴流油,撸起袖子抹了抹嘴儿便瞪着众人神秘的笑道。 “哥哥放心,刀山火海,您说怎么办,咱们兄弟就跟着!” “对,兄弟为哥哥两肋插刀!” “哥哥您只管吩咐,兄弟们敢有怨言,便畜生都不如!” “好!”徐贵豁然起身,目光灼灼看着众人,攥住拳头砰的一声砸在桌子上,登时,酒菜飞溅,也牢牢牵动住了众将的目光。 半个时辰后,陈留县万余官军,趁着飞扬的大雪,悄悄出城直奔远方某地去了。 闯贼大营驻守严密,四周皆有探子来回巡视,可更多的,他们只在乎宋哲等人会不会溜掉,派遣到陈留县城外打探的却极少,在他们倾巢而出的瞬间,便有白六带领的数十名亲兵,在极短的时间内将其抹杀掉了。 数日前,陈留县外的那座采石场,徐贵等人刚来此地搬运过大量巨石,可很快随着流寇集结而来,竟然将此地变成了一处据点,三面蔽风的贼寇大营,此刻已经汇聚了四万流寇,论规模绝对是所有据点中最庞大的。 宋哲他们要做的,便是突袭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重创这伙流寇振奋军心,其实,驻扎此地的流寇虽然众多,可他们却并不怎么在意,因为局情报了解,此地的流寇都是些炮灰,无论是装备还是人员可谓毫无战力,若能将其击败,即便没有什么可骄傲的,最少击溃四万流寇,猛然一听,还是很唬人的。 “兄弟们,闯贼势大,却失民心,此一胜!我方虽寡,却奉旨剿贼,此二胜也!闯贼虽然占据...........”陈黑脸身穿铁罩甲策马于众军之前,胸有成竹的朗声大喝。 上万名将士步履匆匆,口衔木棒,行进在狂风暴雪中却没有丝毫犹豫,随着陈黑脸的鼓动,个个脸色涨红,呼吸粗重,抱着必胜的把握气势汹汹而去。 踏娘的! 陈营主的话虽然听不太明白,可听到流寇一二三四都是这个失败,那个无道,反观自己呢?简直不赢都没有天理。 而且这几日将军待自己也极好,每天好酒好菜,很多人都发觉长胖了好几斤,难得有机会出来活动活动手脚,甭废话呢,我军三十秒后即将到达战场啊。 “兄弟们,俘虏,俘虏最重要,谁抓一个俘虏,老子单独奖励他一两银子,抓十个,老子让他官升一级呀!”萧敬亢奋的不行,脸颊都忍不住颤抖,看看前边狂吼的陈黑脸,他生气啊,废什么话啊,还叫的那么大声,此时要是有个扩音喇叭该多好。 “萧敬,你踏娘鬼嚎什么,不知道前面就是流寇大营么,暴露了老子的踪迹,打死你!”张大锤气呼呼的冲过来,揪着他的衣襟唾沫横飞。 “..........”萧敬看看前面的陈黑脸,再看看眼前凶神恶煞的张大锤,满脸的委屈啊,宝宝心里苦,但宝宝不哭,你们,明显在欺负老实人嘛。 “记住啊,老子要的是马匹,都给我惊醒点,听到没,马和骡子给我分清楚,再来胡桥蛮缠,老子劈了你们.....啊.....”徐贵提着两柄板斧,怒视着几名将领威胁到。 “..........”众人一阵无语。 440连环计 “将军,我们来了,听到有好处,就屁颠屁颠来了,将军不该把我们忘了呀!”苏正阳带人跟着他,乐呵呵的笑着道。身后是带来的本部兵马,早在清晨十分,他们来到会合地点等着,本来都挺顺利的,就是四周被流寇合围,在不能惊觉他们的同时,混进来有点不易。 “有好处,便来到这么快!”宋哲瞪了他一眼,怒气冲冲的说道。 “哪有,冤枉啊!”苏正阳摸摸头,笑道。不过,笑的有点不好意思,这次前来,确实准备捞一笔,要知道兰阳那地方,底子实在太薄了,到处都要钱,而没有仗打的时候,也不好意思伸手跟宋哲讨要东西,现在好了,若能剿灭面前这伙前同僚,简直是发了呀。 “你..........”宋哲刚要说些什么,后面有人跑来,拱手说道;“将军,前方里许外就是流寇大营!” “好!传令三军,加速前进,务必在百息之内,杀进贼军大营去!”宋哲点点头,断然喝道。 “将军,我们当为先锋!”苏正阳激动的走上前,说道。此时流寇毫无防备,若能一举拿下,那时候功劳可就大不一样了,而且宋哲每月补充他们的粮草,是按照人头计算的,也就是说只要抓的人比死掉的多,自己就是血赚啊,而且不用发愁开销不够,那种无聊的事情,自然有人替他操心。 “等我号令!”宋哲猛然抬起手,眼神变得锐利,身边数十名将领眼睛瞪的老大,只等一声号令,便立刻要冲杀过去,可时间一点点过去,他却仿佛石化住了,要不是眼睛偶尔眨眨眼,恐怕众人都要以为他是在发呆。 “糟了!”徐贵猛然一排大腿,惊叫道。 “怎么了?”众人有点懵逼,齐齐转身看去,难道前方有埋伏不成,所以.....对.....是该谨慎点,众人在去看宋哲,唔,似乎这种沉默是在思考,当将军果然不一样,心细如发呀。 “刚才,我看到将军那支叫什么万胜军的,偷偷溜到前面去了呀!”徐贵懊恼啪啪啪直拍大腿,脸都绿了,自己还在傻哔一样等着,人家早跑前面去了,等自己到了,恐怕黄花菜都凉了呀。 “老子不管了,诸位,某先走一步啊!”徐贵大吼一声,当先朝着前方冲了去。 “无耻!” “下流!” “忒不是东西!” 众人眼神幽怨盯着宋哲,可转瞬,徐贵就跑了,没时间留给他们发牢骚了,当即拍马去追。 “呼......” 宋哲叹了口气,感慨道;“出发!”没办法,谁让他人太老实呢,一个个属下跟疯了一样,疯狂的扩张,自己呢,作为号令三军的统帅,手下人马竟然只有两百....不对,四百,咦,这么快就已经增加一倍了么? 另一边,吃饱喝足的四万头..呸,四万多头包蓝巾的流贼,或是依在火堆旁取暖,或是三五成群,找个背风的地方唠嗑,完全没有大战将至的紧张,就仿佛那是件跟自己完全不相干的事情一般。 而在不远处的大帐中,七八名闯贼将领商讨着战局,作为流贼营中的外围存在,他们能做的事情不多,除了用手下弟兄的姓名去换自己的前程,别的事情便不是他们能够左右的了了。 “大哥,凭什么让我们去攻城,要知道,那陈留固若金汤,想要拿下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啊!” “贤弟,你看看哥哥,傻么?哈哈,哥哥岂会不知战局的艰难不易,可我们没办法,那些人根本不拿我们当人,只等咱们的弟兄都死光了,咱们的大限也就到了!” “大哥既然知晓其中利害,为何不早做筹谋?” “兄弟,大哥有大哥的难处,我们,还是抓紧时间享福吧!” “对对对,我军里有几个漂亮女子,兄弟若是喜欢,只管拿去尝尝滋味,或许,等几日咱们,就没有机会了!” ..... ..... 开封城外。 连绵数十里的闯贼大营,一座守卫森严的大帐内,数名将领分裂坐在两侧,为首的便是那名身穿道袍手持浮尘的中年男子。 道袍男子便是深受闯王信任的牛金星,他此刻正站在一面悬挂在大堂的地图上静静打量着,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让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喘出声来。 “军师,此役您怎么看?” “呵呵,闯王既然下定决心,要扑灭开封周围官军,普天之下难道还有谁能阻挡的了?” “军师,您的意思是?” “诸位将军用命就是,助闯王拿下开封,便可顺势而上直取京城,到时候天下大定,论功行赏少不了诸位一个爵位,以后,立功的机会不多了!”牛金星笑眯眯的看着众人,说道。 “我等遵命!”众将闻言大喜,倾倒在地,轰然领命道。 ..... ..... “大哥,听说北边有兰阳县,同样被这伙官军占了,我等为何不趁机直取兰阳县,也是大功一件啊!” “兰阳县官军不少,还是从大营逃出去,想要拿下,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此战关键,万不可大意,只等灭掉眼前这伙官军,到了那时候,兰阳县的官军恐怕就吓破了胆自,弹指一挥间便可评定,也好以此告诫那些叛徒,投靠官军,必死无疑!”黑袍将领一拳砸在案牍上,沉声说道。 他满心装的都是仇恨,前几日那场败仗,真是输得太惨了,弱不尽快雪耻怎能平息心中怒火,什么兰阳县自己猜不在乎,只要能拿下陈留县,便截断了官军一条补给通道,到时候在闯王面前自己也能露脸。 “明狗,给老子等着!”黑胖将领眼中闪过一道锋芒,藏在袖子里的双拳紧紧握着,指节都因为太过用力而显得发白。 “不好了,不好了!”忽然有人冲进来惊慌的大叫,温暖如春的大帐被带入一股寒风,瞬间将众人冻得脸色微变,皱起眉头厉声怒骂道;“干嚎什么,哭丧么!” 黑袍将领也面色不善的盯着来人,若是不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妈的,非要杀了此人,祭旗! “官...官...官兵杀过来了,快逃吧!”来人匍匐在地,浑身颤若筛糠,满脸绝望的大吼。 “又来了?”黑袍将领豁然而起,满脸难以置信,官兵是疯了么?穷追不舍跟自己作对干么?老子吃你家大米了么,一天天的跟吃了枪药似的,不过,下一瞬他就面如土色,扶着案牍,嘴唇哆嗦道;“撤,撤,踏娘的,打场攻坚战,就这么难么?” 陈黑县的官军有前科,打起来就是连环计,那让人是防不胜防啊,不行,自己的快点走,此地不安全,太危险啦! 441我本无情 就在大营中的流贼,忙着逍遥快活,抓紧时间享受时,猛然间外面多出一群人来。 他们身穿铠甲,手持兵刃,熟练的翻过简陋的寨墙冲进来,就在众贼目瞪口呆时,已经冲到了面前,然后,没有立刻杀人,而是见人就问降不降,不降,那好,干脆的给你一刀,转身便去找下个目标去了。 他们的动作熟练无比,问话,也简单干脆,丢掉兵器,跪下,看贼寇没反应,动手便杀,四万流寇被打的错不及防,很多人光是看到这群面目可憎的官兵便两腿一软,吧嗒,跪倒在地求饶起来,就是奇怪的紧,第一个投降的纯粹就是本能反应,被吓傻了,可等他绝望的闭上眼睛,便听到面前的官兵盯着他焦急的咒骂,看他还在愣神抬腿就一脚。 “死人么,跪着等爷赏你呢,蠢货起来,记住,你以后就是爷的人了,有爷一口肉吃,就有你的一根骨头啃,走,抓起你的家伙跟爷走,咱们还忙着呢!”一名官军不由分说,像拎鸡仔似的把他拽起来,迷迷糊糊的便朝着远处跑了。 他们就像在滚雪球,进来的时候像鸡蛋,没多久变成了西瓜大小,而且随着不断推进,变大的速度还在加快,而遇到哪些企图反抗的,便会立刻驱动面前的流寇去冲杀。 每个刚投降的流寇,面对往日的同伴,都会面露犹豫,可在某人做了表率,杀掉一人后,竟然获得一枚煮鸡蛋。 哇! 白白嫩嫩很好吃的样子,至于看向官兵的眼光,竟然会觉得除了有点凶,还是很英俊呢! 他们送给流寇的除了一点好处,还有颜色不同的布条,只要将布条围在脖子上,立刻,官军看向他们的目光,变得柔和了,至于那些野生的流寇,就要惨烈的多了。 陈黑脸在他们出发前,便已经做了很多告诫,比如那些人可以允许投降,那些人是必须杀掉的存在,有的流寇一跪,活了,有的一跪,尼玛,头没了,这东西没有明确说法,弄得流贼是胆战心惊啊。 穿靴子! 穿丝绸! 戴帽子! 带铁甲! 留胡子! 持长刃! 都是绝对不允许投降,必须坚决处死的目标,原因也简单,他们的时间不多,没有功夫去做甄别,只能将流寇中的将领级别的统统处死。 而且适量杀掉一些人,也能提醒那些投降的安分点,让他们本能的产生优越感。 在刚冲进来时,那些流寇还有点懵哔,可等他们反应过来时,暴发的战斗力还是给他们造成了一点威胁,不过,此时已经有不少人投降了,用他们去冲杀,很快边将战局不断的推进蔓延着。 很快,整座流寇大营便陷入了混乱,后山方向的小路,已经有流寇逃命起来,官军势大,恍若天兵突然降临,杀的他们是没有一点防备。 而且,里面竟然有很多熟悉的面孔,往日在自己面前屁都不敢放的人,竟然红着眼睛,哼哼哈哈的杀过来,看到自己就像见了杀父的仇人。 真狠啊! 这些将领往日对付他们,根本就不拿他们当人看,在这些高级将领的眼里,苦哈哈的普通贼寇不过是些炮灰,自己过得都是没有明天的日子,所以根本就没有什么归属感可言。 官兵往往只需要一个,就能抓十几个人,分给他们刀兵,便摇身一变成了自己的属下。 “都尉,投降吧!你待兄弟不错,我们不忍心杀你!”一名脖子缠着蓝巾的流贼,盯着面前一名身穿精良战甲的贼将,满眼焦急的叫道。 “降,降谁?”他怒极反笑,盯着面前往日的手下,厉声质问道;“你们忘了,你们是什么东西,你们为什么投降的闯王,今日竟然会投靠明狗,难道,就不怕他们酒后算账么?” “不会,军爷说了,只要我们投降,只要我们能有军功,银子女人都会有的,而且,以后兴许老子还能当个县太爷,有大将军为我们做主,谁敢杀我!” “县太爷?”他闻言一愣,有点想不到,自己手底下竟然还有如此满怀抱负的人么?你们还真敢想啊。 “咦,身穿铠甲,是条大鱼,兄弟们,随我杀了他!”远处有人跑来,远远的边眼瞬一亮,指着他怒声的喝道;“杀掉他,可是有十两纹银赏钱呢!”一声大吼,跟过来的其他流贼个个安耐不住的兴奋,各个摩拳擦掌,便欲扑杀。 “你们也投降了?”他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流贼,短短片刻的时间,跑过去的都是投降的流贼,真的官军到没有看见几个,难道今天真的见鬼了么? 就在此时一句焦急声音,瞬间让其清醒了不少;“将军快点投降吧,兄弟们也保不住你多久啊,快点脱掉身上的铠甲,还有鞋子就能活命!” “你们这是干什么,有钱不拿,有毛病是不是,你们自己犯傻老子不管,谁要挡着老子的道,哼!”后面赶来的流寇满脸狞笑,晃了晃手中钢刀,威胁的意味依然越发明显了。 “兄弟,兄弟,他对我们兄弟有恩啊,做兄弟不能忘本,求求诸位行个方便吧!”一名男子讨好的笑道。 “滚蛋,谁是你兄弟,别忘了,咱们刚投降官军,现在朝三暮四,劝你多为身后的弟兄想想吧!” “.....这样,咱这里有十两银子的赏钱,兄弟们给行个方便成么,就当让份功劳给咱了!”男子满眼肉疼的掏出一把银子,塞过去连连说道。 “好!让你了,不过咱劝你一句,你能打发掉咱们,后面的人你打的发的过来么?哥儿几个,走了!” 他看着跑向远处的十几名,像自己一样的贼寇,叹了口气,满脸苦笑的说道;“都尉,没时间了,小的也...........” “你若不嫌弃,叫我一声哥哥就好,往日,咱们没什么交情,可兄弟能为难关头还想着为兄,多谢了!”闯将都尉看着他,郑重的拱手道;“哥哥和你们不一样,官府杀了咱全家,此生都不可能投官了,可你们不同,若有活命的机会,你们一定要抓住,当哥哥的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兄弟答应,有此大恩,哥哥来师在报答诸位兄弟!” “都尉,你说!”男子面露犹豫,想了想,问道。 “静儿,出来!”闯贼都尉转过身,看着空荡荡的帐篷大叫一声,便有一名十三岁的少女连忙跑了出来,俊俏的面容,透着几分惧意一把抱住了他。 “咱的父母双亲,哥兄嫂子,还有妻儿都死在了官府手里,如今只有舍妹跟着咱,还请诸位兄弟帮咱带好妹子,别让她受苦,闯王待咱有恩,只能以死报答了,你们,可以拿着咱的头,去找官军领几个赏钱花花,就当咱一点报答吧!”闯将都尉满眼疼爱,揉揉女孩的头,说道。 “家兄,别抛下我,没了你,我怎么独活,静儿求求兄长,投了官军吧!”女孩死死的攥着他的衣袖,哭着哀求道。 “静儿,这些年,若没有你,咱早就死了,他们还算有几分良心,应该不会苛待你,但时间会改变的,你先活着,一有机会就逃命去吧,找个好人嫁了,穷点,苦点没什么,能活着就好,兄长想你嫂子了,该是找他们的时候了!别哭,乖!”闯将都尉红着眼眶扯了扯她的脸,小声劝慰道。 “不....不....”女孩摇摇头,哭的更凶了,在她的心中,兄长就是她的天,天塌了还能活么? “静儿,听话!”闯将都尉面露怒色,用力一推,女孩便飞了出去,再猛然拔出腰间利刃,横在颈间,面露苦笑。 “兄长......” “都尉且慢,我等兄弟不是爱财的人,既然都尉决心已定,我等虽不能放都尉离去,却也可以给你个全尸!”男子一挥手,看着眼前的帐篷说道。 “你的意思是?”闯将都尉手上动作一顿,看着他难以置信的问道。 古人最在乎的便是全尸,民间传言吊死之人,口舌凸出,来世定然是个哑巴,而被砍头的更惨,头都没有了,想要转世希望都不大,所以便有被官府砍头的犯人,家属大多会付出些银钱,请求将犯人的头和身子缝合,也算是个安慰。 片刻后,汹汹大火漫天而起,伴随着十几名流寇齐刷刷站在那里,看着冲天大火,而身旁,却有一名女孩哭的撕心裂肺,想要扑进火海救人。 442虎将 另一边,一座豪华的大帐外,数名投降的贼寇,满脸古怪的看着面前之人,愣愣的不知所措了。 在他们面前,有一名贼寇首领,面白如玉,身穿睡袍赤着双足站在雪地里发抖,看着对面的流贼,满脸讨好。 “兄弟,别冲动,咱们,一家人!” 咦, 好奇怪哟! 这人猛一看长的不违法,可样子真踏马猥琐,竟然比自己帅气这么多,该死,嗯,天理不容那种。 “大哥,咋办,杀还是不杀?” “蠢货啊,你看看他,一看就是大人物,后面的帐篷里,还不知藏着啥好东西呢,咱们神不知鬼不觉弄死他,里面的东西还不都是咱们弟兄的?杀!”随着为首贼寇一声断喝,众贼纷纷涌上前一顿挥砍,片刻后帐篷里传出得意的笑声,而门口的雪地里则躺着一具衣不遮体的男尸。 就在他们疯狂收割,不断将敢于阻挡的流寇击溃时,奇怪的连锁反应发生了,他们本来忧虑的那些贼寇援兵,非但没有赶来,反而一个个紧张万分,胆小的立刻卷起铺盖卷,一声不吭,溜了,那些坚守不出的,倒还算,有几分骨气哟。 其实也不能怪他们,先前一仗打的天昏地暗,即便已经慢慢过去了,很多人心里可还存着阴影呢,猛地听说他们几千人马,朝着四万多流寇疯狂的进攻,第一反应就是,妈呀,这伙人,妖风? “陈营主,好多粮草,怎么办?”韩文轩热的浑身冒汗,提着钢刀指了指面前堆积如山的粮草,只见面前开阔的空地上,一堆堆粮草都没来得及卸车,就这么堆积在平板车上,密密麻麻足有上千个之多。如此庞大的粮草数目,恐怕足够几万人吃上十天半月,现在就这么随意放在眼前,真踏马,眼馋! “号令所有将士,将粮草运往陈留县,半个时辰内,运送的一半都归他们自己所有,抓紧时间,剩下的直接一把火烧了!”陈黑脸都忍不住有些激动,粮草太珍贵了,即使是他,下令时手指都忍不住在颤抖啊。 “得令!”韩文轩带着人,笑嘻嘻就要走上前。此时身后却风风火火跑来一人,猛然看去竟然是徐贵,只见他此刻卷着裤腿,双袖也被叠在肩膀,神情激动的大喊一声;“刀下...不...不能放火烧啊,可不能啊,里面的粮草值几个钱,最珍贵的,是这些草料才是......”他憋红了脸,看架势,若不能将其运回去,大有要和这些宝贝同归于尽的意思啊。 “你喜欢,只管带走就是!”陈黑脸一拂袖袍,神色平淡,带人便走了。 “喂喂......”徐贵忍不住连连叫道,他双目赤红,仿佛要喷出火来,急的浑身直哆嗦啊。面前的东西,他是决不能放弃的,以前他的千余马匹吃的是甘草,那玩意只能饱肚子啊,吃多了跑来跑去那些战马每天都在掉膘,就像人,活动起来得吃肉,不然动动手指都没劲儿啊,他们每天都能吃点肉食,平常,也有用小鱼,榨干的鱼油补充营养,可人受得了,战马不行,现在面前的粮草里,可有大量的豆料,油饼,有了这些东西,唉呀妈呀,决不能放弃。 “喂喂,兴国,帮兄弟运回些粮草吧。”徐贵笑嘻嘻的跑过来看着孙兴国问道。 “......去去”孙兴国扛起一代粮食,瞥了他一眼,冷笑着转身便走开了。 “韩文轩兄弟啊,你看........” “两倍,给我两倍的好处,就让兄弟们帮你!” “奸商,滚!”徐贵四处求爷爷告奶奶,可面对面前成袋的粮草谁也不愿意帮他,要明白,没养过马的人,很难想想成袋的豆子怎么比的上粮草来的踏实,众人都忙得团团转,虽然暂时唬住了其他流寇,谁保证他们什么时候反应过来,自然是能拿多少就拼命拿多少,粮食存起来心里踏实,再说了,搬回去一半就是自己的,很快又能招兵买马了。 “将军,我........”徐贵期期艾艾,最终找到了宋哲,可怜兮兮看着他道。 “啥!豆料?”宋哲闻言,眼睛猛地一亮,别人不清楚豆料的价值,他可是再清楚不过了,马吃了这种东西,蹭蹭的增膘啊,就像柴油车跟原油一样,吃了蹭蹭的增速啊。 “啊!”徐贵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踏娘的,手下的弟兄都不停他的了,一个个想要用战马拉粮食,听徐贵想让他们拉些干瘪瘪的豆子回去,自然不愿意,还是他靠着往日的威风,生生的压住几百弟兄,最后只能来宋哲面前碰碰运气了。 “对对,那些,对战马太关键了!”徐贵看着他,欣喜若狂的连连说道。 “好!我让万胜军,都帮你运粮草!”宋哲想了想,变点点头郑重的说道。 他的万胜军人数少,吃不了太多,若能运回去大批的豆料,在将来一段时间内,足够将骑兵的威力增加一成有余了。 ..... ..... 开封城,举城欢庆。 闯贼大军的偃旗息鼓,让城里的百姓欢欣鼓舞,人们连续数月都神经紧绷,猛然间放松下来,很多人都有点不敢相信,直到越来越多的人走上街道,看到往日集备森严的社兵都减少了大半,才满含热泪与往日的乡亲邻舍抱头痛哭。 经过几天的恢复,尽管城外的贼军并未退却,城内百姓的生活依然恢复了几分生机,稍小些的酒肆茶坊,生意也格外的火爆,城内百姓在劫后余生下纷纷庆祝,各大酒楼也人满为患,就连大街小巷中,也连绵不绝的响着鞭炮声。 “王爷,一切事情已经全都处理好了,贼寇留在城内的探子都被查处了大半,偶尔有几条漏网之鱼,也休想掀起什么风浪,就算贼军日后再来攻城,我等开封城亿万百姓同心协力,足以保全开封城无虞。”李长使笑眯眯看着周王,满面红光的说道。 “好好好,诸位辛苦了,能保全开封城不失,诸位都是有功之臣,但同时也要明白,我们只是暂时有了喘息之机,后面流寇的进攻只会越加疯狂!你们都要做好准备!”周王笑着点点头,话锋一转,却又趁机告诫了众人几句。 “是......”众人连忙躬身施礼,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轻松的笑意,连翻不绝的对弈,就像棋道高手的博弈,拼博的不光是双方的实力,更是对耐力和意志力的一种考验,幸好,他们目前看是处于上风的,猛然松懈下来,都觉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你们退下吧,李管家留下!”周王看着众人挥挥手,便起身走到书桌旁,随意的翻看起来。 “我等,告退.....”众人闻言纷纷起身,施礼后边朝着殿外走了,转眼间房内只剩下了周王和李长使,李长使微笑着走上前,小心的伺候着。 “你看本王这幅字,和数月前相比,有没有长进啊!”周王看着面前龙飞凤舞的一副字迹,背对着他说道。 “王爷的手记自然是极好的,数月前,王爷胸藏杀机,字迹中便透漏着凌厉的寒意,而这一副飘然惬意,老奴眼拙,只觉得每一副都好,都想要........”李长使弯腰笑道。 “噢?哈哈.......你啊,眼睛真毒!”周王闻言一愣,遂转身用笔尖点着他哑然笑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就赐你一副本王的字迹权当奖励吧,就.......眼前这副吧!前段时间本王每日过得都很焦虑,写的字,也不如现在啊!” “是老奴无能,让王爷忧虑了!” “怎么能怪你呢,若不是你推荐那个小子,本王还不能得到一员虎将呢!” “王爷喝茶!” “对了,他最近怎么样,李自成腾出手来,恐怕立刻就会对周边官军动手了,你们要帮他一把,切莫让朝廷损失了着员爱将!” “老奴正有一事要禀报...........” 443英雄的代价 王府,大门外。 “陈兄,王兄,等等为兄!”一名男子身穿青袍,喘着粗气从里面跑出来叫道;“怎么,两位兄弟难道立了点功劳,就不把在下放在眼里了?”说着眼睛瞪大,吹胡子瞪眼睛满脸不高兴的样子。 “兄长多虑了,我们两个都是粗人,本想趁点空闲的功夫,去哪里吃几杯酒,就不想叨扰兄长了!”王守备无奈的看了看身旁的陈德,微笑着说道。 “吃酒,吃酒还有比我家万客来更好的地方么?哼哼,原本多日不见,本该是为兄请你们才对,可现在当哥哥的改主意了,今天你俩跑不了,请我吃酒去,就去我家的酒店,包你们吃的舒舒服服的!”青袍男子被着双手,满脸不悦道。 “万客来?饶了我们吧,就我们几个那点薪俸,恐怕几个月都不够吃一顿的!”陈德听的龇牙咧嘴,连后退几步,转身便想要逃跑。 “瞧瞧你们那点出息,请客吃饭,再简单不过的事了,愣是把你们吓的脸色都变了,有点出息行不行?”青袍男子板着脸,道;“算了,今日为兄刚好有点事情要找你们,这顿,我请啦!” “当真?”两人闻言,一脸的诧异。 为啥! 全开封城的百姓都清楚,万客来那是全城最好的酒楼,说是最好其实道不是因为菜做的好吃,理由很简单,一壶酒二十两,一叠菜,最便宜都是七八两。 从环境到布局,其实相同级别的酒楼在开封城还是有七八做的,可为啥单单它就比别人高级呢,理由很简单,那就是青袍男子不清楚从哪,弄回来一张据说是王羲之的字画挂到酒楼里,别人说它不高级? 你, 有没有文化? 能挂的起王羲之字画的酒楼,还敢说不是全城最高级的? 碍着青袍男子的身份,开封城大小官员,倒也没有几个敢不给面子的,所以最近几年他的钱袋子是越来越鼓,做事也就变得不讲究了,那些地位不如他的,碍于他的身份没人敢不捧场,就连那些同僚听到万客来,都觉得自己的银子要去了。而且青袍男子做事不讲究,很多人见到他本能就要多着,谁碰到他脸色都要变绿了。 万客来。 “虾仁汆牛耳!” “肉汤豆白!” “人参炖乳鸽!” “斋香素烧鹅!” “酿多宝!” “翡翠包饭!” “再来一壶,二十年的女儿红!” “我要喝茶,碧螺春就好!” 陈德两人满脸惬意的点菜,随着两人话音不断落下,桌上的美食很快就堆的满满当当起来,直到已经放不下时,陈德才意犹未尽的把砸吧咋嘴儿放下了菜单。 青袍男子咬紧了牙关,脸色苍白,抓在桌上的十指生生的划下几道生漆来,他呼吸急促,强忍着没有两眼一黑,在两人面前直接昏死过去。 “黄兄,你的脸色怎么如此难看,身体不适么?”陈德看着他眨眨眼睛,疑惑的问道;“都是自家兄弟,身体不舒服就去休息好了,不用管咱们兄弟!” “是啊,是啊,都是自家弟兄,别客气!” “兄你的头啊,你们两个杀千刀的等着,老子花出去多少,保准十倍百倍的从你们身上赚回来!”青袍男子牙关要的咯咯作响,揪着心口咬牙切齿的暗暗道。 “两位兄弟说的哪里话,只是今日,为兄有一件天大的好事想到了两位贤弟,敢问两位贤弟,可为自己的妻儿留下后路了么?” 青袍男子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来。 “留后路,老黄,你怕是想找死,也别连累兄弟啊!” “黄兄弟,若是此事,我两人就告辞了!” 陈德两人闻言一惊,脸色也沉了下来,起身凝视着青袍男子便想要告辞离去了。 “嘿嘿,两位兄弟别激动!此地是我的地盘,周围也绝没有人能打扰我们,菜都上了,两位兄弟不吃点,岂不是浪费了!”青袍男子瞥了眼门外,早在进来的时候,三人找的便是偏僻的地方,而且服侍的婢女也都被打发掉了。 “这........”陈德性格粗鲁,顿时犹豫起来,若是按照往常他恐怕早就摔门而去了,可今日双腿好像灌了铁似的,沉重的难以迈出一步去。 “嘿嘿,坐下,坐下说,我也就是想得多点,陈兄弟你最近大出风头,在咱们开封城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是,我怎么听说四日前,有闯贼的细作,潜入你的府邸,欲要对我那双侄儿动点手脚呢?”青袍男子看着陈德,微微一笑道。 “你.....你是从何处只晓的?”陈德脸色猛然一阵发白,身形更是晃了晃,若不是急忙扶住了桌子,恐怕早就一屁股跌做到地上了。 “陈兄,你没事吧?”王守备急忙要扶,可看其向自己挥手示意没事,便只能退后几步,快步走到房门处悄悄打量几眼,确定没有人在偷听后,才松了口气默默走过来做下了。 “陈兄以为闭口不言,我等就不晓得了么?”青袍男子满脸痛惜道;“你去问问,现如今,有几个不了解的,远的不说,你就问问王兄弟,难道还真以为能瞒得过我等么?” “都知道?”陈德双目猛然一缩,满脸难以置信的看了眼身旁的王守备,见其默默低下了头,心中顿时猛然一阵揪痛。 “你们两个,最近都是狠狠的露脸了,人前风光,可是人后的艰辛,恐怕没人会比我更清楚了,朝廷为了鼓舞士气,拼了命吹捧你们,可最终的结果呢?可曾得到什么好处么?当然,我们也不能怪朝廷,可是,你们满城皆知,占到了最显眼的地方,却也吧一家老小放到了火炉上去烤,昨日,我刚刚去料理了一件事情,前几日有几个书生给朝廷献策,到是有点作用,也得了点虚名,可他们的家人,一夜之间全都悬梁自尽了。”青袍男子一脸愤慨,起身踱步底声喝道。 “昨日我去料理的,刚进门,就发现,那户人家的女眷,连裤子都.....哎,一家十六口,一夜之间,没了,还被那些细作狠狠的作践,虽然我们为了大局着想,悄悄将他们说成悬梁而死,算是尽力周全了他们的名声,可我只想问问两位贤弟,那几名书生此刻在九泉之下,到底有没有哪怕一丝的悔恨?” “黄兄,别说了,别说了.......”陈德脸色极差,无力的挥了挥手,想要阻止他说下去。 “朝廷不允许我们将家眷提前送出城去,说是为了保全将士们的气势,我们能明白,咬着牙也能做到,可是,他们可曾为你们的家眷想过吗?”青袍男子脸色憋红,近乎歇斯底里的吼道;“仅靠着那几个护院的家丁,陈德,你能护的了开封百姓,可你能护的了家小的安全吗?” “别说了,别说了.......”陈德低声嚅嗫着,双目无神,魁梧的身躯此刻却弓着腰,猛地像烂泥一样跌做到了地上。 444陈德跪了 “黄兄,你想说什么,直言就是!”王守备凝视着青袍男子想了想,说道。 “为兄想告诉两位兄弟的是,那些人虽然不同意我们将家眷转移出开封城,但是,我等倘若悄悄送出去一两个人,既能为自己留下一条后路,即便那些人知道了,多半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两位兄弟太显眼了,他们动手都要想仔细了!”青袍男子背着双手,眼睛微眯的说道。 “你要.........”王守备闻言,心中大动,不得不说青袍男子的话确实很有诱惑力,他们可以战死,可以为了开封城里的百姓冲锋陷阵,可家人呢?这些至亲家眷,却能牵动他们内心最柔软的部分。 开封高层对他们其实还不错,升官发财,名利双收,可唯独在对待他们的家眷时,却显得有点差强人意,仅仅靠着自己的勇武,靠着家丁,怎么能保护的了全家老小? 如今,很多开封高层对此都深感担忧,家中老弱轻易都不会出门,而且家家户户的家丁更是增加几倍,可谓防护力量大增,可尽管如此,那些被流寇细作弄得家破人亡的事件经常便会发生上几起。 许多达官显贵都不能避免,更何况那些普通的小吏百姓,那种无形的恐怖几乎从未远离。 “实不相瞒,早些年为兄年轻气盛,在江湖上也是有几个朋友的,其中有几个不成器的,竟然落了草,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山贼水匪,为兄那是嫉恶如仇啊,苦劝无果后,便干脆和他们断掉了联系,可前段时间得知,他们竟然就在开封附近盘踞,而且与那闯贼势不两立,若两位兄弟愿意,为兄可以在你们之间做个媒介,请他们将一些家眷送往南京去。”青袍男子满脸得意的说道。 王守备看了陈德一眼,两人都是人精似的人物,对于其话中的意思到是明白几分。 什么断掉联系, 什么盘踞城外, 他们只要不是少不更事的孩子,就能明白他们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 “敢问黄兄,他们有多少人?”王守备有点心动了,若真的能送点骨血离开,即便未来开封城有点闪失,自己也算对得起列祖咧嘴,让王家血脉不至于断送在他的手中。 “有一百五十人,个个都是好汉,别看他们人有点少,却极将义气,把人交给他们就放心好了,而且,他们还有艘快船,清晨出城到晚上,就能登上准备好的快船离开了,别犹豫了,为兄给你们投个底,其实,咱的一双儿女,已经离开了。”青袍男子一听便明白有门,连忙称热打铁的说道。 “他们毕竟是贼,若.....我是说万一,他们改主意绑了咱们的亲眷咋办?”王守备吞吞吐吐,面露犹豫的问道。 “王兄弟,你忘了,咱还结识了宋哲那小子,我听说他手里可是有不少人呢,陈留县被他给占了,就连兰阳县都抢了去,两条水路都在他手里攥着,咱们何必舍近求远,将家眷交到几个不知根底的毛贼手中?”陈德想了想,忽然看着王守备轻声说道。 “对啊,他手里人手可不少,我看,还是交给他稳妥点!”王守备眼睛猛然一亮,做官到了他们这种程度,很多事情都看的淡了许多,能让其情绪激动的事情已经很少了。 可是,安置好自己的家人显然就是让他们万分紧张的事。至于青袍男子,他们倒是不怎么在乎,底牌揭露他也有把柄落到了他们手里,真要鱼死网破就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了。 “呸,就姓宋那小子?你们以为,那些流贼能绕得了他,前段时间流贼忙着攻打开封城,懒得去搭理他,现在腾出手来早就派兵去打了。”青袍男子满脸的不屑,揪着心口叫道;“别看那些山贼人少,可他们安稳啊,到现在,流寇都不知道有他们,正好偷偷默默地替我们办事儿!”说着,气的伸手用力敲了敲饭桌,酒盅里的酒水荡起了涟漪。 “他们各有好处,让我想想,这件事情要慎重,还是等某回去和家母商量一下吧,后日...不....在下尽快给黄兄一个满意的答案可好!”王守备想了想,看着他摇头说道。 “兄弟,兄弟!事不宜迟,天知道那些该杀的贼寇什么时候围城,早做决断才是正理啊,事不宜迟为兄先现在就去联系,后日就能出发呀!”青袍男子心急如焚,这是生意啊,抢人生意就是断人活路,姓宋那小子,哼!若是自己估算的没有太大差池,恐怕现在已经陷入流寇的重重合围中了吧。 “.......”王守备犹豫了。 “我觉得,宋兄弟为人坦荡,而且和周王有点香火情,看在咱们的份上,我按应该会多加照顾一番才对!”陈德看着两人,忍不住说道。 “呵,那姓宋,现在恐怕已经自身难保了,有些军情本不该透露的,谁让咱们是好兄弟呢,清晨周王已经接到情报,三日前,浩浩荡荡十万流贼大军,已经将那小子围在陈留县了!”青袍男子满脸怒色,胸口剧烈起伏猛然一甩袖袍,朗声说道。 “嘶.....”陈德脸色一紧,十万贼军前去围攻,那宋兄弟在陈留只有了了万余人,怎能应付的了? “十万人马,按兵书上说的,四倍兵力围城,便能一举拿下坚城!”王守备闻言一呆,彻底没底气了。 “两位贤弟,还要等等看么?”青袍男子看着两人,笑容可掬的说道;“这趟船走了,恐怕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回不来了,这么长的时间,天晓得会发生是什么事情?” “黄兄,家母便拜托哥哥了!”王守备拧着眉头,一咬牙起身拱手说道。 “好说,好说!”青袍男子笑嘻嘻的拍拍肚皮,目光看向陈德缓缓道;“陈兄弟,你呢?” “.......”陈德叹了口气,起身面色郑重道;“一家老小就仰仗哥哥了!” “好说,不过,这伙该死的贼寇,竟想跟老子要点跑腿钱,这样,两位都是我的至亲兄弟,我的那份就算了,你们随便给几个子打发那几个人吧!”青袍男子挥挥手,内心狂喜的说道。 “不知,需要多少钱?”陈德有点懵哔了,自家人数有点多,恐怕要大破家财不可了,不过,只要能让妻儿顺利去南京,哪怕自己日后就是吃糠咽菜都值得。 “一口人,五百两!”青袍男子伸出五根手指,说道。 “啥!这么多?”陈德他们吓得脸都绿了,原本虽然也清楚肯定价格昂贵,可也没曾想,竟然贵的如此离谱,五百两银子都能在城里卖座小房子了。 “哥哥,便宜点,我家人有点多啊.......”陈德觉得要疯,眼圈微红,嚅嗫着说道。 “多少人?”青袍男子笑了,小钱钱,仿佛看到好多小钱钱在给自己招手啊。 “十六口!”陈德低着头,缠着两根棒槌似的手指,想了好半天才鼓起勇气说出一个让人几乎头皮发麻的数字来。 “这么多!”青袍男子扑哧扑哧的喘着粗气,一口老血要喷出来。 尼玛, 这是属猪的么,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兄弟,有些人,留下吧!”王守备走上前,拍拍陈德的肩膀安慰道。 他想了想, 自己只有一个老娘, 一个发妻怀有四个月的身孕, 忽然, 哎哟, 心里简直爽歪歪好么? 只需一千两,全家老小送回家,而且怀孕的妻子,孩子不要买票的对吧? 陈德拼命的想了想,抬头,咬着嘴唇,泪眼朦胧的看着两人嚅嗫道;“好像,不能......啊!” 他简直要疯了好么,天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色,色就色一点好啦,为什么每个女人都有实力把自己按在地上摩擦?每次发俸禄回去后,将银子分成几份上交,居然还能因为银子的成色不好,相互只见大打出手,可气的是,最终无论是谁赢了,倒霉的那个都尼玛是自己,问题是.............自己还踏马生了那么多孩子,老子前世到底造了什么孽哟! 445谨慎处理 “嘶.....”青袍男子瞬间如遭雷击,不自觉的抬手,掰着手指计算起来; “一个五百两,十个五千两,让我算算,哎哟,十六口人就要八千里银子,大买卖,天大的买卖啊!”他兴奋了,眉飞色舞,眼睛都带着亮光。 “八千两.......”陈德双手捂着心口,突然,感觉像是被人拿着利刃剜了一下,疼的厉害啊。 “陈兄弟放宽心,银子就是王八蛋,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别看的太重才是!”王守备站在旁边笑眯眯的帮腔,忽然,感到自己只拿一千两,竟然有种物超所值的赶脚啊。 “其实呢,咱们是兄弟,本该优惠点才是.......”青袍男子背对着两人,强忍着笑意险些都要憋出内伤来了;“可是呢,为兄本来抽上三四百两银子,也是应当的,可到底是两位兄弟的事情,咱就不拿了,五百两的价咱可是一两好处都没拿,想要在帮兄弟点,实在是有心无力啊!”说着,幽幽的叹了口气。 就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顿在门外,急促的连续敲击了数声。 “进来!”青袍男子眉头紧蹙,面露不悦的喊道。 “东家!”有人走进来,跪倒在地大口喘息着连说道。 “何事?早就告诫过你们,没有大事不准前来打搅,今天不说出个花样来,老子剁了你喂狗!”青袍男子指着跪在地上的男子冷声骂道。 “东家,冤枉啊!”男子闻言脸色一苦,耸拉着脑袋连忙辩解道;“东家不是吩咐过了么,有什么大事都要立刻禀报吗?” “什么事,难道那些贼人又攻城了?”陈德连忙走上前,焦急的问道。 “快说!”王守备脸色微冷,看着他厉声怒喝道。 “...........”青袍男子微微一笑,悠然坐下,端起面前的茶水吁了口,心情那叫一个倍儿爽。 看看! 又出事了吧! 开封城除了咱能办成那件事,还有第二个人么?哟,对了,好像还有个叫宋哲的家伙,不过,现在那人,估计都被流贼砍了脑袋祭旗了吧。 “不是,大捷呀,听说城外的宋参将,带领数万将士,在那些贼人立足未稳时,突然发起进攻,一举将前去围剿的逆贼大将追杀三十里,那叫一个灰头土脸啊,听说.......”男子跪在地上,笑容可掬的连连说道。 “噗......”青袍男子脸色涨红,额上青筋爆出,一口热茶猛地喷出,犹如怒目金刚般厉声骂道;“蠢才,一定是假消息,你这个狗东西谁知从哪听来的流言,竟然还敢说与我等来听!” “没有啊,东家,小人怎敢乱说,巡抚大人的斥候回来禀报的消息,您是没有见到啊,一边跑一边大叫啊,那叫一个热闹,如今开封城的百姓恐怕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不信,几位大人可以亲自去看!”男子看着青袍男子急忙辩解,而且,一边说还毫不吝惜赞美之词;“听说,那宋参将犹如战神一般,闯贼气势汹汹前来马阵,谁知没走到城下,便被当头杀了个措手不及,接着,便是一个计谋接着一个计谋,杀得那些贼军就跟无头苍蝇似的,闯贼大军被踩死的,淹死的不计其数啊!” “赢了,赢了么?”王守备眨眨眼睛,满脸难以置信道。要知道他们能取得胜利,那是和贼军僵持数月后,在贼军大意时忽然杀了他们个措手不及,尽管如此,双方依然只能说互有折损。 “我不如宋贤弟啊,几个月不见,难道,他的实力就已经这么恐怖了么?”陈德一脸诧异,就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挫着双手欣喜若狂道;“又赢了,流寇是不是该退了,我们的家眷,也能不用去南京了,哈哈哈,还是守着老婆孩子好啊,方便,最少回家能吃口热乎饭!” “该死!”青袍男子双腿颤抖着起身,仰天看着屋顶,强忍着眼圈里打转的泪花,咬牙切齿的低吼道;“闯贼,你踏马的真该死啊!” “哥哥,我先走了,这么大的好消息,我要告诉母亲去,让她老人家也乐呵乐呵才成!”王守备笑嘻嘻的拱拱手,拉拉身旁的陈德,转身便要走。 “八千两,保住了!”陈德愣了愣,猛地一拍桌,大吼一声抬脚便要走,可是,下一瞬抬起的脚步,忽然悬在空中,满脸羞愧的走到青袍男子面前,低声道;“哥哥,你不开心么?” “.....开心!” “那就好,嗯,既然哥哥开心,兄弟就放心了,不过,咱家里口子多,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么好的饭菜了,若能吃到,肯定会更开心的!”陈德绕绕头,满脸不好意思道。 “........”青袍男子浑身发软,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双手强撑着低声道;“打包,带走!” “哥哥,讲究人啊!”陈德欣喜若狂的竖起拇指,转身对着跪在地上的男子吼道;“聋了么?没听到你们东家的话,赶紧给老子打包,没用的东西,迟早打死你!” “............”片刻后,看着桌子上狼藉一片,青袍男子趴在桌子上嗷嗷大哭啊,那简直是闻者落泪,听者惊悚啊。 ..... ..... 陈留县。 “此战,我们收获颇丰啊!”陈黑脸带人在城内巡视,看着堆积在城内空地上那些粮草,顿时觉得心里踏实了。 “有了粮草,咱们最少坚守十天半个月,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了呀!”韩文轩跟在身后大笑道。即便眼前的东西还要分出去不老少呢,可即便如此,也让他们对接下来的战局更有信心了。 “俺也没有想到,那些兔崽子一听,啥,弄粮草回去,就能自己拿走一般,本来拉回来都费劲,立马变得比九头牛还能托粮食了呀!就是有点可惜,那么多粮食,咱们只弄了小半回来,其实咱们可以再去一趟,也还是能来得及啊!”胡大满脸的不舍,想想那些被火焰吞噬的粮草,内心就好像被火烧似的疼。 “还是要稳妥点好,咱们这次,可是把人家得罪狠了,恐怕以后人家要报复咱们的!”韩文轩微笑着劝了几句,转念一想又有点担忧的说道。 “报复,哼哼,咱们就在杀他一个措手不及,直到把他们杀服气了为止!”徐贵看着他挥挥手,满脸的不在乎道。 “此计能连用多次,其实归根到底,还是贼军没有防备,经过这次他们定然会严加戒备,如此,其实咱们另一个目的,也久达到了,流寇以后作战势必先求稳妥,这样,很多战机就会错过,咱们守成也能从容一些,不过今日你们要记住,分下去的粮食,虽然是你们自己的,但谁都不能拿去糟践,明白么?”陈黑脸看着众人神色郑重道。 他们闻言连连点头,粮食太珍贵了,银子能挣道,想要弄点粮食可就不容易了。谁不知道每次大战后赏赐将士的,大多都是些金银,粮食却被白虎堂紧紧的攥在手里。 这是命根子,攥紧了粮袋子,即便某些人会有点别的心思,可都要想想,万一自己生出些事端来,恐怕要不了两三日,便会被生生的饿死了。 陈黑脸简单的交代几句,又告诫了众人要注意那些刚刚投靠的流贼,他们刚刚归附,真是需要万分监视的时候,如今编在每个营中用好了虽然是件利器,同时,它也是双刃的,只需把握其中的尺寸,陈黑脸自然不会放心交给他们,在众人离去后,便匆匆赶到白虎堂去做准备了,有些可疑的就编在危险的位置,这些人在今后流寇猛烈的进攻中,恐怕很快就会被清洗掉了。 446紧急增援 某日。 陈留县当空大雪纷飞,漫天雪絮飘飘洒洒,整座小城都笼罩在一片雪白的世界中。尽管微弱寒风冷的刺骨,却依然无法遮住满城将士的肃杀神情。 轰咔! 轰咔! .......... 一声声炮响,携带着黑色弹丸怒射而出,从城头直接砸落在城外流寇大军内,顿时惨嚎之声四起。 贼寇大军一碰到弹丸,无论身穿何种铠甲,体内骨骼就一阵劈啪作响,好似狂风中的一缕杂草,轻易便被彻底抹去了。 每一枚弹丸在击中数人后,才会慢慢失去了力道,化为一颗漆黑带血的铁球洒落在战场上。 一轮炮火过后,足有上百流寇彻底消失了。 孙兴国站在城头,满意的点点头;“可惜,尽管是佛郎机炮只需要换掉子炮就能立刻再次开炮,可炮管依然会发热,装填新的子炮依然要用很多时间!” 这三十们佛郎机是花费了大代价,从开封和徐州,还有从方家好不容易弄来的,每门火炮携带三门子炮,开战前边将子炮都准备好,使用时就能轻易做到二十秒内开火三次,不过,接着便要装填子炮,浪费的时间也会变长。 “佛郎机炮小巧方便,以后要多准备点!”孙兴国暗道;“立刻准备抛石机,现将那些一斤的药包,扔出一百个看看!”抛石机准头很低,且威力有点小,不过战场上能有这种代替手段也不容易了,暂且盯着战局吧。 “该死,他们手里,怎么有这么多火炮!”远处站在山腰的黑袍将领双目通红,厉声骂道。 “将军不用担心,官军已经是瓮中之鳖,迟早都要被咱们拿下的!”旁边有人笑着说道。 “不错,他们鬼点子虽然不少,可现在拼的就是实力了,有他们的苦头吃!” “对,对,咱们七八万兵马,还会怕他们!” “咱就想能快点拿下他们,别的地方还等着咱去捞好处呢!” 闯军几名大将都信心满满,有多少朝廷名将,都被他们用手段给坑死了,只要被他们围城之后,想要守住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情了。 “下令,抛石机推上去!”黑袍将领脸色好了几分,也对,自己就是有点被打怕了,现在他们龟缩在城里,主动权已经到他们手里了,还怕个鬼啊。 “是!”有人立刻领命,七十多辆抛石机在陈留县四周,慢吞吞的被推了上去,接着便是众贼吭哧吭哧转动扩机,装石,下一瞬嗡嗡嗡,几十枚巨石便被狠狠的抛射向了城内,闯军贼兵马见此使其顿时大振,潮水般朝着城头涌去。 “轰”烟尘四起,一枚巨石越过城头,轰然砸在城墙附近的房顶上,瓦片飞溅,房梁绷断,半屋子的守城器械顿时被砸成的稀烂了。就连屋外的看守的兵丁,也吓得脸色煞白瘫软在地,尿了! “啊.........”另一块巨石在半空翻转着,轰然将城头两名官兵砸成了肉泥,周围人看了感到一阵的胆寒。 随着流寇大军中各种攻城器械被派上用场,城内官兵顿时感到压力大增,不断有士兵开始出现伤亡,钱方沈心两人带着几十名大夫四处救人,尽管忙得是焦头烂额,奈何受伤的士兵太多,根本无济于事。 白虎堂。 几十名幕僚忙做一团,稍小的事情他们便能灵机专断,至于派兵增援,补充守城器械的事则需要陈黑脸点头,更大难办的大事就需要宋哲亲自拿主意了。 整座白虎堂像个开足马力的机器,不停地调兵遣将,努力将每一份力量用到最关键的地方去。 “营主,西城快要失守了!”一名幕僚手持令箭,脸色发白的跑过来大声叫道。 “什么混账话,仅仅一日,贼军就能破城,我看韩文轩的狗头是不要咬了!”陈黑脸看着他手中的令箭,骂道。要知道只有在情况危机的关头,作为镇守一方的大将,才会将令箭用来求援,毕竟这就代表,局面已经到了最危机的关头了。 “韩千户素来沉稳,想来不会出差错,还是快点调遣在外的那些人去增援吧?”那幕僚满脸焦急,忍不住催促道。 “不行,他们虽然能用来增援,可毕竟目前的任务是巡视整座县城,若是现在便立刻动用他们,恐怕要不了多久,满城将士便会知晓,到时候人心恐怕就...........”陈黑脸目光微闪,万万没有想到精心的谋划,用起来竟然会漏洞百出。 “那.......或许陈营主可以放宽心,韩千户沉着应对,也许会平安应付过去.....”那幕僚握了握双手,轻声劝说道。其实,他的内心何尝不明白,这种几率看似存在,用起来却是险象环生,手中没有兵马,就算那韩文轩如何厉害,面对十倍百倍的兵力攻城,也绝难抵挡的了。 “算了........”陈黑脸起身苦笑几声,就要下令调遣几路援军前去增援,毕竟他素来就不喜欢冒险,官兵心中焦虑,降兵内心不安,总比让贼军攻破城要好吧。 “我看,还是让万胜军去帮帮韩千户吧!”一道声音从两人背后响起,却是宋哲缓步走进来,看着两人说道。 “不行,万胜军都还没有练好,怎么能派上用场,恐怕...会拜拜折损了兵力!”陈黑脸起身看着他,想了想说道。 其实他没有说出口的是,战场本就凶险万分了,弄点没经验的毛头小伙子上去,万一,被吓的双腿发软,瘫软在地,那不是只能耽误战局么? “没事,没事,就当摔打摔打他们了,做本将的亲兵就要不怕死,连着流寇都挡不住,还回来做什么,一帮没有的东西,跟着韩文轩好了,正好统统杀掉祭旗!”宋哲一脸的嫌弃,挥挥手,满不在乎的说道。 “........”陈黑脸听的满头黑线,太狠了,韩文轩的地位已经在他的心目中掉落至此了么,人家还是很能干的,派兵求个援就被直接放弃掉了? “其实,学生觉得,还是调他们去吧,毕竟,能试试!”那幕僚低着头想了半天,抬头,看着两人低声说道。毕竟那么多人,就算弄几百头猪上去,总能给贼寇添点堵吧! “对,试试,试试.....额....”宋哲连忙点头,忽然,满脸愕然的看着两人,咋,看不起自己带出来的人?你踏马鄙视他们,不是质疑我家苏文的能力么? “好,就去验验他们的成色,若是流寇破成了,就连带苏文一块军法从事吧!”宋哲的点色有点难看,质疑万胜军可以理解,怀疑苏文就得用实际行动给大家看看了。 “......”陈黑脸有点无语了,不过,既然将军要调遣万胜军过去,他自然不能说什么;“好吧,另外把两支附近的巡视的军队调遣过去,随时支援韩文轩部!” “哎,也只能如此了,总算,会有点作用的吧!”那幕僚深深叹了口气,满脸无奈的摇了摇头,其实他并不看好什么万胜军,刚组建的军队,连厮杀的经验都没有几次,那样子简直就和自家的将军一个样,纯摆设罢了。 447炮火连天 “杀!”韩文轩浑身鲜血淋漓,奋力挥剑,指挥着士兵拼死守住城头,随着不断有贼兵跃上城头,双方已经渐渐展开了惨烈的白刃战。 “噗!”一名身穿重甲的贼兵冲上来,迅速边将附近数名官兵杀退,而远处城墙外的贼兵也探出头来,随时准备借助机会,一击冲破守军的抵挡。 “拦住他们!”韩文轩厉声怒喝,四周数名带伤的亲卫立刻冲出,不顾早已经力竭的体力,奋力与其激斗在了一起,而那名流寇的战力也非同小可,凭借身披重甲,将那些守军扑面而来的攻势,轻易便被抵挡住了,眼见此段城墙隐隐就要失守,突然,一名守城将士大吼一声,飞扑上前,一把将其抱住,双双朝着城墙外坠去。 “可恶!”韩文轩怒目欲裂,在那名守军,毅然决然扑向贼兵的瞬间,身形顿时如遭雷击,忍不住的便要趔趄后退。 “将军,我等效死的时候到了!”一名亲兵模样的男子走上前与其他七名男子拱手施礼,起身,便齐齐朝着城头各个方向狂奔而去。 “去吧,去吧......”韩文轩挥挥手,喃喃着说道。若不是已经到了最后的紧要关头,作为自己精挑细选的亲兵,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们去送死的,可现在显然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只希望能坚持到援兵的到来。 “将军,我们派人去求救也有一炷香的时间了,为何到现在都没有兵马赶来!”身后副将焦急的哇哇大叫,每个士兵都是他们的心血,眼看士兵如饺子下锅一般不断倒下,他们的内心都像是在淌血啊。 “贼兵攻城仅仅大半日,我们就抵挡不住了,别说是我等没有料想到,想来将军与陈营主听了也会不知所措,再等等,无论如何我等也结对要守住!”韩文轩满脸苦笑,看着他说道。 “是,属下与贼寇定然拼到最后一口气!” “难为你了!” 随着不断有贼兵涌上城头,远处那座半山腰的贼寇大营,数名贼将领用千里镜遥遥望着。 “哈哈,看他们狼狈的样子,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最多奔个时辰,还是将军的计谋好用,让精锐兵马混到进去攻城,顿时就把他们打得溃不成军了!” “我敢打赌,用不了一个时辰,此城必破!” “嘿嘿,那我就赌半个时辰,你若输了..........” 黑袍将领立在众人之前,看着远处的如同蚂蚁般涌向城头的贼并,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将军,此城若破,属下建议屠城!”一名布衣老者上前,捋了捋山羊般的长须,笑眯眯的说道。 “不错,先生此话正合我意!”黑袍将领看着他,微笑着点点头。若能将面前的官军彻底剿灭,营中许多高级将领憋在胸中的恶气便算是除了,日后定然会官运亨通啊,这些都是银子买不来的好处。 “将军,快看,他们援兵好像到了!”忽然有人指着城头方向大叫一声,瞬间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去。 “喔?”黑袍将领眉头微蹙,遥遥看去,只见那段狼藉不堪的城墙上忽然多出许多布衣青壮来,这些人手持白杆长枪,犹如标枪般排列在城头之上。 “你们怎么来了?”韩文轩有点发懵,看着带队跑上城墙的苏文满脸惊愕的问道。 “我等奉命,协助你们守城,韩千户不必多言,阻挡贼兵攻城才是紧要的事!”苏文拧眉看向韩文轩,目光有点发直,仿佛在看一个白痴一般,难道,他以为自己过来是看热闹的? 唔! 确实,若能让万胜军观摩战斗,确实能够快速提高战斗力,倒不失为练兵的一种好方法,回去到是能和将军说说,想来不会有太大问题的。 “好吧!你们就.......”韩文轩咬咬牙,算了,毕竟有四百多口人,总该,有点作用才对吧。 姑且就把他们扔上去看看! 这名叫苏文的家伙向来傲气的很,正好借机会让他见识见识自己带出来的强兵, 说着,便要安排点事情,谁知他都没有开口,就险些被苏文一句话差点给呛死过去。 “韩千户,我们只是协助,奉的是将军的令,你们做自己的事情就好,其他的不必操心了!”苏文一挥手,有点不耐烦的说道。 “咳咳..........”韩文轩捂着嘴,剧烈咳嗽的两眼含泪,尼玛,生兵蛋子么? “你们三人分为一队,每队守住一个箭垛,流贼登上城头无息斩首一人,十息斩首两人,一队战死,另一队代替!”苏文懒得跟韩文轩废话,快步走上前厉声喝道。 “若!”四百青壮齐声领命,迅速将队伍展开,分别守在每个箭垛前,双眼紧紧的盯着外面的动静。 “将军,他们.......” “不用管,有他们叫苦的时候,就当没有这点援..兵吧,抓紧时间不知防御!”韩文轩有点傻眼,看着四百多根本不把自己当回事儿的青壮,无奈的说道。 “是!” .... .... 白虎堂。 听着四周传来震天的喊杀声,陈黑脸担忧的起身,走到窗前远远的盯着远处发呆。 “陈营主,东、西、北,三个方向,压力都很大,虽然没有到立刻需要增援的地步,属下还是建议,将附近的巡视军立刻调遣过去等着,万一有点变故,也好....” “我明白,韩文轩哪里怎么样了?” “目前尚能稳住,可是....学生会看着点,营主不必太过担忧的!” “攻城之战有为三缺一的战法,而贼兵竟然选择四面围攻,看似简单可其中必有玄机,很可能有主攻的一面!让探子严密监视情况,每半个....不,一刻钟便要将消息传来一次!” “遵命!” .... .... 轰咔! 连续不断的炮击,将整座小城都震的发颤,潮水般的喊杀声能传至城内每个角落中。 “幼怡,快,人参汤已经炖好了,快跟我去送!”吴四哥端着一锅煮沸的汤水,焦急的冲外面喊道。 “走吧!”娄幼怡挎着装满药材的箱子跑进来,帮着吴四哥便齐齐的冲向屋外,刚出来便看到如烟手持利剑,从阁楼上走下来看着两人。 “你们要去做什么?” “四哥熬了点汤药,我们要去给受伤的士兵吃!” “可惜喽,可惜喽,本来给公子准备的,要便宜别人了!” “受伤的人太多了,你们这点东西有什么用,城里现在乱糟糟的,你们还是待在家比较好!” “能做一点是一点呗,钱方他们说有用的。” “好吧,随你们!” “如烟妹妹,你不跟我们一起去么?” “算了,城里必然有流寇探子,我得去看看!” “好吧!” 城内每个主要街道口,如今都有士兵把守,特别是某些关键的地方,更是有重兵在守卫,其中存放粮草的仓库,还有治疗伤病的辎重营都是严加戒备的地方之一。 如烟远远看着娄幼怡陪着吴四哥消失在巷口,叹了口气飞身而起想着远处快速掠了过去。 娄幼怡两人一路前行,很快就碰见巡视的官兵,不过这些人自然都认识两人,纷纷仿佛没有看到一般擦身而过了。 448无耻的增援 很快,苏文带领的青壮便发挥了作用。 只见三个人为一队的防守阵型,轻易便做好了既不打破原本的防守体系,也能如同沙子般弥补守城官兵出现的漏洞。 咻! 一名贼兵刚发现有空子可钻,憋了口气便要冲上城头,谁知他刚刚冒头的瞬间便有箭矢扑面而来,瞬间就洞穿了他的喉咙。 看着那贼兵满脸恐惧的掉落下去,一名手持弓箭的青壮不紧不慢又搭上一支等着,守在此地的守城官兵奋力解决身旁的贼兵,回头便吓得浑身冷汗直冒。 太险了! 差点就被抓了空子! 另一边。 三名守城官兵被贼兵打的节节后退,眼看就要被迫脱离自己防守的区域,几名官兵满脸焦急,其中一名身形消瘦的官兵脸上露出一抹决绝。 “不行,决不能被拖住!”他暗暗决定,迫不得已只能和对方同归于尽了,而且这种法子未必有用,贼兵的单兵作战能力实在太高了,刚才就有人想拉着贼兵冲下城去,谁知那名贼兵轻巧的边将那名官兵揪住给扔了下去,若不是千户大人赶来增援,情况可就危机了。 “杀!”就在此时,一声断喝传来。 站在远处的三名青壮,忽然举着长枪气势汹汹的撞过来,贼兵见此眼角一阵急跳,挥手格挡掉一击,下一瞬,另一只带着寒光的枪头便“噗呲”一声,刺入他的腿骨中。 “找死!” 那名贼兵瞬间陷入了疯狂,起身便要冲向几人,就在此时一柄飞斧猛然砸来,咔嚓一声,鲜血飞溅,其身形摇摇晃晃数下轰然摔倒在地了。 同时三名青壮联手施展一套枪法,枪影阵阵,如梦如幻,将面前贼兵揍得连连后退,忽然一杆长枪奋力一跳,瞬间边在面前贼兵的胸口划开一道口子,吃痛下其动作便慢了几分,紧随而至的两名青壮几乎同时出手。 “去!” 两柄枪头刺入贼兵腹内,奋力一挑,边将贼兵魁梧的身形直接给扔了出去,下一瞬,三名青壮便面无表情的叹了口气,齐齐的转身走开了。 “他们.......” “好狠啊!“ “出手速度太快了,我都没看清楚!”几名守城官兵看的目瞪口呆,艰难的吞咽着口水道。 这些青壮不是站在远处当木头,就是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冲出来,用极短的时间解决掉面前的贼兵,便会快速回到本来位置蓄势待发。 不动如山! 动若脱兔! 好强! ..... ..... “怎么搞的,将军派你们来增援的,不是让你们站在一边看热闹的!”韩文轩怒视着苏文,歇斯底里的大吼道。 “......”苏文擦拭掉脸上的口水,还是闭口不言目视前方,完全将韩文轩当做空气般的存在。 “说话,回答我,别以为装死就能混过去!”韩文轩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摇晃着骂道。 “说什么!”苏文说道。 “随便什么都可以!”韩文轩低着头,他绝望了,有种挥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真能憋出内伤来啊。 “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苏文看着他想了想,说道。 “卧槽!” 韩文轩觉得浑身血夜“咣当”一下涌上了脑门,要气炸了,你踏马还遇见兵,还有理.....你说理了么?闭着嘴全程都没有说一句话好不好。 “苏兄,出兵吧,我的弟兄都折损两成了,再不动手,咱们都得死在这里啊!”韩文轩眼睛赤红的低声说道。听着不断前来禀报的消息,全踏马是情况危机,各处城段不断被贼兵突破,在被官兵拼了姓名的夺回来,白虎堂的巡城兵丁就在两百步远,可说什么就是不肯在靠近了啊。 他只能将怒火发泄到苏文身上,哪怕让那四百青壮冲上去稍稍抵挡也算没有白来,就站在远处看他们跟贼兵打的头破血流,算怎么回事儿啊。 “韩千户此话什么意思,我的人怎么会亲眼看着不帮忙,难道你没有听到我的命令么?”苏文看着他,皱眉问道。 “命令是下了,可你出去看看,他们站在那更木头桩子没什么区别,我的弟兄来告状,口水都能把他们淹死!”韩文轩看着苏文挥挥手,已经彻底无语了。 他还从来没有见识过,那只部队能找么找人恨,原本还是在消息里顺便骂骂,后来,已经成了在告状里面顺带禀报战况了。 要不是他竭力的压着,恐怕手底下的弟兄,早就舍弃贼兵跟他们打到一块去了。 “不可能,我的人绝对会执行军令的!”苏文摇摇头,说道。 “不信,我们去看看?”韩文轩上前一把拉住苏文,指着屋外咬着牙说道。 “好吧!”苏文点点头,跟着走出屋外。 两人连襟走出城楼,瞬间边将战局收入眼底,只见厮杀已经进入了白热化,双方每时每刻都在不断出现伤亡,守城官兵拼尽全力防守,每次都在局势即将迈入失控的前一刻,再度挽回局势。 “你看,你看看啊,他们在做什么,玩呢!”韩文轩气的脸色又青又白,拉着苏文的袖口看向战局。 猛然看到惨烈的战场,众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厮杀持续到此刻城墙上的泥土似乎都被火烧黑了。 韩文轩脸色极差,都眼前的情形震惊了,可很快便惊骇的发现那些站在旁边的青壮。 心中咯噔一下! 脸色瞬间变得古怪万分,只见那些事不关己的青壮,看似悠闲的很,可是每每到紧要关头,便会发挥出出其不意的作用,仿佛一个九球高手,无论战局败坏的何种程度,只在自己认为最适合出手的瞬间,一击致命,把好不容易杀伤城头的贼军杀得丢盔卸甲,还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便已经彻底失败了。 “这个......”韩文轩憋得脸色通红,终于明白守城官兵为什么那么痛恨旁边的青壮,个个仿佛见了杀父仇人一般咬牙切齿,就因为他们陷入危局中时,无论如何呼唤那些青壮,全踏马被直接无视掉了,没错,就像是美女在心急火燎的呼喊,来呀,来呀,而人家却满脸的冷漠,啥意思?诱惑力不够么,大哥,人家快死了好不好,别要求那么多呀! 没办法, 谁让人家脸上写着字呢。 淡! 定! “韩千户,看清楚了么,他们奉的军令是协助,所以,只能帮衬一二就够了!”苏文看着脸色复杂的韩文轩,说道。 “协助,如果守城的官兵都死光了?”韩文轩问道。 “那.......那就不能协助了,我们应该会,回去!”苏文想了想,嗯,大问题啊,自己竟然从来没有想过,看来还是考虑有点不周全啊。 “噗!”韩文轩一口老血要喷出来了,尼玛,竟然叫这种人来当自己的援军,是不是自己得罪谁了? 这就像一个快要死的病人,眼看着呼吸空难,哎哟,妈呀,我不能呼吸了,看看医生,人家竟然在打游戏,而你就要慢慢的失去知觉,即将陷入黑暗是,又踏马忽然给你来一针? 这不是来帮自己的,分明是踏马的折磨自己来了! 449商业互吹 “调集了多少战兵!”陈黑脸步履匆匆,一边朝着韩文轩所在方向赶去,一边满脸焦急的向身旁幕僚询问。 “八十人!” “........”众人都有点懵,好不容易凑了凑,就弄出这点人手去增援? “属下觉得,其实,当初将军组建万胜军,就是个大错误!”有人鼓起勇气,略带不满的说道。 “闭嘴,将军行事,何须你来多嘴!”陈黑脸忽然停下了脚步,板着脸轻声呵斥道。 “是,学生知罪了,可是将军若把万胜军交给韩千户他们去带领,恐怕此刻早已成军,此时我们也能有点应对的余地了! “.......”众人闻言也忍不住点头,在他们来看若将那点人拨给别人带现在可能早就拥有部分战力了,可将军却要亲自带,而且还交给有点呆呆傻傻的苏文前去练兵,文武不分在他们看来就是取乱之道。他们在白虎堂,当着将军的面,自然是不敢多言的,可出来便忍不住发起了牢骚。 “苏文带兵,还是有点.....焦急了!”陈黑脸有点尴尬道。当初便是他推荐的苏文,众人当面质疑苏文的能力,让他的面色也有点不好看啊。 “他太严厉了,不动变通,只知一味逞强,长此以往不是取卵之道么。” “兄台所言不错,当初我便建议他怀柔并行,谁知,他把咱的话当成了耳旁风啊!” “陈营主,此战结束以后,学生建议撤掉苏文,将万胜军并入其他千户帐下,或者改为亲兵,都能发挥点作用的!” “对对,此言与我同意!”众人闻言有的面露忧虑,有人满脸不屑,纷纷出言抨击起苏文来,不敢怼将军就拿他泻火。 “.....”陈黑脸无奈的遥遥头,这些幕僚提建议确实有几个好手,如今看来真要去独挡一面,变有点差强人意了,想起当初让他们去磨炼一番,还真是对了。 “此事,以后再说!” “陈营主,有军情!”忽然有人从远处跑来,见到陈黑脸的等人就是一愣,接着便大声叫道。 “啥事?”陈黑脸闻言有点慌乱,看对方焦急的样子,八成是要有什么大事,不过,不应该啊,两支巡城兵马已经调遣过去了,若是情况危急他们定然会出手相助才对。 “.....”众人也满脸紧张。 “韩千户,送来的紧急军情!”探子抿了抿嘴,说着掏出一件东西递了过来。 “韩文轩.......”陈黑脸闻言吓得浑身一哆嗦,两眼发黑就要摔倒,竟然不敢伸手去接过来看了。 难道,失守了么? 陈黑脸有点抓狂,真想,一把掐死韩文轩得了,真是,太没用了! “陈营主!”众人脸上抽抽,吓了一跳,连忙扶住陈黑脸手忙脚乱的掐人中,更有人干脆,对准陈黑脸的后背! duangduangduang就是三拳, 差点直接把他砸晕过去。 “拿来我看!”有名年轻书生表情冷淡,走上前从探子手中一把扯过来翻看起来。信中寥寥数言,却瞬间扫清了书生眼瞬中的忧虑,抬首,看着众人竟微微一笑。 “你笑什么?”有人走上前问道。 “战局已经稳住了!”书生晃了晃手中书信,笑道。 “什么?”那人满脸吃惊,拿来一看,瞬间便愣在了当场。 “营主,学生恭喜营主,万胜军真乃福星,竟然镇住了那群贼兵!”书生忽然走上前,朗声笑道。 “啥.......”众人瞬间石化了,这是反讽?世人都清楚咱们最喜欢中这招了,不过,看样子怎么有点不像呢。 “快给我看看,给我看看!”陈黑脸趁机脱离了魔爪,挤过来一把抢过看了起来,刚才被压的险些都要窒息了,只隐隐听到什么镇压了贼兵。 “守住了,竟然守住了!”陈黑脸突然狂喜,眼角闪烁着泪花叫道。韩文轩派人随来的书信中,严明战况虽然依旧激烈,但有了万胜军的支援已经渐渐稳定住了。 “我看看!”有人上前顾不得多礼,拿起一看,整个人变犹如实战的了定身咒一般呆住了,到让别的人更加心急火燎,纷纷上前来看,很快他们便有的面露古怪,有的神色复杂,有人表情竟然透着几分失落。 “营主,咱们已经到此了,不妨就过去看看情况!”有人咬了咬牙,走上前拱手说道。 “也好,咱们就去看看,万胜军到底是怎么镇压贼兵的!”陈黑脸转念一想便同意了,当即带着众人走了过去,很快四周便出现了大量的士兵,从中挤过去登上城头,作为读书人竟然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起来。 他们看到眼前的战局,便感到阵阵的心悸,浩大的战争场面让所有幕僚都看的胆战心惊,感到了战场的残酷。 “他们.......”一名幕僚看着那些青壮,手指颤抖的朝着他们指了指,满脸的难以置信, 只见眼前那些青壮一招一式,仿佛模子里雕刻的一般,招招都混含着杀机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刚有几名贼兵跳上城头,早已等候在旁边的青壮便飞身扑上去齐齐出招,没多久便被击伤倒在了地上,这时候一名体型魁梧的青壮上前,一把将其揪起来走过去猛地扔了出去,咕噜咕噜摔下去的贼兵正好将蹬城一串贼兵都给撞了下去。 “带劲儿!”另一名幕僚看着满脸激动,攥着拳头猛然一挥为那名青壮叫好起来,旁边每个人脸上都露出赞赏的目光来,有了这些强兵在此镇守着,果然不会有大问题了。 “韩千户练兵果然有一套,就是不知那些万胜军哪去了?”有人笑眯眯的点点头,瞥了眼四周,有点不屑的问道。 “是啊!没看到他们,不会死光了吧?”有人满脸疑惑道。那些在和贼兵搏杀的将士个个身先士卒,一看就是熟悉战场的老兵,可那些生涩的生兵蛋子又去哪了呢? “快看,韩千户来了,问问他就明白了!”有人忽然指着从城楼走来的韩文轩,欣喜的叫道。 “好,那你们就去问问吧!”陈黑脸手捋胡须,满脸微笑的点了点头道。 “走,我们同去!” “我也跟你去!”十几名幕僚呼啦啦的走了过去,只有刚才那名书生驻足不前,站在陈黑脸身旁没有跟过去。 “你为何不去?”陈黑脸看了书生一眼,微笑着问道。 “学生要去问什么,想知道,自己看看便是了!”书生微微拱手笑道,瞬子瞥了眼那些站在远处的青壮。 “噢?你看出来了!”陈黑脸看着他,惊讶的问道。 “是,那苏文是学生的同窗,正好了解他的脾性罢了!”书生点点头,笑道。 “脾性,那你说说看?”陈黑脸大笑道。 “他擅长作事,不喜问事,我精于识人,少于谋事!”书生看着陈黑脸,无比认真道;“陈营主用苏文,绝不会错!” “你叫什么名字!”陈黑脸呼吸急促起来,看对方衣服风轻云淡的样子,难道,自己捡到宝贝了? “学生苏仕!”书生看着陈黑脸,瞬光微微闪烁道。 “好好!”陈黑脸抚掌轻笑起来。 年轻才俊,哈哈,看来自己有福了,这不是要文武双全了么,不对,忽然有点后悔把苏文借给宋哲了,得想想,改日弄个理由把苏文弄回来才行。 “营主,还有一事要告诉营主。” “你说!” “苏文,是学生舍弟!” “........” 450续命草 “苏.....兄弟,那些兵果真是你练得?” “看着不像啊,看他们配合娴熟,镇定的样子......” “我觉得,必定是苏兄练兵之法,有什么独到之处!” “苏兄,下次练兵,我等可以去观摩么?”众人看向苏文的眼神在没有了往日的轻视,反而带着讨好笑道。 “其实,很简单,就是照着兵书上说的去做而已!”苏文耸耸肩,面色平淡的说道。 就在此时,身旁忽然有人指着城下,激动的大叫道;“快看,贼兵退了,终于退了!” “退了么!”韩文轩一愣,急忙跑上前,双手撑着箭垛遥遥看过去,只见潮水般的流寇正在快速的退却。 已经攀登在城头上的贼寇熟练的顺着云梯滑落,飞快的朝着远处跑去,就连推着撞车疯狂撞击城门的贼兵,都舍弃了攻城器械疾步而逃了。 “退了,终于退了!”韩文轩压抑着内心的激动,一下子内心百感交集,刚才还猛攻的贼兵,怎么就忽然退了,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下来,竟然忍不住眼瞬变得通红,两行热泪滚滚而下。 “退了,贼兵竟然被打退了!” “我们赢了,赢了!” “大明必胜,必胜!”守城官兵激动的相拥而泣,大喊大叫渐渐汇聚成冲天的咆哮声,震彻了陈留县上空。 “我们赢了!”陈黑脸攥紧了拳头,这场残酷的战斗最终还是挺过来了,即便明日贼兵必然再度袭来,可他们却有信心牢牢地将陈留守住,绝不会让贼兵轻易就得逞的。 “........”苏文眼睛微眯,看着退却的贼兵显得很淡定,似乎早就料到此刻的胜利一般。 ..... ..... “将军,我们赢了,四面贼兵已经相继撤退了,咱们终于守住了!”有人带着飞絮闯进屋内,两眼放光的大叫道。 “赢了?”宋哲起身走上前,透过门扉遥遥的望去,天空中洋洋洒洒的飘雪似乎都慢了许多,远处隐隐传来的欢呼声,让他忍不住眼睛有点酸涩。 这场战局既然熬了过去,后面只要抓紧时间,改变防守策略,相信应对起来会轻松上许多。 .... .... 辎重营。 娄幼怡端着托盘四处忙碌,焦急的忙着受伤的士兵喂药,很多伤兵受伤后满心的恐惧和焦虑。 可看着大夫熟练的操作,先是帮自己挖出箭头,敷上调配好的药膏,然后小心的包裹住伤口。 他们焦急的情绪,竟然也跟着渐渐平复了。似乎看见了大夫,内心就升起了希望,此刻再喝着娄幼怡送过来的汤药,恢复一点力气的人,已经和同伴开启了玩笑,顺带将那种淡淡的伤感氛围都冲淡了不少。 “老肖,你看啊,这碗汤药,是咱们两个人的份,我喝三口就行了,你身体本来就若,剩下的都给你!”一名圆脸汉子端着药碗笑嘻嘻说道,一口,有点苦的感觉,索性抿了小口边递给了身旁的同伴。 “喂,你没有喝够呀,这样是没有作用的!”娄幼怡端着托盘瞪大眼睛叫道,小脸气鼓鼓的透着不满。 “你这个女娃子,懂什么嘛,他是老的,要向着他一点,你没看他流了多少血么?”圆脸汉子微笑着伸了伸腿,满脸不在乎的说道。 “他就是不好的才给我啊,吃肉的时候,从来都是跟我抢着吃的!”同伴看着手里黑乎乎的汤药,苦笑着说道。 “切,肉算什么,这碗汤药可是放了人参的,那东西你们知道吧,比肉可要金贵多了,钱大夫说了,流一碗血的人,才能喝上那么一小口,你们倒还懂的谦让呢!”娄幼怡眯着眼,仿佛一只小狐狸般淡淡的说道。 一旁的圆脸汉子听的目瞪口呆,忍不住道;“啥,人参?” “嗯,还是有点年份的人参,平常那些富贵老爷舍不得吃,还是将军为了奖赏你们才拿出来的!”娄幼怡笑吟吟的说道。 圆脸汉子听了一愣,反手就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那可是自己拿命换的呀! 竟然,白白的就给送出去了? 他揪着心口,满脸痛不欲生的表情,大叫道;“哎呀,咱的脑子疼,疼啊,受不了了,让我去死,不行,我要喝药,大夫快给我拿药来!”说着便在木床上打滚,猛然牵动了伤口,顿时疼的浑身冷汗直冒起来。 “不行,我一定要喝上一口,或许,一辈子就吃的起这么一次了呀!该死,咱已经这么可怜了,还要抢咱的药吃,禽兽!”他双手攥着紧了被角,脑袋搭在床边死死的瞪着同伴...手中的碗,那双小眼神让人看了不寒而栗啊。 “你自己不要的,看我干么!”同伴看了看手里的药,忽然另一只手也端了上去,似乎怕不小心洒出那么一小滴来,抬头看看同伴的眼神,一咬牙,叽里咕噜喝掉大半,抹抹嘴,满脸的享受的样子。 “咦,还有一口,要么?”他笑嘻嘻的晃了晃药碗,看着圆脸汉子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嘴角一挑,“滋溜”一声吞进了嘴里就撅着嘴又喷了出来;“还要么?” “我、要、杀了你!”圆脸汉子一下龙精虎猛,生龙活虎的大喊一声,起身拖着一条伤腿扑了上去,怒目欲裂一副要掐死他的样子。 “不给!”他的同伴吓了一大跳,没有丝毫犹豫张嘴又将那口汤药吞了进去,双手熟练之极的猛然抱住脑袋,显然同样的场面早就发生过多次。 “我的人参,吃一口长一岁啊,你这杀千刀的,老子掐死你这个书生!”圆脸男子痛哭流涕,好像错失了改变人生的机会一般,疯狂的蹂躏着自己的同伴。 在民间人参也叫续命草,还阳丹,可谓是极其珍贵的一种草药了,也就是钱方他们舍得,拿出这种金贵的东西让士兵服用。 “.....”娄幼怡看的是瞠目结舌,再看看怀里的药碗,扭头嗖的便跑掉了,这里太危险了,人家好怕怕呀! 圆脸男子累的满头大汗,吧咂吧咂嘴,嗯,似乎还有一股暖流在肚子里打转,灵药啊,一番折腾下来,竟然感觉浑身都变得有劲了。 另一边,吴四哥站在远处看着圆脸男子拼命的闹腾,满脸疑惑的暗暗道;“至于么?难道我的狗不可描述物,这么抢手?看来以后还是省着点吧!” 他们自然不会给每个伤病都吃人参,最多也就是那些命悬一线的人,才有机会吃上那么一丁点刁下姓名,可是为了稳定军心,边将吴四哥的宝贝也拿来充数了。 这种不可描述物见效奇快,同样是大补的东西,到不能说是骗人的东西。 钱方两人可是正儿八经的军医,那是要脸的好么? 451我看好你 时光匆匆,转瞬数日。 在经历过最初几日后,守军慢慢变得心应手起来,白虎堂也及时找出许多暴露的问题,查漏补缺一一作出应对办法,让战局也变得越发轻松起来。 守军将那些老旧房屋,拆掉后获得大量材料,及时补充到军营中留作备用,而那些庙宇等建筑,却都被可以忽略了。 古人十分在乎鬼神之说,冒然拆掉庙宇,很有可能对军心士气造成打击,所以众人非但没有去拆,反而会特意派人去看守。 而且每次大战过后,为了拾取扔出去的守城器械,不可避免的便会出现些许的伤亡,流寇借机反扑,也会造成相当的损失。 “将军,今后大战过后,可以在次日清晨,在派遣士兵出城去收集那些东西,经过一夜的冰冻后,料想也不会有贼兵赖着不想走吧。”陈黑脸看着他,伸手烤着火说道。 “......”宋哲点点头,哈了口白气,感慨道;“真是个鬼天气啊,这么冷,还让不让人活了!”最近气温低的有点可怕,说是滴水成冰也不为过,连日飘飘洒洒的飞絮,带着彻骨的寒意把人冻得伸不出手来。 “已经下令了,城内所有木料,均不能随意使用,我们要指着它们过冬呢,不过冷点也不全是坏事,城外的贼兵只会比我们更惨吧!”陈黑脸挑了挑火,冷笑道。 它们若说不好过,那些贼兵只会难过十倍,而且他们的人数众多,暴露出来的问题,也会比他们更加繁杂许多。 “今日,那些贼兵,不就没有攻城么?”宋哲想了想,看着陈黑脸咧嘴笑道。 “他们粮草出了点问题,不过,我们也趁机,将士兵之间的搭配变动了一下,将军你看,这是整理的一些东西!”陈黑脸掏出厚厚的一沓纸,点头说道。 “你说说就好!”宋哲急忙摆摆手,做出一副脑壳疼的表情说道。 “嘿嘿,其实也简单,都是些应对贼兵的办法,比如我们要地方那些贼兵,势必要分散精力,可是,若把那些降兵分成若然的小队,再安插进军中,十几名降兵闹不出什么大乱子的,而且还能省掉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来!”陈黑脸看着他,正色道。 小集中! 大分散! 宋哲眼中精光一闪,看似是个小问题,实则却透着无群的智慧在其中,经过分散组成以后,不但让那些降兵翻不起什么浪花,节省大量精力,也让解决很多看不见的隐患。 而这些隐患没有发生还好,一旦发生了威力便是天翻地覆的大问题,就好像监视一个小偷,往往没有三四个警察,是绝对完不成的事情。可若是监视十几个小偷,反而只要有一个警察就已经足够了。 “就用这办法,很好!”宋哲兴奋的点点头,没想到陈黑脸的脑子,竟然还会想出这么好用的办法来,哼哼,看来果然比自己聪明那么一点点啊。 “将军,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陈黑脸冷眼看着他,忽然感到脑子有点疼,不过,这个办法确实不错,没想到苏文在练兵上厉害,竟然还能想到这种损....妙招。 “将军,营主,陈先生他们求见!”有人急忙进来,说道。 “他们,有什么事情么?”陈黑脸眉毛一掀,不悦的问道。 “没说!” 很快,在为首的青衫书生带领下,十几名幕僚气势汹汹的闯进来拱拱手,率先开口道。 “将军,营主,前几日听闻将军夸赞了那苏文,陈营主还让几位千户大人,都用苏文的法子去练兵,不知,可有此事?”青衫书生上前一步,笑着问道。 “不错!是有这件事。”陈黑脸看了宋哲一眼,疑惑的问道。 “学生觉得,他的法子有点操切,容易出问题,请将军,营主且等等再说吧。”青衫书生眼里放光,表情平淡的说道。 “为何!此法虽然急了点,可是,却很有作用啊!”宋哲忍不住率先说道。 这几日在军中,苏文简直成了最耀眼的新星,他不但练得兵极好,而且自己汇总,编了一份兵书,其中条条框框极为详细,用来推广简直极为合适。 可是,也正因为如此,很多人开始羡慕他,嫉妒他,甚至有点怨恨他,不但是白虎堂里的幕僚,就连徐贵等人也有点怨言,怎么别人靠着一本破书,忽然就变得了不得了? 他原本是个小书生,可忽然,转型了?不但亲自编练军队,最近更是成了引人注目的人物。 别人心里登时就不满了,有人跑去巴结的,也有跑去找茬的,不过总的来说都是点小事,陈黑脸对此非但不管不问,甚至有点纵容的意思。 只有下面比较起来,他们才会进步嘛! “苏文无错,你们回去吧!”陈黑脸一拂袖袍,沉着脸直接下大了逐客令,心里却还是有点窃喜的。 “倘若苏文出错,学生想请问营主,是否会惩罚苏文!”青衫书生走上前,看着陈黑脸问道。 “......”陈黑脸闻言一愣,看看他们跃跃欲试的样子,难道他们真的找到什么把柄了,不过,人家说的在理,若是那苏文确实有错,难道还能不惩罚? “他若有错,自然必罚!”陈黑脸深吸口气,说道;“我向来赏罚分明,你们是了解的!” “学生自然清楚营主为人中正,只是.......”青衫书生想了想说道,目光却悠悠的看了宋哲,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宋哲一脸懵逼,啥意思,我躺枪了呗?这件事情关我啥事,咋感觉自己突然,被然变坏了? “学生的意思是,陈营主即便能公正处理,可是,苏文是帮着将军练兵,营主即便想要惩戒,恐怕,也是不能的!”青衫书生看着两人,大义凛然道。 “请还我们公正!”随着,十几名幕僚齐齐躬身,叫道。 “这.......”宋哲憋红了脸,他算是看明白了,这是逼着自己表态呀,他能怎么办?耍无赖训斥他们自然能轻易就应付过去,可几人是来找自己评理的,似乎用这种招数有点不合适呀。 他们就好像受了委屈小学生,跑到老师这里来告状,他能直接说你们要告的人是班长,所以请滚蛋? 不行,这显然不行,毕竟,他还是要靠威信活着的,至于脸到可以暂时舍弃一下。 “咳咳.....你们大胆,你们狂妄,你们无理取闹!”宋哲气咻咻道;“你们竟敢质疑陈营主,难道,你们不知道本将有多信任他么?尽管苏文是本将的人,可是,陈营主若说要罚,本将绝对没有二话,是吧,陈营主,你来说两句!” “.......”陈黑脸咯咯咬牙,满脸的黑线。 452我有办法 你信任我? 是不是还要咱感恩戴德呀? 陈黑脸攥紧拳头,体内血夜沸腾,额上青筋爆出,犹如怒目金刚般做低头冥想状。 “陈营主?”有人小声叫道。 “你们说,今日谁有过错,必然严惩不饶!”陈黑脸要气炸了,朝着众人吼道。 “啊.....”众人猛然被吓了一跳,纷纷退避,生怕,陈黑脸疯了会咬人。 “学生昨日得知,苏文营中,发生了啸营!”青衫书生目中凛然,看着陈黑脸两人大声道。 “什么,啸营?”陈黑脸闻言心中一紧,登时面如土色,额上被吓出一层细密汗珠来。 啸营!那是一种非常恐怖的存在,军中对此都很忌讳,因为每次放生这种事情,几乎都是浩劫般的存在。 而且就像会传染一般,一个士兵发生啸营,便会接连传染,等主将发现时,往往一个军营的士兵都会消失。 在军营中都说啸营是厉鬼作祟,白天将士杀了太多人,到了晚上便会有厉鬼前来报复,这种说法,无疑加深了士兵的负面情绪。 可渐渐的还是有人明白过来,啸营之所以会发生,其实正是因为士兵长时间情绪高度紧张,就像一台紧绷的机器,越来越近紧张,忽然有一天崩了! 军营中一个士兵啸营,便会惊动全营的士兵,他们陷入疯狂的相互砍杀中,第二天,起来床一看,甚至大半个军营都已经没有了。 这种事情当然是大事,而且若不加紧处理,便会陷入更大的危机中去。 可以说若真的发生啸营,其实不用他们来评理,宋哲等人都会立刻阻止苏文,甚至,生气了把他杀了都有可能。 “果真发生了啸营?什么时候?”陈黑脸觉得要疯了,若果真发生了啸营,如此可怕的事,自己怎么会不知道,难道是几个人诬告苏文,也不对,若是这样,只要稍稍调查就会弄清楚,他们虽然脑子呆了点,但还不至于傻吧。 “确有其事,就在昨天,苏文营中,忽然爆发啸营,还好发现的及时,有人阻止了,没有引起更大的混乱。”青衫书生看着他点头道。 “阻止了?”陈黑脸疑惑道,抬手,叫道;“来人,把苏文给我叫过来!” “是!”有人领命去了。 “好了,你们说说,事情经过到底是如何的!”宋哲上前看着青衫书生等人问道。 “回禀将军,昨日,学生就在苏文的营中,事情发生时学生便看到了!”一名头戴方巾的男子走上前,拱手说道。 “.....”片刻后,陈黑脸变成了锅底脸,幸好,昨天发现的早只有一个士兵啸营,才刚刚发生,就及时被同营的官兵给安奈住了,从而阻止住了一场灾难。 看来, 这个练兵法子是不行了,不过,苏文虽然有罪,可毕竟是个做事的人,稍稍惩罚一下就醒了,练兵的事就搁一搁吧。 “可惜!”陈黑脸幽幽的叹了口气,有点失望的想到。 他对苏文有大期许,可现在有点难过,期望越大失望越大,莫名得赶到心痛啊。 “苏文来了!”一名亲兵将苏文送进来,转身走了。 “看他如何解释!” “这次有他受的了!” “其实,他的法子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只是有点急而已!” “苏文此人,有才!”十几名幕僚站在两旁,神色复杂的看着苏文小声道。 “我来问你,昨日,你的营中可有异常?”陈黑脸的脸色拉了下来,有点痛心的问道。 “......”苏文抬头,看了看四周的幕僚,神色平淡的拱手说道;“确实有点麻烦,不过,已经解除了!” “哼!解除了,到底是什么麻烦,竟然如此轻易就解除了,不妨说来听听!”陈黑脸闻言,心中怒火腾的燃烧起来,板着脸问道。 “是啸营!”苏文倒也没有隐瞒,直截了当道。 “如此大的事情,竟然还说是小事,那我倒要问问你,在你看来,究竟什么才是大事呢?”陈黑脸一拍桌子,怒道。 “他还嘴硬,太可恶了!”一名幕僚瞪着苏文,指节因为太过用力都泛白了。其他人也个个喘着粗气,气的不行,他们最讨厌的便是苏文这副样子了。 “学生觉得,可以解决的事情,就叫做小事,不能解决的就叫做大事,比如城外的贼兵,学生没有办法打退他们,所以那才是大事!”苏文想了想,表情平淡的看着他们说道。 “将军,营主,你们看看,他是何等的狂妄,难道,你已经想出了解决啸营的办法了?”青衫书生忍不住上前,指着苏文冷然问道。 “完了,完了!”陈黑脸眉头紧蹙,难道,自己使用过的不小心把苏文弄疯了? 要知道啸营几乎对所有的武将,都是天大的难题,想要解决除了停止练兵,几乎没有别的什么好办法,就连后世的空军,因为要高强度的训练,所以一般都是休息三天训练一天,为的便是让士兵减压。 苏文有办法? 众人闻言便是一愣,想想,看向他的目光,就宛如在看智障一般。 “你能,解决啸营?”陈黑脸看了看他,面露疑惑的问道。 “他能解决?笑话,学生熟读兵书,从来就没有看到过有什么办法能解决,除非立刻停止练兵,过段时间,自然就会慢慢恢复了!”青衫书生冷笑道。 陈黑脸拧眉不语,他有点怕了,怕苏文不知轻重,很多事情做错了,没什么大不了,乖乖认错还有机会,毕竟他们还年轻有大把的机会。 怕就怕遇到愣头青,遇事爱钻牛角尖,白白浪费了机会。 他觉得,苏文现在就是钻牛角尖的愣头青,非要和自己顶撞少不了要重重的责罚他。 “够了,退下吧!”陈黑脸一甩袖袍,满脸不悦道。 “营住,学生确实有办法了,请听学生一言!”苏文连忙说道。 “滚出去!”陈黑脸立刻勃然大怒,心中更是大骂蠢货,难道不明白自己在全力维护他么,竟然还赖着不走。 “苏兄,在下想听听苏兄对于啸营的看法,或许,苏兄真的找到了什么千古良方呢,请赐教!”青衫书生转念一想,便明白陈黑脸是想要袒护苏文,连忙上前做出虚心请教的样子。 “将军,请给我一盏茶的时间!”苏文没搭理他,转身看向躲在后面的宋哲问道。 “啊......哦....好吧,你就说说吧,让你死的安心!”宋哲突然有种手忙脚乱的感觉,下一瞬,一道凌厉的目光看来,顺着看去,他立马吓得浑身一颤,只见那陈黑脸正在用饿狼般的目光盯着自己。 妈呀,好怕怕! 453三策 “将军,陈营住,诸位,你们可还记得,早在军屯的时候在下边已经如此练兵了,可是,没有发生一点问题,反而,就在最近几日,他们突然就出问题了?”苏文看着众人,问道;“其中到底发生了何事?导致他们会营啸呢?” “他们最近.....上阵杀敌了,难道是因为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有人摸着下巴,好奇的问道。 “鬼神之说,不足为信!”青衫书生瞥了那人一眼,不屑的笑道。” “难道真的有鬼?”宋哲满眼的疑惑,想想自己那个怪梦,似乎就有点无法说清的地方,后面几次,他尝试着抓着那枚符箓入睡,反反复复梦到的,全是半年前在破庙遇见润怀王的事,难道那件事对他非常重要? 算了,还是不想他了,除了那个怪梦,似乎符箓的作用都变小了,久而久之梦境中只要出现那座破庙,他就能瞬间察觉出那是梦境,反而没什么意思了。 “鬼神之说,自然是无稽之谈,可凡事必有起因,在下仔细琢磨后发现,万胜军现在几乎每天都要和敌人厮杀,比起以前的训练更是艰辛了不少,所以便会发生营啸的事情。” “你们现在已经没有训练了?” “没时间!” “这个.........”陈黑脸闻言神色一动,难道营啸不是因为训练,而是高强度作战引起的?这样就更危险了,万胜军会营啸难保别的营不会,看来要提早做准备才是。 “不过,你不是说找到解决的办法了么?你的办法难道让那些贼兵停止攻城,还是我们将贼兵放进来?”青衫书生闻言脸色一沉,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竟然将罪名退给城外的贼兵,你好意思? “是有办法,想要解决营啸,其实有三个办法,其一,我们可以尽量让士兵轮换跟贼兵拼杀,一日为主,一日为辅,如此循环当可稍稍减少营啸的可能!”苏文背着手,踱步而谈。 “此计可行,我们已经在谋划了,只是有点细枝末节,还需要仔细推敲才行!”陈黑脸听了微微点头,满脸的怒意也稍稍减退了不少。 “其二,可以请个戏班子来.....”苏文想了想,接着道。 “哈哈,请个戏班子,难道要让他们唱大戏么?”青衫书生闻言一愣,遂既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苏文,亏你想的出来啊,那种人,怎么可以进军营,难道不知道那是忌讳么?” “苏兄不可胡言,军营重地,岂能去请那些不吉利的人进军营呢!”其他人听了都纷纷忍不住摇头。军营中禁忌颇多,女人孩子都是轻易不能进入的,更别说让那些下九流的戏子来了,到时候召来忌讳怎么办? “军营重地,自然不能轻易让外人随意进入,可是,学生跟着陈营住发现,从开封城迁出的三万百姓中,便有不少出生戏班子的人,他们前半生,学的就是唱戏,乱世中到处都是人在颠沛流离,谁还顾得上去听戏,所以他们大多没了营生,在村里只能去种地,做些自己不擅长的粗活,相反那些泥瓦匠,老农都有了用武之地,就连那些妇人,都会织布缝衣,挣得也比这些戏班子的人要多许多!”苏文感慨道。 “若能将他们招来,便有了用武之地,现在兵丁之间已经有了怨言,固然是他们连日作战,心中生出了不满,还有一个原因是他们太....闲了!” “太闲了,整天忙着作战,还会太闲?”宋哲听得是暗暗咋舌,这个苏文的脑洞还真大,一方面说士兵劳累,另一方面竟然说太闲了。 “是,学生说的闲,是他们在一起除了说说杀敌,便没有其他可以说的了,若是,有人抱怨几句,立刻便会在许多人心中留下怒意的种子,怒意渐渐积累,总会爆发,爆发可能是作乱,也可能是营啸!”苏文看着众人,认真的说道。 “怒意积累,听戏能减少怒意?”有人看着他,面露几分恍然之色的问道。 “就算不能减少,可能将怒意引向那些贼兵!”苏文看着他点点头,露出几分神秘之色道。 “怎么引向贼兵?”青衫书生有点懵,竟然,内心竟然生出几分认同的感觉来,忍不住边脱口问道。 “让他们看戏,看杨家将,看诸葛亮,看岳飞,近些的还能翻翻咱们大明朝戚继光!”苏文笑盈盈的说道。 “中!我看行啊,将军,你觉得呢!”陈黑脸豁然站起,兴冲冲的看着宋哲大叫道。 戚继光!就他了,陈黑脸听了边像打了鸡血一样,搓着手眉飞色舞的看向苏文。 “.......”众人一脸懵哔,这是咋了,怎么突然就炸了呢,这个人是谁,好奇怪呀! “苏文,脑子还是好使的!”宋哲忍不住暗暗咂舌,没成想这个苏文还是有点准备的,提提戚继光,陈黑脸立马就同意了一般啊。 为啥! 陈黑脸祖上有荣光啊,夸戚继光,就是在跨他们家啊,若不是因为跟着戚继光打倭寇,就没有如今的陈黑脸,那是一位在他内心留下深刻印记的人,不对,应该是留下图腾的人。 “将军,我觉得可行,以后就请些戏班子来,每天唱些忠肝义胆的戏,既能振奋军心,还能给将士们解解闷,真好!”陈黑脸笑眯眯的说道。 “是,是不错!”宋哲有点尴尬的点点头,真是受不了他这股亢奋的劲儿,无语,头疼。 “说说看,第三策是什么?”陈黑脸满脸笑意的坐下,哑口茶,翘起二郎腿优哉游哉的看着苏文问道。 “第三策......”苏文脸色有点古怪,心里有点紧张,还有点害怕,害怕中竟然带着丝丝窃喜,喜的是陈黑脸这么容易就同意了自己的建议,害怕是有点担心陈黑脸,咋突然情绪就不正常了呢? “第三策,其实简单,也是最有效的,学生建议,我们可以建立一个军妓营!”苏文吞了口口水,定了定神,才看着众人缓缓说道。 “什么?” “大胆!” “斯文扫地!” “败类!” “滚!”众人瞬间吓炸了,一个个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确定苏文提的建议,登时用那种透着怒意、鄙视、窃喜的目光看着他厉声骂道。 “嗯,有点意思!”宋哲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怎么突然感觉有点佩服苏文了呢,把多少人想说又不敢说的心里话,突然就毫无防备的扔到了众人面前。 咦, 你们怎么都看着我? 那种小眼神啥意思? 宋哲急的都要哭了,憋红了脸,这些人是谁,思想太肮脏了好么,咱,不认识你们,哼! “徐贵啊,徐贵,咱为了你,同意!”他忽然满脸决然,正气凛然的昂着胸脯,他是谁?那是为了朋友,能两肋插刀的人,今天,他就要为了徐贵,投出自己圣神的一票。 454流言纷飞 “学生建议设立军妓营,那是因为,那些兵丁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议论女人,若是设立军妓营,势必会提高士气,种种好处必然不少.....”苏文忽然感到有点心虚,难道,被别人误会了?连连挥手解释道。 “好了,你提的两条建议,很好!你们回去后,立刻整理成条陈给予我看!”陈黑脸起身,挥挥手,都不想和他们争论这个话题了。 “苏文,你提的建议很好,发生营啸的事,就权当做功过相抵了吧!” “是!学生知罪。”苏文连忙点头,来之前他虽然做好了应对的准备,可心里还是有点担忧,现在听到掀过去了,怎么还能不明白是在偏袒自己,他看着陈黑脸,感激的点点头。 众人听了,都有点伤心。 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竟然就被功过相抵了,不过,苏文提出的建议确实有几分道理的,他们心里有有点感悟。 ”苏兄,等等我!”青衫书生出门,看看远处苏文的背影,连忙小跑着追上前,满脸歉意的说道;“苏兄,刚才不是在下特意针对苏兄,咱们是政见不同,无关私交,苏兄万万别误会什么!” “是是是,我等多有得罪!还请苏兄切莫见怪!”众人闻言一愣,连忙涌过来争相赔罪道。 笑话,谁看不出将军他们在袒护苏文,此时憋着要脸面,只能说是在拿自己的前程往水里扔,还是青衫书生有主见,既能化干戈为玉帛,竟然还能找出这么牛x的理由? 不佩服,是不行啊! “不不不,怎么会怪罪,在下没有那么小家子气,咱们都是同僚嘛!”苏文脸色有点尴尬,朝着众人拱手道。 “我等有点不明白苏兄的主张,还请苏兄说与我等明白!”青衫书生洒然一笑,看着他问道。 “请讲!是第一计,还是第二计?”苏文连忙整了整衣衫,做了个请的手势,问道。 “在下想问,军妓营果真能增强士气?最近,在下每日都有点提不起心劲儿,长此以往可不行,你清楚的,为兄速来正派,你可千万别误会!”青衫书生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的笑道。 “........”苏文懵了。 这跳跃,是不是有点大了,四周其他人也是惊讶的张大了嘴,满脸震惊的看向青衫书生。 “哈哈,别误会,开个玩笑,玩笑而已,其实在下最想了解的还是第二策,戏班子进军营,毕竟是从来没有过的大事,还想和苏兄好好聊聊!”青衫书生凝视着苏文,乐了。 “吓死在下了,其实,第二条建议只是一个初想,在具体的在下夜没有想过,正好,咱们可以各抒己见,齐心协力将他完成,为将军做点事!” “对对,共同完成!既然闲着没事,咱们不如聊聊第三个计谋怎么样? ...... 看着他们越走越远,陈黑脸转身走到桌边,坐下,端起茶抿了一条口,哑然笑道;“这个苏文,还是有点才起的,将军你怎么看啊!” “不行,思虑不周!”宋哲想都没想,断然摇头说道。 “为何?”陈黑脸闻言一愣,看着他问道。 “军妓营的营主,竟然都没有建议人选!”宋哲猛然拍了拍桌子,愤愤不平的说道。 “........”陈黑脸瞬间变得脸色极差,腾的站起身,怒视着他大吼道;“休想,再不要跟我提什么军妓营,我今日就明明白白的告诉将军,想问这个,还不如问我啥时候死呢!” 看着陈黑脸气势如虹,生龙活虎的样子,宋哲心里突然有点失落起来,连忙笑道;”不问了,不问了,咱们喝茶!” 突然,外面跑来一人。 “陈黑脸,老子以前是鄙视,今天真的佩服你,厉害,竟然想到建立军妓营!有远见啊!”徐贵冲着陈黑脸翘起大拇指,满脸倾佩的问道;“就是不知,什么时候建立啊?营主的人选是?” 看着徐贵满脸的笑意,陈黑脸感到胸口发闷,一口气憋的面若猪肝,想死,自己啥时候提出过如此丧心病狂的主意,一定是,一定是有人在造自己的谣。 “......”陈黑脸冷冷的看向宋哲,不过,转念想想,似乎没有作案时间啊,难道是苏文想要既定事实,逼自己就范? “某,好像还有点事,就先走一步了!”徐贵打个激灵,忽然感到氛围有点不对,惦着脚步就要,跑。 “滚蛋,再问,老子死给你们看!”陈黑脸扶着桌子,咬牙切齿的冲着陈黑脸的背影嗷嗷的大叫。 可是,要建立军妓营的消息,还是像插着翅膀一样飞快的传了出去。 登时,所有守军哗然了。 仿佛平静的湖面砸下了一颗深水炸弹一般,成众人热议的话题。 “你们听说了么,先在都不让我们说军妓营的事儿了!” “为啥?” “去的人太多了,漂亮的姑娘没找到,老爷们站的满院子都是啊,一个个那叫望眼欲穿,等的不耐烦啊!” “畜生,满脑子装的都是啥呀!” “对,他们想的美,咱听说了,砍一颗贼兵的脑袋,才能去一回呢!” “不对,我可是听说,陈营主不让建立军妓营,担心会败坏忍心呢!” “蠢货,懂不懂,这叫稳定人心,为啥,有好姑娘那些当将军要先去呢!” “无耻,下流,咋不见他们去杀贼呢。” “对,就应该用人头换,到时候,急死那些当官的!” 建立新军营的消息,很快就闹到人尽皆知了,从守军的营中飞快的传到了萧敬他们的军中,又从他们的营中很快就传到了那上万名贼兵的耳中。 他们听闻都炸了,还有这种操作么,虽然透着种种的不靠谱,但是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各种流传出来的消息,很快便被他们脑补起来。 陈黑脸站出来辟谣,非但没能阻止谣言的传播,反而让这团火烧的更旺了。 最终,他都不敢辟谣了。 每天出去,兵丁看向他的目光,竟透着恨意。 陈黑脸他,怕了,自己再反对,真怕那天出门,就被人噗呲一刀,杀了,那时候他真是冤枉透了。 相反苏文突然变得名声大噪,提起他的名字,都是竖起大拇指赞不绝口,就因为他提出的那三条...不...两条建议,太踏马深入人心了。 最近,很多守军看向苏文的眼神,都透着感激,走到哪都有人上前恭恭敬敬的说上两句话,有送馒头的,又送大枣的,还有人把自家婆娘…………做的鞋,挂到了苏文的窗户上。 为啥? 不敢得罪啊,他比财神爷金贵,谁让大家都在传言,苏文将是首任军妓营的,营主呢! 455徐贵的殷勤 陈黑脸近日都很郁闷,想死,别人看他的眼神,就像自己欠了别人八千两银子似的。 他心里很清楚! 这一切,却是因为那个谣言,可是,就在他要出面,当着众人辟谣时,却猛然犹豫了。 为何! “这几日,守军战力为何都提高了?”陈黑脸满脸惊诧,手搭在案牍上,看着放在桌上的卷宗叫道。 真是活见鬼了,短短几日,守城将士的战斗力,竟然足足提高了一成多。 他们看见贼兵,就满眼兴奋,嗷嗷大叫,挥手,便砍下一颗好大的黑头。 这几日,城里竟然,已经攒了一百多颗头颅了。 “唔.....他们,都说贼军头颅,可以换功劳!”旁边束手而立的男子,看了看他,脸皮抽了抽,说道。 “不对,咱们兑换功劳,早就变成耳朵了,头颅这种东西没啥用,还容易让官兵去杀良冒功!”陈黑脸站起身,想了想,摇头叹息道。 从古到今多少年,兵丁换取功劳的唯一途径,就是拿敌人的头颅换自己的前程。 可是,自从这种制度兴起时,就伴随着投机取巧的可能,特别到了明末,很多明君畏惧贼寇,却往往喜欢屠戮百姓,用他们的人头,充当自己的战功。 朝廷连年疲敝,也不敢得罪军头,对这种情况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他们早在军屯的时候,便发现了此弊端,便把用敌人头颅的制度换成了耳朵,在委派信任的人监管,便能最大限度降低发生冒功的事情。 “或许,是那些0降兵干得!” “嗯,有这种可能,你们去贴出告示,告诉他们可以不必追求得到贼兵的头颅了,毕竟,守城战很难获得这种东西,另外多派遣些司吏,检查各军将士领功的事情!”陈黑脸说着,忽然忧心忡忡起来。 他不傻,自然明白最近沸沸扬扬的流言,刚才一时间没有想的起来,现在迷迷糊糊也回过味儿来了。 可是,这道口子绝不能开,很多事情,做起来容易,想要收手就难了。 比如明初的太祖皇帝! 当年连年的战乱,读书人苦不堪言,太祖一时心软,便定下稍有功名的人,就能免除田税的规矩。 大明初期近百年,多少学子因为这条善政,变得更加崇尚读书,也获得了不少好处,可是渐渐的,这条善政变得走形了,很多村中恶霸,通过不可描述的操作,获得了诸如童生、秀才等各种功名,将天下大部分税赋转移到了那些穷苦百姓身上。 就这样,变成了大明衰败的主要原因。 “营主,还有一件事情,调整城防的事,已经完成,所有将士分为三轮,一主、一辅、一休,轮番和贼兵拼斗,每日都有条不紊的,连伤亡都足足降低了五成呢!”那名男子看着面露沉吟的他,想了想,连忙上前笑嘻嘻的说道。 “这么快?”陈黑脸眼瞬一沉,不用问,必定又是因为那件事,才让本来颇为麻烦的换防,很快就顺利的完成了。 “是....他们对此没有意见,很容易就接受了,学生一听,也不相信,可是去看过后,才发现,原来是真的!”男子吊起铜壶,帮陈黑脸续满热腾腾的茶水,笑盈盈的回道。 “不行,这件事情,要早做决断才好!”陈黑脸听了脸色一沉,心里咯噔一下,提笔,沾墨,笔走龙蛇起来。 ..... ..... 杀声震天的城头。 苏文身穿棉甲,带着几分儒将的气质,远远端详着城下不断冲杀的贼兵。 从最初的三才阵,到今日为止,他已经带领万胜军演练了多套阵法,士兵之间配合的默契度,已经越来越高了。 往日需要百人防守的城段,如今只用五十人竟然也守的滴水不漏。 “先生,贼兵退了!”有人上前,大口喘着粗气道。 “退了......又退了!”苏文看着鸣金收兵的贼兵,如潮水搬缓缓退却,表情平淡,无喜无悲,让人看见了,哔格绝对直线上升啊、 可是,在他心里,竟然隐隐透着失望,贼兵败退的越发容易了,原本,每天都熬得很艰难,现在不知不觉,就挺对自若的度过去了。 他对贼兵的期待有点高,脸上竟然透着一点失落。 “闯贼,太没有长进了,还是一窝蜂啊!”苏文扭头将利剑推入剑鞘,带人便要走。 那些贼兵每日出招,他便想着办法应招,可慢慢的出招应对再出招,苏文像是上了发条似的,各种层出不穷的招数胡乱的招呼,而城下的贼兵,相对的就简单多了。每日呼呼啦啦的狂攻一阵,没有结果便退了。 你们,就不能有点新花样? 年轻人,要有点进步思想好么? “苏先生,多亏了苏先生镇定自若,咱们,才能这么简单的打退贼兵啊,某想了想,必须要请你吃饭!”徐贵眉飞色舞的跑上前,拍拍苏文的肩膀,哇哇的大笑道。 徐贵也很无奈,好像这名叫做苏文的小伙子,跟自己很对脾气一样,唔,想想,或许是上次帮自己运草料? 对,就是那次,他们两人之间,建立了深厚的友谊,血浓于水,兄弟情,很纯洁! “徐千户!”苏文眉毛一掀,有点嫌弃的闪身躲开,满脸无奈道;“徐千户,在下劝你,别白费心思了,军妓营的事,我真不是营主,而且,那日就是头脑一热,看陈营主听的高兴,就顺嘴提了提,回去了,在下就后悔了,有事,告辞了!”说着编号四躲瘟神似的,匆匆带人跑了。 “不好,要坏了!”徐贵有点懵,难道,自己做的这么明显的么?而且,什么叫顺嘴提提,这是要撇清关系?坏了,自己的梦想,似乎要稀碎了! 徐贵脸都绿了,自己的坚定盟友啊,自己的理论导师啊,自己心里的完美男人,你可不能跑了,不然,自己破费这么多天,不就搭了么? “别跑,苏兄弟,当哥哥和你是一见如故,可不能跑啊,改日,咱们改日吃酒啊!”徐贵贱兮兮的笑着,挥挥手,不明白的人还以为两人关系很铁,甚至,有人觉得,浑身都冷的很! 456诛心 大营。 温暖的大帐内,围的密不透风,左侧大帐挂着几件饰物,显得有些琳琅满目,引人眼球。尤其是那柄大到夸张的硬弓,更是显得霸气无比。 大帐右侧的角落中,放着取暖的铜盆,里面堆放的赤红炭火,正散发着炎炎高温。 “说!为什么,你们已经攻打多日吗,竟然拿不下一座小小的陈留县,简直一群废物,老子给你们的时间,可是没剩下多少了,到时候,别怪咱无情!”黑袍将领端坐在主座上,目中凛然盯着众人骂道。 “将军饶命,我等....冤枉啊!”众将脸色吓得惨白,双腿颤颤,啪叽,跪下嗷嗷的大哭啊。 “.......”黑袍将领冷哼一声,气的牙关紧咬,其实,战局的发展他是明白的,可是不杀几个,还僵持在哪?每日的粮草都要耗费不少,可恶的官兵,竟然趁机烧了他们的粮草,让他们的日子越加难过了。 大营里很多人对他,都已经很不满意了,被一个小小的县城牵制住这么多兵力,传出去让人笑话,本来立功有赏,可现在就算回去了,脸面都要输光了,而且,在不拿下陈留县,恐怕自己的人头都要不保了。 “将军,咱们都是用力的啊!”有人受不了了,扑上前,以头抢地哭诉道。谁都能看出来,将军心里有火,恐怕要拿几个祭旗了今天,还不包团恐怕就活不了了。 “你是说!那伙官兵太厉害?”黑袍将领抬头,看着他目中闪过一道锋芒,压在桌子上的手掌都气的发抖起来。 “不不....属下没有说!”那人心里恐惧,一脸错愕看着主作上的黑袍将领摇摇头,眼角都浸着泪。 “来人,拉出去,砍了!”黑袍将领挥挥手,毫不在乎淡淡说了句。 “将军,不是我等不用姓名,那伙官军死守不出,陈留县城小人密,属下断言,城内官军更是不下两万,强攻万万不可取,智取才是上策啊!”一名体型魁梧的将军一步迈出,不顾身上厚重的铠甲,施礼说道。 “方将军说的是!” “我等已经损失万余兵马,迄今无果,就是因此啊!” “请将军想个法子,将这伙官兵调出,我等必然群起而攻之荡灭他们!” “笑话,口口声声,让本将军把他们引出来,难道,我们之前用的计谋,你们没有看到么,若真那般容易,倒也省了咱们的力气了,本将倒要问问你们,谁有办法,把他们引出来啊?到时候自然有本将亲自出马,将他们绞杀殆尽!”黑袍将领怒不可遏的拍案而起,冲着众人厉声骂道。 “........”所有人连缩了缩脖子,忙不迭低下头来。 这几日的时间,他们可没有闲着,各种计谋轮番上阵,可是城里的官兵,却王八吃秤砣了一般,龟缩着就是不出来,想想就让人恨得压根痒痒。 就在所有人屏住呼吸,不敢多言时,忽然一道有几分刺耳的声音传来。 “其实,那日将军若是用了咱的计谋,何至于有今日啊,天寒地冻本就不利于进攻,我等连日来更是损兵折将,若是当初我们就围而不打,只用少量的人马牵制他们,局面绝不至此!”一魁梧男子叹息一声,摇头说道。 “张鼎,你是在怪本将?”黑袍将领气的浑身颤抖,胸膛起伏着厉声骂道。 “属下自然不敢怪罪将军,只是,我们已经错过了战机,想要再次获胜希望已经不打了,可是,也不是没有!”张鼎毫不畏惧的站起来,看着他说道。 黑袍将领的根基虽然很深,可是他张鼎也不是浪得虚名之辈,就是对方想要责怪自己,恐怕也不是那般容易的事情。 “说下去!”黑袍将领眼中闪过一道杀机,双手环抱,看着他淡淡的问道。 “是,将军且看,从此南下,便有三座坚城,和陈留空荡荡相比,这三座坚城可是富的流油,若是能拿下,大帅非但不会怪罪我等,还会因为咱们带回大量粮草,奖赏我们!”张鼎走上前,指着大帐右侧的地图侃侃而谈道;“将军可以带少部分人马,留下监视城里的官兵,属下带领五万精兵,夺下三座坚城,再回来和将军汇合,到时候,咱们兵精粮足,必然一举拿下陈留县!” “不过嘛,留下的人不多,倘若城内官兵挑衅,将军万万要守住,只要等我等回援,便是必胜的局面!”张鼎看着黑袍将领,一拳砸在地图上,神情激动说道。 “你要带走五万人?”黑袍将领眼中闪过一道异色,抬头,看着张鼎连连冷笑。 好深的计谋! 好流氓的对策! 到时无论是下城的功劳,还是剿灭官军的功劳,全都是他张鼎一个人的,而自己全程都没有发挥作用? 到时候别说张鼎在军中的威望会朝过他,就连回去以后都不能和某些人交代的过去,到时,恐怕他的位子,也要让给他张鼎来做了。 “不错,没有五万人,恐怕......”张鼎想了想,有点为难的看着他说道。 “不成,别忘了,上面交代咱们的任务,可是要灭掉这伙官军啊,咱们不声不响的跑了,怎么交代?”黑袍将领微微一笑,摇头道。 “四万!不能再少了,再少.....”张鼎似乎有点焦急,连忙出言说道。 “两万,你带人留下,给本将好好守着,本将给你留下五万人马,咱只带两万,半月之内必然回来!”黑袍将领走上前,忽然笑容可掬的在张鼎的肩膀上拍了拍,笑道。 “这......”张鼎脸色又青又白,双手紧握成全,手指骨捏的噼啪作响,久久不语。 帐中所有人瞬间哗然了!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计策剽窃也就算了,竟然还能做得如此无耻? “噢,对了,本将给你一道军令,记下!”黑袍将领笑眯眯的瞥了眼远处手持笔墨的男子,叫道;“从今日起来,张鼎都尉代行本将所有军令,守住就行,等本将回来帮你,功劳,少不了你的放心吧!” 张鼎听闻脸色瞬间变得极差,代行军令?若自己用五万军马拿下陈留县,功劳都是他调度有方,什么功劳会分给自己,没有跑来掣肘就很不容易了。 这分明是自己跑去捞好处,还有留下手段按着家里的人,也就是自己留下即便打赢了,功劳是别人的,可是输了,自己的脑袋就要没了? 诛心啊! 457阴谋 次日。 张鼎身穿大氅,迎着呼啸的寒风,站在营外看着远处两万余精锐贼兵渐渐的远去。 “张将军,别太在意了!”旁边有人叹了口气,眼神复杂的看了看张鼎,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是啊,总有一日,会有你崭露头角的一日!” “是,咱们兄弟,都等着沾你的光呢!”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嘛!” “多谢诸位,不过,既然在下暂时代行军令,便有几句话要交代诸位将军!”张鼎满脸的颓废瞬间一扫而空,浅笑着朝四周的闯将拱手说道。 “军令?” “这么快?”一名体型魁梧的闯将想了想,走上前满脸犹豫之色的问道。 “哈哈,诸位莫要害怕,在下的意思是,大家伙连日来颇为疲惫了,传到军令,让所有兄弟们汇聚过来,好好休息一阵子!”张鼎看着众人,笑眯眯的说道。 “让弟兄们休息?当然最好不过了!”有人连道;“可是,若是被那伙官兵趁机走脱了,恐怕,我们都要被怪罪的!” “放心,本都尉,就担心他们不走呢!”张鼎抬手摸着下巴上的胡茬,带着几分神秘的说道。 “哦?”众人闻言一愣,瞬间有点懵了。 陈留县的官兵会走嘛? 最少在他们看来,希望是不大的。 因为近来连日的搏杀,虽然都是他们占据了主导位置,可并没拿到什么实际好处,相反官兵严防死守,死伤到比他们要少的多。 谁会在优势的情况下逃跑? 所有人内心有点不茬,可是说到底,能有喘息的机会,那是求之不得呢。 “告辞!”所有人领命施礼,起身,立刻眉飞色舞的跑了。 他们不易了,天寒地冻的,能活着,就已经很难了,还要他们连日去攻城作战? 简直都要没法活了! “方兄!”张鼎扭头一愣,看着面前的大汉苦笑道;“我做这个举动,可不光是为了兄弟们,常言道慈不掌兵,难道方兄觉得在下是那种妇人之仁的人吗?” “不是么?你下令停止进攻,很多人就会感激你了,可是现在你竟然让那么多人收缩兵力,难道不明白,战局就犹如蜘蛛网,稍有牵动,就会出现破绽么?” 方姓大汉皱皱眉头,看着他满脸温怒的问道;“有人就在等着你犯错,你小心都来不及,可是竟然漏出这么大的破绽,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好了好了,我自然明白方兄是在担心我,此地不是说话的时候,走走走,咱们暂且去大帐里坐坐,等兄弟将事情本末说与方兄听了,若是方兄还不能息怒,我就任打任骂,如何?”张鼎撇了眼大营四周,苦笑着劝道。 “我打你作甚,骂你作甚,你自己明白就好!”方姓大汉冷哼一声,朝着大营方向气冲冲的回去了。 “嘿嘿,脾气还挺暴的!”张鼎苦笑着摇摇头,遥遥看了眼陈留县的城头,感慨道;“是有点本是,可是我倒要看看你们会不会中计啊!”说完,抖了抖身上雪沫子,快步走了。 ...... ...... 白虎堂。 “什么,他们撤军了?”陈黑脸豁然起身,看着前来传消息的亲兵,满脸惊讶的问道。 “是,今日清晨,忽然有一部分贼兵,向东南方向去了,剩下的人马也收缩了防御,龟缩在应内不出了。” “不出来,倒未必是件好事,你去将军那,把白六和如烟调过来,就说我找他们有事!”陈黑脸面露沉吟踱着步子,摇了摇头说道。 “是!”亲兵领命起身,刚要走出房门,后面又传来一道声音吩咐道。 “还有,召集诸将,白虎堂议事!” “诺!” 很快,“咚咚咚”如雨点般低沉的鼓声,迅速在整个陈留县响彻起来,而那些散落在各处的守军听了,神色猛然一凛,此鼓声是有紧急情况才会被敲响。 他们来到陈留县已经多日了,这种鼓声还是第一次响起。 “出事了,快,备马!” “怎么回事,难道贼兵攻城了?” “快快,你们几个跟我走!” “鼓声响了!”苏文在忙着检查兵刃的受损情况,听到远处传来急促的鼓声,双眼猛然一亮,急忙冲出院子大叫道;“来人,四百将士分为四队,分别增援东、西、南、北四面,半个时辰后回来集合,若是有任何一方不曾回来,剩余三队边去支援!”连日的作战他们早就适应了,已经从原本的惊慌失措,转变成了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迅速做出反应。 “诺!”四百名将士齐齐呐喊,带着冲天的战意,卷起铁甲摩擦的铮鸣声迅速奔赴城墙每个方面。从准备到出发,也仅仅用了不到片刻的时间。 “希望能别让我失望!”苏文骑上马,喃喃的说了声,顿时便拍马而去了。 他对这届贼兵有点失望,每日攻城就是三板斧,打完了之后便是一味地用蛮力疯狂的进攻,连日都没有一点进步。 目前看今日总算不同了,他的内心燃起了战意。 屋内。 “白六,如烟,今日的贼兵,有点不同寻常,现在就派遣你们去打探下消息,记住,无论是否得手,明日清晨前,必须都要回到这里来,明白么”宋哲想了想站起来,走到两人面前认真的说道。 “发生什么事了吗?”如烟柳眉微紧,疑惑的问道。 “好,我们立刻出发!”白六微微一笑,偷偷扯了扯身旁如烟的衣袖,迅速带着如烟朝门外去了。 在院子里早就备好了两匹快马,只要出了城门,相信凭着两人的手段混入贼兵大营应该不是太难。 “希望他们顺利!”宋哲看着窗外目光微闪,常言道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们倒要看看,贼兵玩的是哪门子的妖。 白虎堂。 众将分裂坐在两行,桌案后宋哲正襟而坐,陈黑脸则坐在桌案右侧准备好的座位上。 “诸位,今日贼兵大营突然发生大变!”陈黑脸扫了眼下面乱哄哄的众人,瞬间,交头急耳之声不见了,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贼兵突然大变,不但抽走了两万精锐,而且,分散在四周把守的贼营也统统拔营而走,这些,本来没什么打紧的,可是我要告诉你们一个坏消息,咱们的粮草,已经不足以支撑十日了!” “什么,十日?” “为什么剩这么点?” “或许,咱们可以顺势而走!”众人闻言顿时满堂哗然,既有意料之中也有面露疑惑的,可以说贼兵的变动,对他们来说既是机遇也是挑战。 458刺杀 “我们在用计?”方姓大汉闻言拍案而起,满脸惊讶的看着张鼎问道。 他没有想到啊,不但先前被人欺负是计谋,就连后面下令各营贼兵回营也是计谋。 太可怕! 这个兄弟沉浮太深了,自己还在为他担心,没成想人家早就料想到了所有事情,而且步步为营,让所有事件的走向,都是按照自己的预料去一步步发展。 “我料想到了所有事,唯一,没有想到的,就是他竟然只带两万人走了,这样咱们就有点被动了!”张鼎沉吟片刻,忽然叹了口气说道。 “你既然想引诱官兵出城,然后埋伏他们,难道不是手里的人越多越好么?”方姓大汉饶了饶头发,一脸发懵的问道。 “人多,很多事情就不方面去做!”张鼎看着他,摇了摇头说道;“若是只有我的本部兵马,虽然人少了点,其实用起来反倒顺手的多,现在.......” “兄弟放心,有哥哥的人马在,就是不用他们,咱们若是要动手,也无惧那些明狗!”方姓大汉咧嘴笑了笑了,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多谢哥哥,我料定,那三座县城不用十五日,便能顺利拿下了,所以,咱们必须在二十日之内,拿下他们,这段时间我还需要好好的布局,必须想办法把他们引诱出来才行!” 张鼎若有所思的说道;“哥哥,明日你们带人装上一千担的粮草,每日沿着这条路线走一遍,若是能陈留县的守军引出来,便算作你大功一件!” “这个没有问题!”方姓大汉拍着胸脯叫道。 “带的人不许太多,明白吗?” “为何?” “我怀疑,他们的粮草,应该吃的也差不多了!” .... .... 深夜。 两名黑衣人趁着夜色,悄悄潜入贼兵大营,踮着脚几经查找后才来到了张鼎居住的大帐。 “如烟,你在外面守着,有情况及时告诉我,我潜进去看看有没有机会,若是能杀掉他们的大将,或许这些贼兵就会退了!”白六看着如烟,悄悄的说道。 “杀贼将?我擅长,你守着,让我去!”如烟眼睛一亮,看看四周撩起大帐一角就要钻进去。 “你擅长,可我武功比你高!”白六翻了个白眼,一把扯住她向后一拉,两人刚刚闪身隐入了黑暗中,便有四名穿着有些怪异的卫兵走了过去。 “练家子!”如烟瞪大眼,看着几人过去好久,才有几分失落的暗暗道。 她自认为武功还是不错的,单单就在军中来说,全军几万人自己的武功绝对排行第二,也就白六比自己厉害那么一丢丢,谁曾想刚摸进来就险些出了错。 “他们走路怎么都没有脚步声呢,不然,我绝对能发现的!” “他们可不是普通人,看来,里面的人,肯定比我们公子要尊贵的多,或许,咱们要立头功了!”白六目光微微闪动,跳脚轻轻踩在草坪上,竟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便飞快窜了过去。 “厉害啊!”如烟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只见白六一只脚踩在地上,几株清翠的杂草只是微微弯曲,随着其走过去立刻有变得绷直了。 “里面人不多!”白六站在大帐外,耳垂微微抖动几下,就从账内传出的呼吸声,分辨出里面除了一名呼吸沉重的大汉外,只有两名近卫高手,而且论武功,料想也不会多厉害。 他预料的其实分毫不差,原本,作为手握数万大军的将领,身边自然有几个一等一等的贴身高手,可是,黑袍将领离开时,顺带将其中大部分都带走了。 而剩下的几人,因为张鼎并不信任他们,所以都安排在了账外巡视守卫,他自己的护卫顿时就弱了不少。 “两人武功不高,我应该可以一招灭之,不过为了稳妥点,还是先解决那人在说吧!”白六暗暗道,抬手在喉结下七寸的位置急点数下,一阵轻微的喘息声,忽起忽落,从呼吸声来看,就像有人从远处慢慢靠近一般。 帐内。 “有人来了!”一名端坐在角落中的灰袍男子,猛然睁开双眼出生提醒道。站在张鼎身边为其添茶的另一名男子,轻晃数下便隐如了黑暗中。 “都尉!有消息传来。”白六换了身穿着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卷起来的卷宗走上前道。 “放在哪儿吧!”张鼎俯身在桌案上画着什么,闻言毫不在意的随口说了一句道。 “咦,都尉,这是陈留县周边的底视图,真的太像了!”白六看似随意的扫了一眼,忽然面露惊讶的问道。 “嗯?”黑暗中的灰袍人眉头微皱,从怀里取出一柄黝黑如墨水的匕首来,身形就要上前走进过去。 “你认识?”张鼎闻言面露一丝惊讶,抬头看了他一眼,便不在意的移开了目光。 “是,家母就是陈留县人!” “原来如此,河南干旱,民不聊生,看来你也是个可怜人,看看吧。看看本都尉有哪里布置的不对!” “是,这里是金家沟,都尉在此有重兵,怎么忽然移开了,还有这里和这里,和都尉标注的有点出入!” “是么,来给我指出来!”张鼎眼睛一亮,头也不抬的招了招手,说道。 “是!其实,有些地方,小人也不是很清楚!”白六眼中射出一道利忙,单手抓着卷走快步走了过去。 “原来是虚惊一场!”灰袍男子拢了拢手中匕首,便要退回原来的位置,他本就是耳聪目明,能在深夜中,听到十丈范围内的风吹草动。 可是,就在此时,张鼎身后的另一个角落中,忽然炸响一道又惊又怒的怒喝声。 “都尉小心,此人........” “贼子尔敢!”张鼎猛然惊觉,身形顿时就要急退,同时手腕一抖,从桌案下抽出软剑向前猛然甩出。 嗖! 一道寒光带着噗呲声划过。 “小贼受死!”另一侧角落中,忽然跳出一名满脸怒容的苦头陀来,而其手中一杆足有百斤的水磨禅杖,更是瞬间朝着白六当头拍了下去。 “不错!”白六嘴角划过一丝消息,手腕一抖,一道幽兰寒光怒射而出,张鼎胸口直刺而出,尽管苦头陀拼命的想要上前阻拦,可显然还是迟了。 459蛊虫 咻! 张鼎胸前的衣裳猛然被利刃划过,强劲的冲击力让其脸色都发白,腾腾身形急退熟不才稳住了身形。 “好犀利的招式!”张鼎满脸惊讶,低头,看了看伤口,只见胸前赫然出现一道极为狭长的伤口。伤口里面泛着银芒,竟然随身穿着秘银编织的软猬宝甲。 白六拿来偷袭的匕首,虽然携带了强劲的内力,可到底只是柄普通的匕首而已。 匕首猛然刺在软猬甲上,可随着便被卸掉了大部分力道,在其胸前划过一道白痕便掉落在了地上。 苦头陀都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眼见张鼎被行刺,竟然都来不及救援,好在张鼎似乎有惊无险,顿时心中就咯噔一下,即将要落在白六头顶的水磨禅杖微微朝后一侧,带着一股强劲的力道横扫了过去。 “哼!”白六冷笑一声,抬手,双指并拢,朝着头顶轻飘飘的一点便收了回来。 “叮!”一声脆响传出。 苦头陀忽然如遭重击,身形飞掠而出,一股巨力伸着双臂飞快传来体内都一震翻江倒海。 “不好,都尉快走!”他强忍吞下一口腥甜,脸色大变的朝着张鼎急声叫道。 虽然交手只有短短数息的时间,可是,他还是立刻就分辨出来眼前这名刺客,绝对不是他们能够轻易招惹的存在。 而张鼎此刻想要收手却也来不及了。 只见就在一柄软剑,朝着白六脖子缠绕时,两根手指似缓实急的出现,轻飘飘的夹住软剑猛然朝内一拉。 张鼎听到苦头陀的示警,脸上刚出现一抹犹豫,可持剑的手臂猛然就传来一股擎天巨力,身形一晃,便已经飞了出去。 白六眼瞬闪烁着寒芒,看着撞来的张鼎,手指夹住数寸长的剑尖朝着身前探去。 “住手!”苦头陀怒目欲裂,怒吼一声,就要去救时猛然身形一顿,张口喷出小口的鲜血来,顿时浑身上下,都传来如同针扎刀削般的剧痛。 “嗷!”一声震天咆哮,忽然从一侧传来。 下一瞬,便有一道银色匹连飞卷而出,缠在张鼎腰间,猛然向后一拉。 张鼎脑海中念头飞转,顺势丢了软剑,随着边向左侧的黑暗中飞了过去。 “都尉莫慌,快走!”一名灰袍道人脸色阴沉,上前挡在张鼎面前,手中浮沉的木柄忽的对准前方的白六,抓住木柄后侧用力一拧。 “噗呲!” 一蓬银针电射而出,一晃便到了白六身前。 “渡恶道人,竟然是你!” 白六脸色微凝,双手朝着身前一探,如同车轮般又急又快的舞动起来,随着叮当乱响过后,千余根细弱毫发的细针,慢悠悠的飘洒着落在了地上。 “原来是你,没成想,您竟然做了朝廷的鹰犬!”灰袍道人见此瞳孔微微一缩,只见不知何时,白六的双手已经套上了一层薄若蝉翼的黑丝手套。 “呵呵,我去哪,你能管得了么?”白六冷笑一声,目光微微一扫,顺手拿起了桌案上的砚台来,抬头,看着灰袍道人淡淡的说道;“那就看看,你能不能接住我下面的一招吧!”说着,将砚台微微一抛,另一只手握拳猛然砸出。 “等等,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劝都尉放你走,甚至,双方退兵也是可以商量的!”灰袍道人心里恐惧,急忙挥手大叫道。 “一击过后,再说!”白六目光凛然,猛然将空中的石砚砸的粉碎,密密麻麻的碎石飞射而出,恍若一股劲风扑面朝着灰袍道人两个呼啸而去。 “快走!”灰袍道人大吼一声,抓住断成半截的浮沉,体内暗力豁然透出,千万根银白细丝豁然绷直,让人看得头皮发麻,飞快转动着挡在了身前。 “看来几年不见,他的内力,倒是精进了不少啊!”白六神色微动,看着那张仿佛雨伞般挡在面前的浮沉,心中念头飞快的转动起来。 “快走,有人来了!”有人在账外大叫一声,四面八方顿时有脚步声快速传来,其中,更有四道踏空来而来的高手,更是转瞬就来到了不足百丈之外。 “玩累了,明日再来!”白六大笑一声,身形腾空而起,便朝着大帐外飞扑去了,可是,没等三人松口气,账外便是人影微晃丢进来个黑球。 黑球直接滚到了桌案上,嗖嗖嗖的打转,在其顶端还有一条引线滋滋的冒着火花,飞快的钻进了黑球内。 “不好!”灰袍道人脸色煞白,急忙抓起旁边的椅子挡在了面前,同时一把抓住张鼎的肩头,窜了出去。 苦头陀站在旁边,吓得肝胆俱裂,强按着胸口,急忙朝着门账外跌撞着跑去。 “哗!” 灰袍道人足尖一划,便在帐篷上划开一道大口子,带着张鼎刚要飞出去,迎面便是劲风呼啸。 “回去!”张鼎看到一名女子,可下一瞬,心口一疼,边带着身后的灰袍道人倒飞进了账内。 “轰!” 一声巨响传出。 账内桌椅板凳顿时炸成了碎片,仿佛凭空升起一股旋风般,将整座帐篷都给鼓了起来。 苦头陀眼看就要跑到账外了,丑脸上也挤出一丝笑意,可是下一瞬背后劲风呼啸,数道寒光一闪而至,飞快没入了其身躯内。 他身躯一颤,便被强劲的罡风吹了出去。 “贼子,哪里走!” “休走!” 四名老者身穿劲装,腰挎长剑,足尖在远处帐篷顶端轻轻一点边急掠而至,转眼间就要拦在白六两人身前。 “看来,想要走有点不容易啊!”白六苦笑着摇摇头,眼看四名老者招式简单却透着内力,连忙就要带着如烟落下。 “等等!我有办法。”如烟满脸得意,笑了笑,拽下腰间的布袋朝着四周用力一甩,嗡嗡嗡,无数黑色如同黑豆的小虫子,气势汹汹的朝着四人振翅飞了过去。 “是蛊,快躲开!”为首老者脸色大变,如同见了恶鬼般急忙想着同伴大呼道。 他更是身形极速旋转,好似脱落一般,跳到地上朝着远处飞快的跑掉了, 其他几人同样不敢大意,急忙随着他躲避,可其中,那名浑身穿金戴银的老者,却迟了一步,一剑砍断几只飞虫,顿时飞溅出几十滴汁水。 “滋滋......” 一滴汁水飞溅到他的手腕上,顿时,一股酥麻感觉飞快蔓延开来,顺着手臂飞快开始蔓延,所到之处酥酥麻麻的,直接便要失去知觉。 他满脸惊恐的抬头,瞬间吓尿了,只见密密麻麻的蛊虫,仿佛受到了刺激一般,气势汹汹的朝他扑咬过来。 一只蛊虫或许只有些许麻醉的作用,可是,十只?一百只?恐怕要直接睡死过去了。 460小胜 月光下。 两人快步走向陈留方向,在山间小道上,留下了两人深浅不同的脚印在雪地中。 “那贼将,死了么?” 如烟想了想,侧目看了看旁边的白六问道。 “......”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脸色显得有些发白,虽然交手只有短短的数招,可对内力的消耗着实不少。 “哈哈,若是让我去,必然能砍下他的头来,都怪本姑娘,太过看重你了!” 如烟想了想,乐了,叉着腰得意的大笑两声,她能出其不意的迷翻那名高手,可着实不易,说出去,足以和人吹嘘好久了。 “没想到,如烟姑娘竟然擅长蛊术,着实让人惊讶啊!” 白六笑了笑,看着她夸赞道。 若不是她突然出手,惊退了那几名高手,他们想要脱困,免不了还要费些周折才行。 “我会的东西可多了!”如烟眼睛弯成了月牙,平常打不过的人,忽然夸赞两句,还是蛮舒服的么,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拍马屁呢。 “好好好,今日,我就亲自替你牵马,让你高兴高兴!”白六翻了个白眼,看了看四周的景色,走进旁边的树林里,没多大功夫便牵除了两匹藏好的马来。 ...... ...... 白虎堂。 看着桌案上的地图,陈黑脸指了指,说道;“我们若是想要脱困,无疑,走水路是最合适的,顺着水道南下,轻松便能剩下不少的力气,可是上了船,事情就由不得我们了,从白六他们打探的消息来看,那些贼兵,确实想要埋伏我们,可是到底选择在哪,目前看却没有决定!” “既然决定要走,便是越快越好,我有种感觉,咱们并没有把闯贼打疼,若是他们真的恼了,派重兵来,日夜不停的攻击,咱们要不了多久还会失陷,到那时,咱们可就真的要全军覆没了!”韩文轩点点头,深以为然的说道。 “不错,文轩说的有道理,只是,想要走,就要谋划的周全了在动身!”陈黑脸双手环抱,看着地图目光微微闪动。 陈留县东侧便有水道,相隔很近,几乎站在城头就能看见水面的船只,而另外三面都可能遭到贼兵的伏击,可是,想要从东侧走水路,也不是件安全的事。 所有人看着地图,一时间都陷入了沉思,怎么走脱,无疑就要想到贼兵想不到的事。 这种事说来简单,能想出来却很难。 “或许,我们可以这样!” 宋哲在旁边看着,忽然眼睛一亮的说道。 “万胜军出城,直奔西侧,做出要顺着贼兵大营擦肩而过的样子,可是咱们........” 宋哲说着,手指迅速又滑向了东侧的水道缓缓而谈。 众人闻言,眼睛都慢慢亮了起来,连环计啊,看来将军到是学到了陈黑脸的真传,就连旁边的陈黑脸,看向他的目光都透着几分欣慰。 “呸,要点脸吧!”他气的暗暗跺脚,他不承认,打死都不承认,就算打死胡大、徐贵、张大锤,他都不会妥协的,绝对不会,就因为他是个硬气的男人。 ..... ..... 第三日。 大雪茫茫,遮天蔽日。 陈留县内,一支官兵趁着大雪,在拉起城门的瞬间,便急急忙忙的出了城去。 他们刚出城不久,很快就消失在了视线中,看其消失的方向正好是宋哲指出的路线。 “将军,我们准备吧!”徐贵身穿战甲,带着英武之气站在他的身后说道。 “准备!”宋哲一挥手,便顺着城头走向东侧,就在同一时间泛着白雾的水面上,数条大船缓缓靠近过来。 城内万余将士,早已准备妥帖,个个神色肃然站在城门位置,忽然,城门顿开,千余名骑兵如风卷残云般冲出,快速来到东侧的岸边盘查起来。 ..... ..... “我在这里守着,你速速去禀报都尉!”一名藏身在密林中的贼兵探子,扭头看着身后的同伴笑道。 “看来,不出都尉所料,他们果然要走水道!”同伴眼中笑意大盛,兴奋的站起了身来。 “不会这么简单的!”前者想了想,忽然蹦出一句让后者莫名其妙的话来。 “什么意思!” 很快,城内守军似乎发现岸边很安全,随即开始派出人马准备登船,而远处的大船也在拼命的划过来。 就在此时,密林中忽然想起冲天炮响声,密密麻麻的贼兵就在官兵瞠目结舌的目光下,气势汹汹的杀到了眼前。 此时城内出来的守军已经将近七千人,更多人的人马还在陆续的汇聚过来,看到忽然杀将过来的贼兵,官兵顿时显得有些慌乱,隐隐有些人扭头便想着城内跑去。 而那些原本想要靠近的大船,似乎也陷入了犹豫中,茫茫然的停泊在了水面。 “哈哈!立功的时候到了!”一名闯将跃马冲出密林,看着下面乱哄哄的官兵哈哈大笑起来。 “看他们有七千多人,我们要发了!”另一名将领满脸狞笑的舔了舔嘴角,大手一挥,顿时更多的贼兵冲了下去。 双方刚一接触,便爆发出响彻的喊杀声,官兵经过最初的慌乱以后,迅速在几名将领的弹压下,组成了军阵防守,而原本停泊在水面的大船,也不在犹豫翻翻靠近过来。 “一鼓作气,杀明狗!”一名黑脸贼将大吼一声,拍马带着更多的贼兵冲杀了下来,短短片刻的时间,闯贼的人数已经变成了官兵的三倍还多。 而依然龟缩在城内的官军,似乎害怕了,纷纷关上城门严密防守起来,丝毫都不理会那些想要入城的官兵。 城外的官兵眼见没了希望,倒也爆发出冲天的战意,双方顿时打的难舍难分僵持不下起来。 看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宋哲站在城头,看着城下厮杀的双方说道;“差不多了,他们都已经没有了力气,若是这样都不能打败他们,你们也就没脸活了吧!” “诺!”身后七名主将轰然叫道。 其中,不知何时退回城内的徐贵,尤为兴奋,别人才刚刚站起身他便已经扭头跑了下去。 很快,陈留县四个方向的城门轰然洞开,剩余的万名官兵在徐贵的带领下,气势汹汹直扑东侧的贼兵。 正在苦苦支撑的官兵,见此都精神振奋,挥舞着兵刃冲杀起来比先前还要勇猛三分,很快就稳固住了阵型,任凭贼兵如何冲杀都丝毫不为所动。 相比那些贼兵却显得力不从心了,他们已经和官兵鏖战了大半日,个个都已经要力脱了。看着那些援兵个个生龙活虎,大喊大叫的冲过来,很快便被打的就要崩溃了。 同时,东侧城墙上火炮其鸣,一枚枚弹丸呼啸砸来,每次落地都将他们打的惨嚎不止,仅仅又坚持了片刻,数万贼兵便被官兵打退了,一个个争相恐后的逃想了密林深处。 而官兵倒也没有追赶,很快就退缩回了城内,那片沾满了鲜血的河岸也再次恢复了宁静。 461张鼎出手 城门紧闭,旌旗猎猎。 突然,原本紧闭的城门,忽然朝着两侧洞开,空洞的城洞内空荡荡的,带着淡淡的白雾。 “快,跟上,跟上!”张大锤满脸肃然,带着轻装简从的千余名士兵,跨出城门朝着码头方向快速跑去。 此时,那片沾血的码头上,鲜血已经凝固成冰,粘在混满了鲜血的泥土上变得异常的光滑。 张大锤带人赶来时,四周一片寂静,遥遥看着远处的密林方向,透着浓雾都无法看的真切。 “去,探探路!”张大锤一挥手,立刻便有几十名身手矫健的探子,飞快冲进了密林中,只要他们任何一人没有回来,都代表有危险的事情发生,在将领足够小心的情况下,想要埋伏一支军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在派出斥候的同时,也命令士兵迅速占领周围地势境界起来,千余士兵背靠大河,面朝岸边严密的监视着动静。 “放出讯号,告诉将军他们几个!”张大锤长舒了口气,找来几名亲兵,低声吩咐了几句。 很快,便有亲兵燃起了火把,对着城头方向左转三圈,右转三圈,来来回回不断的重复着。 随之城内同样燃起了狼烟,数股黝黑的烟雾,仿佛两条龙卷一般冉冉升起,同时远在数里外的芦苇丛中,潜藏在里面的数艘大船驶出,没有丝毫犹豫的直奔陈留方向。 “看来,总算成了!”张大锤抹了把额头,满脸笑容的看着远处城头上的几道模糊身影暗暗的说道。 他只经历了片刻,却恍如隔世,忽然背后传来一阵凉飕飕的感觉,汗水不知不觉竟已浸透了衣裳。 原来,先前的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计谋,为的便是迷惑敌人,包括先前的佯败,甚至,后来的小胜都是计划中事先就想到的。 这一切,都是为了让贼寇相信,他们原本企图的逃走的计划已经失败了,而此时,随着数艘大船缓缓靠近,派出的探子也已经纷纷回来了。 “千户,没有发现贼兵的踪迹!” “我们也一无所获!” “看来,他们绝对想不到,我们竟然还有后手!”几名探子满脸的汗水,笑盈盈的吐着白雾说道。 “那就好,另一波探子立刻派出,能不能发现贼兵的探子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别让他们靠近过来!”张大锤满意的点点头,此时漫天的大雪,千里镜根本就没有多大的作用,他们只需要封锁附近的小片地区,就能制造出小片的贼兵盲区出来。 若想要长时间保持这种盲区,自然是不可能的,贼兵一旦返现,便会不惜一切代价,弄清楚这一地区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他们根本不需要多长时间,在准备充分的情况下,最多半个时辰就已经足够了。 突然,远处传来一片嘈杂,原来又是一支人马,快速出城朝着这里来了。 张大锤脸色一紧,连忙将更多的探子,如同不要钱的远远撒了出去,四周兵丁也立刻派出若干小队,朝着岸边的杂草丛中搜寻起来。 千余官兵来来回回的搜寻,别说是一个贼兵的探子,就是几只野兔子都被撵了出去。 “哈哈,老张,你办事,我还是放心的!”孙兴国带人赶过来,拍拍他的肩,哈哈的大笑起来。 张大锤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一巴掌打开,走到远处接着监视起附近的动静来,而孙兴国走到码头上的木桩时,看似随意的朝着远处密林看了一眼,心中暗暗冷笑几声。 咕噜! 马头的木板下,忽然冒出一连串的水泡,浑浊冰凉的水底暗影微微晃动,下一瞬,一名冻得脸色发紫的男子,便将脑袋缓缓地浮出了水面。 他浑身穿着仿佛鱼皮般的劲装,噘嘴,吐出一道水柱,倾耳听了片刻,咧嘴干笑几声,便缓缓的沉入了水底,刚没入水底,他便伸手抓起系在腰间的绳索,用力的拽了几下。 片刻后,系在其腰间的绳索猛然一震,好像回应般变得绷直起来,又过了片刻,一股力量顺着绳索传来,他在水底也收敛了心神,顺势朝着从水底向远处滑走了。 水面上静悄悄的,只有一道淡淡的涟漪,随着其离开向远处快速移动了过去。 “水蛇么?这时候竟然还有蛇!”一名守在木板上的官兵,拢着手呼呼的吹着白气,满脸遗憾的嘟囔道;“真可惜,要是别这么冷,老子就下水抓住它,做一晚蛇羹,闻一闻都觉得美味无比啊!”想着,小脸微微上扬,满脸都是憧憬的表情,嘴角甚至都流出一道晶莹的淹水来。 “千户,没有动静!”一名副将走过来,眉头微皱的看着张大锤问道。 “怎么,你就那么想出点事儿?”张大锤抬头,看着他似笑非笑的问道。 “没有,我不是,有点担心嘛!”那名副将满脸苦笑,连忙摆手说道。 “慎言,耽误了大事,军法下来,我可救不了你!” “是,末将知罪了!” ..... ..... 就在此时,远在数十里的外的万胜军,已经顺着泥泞的小道来到一座大山前,翻过去,便是汇集了各方兵马的流寇大营,据情报上说,营中流寇依然不下五万多人。 而且,五万贼兵中,大部分都是相对精锐的兵马,而他们的任务,便是从其旁边摸过去,若是能顺道勾引一部分贼兵的注意力,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这也是为大部队分散压力,即便,有很大可能在对方盛怒之下,轻易便被弹指间消灭掉,可是,他们必须这么做,因为这是军令,不准有丝毫的迟疑。 “苏先生,我们已经干了半天的路了,可否让兄弟们停下来喘口气!”有人累的已经不行了,穿着粗气上前问道。 “好吧!隐入旁边的密林内,休息片刻,再出发!”苏文想了想,便伸手指着旁边的密林说道。 “啊....好!多谢苏先生!”那人闻言一愣,随即有点疑惑的看了苏文一眼,走了。 他的心里有点疑惑,苏阎王,什么时候如此好说话了,原本他就没有抱多大的希望,谁知问了问,苏文竟然干脆的同意了,反倒是让他内心惴惴不安起来。 “不管了,反正能让俺休息一会,伸个腿而儿,弯弯腰,喝口酒,赛过活神仙啊!”他走紧密林中,取出酒壶对着嘴就倒了下去,一道浑浊的酒水,涓涓流入口中,腥辣的味道顿时让其打了个机灵,浑身上下都透着舒坦啊。 “我们多留一会,吸引贼兵的希望,就会大几分,希望将军的谋划能成功!”苏文靠在路边的大树上,暗暗想道;“若是依着我的性子,就直接打上门去,到要看看那些贼兵会怎么办!” 就在此时,旁边一株枝繁叶茂的树冠中,一名贼兵探子悄悄拨开挡在眼前的枝叶,打量着下面的官军。 ..... ..... 贼兵大营。 “你们,守住此地,便是紧紧遏住了他们的咽喉,此战能否成功,就看你们的了!”张鼎扫了眼身边诸将,指着地图上一处地点说道。 “是!”有人立刻领命。 张鼎又下达了几条命令,揉了揉手腕,脸色稍缓了几分,有人却立刻走上前愤愤不平道;“都尉,为何要派遣姓方的去拦截那伙官军,要知道,我们手里的兵马,可是要比他精锐的多!” 其他人闻言,面露迟疑,却没有说话,不过任凭谁都能看出来,他们心里都装着不满。 462拦路虎 他们无论是官职,还是手底下的人马,几乎都要比张鼎强上许多,可是,张鼎说出来的话,他们都是愿意听的。 为何? 就是因为张鼎的能力强,虽然只是个小小的都尉,在官军中也就相当于一个千户,可现在竟然能号令数万兵马,不得不说张鼎不但会做事,而且,也很会做人。 张鼎闻言心中便是一动。 唔, 他明白了。 这是别人对于他将灭敌的功劳悉数交给好友不满意了。 不过,他理解,毕竟大家都出了力,现在功劳全都归于一人了,心中自然不平。 “诸位将军,请听我一言!”张鼎神色凝重,看着所有人拱了拱手,道;“从探子传来的消息,先前,官兵的连番动作已经很明显了,就是给我们布迷魂阵,想要在我们的眼皮子地下,悄悄的溜走,这可能么?” “.......”众人闻言,也都沉吟了下来,从目前的局面来看的话,张鼎确实全都料敌于先,不但提前埋伏好了探子,察觉出官兵就是在不知迷魂阵,所以纵然吃了个小亏损,却也是他们提前就预料道的。 “可是,现在咱们为了这点官军,天寒地冻,折损了许多兄弟,最后,好处都是别人的,咱们什么都不做?”有人看着他不满的问道;“姓方的是你的弟兄,咱们也是啊,张鼎,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凉了咱们几个的心呐!” “不会,绝对不会的!”张鼎苦笑着摇摇头;“我之所以让方兄弟去埋伏在河岸,伏击那些想要乘船遁走的官兵,其实,最看重的是方兄敢拼敢杀,你们要知道,两万人乘船离开,若不能当他们还在水中时,便一击,见他们按在水里淹死,上了岸,想要杀就不容易了!” “我们提前谋划,精心布局,能够成功,全都在方兄弟那里了,最重要的是,我们不能埋伏太多的人,不然,很可能会被官兵发现啊!”张鼎目光流转,大声道;“我们能派探子,难道他们就不能么?” “........”所有人闻言,脑子嗡的一声,瞬间想起前几日张鼎被埋伏的事情来,想想,他们顿时羞愧难当起来。 “而且,我自然不会让兄弟们白忙活一场,你们应该也都知道吧,官兵想要走脱,粮草物资必然带不了多少,而且,为了怕我们发现,肯定不敢方火烧毁,所以,现在的陈留县不但是座空城,而且,里面还有很多好处,你们去拿下,不但有陷城之功,而且还能捞到好处!”张鼎凝视着众人,朗声说道。 “是我们误会兄弟了,哥哥给你配个不是,别放在心上!”有人满脸愧疚的走上前,说道。 “小家子气,怎么会!”张鼎哈哈大笑,拍拍他肩;“你们也快点去吧,想来,那边已经动手了,而且,或许又有点小麻烦来找咱们呢!” “报!都尉,有军情急报!” 他的话音刚落,便有探子来到帐外,大声禀报道。 “进来!”张鼎大声喝道。 “是!”有人来,跪下,急忙道;“禀报都尉,属下在不远处,果然发现一些官兵的踪迹,看他们的样子,正是清晨从陈留县出来的那四百官兵!” “都尉真是神算啊!” “我看,姓方的虽然灭了那两万官兵,可是,功劳更定要归到都尉头上,按都尉的本是,回去不是果毅将军,也得是个威武将军吧!哈哈.....” “就是,这次回去,若是封赏不公,当哥哥的替你找他们说理去!”所有人瞬间懵了,眼中尽是诧异,个个看向张鼎的目光充满了敬畏。 “你们再不走,我可不敢保证,那姓方的,会不会得手后扭头便顺势拿下了陈留县,到那时,你们可别来怪我!”张鼎看着他们,欣喜的说道。 他用了几天的功夫,终于,了解到了官兵作战的习惯,料定他们喜欢某而后动,费了千辛万苦,终于,眼看着就要到收获的时候了,尽管他一向沉稳,也忍不住调侃起来。 “唔,路很滑,我就先走一步!” “我也去了,张贤弟,告辞!” “张鼎,需要老夫去扫灭了那四百明狗吗?”众人闻言连忙笑眯眯的上前告辞,说着,便溜了,只有一老将留下,面露担忧的问道。 “老将军不必担心,只需要千人,能够护住我的周全就好,而且,我担心他们还有什么后手,若是咱们动手,他们有人会去报信,可能会坏了大事,反而不如别理他们,就算走脱了,四百人也无碍的!”张鼎心里感动,忙拱手说道。 “那好,你小子心思缜密,以后必成大事,老夫就跟他们去凑凑热闹,说实话,那一千匹战马,老夫可眼馋的紧啊!”老将手捋胡须,咧嘴爽朗的大笑几声,出了帐去。 看着转眼间变得空荡荡的帐篷,张鼎想了想,忽然冲着大帐外喊道;“来人,立刻吩咐下去,严密守卫,若有官兵来骚扰大营,不必去理会,只要守住大营即可!” ...... ...... 陈留县东侧三十里外,河面激荡,伴随着碎玻璃一般的冰茬飘荡在水面中,偶尔有一缕光线照射而来,便会泛起波光淋漓的水光。 “方将军,那伙人,果真会来?”有人冻得腿都麻了,忍不住看着身旁的大汉问道。 “嘿嘿,醒不过俺老方,还不相信张鼎么?”大汉闻言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叫道;“那小子可精明的很,要不是有人跟他过不去,现在,兴许也是个制将军了,你知道吧,很多人都说他比李过还厉害,李过那小子,若不是闯王的亲戚,拼什么年纪轻轻就这么厉害,其实嘛,他的手段,还不如我兄弟呢!” “是呢,张都尉待人随和,就是运气差了点!” “这次咱们立功回去,想来上面会赏赐都尉吧?” “管他赏不赏,反正,若还是不声不响的,老子就把自己的功劳让给我兄弟!”大汉气鼓鼓的瞪大眼,怒道。 “是是是,将军别恼!” “咦,快看,官兵果然来了!”有人瞥了眼远处,突然,跳起来指着远处隐约的几艘大船高声叫道。 “别吵,你踏娘的,别给我吓跑了又!”大汉气的跳脚,一巴掌抽在那人脑袋上,气咻咻的看着远处的大船,赞叹道;“好气派的大船,足足七艘啊!” “里面都是官兵么?咱们发了!” “兄弟们,抄家伙!”大汉抡起手里的板斧,冲着隐藏在身后的万余贼兵大吼一声。 哗哗哗! 浪花激荡,就在七艘大船,相继要驶过这片水域时,突然河水中猛然迸射起来,一条条藏在水中的铁索,呼啦啦被拉直了起来。 这些锁链卷着河堤的水草,足有手臂粗细,就这样仿佛了拦路虎一样横在了水面上。 “哈哈,明狗,受死吧!兄弟们,随我杀啊!” “嘿哈!嘿哈!嘿哈.......”十几架巨弩推上了岸边,每一根犹如标枪般的弩箭上,都带着一根根的锁链,泛起冰凉的杀气对准了驶来的大船。 此时,船上的官兵也发现了不对劲,满脸惊慌的在甲板上四处狂奔起来。 “慌什么,快!加快速度,撞过去,四周没有大树,贼兵想用锁链拦住我们,休想!”白六沉着脸站在甲板上,朝着那些水兵厉声大吼道。 463分兵而行 陈留县西侧,十里外的山沟中,一片枝繁叶茂的山脉银装素裹煞是好看,冰冷的空气带着凉意,吸一口浑身都通透了。 就在树下! 一队官兵轻装简从,穿着胖袄军靴,行色匆匆的疾步而过,他们满脸紧张,喘着粗气,额头遍布细密的汗珠,尽管已经很是疲惫了,却无人出声抱怨。 为何?就是因为他们能脱困,全靠着此刻某些人在为他们拼命遮掩才有了离开陈留县的机会。 “向南,将军,我们再向南,翻过两座山,便有机会彻底脱逃了!”徐贵抹了把汗,跟上来指着地图说道。 “向南?”宋哲穿着粗气,看着地图上标注的大山,却是在后面便是一片大平原。 要明白,徐贵本部大多是骑兵,只要脱离了大山,到了平原,便是有多少贼兵,对他们都构不成威胁了。 每个骑兵的脚力,几乎是步兵的三倍,足够将大多数贼兵甩开了。 “是,只要到了平原,我们就能护送将军先走,到了那时候咱们就算彻底脱离危险了!”徐贵脸色一片肃然,他有信心带领宋哲离开。 虽然,会甩开下很多的步兵,可是,到那种时候,再让他们分散突围,想来生还的几率还是不小的吧。 “可是,我不能跟你走,不然,身后的万余弟兄,怎么办!”他拍拍徐贵的肩膀,摇头苦笑着说道。 “可是,我们原本的计划就是......”徐贵闻言心中一紧,急声问道。 “你先不要急,我刚才想了想,你觉得,贼兵真的都被陈黑脸他们吸引走了么?”宋哲目光凛然,看着他,若有所思的问道。 “肯定都被吸引走了,探子刚才来报......”徐贵一脸错愕看着他,想了想,确定的说道。 “探子只是眼睛,战场上的事情,有时候要靠眼睛,有时候要靠心去感觉!”宋哲凝视着他,问道;“就像射箭一样,有时候不用眼睛射的更准!” “.......”徐贵看着他,憋红了脸,现在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想靠感觉,他从来都是信奉眼见为实的,他双拳悄悄攥了攥,有点犹豫是不是直接把他砸晕过去,打包带走比较现实一点。 看他双目微凝,呼吸粗重,身形绷紧。 宋哲瞬间就没了底气,跟这种粗人打交道,有时候还是少说多做比较干脆,省事。 “你看,我若是他们,绝对会在周围,多布置一些探子,反正派去伏击陈黑脸他们用不了多少人,最多一万,也就足够了,而在四周山间布置探子,一旦发现我们,就能立刻调兵来追,咱们的人多,就是到了平原,你们骑兵容易走掉,可是步兵呢?他们不但人多,而且走的慢,在平原上更容易被发现,而相反,陈留县四周都有可能布置了了大量的探哨,只有一个方向的探子,肯定是最少的地方!这个地方,他们大营十里范围之内!”宋哲满脸郑重,指着贼兵大营的扎营地说道。 “那不是万胜军选的路线么,难道,将军想要!”孙兴国走上前,看着地图上的标识,猛然瞳孔紧缩,一脸惊讶的问道。 苏文带领的万胜军,便是直奔的贼兵大营,作为计中计的第一环,危险系数自然不小,可是,他们本来就有暴露的准备,现在上万大军要紧随其后直扑贼兵大营,岂不是在刀尖跳舞吗?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张大锤也围了过来,摇了摇头也不同意他去冒险。 “既然如此,不如,徐贵,你现在就翻过两座大山,带领骑兵先走,若是让流寇察觉了,一来可以吸引贼兵的注意力,二来就是他们想要阻拦你,恐怕也拦不住!”宋哲看着他想了想,眼睛一亮的说道;“剩下的人跟我走,我们跟在苏文他们后面,苏文若是遭到了贼兵的.........”他侃侃而谈,到是让几人听的频频点头,很快倒也不得不答应下来,其实,最重要的还是那片平原,对步兵的威胁实在太大,若是能出其不意的从贼兵大营身旁窜过去,生存率也大很多。 “幼怡,还有四哥,你们跟徐贵走,他们有马,走脱的希望也大些!”片刻后,宋哲走到辎重营,看着检查行装的两人说道。 “那....公子你呢?”吴四哥闻言一呆,遂面露担忧的看着他问道。 “你们走了,我就好办了!”宋哲挥挥手,看着他们,毫不在意的笑道;“大不了,我们找个山坳,直接躲起来,别忘了,我跟老鼠可是亲戚,最擅长打洞了!” “都什么时候了,公子还喜欢说笑!”吴四哥苦笑着看了他一眼,刚要埋怨几句,忽然,看到身边的幼怡似乎有点情绪低落,连忙一拍脑门,随便找了个理由便躲开了。 “我知道劝不了你.....你小心点!”娄幼怡叹了口气,眼眶微红便要走开,就在此时,身后的他一把牵了她的手,在其耳边吐了口粗气,小声安慰道;“等这件事过了,本公子......一定要睡了你不可!” 嗯,简单,粗暴,很流氓的一句话,却忽然让其身形剧震,如遭雷击一般呆在了那。 娄幼怡一瞬间,内心百感交集,眼泪婆娑,一滴滴的从眼眶里落了下来。 她越来越觉得,自己不但是个没有魅力的女人,还是个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 就算,她想要和宋哲共进共退,却一次次的被丢了下来,她心里充满了失望。 在宋哲又一次要将她撇下的时候,她默默的接受了,没有和他去闹,没有去争,就那么默默的接受。 就因为,她好像忽然明白了,自己不但是废人,还是累赘。 一个会拖累宋哲的累赘,与其让他牵挂,还不如默默的接受他的安排,或许,还能不让他担心自己。 “他不嫌弃我?”娄幼怡掩着口鼻,想要喜极而泣,可是又拼命的忍住了,内心也渐渐荡起阵阵涟漪,最终,化为惊涛骇浪。 她的情爱就像是火苗,看的见,却很难感受到,此刻,却因为宋哲的一句话,猛然,变成了汹汹烈焰,烧的人心醉。 “走!”片刻后,徐贵一声大喝,带着千余骑兵,还有大部分受伤颇重的兵丁走了,其中,辎重营的钱方沈心,也在里面跟着离开了。 突然,队伍中,一个头戴军帽,身段丰满的身影回头,遥遥的看向了宋哲。 “加快行军,我们必须,尽快追上苏文他们!”宋哲指着地图上的线条,看着周边几名将领大声说道。 “诺!”众将领命,迅速准备起来,万余兵丁开始调转方向改变了路线,忽然从地图上向南而行,转向了西侧而去。 他们沉默着,快速在山间穿行者,道道低矮的山丘,成了他们最完美的遮挡物,行进在前方的,是几十名重甲兵,而尾随在后面的几头牲口,则拖拽着几支松针,松针在雪地上划过,将他们留下的脚印迅速掩盖了去。 464杀意冲天 闯军大营。 “哈哈哈,消息来了,那伙该死的官兵,已经被团团围住攻打数日,想来,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传来了吧!”一名灰袍贼将看着传来的消息,抚掌大笑着说道。 “那伙官军可不一般,无论是装备,还是训练,虽然都只是比别的官军强上一点,可是,他们太小心,多长时间了,都只是他们来挑衅,咱们却从来都摸不着他们的踪迹!”有人皱眉想了想,看着他提醒道。 “确实很厉害,听说就连李过,都在他手下吃了苦头,从咱们这里叛过去的萧敬,苏正阳,都得到了重用,各自领兵一方,现在咱们手下的崽子,都被搅的人心惶惶,稍有点不对劲儿,就闹着要去投靠官兵,这若是时间长了,还怎么弄啊!”另一人咬牙切齿的厉声骂道。 “嘿嘿,本来,咱也没有想到,运气竟然这么好,随便派兵去打一下,就把他们给堵到陈留县了,看来,老天爷让咱们兄弟几个立功,不伸手接着,是不行了!”灰袍贼将手捋胡须,眉飞色舞的笑道。 “对对对,还是咱大哥高明,若是办成了,恐怕下次闯王赏赐咱们,就是有意打压咱们,恐怕也不成了吧!” “大哥本来就是制将军,可是,那闯王却有意打压,本来该给大哥的人马,粮草,处处都压制咱们,真惹恼了我们兄弟,咱们干脆自己干,到时候管他什么制将军,权将军,就算大哥要当王爷当皇帝,咱们兄弟都跟着大哥!” “对,我们就认准大哥了,别的什么人,都白搭!” 大帐内欢声笑语,账外几个守卫的贼兵,却有人闻言瞬间脸色大变了,急忙叫来几人小声吩咐了几句,转身朝着后面走了。 砰! 茶水飞溅! “那厮,果真是敢如此说?”李自成怒视着下面一人,厉声大吼道。 “真的说了,属下,听的真真切切啊!”那人浑身吓得瑟瑟发抖,抬头,看着李自成盛怒的样子,瞬间都要吓尿了。 “哼,就凭他们都想要跳出来了,当初,本王被他们裹挟着来打开封城,现在,竟然又在背后抱怨本王,这群直娘贼,简直该生吞活剐了他们!”李自成怒了,火冒三丈,用力一拍桌子,骂道。 “闯王,想要收拾他们,也得有天时地利人和!”下首的牛金星忽然上前一步,笑眯眯的说道。 “军师此话何意!”李自成闻言一愣,别人的话他可以当做耳旁风,可是牛金星的话,他必须要重视,要知道最近李岩的风头都被牛金星盖了过去呀。 “闯王,此事..............”牛金星一甩浮沉,满脸高深莫测的说道。 ..... ..... 开封,周王府。 “有消息吗?这个宋小子,就是太自以为是了,看着自己打了几个胜仗,就以为自己了不起了,现在好了,被贼寇堵在了陈留县了,他死了不要紧,可是,让若坏了本王的大事,定不饶他!”周王气的胸口一鼓一股,指着跪在地上的周长使,怒不可遏的吼道。 “应该无事吧!”周长使满脸的无奈,悄悄嘟囔着说道,顺手把垫在膝盖下的左手换成了右手。 苦啊,他得罪你了,骂他、打他、管我啥儿事,都被骂了半个时辰了,你就不累么? “这次回来,想个法子,必须治治他了!”周王转身,吧唧坐下,脸色铁青的吩咐道。 “是......啊....请王爷示下,该怎么治他?”周长使麻木的就要点头,忽然,神色一凛,拱手问道;“老奴年老,担心无法把住其中的分寸,倘若误了王爷的大事,那就罪该万死,万死夜难以洗.......” “够了!够了!蠢材,狗一样的东西,干脆拉出去杀了倒也安生了,连这点小事都来问本王!”周王气的脸色铁青,随手从案牍上抓起一件东西就怒砸了过去。 “哎呀!”周长使感到面前冷风袭来,抬瞬一看,心中想笑索性就直挺挺的跪着倒也不躲,“啪”一卷论语落下,他顺势捧着起身就要给周王送过去,突然,眼睛瞥到君君臣臣,其内心便猛然的一阵,福至心来,灵光一闪啊。 ..... ..... “将军,你们怎么来了!”苏文满脸惊讶的问道,不但宋哲赶了过来,后面,浩浩荡荡的跟着万余兵丁紧随而来,几乎囊括了所有的兵力。 “此时以后再说,先过去,先从山坳里穿过去再说!”宋哲累的气喘吁吁,为了跟上苏文他们,着实,快要累死人个人呐。 “是,可是!”苏文就要领命,可下一瞬,忽然一呆,看着宋哲支支吾吾的好像有话要说。 “可是你个头啊!”旁边的胡大早就累的满头的大汗,顿时瞪着苏文恼羞成怒起来。 “将军,头顶上,就是贼兵的大营,咱们不如,顺势灭了他们吧!”苏文涨红了脸,指着半山腰的那座坚固的营盘,看着他小声嚅嗫道。 “啥!”所有人瞬间懵了,脸色难看至极,个个握紧双拳强忍着冲上来捶死苏文他丫的。 搞事情啊! “诸位将军,请听我说,他们无论...中了我们几个计,现在大营内必然兵力空虚,很可能,就是做空营,也不是不可能的,而且贼兵的兵力,数倍于我方,咱们即便逃了,真的能跑的过贼兵?还不如,攻进去,烧了他们的粮草,到时候,就算他们明白了,想要追,没有粮草恐怕用不了一日,就彻底追不上了,咱们轻装简从带了干粮,逃脱的把握,就大了几分啊。”苏文凛然而立,凝视着所有人,厉声说道;“战场上,战机稍纵即逝,你们看,刚才我已经看了那营寨好久,无论是旗子,还是走动的兵丁,里面的人数绝对不会超过两千人!” 说到此处..... 所有人忽然心中咯噔一下,好像受不了他的目光,全都低头看着脚尖,心中默默思量起来。 他们看似毫不在意,其实,心里是担忧的,留下,待在陈留县迟早被消灭,贼兵可以容忍拿不下开城城,却绝对不会允许拿不下陈留县。 这段时间来,贼兵之所以屡屡没能得手,很大的原因是根本就没有用全力,而且,他们前段时间,那套眼乱缭乱的打发,确实也让贼兵有了忌惮,轻易不敢用全力。 现在,他们侥幸能,逃到了这里,可是离开以后呢?数万人想要抹掉所有的踪迹,很难,即便有一丝的希望,也需要大量的时间啊。 苏文的提议风险确实不小,可是,若成功了,贼兵有了粮草问题的牵制,确实希望就大很多。 “好!我们干了!”张大锤抬头,看看那座贼营,忽然咬牙切齿的大叫一声。 “干踏娘的,怕啥!” “对,死也要带个垫背的!” “等着让他们追着咱们跑,还不如咱们先杀他们一桶!”众人闻言,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洒脱,带着疯狂,带着对闯贼的恨意,怒气冲霄,浩浩荡荡仿佛要将九天之上的仙宫都给掀了。 465苏文的口才 看着不远处的大营,安静的仿佛一座空营,只有寥寥几个贼兵在寨子上徘徊巡视着。 若不是刚才,有一队贼兵涌入,险些都会让人以为他们是不是闯进了陷阱里。 苏文连忙顺着后面的土坡,连滚带爬,来到旁边灌木丛背后的空地上,看着整装待发的宋哲,还有万余精神饱满的士兵,他满脸激动的拱手道; “将军,一切已经准备妥当!” “好!开始吧。”宋哲沉吟一下,看着他点点头,郑重的说道。 “诺,将士们!贼兵正在先前围攻我们陈留县,如今,又大兵压境,试图彻底灭掉我们,可是,弟兄们,咱们是官!是官兵啊!他们,才是杀人不眨眼的贼!”苏文吸了口气,上前看着一张张满是紧张的脸庞,凛然大喝道;“如今,你们看,那就是贼兵的大营,将军用计,调走了其中大部分的贼兵,我们只需一鼓作气,杀进去,便是生机!弟兄们,随我杀之,灭之,替那些惨死的百姓报仇啊!” 此时,他们已经不怕了,处于贼兵的眼皮子下,谁先发现的谁,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谁的拳头硬,谁的士气比敌人高昂! “这小子,真能忽悠!”张大锤看着身边的孙兴国,满脸惊讶的说道。 “嘿嘿,都是这套,鼓舞士气而已,不过,咱还是喜欢徐贵那一套,什么女人,银子,不要钱的许诺,就差把自己的老娘送出了!”孙兴国忍着舒了口气,看着他微微一笑道。 “屁......”张大锤张了张嘴,却见面前的苏文,猛然将手中宝剑举起,顿时,面前密密麻麻的兵丁神情激动,挥舞着手中兵刃大声呐喊起来。 “杀贼!” “杀贼!” “杀贼!” 萧敬吓得脖子一缩,脸都白了,差点吓尿了。 “杀贼!杀贼!杀贼!.......”后面副将看向苏文的眼神充满了敬佩,温文尔雅,见谁都客客气气的,忽然生出一种替他去死的感觉,虽然,苏文只是教他识了几个字而已。 “这,大概就是苏先生,说的士为知己者死吧!”他喊得热泪盈眶,只觉得身体内有无穷的力量,忍不住要喷发而出。 以前,他在村里吃不饱,是个别人眼中,最看不起的那种人而已,后来,进了闯营,在战场上看到那些明将临死前,非但没有惧意,反而厉声冲他们大吼;杀贼!杀贼!每当见此,他都很沉默,心里甚至有种逃避的念头,当贼只是为了混口饭吃,为什么,村里人见到自己,都一个个要绕着他走呢? 就这样,他活的很纠结,可是,有一天,有人找打他讲明朝廷想让他们叛变,不,是弃暗投明,他没有犹豫,很快,便拼了命的说服萧敬答应了,就这样,他从人见人打的贼,变成了可以挺胸抬头的官兵,他的心里充满了喜悦,多少个黑夜中,捂着被子躲在被窝,喜极而泣。 就这样,直到前段时间,苏文来了他们营中,是为了来送粮草的,他很纠结,硬着头皮,走上前,开口求苏文教他一个字! 一个字,苏文闻言一愣,可看着面前的大汉,有点忐忑,带点腼腆,苏文没有犹豫,蹲在地上,捡起树枝,很快便写下一个字来。 义! 受人的恩惠,必须要报答,那叫情谊! 受人的嘱托,必须要完成,那叫信义! 受人的重用,必然要回报,那叫忠义! 那么,李自成让他们活了命,而他们,却选择投靠朝廷,是不是便没了忠义? 他满脸茫然,看着苏文问道。 苏文听闻,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乐呵呵的给他解释,什么叫大义,什么又叫做小义,最后,他折服了。 此时,见到苏文慷慨激昂的样子,他的心被点燃了,脱口便大叫起来。 萧敬满脸懵哔,皱着脸,想死!干啥呀,为啥自己手下一个个都这么激动啊,看着不显山不漏水的,有人一鼓动,立马就疯了? 苏文的话,像一股清泉,能让人充满斗志,内心里都生出盎然的正义,相比较徐贵那厮,简直是一股浊流。嗯,军中,不知何时开始,已经渐渐分成了两派,支持苏文的,看向徐贵等人的眼神里,充满了鄙视,粗鄙,野蛮,而支持徐贵的,看向他们也透着假斯文,假正经,双方看对方都不怎么顺眼,在暗处都较着劲儿。 “嗯,看来苏文,确实有点手段!”宋哲看着,笑眯眯的点点头道。 就在此时,随着苏文红着眼睛,一声暴喝,轰然带着万兵神情激动的士卒,率先奔跑向了贼营。 宋哲眨眨眼睛,有点懵,不对,似乎,哪里有点不太对劲儿啊,下一瞬,就吓得脸色大变,指着拼命奔跑的苏文厉声大喊起来。 “拦住他,踏马的,这货把自己给说激动!”他吓得面如土色啊,没错,苏文有点奇葩,鼓舞士气,把自己弄蒙圈了,到是冲在最前面。 张大锤、孙兴国、胡大一个个看的瞠目结舌,咋地了?咋突然就都跑了? 我是谁? 在干啥? 咦,那群人跑啥? 难道,就不需要自己,再说两句么? 该死啊,一帮畜生,轮起来打死你们一群鳖犊子玩意儿! “将军,咱们,叫是叫不回来了,要不,咱们干脆跟着赶紧去吧?”韩文轩走上前,显得有些手足无所,要急疯了呀。 “对对,这仗打的手足...呸,毫无章法,弄不好,咱们是要吃亏的啊,该死的苏文,这东西,生个儿子没屁眼儿啊!”孙兴国嘴唇哆嗦着,看着宋哲,眼巴巴的问道。 他的兵,偏向远距离作战,现在一股脑跑了,刚才,他分明看到一个家伙激动的挥舞硬弓,那玩意,是给你砸人用的么?孙兴国的鼻子都要气歪了。 就在此时,远处大寨上的贼兵,也发现了动静,不过他们站在那倒是没反应,为啥?统统吓傻了都。 就见大营外那面灌木丛本来还平静如水,下一秒,突然就沸腾了,好像动物世界里,那成群的角马发了情,一个个红着眼睛嘶声大吼,朝他们,滚滚而来呀! “还....还....还愣着干啥,赶紧,吹号啊!” 一个圆脸贼兵,扯了扯同伴的衣角,吓的都结巴了。 现在,负责守卫的贼兵也就百十来号人,看看气势汹汹,好像无群无尽的官兵,他们眨眨眼睛,真想一头撞死,倒也干净了。 “哦...哦...哦!”他的同伴早就吓得肝胆俱裂了,拿起好觉噗嗤噗嗤吹了两声,哑了,连忙深吸口气,憋的脸通红,举起号角曲腰拼了命的吹;“呜......呜呜.....呜呜呜......” 低沉的号角声,迅速传扬开来,要说,张鼎还是有几分本事的,不但选择的扎营地位置特殊,几乎将大本营藏在了山坳中,占据了大片的地方,而且一面背靠山丘,其他三面都很窄,若是有敌军来袭营,根本展不开大的攻势。 而其他营垒集合后,不但营垒分布深谙阵法,就连守在大寨内守卫安全的人马,都足足有七十二营,可是,尽管他们反应迅速,及时就冲上了寨墙防守,终究因为大笔的兵力外调,显得力不从心啊。 466疯狗一般 “报!发现官兵,正向我方大营杀来!”有人冲进大帐,看着案牍练字的张鼎,急忙说道。 “噢,他们真有胆子呀!”张鼎手中笔锋一勾,抬首,看着他饶有兴趣的笑了起来。 看来,世间果然还是有不怕死的,自己也真是高看他们了,寥寥四百人,就敢杀来,只能说他们是勇气可嘉啊。 “都尉,我们.......”来人抬瞬,见张鼎毫不在意,依旧准备练字,心中焦急,连要说些什么。 “嘘,别慌乱,什么时候,心都要静!几个官兵,就把你吓到了?想当初,闯王被官兵杀的只剩下十三骑,他慌了吗?等我练完这个字,咱们,也该赢了!”张鼎满脸笑意,边写,一边娓娓道来;“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中!”说着,其手起笔过,案牍上的杀字,极为内敛,却又透着浑然的杀意,让人胆寒。 “听,喊杀声清晰入耳,双方,一定厮杀的很激烈!”张鼎侧耳倾听,轻易便能分辨出,官兵,依然被阻挡在外,那些自己熟悉的声音,大声的嘶吼着。 “可是.......可是......”来人看张鼎镇定自若,刚要渐渐放心,却在此时,账外忽然又是闯来一人,浑身狼狈的匍匐在地大声喊道;“都尉,我们顶不住了,他们.......” “废物!连四百人都抵挡不住,要你们何用,来人,拖出去斩了!” 张鼎抬瞬,看着他慌张的样子,心中顿时不满起来,任何时候。 他都要求将士能稳若泰山,越是危险的时候,越该是如此才对,有时候,低落的士气,甚至比吃了败仗还要危险。 “都尉饶命啊!非是属下之过啊.......” 看着其被近卫拖走的背影,张鼎踱步上前,略微沉吟后猛然指着跪在面前的他冷声吩咐道;“去,立刻让邵氏兄弟,前去迎敌!” “是...是...属下告退!”来人脸色煞白连忙称是,刚才那幕简直把他吓得是大汗淋漓,此时乞丐逗留,接了命令,便连忙逃也似的离开了。 “你们,玩的到底是那出戏啊!” 张鼎双手环抱立在大帐中央,目光微微闪烁,思量着战局的变化。目前来看,陈留县派遣出的先锋部队,不像是虚晃一枪,那么,难道他们不是玩的金蝉脱壳,连环计,环环相扣,若官兵的主力,并没有出城,顺着水路离开,此时又会在哪里呢? 他有点懵,甚至,已经开始渐渐怀疑起铜盘的考量了,若是第一步错了,那么后面的又怎么会对?官兵没有走?依然留在陈留县? 官兵是想要打伏击,还是另有所图?又或是,他们根本就没有在陈留县,而是,凭空消失了么? 张鼎陷入了误区,越想找到官兵的主力,就越是觉得随处可能出现官兵的踪迹。 东面,有可能! 西面,有问题! 南面,或许,也有! 他的双眼死死的盯着案牍,盯着那副地图,陈留县附近山水形胜都在上面,双方兵力分散部署,也被清晰的标记了出来,可是越看,他就越是生气,慢慢的呼哧呼哧大口喘息起来,胸口剧烈起伏,像是一口老血就要喷出来似的。 “都有可能,都有可能,他们可能出现在所有地方,哪怕就是出现在营外,也是有可能的!” ..... ..... 两座拱卫大帐的耳房内,两名身穿精良战甲的将军,正在大口吃酒大口吃肉,眼睛带着邪光,瞥了眼那拼命跳舞的舞女,哈哈大笑起来。 “哥哥,要不然,还是让他们歇一会吧!毕竟,都跳了一个多时辰了!”一人看的眉飞色舞,扭头淫笑着说道。 那几名舞女穿着单薄,尽管账内烧着木炭,依然冻得瑟瑟发抖。 此时又被两人折磨着,一连跳了一个时辰的舞,早已筋疲力尽,就要只撑不住了。 “嗯,不行,不行,咱们可是有约定,咱们两个不喝醉,他们两个就不能停!”另一人闻言咕噜咕噜喝了口酒,两眼迷离的想看眼角浸着泪花的舞女,咧嘴淫笑起来。 “二哥什么时候,变得怜香惜玉起来,难道,不晓得咱们大哥,就喜欢这口么?” “她们越累,咱们大哥就越高兴!” “对,快跳,小心老子的鞭子,可是早想尝尝你们的细皮嫩肉了!” 突然,帐篷一鼓,有人神色慌张,带着雪沫子便兜头冲了进来,狂风席卷,倒是把那些舞女,都给撞翻了一地。 “大胆!”主位上两名大汉看的起兴,见此眼睛登时瞪的老大,厉声怒喝道。 “都尉有令,令邵氏兄弟,立刻前去迎敌!”来人连忙爬起来,毫无惧色举着一面紫红色令牌朗声道。 “得令!”众人闻言,瞬间哗然,不过,见到那面令牌的一瞬间,都吓得连忙磕头叫道。 “什么狗屁命令,张鼎不过是一阶都尉,有什么权利,来命令我们兄弟,再说了,我们的职责,是拱卫主帅的安全,岂能为了他上阵去杀敌?” “兄弟,休的胡言,我们兄弟,接令!”邵氏兄弟连忙跪地接令,非但不敢有丝毫的不满,反而,脸上硬是挤出一抹笑容说道。 他们确实无需承担迎敌的任务,可是,在别的地方或许能和主帅较较真,闹闹别扭,可在军营中,主帅确实拥有生杀予夺的大权。 你敢乱来,人家就干杀你,而且,事后都没有人会替你来说话,就因为,这也是军中的忌讳。 “你们两个既然已经接了命令,那就赶快去迎敌吧!眼看着官兵都要杀进来了!” “杀进来!有这么严重?” “几个官兵,难道,是开封派来的援兵,想帮陈留县里的那些明狗?”所有人闻言,都是身躯一震,我按满脸难以置信的笑声议论道。 “敢问,营外的官兵,有多少人?” “是啊,我们需要留下些人手,保护都尉么?”邵氏兄弟连上前硬着头皮问道。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听都尉那边传来的消息,只有四百官兵而已!” “啥,才四百人?”所有人瞬间傻眼了,就算大部分人马都触动了,营内兵力空虚,可是,守在外面不就有一千人么?一千打四百都守不住,他们真的能去死了,还需要动用他们近三千人的老营兵? .... .... 营外杀声震天,看着排山倒海般冲来的官兵,守在寨子上的贼兵都吓傻了,不过,他们倒是没有犹豫,连忙搬起石块,木棒猛砸下去。 “杀贼!” “杀贼!” 一个个官兵眼睛赤红,疯狗一般猛然冲击着大寨,即便时间仓促没来的急弄到什么攻城器械,却依然,将整座大寨冲击的微微颤动。 防守的贼兵也没想到,建造营寨,不过是应付应付,哪能想到真的有了用武之地,而且,来的官兵熟练有些多啊。 “守住,砸!砸死这帮明狗!”一名贼将咬着牙,催促几个贼兵搬起巨石,用力的扔了出去,只听轰的一声,下面正在拼命攻城的官兵,就被砸的口喷鲜血,倒下去好几人。 “兄弟们,抬我上去!” 一名身材小巧的官兵,大吼一声,借着同伴的肩膀,猛然便冲了上去,寨墙本就不高,到是被他轻松一跃,眼看就要跃上去了。 可是,就在关键时刻,城墙上猛然探出几根黝黑冰凉的铁枪,对准他的胸口便要刺去。 危机时刻,他忽然脚尖用力一蹬,腾的一下躲开了,虽然躲过了致命一击,却也朝着下面掉了下去,错失了杀进去的绝佳机会。 “疯狗,疯狗!”就在所有人满脸唏嘘,垂头丧气之机,城头猛然传出惊恐之极的尖叫声。 467老营贼兵 就在双方焦灼之机,万分紧要的关头,猛然传出的尖叫声瞬间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他们定睛一看,瞬间,就吓得肝胆俱裂! 踏娘的,这是要亲命了呀! 只见站在寨门外的几个官兵急红了眼,竟然大摇大摆的搬来几门火炮,对准寨门边滋滋的点燃了起来。 “疯了!疯了!疯狗啊!”一名贼将吓得双腿打颤,脸色煞白,竟然给生生的给吓哭了。 不带这么玩的! 耍赖么? 要点脸,行不行? 这座寨子在建立时,本就偷工减连,没怎么用心,充其量也就是糊弄糊弄某些人,谁能想道,竟然真有用的上的时候,而且就算精心建造,也顶不住你们用火炮轰击吧? 轰! 一声剧烈轰鸣! 只见一片浓烟滚滚,呛的咳嗽不已,尘烟四起中隐隐约约传出痛苦的哀嚎声。 “我......”宋哲看着远处,惊的是瞠目结舌,没想到你们这么鲁莽的么?直接架炮在人家大门外轰击,都不带丝毫犹豫的呀! 剧烈的爆炸声,将众人都给惊呆了,一个个瞪眼看着,只见烟雾消散,厚实城门都变了形,中间被生生打出一大个尺徐大小的洞来。 而且,最关键的是,看样子这扇木门,是坚持不了第二次摧残了,一次就被打的摇摇欲坠,再打估计直接就该垮塌掉了。 “快走,快走!”又是一声刺耳的尖叫,原来,没等城墙上的贼兵回过味儿来,远处便又有几门火炮推了过来,遥遥的看过去,似乎比刚才的火炮威力更猛。 这次不是大门会不会被攻破的问题,关键的是,恐怕整段的寨墙都要保不住了。他们在城墙上,万一寨墙要是垮了的话,恐怕瞬间就能摔死许多人。 “装弹丸,最大的,挑最大的!”一个官兵憋着劲儿抱起弹丸走上前,呼啦推进炮膛里,又用棍子压实,抬头,满脸紧绷的朝后面同伴使了个眼色。 “滋滋.......”引线被点燃,冒着火花。 四周的兵丁看着脸色都吓白了,急忙四散躲开。 虽然,他们的火炮质量不错,可是依然伴随着炸膛的危险,搞不好,敌人没伤到,先把自己人炸死一大片。 他们才刚撤离,又是一声巨响,伴随着剧烈的响声,那扇城门再也受不了,猛然被轰成数块,四散飞溅,然而,就在此时,轰隆隆一连串的轰鸣声,整段寨墙豁然垮塌了。 “快跑!官兵杀进来了!” “跑啊...............” “啊............救我!” “快去禀报都尉!”一声声惨叫传来,只见寨墙后方,一片的狼藉,有的在疯狂逃命,有的在竭力想要挽回局面,更有人错不及防被压在了城墙下。 “兄弟们,跟我杀呀!”苏文一马当先,站在所有官兵最前面率先冲了进去,剩下的人,看着眼前的一幕,愣了愣,随着便呐喊着冲进了贼兵大营内。 他们打的毫无章法,看见贼兵,抬手就是一刀,此刻他们忘记了抓俘虏,忘记了升官发财,甚至,都忘记了自己叫什么,满脑子就是杀!不停的杀! 苏正阳的人马毫无犹豫,好像,自己本来就是官兵,杀贼难道不是应该的么?此刻,他们忘了原本,自己也当过贼,那时候的事,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一样。 他们比别的官兵相比,带着恨意,因为,闯王每到一个地方后,首先便是让那里鸡犬不留,逼迫那些青壮跟随自己造反,既然,贼兵本来就是自己的敌人,为什么还要愧疚呢? 他们杀的痛快,杀的忘乎所以,冲上去就是一顿乱砍,仅仅用了很短的时间,就把那些试图反抗的贼兵,轻易击溃了。 而且,那些奉命守城的贼兵,也惊恐的发现,涌进来的官兵好像无穷无尽,并不像情报上说的那样,只有四百个人。 “喝!”苏文大喝一声,挥刀磕飞了面前贼兵的腰刀,可是没等他面露喜色,那名贼兵却熟练的掏出一柄匕首来,对准他腹部就刺了过来。 苏文惊讶的目光微眯,再想阻挡,却也来不及了,而且也怪自己冲的太猛,后面的官兵想救,却也来不及。 就在他闭目等死的一刹那,耳边呼的一声,腹部本该传来的剧痛却迟迟没有降临,睁眼一看,就见到面前倒着一人,不是和自己对招的贼兵,又能是谁? 而且,他的腹部,刺入了一根好似木棒的长枪,枪身比别的长枪粗了不少,而长度,却仅有普通长枪的一半短。 “呼!”苏文呼了口气,忽然感到有后怕,似乎,自己差点就死掉了,一瞬间,他的脑子清醒了很多,双腿忍不住有点发软的感觉。 “苏先生,你没事吧!”一名方脸大汉跑上前,扶住他焦急的问道。其背后,插着几杆短枪,看着就仿佛是只开屏的孔雀,而手中也握着一柄大砍刀。 “原来是你.....”苏文稳住了身子,刚要道谢,却看着对方有点面熟,面露疑惑的问道。 “苏先生还记得我!”方脸大汉闻言心中一喜,连挠了挠脑门,有点局促不安的咧嘴笑道。 “当然记得你,没想到,刚才你尽然救了我一命,苏某再次多谢了!”苏文笑了笑,连拱手就要道谢。 没成想,此举,却是将面前的方脸大喊吓了一跳,连忙挥挥手,看着他满脸焦急道;“先生教我识字,教我懂道义,我都没来得及感谢,怎能让先生谢我!” “好吧!”苏文见他推辞,而此时,后面跟来的兵丁又不断从他们身边跑过,便也不再多说什么,毕竟,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灭掉营里的贼兵。 “苏先生,你跟在我身后就好!”方脸大汉也明白过来,连忙保护着苏文向大营内冲,而其经过面前贼兵时,顺手拔掉了插在他身上的短枪。 接下来两人有惊无险,方脸大汉不断投出标枪,每次,都有贼兵应声倒地,其竟然很少有打空的时候,其中有一次,远处大营内有贼将刚跑出来,便被他一枪刺在地上,将周围的官兵惊的都是一愣,看向其目光也透着敬意。 苏文见此倒也默默跟着,毕竟,经历了刚才的一幕,他也明白了,自己似乎不善于和贼兵正面搏斗,索性就默默跟在方脸大汉后面好了。 很快,他们就冲到了大营腹地,再碰到的贼兵,已经有了提前的准备,应对起来也变得艰难。 不过,毕竟他们人数占据优势,最先倒也能够应对,可是很快,再碰到数股前来增援的皮甲贼兵时,原本大战上风的他们,竟然很快就被压制住了。 那些贼兵身形彪悍,个个都满脸的凶狠,一刀下去都没有官兵能接得住。 “老营兵!” 看着那些皮甲兵,方脸大喊小声嘀咕道,眼中透着一股深深的惧意,悄悄地,将苏文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很多投降过来的官兵,看着出现的皮甲并,也面露惧意的踌躇不前起来。 老营兵,闯军最精锐的部队,每个人都是被严加筛选后,打过几次硬仗,才有希望成为他们。 468抹杀宋哲 老营兵的突然出现,犹如兜头一蓬冰水,瞬间把将士们高涨的情绪浇灭的干干净净。 “将军,这是闯贼的老营兵,没想到,他们竟然舍得派出这么多!”苏正阳走上前,指着远处脸色难看的说道。 “这就是贼兵的精锐啊!”宋哲满眼赞叹的说道。果然,和先前的贼兵都不一样,那种气质,那种装备,昂然的战意都不是普通贼兵能比的。 “老营兵,可比贼兵的精锐珍贵的多!我在那边的时候,就听说战死一个闯将李自成不会在意,可若是死了老营兵,李自成肯定会勃然大怒!”萧敬也过来,感慨的摇摇头。 “我看他们的人数,也有几千人,还是布置阵法!稳妥一点啊!”张大锤跟在他的身侧,眼睛微眯的说道。 “你去吧!立刻布置下去,而且,传下军令,剿灭贼兵以后所有的收获,都归士兵所有,再有,便是这些老营兵,每颗脑袋悬赏白银十两!”宋哲深吸了口气,缓缓说道。 此时他也明白,眼前的老营兵,必然就是他们最大的拦路虎了,若能闯过去,一切都好办,不然,就会存在别的什么变数也是有可能的。 “全赏赐下去?”胡大闻言,精神一震的问道。看其脸色都透着些许的怀疑,缴获却都是他们的。而且,缴获了人头,还有别的赏赐,诱惑力未免有点太大了吧? “此战成败,在此一举,你等,统统去督战,若有佣兵不理者,本将必斩了他的狗头!”宋哲眼瞬闪过一丝锋芒,看着众人断然大喝道。 一赏! 一惩! 想来他们若有点脑子,就该明白该做什么了吧? “若!”几名千户将领断然应道,连忙转身,跑去远处亲自监督士兵展开了大阵,数个千户,几名将领,带着上万人展开战阵,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情,不过,幸好在早前的训练中,陈黑脸就让他们相互演练,若是布置简单的战阵,倒也简单许多。 片刻后,一张若干股官兵组成的大阵,便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其中,每股官兵中,都有大将亲自镇守,即便其中有许多官兵,根本不属于指挥的将领,可是,已经没有时间去等他们一个个归队了。 这种情况,早有预料,应对起来倒也快速,他们在大阵展开的同时,便慢慢靠近贼兵,想要将他们兜头罩进大阵中去。 谁知,那些老营兵根本不怕,只是简单的组成了圆阵,便直接冲进了官兵布置的“口袋”中去。那些贼兵刚冲进来,便肆无忌惮的横冲直撞,让围在外面的官兵压力大增。 这些贼兵战力实在太强,尽管他们布成了战阵,却也仅仅只能保持不会快速崩溃罢了。 此时,他们在猛然惊出了一身冷汗,若是他们刚才有丝毫的犹豫,恐怕面对这些贼兵,已经被杀的溃不成军了吧。 老营兵战力极高,往往一刀砍出,就能让躲在盾牌后的官兵如遭重击,身形猛然急退。而围阵的官兵,只能勉强借助人多势众,节节抵抗罢了。 张大锤看到局势不妙,立刻派出重甲兵应对,重甲兵自从徐贵掌管骑兵后,变成了他的杀手锏,此时,正好用来对敌,也算是恰逢其时了。 随着一个个铁甲覆面的重甲兵出现,那些老营兵在想一击建功就很难出现了,而且,重甲兵手持细面长刃的弯刀,不停地找准机会切割老营兵的大阵。 “噗呲!”一名老营兵躲闪不及,被利刃侧着胸膛划过,坚固的皮甲顿时开裂,鲜血蜂拥,若不是他及时躲避,恐怕此时已经被开膛破肚了。 “啊......”孙兴国龇牙大吼,抡起手里的万人敌就抛了出去,万人敌在空中划过,发出呜呜的声响,四周兵丁见此都满脸的期待,就等着巨大轰鸣过后,看哪成片成片的贼兵尸首。 可是下一刻,让他们做梦也想不到的一幕,就在眼前电光火石的发生了,只见这边孙兴国刚抛了出去,那边便有贼兵瞬间反应过来,而且,抡起手里兵刃,竟然直接就给磕飞了。 那颗万人敌在空中翻滚真,从众人的头顶飞过,带着所有人满眼的震惊,刚掉落在大阵边缘就猛然爆裂开来,数名来不及躲闪的官兵应声倒地,空库的哀嚎起来。 所有官兵看的面如土色,当即用火铳对付贼兵,而那些被围在大阵内的贼兵,则取下弓箭纷纷还击,双方顿时互有伤亡起来了。 “好强啊!”韩文轩看的满头大汗,战局已经脱离了他的预料,就好像此刻围在杀阵中的不是数千贼兵,而是数千只饿狼一般。 “........”苏文呆呆的看着战局,内心更是惊骇的翻江倒海起来,他见得最多的是陈黑脸,慢慢的,世界观都靠近了陈黑脸,可此时在看看眼前的贼兵,仿佛被打开了一扇新世界。 宋哲握着心口,只觉得看战局,真是,太刺激了,随着每次贼兵的冲击,他的心都猛然一跳,眼看贼兵就要破阵,到了嗓子眼的心就猛然咣当咣当的跳几下。 “大哥,他们果然不错,咱很久都没见过这样的官兵了!” “嗯....他们的主将不错,士兵也不错,每次眼看着就要破阵了,那些官兵的眼睛里竟然没有害怕,反而一个个拼了命的要弹压!” “若是有十万这样的官兵,恐怕闯王都要头疼了!” “老子到有点不想杀他们了,在这种穷山僻壤的地方,灭了他们有多少人知道是咱们兄弟的功劳啊!” “哥哥,难道你想放他们走?” “说笑而已,兄弟你看,他们那...还有那,都是薄弱的地方,你带人去冲击,估摸着用不了片刻的时间,咱们就能冲出去了!”邵氏兄弟站在贼军大营中,看着远处萧敬苏正阳的人马大声说道。 萧敬等人虽然人多势众,可是没有被陈黑脸调教过战阵,现在反而显得有些散乱,应对起来也毫无章法。邵氏兄弟找到破绽以后,迅速出手,顿时让两人压力大增起来。 大帐内。 “什么,官兵冲进了大营?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怎么就把他们放进来了!”张鼎怒视着面前的亲兵,厉声大吼道。 “都尉...都尉,那些官兵,根本不是区区四百人啊,属下看最少有上万人才对!”亲兵趴在地上,满眼惊恐的大声叫道。 “上万?哪来的上万官兵?”张鼎揪着心口,呼吸急促的喃喃道。突然,他的身形一愣,满脸错愕,似乎猛然想到了什么一般,疾步走上前,看着陈留县附近的地图满脸的复杂之色,良久才悠悠的叹了口气,道;“原来,你们根本就没想要逃,还想着趁我兵力空虚,取我大营!” “也好,也好,果然看低了你们,幸好让我及时碰到你们,今日,就让咱替闯王将你们抹去吧!”张鼎目光凛然,踱步走向了外面。 “都尉,都尉,战局危险,你不能去啊!”那亲兵见了连忙抬首,看着张鼎的背影急声大喊道。 469锋芒初露 宋哲看着战场的焦灼,心中也是焦急如焚。谁都明白战局如火的道理,有时候前一刻,还是稳操胜券,下一瞬,却被敌人赶来的援兵揍得落花流水。 此时,他们本就不能说占据了优势,万一,贼兵派去和陈黑脸厮杀的人马回来,任何一点力量,都能将他们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不能拖延了!”他看着战局,心中念头飞快转动,细细思量战局中的得失。 他们拼尽了全力,将贼兵的大部分人马,都陷入了重重包围之中,短时间,是绝对吃不了他们的,而且,若是手段操切,还会给了贼兵可乘之机。 战胜的希望,看来不在局内,想从外面找到破局的办法,就只能.....他们非但没有办法,来歼灭贼兵大量的有生力量,反而,此时阵外若是出现任何的风吹草动,还会使得他们陷入内外夹击的绝境中去。 “怎么办,怎么办......”宋哲焦急的搓着双手,目光不停的在战局中扫来扫去,那些是老营兵,那两个,定然是他们的主将吧! 若是,能把老营兵重重保护中的贼军主将消灭,定然会对贼兵造成重创,可是,他们两个躲的很严实,而且,四周还有亲兵护卫,想跃过去击杀他们二人,几乎是不仅可能的事情。 “若有猛火油就好了!”宋哲目光微亮,拳掌相交发出啪的一声,可是很快就只能无奈的摇头叹息一声,猛火油提炼极为复杂,仅得到的少许,也在守城时用掉了。若有猛火油,里面贼兵站的密集,撒进去必然能烧死一大片,现在只能另想别的什么办法了。 远处,苏文忽然指着邵氏兄弟,对身边的方脸大喊焦急的说道;“快,杀死他们的主将!” 他也明白,战局危机,若不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找到破局的办法,就会陷入被动中去。 作为老营兵仅有的两名主将,即便射死一个,另一个也能代替,想到这里他都有点失望了。 杀一个都难如登天,何况要杀一双呢? “明白!”方脸大汉闻言重重的点了点头,拔下后背一根短枪,眼睛微眯暗暗打量了两眼,猛然间,他身形一跃而起,借势刷的一声将标短枪投了出去。 别看短枪粗短,劲头却足,刚托手而出,边带着强劲的破空声猛然电射而出。 就在此时,站在邵氏兄弟的亲卫,刚将几支重箭拦下,紧接着便有呼啸的弹丸射来。 尽管他们手握的盾牌坚固,也感到一阵的手臂发麻。 嗖! 寒光一闪,却是一支标枪,趁着盾牌间的空隙,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钻了进去,所有人都感到心悸,也从这一刻,刷新了对标枪的认识。 就在千钧一发之极,邵氏兄弟中的弟弟,刷的拿起一杆短鞭用力一挥,duang的一声,将那杆距离两人不远的标枪磕飞了出去。 “多谢二弟啊,不然,哥哥恐怕要交代在这了!” “哥哥放心,有兄弟在,自然会保哥哥的周全!”那名手持钢鞭的男子挥挥手,满脸不在意的说道。 “哼,他们是急了,且看咱拆了他的大阵!” 随着其话音刚落,轰隆隆一阵巨响,数千精锐得老兵营人马调动,朝着两处薄弱点加紧了攻势。 一时间,整座包围圈都动摇起来,便犹如癞蛤蟆吞了消化不了的家伙,肚子一鼓一鼓的,好像随时都会炸开一般! “不行,我坚持不了太久了!”胡大急的哇哇大叫,贼兵实在太疯狂,尽管他竭力想弹压,依然要守不住了。 那些贼兵就像是膏药,紧紧的贴在包围圈的内壁上,打不退走不脱,想要调整阵型都办不到。 “贼兵太强,若非有重甲兵牵制一二,恐怕早就崩溃了!” 韩文轩脸色阴沉的恐怖,实在没想到,贼兵竟然如此阴险,大营内,竟然藏着杀手锏。 所有官兵的高级将领,此时都后悔不已,恼怒自己竟然被苏文三言两语,就给骗到了此地,现在想退不能,想进更是痴心妄想。 突然,宋哲满脸激动的大声叫喊起来;“有了!有了!我想到办法了。真是个猪脑子,怎么就没有发现,贼兵营中,根本就没有那位统帅全局的贼兵主将呢!” 如烟回到营中后,边将行刺的经过,原原本本的都告诉了他们,其中,就包含哪位留守贼将的讯息。 原本,他们是想要分析这名主将,从而找出应对的办法,要知道,开封收集了不少闯贼将领的讯息,而其中,如烟就知道不少。 可让人失望的是,对这位主将她却没有什么印象。 对这种结果,他们虽然有点失望,却并不怎么在意,可当时宋哲却记住了如烟描绘的贼将讯息,尽管他没有见过,可还是确定他们的包围圈中,没有这号人的存在。 “在哪,在哪,在哪!”宋哲焦急的寻找,找出哪位主将消灭他,战局立刻就会发生调转,虽然不敢肯定贼兵会立刻就崩溃掉,却明白一定会有大好处的。 “将军,你看那?”身边有人指着远处,急忙说道。 “是他,就是他!”宋哲瞳孔猛然一缩,只看了一眼,便惊讶的发现,远处那名被三十多人护卫,朝着他们快步走来的贼兵中,就有那名如烟所说的贼兵主将。 那名贼兵主将披着黑色披风,身穿银甲,腰挎宝剑,气势汹汹的直扑而来。他的四周,不断有汇聚而去的贼兵,眼见此时虽然官兵将他们的主力包围了,可是大量的官兵,同样被牢牢的牵制住了。 他们不怕官兵突然杀过去,因为,那样只会让官兵的大阵快点崩溃掉。 “杀!”宋哲突然嗷的一嗓子,便彻底疯了,带着身边的几十名近卫,直扑张鼎杀了过去,四周零散的官兵,见了同样连忙赶过去,其中,就包括苏文等人。 苏文带来的四百名万胜军,此刻大半同样陷入了大阵,匆忙中,只是带了百名士兵赶去。 “将军,何故发狂!”苏文上前,看着他一脸诧异的问道。 “那人,就是贼兵的主将!”宋哲指着张鼎,心里狂喜的大声叫道。 “主将!”苏文闻言一愣,双目大张,没想到,找你还来不及呢,竟然主动凑过来,登时两眼放光起来。不清楚也就罢了,现在既然找到了,便不会让他轻易走过。 “兄弟们,随我杀呀!”宋哲挥挥手,嘶声大吼一声。说完不等众人回应,便率先冲了过去,他对自己的武功,还是极为自信的,谁让白六都告诉他了,若不是两个高手拼死保护,杀掉张鼎便如同屠鸡宰狗一般简单。 “走,跟我来!”苏文猛然一挥手,带着汇聚过来的万胜军连忙赶了过去。万胜军在苏文的编练下,早就今非昔比了。而且近日连反的攻城作战,也把他们着实磨炼了一番。 此时万胜军猛然出手,便如包含了千古凌厉剑气的绝世宝剑出鞘,锋利的寒光晃人眼球。 470忌惮 “杀!”所有集合起来的兵丁,挥舞着兵刃,满脸狰狞的扑向张鼎等人,其凶神恶煞的模样,到将远处的贼兵都给唬住了。 “莫慌,立刻,结阵自守!”张鼎眼瞬一沉,急声朝着周围的贼兵吩咐道。不远处的战局一目了然,无需多说,他们只需坚持片刻,等那些老营兵脱困出来,便是全歼面前官兵之时。 “两翼包抄,布三才阵!”苏文目光凛然,瞬间分析了双方形势,决定采用小巧多变的三才阵,对付眼前的贼兵。 “哈!哈哈!”三个万胜军组成一队,手中的兵刃长短相互配合,瞬间就和张鼎带来的人马撞在了一起。 双方主将亲自督战,交手的刹那间,便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厮杀声。敌我双方的差距都不打,激斗起来,拼的便是一股子很劲儿。 “苏文,快点解决他们,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宋哲看着双方厮杀的局面,看着临阵指挥的苏文说道。 “是,将军!”苏文微微颔首,他也明白双方到底在争夺的什么,拼搏的又是什么,眼前的贼兵展开防御,做出要和他们打持久战的准备,而他们,却想要快速的击溃他们,只有这样才能支援张大锤他们。 双方都竭尽全力,想要将战局引向对自己有利的一方,而另一方显然不会让他们轻易的手。 宋哲默默看着战局,目光微微闪烁,想要冲过去帮忙,却又担心给了贼兵可趁之机。忽然,他想起自己箭术,不是刚好能够派上用场么。 “死!”他眼中锋芒一闪,手指一松,嗖的破空声骤然间响起,搭在弦上的箭矢便已然消失不见了踪影。 一瞬间,一名手持钢忍,长相粗狂的贼汉,眼角抽动中便亲眼看着有锋利的箭矢冲他来了。他拼了命的挥刀格挡,只听碰的一声,其肩头便依然被击中了。 他面对强劲的冲击力,强忍传来的钻心疼痛,身影腾腾腾的急退数步,撞在别人身上后勉强稳住了身形。 此时,他已经疼得脸色煞白,险些便要直接晕了过去,即便保住了性命却也丧失了战斗力。 “有弓箭手,小心!”立刻有别的贼兵惊觉,七八名散落在张鼎身边的弓箭手,张弓搭箭,遥遥对准了他。 一瞬间,如芒在背的冰冷寒意,将远处正在寻找战机的宋哲兜头便罩了进去。 这种冰冷的寒意,他先后也经历了多次,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杀意,当年在和袁时中的战斗里,当那只险些要了其小命的箭矢射来之时,也是这种感觉,恍若置身在冰窖里一般。 “喝!”有亲兵连忙替他遮掩。 “可惜,没有机会!”宋哲叹了口气,自从当了主帅后就很难亲自出手了,轻易的露头,都会招致敌人猛烈的打击。 “杀!”三名万胜军配合默契,齐齐用长枪将一名躲在盾牌阵后的贼兵给挑了起来,顿时便在贼兵的防守阵型中,破开了一个小缺口。 “喝、喝、喝......”其他官兵趁机,放出无数凿子一般轰击贼兵的阵型上,一点点敲击震碎,仿佛万年寒冰渐渐被砸砸出了缝隙。 进而缝隙不断开裂变大起来,直至轰隆一声,整座防御阵型被他们拆成了四分五裂。 “怎么会这样!”张鼎吓得脸色铁青,自己布置的防御阵型怎么轻易就被攻破了。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他熟读兵书,作战经验丰富,明白所有的阵法,一旦布置起来只能阵对阵,不然,进攻方就要耗费好大的力气,付出大伤亡才能破阵。 而无论官兵想要怎么破阵,即便最后成功了,自己也能争取到足够的时间。到了那时,想来邵氏兄弟,必然也冲破了官兵的围堵。 “挡住他们,挡住他们!”张鼎的脸色难看至极,急声大呼起来,本已经被官兵攻破大阵,渐渐散乱的贼兵闻言,硬着头皮拼命阻挡官兵的进击,而此时,张鼎却猛然扭头朝着大营后方逃去。 “你们赢了又怎么样,只要杀不掉我,邵氏兄弟就能冲破你们的围堵,到时候还是我们笑到最后!”张鼎暗暗冷笑,在几名绝世高手的掩护下,轻易便逃了出去,而拼命抵挡的贼兵却也为其争取了时间。 “可恶!”苏文要急疯了,好不容易破开的局面,对方竟然轻易的选择了逃跑。不得不说,苏文在恨他入骨的同时,心里却也暗暗的佩服他。 无论到了何种危机的局面,依然牢牢的盯着自己的优势,丝毫不会因为短暂的失利,变得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苏文,他们交给你!”宋哲看着他,脸色冷然的说道。 此时百名贼兵看到张鼎逃了,却没有他那么能沉得住气,面对官兵气势如虹的冲杀,很快便要只撑不住了。 “将军,你要......”苏文满脸不甘的问道。 “仅仅脱困七八个人,又能逃跑到哪里去!”宋哲冷笑一声说道。随着其挥了挥手,二十多名被抽调过来的火铳手,迅速来到了他的身边。 看着准备好的火铳手,他的脸上露出了笑意,有了这些火铳手他的把握也大了不少。 宋哲看着苏文点点头,便带着火铳手头也不回,连忙追赶张鼎等人去了。 “尽快,杀掉他们!”苏文咬了咬牙,一挥手,围剿贼兵的速度猛然加快了不少,很明显,要不了多久,面前的贼兵就会被消灭殆尽,到时他们就能赶去支援将军了。 ..... ..... 一片密林中,皑皑白雪仿佛一件白色大袄,覆盖在山林间为期平添了一份动人心魄的美色。 可惜,此时却无人注意这份美景,远处两拨人马你追我赶急匆匆的冲了过来。 “呼呼呼......”张鼎喘息着粗气,回头张望的目光透着惧意,此时跟在其身后的人马仅有寥寥三人了。 “这群官兵,真他娘该死!放狗一样,咬着我们就是不肯松口!”有人忍不住坡口大骂道。 “哼!若是我自己,跺跺脚,动用了轻功,他们就别想追上我!”另一人摸了摸胡须,嘿嘿笑道。 “你敢么?陷落主将,哪怕逃到天涯海角,闯王都不会放过你的!”一名身穿灰袍的男子,冷笑着看了身旁两人一眼,仅仅一句话,却让两人互往一眼,目光中透着深深的惧色。 陷将之罪,无论在闯贼大军中,还是在关外的八旗军中,都是极中的大罪。只有在朝廷的官军除外,近来,天下各路军头多如牛毛,手里有兵,腰杆子就硬,见了皇帝老子都不用害怕。 陷落主将,自然是在轻松不过的事了! 471无计可施 随着最后一名贼兵的倒地,苏文焦急的一挥手,就带着万胜军朝着宋哲等人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此时张大锤等人,还在竭力阻挡贼军老营兵的突围,和先前相比,邵氏兄弟的优势越加明显了。 “大哥,快看,他们要走!”一名贼将看着苏文要走,咬牙切齿的叫道。 “再试一次,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冲出去,阻止他们!”另一名贼将怒气冲冲的怒喝道,随着他挥动手中令旗,潮水般的贼兵再次发动了冲击。 “压回去!”张大锤挥剑怒斥,被无数贼兵推动的大阵,终于又以数条性命为代价,竭力弹压了下去,只是相比刚才他们的发动冲锋,此时陷在包围中的贼兵更要焦急些。 .... .... 另一边。 看着缓缓沉没的数艘大船,方姓闯将满脸兴奋的看着,用了多少周折,终于还是将他们击溃了。 “哈哈,大功一件,大功一件啊,没想到,将他们拦下来这么费劲,幸好,还是被咱们击杀了大半。” “只是有点可惜,大多官兵都沉到了水里,不然等咱们带着官兵的脑袋回去,一定会馋死他们的!” “小心树大招风,能击杀他们,已经很好了,只是最后有数百人逃了,恐怕回去咱们不好交代啊!” “怕啥,有张将军为我们遮掩,没事的!” 方姓闯将走上岸边的石头,遥遥的看了眼远处河面,那里有几艘小船越飘越远。 不知为何,听着身边弟兄们的吹嘘,他非但没有感到轻松,反而有种担心的感觉越来越浓烈了。 “陈黑脸营主,你没事吧!”白六看着坐在船板上的男子,满露担忧的问道。此时的陈黑脸满脸的苍白,大腿部位更是中了一支箭矢,鲜血顺着衣物,不断的滴落在甲板上。 “我没事,不用担心我,你们弄好船就行了,方姑娘派来的船手都死了,只能让你们临时顶上去了!”陈黑脸身子紧绷,如坐针毡,微微的晃动便不断让其揪心起来。 “嘿,果然让将军料准了,那些贼兵,果然提前布置好了埋伏的兵马,这次金蝉脱壳,肯定能把他们糊弄住!”白六摇晃着摆渡暗暗点头,想起刚才惊险的一幕,便忍不住眼睛发亮的说道。 “其实也简单,只要将自己想成贼军,便能想通其中大部分的关键,若是我来指挥五万贼兵,不了解陈留县内,到底存了多少粮食,也只能如此试试了。”陈黑脸闻言沉吟片刻,点点头叹息了一声,说道。 “陈营主在担心将军他们?”如烟持剑走了过来,看着面露沉思的陈黑脸问道。 “是如烟姑娘啊,不错,是在担心他们,我们即便暂时用计谋唬住了贼兵,可是,将军他们能抓住这点先机逃出来么?”陈黑脸抬头,看着如烟苦笑着说道。 “陈营主不必替他多想,那小子,鬼点子多得是,肯定不会有问题的,就像当年,袁时中的神箭手都不能要了他的小命,反而现在越活越好了,大概就是命中注定的吧!”如烟跟着旁边的船板上坐下,笑着安慰道。 “是是!对了,还没有谢过如烟姑娘的救命之恩呢,若非姑娘刚才救我,恐怕此刻已经裹了鱼腹了!”陈黑脸笑了笑,刚要抱手施礼,一个浪花打来,小船猛然抖了抖,将陈黑脸吓得一阵心惊肉跳。 ..... ..... “该死,果然有埋伏!”徐贵脸色阴沉,看着远处山林中冲来的贼兵,攥紧拳头咬牙切齿道。 他的骑兵在山林中非但没有任何优势,反而会被拖累不少,可是让他放弃千辛万苦赞起来战马,他宁愿自己去死,也绝对不会留下战马走的。 他本来便是骑兵营营主,即便后来改了官职,一跃变成了威风凌凌的千户大人,可是那段时间留下的烙印,却不是轻易就能忘却的。 就比如,徐贵的本部人马偏向骑兵,张大锤的偏向重甲兵,而钱方他们更是没有改变什么,依然管着粮草辎重,治病救人的一摊子事情。 马通人性,惊觉远处有危险靠近,很多战马显得不安焦躁了起来,有的打着响鼻,也有局促不安的原地踏步起来,前进的速度顿时被降低了不少。 看着危机的局势,很多官兵都急的满头大汗。 “哈哈,我就说没错的,他们果然冲到这里来了!”一名贼军老将走出树林,满脸堆笑,手捋胡须,高兴的眉飞色舞。 ..... ..... “砰砰.....砰....”火铳兵一边追,一边对准远处疯狂逃窜的张鼎等人射击,其中原本追随的大部分人,都被相继射杀,只剩下几个难缠的不容易对付。 随着火铳声响起,跟在张鼎身后的两人,急忙挥动手中兵刃抵挡,凭借着雄浑的内力,到是轻易边将呼啸的弹丸打飞了。只是尽管抵挡的料一时,手中兵刃却在被不断击中的同时,慢慢开裂残缺了起来。 两人见此都心急如焚,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人连忙追上前看着张鼎大声道;“都尉,我们快要挡不住了,不如,我们两个去把他们引开,尽量为你们争取点时间!”说着,故意大口喘息几声,显得自己也疲惫的样子。 “如此......”张鼎想了想,刚要摇头拒绝,可是下一瞬见到其手中兵刃满是蛛网般的缝隙,便犹豫了起来。他虽然可以做到在逆势面前冷静自若,可现在随着身边不断有人倒下,也有点疑惑不定起来。 “或许,或许真的可以争取些时间!”张鼎眼中的犹豫之色一闪即逝,刚要答应两人的建议,便觉得衣服被人扯了扯,抬头,看了看,原来是身旁紧紧追随的灰衣男子朝他微微摇头。 作为他最信任的护卫之一,灰衣男子的话,他当然是在信任不过了,当即便正气凛然的摇头拒绝道;“不可,你们只有两个人而已,可后面的追兵却不少,情况虽然危机,可我张鼎绝不愿意做那种在危机关头,便舍去弟兄姓名的人!要走一起走,我绝不会抛下你们不管的!” “可是.......”两人闻言一愣,满脸气急败坏的就要说些什么时。身后的喊杀身忽然又近了几分,两人迫不得已,只能暂时回身抵挡片刻。 他们原本是想,虽然碍于军法,若自己逃了,而主将身死,便是天大的罪过,可真要让他们去陪葬,那是说什么也不愿意的,所以,两人本想寻个由头,暂时抵挡后面的追兵片刻,然后在愁人而去就是,相信,凭借两人的身手,还是有很大机会做到的。 可是现在张鼎不同意,简直气的两人要捶胸顿足,细细想来两人又没有别的办法! 472不甘心啊 “啪!” 干枯的树干被弹丸击中,瞬间,木屑纷飞,震碎了树梢上堆积的大片积雪。 林中懒洋洋的飞鸟听了,被吓得纷纷振翅逃窜。 “噗......”一名落在后面的男子,忽然感到大腿部位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身形趔趄噗通摔进了旁边的雪堆中。 “老五,你怎么样!”另一名男子脚步一顿,连忙冲上前,用力把他拉出来急声问道。 “我没事,只是,恐怕不能赶路了!”男子眼中异色微闪,看着大锤部位血肉模糊的伤口,苦笑着说道。 “哼,大家都是明白人,不用玩什么苦肉计吧!”张鼎两人也走过来,其身旁的灰衣道看着两人,嗤声笑道。 “你说什么?”话音刚落,看着同伴受伤的男子立刻拔地而起怒视着他,咬紧牙关厉声喝道。 “说什么,便是什么!”灰袍道人毫不在意,看着他争锋相对的朗声道。 “够了,情况危机,你们竟然还.......”张鼎脸色冷然,一声断喝立刻将三人惊的不敢多说,个个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既然,你们不能赶路,那么,也不用争取什么时间了,你们两人自行逃命去吧!”张鼎阴沉着脸,说着便拂袖而去。 “都尉!”灰衣道人闻言一愣,急忙想要阻止,则看到张鼎头也不回已经向前拔足狂奔而去。 “你们两人!”他浑身一震,手指颤抖的怒指着两人。 “我们两人,也不过是想要活命罢了!”那名腿部受伤的男子艰难的站起来,看着他冷声笑道。 “对,当初跟着你们闯王,也不过是想过几天富贵日子,可是看他现在的德行,恐怕天下将来也不会是他的吧!”另外一人冷若寒霜的说道;“我劝你一句,都是千辛万苦,练了一身本事的武林好汉,何不追随我二人去关外投鞑子!” “你们要去......”灰袍道人身躯一震,满脸难以置信的看着两人。 “不错,哪里有酒有肉有女人,咱们兄弟便去哪里!”灰袍道人鼻子都气歪了,看着两人理所当然的样子,冷眼瞥了一眼便紧追张鼎去了。 他一边追一边暗暗叹了口气,忽然有种心灰意冷的感觉,自己跟着张鼎,虽然因为有别的一些原因,可最重要的,也是张鼎能给他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那是一种,想要扫尽天下不平事的报复,可是渐渐的,他感到有些心灰意冷,很多人压着张鼎,想让他永远籍籍无名。 每当遇到这种时候,他就变得很纠结,可是,最终都能慢慢恢复过来,可此刻两人的话,却让他心冷,闯王的大营里到底都是些什么人啊! 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残害百姓,丝毫不将弟兄们的性命当回事儿,他胸口剧烈起伏,满心的憋闷只想大声狂呼,甚至,有一种拂袖而去,坐看天下风云的冲动。 “走!”看着灰袍道人和张鼎远去,两人一跺脚,轻易便飞上了树梢,接着两人施展轻功,顺着树木的遮掩,快速朝着远处逃了。 很快,后面便有追兵赶来,看着两人快速离去的身形,微微停顿后边继续朝张鼎两人去了。 .... .... “你来了,我还以为,你也会跟他们逃命去呢!”张鼎看了看追来的灰袍道人,自嘲的笑道。 “都尉以为,我是那种人?从我跟着都尉那一天开始,便立下誓言会陪着都尉到最后一刻!”灰袍道人看着他,喃喃道。 他的声音很低,像是在说给张鼎听,也像是讲给心中的另一个自己听,说着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透着解脱般的洒脱,也带着深深的坚定。 “其实,我倒更是希望你能走,若走了,也就不会被我的事连累了!”张鼎微微一笑,说道。 他这次,算是栽了大跟头,五万多人的大营,被一万多人的官兵攻破了,而且,自己被追着狼狈逃窜,回去被人知晓了,定然会杀了他泄愤。 “都尉无措,又怎么会被连累?”灰袍道人闻言,则一脸古怪之色的看着他问道。 “无错,你.......你是想让我谎报军情!”张鼎闻言便是一愣,遂即怒视着他道;“你好大的胆子!” “都尉,其实有时候用点谎言,或许更容易成功,你不是胸中有抱负么,那么,就更因该快些积攒自己的势力才对!” 灰袍道人脸色平静的看着他,说道。 “........” 张鼎闻言,竟一时间无言以对。 ..... ..... “去死!”宋哲遥遥看着奔跑中的张鼎,眼睛微眯,脱手便是一箭电射而去。 嗖! 利箭在空中一晃而过,对准张鼎的后背,边带着一道残影追上了张鼎的步伐! “小心!”灰袍道人脸色一变,手中浮沉猛然一扫,卷住飞来的箭矢扔到了旁边,连忙道;“都尉,我来背你走!”不等张鼎说什么,一把背起张鼎便朝着远处跑去。 “你还是自己走吧!”张鼎看着地面飞快倒退的场景,满眼复杂之色的说道。而灰袍道人则不管不顾,不惜暗中调动内力施展轻功,若是单独逃跑,恐怕立刻就能甩掉身后的追兵,可是此刻背上拖着张鼎,反而渐渐变得慢了下来。 “他们变慢了,快追!”宋哲两眼一亮,急忙带着人追了上去,此刻没人替其遮挡,只怕只需一支箭矢,就能要了张鼎的性命, “将军,看我的!”身旁的亲兵猛然冲出几步,张弓搭箭对准张鼎托收便是一箭,而远处的灰袍道人似有察觉,急忙向旁边侧身要躲,可下一瞬脚下打滑,两人猛然顺着山坡滑了下去。 “追!”宋哲毫不犹豫,带人便冲了下去,山坡上激起阵阵的雪沫子。 ...... ...... “啊......”张鼎身子猛然冲了出去,张口喷出一口鲜血,身体摔在地上打着滚冲出去老远。 “你走吧,你走吧,我走不脱了!”张鼎大口大口的穿着粗气,盯着灰袍道人急声说道。 “要走一起走!”灰袍道人说着向四周看去,只见他们已经从大山上冲了下来,远处便是通向陈留的官道。而身后紧跟过来的宋哲等人,也急匆匆的就要冲下山坡。 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连翻动用内力,也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忽然,其脚下的地面微微震动,抬头看去,只见远处有人正策马飞驰而来。 “有救了,有救了,是我们放出去的探子!” 灰袍道人惊喜的大叫,接着便一声长啸,远处那名骑兵听闻立刻就是一顿,接着似乎认出了他们,朝着他们快速跑来。 “果真有人,真的是天不亡我啊!”张鼎强忍着站起来,看着那名探哨赶来,满脸感慨的说道。 那名探子来到两人的身前,见到竟然是两名大人物,连忙就跳下马磕头行礼,而张鼎两人却顾不得和他多说,夺过马缰两人飞身上马,朝着远处鞭策马而去了。 宋哲带人追来时,张鼎两人已经跑出去了老远,而另一方向还有一名贼军探子四足狂奔的逃命。 猛然把硬弓摔在地上,宋哲满脸愤愤之色的骂道;“真是该死,若白六在,绝对能将他斩杀!”其他人见此纷纷吓得大气都不敢喘,追了如此长的时间,还被人家逃掉了,他们的脸色也都不太好看。 473安宁的小村 看着四周群山环绕,白茫茫一片,方脸大汉想了想,看着眉头紧皱的苏文道;“苏先生,将军他们不知踪影,且贼营里的战局,恐怕也坚持不到我们赶回啊!” “不错,可是.......”苏文脸色极为难看,闻言也只能无奈的点头说道。 若不能及时将张鼎的人头拿回去,便没有办法迅速瓦解贼军的军心,那么还有反败为胜的办法么? 他主张进攻贼营老巢,便应该料到今天的局面,即便没有想到张鼎的身边,会突然出现众多精锐的老营兵马,如何破局却依然得靠他想出办法。 “苏先生,不如,你带人接着追,我带人返回贼军老营!” 方脸大汉想了想,眼中闪过一道异色,忽然看着他如此说道。 “你?”苏文闻言一愣,立刻便明白过来,看来,他也不觉得自己有希望获胜了,这是想让自己逃命,而他自己回去....哎,苏文则看着他则坚定的摇摇头,说道;“我明白你想的什么,可是,若我今天真的独自离去,日后,还有脸面在军中立足么?” “可是!”方脸大汉则忍不住道。 “好了,我们现在只有......”苏文刚要说些什么,前方远处却忽然传来叫嚷声,难道是...将军他们拿到贼将的狗头了?所有人立刻满脸激动,红着眼睛张望起来。 “苏先生....苏先生....”有人扑过来,大口喘息着说道;“我们没能追上那贼将,没想到,他们竟然有人接应!” “什么!”苏文闻言身躯一震,脑子里,嗡的一声,好似炸开了锅一般震的人发昏。 “不过....不过.....”却见那人接着又道;“将军让卑职,把这件披风给你送来,说是,见了这件披风,你就明白该怎么办了!” “披风?”苏文嘴唇嚅嗫着,颤抖着双手接过来,定睛看去,只见果然是张鼎逃跑时,披的那件披风。 “天啊...绝处又逢生,难道是,天助我大明吗?”苏文满眼热泪将披风捂在脸上,抬头,仰天发出一声大吼。 “苏先生,这件披风,究竟有什么用?”方脸大汉看着神情激动的苏文,满脸疑惑的问道。 “你很快,就会明白了!” ..... ..... 半月后,弯月村。 每日的清晨时分,都是村里最忙碌的时间,住在村里老老少少的万余百姓,都会争先恐后的赶到村里的谋划司。 谋划司,是个新鲜粉嫩的名词啊,从最初的不明所以,到如今依然变成了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个地方。 村口东侧的谋划司,此刻已经挤满了来领任务的百姓,在一块平整的泥培墙面上,则挂着新鲜出炉任务告示。 “乡亲们,现在天太冷了,咱们攒的木炭,都不够用了,所以从今日起,木炭的价格会涨一点,还有,还有,辎重营,又要征集三百辆新型的粮车,还有炮车,你们呐,有的忙了,后面的日子越忙越有好处了呀!”有司吏站在告示旁边,扯着嗓子大声叫道。 “寒冬腊月的,让我们去山里砍木头,你们缺德不缺的啊!”有人立刻不满的大声叫道。 “奏是,木匠在屋里敲敲打打,一会儿,弄个车出来,一会儿,弄个娃出来,钻进去一眼,原来是二狗子跟媳妇儿,要干那不要脸的事儿了呢!”另一名扯着袖口,抹了把鼻涕的瘦弱男子,眉飞色舞的朝着周边四周嚷嚷道。 “哈哈......” “你见到了?”所有人顿时哄堂大笑,却是被他滑稽的模样给逗乐了,却见身旁另外一人,满脸羞愤,抬脚脱下鞋底子便追着他要打,有好事的百姓,看着两人追赶,突然伸出脚,把他拌翻了在地,两人迅速扭打在了一块。 “曰嫰娘嘞!你再说,再说,看俺不厚鞋底子抽死你昂!” “都别闹了,再闹,你们俩的粮食,一粒都不给了昂!”那名司吏的脸色顿时拉了下来,一句话,两人赶忙分开,满脸悻悻然的样子。 自从上次有人闹过以后,司吏的权利变大,任何敢于挑拨闹事的人都会被立刻处罚,想想外面苦哈哈的日子,每日冻死饿死,死于战乱的有多少,他们瞬间就乖巧多了。 “大人,俺不服气,凭啥,他就能拿那么多,俺连自己的老婆孩儿都养不活!”被追打的的男子咬咬牙,浑身沾着雪沫子小声嘀咕道。 “又是你,陈寿,咋每次都是你跳头闹事?人家有手艺,是个木匠能干活,拿的就多,不是让你跟他学手艺了昂?最后咋弄嘞?”司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问道。 “俺胳膊腿儿细,干不了,进山砍柴,又害怕狼把俺叼走哩!”陈寿倒也不害怕那司吏,捋了捋乱糟糟的头发,扮个鬼脸说道;“韩大哥就没有能靠嘴皮子做的事吗?要不,就把你的差事给俺算了,瞧着你每天扯着脖子吼两句就行!” “你小子!”那司吏被气的怒极反笑,却又无可奈何,陈寿此人能活会道,到有点怕他了,突然,他脑海中灵光一闪,忽然想起最近的一件事来,连忙问道;“你小子会唱戏?” “........”陈寿满脸茫然的遥遥头,虽说自己长得身段是苗条了几分,相貌也不差,可对唱戏却不怎么在行,最多就是在戏台子地下听过几回罢了。 “可惜了,可惜了,白生了一副好嘴皮,活该一辈子就是个好吃懒做的闲散货!”那司吏满脸惋惜,看着他摇头说道;“前几天,陈营主说,招募几名会唱戏的戏子,每月唱三十回,每回十斤粮食,昨儿已经找了二十多人了,本来还以为你小子会呢!” “十斤粮食!” “这么多?” “真的假的?” “真的,昨天四小子他娘就去了,听说,她以前就是个戏子,长的俊俏,因为是贱籍,只能嫁个不如意的了。没想到,现在倒是有她干的活了,张张嘴,扯两嗓子,就能赚那么多!” “真是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抛头露面,这样赚的粮食,我要是她男人,可吃不下啊!” “酸秀才,我看你,倒是长的很标致,要不,也去试试?总比把自己饿死强吧!” “就是,都活不下去,还管得了那么多?他们要嗓门大的,俺肯定第一个去!” “哈哈..........”所有人顿时满堂哗然,议论纷纷,说起最近村子的传言,也是有人羡慕,有人嫉妒,纷纷酸溜溜的表达自己内心的不满。 “十斤粮食!”陈寿的心思活泛了,一面是妻儿没东西可吃,另一面是只能被迫进山砍柴,想想,似乎唱戏也是不错的选择,大不了自己当个跑堂的,相信,靠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总能混口饭吃啊。 “大哥,小弟愿意去,愿意去啊!”陈寿拼命挤出人群,跑到那司吏面前笑嘻嘻的说道。 474寡淡无趣 村西。 刘虎本是个猎户。 他本住在开封周边的小县城里,靠着老实巴交的性格,对待猎物时那种韧劲,年纪轻轻便混的不错。 后来,通过媒人的介绍,认识了戏班子出生的刘月娥。 戏子是贱籍。 原本是恶人耻笑的行当,可刘虎不在乎,很快边和漂亮聪明的刘月娥成亲了。两人成亲后,靠着踏实肯干的性格,到着实美美满满的过了几年舒坦日子,夫妻两人也育有两个儿子。 原本,美满的小日子就该优哉游哉的过去,谁知李自成突然带兵来攻,瞬间边将两人的日子打乱了。在惊慌中,两人逃向开封,路上又碰见巨石砸落,将刘虎的腿给砸断了,从此,一家人在开封城的日子每况愈下,攒下的老本也渐渐被消耗殆尽了, 那日,就在他们绝望时,听说能出城找挑活路,一家人就这样来到了村里,可是,相比较在城里,虽然生活上改变了不少,可是刘虎的腿断了,既不能进山砍柴,也不能出城种田,一家人就靠着刘月娥织布变强维持着生活。 可前几日,一贴告示,打乱了一家人的生活,凡是去唱戏的,每日都有十斤粮食可以拿,十斤啊,着实不少,若是刘月娥每日唱两场,家里面就能好过不少呢。 刘月娥心动了,瞒着丈夫悄悄去报了名,回来后才告诉了刘虎,可是刘虎又能说什么呢,眼看孩子的饭量一天比一天大,尽管妻子出去抛头露面,心里会不舒服,可是,他还是强装着开心的同意了。 “唉.......”刘虎坐在门槛前,一边拿着烟杆,抽一口,吧唧一下嘴,满脸无奈的叹了口气。 “咦,老刘,你媳妇今天登场,不去看看?”远处几个人走来,看着刘虎笑眯眯的打了声招呼。 “蠢货,他去作甚,听说,他媳妇今天要跟人搂搂抱抱,要是你媳妇去看么?” “是我,她敢去,老子打断她的腿。一个爷们连自家的婆娘都看不住,还看着他和别人卿卿我我,咱宁愿去死!”另外两人顿时嬉笑着打骂起来。 “邦邦!” 刘虎黑着脸色,磕了磕烟杆,低着头挥了挥手,道;“不去了,不去了,今儿咱有点不舒服!”其实,尽管那两人都是小声说的,可刘虎打猎时练了一幅好耳朵,听了,顿时便气的胸口有些憋闷。 “不去也好,反正,也没啥意思。”门外的中年人见此,挥了挥手满脸的不忍,喊道;“看开点,反正老夫老妻了,有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 说着,三人便走了,隐隐约约还传来中年男子的训斥声;“你们两个就不能小声点么,让他听到,多难受啊!” “切,他难受,关我屁事儿,老子就是看他婆媳亲嘴去的!” “就是,老叔,你管得太多了,有些事,我俩都不好意思告诉你而已,当初他的婆媳在戏班子时,可...........” “去去去,你俩积点口德吧!”中年男子一推两人,背着手,气鼓鼓的独自要走,身后两名年轻男子见了,连忙追过去嬉笑着说道。 刘虎脸色铁青,低着头,揪着心口扑哧扑哧喘着粗气,满心的愤恨都快把他撕成了碎片。 他好恨,恨自己的耳朵,恨自己的无能,恨不得把那二人生吞活剥了,若是以前,早就冲上去给他们几耳光了,可是,现在他只能默默的忍受着。 “他嫂子,去看戏啊!” “俺不去,听说戏里的女人都是狐媚子,就喜欢咬男人耳朵!” “哈哈哈,你没咬过?”又有两个胖胖的妇人,摇晃着屁股从门前走了过去。 刘虎实在听不下去,起身,进了屋,咣当一声,把门个重重的拍上了。 他想要躲,可是,对沉寂了许久的村子,一场戏的吸引力可是超乎寻常的大,在没有电视手机的古代,戏曲也是唯一的娱乐手段,满村子都沸腾了,百姓争相恐后的涌过去,门前的议论声几乎没有断绝过。 终于,忍到了天黑。 两个孩子围着饭桌眨眨眼睛,小肚子里叽里咕噜响个不停,其中年纪小的弟弟忍不住走上前,看着刘虎小声嚅嗫道; “阿爹,粥熬糊了!” 说着,舔了舔手指,眼巴巴的看着刘虎。 “小畜生,真把你爹当废物了?”刘虎默默的熬着粥,黑漆漆的瓦罐里,清可见底的粥翻滚着,随着炉火里传出的火光,照着刘虎的脸色一变一变的。 “阿爹,我去接接俺娘!”另一个坐在饭桌旁的哥哥,顺着火光忽然看到脸色阴沉的刘虎,瞬间,吓得一个机灵,扔下一句扭头就跑了出去。 吧唧..…… 吧唧..…… 粥水翻滚! 刘虎的耳朵动了动,听着外面看完了戏回家的人们不断议论,嬉笑,心中的愤怒也渐渐被点燃了。 “那小娘们的屁股真翘!听说姓刘。” “可不是,这就是她家,你在这站着,保准一会就能看到他!” “我看她作甚!” “得了吧,刚才你的小眼神,可是盯着人家没移开过!” 就在此时,外面忽然步履匆匆走来一人,推门进来,正是满脸笑意,提着大包大揽的刘月娥。 “孩儿他爹,别吃粥了,看看我给你们带什么来了!” 说着,边拿出一只肥美的鸡腿来,黄澄澄,滴着油渍,喷香的味道瞬间充斥了整个屋子。 嗖! 一道小巧的身影跑了出去,一把抱住刘月娥,眼馋的看着她手中的鸡腿,弱弱道;“娘!” 刘月娥看了眼蹲在灶台旁的刘虎,想了想,摸摸小男孩的头,柔声说道;“先给你爹吃,乖!这里还有。”说着,将荷叶包裹的另外两只鸡腿露出来给他看了眼。 “嗯!好啊!好啊!”小男孩高兴的大叫,两只小手捧着刘月娥递来的鸡腿,兴冲冲的跑到刘虎身边,脆生生叫道;“阿爹,吃!” “不吃,恶心!”刘虎内心怒火熊熊燃烧,一挥手,“啪”边将小男孩手里的鸡腿打翻在地了。 小男孩两眼茫然,看看地上的鸡腿,随即,乐了,阿爹肯定太长时间没吃鸡腿了,这么香的东西,怎么会让人恶心呢? “阿爹好傻!鸡腿,好香,好呲!”笑着,便弯腰捡起了那只沾了灰尘的鸡腿,小心的拍了拍,就要递给刘虎。 谁知,刘虎猛然起身,勃然大怒盯着小男孩,厉声骂道;“小兔崽子,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老子,你娘在外面调教别的男人,你还想在家里教训老子!”说着,一把夺过鸡腿,猛地扔进汹汹燃烧的火腿中去了。 “.......”小男孩瞪大眼,呆住了,仿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事情,下一瞬,小小的眼眶猛然红了,浅浅的吸了口气,满脸委屈跑到刘月娥身边,小脑袋吧唧,埋到刘月娥的胸口,“哇”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哭哭,你爹还没死呢!替那个爹号丧呢!”刘虎火冒三丈,抬手咣当把面前的瓦罐砸成了两半,满脸疯狂的大笑起来。 刘月娥抱着孩子的脑袋,满眼惊恐的看着刘虎,满心的委屈无处倾斜,只能依袖拂面,小声抽泣了起来。 刘虎心里苦闷,她自然最明白。 可是,自己又有什么错?别人一场罢了边走,而自己却强忍着,不但练习了多边,还比别人多了一场,为的,不就是想要好好表现,担下这件差事么? 而且,自己嗓子哑了,没关系,看到大堆的粮食,即便再累,心里都是甜的,而为了讨好家里的人,为了讨好刘虎,素来节俭的她,用粮食换了几只鸡腿,可是,谁知刚回来就.......... 就在此时,房门被撞开,一道充满喜悦的声音叫道; “爹,为什么他们都俺娘有滋有味,他们家的婆姨就寡淡无趣,俺娘,真的有那么好吗?” 475看好你哟 白虎堂。 “说说看,我们到底给苏文一个什么职务,才能好好的,犒赏一番他的功绩呢!”宋哲笑眯眯看着众人问道。 他的手上,缠着白布。那是在半月前,奋力突围时留下的冻伤,如同他一般,被冻伤的士兵还有许多。 为了从陈留突围出来,着实用了一番周折,不但,要和张鼎等有名的贼将斗智斗勇,而且在突围时,走的每一步棋,都极为凶险。就比如徐贵,眼看便要突围成功,谁知竟然跳出一名闯贼的老将来,其不但一身本领强于徐贵,更重要的是,那名老将军恰恰也极为擅长使用骑兵。 最终徐贵为了突围,被追的四处逃窜,幸好,他在跑路方面还是有点经验的,跑着跑着,那名老将的体力便渐渐跟不上了,这时候,徐贵发挥了解地形的优势,险之又险的逃了。 可若再提起当时的情况,徐贵依然心有余悸,对着宋哲那是直竖大拇哥,差一点,就把他当做了后世那只预言小章鱼,给供起来了。 “将军,我们明白他有点功劳,最后,也是他及时赶到,用戴着张鼎披风的假尸体,骗了那些贼兵,可是,这点功劳,最多给他一个百户当当,也就行了!”张大锤低头沉吟片刻,抬瞬,抱手问道。 “.......”所有人面面相视,也觉得差不多了,毕竟,苏文原本就底子薄,没什么功劳。就算编练了万胜军,也只能算作,是他想要讨好宋哲,开小灶而已。难道,就因为一个消息,直接让他做千户?何况是个假消息,最多算是挑拨他们进攻流贼的老营,将功折罪罢了。 这点小事,至于来白虎堂说? 要明白,白虎堂是他们最为重要的会议了,对于百户将军级别的任免,都不够资格拿来讨论。 看着他们面色古怪,陈黑脸微微一笑,手捋胡须道; “诸位,我和将军,明白你们的意思,其实,给他一个百户,倒也足够配得上他的功劳了。不过,我们却想趁机,封他一个文职的位子!” “文职?”张大锤一脸诧异,瞪大了眼睛。就连一向稳重的韩文轩也忍不住眉头微皱,开口道;“营主,咱们可是从来没有封赏过文官的呀!” “这感情好!”徐贵闻言一愣,随即乐了,猛的一拍大腿,咧嘴大叫起来;“俺赞同,这小子,能干,最重要,他识趣啊!给他什么位置咱都拍着胸口同意!”说着,笑的龇牙,仿佛看见了绝世大美女。 “......”所有人看着他,欲哭无泪,要不要表现的这么急切?你难点小心思,谁不了解么? “说说,苏文,要当个什么文官?”徐贵却忍不住了,身子前倾看着宋哲,急吼吼的问道;“其实,俺看,就让他当个情报的官,嗯,就像锦衣卫,俺的骑兵营,保证全力支持他!”说着,眼睛微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看着陈黑脸冷笑。 “呼.......”众人闻言一惊,满脸诧异看着徐贵,这个货,智商突然爆表啊,仔细想想,自己满脑子不可描述的肮脏时,人家已经隔空和陈黑脸过招了。 要明白,陈黑脸最大的权利,便是谋划全局,可以说每场战斗,陈黑脸都是具体的策划者,现在突然蹦出来个苏文,只要是个文官都是要削减陈黑脸权利。 徐贵,尼玛诛心呀! “.......”陈黑脸听了,心口一揪,哎哟,胡子差点拽下来,疼的两眼闪烁着水雾,却抿着嘴,忍住了。 这是啥情况,给自己挖的坑么? 陈黑脸突然,有点懵啊,不知不觉,怎么自己好像吃亏了呢! “住口,夯货!你脑子里,想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宋哲闻言愣了愣,白布里钻出两根手指来,捏着茶碗,吭哧瘪肚喝了口,忽然,脸色变了,眼睛喷火的盯着徐贵,大声骂道;“苏文就是当了文官,也不会如......,总之,你死了那条心吧!” 他喘着粗气儿,拍了拍胸口,最终,还是喊出来了,可是为嘛,突然感觉那么失落呢? “...........”众人一脸懵哔,这个货,后知后觉,不会是被冻傻了吧? 想想人家都在玩高端腹黑,他却后知后觉,众人依掌覆面,满脸的生无可恋啊。 “咋,错啦?”宋哲看着众人,忽然,乐了,满脸幸灾乐祸的看着他们,笑道;“苏文,自然不会做....那啥营主,他是,要当练兵将军了!” “啥,练兵将军?”孙兴国卟啉,坐直了腰板,看着他,满脸疑惑的问道。 “你们啊!练兵太烂了,比起我的万胜军....算啦,不提了,权当给你们留点面子,可是,就算和贼兵的精锐比,看看,结果到底是司马呀!”宋哲眉飞色舞,想了想,看着他们挥挥手,满脸嫌弃的说道。 “可是.......”所有人听了,想要反驳,可是想想,在贼营和贼军精锐打斗的时候,他们,发挥的确实有点太菜了,及方数倍于敌人的兵力,而且包围了人家,可是结果呢?非但打不过人家,而且最后,听闻张鼎挂掉的消息,人家还能安然突围,顺利撤走。最后,看了看留下的尸首,尼玛,自己的竟然比贼兵的多,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们气的双目大张,胸口起伏,想要辩驳,憋了半天却只能重重的叹息一声。 “你们放心,苏文当了练兵将军,每月,却只能练三百人,而且你们同样有练兵权,他呢,每月会从你们的本部兵马中,抽调三百人进行编练,月末,便会将这些兵丁,悉数奉还!”陈黑脸看出了众人的担心后,看着他们连忙开口说道。 众人一听,乐了。 原来,不是跟自己抢饭吃,就是个打工的呀! 算了, 算了, 自己大方点,要不,都给你?练好了再还给我,毕竟,咱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嘛。 “若如此,属下同意!”张大锤想了想,率先点头道。 “属下,同意...同意...属下也同意!”众人心里美滋滋,强忍着笑意纷纷点头说道。 “那好,我们商量一下,对于有功将士的赏赐问题!” 陈黑脸看着宋哲笑了笑,才扭头看着众将,笑眯眯的接着说道。 “老狐狸!”宋哲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翻了个白眼,暗道陈黑脸果然是最狡猾那只老狐狸,早在商量让苏文当练兵将军时,陈黑脸就已经有了打算,随着张大锤等人对士兵掌控度的增加,还有对萧敬等人没有拿捏的手段,此时提出练兵将军,其实,也从无形中消弱了可能存在的隐患。 苏文的职责,便是随时可以抽调任何将军手下的兵马,其中就包括他们的亲卫,甚至是特别信任的部下。这种情况下,若是发现那名将军有异心,就能轻易的拿下,手段可谓老辣至极。 宋哲羞与想出这种计谋,毕竟,他的人设,那可是忠厚,善良,帅气的化身,怎么能够做算计别人的事情呢? 去吧! 去吧! 放心去做吧。 我看好你....呸,我鄙视你哟! 476哀嚎吧! “此次,我们虽然突围成功,却也受损严重,从守城到突围,战死者高到五千人,而且,还有近四千人受伤。即便其中有大量伤兵都是俘获的贼兵,我们也需要很多药材呀,诸位!”陈黑脸拍拍手,满脸痛心疾首的说道。 “.......”众人闻言也默默低下了头,确实,去陈留和闯贼硬拼了一把,练兵上获得了很大的帮助,战斗中,某些不足纷纷暴露,只要假以时日,克服掉暴露出来的问题,相信士兵的整体战力,会有一个很大的提升,可是,另一方面,他们也见识到了花钱如流水,一场大战下来就把他们好不容易积攒的家底,几乎损耗一空了。以至于现在,都要为吃饭发愁了。这种艰苦的日子,似乎很久都不曾有过了。 “而且,据悉贼兵在攻破陈留县后,不但没有捣毁县城内的建筑和城墙,反而驻扎下了一支精兵,企图截断南京运来的物资,对于这件事情,我们要早早的商量对策,以防止,他们转而对兰阳......”陈黑脸起身,背着手,踱步在大堂内,侃侃而谈道。每当陈黑脸提出相应的困难时,后面都带着解决的办法,他们只需要稍微的补充,便能顺利的应付过去了,所以,议事的章程过得很快,慢慢的,便已经要到尾声了。 “禀报将军,外面有人传禀,似乎.....”忽然,有人跑进来,拱手施礼道。 “何事!”陈黑脸面露不悦,看着他问道。 “似乎,是苏文将军,有重要的事情要禀报!”那人吓得连忙弯腰下,大气都不敢喘的说道。 “呀!是苏兄弟啊。”徐贵眼睛一亮,拍着大腿叫道; “快,叫进来,快点!反正我们该议的也都议完了。” “你坐下!”陈黑脸瞪他一眼,沉声道;“在小辈面前,失了面子算怎么回事!”说着,冲那人挥了挥手。 那人领命,飞奔而去,很快,苏文便身穿青衫来了,他双手合拢拱了拱手,满脸忧虑的便要说道。 “你先且慢一下,苏文啊,这次,你立功了,我们正在商议对你的赏赐,和将军商议后,决定,让你以后,做练兵将军!”陈黑脸笑眯眯看着他,挥手说道。 “练兵将军?”苏文闻言一愣,遂即,看了看堂上众人,摇了摇头道;“谢将军,营主,诸位将军的厚爱,只是,学生愧不敢受,此次前来,便是向将军请罪来的!”说着,倒头便拜,甚至微微哽咽起来。 “请罪?”陈黑脸看着他,一脸诧异的问道。 “苏文,你刚刚立功,何罪之有啊!”宋哲起身,看着他忍不住问道。 “苏兄弟是高兴坏了,忘形了!”徐贵焦急的冲他眨眨眼,哈哈大笑想要替他遮掩,兄弟,关键时候,你可别犯糊涂啊,你可是老哥的希望呀! 他感到有点懵,从小到大,难道,犯了错,不应该遮掩吗?直至遮掩到东窗事发,再也瞒不下去的时候,低头面对众人的指责便是,哪有你主动跳出来认错的呀! 徐贵想不通,其他人,更是憋的面若猪肝,赤果果的打脸啊,这边刚要给你奖励,那边,你就开始犯错,够顽皮,够淘气,老哥是看好你哟! “说,到底出什么事了!”陈黑脸黑着脸,沉声喝道。 “将军交给学生的差事,没有办好,学生惭愧,愧不敢领受将军营主的信任!”苏文满脸惭愧,以头抢地,连连说道。 “没办好?你不是在张罗唱戏的事儿么,这点事,都能办砸了?大不了多撒点银子,还招不来人吗?”陈黑脸眉头微皱,看着他疑惑不解的问道。 说到银子的事。 突然! 一把握着心口。 不行, 不行, 心疼的厉害。 自己怎么能说这么丧心病狂的话,罪过,罪过啊。 “就是唱戏,这点小事,学生都办不好,实在,实在是无脸见将军了呀!”苏文满脸痛苦,吸了口气,委屈巴巴的说道。 “怎么回事?”宋哲忙起身,看着他问道。 “是这样的,最近几天,学生在张罗唱戏的事,村里的百姓,都挺高兴的,可是,可学生今天早起,去戏台子张罗时,却发现原本约好的人,一个都没来!”他眼角带着泪花,边哭边说道。 “踏娘的,约好的事,有胆子不来,老子打死他个狗东西!”徐贵听了,登时就闹了,原来是毁约啊,还有点信任可言吗? 他是了解的,苏文,到底是个书生,凡是有人来约定好,他都提前支给他们粮食。 厚道人。 他是个实诚人。 可是,你们不能坑厚道人吧? 哦,吃了人家的东西,一抹嘴,变卦了,当我们是好欺负的吗? “怕啥,走,带你评理去,吃了咱们的,就该吐出来,呸,吐出来的东西咱能要?打他狗一样的东西。”徐贵登时怒了,两眼喷火,一把揪住苏文就要走。 周边其他将领见了,连忙上前劝阻,他们住的,可是陈黑脸的地盘啊,把人家百姓给揍了,面子上也不好看啊。 “你看,怎么办?”宋哲悄悄凑过去,看着陈黑脸问道。 “没办法,我也不能让人绑他们来吧!”陈黑脸一脸懊恼,看着他满脸苦笑的摇摇头道。 “既然没办法,我看,就不如让他们去闹一下,反正,这件事儿我们占理,到时候,不行咱们出来说和就是了!” 宋哲拍拍胸口,满脸无所谓的笑道。 多长时间,他也变聪明了,总结了点经验,有时候,面对无解的局面时,不如闹腾点,一潭死水的局面,放进去一条鲶鱼或许就会有点意外的时候。 “不错,或许,能试试!”陈黑脸听了,眼睛一亮,连忙看着宋哲便要说些什么,却见他忽然捂着缠满白布的手,额头隐隐冒汗,满脸痛苦的龇牙咧嘴道;“哎呀,妈呀,忘了换药了,我这双抓猪蹄,提银子的纤纤玉手啊,不行,我要走了,有事找我啊!”说着,龇牙咧嘴,一溜烟,跑了。 “.........”陈黑脸咬牙切齿,看着拿到跑出去的背影,瞬间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一伸腿,便踹在了柱子上,下一瞬,他脸色惨白,额上青筋爆出,低头,看看受伤的退,登时爆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来。 477战力爆表 弯月村。 弯月村名似弯月,实则圆润饱满。 整座村子原本只有寥寥三千口的百姓在此安家落户,平静安宁的生活着。 可是,自从天下盗匪四起之时的那日,村里的百姓,不是当了流民,便是躲进大城中避难去了。 在村口的位置,有一片占地颇广的空地,原本,是村里百姓用来打晒庄家的所在,可是,自送他们到来后,便将这片土地的用途临时给更改了。 此时,就在石块垒砌的戏台外,早早就赶来看热闹的百姓,不知道何时已经把戏台子里三外三给包围了。 “喂,怎么还不开始,我们可都等得不耐烦了!” “就是,还有一摊子事儿,等我们去做呢!” “有没有准信,啥时候开戏,给个痛快话!” 周围,那些盘腿坐在地上的百姓,伸长了脖子,满脸不耐烦的大叫起来。 不过,倒也没有那个真的不耐烦,选择拂袖而去的。 其实,作为娱乐业严重缺少的古代,能有几首哼唱起来简单上口的小曲儿,简直是极为奢侈的生活,所以即便他们等得心焦,恨不得钻进台子里去催那些唱戏的。 他们中的男人,难得的拿出烟杆,满脸得意看着周围众人,吧唧着嘴巴轻轻地嘬两口,低头,看看燃烧的烟丝,心里一阵的肉疼。 “太奢侈了,看来,是等不到开戏了!”一名男子,满脸痛心疾首的看着手里的烟锅,叹了口气,吊着烟嘴狠狠的吸了口,心里边,却是小声的咒骂着。 “他嫂子,咋还不开戏啊,昨儿个,俺有事没来,今天不会又不唱了吧!” “应该不会,听说,要唱好几天呢!” “你俩知道个啥,俺听说了,说是出了点事儿,今天,很可能不唱戏了!”一名身穿蓝布衣裳的妇人,噘着嘴,满脸神秘的小声说道。 “那有啥,把陈寿那小子,叫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另一名妇人转过身,对着远处正在张罗的陈寿,憋着嗓子叫道;“陈家老小子,过来,四婶子有话要问你!” “你们几个,张罗那边,还有你......”陈寿满脸得意,叉着腰正指挥几个闲散大汉在忙,忽然,听到有人在叫,顿时满脸不乐意了,咱如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了,是谁,谁这么不长眼敢叫咱的名讳,一转身跑了过来,却见几个妇人正满脸焦虑的瞪着自己。 “呀!嫂子,是你们啊!”陈寿一惊,气势立刻就弱了几分,弯腰赔笑的看着面前的妇人道。 “不是我,还能是谁?听我家老韩说,你小子,拽起来了,怎么见了我,还那副讨打的模样!”那妇人瞪着陈寿,哼哼唧唧的问道。 “哎呀,借咱三个胆子,咱也不敢耽误了嫂子的事儿啊,您说,是让咱九天揽月,还是下洋捉鳖,您一句话,咱立刻就去吧!”陈寿笑嘻嘻的说着,抬手,便轻轻的抽了自己一巴掌,顿时,把妇人心里积攒的那点怒意,也给打的烟消云散了。 “就你嘴甜,谁要你去捉鳖,嫂子看你,长的到和鳖差不多!”妇人看着他翻了个白眼,内心欢喜,却故意没好气的说道。 “那感情好了,咱也不用捉了,就把自己送你,到也有地方讨口饭吃吃!”陈寿微微一笑,装作受宠若惊的连道。 “瞧你那损样! 对了,我们家老韩安排你来看场子。 今天,嫂子倒要问问你了,你到底咋办差的,这都什么时辰了,咋还没有开戏,到底要让我们等到什么时候啊!” “就是,看看这天色,要是在家,都纳一双鞋了!” “就是他小子没办好差事,老娘看啊,就该打!” “诸位姑奶奶的,这事儿,可真的不怨小人啊,你们知道吧,听说做儿个................”陈寿看着周围凶巴巴的妇人,一个个恨不得把自己生吃活剥了,连忙苦笑赔不是起来。 片刻后,原本闹腾的妇人安静了,一个个诧异的看着陈寿,难以置信道;“就因为几个破落户,发了几句牢骚,你们就不唱了?” “哎哟,姑奶奶,那是什么牢骚啊,听说,刘虎你知道吧,昨儿个打老婆,都抄家伙了,你可是没见到啊,血溅三尺,差点,脑袋都保不住了呀!”陈寿拍着手背,满脸的痛心疾首道。 “呸,什么狗东西,就知道欺负自家女人,有本事,让他自己出来闹腾啊!” “就是,什么狗一样的东西,你们说,昨个儿,是谁骂人来着,都给老娘站出来!看我不挠花了他的脸......”四周的妇人,闻言瞬间愣在当场,随即,沉甸甸的不可描述气的抖动起来,满脸憋红,猛然怒视着四周上千号的百姓,破口大骂起来。 这是什么行为?卑鄙,无耻,下流,所有龌龊的语言都不能形容他们的行为,啥意思,看完电视,顺手抡起凳子就给砸了?看完手机骂它辣眼睛了?看完小说.....又不想打赏了?这么做,你对的起......对得起你自己吗? 突然,现场躁乱起来,不了解从哪开始,有消息传了出来,说唱戏的戏班子,因为大家的围攻,纷纷改行要去搬砖了,人家踏踏实实,选择靠体力吃饭了? 这是什么行为,不务正业啊! 成千上万的百姓不干了,现场沸沸扬扬,闹将起来,十几名战斗力爆表的妇人,挨个的大骂,什么话难听,就骂什么,把昨天男几个说风凉话的汉子,着实骂了个狗血喷头。 而且,更可气的是,他们,还不敢还口,因为这十几名妇人,不光嘴上战斗力爆表,后台,那也是硬杠杠的呀! 他们被骂的大气都不敢喘,耸拉着脑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好端端的,有戏看,不是挺好么,咋就自己嘴欠,非要去胡言乱语什么,现在好了,他们的电视,没了呀! “差不多了!”陈黑脸站在窗口,遥遥看着远处发生的一切,沉吟片刻才看向了苏文,沉声说道。 “是....不过,这么做,真的管用吗?”苏文点点有,转身便准备要走,可是,下一瞬,一脸疑惑的看着陈黑脸问道。 在其身后,还站着十几位高级将领,看着妇人吵架,他们表示自己也很无奈啊,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呢,自己能走么? 他们听闻要启动下一步计划了,心里,也七上八下的,一个个皱眉看向了陈黑脸,等着,看他准备怎么说。 “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呗!”陈黑脸苦笑一声,率先顺着提梯子下去了,后面,他们面面相视,只能无可奈何的跟着。 他们也不想耗费如此大的精力,就算戏很好看,也划不来啊,可是耐不住他们想知道,唱戏,真的能解除士兵啸营的问题么。 这点,关系战斗力,能不能提高! 所以,他们只能跟着去了! 478好多水 屋内。 刘虎气咻咻的端坐在桌边,面前,两个儿子被打的鼻青脸肿,拿着抹布正在费力的擦地,红扑扑的小脸,已经挂满了汗珠,其中,年纪稍大的儿子,左侧脸颊都带着鞋印子。 “好好擦,今天,屋里敢有一点灰尘,就别想吃饭!两个狗一样的东西,老子,还喂不熟你们了!”刘虎看着两个儿子,晃了晃手里的木棒,厉声怒道。 “.......”两个孩子吓得低头,脸色苍白,浑身更是筛糠一般止不住的颤抖,而那名年纪稍小的,两只小手都冻得又红又肿的,眼角的泪渍都冻成了冰屑。 “哇!娘,娘,俺冷,忍不住了......”那小儿子,猛然抬头,委屈巴巴的看着刘月娥,下一瞬,便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 “当家的,是俺不对,要打,要骂,冲俺就是,别罚两个儿子了当家的!” 刘月娥的心,仿佛都被哭声揪碎了,扑过去一把将两个儿子揽在怀里,抬头,看着刘虎嚎啕大哭起来。 “好好好,都来逼老子,是吧!真以为老子不敢打你?” 刘虎闻言顿时火冒三丈,豁然起身冲过来,轮起手里的木棍,便带着风声狠狠抽打下来。 “啊.......”刘月娥吃痛下,忍不住大叫一声,瘦弱的身子忍不住打个机灵,可是,她没有躲闪,没有犹豫,用她娇小的身子,死死的将两个孩子护了起来。 “别打我娘,别打我娘,爹,是我不好......”大儿子抬头,看着近似疯狂的刘虎,满脸泪水的连连叫道。 可是,此刻刘虎已经彻底陷入了疯狂,越打,竟越是起劲,手中木棒带着风声,呼呼的抽打在刘月娥的身上。 另一边,门外。 听到动静赶来的百姓,却已经有好几十号人了。 他们站在大门外,面露不忍之色,却也没有谁真的敢迈步闯进来救刘月娥三人。这件事说到底,也不过是家事,他们是外人,便不好直接闯进来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们,都围在这里,做什么!”陈寿此时却一副狗腿子的模样,远远的带着一群百姓,气势凶凶的便冲了过来。 “这是谁,不是陈寿那小子么?” “是他,怎么这么嚣张,走路都带风啊!”两个老农,连忙躲在众人后面指指点点道。 “陈大哥,原来是你,好威风啊,大哥,有啥好事,也带着兄弟沾沾光啊!”有认识陈寿的,眼睛立刻一亮,连忙凑过来羡慕的说道。 “去去去,滚开,狗一样的东西,没看到老子在办差么!” 陈寿满脸正气的一把将其推开,双手叉腰,看着周围人凛然问道;“刘虎家怎么乱糟糟,你们谁知道,出来回话!” 他故意说得很大声,似乎要告诉某些人一般,说着,两只小眼睛贼兮兮的看了眼远处。 “咦,陈寿这个狗东西,似乎不太一样啊!”被陈寿推开的男子一脸的疑惑。随即摇摇头,不想那么多了,反正,不用看都知道陈寿哥是发了,抓紧时间抱住这条大粗腿,才是正经事儿。 “陈大哥,我知道,陈寿在大.......”他刚要说话,屁股上就被人猛地踹了一脚,整个人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妈呀,便兜头装进了旁边的人群中去了。 “狗一样的东西,废话嫩模多?姐妹们,跟我走,看看到底是哪个恶人在屋里逞凶!”一名身穿蓝衣的妇人,收回了胖嘟嘟手指,挥了挥手边带人直接冲进了院子。 陈寿瞬间,一脸的懵逼,大姐,姑奶奶,玛利亚,咱不带着抢戏的好吗? “大姐姐,姐姐,娘!”陈寿连忙追上前,看着那妇人就是一阵的挤眉弄眼,好似在刷存在感一般,急切的想要表示,让我冲,我是才是正经狗腿子,专业的,值得信赖! “谁是你姐,谁是你娘,占老娘便宜呀!真以为叫的欢,老娘就会给你吃不可描述物啊!滚犊子!” 蓝衣服妇人目光炯炯,突然,猛地跳将起来,用不可描述物,一下就把陈寿给撞了倒栽葱,瞬间引来周围一片笑骂声。 “你们不是人,这群不要脸的,过河拆桥啊!” 陈寿一脸懵哔,哭了,嚎啕大哭,自己到今天明白,似乎,他从来都不是占别人的,而是,别人一直都在占他的便宜。 这是人生的崩塌,价值观碎裂,人设耻辱,不行,老子要翻盘,老子不甘心啊! 陈寿抹抹眼泪, 挺胸,抬头,伸出手,很有威严的说道; “过来扶我,老子,要扳回一局,小样,这辈子,下辈子,老子都不会输给几个女人!” 若是了解后世竖中指的收拾,此刻,他必定将双手的中指都竖起来,满脸嘚瑟的冷哼一声。 可是,下一瞬,只觉得身边一道冷风卷起,原来是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响叮当之势,嗖,冲上前,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笑眯眯的将陈虎家的房门推开,弓腰笑道;“几位领家妹妹,请!” “呕.......”陈寿脸都绿了。 握着口,强忍着没有将大前天的饭菜给喷出来! 尼玛,太恶心了有木有,底线呢,道德呢,不行,他的小眼睛滴溜溜的乱转,竞争太激烈,狗腿子当不成,自己就要被人当成猪腿做成腊肉了。 “有了......”陈寿抱着脑壳,满脑门子小星星打转,忽然其中追闪最亮的那一颗咔嚓碎了,他也嗖的起身,跑到远处柴堆后,看着几名英武不凡的男子低声弓腰回禀着什么。 “刘虎,住手!”蓝衣妇人率先闯进屋,一眼便看到刘虎满脸狰狞的在打人,当即想也不想翘起兰花指厉声怒斥道。 其实,她有点懵逼,自己咋进来的,明明看着有门,咋忽然,门就消失了尼? “你们是谁,闯进老子家做什么,老子打自家婆娘,就是打死了也不管你们的事儿!”刘虎瞪着红眼,冲着他们大声吼道。 “哟呵,几天不见,长能耐了,好好好,今天就让你看看谁的拳头硬!”蓝衣妇人气的鼻孔冒烟,一挥手,便有几名大汉冲了上去,拖住刘虎便到了院子,谁知,蓝衣妇人见此,还没有消气,又让人弄来几桶冰水,当头就泼了下去。 哗! 冰凉刺骨,寒风一吹。 刘虎的身上瞬间结出一层薄冰来,浑身上涌的气血,瞬间,不见了踪影,赤红的眼睛也恢复了几分清明。 “..........你们,要干什么!”刘虎双手抱臂,蹲在所有人围成的中央,鼻涕哈啦着问道。 “听清楚了,老娘,要看戏!”蓝衣妇人一叉腰,目光凛然的一字一句,朗声叫道。 “嘶.........”众人一听,到吸口凉气,这理由,够强大,你想要听戏,人家老婆就要唱给你听,那我,还想睡觉呢! “啥?”刘虎一脸的惊悚,看着蓝衣妇人,拽了拽耳朵,嗯,刚才有点进水了,来,我听不清楚,你再大声的说一遍! 479完蛋了 “看来,我们用这几个妇人,是找对人了!” 陈黑脸乐呵呵看着院子里的几名妇人。 她们此刻,更像是战斗力旺盛的大猩猩, 眼睛微凸, 龇牙咧嘴, 朝着刘虎狂骂。 愣是将昔日猎过猛虎,与豺狼搏斗的七尺男儿,愣是骂的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 “说,为什么打我家妹子!” 蓝衣妇人弓着身子,恶狠狠的瞪着刘虎质问道。 “谁.....谁是你妹子?” 刘虎要哭了,整个人,像个可怜巴巴的落汤鸡一样,蹲在地上,一脸茫然的问道。 他算是见识了,真老虎是不可怕,母老虎,真踏娘,凶啊! “好呀!.........” 蓝衣妇人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一把扯住刘虎的耳朵边破口大骂起来。身边跟来的妇人,也跟吃了枪药死的,对准被拽来的几个男人大骂。 片刻后。 刘虎彻底变成了刘猫猫,至于跟来的其他几个男人,也如同落败的公鸡一样,夹起尾巴做人了。 “妹妹,出来唱戏吧。” 蓝衣妇人挽住刘月娥的手,满脸和蔼可亲的问道;“我们,需要你呀!” 身边其他夫人,也连忙小鸡啄米般的点头。 “姐姐,我.....我还是在家,相夫教子好了!” 刘月娥两眼泪水朦胧,被蓝衣妇人抓着手,竟然,有种亲人的感觉涌来。 可是,她看看丈夫的样子,便不再犹豫,抬头,看着蓝衣妇人垂下着眼帘,道; “妇道人家,本就不该抛头露面,还是,还是算了吧!” “什么狗屁混账话!妇道人家,就该待在家里活活饿死? 难道,你们没有看到,就是你们这些大男人看不起的妇道人家。 每天靠着纳鞋底子、织布、愣是把家里给撑起来了吗? 怎么,到了现在这种时候,还让我们待在家里,像刘虎这样的窝囊废一样,把自家女人活活饿死?” 蓝衣妇人突然怒了,翘腿,一只脚踩在长凳上,怒目而视盯着闯进屋里来的百姓,厉声质问道。 在明末,社会虽然不至于像后世的清朝一般,提唱什么礼防大于天的学说。 可是,到了此时。 在社会中的确方方面面都有礼仪的限制。 就像戏子,原本便是社会中最下贱的贱籍。古代男子在婚配是,首先,便是要把贱籍之人排除,努力做到所谓的三代无再加之女。 可是,这种情况,到了社会最底层,确实遭到了削弱。 便比如那些官宦人家的小姐,会缠足做到塑型。 却在那些普通的百姓人家,是没有这等规矩的。 百姓家中为了糊口都难,又怎么会做出子孙劳动力的傻事情来? “他嫂子,别的事,俺刘虎,都能依你,可唯独,想让俺的女人出去抛头露面,是绝对办不到的!” 刘虎听着却也明白了,起身,昂着头大声道。 “你,难道,你的儿子饿死,你也不管?” 蓝衣妇人顿时怒了,起身看着他,浑身颤抖着质问道。 “我,不用你管,我是男人,自然会想办法养活他们的!” 李虎听了,气势顿时就弱了几分,却依然听着胸膛道。 “你能有什么办法,倒不妨说出来,给我们大家伙听听!” 蓝衣妇人冷笑一声,双手环抱,冷眉竖目的说道。 “大不了,我们走,回开封去!” 刘虎想了想,突然,开口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什么,你要回去?” “刘虎,你疯了不成?” “是啊,开封城是什么情况,你难道不知道,听说,连老鼠都被抓住吃了,回去就是饿死啊!” 所有人闻言,顿时一片哗然,面面相视后连忙看着刘虎劝道。 即便包围开封城的闯军撤了。 可是,他们却并没有放弃对整座开封城的包围,似乎也只是改变了策略,双方如今是处处暗中较劲,都在拼命的消耗对方。 这种情况下,闯军可以四面出击,袭击开封周边小城,试图做到以战养战的布局。 可是,城里的守军却变得异常艰苦,不但每日要消耗大量的粮食,而且,城内随之而来的恐慌,更是让百姓度日如年。 他们都在庆幸自己不再城内,而刘虎,这个家伙,竟然想要回到城内去,不管是不是气话,众人看向他的目光,都宛若是在看智障一般。 “当家的,不能回城啊,我们回去,就是死啊,我们两个死了没关系,可是孩子都小,他们会受不了的!” 刘月娥一听,顿时吓得瘫在了地上,拽着刘虎的衣角,小声哭诉道; “当家的,我不去唱戏了,咱们可不能回去啊!” “你懂什么,就算了回去了,我去守城头,去给守军搬石头,难道还不能糊口饭吃么?” 刘虎瞪着血红的眼睛,盯着刘月娥厉声问道。 “不....不....不....”刘月娥脸色一片惨白,嘴唇嚅嗫着不断摇头想要说些什么。 就在此时,人群后忽然传来一声叹息,接着便有熟悉的声音悠悠的传了过来。 “闪开,闪开,陈营主来了,都给我闪开!” 陈寿腰板绷直,昂首阔步走进来,将堵在面前的人群纷纷的推开。在其身后,跟过来的正是陈黑脸等高级将领紧随而至。 “原本,不过是想提振军心士气,便在村里,发布悬赏,希望调集些会唱戏的来,去给将士们唱几首,只是,没有想到,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陈黑脸走过来,看这众人,有点心灰意冷的摇头叹息道。 “为了担心你们多想,所有招募的戏班子,都是先给你们唱几场试试的,既然如此,罢了,罢了,你们就安安稳稳的生活,此事暂时搁置以后再说!”说罢,便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带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既然,全村的人,都反对他们搭台唱戏,此时,便彻底没有了继续推进的希望,索性及早停止,还能挽回许多事情。 “.........”众人满眼神色复杂,看着陈黑脸等人的背影,默默的低下头没有在说什么了。 他们确实反对唱戏,就像后世每场电影播完,无论是多磨精彩的大片,差评永远比夸赞的要多许多倍。更何况,此时的礼教也不允许戏子能轻易出入军营。 “完了吗?”众人都在心里喃喃道,一场闹剧,就这样收场了,他们在意犹未尽的同时,心里也装满了遗憾。 “走了,走了........”刘虎双眼无神,腾腾退了几步,喃喃自语般的低声嚅嗫着道。就连瘫坐在他身旁的刘月娥,也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臭掉了一般。 “完了,我呢,承诺好的银子呢?”蓝衣妇人一拍大腿,急忙带着周围七八个妇人紧追了出去。 “..........”陈寿则耸着肩膀,欲哭无泪啊,自己的机会啊,唯一爬向光明前途的机会,就被刘虎这么一个狗东西给毁了。 看似一场闹剧渐渐散去,许多人,心里却慢慢滋生了反思,自己为啥反对来着? 似乎,没有理由,纯粹,便是为了反对而反对,直到今天如此的局面。 480危机来袭 “什么,这么快就完了!” 宋哲一拍桌字,豁然而起,一脸的懵逼表情。 他没想到,昔日无所不能,无人能挡的陈黑脸,竟然被一个山野粗汉给彻底制住了。 “是,都怪学生思虑不周!”苏文一脸羞愧的低下了头,耸着脑袋,一副很受打击的样子。 “别怕,这件事,不是没有转机,过几日,就是家父的寿辰,到时候,我们再把戏台子搭起来,到时,哼哼,看谁敢不给本将面子!”宋哲摸着下巴,满脸贼兮兮的笑着。 “原来是,老太公的寿辰,学生,学生在此,先给将军道和了!”苏文闻言一惊,连忙拱手道贺起来。 “呀....这个,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可以收礼,啊,不对,是可以帮你!过来!” 宋哲插着手,眉飞色舞的冲苏文招了招手,接着,便身体前倾,在其耳边小声嘀咕起来。 “啥,此时还有转机?”苏文听的脸都绿了,这那里是做寿,分明就是在做局啊! “哎呀,管这么多做啥,难道,你不想试试看,到底戏班子进军营唱戏,能不能治好啸营的事么?” 宋哲闻言脸色一板,拍拍桌子,一副痛心疾首的问道。 “这个.....学生....其实吧,弄个军妓营,应该一样能缓解啸营的发生!” 苏文却看他一眼,低头,缠着手指弱弱的说道。 “滚......滚,滚出克!” 宋哲猛然揪着心口,哎呀,哎呀妈呀不能呼吸了,世界上,怎么会有思想如此肮脏的人啊。 “.......” 苏文吓得低头,看着宋哲一脸痛苦的样子,心道自家的将军,还真是嫉恶如仇啊,连忙转身,滚了。 ...... ...... 以后的几天时间,村里再次恢复了平静。 百姓们每日为了赚取粮食东奔西走,进山砍伐木料,制作粮车。 他们可以嫉妒戏子, 却不能对有手艺的木匠说什么, 因为,他们自己也明白, 即便自己捡来再多的柴火,没有木匠将其做成粮车,终究只能当作柴火烧。 他们的日子平静了,心里却不平静,就像吃了顿肉,忽然变成素食动物了,那种空唠唠的感觉,却是很多人都忍不了的事。 不过,就在此时,突然一则消息传了开来,原来,是大将军的父亲要过寿了,虽然将军在外攻城略地,不能抛下一干士兵回去,却挡不住将军隔空对父亲表达孝心啊。 这不,将军已经决定,到了那日,便要大宴宾客,不但好酒好菜宽带三军将士,就连村里居住的普通百姓,也人人都有好处。 这种值得庆贺的事,在战乱频发的如今,可是很难遇到了,或许也是过年前最值得庆祝的日子了,一个个百姓,士卒,都憋着劲想在那日怎么讨好将军,有的进山寻找奇珍野味,有的,却拜托开封城里的熟人买些礼物来。 就在所有人憋足了劲儿想表现是,开封周边的战局却也悄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先是几座建成,原本不停开封巡抚节制,同样选择坚壁清野试图独自阻挡流贼。 而且他们也觉得,闯贼的目标,只会是富裕的开封城,便纷纷抱着侥幸心理。 可是,谁知闯贼被开封打惨了,转头,直奔他们而去。 城内百姓没有防备之下,顿时便被闯贼破了城,而贼军在进城以后,也立刻抢夺了城里所有的粮食。 这些粮食被运回后,即使补充贼兵的损耗,另一方面,也派遣更多的贼军,向着四周展开一轮又一轮的进攻。 白虎堂。 “将军,贼军已经连破七县,二十八寨,所获牛羊粮草无数,在将其中部分物资运回后,贼军损耗的元气已经在慢慢的补充了!”陈黑脸神色凝重,指着案牍上的形势大声说道。 “太快了,他们不但在归德府周围肆虐,竟然,已经悄悄将触手伸向郝洲等地了!”宋哲看着全盘战局,惊讶的下巴都差点掉了。 “将军,营主,我们的宿州,会不会有问题?”韩文轩脸色阴沉的看了看宿州,抬头,看着两人问道。 宿州才是他们的大本营,在那,他们不但开垦了大量的田地,而深山中的老寨更是容不得有半点疏忽,要知道,他们大量的物资,火器都是从老寨补充来的。 “张大锤,韩文轩,徐贵!” 宋哲想了想,立刻开口叫出三名大将的名号来,如此危机的局势,已经容不得他们有半点差池了。 他们,也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相应的对策,才有可能应对后面接连袭来的挑战。 “末将在!”三人齐声领命道。 “现在,你们三人立刻分兵三路,一路,回去掩护老营,第二路则赶去安顿在颍州,亳州屯田的百姓!”宋哲想了想,边看着三人神色凝重的吩咐道。 “若!”两人立刻领命。 “还有,你们要尽量将消息传出去,燃周围的官兵,豪绅,哪怕是流民强盗都要提前有所准备!”陈黑脸一挥手,看着两人郑重的补充说道。 两人还未应答,宋哲便接着补充道;“不错,凡是可能成为贼军敌人的势力,你们都要让他们提前有所准备,另外,宿州老营,恐怕也积攒了不少破损的兵器,你们可以想办法将这些东西,统统卖给他们,当然,可不许吃亏!” “是!”最后一名将领也微笑着应道。 如此,除了萧敬,苏正阳等部,在伤病还未曾完全恢复时,他们已经动用了几乎所有能够动用的实力。 这些人分散出去,想来,也能够稍稍拖慢闯军的步伐,让朝廷也让他们,有了少许可以应对的时间了。 “将军,还有兰阳县,苏正阳传来消息,说,有闯贼似乎准备对他们动手了!”陈黑脸忽然扭头,看着他说道。 “调萧敬,还有胡大等部过去,在城外布开阵势牵制贼军,若贼军势大不可为,则可让他们提前突围,切莫跟我们一样狼狈!”宋哲看着战局沉思良久,不得不,将最后的底牌打了出去。 “对,能保住兰阳,尽量不要失去,毕竟,这是对我们运送粮食实在太珍贵了!”陈黑脸看着地图上的兰阳,目光微闪,轻声说道。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便到了宋哲父亲“大寿”的日子,尽管外面战局纷飞,村里却依然安宁祥和,到处充斥着温馨。 481酸爽无限 某日。 天空晴朗,碧空如洗。 整座村庄,都宛若盖上了一条洁白色的棉被。 一座座房屋带着晶莹剔透的冰凌,悬挂在没有丝毫温度的阳光之下,装点出阵阵令人夺目多彩的景色。 就在村子西头,后来建立的茅草屋,则好似一颗颗带着白帽子的蘑菇头。 十几个调皮的孩子,穿着新衣正在追逐嬉闹,脸上,也纷纷洋溢着喜悦的神情。 有孩子的地方,便带着欢笑,有孩子的地方,便没有烦恼,正是因为有了这群孩子,村子里才多了几分生气。 这些孩子忙着玩耍,而旁边的大人,则纷纷忙碌的装点着村落,到处挂着红色的点缀物,若非那一个个寿字,还让人以为这是那家要娶媳妇了呢。 “哎,若他们,知道库房里已经没有了多余的粮食,不知道又是怎样的心情呢!”苏文看着那些无忧无虑的孩子,叹了口气,眼神略带忧虑的说道。 “嘘,不可胡言!”宋哲身穿色的棉袄,双手环抱,闻言脚步一顿立刻小声劝告道。 “这点看看陈黑脸,做的多周密,到了现在,知道粮食不够的人,都没有超过十个人,自从那件事情后,保密的事情到时越做越好了!” “敢问将军,是否正是因为缺粮,才让大军纷纷出去了呢?” 苏文目光微闪,看着他的背影问道。 “不全是......也不全然不是!”宋哲神秘的笑了笑,遂转身看着他道。 “若是当初,你做事有陈黑脸的提前谋划,让戏班子进入军营的事,就不会如此难以推进了吧?” “........”苏文眉头微皱,想了想,拱手施礼道。 “是学生的过失,原本,学生是为了让百姓更容易接受这件事情,所以才想要请他们的先唱几场,没想到,竟然会事与愿违,军营没有进去,在百姓中间就已经引起了这么大的不满了!” “有过失,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找不到解决过失的办法!” 他微微一笑,拍了拍苏文的肩膀,安慰道。 “是,学生明白了!”苏文颔首。 他原本,便是单纯的想要练出能打硬仗的精兵,谁知道在中途,会发出了啸营事件。 而现在,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解决衍生出来的麻烦。 若是果真解决了啸营,便是得到了训练精兵的方法。 这个方法,是可推广可复制的,无论为其耗费多少精力,都是值得的。 “苏文!”宋哲想了想,插着手,忽然低声叫道。 “将军!”苏文瞬间清醒过来,看着他的背,应道。 “戏班子进军营,果真有用?”他面露疑惑,看着远处在操场训练的士兵,没头没脑的问道。 “学生不敢保证什么,不过,愿意姑且试试!”苏文板着脸,沉吟良久,忽然说道。 “你了解,陈营主,为何同意你去尝试吗?”宋哲转身,目光直视着他小声问道。 “将军,营主,信赖学生,学生此生万万不敢忘!”苏文闻言身躯一震,退后几步,红着眼眶吧唧一声,跪了。他的声音竟微微颤抖,带着难掩的激动说道。 “呀!怎么跪了,快起来,别相差了,信任没那么重要,不,信任不是在什么时候都很重要........” 宋哲被吓得差点跳起来,对这个动不动就容易激动的小可爱,他也很无奈呀; “好吧,好吧,我就来告诉你好了,你知道,当年名震天下的戚继光,戚少保,在被朝廷弹劾回家时,用的几条罪名中,就有私德有亏,而私德有亏,最重要的便是他曾经邀请戏班子进过军营!” “什么,戚少保竟然........”苏文猛然双目瞪大,呼哧呼哧穿着粗气,满脸难以置信的看着问道。 “没错,当年.........” 宋哲郑重的点点头,娓娓道来,将陈黑脸经常和自己讲起的往事,逐渐的展现在了苏文的面前。 古人在重视名望的方面,那是要求近乎苛刻的,其中,私德,便是被人极为重视的一种东西。 陈黑脸之所以让苏文尝试,其实也想了解,当初父辈追随的戚少保究竟是不是,也发现了让士兵适量的放松,听听戏,能够缓解营啸发生的概率呢? 他的心里,永远有一块伤疤,甚至可以说,那是戚家军所有士兵的伤疤,从戚家军组建开始,从籍籍无名,到崭露头角,最终因为戚少保被弹劾,渐渐从顶峰,走向了衰落,直到最终在关外,被鞑子全歼的那日,他们,究竟是对,还是错? 都说官兵是大老粗,认死理,可是,他们也是在坚持自己内心一种神秘的东西,那种东西,以前就是戚少保,可是,随着戚少保的消失也在渐渐的淡去,知道最终,用那种散发夺目炫彩结局,证明了曾经属于自己的荣耀。 苏文听的渐渐泪流满脸,他似乎能读懂,那种慷慨悲歌,视死如归的精神,似乎,也看到了炮火连天,最后一杆代表戚家军的战旗,孤独的竖立在战场之上。 “将军,学生,必然不会辜负重托,将啸营的问题解决!” 苏文抱着拳, 满眼热泪, 郑重的跪下,连磕三个响头,再起身,眼神中依然充满了坚定,郑重其事的承诺道。 “好!好啊!”宋哲看着他,满眼赞叹的点头道。 “将军,学生还有其他准备要去做,告诉了!” “去吧!” 看着苏文远去的背影,默默跟在身后的白六,上前,看着他低声回禀道;“公子,从郑功名村子调来的戏班子,恐怕还有三个时辰才能到呢,这个苏文,能坚持道?” “放心!听了这番话,他必然会精益求精,等他发现时,戏班子的人一定赶过来了!”宋哲却笑眯眯的挺着胸口,弹了弹衣袍上的雪沫子说道。 “公子实在是.......高!” 白六听的一阵龇牙咧嘴, 为毛, 每次公子明明都是在做对的事情,却让人感觉........想凑他丫呢? 吧嗒! 一根冰凌断落,嗖的一声,急坠而下,恰巧,此时他正咧嘴得意的大笑,身子绷的笔直,那冰凌,便直接顺着其脖子后的领口,转瞬消失掉了。 “嗯.........”宋哲身子一僵,脸色瞬古怪起来。 这种感觉, 真踏马的酸爽无限呀! 呀.......呀.....呀...... 482北援 咚咚锵! 咚咚锵! 咚嘚哩嘀咚........ 此地距离凤阳府不远,就连乡间的老农,听到前面传来欢快的鼓声都瞬间瞪大了眼睛, 满脸兴奋的起身,小声嚅嗫道; “是这个味儿,就是这个味道。 我老汉以为,这辈子,都听不到了,没想到啊,没想到还能听一回!” 说着,他的眼角湿润了。 记得,他上次听,还是小的时候。 那时,还是万历年间,万历帝年轻有为,不但三大征全部胜利,就连民间,也进入了明王朝最为鼎盛时期。 那时候的官员,还是有所敬畏的,民间百姓,生活的相对富足,那些富户家里听大戏,而他们这些穷苦的老百姓,就听听凤阳花鼓这种杂牌戏。 老百姓对戏曲要求不高,首要便是欢快,所以,凤阳花鼓一出场便带动了周围所有人的氛围。 戏台子周围,有兵丁,有百姓,有妇孺,还有很多平常难得一见的百户总旗等人物。 戏台周围人头赞动,交头接耳间,不断传出阵阵的欢声笑语,此刻人们的脸颊上,洋溢最多的是笑声。 很快,两名小姑娘就气喘吁吁的走下了台。 后面上场的,阵势比起刚才就大了不少。 “这是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这事铡美案,说的是宋朝的驸马,外表谦谦君子,待人和善,谁知道暗地里,竟是个.....狗一样的东西!” “他咋了?” “他.....就是狗,嗯,没错,你们看着就知道了!” “........”几人看着自己一知半解的同伴,心中的好奇忍不住越发好奇起来。 下一瞬,忍不住便抬了头。 谁知道,他抬头,后面的人顿时就不干了。 老子尼玛站起来,这下子,越来越多人看不到了,有的看兴奋的,也忍不住起立,这时候可没有鼓掌,可人家唱的农膜好,总得有所表示不是? “哎哎,说你那呢,蹲下,狗头那么长,有什么子用哟!” “要你管我,有本事,你也站起来啊!” “额试过了,站起来,都没你那么高撒!” 看着四周的人乱哄哄,远处的苏文眉头微皱,连忙将陈寿几个帮忙的叫过来,小声的吩咐了两句。陈寿满脸的苦大仇深,不知道的,还以为让他去做什么壮举,随着他们赶去弹压,局面很快就得到了改善,毕竟,上次闹腾,差点就没戏看了。 从最初的凤阳花鼓,百姓从兴奋,到铡美案,情绪渐渐转到了低落,后面随之而来的一场比一场的憋屈,直到,最终一场狗皇帝十二道金牌斩了岳将军,众人的情绪,猛然被点燃了,那是风波亭,那是曾经力挽狂澜的岳将军,居然,就如此被奸相给杀害了。 他们眼里遍布血丝,腾的起身,眼角带着晶莹的泪花,攥紧拳头嘶声大吼;“狗贼.......” ..... ..... 第二日。 “又是粮食的事,走水路太慢,走陆路,耗费颇大,还极为的不安全,真是愁死人啊!”宋哲坐在案牍旁,拿起一本随意翻看,就发现又是粮道的事情。 随着陈留县的失守,如今方家运送粮食来,只能通过兰阳县这个途径了,而水路从南方装运开始,千里迢迢的赶来动辄便是几个月的事情。 这么长的时间,他们可等不了,而此时,闯贼的进行的策略,是更加极端的坚壁清野,他们一边抓紧扫灭开封周围的府县,另一方面也将所有码头占领,一副要和开封死磕到底架势。 “怎么办,怎么办!”宋哲急的团团转,手里没有粮食,是最大的危机,而且还要做好保密,若是放生上一次的事情,难保不会发生动乱来。 而且,上次之所以能够度过危机,很大的原因,是他们及时弄来了充足的粮食,这次想要效仿,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在贼兵环伺的如今,贸然出手,无异于自寻死路。 却在此时,外头有人匆匆而来;“将军,好消息!” “喔,苏文啊!什么好消息!”宋哲抬瞬,见是苏文,顺手将公文扣到案牍上,看着他问道。 “大好事,昨天,百姓听了戏,都是意犹未尽啊,而且,咱们故意将其中几段不重要的,动了点手脚,现在,百姓中已经有人难耐不住了,急切想要听后面的!” 苏文一改往日的颓废,看着他眉飞色舞的说道;“现在,百姓中既有火气,又有怒气,若是有人敢跳出来说不好,恐怕,立刻就会有人冲上前,狠狠的揍他!” “哈哈哈,这就叫势,借势而为,必然可以事半功倍,你们可以借此做更多的事,对了,最近村里,有没有讨论粮食的事?”宋哲笑容可掬的连连点头,却在此时,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情,连忙看着他问道。 “那倒是没有人怀疑,自从上次,处理了一批闹事的,就再也没有人敢闹腾了,而且,粮食都是月末发的,大家都清楚,没到日子也没有人发慌。 再说了,现在,很多百姓家里,都积攒了一批粮食,倒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将粮食看的那么重了!”苏文想了想,边看着他连忙说道;“有几个发牢骚的,不过,很快就去议论唱戏的事了!” “好啊!我们没想到,真的遇到困难时,竟然有这么多,意外的事情掺和进来!” 宋哲眼含赞叹,笑着点头说道; “好了,现在你最重要的,便是解决啸营的事情,趁着最近有空闲,尽快找出解决的办法来吧!” “是!学生在心里,已经有点计划了!”苏文连忙整了整衣襟,躬身拜道。 他心里,却已经在默默的起誓,如何才能报答将军,营主队自己的信任。 若不是两人的鼎力支持,说什么,自己都没有把握坚道今天,而且,能亲眼看着往日堵在面前的鸿沟,一点一点的变小了起来。 就在此时,远在紫禁城皇宫,正在为如何增援开封的事情,激烈的争辩着。 有人言道,开封若失陷,整个中原地区,都会落入贼兵的手中,应该立刻调遣南方的大量驻军,及时会师北上剿灭贼兵。 而且,对于镇压凤阳府周边的官军, 有人也是垂涎不已。 更有甚者, 直接扬言应该调集镇守关中的孙传庭出征............ 483红红的果 自从那些请来的戏班子,在精彩演出过后,很快就在百姓之间引发了热烈的感想,无数百姓意犹未尽,纷纷期待着下次演出时间的到来。 而就在此时,却有传言流露出来,说是这次之所以请来戏班子大动干戈的唱戏,其实,并不是因为大将军的老爹要什么“过寿”,而是为了给受伤的士兵“治病”。 用戏班子治病,很多人显然不会相信,莺莺燕燕,老生齐齐呐喊是哪门子治病啊,还不如请跳大神来看看有几分可信呢,何况,有人说士兵之间发生的“病症”,就是因为他们杀了太多的流寇,引起了流寇身上的鬼魂复仇。 如此说来,到是瞬间吸引了很多人的兴趣,毕竟,无论任何时候的百姓都比较喜欢鬼神之说,听起来就有几分像是真的。 这种情况若是在以前,肯定会形成很大的阻力,不过,如今在苏文等人的可以引导下,却将其中部分注意力,生生的给拉拽回到了唱戏本身上去,毕竟,还有那么多未完待续,难道不准备继续看下去了吗? ..... ..... “将军,成了,成了!” 苏文跑进来,看着他欣喜若狂的大声叫道。 “什么成了,成了,成何体统!” 宋哲闻言一抬头,脸色瞬间变得绷紧了几分,有点生气的问道。不过,看着苏文高兴的样子,其实心里已经隐隐有几分明白了。 “啸营的问题,解决了!”苏文看着他,眼眶微微泛红,双拳紧握着大声说道。 “这么快?”宋哲闻言一愣,瞬间有点懵逼,啸营的事情可不是简单的,即便是让士兵充分的放松,想要恢复过来依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现在,尽然被苏文简简单单的就给克服掉了,恐怕说出去也没有几个人会相信吧。 “其实,也没有全部解决,但是,其中已经有很多好转!” 苏文闻言一愣,绕绕头发,略带尴尬的说道。 “快说,快说!”宋哲看着他,急忙催促道。 “是,学生将啸营的士兵,分割打乱,然后调集部分伤病,掺杂在万胜军中,这样,变成了一支千人左右的队伍。” 苏文点点头,满脸认真的说道;“然后每天的时间,三分之一训练,三分之一休息,另外三分之一则任凭他们自由去胡闹!将军可明白,发生了什么?” 看着他恨得龇牙,苏文连忙接着道; “原本那些可能会啸营的士兵,很大部分都好转了。 而且,其中虽然还有少部分还是会经常做噩梦,恢复的速度有点慢,可是,学生相信,只要方法是对的,再想点别的办法,一定能够找出根治啸营的办法!” 看着苏文满脸憔悴的神色。 他的心里有点不忍心打击他,索性就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满眼赞许道; “好样的,不过,一定要尽快治好士兵的啸营。 不然,我自然信任你,可是,别人会觉得是士兵慢慢自己恢复的,到时候........” “......” 苏文一听,忽然觉得胸口有点闷,如此长时间自己废寝忘食,好不容易有点收获了,可是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却又瞬间被宋哲击的粉碎。 不过,必须要承认,他说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若是自己的动作再慢点,便不能向众人证明自己的办法是有效的,倘若如此自己费力编写的练兵之策,岂不是变成了废纸么? “不行,我要坚持.......” 苏文眼里遍布鲜丝,才短短几日的时间不见,衣袍竟然又宽了几分,走起路来,显得有种说不出来的不协调感。 “将军,学生还有别的事情,告辞了......” 苏文内心焦急,抬瞬看着他,微微拱手后,转身便走了出去,此时他的内心充满了焦虑质感,原本心中的喜悦已经荡然无存,只剩下,深深的忧虑拍换在心尖久久挥之不去。 “单纯,好单纯孩子,有几分想我当年的风范!” 宋哲目送着苏文飘飘然的出去,起身,拍了拍手,心里忽然就敞快了不少,想来一定是被感染了吧。 “来人,来人,去叫白六。 我要射箭,我要骑马,还有,还有去打猎也行啊!”想想,自己确实有点太拼了,是时候好好给自己放松一下了。 出了院子,他便带着整装待发的白六,悄悄的从庄子里朝着外面摸去,有了白六的飞檐走壁,就像是有了只预警六百,轻轻松松混出了村子。 他们沿着山间小道,两人没有骑马,倒也顺顺利利的便登上了旁边的小山坳,不过,不明白是不是天气太好了,山里的动物都趴在窝里睡懒觉,整整忙活了一整天的时间,最后出来时手里竟然只有两只骨瘦林柴的野兔。 “太可怜了,我比兔子都可怜啊!”宋哲看着自己灰头土脸的样子,再看看手里的兔子,满脸都是生无可恋的表情。 若不是白六身手矫健,用了轻功去给自己抓兔子,恐怕两人真的要空手而.....不对,还是有点别的收获哟! 宋哲满脸神秘的笑着,拍了拍腰间鼓鼓囔囔的地方,立刻变得摇头摆尾起来,带着身后精疲力尽的白六,摇摇晃晃的边混进了村子。 幸好,似乎没有人发现自己出过。 看着天边的夕阳西下,倒也没有再去办公,直接就提着兔子回去了。 当晚,吴四哥提了野兔,就着黄酒小火慢炖,肥兔子吃肉,瘦兔子便只能换种吃法了。 即便冬季的兔子本就毛长肉少,而他们抓的两只野兔,又属于过度苗条的那种,就算是做出来也带着膻味,可是,有了吴四哥手里的黄酒,再配上宋哲带回来的红果,愣是将两只野兔做的喷香无比。 拿起饼子,沾一沾泡在浓汤里的兔肉,吃起来带着一股黄酒的味道,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冬季,实在是不可多得的美味啊。 “嗯,好吃,真好吃!” 娄幼怡吃的满嘴带着油渍,边吃边赞叹着嚅嗫说道。 “不要抢我的!” “本来,就是我的!你看,我都咬了一口了!” “这样呢?”宋哲猛然凑过去,在娄幼怡惊讶的目光中,张口边将他筷子上的饼子咬了大半,残月形的豁口,顿时变得更加支离破碎了起来。 “.......” 484梦呓 夜晚。 红烛冉冉,夜色幽幽。 床榻之上,宋哲裸露着古铜色的皮肤,看着抱在怀中娇柔妩媚的娄幼怡,忍不住呼吸渐渐粗重起来。 “这箭伤,就是在与袁时中大战时,留下的吗?”娄幼怡轻轻抚弄着他肩膀处的箭伤,看着他轻声问道。 “嗯......”宋哲几乎是从喉咙里发出的回应声,紧接着,便看着娄幼怡俯身而下,在其肩头浅浅的伤疤处轻轻一吻,身子便是如同游鱼般脱离了他的魔抓,缓缓的沉入了被子中去。 他忽然一把抓住榻边的位置,额头青筋爆出,猛然将身上厚厚的棉被覆盖在了身上,棉被恍若怒波中的一叶扁舟,激荡腾挪一刻都不愿停歇下来。 他回来不久,便兑现了自己那日承诺下的诺言,只是,原本以为自己依然会像在战场上肆意驰骋的大将军一般,谁知道,现实无疑是残酷的,自从踏上另一个战场开始的那一刻,自己竟然......竟然莫名其妙的变成了小俘虏,而且,还是那种屡战屡败的俘虏。 第二日。 “呼呼.........” 宋哲在睡梦中打着轻微的呼噜,鼻尖也嗅着被窝里惨留下来的香气,只是不知何时,娄幼怡已经离开,只留下他独自在睡着懒觉。 楼下。 娄幼怡挽起秀发,身上的麻衣紧紧包裹住了那熟透的身材,便仿佛一颗熟透的水蜜桃般,清香诱人从内到外都透着无穷的魅力。 “四哥,今天做的什么,我来帮你!”娄幼怡熟练的拿起锅碗瓢盆,看着忙碌的吴四哥叫了一声,便帮着其忙碌起来。 每日,吴四哥不但要准备宋哲他们的饭菜,还有给十几名几乎寸步不离的亲兵准备吃喝,单单靠着吴四哥是绝对忙不过来的,不过后来渐渐有了娄幼怡帮忙,到着是轻松了不少。 “今天起的有点晚啊!看来,昨天将军打猎,着是累着了!”吴四哥笑盈盈的瞥了眼娄幼怡,笑着说道。 “四哥,这个菜.......”娄幼怡顿时双颊爬满了红霞,低着头急急忙忙的抓起一把洗好的干菜,便要急忙转移话题。 “别说没用的,不过,幼怡姑娘,四哥多说一句,公子底子还比较单薄,不弄点好东西吃吃,恐怕会受不了的!” 吴四哥嘴角带着笑意,故意装作严肃的样子说道;“小老儿就看着,公子最近的身子可是越发清减了不少呢!” “啊,哦....这个....”娄幼怡闻言,手中动作就是一顿,心里有点焦急赶忙回忆起来,别说,听四哥一说,最近公子还真就着实有点瘦了,不好,是不是自己太逞强了?想着心里竟然渐渐泛起愧疚来了,食之味髓的宋哲在关乎面子的时候,自然不是那么容易方剂的人啊,而自己......怎么就不知道让着点? “哎哎哎,其实吧,小老儿,还是有点办法的!”吴四哥偷偷看了眼娄幼怡焦急的样子,心里想笑,却也不忍在故意捉弄她了。 “四哥,你.........”娄幼怡又羞又气,跺跺脚,看着他没好气的怒囊道。 “行了行了,不和你开玩笑了,其实,咱年轻那会,可是会走路的药方子啊,啥不知道,这点小事儿,幼怡姑娘听我.......”吴四哥将鸡蛋液滋溜一声,倒进了锅里,金黄的液体渐渐泛黄凝结,喷香的味道慢悠悠的传了出来,而他却趁机扭头,看着娄幼怡满脸得意,拍了拍胸口说道。 “............”娄幼怡瞬子微亮,虽然,吴四哥弄出来的东西有点不靠谱,什么鹿鞭...牛鞭...狗鞭,光是听名字就恶心的忍不住要打机灵,可是,挡不住它真的管用啊。 “放心........这样用药效能增加十倍!” “真哒?” “当然了,当年我们家的牛....咳咳.....” “........” ..... ..... 站在屋外的院墙上,白六依靠着树干,眼睛微眯着在打盹,忽然其左耳剧烈晃动几下,叹了口气,默默道;“这么好的元阳,就如此白白浪费了,公子若是修习了内力,恐怕功力都要降低不少啊!” 说着便晃了晃身子,调整个舒服的姿势,刚要借助晨力巩固一下功力,下一瞬却猛然起身,朝着院外看了过去。 “怎么回事儿,似乎有别的味道!”白六用力吸了口气,拧着眉头低声说道。 就在此时,有人跑来,大声叫道;“不好了,不好了,武器库着火了,快去救火啊!” 那人神情慌张,连滚带爬,扑进院子便连声大吼道。 “武器库?怎么回事儿!” “说清楚!” “快,准备救火!”所有亲卫立刻冲出,寻找木桶边准备冲过去要救火去。 却在此时,白六忽然朗声道;“急什么,你们几个过去,能有什么用?守护将军才是大事!” 他的叫声中,带着内力,听到所有亲卫的耳中,便犹如厉喝在耳一般,瞬间让众人惊醒过来。 难道,此人有什么别的企图? 众人想着,立刻抽出兵刃,瞬间边将那名跑来求援的男子包围了起来。看着周围那一张张凶狠的脸,那名男子也吓得打个机灵,连忙匍匐在地大声叫着饶命。 白六见此目光微凝,屈指一弹,便有一道白痕隔空激射而去,瞬间那名男子便有如被施展了定身咒一般,呆立在原地再也不能动弹分毫了。 “你们看着他,我去看看!” “诺!”众亲兵急忙领命,在抬头看去,却已见到白六的身形出现在了远处的树梢,接着再次腾空而起,瞬间便消失了踪影。 “好厉害,我等那天,若能像白统领一般就好了!”站在院子里的亲卫,看向远处的神色都带着浓浓的羡慕。 “怎么回事儿,出什么事了!”吴四哥两人也听到了动静,连忙焦急的冲了出来,看着院子里的人大声问道。 而此时,宋哲却趴在床上紧皱眉头,其额头上,有水汽缓缓的冒出,似乎正在熟睡之中一般。 不过,若是细看,就会发现压在他胸口的位置,竟然有一枚淡黄色的符箓,随着其蓬勃跳动的心脏,泛起近似透明的荧光来。 “杀!杀!我要杀掉你们,不要死,不要死了,不要...”宋哲嘴角微微嚅嗫着,似在说着梦话,不过,他的眼角竟然有流水顺着皮肤花落了下来。 485苏伯安 “大胆,将守卫军器库的校尉,统统给我拖下去,责打三十军棍以儆效尤!”陈黑脸怒目含煞,看着面前的残垣断壁,胸口剧烈起伏着厉声怒道。 “营主,饶命啊,饶命啊,我等再也不敢了!”周围跪在地上的的卫卒见此,顿时面如土色,浑身颤颤着大声求饶起来。 “军器库是何等重地,你等,守卫不严,才导致酿成如此大的祸患,竟然还有脸求饶!”陈黑脸闻言却丝毫不为所动,看着众人目光微凌着冷声呵斥道。 “........”有人闻言,顿时瘫倒在地,满脸悲凄匍匐在地痛哭流涕起来。很快,后面便有人上前,架起负责守卫武器库的十三名校尉,拖到远处轮起军棍责打起来,随着军棍落下,传来的凄惨叫声让闻着都脸色大变起来。 “营主,绕他们一命吧!”苏正阳上前,满脸汗颜,看着陈黑脸抱拳求饶道。这日恰巧是他们领粮的日子,而兰阳的战局又吃紧,城内的粮草也坚持不了太久了,只是,没有想到,恰巧军器库会发生大火,且波及了旁边粮草库房。 “哼,你不必多说,打好你的仗就是了,军法从来都是就讲究森严的,他们守卫军器库,致使发生大火,本应受到重则!”陈黑脸瞥了其一眼,脸色淡然的说道;“兰阳若有失,便是你的过错,到时和他们的下场,可不会有太大分别的,记住了!” “是是,属下必不敢忘!”苏正阳闻言身躯一颤,内心几张,连忙恭恭敬敬的躬身承若道。他心里明白,在失去陈留县后,兰阳的位置就变得更加突出了,情况若非恶化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轻易是万万不敢让唯一的水路县城有丝毫损失的。 何况,不但是他们,就连开封城也注意到了兰阳县,随着所有通道渐渐被闯贼捣毁活着攻占,能够掌控一座靠近水路的运粮食通道那实在是再珍贵不过了。 “好了,都散去吧!”陈黑脸脸色稍好,看着周围身穿短袖,提着水桶刚刚扑灭大火的人群,挥挥手,吩咐道。 “大火势必造成大量的浓烟,即便很快就扑灭了大火,可依然要提防被流贼察觉到,立刻派遣比平时多三倍的探子,严密监视周围的动静!” “是......”众人闻言大气都不敢喘,领命后立刻逃也似的朝四周散开了去。 “可惜,怎么会发生大火呢,简直太过匪夷所思了!” “我看,就是那几个校尉的错,十几个人,竟然眼看着大火弥漫道不可收拾的地步!就因该重重责罚他们..........” 随着人群渐渐的散去,小声的嘀咕声也开始逐渐蔓延开来,有人认为全部责任都是守卫的校尉,惩罚他们还是有点轻了,就营主大人一怒下,把他们砍了脑袋不为过。 而另外一部人则认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既然素来严刑峻法的陈黑脸,都是只是责打了他们了事,那么必然也是有其道理的。 看着众人渐渐的散去,陈黑脸转身道;“随我来吧!” 说着,便带领苏正阳迈步进了被烧毁大半的武器库。 此时的武器库,连绵十几间的房子烧毁了小半,漆黑残破的房间里,随处可以见到有面目全非的上号丝绸,丝绸的价值和粗布,可是有天壤之别的。除此之外,其他珍贵的物品,让人见了心中都不由得大呼,可惜!可惜! 苏正阳沿途看着,眼里带着痛惜。 没有人比他还了解这些东西的价值了,可以说,库房里的东西,有九成都是从闯贼哪里缴获来的,很多东西还曾经亲自从他的手中流出过。 “可惜了,真可惜!”苏正阳叹息一声,暗暗摇头道。 “确实可惜,不过,我若是你,便要想想,粮草被烧,你走的时候要拿点什么东西了!”陈黑脸忽然转过身,看着他苦笑道。 “糟了!”苏正阳闻言,神色一窘,内心哀嚎不止起来,自己就是过来拿粮草补给的,现在一把火统统给烧了,回去弟兄们若知道,他空着两只手回去,定然要把他架起来烤着吃了不可。 “不必担心,该给你们的,无论是将军,还是我,都不会短少你们分毫,不过就是,恐怕要换点别的东西了!”陈黑脸点点头,转身带着苏正要走向另外几间侥幸没有被毁灭的库房。 即便有小半库房都毁于一旦,可另外几间库房,依然存有大量种类吩咐的各种物资,其中就有粮食,金银,财宝,让人看得眼红心跳,不由得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你看着点东西,可还入你的眼?”陈黑脸看着站在旁边箱子旁,看着箱子里火红珊瑚发呆的苏正阳问道。 “这.......这......”苏正阳目光火热,抬头,看着陈黑脸竟然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好了。 “哈哈,不必如此,将军素来都是赏罚分明的,看上什么尽管拿走便是了,不过,你可不能太贪心啊!”陈黑脸看着苏正阳的样子,满脸笑容的嘿嘿说道。 “真的么?如此.....那属下就多谢了。”苏正阳激动万分,看着面前的金银财宝,脸红眼花着连连问道。 片刻过后,看着苏正阳大包大揽带走的财宝,陈黑脸的脸上非但没有痛心之色,反而越发高兴了几分起来。 “陈营主,此人不会是被好东西冲昏了头脑,时候又反悔吧!”一名青衫男子上前,看着陈黑脸的背影问道。看其面相,竟然和苏文有几分相似,不过,比起苏文多了几分沉稳练达,少了几分儒雅的气质。 “伯安啊!此计甚妙,其他的,放心便是!”陈黑脸转身,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边带人朝着远处走去了。 “此计虽好,可为了力求逼真,耗费的代价,可着实有点大不小的呀!”苏文不知从什么地方走上前,看着青衫男子,皱眉说道。 “怎么,想要兔死狗烹,鸟尽弓藏?”青衫男子抬头看着面前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苏文,咧嘴一笑,毫不在意的转身就要走。 “什么意思,难道........”苏文闻言一愣,一把扯住青衫男子的衣袖追问道。 虽然青山男子什么都没有说,可苏文有种直觉,这位自己的哥哥每次咧嘴大笑,必然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难道,难道是.....苏文眼睛一亮,也顾不得青衫男子,快步走向一箱烧了大半的丝绸过去。 “怎么会这样?”苏文用力一扯,哗啦,烧毁大半的丝绸,便直接掉到了地上,灰尘沾染着水渍,脏兮兮的沾满了他的双手,不过,此时苏文却毫不在意,满脸诧异的喃喃道;“竟然,全是真的,你们难道为了演戏,烧掉了如此多的物资?” 即便只有几间房子的物资,可依然是个天文数字,随便拿出去几箱子就能比普通乡绅积攒一辈子还要多的多。 现在,竟然一把火给烧了? 更何况,这把火还是自己放的,如此大的手臂,恐怕大明王朝立国两百多年都从未有过吧! “哼,小气,成大事之人,必然有大胸怀,倘若做任何事情都斤斤计较,那和山野村夫又有什么分别!”苏伯安看着自己的弟弟,满脸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朝着陈黑脸的方向走开了。 486宿州有变 旁晚。 看着站在窗前的成黑脸。 宋哲低下头, 看看, 只见案牍上放着一张账册,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 却是今天一把火烧掉的物资清单,跃然在纸上。 “你....你们,竟然为了一场戏。 就把这么多好东西都给统统烧掉了吗?” 宋哲揪着心口,忽然一种曰了狗的感觉涌上心头来,造孽啊! 败家子啊! 这.....真真是在烧自己的银子呀! “不过是些外之物而已,看开些,就当是烧了贼兵的东西,那就不是痛心了,而是有种畅快的感觉!” 陈黑脸苦笑着走过来,坐下端起茶,抿了口,看着他说道。 “有么?我试试!” 宋哲挺起腰板! 哎哟, 腰酸了! 不过, 他不敢说, 怕被鄙视。 可是,尽管在脑海里如此幻想,也不能把那种心悸的疼痛给转移掉啊。 “算了,不看了,我走了!”他撇撇嘴,撑起身子要走,可身后的陈黑脸却满脸正色,拿起一本册子叫住了他。 “将军先别走!还有件是事情,需要详细的议议!” “何事?”宋哲回头,一脸懵逼的看着他问道。 要知道自从徐贵等人离开以后,很多事情都少了,只有偶尔传回来的讯息,显示徐贵等人的近况而已。 “是宿州,宿州县令苏敏才,将军还记得吧!”陈黑脸看着他满脸正色的问道。 “当然,只是有许久未见,怪想念的!”宋哲点点头,瞬间就想起了那个曾经设计杀掉自己的孙明才来。 “闯军南下,一方面,让朝廷感到了巨大的压力,另一方面,也让南直隶有些惊慌失措,亳州等五个县,如今都被贼兵马加紧攻击,想来也成不了多长时间了。” 陈黑脸叹了口气,缓缓道来; “既然如此,很多朝廷官员都感到了压力,有些胆小的,甚至做出了弃印而逃的事情来了,不过,其中也有几分有胆色的,正........” “绝对有孙敏才!” 宋哲一听到孙敏才,立刻拍着桌子,龇牙大声说道。 “没错,孙敏才,就是抵抗最积极的。” 陈黑脸看了他一眼,接着说道; “孙敏才这段时间,不断出兵剿灭宿州附近的匪患,再加上我们送过去的不少兵器,倒也颇受朝廷方面的看重! 此次他整肃了宿州官府的势力,又招募了不少投靠官府的山贼,如今兵马已经直逼两万,就算闯军南下,也有几分抵抗的实力了!” “两万人,着实不少!”宋哲心中惊呼,一个县,能够养的了如此多的精兵,人力财力都会有很大的消耗,不过,转过来看,宿州本就是做坚城,这段时间修复城墙,训练士兵,按照满四倍可攻城掠地的标准来看,倒也能够抵挡近八万贼兵的步伐。 孙敏才的积极发展,其实,有很大原因,也是和他们无法脱开关系的,姑且不论几月前,若是没有他们,他如今恐怕,还在与宿州城内的士绅博弈呢。 另外有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们为孙敏才,源源不断提供了大量的兵刃箭矢,尽管后来,朝廷为宿州调来了部分铁匠,让他们有能力自立的生产,他们对孙敏才的作用也在慢慢地降低,不过,就在此时,宿州急需的两种东西,他们却有有办法为其提供,让双方的关系进一步得到了巩固。 孙敏才想要有兵刃,即便能自己生产,也需要有大量的铁矿石,原材料的制约成了他们最大的麻烦。 而这件麻烦,恰恰对他们不算什么,就因为,早在很久前他们便已经去徐州做过生意了,用各种物资,倒买倒卖,换回大量徐州产出的矿石兵刃。 现在既然孙敏才需要,双方接着做生意就是了。 而且,兵刃的生意虽然不是太大,却如果加上另外一样东西,瞬间便让他们在孙敏才的心目中变得不一样了。 孙敏才不但需要大量的矿石,更紧要,更急迫的是,同样需要大量的粮食,来面对城内百姓日常生活的需要。 特别是,最近贼兵突然南下,势必要筹措积攒更多的粮食等物资面对接下来的挑战了。 “前日,孙敏才送来书信,说有重要的事情,希望可以和我们当面谈一谈,虽然我有几分把我,可以确定他和我们要说的,必然和贼兵南下有关,可我们,还是得有一个人回去和他谈!”陈黑脸看着他,满脸正色的说道。 这次谈判,时间肯定不会断,因为即便互相弥补的生意简单,可是后面必然要商量双方如何共同抵挡贼兵的进攻,如今,不但宿州要面对贼兵的正面进攻,他们也在宿州周边拥有很多开垦出来的田地,倘若让贼兵肆意践踏,收到的损失必然也不会小的。 “宿州.....宿州....”宋哲喃喃自语,忽然,想起清晨那个古怪的梦境来,在那个梦境中,自己身披战甲,带领着士兵站在宿州老营竭力抵挡贼兵的攻杀。 他们拼尽了全力,可是,贼兵仿佛无群无尽一般,朝着他们宛如潮水般不断的涌来,身边的人, 死了一个, 又一个。 很真实...很残酷,直到最后那个娇小的身影倒下去。 “好,我去!” 宋哲忍不住眼圈红了,放在桌子下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手背青筋爆出,语气却异常坚定的说道。 他不管,不管那个梦,到底是不是真的,是不是有什么征兆的成分在其中,都绝对不会允许他发生的。 既然,现在有机会回去,他自然毫不犹豫的想要亲自回去看着,守着,心里才会踏实。 看着他有些激动的样子,陈黑脸却想也没想,直接摇头道;“你不能回去,这件事情,我早就想过了,还是我回去处理比较妥帖!” “你?”宋哲眉毛一拧,看着他疑惑的问道。 “是! 现在虽然没有什么战事,可依然处于战争中啊,哪有大战在即主持战局的将军自己跑了的道理呀,所以是我回去处理,况且和孙敏才的事情,也不是你擅长的,所以,你还是安心留下的好。” 陈黑脸看着似乎在有预料,直接就开口拒绝了。 “可是....可是....可是那个梦!” 宋哲满眼复杂,低头,缠着手指小声嘀咕道。 “什么?”陈黑脸眉头微蹙的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 宋哲叹了口气,摇头说道。 他明白自己不能说出那个梦,到时,恐怕非但不能说服陈黑脸让自己回去,反而会让他觉得自己有点无理取闹,更严重,认为自己有病也是很可能的。 “既然如此,那就定了,明日,我便带着村里剩余的人马,回去和孙敏才好好商议一番,也让他看看我们拾如何的兵强马壮,保准让他惊讶的合不上嘴巴!” 陈黑脸起身,看着他微微一笑道。 “都带走,好吧!不过,你们回去后,必须要立刻守住山里的老营才行!”宋哲见到无力阻拦,只能连忙叮嘱道。 “老营?”陈黑脸闻言有点惊讶,身形一顿,说实话老营对他们的作用正在进一步降低,随着他们和迅敏才接触的越来越多,了解他们老营具体位置的人也变多了,而且,无论是兵丁还是种田,山里面的薄田都比不过外面的。 “没错,我是说,贼兵南下,宿州可以凭借坚城防守,我们难道也要躲进别人的家里去?”宋哲看着他,呼吸有点急促的问道。 “......”陈黑脸目露思量,其实,躲进别人家里,靠着他们如今和孙敏才的关系,也不是完全不可以的,到是宋哲的样子有点古怪,让她摸不着头脑起来。 “好吧,此事我会细细思量的!”陈黑脸点点头,一边说一边朝着外面要走了。 “还有,你去了,就要调遣徐贵回来!” 宋哲心里也暗暗的打定了主意,若真的老营有变,自己带着徐贵的骑兵,用不了多久便能赶回去增援了。 “嗯,也可以,不过.........” 陈黑脸身形一顿,想了想,便直接点头说道。 487各不相同 弯月村。 即便是被调走大量兵力,可是留在村里的防卫力,还是十分可观的。 村里所有青壮男子,在经过陈黑脸亲自调教后,已经有了部分应对山贼袭击的能力。 而且, 再加上宋哲的万胜军,和抽调出来让苏文负责训练的几百个士兵,更是战力颇为强悍。 “训练精兵的第一步,就是要让士兵吃好,狼吃肉,狗吃屎,什么样的饭菜,也关系着训练出什么样的士兵!” 苏文站在校场上,看着面前上千士兵正装肃然的样子,忽然开口凛然喝道。 “从今天开始,一个士兵,每日都要吃一枚鸡蛋,这是军令,也是训练你们的办法,听明白没有!” “吃鸡蛋,哪里这么多鸡蛋?” “鸡蛋,好久都没有吃过了。” “前几天,还听说军中可能要断粮,今天苏先生还要给我们都吃鸡蛋呢,看来,传言肯定是假的!” 众士兵面面相觑,纷纷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起来。 在这个物资匮乏的时代,鸡蛋的诱惑力在某个时期还在肉类之上,能够让士兵不至于饿死,已经是将军能给士兵最好的待遇了,更何况是承诺他们每日都有鸡蛋吃,夸下如此海口,让他们听入耳中都感到有些振聋发聩起来。 “俺要把鸡蛋偷偷带回去,俺媳妇就快生了,正该吃点好的补补才是。 俺的身体这么好,不需要那玩意儿的!”一名长相粗狂的汉子暗暗咬了咬牙,在心里默默思量起来。 其实, 不但是他, 很多人都有这样的想法。 甚至,有人觉得,自己在战场上或许很快就死掉了,吃再好的东西万一糟蹋了,岂不是可惜了么。 他们听传言说,外面的人,已经饿得开始吃土,吃土豆,吃树叶起来,只要能够活下去,几乎没有他们咽不下去的东西,和他们比比自己真是幸福死了。 就在众人暗自窃喜时,许多人的如意小算盘,却瞬间被苏文的一席话击成了齑粉。 “你们吃也好,扔掉也好,可是要听好了,每个人,必须将剥下来的蛋壳留下,而且,不允许带出军营半步!” 苏文脸色阴沉,手中马鞭指着众人朗声说道。 “什么!” “不.........”众人心中的窃喜,瞬间变成了哀嚎,自己的小算盘这么快就被识破了么。 不过,到没有人动什么其他心思,苏文的手段可是比陈黑脸更黑的,他规定了什么,若是有人去触犯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苏文看着众人满脸绝望的表情,内心暗暗放心了下来。 看来自己努力这么长时间,终究还是没有白费的,他的目的不是惩罚任何士兵,而是让他们对军法产生惧怕,产生敬畏,在做任何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前,都要想想万一被发现了,究竟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损失。 他前些时候训练士兵,便使用了这种办法,当士兵开始自己训练时,寻个理由偷偷的跑开,然后躲在暗处观察,看看他们有没有因为自己的离开而变得懈怠。 在处罚了几十名士兵后,他们默默的变乖了,也明白自己即便偷懒打盹,可是和屁股被打的开花相比,似乎还是有点不划算的。 后来的士兵便没有再偷懒过了,战斗力也随着时间的推移,开始飞快的进步起来。 苏文训了几句话,看着千余士兵开始展开训练后,便从台子上走袭来朝着远处默默的走去,而远处,却有一名男子手摇折扇快走走上前,看着他的背影开口了。 “你果真准备给每个士兵都吃鸡蛋,这种大手笔,到是让我对你刮目相看了呀!”苏伯看看着自己的弟弟苏文,轻描淡写的问道。 “这就吃惊了?那么,让你吃惊的还在后头,我已经准备向大将军建议,以后将士兵入山狩猎的事情,改为训练办法的一种。”苏文转身,眉毛一掀的说道。 “不错,不错,可是,如此拼命的训练,士兵能吃得消么?陈营主也不敢让士兵训练的太过疯狂了,只在某个时间段内,才会让士兵加紧的训练一番,而你..............” 苏伯安用扇子指了指他,似有所指的说道。 “不用你管,啸营的事情,我自然会想别的办法的!” 苏文闻言眉头瞬间紧蹙起来,心情似乎瞬间都变得差了,因为他也明白随着士兵训练任务的加重,好不容易有点缓解的啸营问题,必然会再度成为他必然要面对的难题,可是,有了前次的解决办法,他相信,必然能够再次缓解啸营问题。 “让士兵吃好的问题,我都解决了,别的事情,还会难得到我不成!”苏文摇摇脑袋,胸膛又挺了起来,似乎再次变得斗志昂扬了起来。 “你可以想办法,让士兵每日吃个鸡蛋,不过是借助了将军让百姓圈养牲畜的原因,恐怕,你以后却没那么容易想出别的办法了!” 苏伯安看着他的背影,却没有跟上去,而是没头没尾的说出如此一番话语来,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话也只是让苏文身形微微一顿,便再次迈步离开了。 “呀!我这个有几分痴傻的弟弟,难道开窍了不成!” 苏伯安看到苏文竟然没有立刻跑过来想自己请教,咧嘴露出几分吃惊的表情出来,不过,转瞬他便摇摇头,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开了。 他了解苏文的性格,从小到大,苏文都是个研究型的脑子,遇到问题便喜欢拼命去钻因,这种性格就比如一个跑步的用动员,擅长用自己的耐力将敌人一个个比下去,常言道无师自通,困难积累到顶点破题的办法便也不远了。 而他却不同了,苏伯安喜欢用简单的办法解决难题,小时候父亲给了自己哥俩两个铜板,让他们带着自家生病的牛去看病,苏文用两个同伴买了一双鞋子,跑到大夫那里那里去讨好大夫。 那名大夫见到苏文温文尔雅,将来必成大事,大打算着为了给以后结一份善缘的打算,帮着苏文给牛看了病,只不过,那牛实在是病入膏肓了,看牛的大夫最后也没了办法。 苏文看着生病的牛,彻底傻眼了,两个铜板没了,自家的牛眼看也治不好,就在此时,苏伯安却跟旁边卖肉铺子借了一把刀,手起刀落直接解决了那头老牛,然后在众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中,大声吆喝卖起了牛肉来。 直到傍晚回去时候,苏文两手空空,苏伯安挂在腰间的荷包里却鼓鼓囊囊塞满了银钱,而且,手里还优哉游哉的提着一条牛尾巴。 苏文永远忘不了那天,哥哥杀了牛,父母却狠狠的夸了他,而且将那条牛尾巴炖了,只给他一个人吃.....可恨....父母不知道的是那条牛尾巴,其实有人也想买的,可是,苏伯安却故意留下了! 488科学养兵 “每日便要消耗上千枚鸡蛋!” 宋哲听到传来的消息,心疼的双腿都忍不住直打抽抽。 看着站在面前一脸纯真的苏文, 起身, 上前伸出了手便想要直接怕死他丫的拉倒。 这是自己做了什么孽啊,一个直接放火烧丝绸玩,另一个比他也差不到哪里去。 “将军,你要做什么?”苏文看着他的巴掌落下,却也没有直接躲开,看着满眼杀气的他,有点心虚的弱弱问道。 “你看,一根头发!”宋哲吸了口气,在他肩头一捏,露出比苦还难看的笑容说道;“做起事来,不要太拼命了,说说吧,最近万胜军训练的怎么样了!” “喔.......” 苏文放下心来,施礼道; “万胜军的训练,几乎已经到了学生能力的极限,想要在训练,方法有必要变变了,可是别的办法学生一时间还没有想出来,边想着,让他们吃饱喝足,等着学生有了办法,也赞足了劲儿!” “好好好.......”宋哲坐下,气的咬紧牙关,鼻息咻咻,几乎是从鼻孔里哼哼着干笑道。 “即便是没有想到办法,也没关系,士兵吃的胖点,总归没有什么坏处,将军,你看对么?” 苏文听到宋哲竟然赞赏自己,内心顿时又安稳了几分,坐下,喝了口茶,看着他笑眯眯的说道。 胖点? 没坏处? 那是老纸的小钱钱啊!难道,就为了一句没坏处吗? 宋哲猛地坐下,额头青筋爆出,体内血液翻滚,宛如一尊怒目金刚般强忍着,想要打死他的冲动,不行,快要忍不住住了,扶着案牍的手屈起,指甲深深扣进了进去。 “其实,即便是胖了,也没关系,学生,学生虽然没有想出来消弭啸营的问题,却也没有闲着,总之....应对的办法,到是已经有了结果!”苏文翘起二郎腿,微微笑着说道。 那份笑容, 带着自信, 透着从容, 便宛若智珠在握一般。 说着便看向了他,微笑,喝茶,接着微笑,就好似是在说,快问我呀,你不问的话,我怎么好意思自己开口呀! “说说看,说说看........”他呼哧呼哧穿着粗气,看着他的样子便气的浑身哆嗦,却憋着没有发作,问道。 “大不了.....消消食儿呀!”苏文眼睛一亮,终于说出来了,哈哈,痛快,痛快,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有木有,快说我英明吧。 “消消食儿?”宋哲心疼的厉害,猛然一听,到是一脸的茫然错愕,既然要消食儿,那么,为啥费那么大的力气去吃呢? 要明白,他的军营,轮起吃来,在所有的明军序列中,绝对算是好的了,自己从流寇哪里抢来的大批银子,全部,哗啦啦,统统投了进去,打仗回来有肉吃,平常,饭菜里都掺着上好的油脂。 现在好了,吃饱了,还要去消食儿? 他...听着,听着,忽然,有种不靠谱的感觉涌上心头。那种感觉还宛若是个后世的骗子,端着一盘红烧肉笑眯眯的对你说,别小看只是一盘炒糊的红烧肉! 它从小,吃的是细粮,喝的,是从天山空运回来的山泉水,而且呀,它是一只有情操的猪,在断.....不可描述物的时候,竟然会扯着脖子叫。 那可是叫啊! 你明白的! 只有孩子在断..不可描述物的时候才会伤心,现在,不得了,它竟然也会,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他智商奇高啊! 后来,还喜欢看芭蕾,听歌剧,说是让他茁壮地成长,必然是猪界的爱因斯坦,前途,无量呀! 现在,都给你做了,两万八一块,看着办吧,我伤心,容我先去会儿......我可怜的八戒呀! “对呀,消消食儿,光是吃呀,喝呀,听戏呀,怎么能不出去消消食儿呢,我都想好了,你看........”苏文摆着指头,越说,越是兴奋,最红更是似乎猛然想起了什么,用力一拍桌子,便要脱口说些什么。 “住口!” 宋哲憋得脸色通红,豁然起身,看着苏文猛然被自己吓了一跳的样子,拍拍剧烈起伏的胸口,厉声喝道; “我快要憋不住了,容我去趟茅房,回来,我们再细聊!” 说着,一溜烟跑了。 他怕了, 害怕苏文脑子抽抽,说出让自己给士兵买玩具的话来可肿么办! 自己,只不过是想要一批精兵悍将而已,苏文,你是不是对自己的定位有点模糊呢? 苏文笑容可掬,浑然不觉,缠着手指痴痴的笑了起来; “将军真是我的福心啊,这么长的时间,想不出来的办法,竟然聊着聊着,就想出来了来,果然,是高人啊!” 说着,眉飞色舞,探头朝着外面张望几眼,十分期待的等着。 茅房。 宋哲满脸黑线的跑进来,大口大口的穿粗气,站在茅房踱步思考起来,幸好,自己跑的快,否则,定然一口老血喷死苏文那丫的。 门外,两个亲兵守卫着,暗暗嘀咕,是不是将军吃坏东西了,怎么满脸要憋不住的表情,谁知道,就在两人聊得起劲儿,“轰”的一声,茅房的墙壁颤了颤,轰...轰...轰...接着,极为恐怖的事情发生了,似乎,里面正发生着极为恐怖妇人事情。 “........”两人吓得脸色煞白,面面相觑,双腿竟然忍不住打颤起来。 “........”苏文看在门口,看着楼下的茅房,一副望眼欲穿的表情,心里暗暗疑惑着,怎么还有没有回来,看来,自己的耐心修炼的还是不到家呀。 “怎么还不走,真要,跟我作对么?”宋哲站在墙后面,顺着墙砖缝隙遥遥看着苏文,心里暗暗发狠道。 他,实在是怕了,见了这个苏文,自己必然要被气的脑壳疼,可是,无论自己怎么让亲兵传话,苏文就是站在那里不肯离开,到是让自己无语了。 “不行,就得用杀手锏了!”宋哲双手环抱,想了想,叫了亲兵走进来,低声吩咐几句便让他去了。 “苏先生,不好了,万胜军,有两个士兵,打起来了!” 有人得了宋哲的吩咐,风风火火跑到苏文面前,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打起来,为何?” 苏文看着他,满脸疑惑的问道。 “听说,因为蛋的事儿,有人,上次分了鸭蛋和鸡蛋,本良两人约好的,今天换过来,昨天拿鸡蛋的人,今天拿鸭蛋,昨天拿鸭蛋的人今天拿鸡蛋,因为,鸡蛋小,鸭蛋.......”那人摆着手指头,努力让自己做到不被自己忽悠乱了,好似念绕口令一般的说道。 “什么,就为了一个蛋,便甘愿受罚?”苏文听的,满脸的无疑表情了,看着面前的亲兵有点难以理解的问道。 “他们说,争的不是蛋,而是一口气......” “什么蛋,气的,乱七八糟,好了,我亲自过去看看,若是这些家伙皮痒了,有他们受的....哼哼....” 苏文冷哼一声,有点恋恋不舍的看了眼茅房的方向,一咬牙,走了。 “嘿嘿.....蛋的事儿,自然不会让士兵打起来,但是银子的事就有可能了!” 宋哲满脸得意的走了出来,暗暗夸赞自己聪明,上次听到陈黑脸故意安排武器库的兵丁演了出苦肉计,没成想,自己现在正好拿过来用用,妙哉,妙哉呀。 489不如实惠 “朝廷有动作了!” 宋哲看着送来军报,暗暗吃惊不已。虽说朝廷遇到问题反应的速度实在不能用缓慢来形容了,可是出手就是泰山压顶之势直扑李自成等部袭来。 随着闯军的策略逐渐发生改变,已经从原本的小股兵马试探,到现在已经有数路大将分别的带兵朝围着开封城,朝四周呈现扩展的事态逐渐的演变起来。 朝堂的重臣也意识到了问题,原本坚守的态度也趋于软化,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集结大量重兵进行围剿。而且,从目前的形势来看,闯贼势力颇大,朝廷若想要将其扑灭,需要的兵力绝对也是要超从前才行。 “上次,我们剿灭袁时中部的时候,便集结了十万雄兵,最终的结果,也是将不可一世的逆贼一举荡灭了,世间无常,难保说,李自成就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战胜朝廷的围剿!”宋哲抬手摩擦着下巴长出来的胡茬,看着窗外飘散的雪絮若有所思的暗暗道。 想当初袁时中部是何等的强大,拥有兵吧十多万人,更是对外号称拥有强兵五十万,占据数州底盘后,直接向朝廷发起了进攻,可是,最终的结果却也是被朱大典稳扎稳打,最终猛然发起挑战,一举平顶掉了朝廷的心腹大患。 “大明江山看似摇摇欲坠,实则,依然是变幻莫测,先不说朱大典击溃了袁时中的事情,就是如今天下的形势,在某些小战场实则朝廷都是占据优势的。” 宋哲叹了口气,暗暗感慨道。在天下百姓的心目中,似乎朝廷处处失利,关外的鞑子,关内的两贼,随便某个势力就能将朝廷凑得哇哇大叫,其实后世若有人熟读历史,便会发现明末朝廷凭借自己的体量,依然将很多起义军很轻松变剿灭了干净。 首先是关外的鞑子,还有关内的两贼,曾经不止一次的被朝廷差点就给彻底剿灭了,就算到了如今,张献忠等部依然被朝廷给打残了,若不是后面紧随而起的局势吃紧,想来也不会让他活太久的。 “真想知道,这天下究竟何时才能恢复宁静啊!”宋哲摇摇头苦笑一声,站起身走到旁边的案牍旁,将送来的军报连同其他几样东西放到了一起,稍后会有探子将其送到宿州去。 “喂,你在看东西!”如烟站在门外,用剑柄磕了磕门扉,表情平淡的冲他叫了一声。 “啊……啊……啊,很快,再看七个,然后去军器库转转,另外在帮四哥把没有劈好的柴火劈了,想来就没有什么事情了吧!” 宋哲闻言脸色一白,连忙低头,胡乱抓起七八份东西就要看。 太可怕了, 自从如烟回来,不晓得自己哪里招惹她了,却硬是逼的自己要死要活,每天都要当陪练用,弄得如今身上,几乎全都是各种的暗伤了,他丝毫都不怀疑,若不是那地上厚厚的积雪,恐怕都要被她摔死了。 “那就回来再弄,先跟我走,王爷让我跟你说点事!” 如烟俏脸一板,抬脚快步走来,扯住他的袖口便朝着外面就要走。 “喂.....喂....喂.....”宋哲都快被吓哭了,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竟然会如此.....没有丝毫还手之力,就这么鬼哭狼嚎的叫喊着被拽了出去,两人出了院子他也不叫了,后世不是有句话就叫逾期不能反抗,还不如........既然自己逃不了他的魔抓,还是顾忌一下别人的眼光比较好,毕竟,自己可是堂堂正正的正人君子,和一个小姑娘在大街上拉拉扯扯算怎么回事儿呀! “你说,到底什么事儿!”宋哲气的龇牙,一把拉开被如烟死死攥在手里的袖口,气呼呼的说道。 “看你,挺爱看书的呀,难不成,你还想要去考个秀才不成!”如烟双手包剑,想了想,看着他满眼好奇的问道。 “那是,若非生分乱世,想来,本公子也是个吟诗弄月的.....状元郎,不过,如今天下纷乱,也只能当个手握雄兵的将军了,不过,或许日后平顶了天下,做个出将入相,勉强也可以吧!” 宋哲满脸认真的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对自己未来的定位似乎都清晰了几分,当即有点跃跃欲势的说道。 “我看你,还是留着有用之身,祸害那些贼兵好了!” 如烟气的想要动手打人,不过,想想,自己似乎有正事要做,看着他翻了个白眼拿出一本论语来,递过来道; “给,这是王爷,让我转交给你的!” “论语,真要我读书啊!”宋哲拿着低头一看,瞬间吓得浑身都有点哆嗦起来,看着里面密密麻麻的小字,就头晕眼花,特别是,竟然还有用红笔标记出来的东西,这是要干嘛?我头疼啊,我还要带领千军万马,帮大明开辟盛世太平呢。 “不是让你读书,是要你读这本论语,四书五经,八股经要,给你看也来不及了,而你,现在可是王爷面前的大红人,参将的位子已经很了不得了,若想要再向前一步,就拼着你的头脑简单,胸无点墨,是绝对不成的!”如烟转身背着双手,老神在在的踱步说道;“所以呢,王爷为了你的事情,可谓煞费苦心呀,便想办法给你......” “给我买了本论语,拉倒吧,我从流寇哪抢来的银子,都够买一车论语给周王送回去了!”宋哲闻言挥挥手,撇嘴不屑道。 “你......”如烟忽然身形一顿,转身盯着他,眼里似要喷出来火来一般怒道;“书不是用来送的,是拿来读的,明白么!怪不得他们都说你只是个粗鲁的武夫呢!”一声怒吼,刚落下,她就后悔了,似乎自己这么对他,是不是有点太过残忍了,骂人不揭短,自己刚才真是被他气得有点昏了头,怎么能说这种话呢。 “......”宋哲沉默了,低头,卷着手里的论语,似乎整个人都被打击了一般,颓废,低落,站在那里身边伴随着威风,凄凉的就好似表白失败被深深打击的毛头小伙子。 “你......没事吧!”如烟瞬间没了火气,看着他,嘴唇嚅嗫着满眼担忧的问道。 “我......很受伤!”宋哲声音嘶哑,透着羞愧,抬手揪着自己的心口,整个人便仿佛盖在胸口的衣服一般,整个人都躬了下去。 “其实,你不用难过,我....我也只念了几本书,真的,现在很多书里面的字,都不记得了!”如烟的眼圈竟微微红了,抬手犹豫着。 是不是要上前安慰安慰他,真是的,自己为什么要说那么伤人的,此刻她都后悔极了,甚至,都要被自己的愚蠢气疯了。 “真的么?那你真是....有点太可怜了, 对了,以后说话,不准那么伤人了哟,人家可是堂....堂堂正正,武举当上百户的,嗯,和那些一般粗鲁的武夫,还是有点差别的,对吧?” 宋哲抬头,一脸愕然的看着如烟,瞬底深处.....竟然透着怜悯,尼玛! “何况,我有银子呀,是吧! 我那些好友,去青楼,最多也就叫两个姑娘陪着,你晓得吧,他们啊,外表看着光鲜,其实,没有多少油水的呀! 再看看我,自己一把火烧掉的银子,都比他们几个人的爹积攒下来的多好几倍了。 哎呀,竟然忍不住想要回去嘚....不对,那句词儿叫什么来着,衣锦还乡,对,锦衣不能夜行......哈哈.....” 宋哲两眼渐渐冒出了亮光,立刻开启了嘚啵模式,笑话,他可是商人出生,商人那可是最低等的存在,脸皮什么的对他来说,还是实惠最重要,呵呵。 “........” 如烟憋得脸色通红,强忍着一口老血要喷出来。 490周王的野望 “将军,你这是....受伤了?” 苏文伏案书写,忽然,抬头院子外的宋哲一瘸一拐的走进来,连忙便要上前去扶他。 “别过来!真是服了你们了,一个要科学养....额,弄你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另一个,竟然想要逼着我读书,闲的,都怪你们一个个太闲了,就该找点事儿让你们去做,一刻都不能让你们消停下来!” 宋哲走进来,恶狠狠的盯着他,将其喝止住,走过去,噗嗤坐在椅子上,哼哼唧唧拿出一样东西,直接扔了过去。 “啥!呀,这是论语啊!”苏文吓得低头,站在案牍旁,猛然发觉有东西朝自己扔过来,连忙接住,低头看看,原来飞过来的是一本论语啊。 “对,就是这本破...东西,你,别的事暂且放放,先把里面的东西给弄出来!”宋哲没好气的指着那本论语,手指颤抖着急声说道。 “弄出来,怎么弄呀!”苏文闻言一愣,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起来,不过,他几乎是习惯性的便翻了几页,忽然就发现,里面有关忠义的内容,都被人特意的圈了出来,似乎.....另有深意的样子。 “看明白了吧!就是这样,快点整理出来,这些破....东西,可关系着我们能不能领到赏钱呢。”他看到苏文似乎弄明白了什么,顿时就乐了,看着他,笑容可掬的说道。 “是,学生定然全力做好!”苏文闻言也是精神一震,头也没抬的朝着他拱了拱手,便走到案牍后,坐下,全身心沉浸了里面。 “你看着,走了!”他看到苏文如此投入的样子,顿时眉飞色舞的站起来,甩甩袖袍,朝着外面大摇大摆的走了。 “是......是.......” 苏文几乎机械性的拱拱手,便又翻了一页看起来,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要弄这种东西,但是,想要让那位出题着满意还是不难的,而且,最近自己要搞的东西,好想恰恰就和里面的有些内容不谋而合。 他时而拿起笔,写写画画,留下几笔,时而用笔杵着自己的脸面露沉思,良久过去,才再次落笔,当期再次“醒来”时,已经是黄昏时分了,揉揉酸痛的手腕,他暗暗嘀咕了一句;“原来,其中是另有深意的呀!” ..... ..... 周王府。 周王身穿素袍端坐在案牍后,抬手,端起茶抿了口,随即将手里的奏报扔到了一旁,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角,小声嘟囔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禀王爷,已经.......”身旁伺候的老太监,连忙压着嗓子恭恭敬敬的回禀道。 “过得好快,看来,外面的贼兵不闹腾了,舒服的日子,是要好过不少呀!”周王苦笑,摇摇头,起身让老太监将华丽的袍子提起穿戴整齐以后,便朝着殿外走了过去。 “是呀,是呀,奴婢的身子骨,最近都松快多了....额,对了,王爷的精气神儿看着,都比前些日子好了很多呢!” 老太监笑眯眯的急忙跟上来说道。 “你是在说,本王偷懒了?”周王整了整衣襟,头也不回的推门走了出去;“本王是王爷,本就该潇洒自若,可你们若是偷懒,便是你们失职了,就该拖出去乱棍打死!” “是是是,老奴该死!”老太监闻言神色窒,连忙落下几步恭恭敬敬的弯腰施了个礼,才迈开脚步急忙追了上去。 “你呀,就是........”周王甩了甩衣袖,刚要说点什么,就看到远处有一名老者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拜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 “免了,过来何事呀!” “回禀王爷,王爷交代的几件事情,如今都有了些眉目,便赶忙过来禀报王爷,也好让王爷不必牵挂!” “嗯,你做的很好!”周王点点头,便优哉游哉的朝着豪华园方向走了过去,后花园是最让他轻松的地方,因为四周都有重重禁卫在院墙外保护着,院子里的防卫反而不是太多,走起来没有那么双眼睛盯着也舒坦不是。 “额.....王爷,那本论语,送过去了!”老者换不跟在身后,想了想忽然开口说道。 “哦?就是你弄出来的那本,会有用么?”周王闻言,脸色微微的一变,脚步则停留在一片花圃旁,抬手,抚弄着花瓣上将落为落的水珠问道。 “王爷,治人心便如同养花一般,只有日久,方见人心呀!”老者闻言微微低头,低垂着头拱手说道。 “........也只能如此了!”周王目光微微闪烁,思量了好半晌才重重的叹了口气,带着几分无奈说道。 “是,王爷若没有什么别的吩咐........” “去,天气冷,去库房支取一百两银子,虽然城里的炭火很贵,你的腿脚不好,还是要买一些的!” “是,多谢王爷,多谢.........” 看着老者渐渐远去,跟在周王身侧的老太监,眼瞬异色微闪,忽然阴恻恻的开口说道;“王爷,您的心,太软了,似他一般做不动事情的人,恐怕......会耽搁王爷的大事呢!” 周王手捋胡须微微点头,转身,走向水池方向,忽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那些人,编练的怎么样了?” “回禀王爷,尽管有巡抚大人在旁掣肘,可是,老奴还是编练了三千精兵,有了这些禁卫军,万一开封有失,相信拼着杜飞则和三千禁卫军,也足够护卫王爷的周全!”老太监闻言心中安喜,表面却不动神色的说道。 “......嗯,知道了!”周王想了想,轻飘飘的率下一句话,边坐在躺椅上垂钓起来,冬天的鱼儿不喜欢咬钩子,可是,他都等了如此多年了,筹备的如此充足,鱼儿咬不咬钩,都有办法将其弄上来。 老太监看着周王毫不在乎的样子,非但没有露出失望的神情,反而心里激动无比,只是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不过,尽管他竭力忍耐,呼吸却不由得粗重了几分。 他跟了周王大半辈子,深知自家王爷的秉性,越是不在乎的事情内心越是看紧,便如同养在城外的军队,看似周王很在意,又是送银子又是送官位,其实,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不然,那些银子又怎么会都需要用贼寇的头颅才能换到手呢。 “王爷看似没有心动,其实,心里定然激动万分!”老太监默默伺候着周王钓鱼,内心,却早已经乐开了花。 “你怎么了,病了?”周王忽然抬头,看了眼气息咻咻的他,面露疑惑的问道。 “奴婢该死,有点凉意,竟然就冻得受不住了!”老太监连忙以手覆面,轻咳几声,另一只手微不可查的颤抖几下,满脸惶恐的拜倒在地回禀道。 “那算了,我们回去........”周王站起身,就要将鱼竿丢给傍边的小太监,却猛然看到水里有黑影晃动,鱼线都猛然绷直起来。 “上钩了,王爷,上钩了........”四周伺候的婢女太监顿时神情激动的叫嚷起来,寒冬腊月,能够鱼儿上钩,着实是件吉祥的兆头呀。 491预谋 “哎呀,我的字练得越来越好了! 以前都没有发现,竟然能写出这么漂亮的一手好字来!” 宋哲眼睛发亮,停笔,低头看着龙飞凤舞的娟秀小字,忍不住的赞叹起来。 “公子,要不要吃颗葡萄?” 娄幼怡端着盘子,捏颗消了冻的葡萄递到他嘴边,笑盈盈的说道。 “好呀!好呀!” 宋哲笑着连连点头,张嘴,略带凉意的葡萄便被吞进了口中,不过,顺带也允了下捏住葡萄的纤纤玉手。 “哎呀!” 娄幼怡吓得一声低呼,急忙退开数步,脸颊两侧飞霞顿时便蔓延了开来,忍不住又羞又恼的朝他翻个白眼。 “嘿嘿.......” 宋哲满脸得意,低头在看案牍,眼神透着几分不耐烦便刚要接着动笔,却在此时,外面有人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还没有好?只是抄写一遍,需要这么麻烦么,过去已经大满天的时间了,愣是没有写完么!” 如烟怒气冲冲的盯着他,杏目含煞仿佛包含着无穷的怒火一般。 “就好,就好,不要急么!” 宋哲揪了揪笔尖,耸拉着脸,带有几分无奈的小声嘟囔道; “何况,哪有大半天的时间嘛,昨日傍晚苏文才写好,看看天色,分明还是清晨嘛!” “.........” 如烟目露凶光,咬牙切齿的盯着他, 猛然将身子前倾,大声吼道;“又不是让你自己写,别人替你写好,连抄写一遍的小事都办不好,每日,却.......更要我替你在王爷面前遮掩,你太让我失望了!” 说着,便气冲冲的走了。 “........”宋哲一脸的懵逼,摊开手,满脸的无奈呀,最近谁招惹小妮子了,怎么每次面对自己火气都这么大,前面非要给自己布置什么“作业”,现在又对自己大吼大叫。 “公子,别担心,或许,如烟妹妹她,只是希望公子能够多做一点大事吧!”娄幼怡看了看门外,走上前,把手搭在他的肩上柔声劝说道。 “大事.....世间的大事,哪有那么容易做的,我就是个普通到再普通的人了,只想抱着你,过几天舒坦日子!” 宋哲叉腰,挺起胸膛正气凛然的说着,顺带一伸手,将面前的倩影拦腰抱在了怀里。 “别生气,毕竟,那个女人,都希望自己的男人,变成天下间的盖世大英雄嘛!” 娄幼怡微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背,柔声安慰道。 “你呢,也希望我变成什么大英雄么?” 宋哲目光直视着娄幼怡的眼睛,满脸认真的问道。 “奴家....奴家....奴家当然希望公子变成英雄,可是,又不想公子有什么危险,就像现在,就挺好的!” 娄幼怡捧着他的脸,笑盈盈的想了想,忽然开口说道,下一瞬,就蜻蜓点水一般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吻,然后飞也似的跑向了屋内。 “这个小家伙,越来越放肆了,不过,我喜欢!” 宋哲苦笑着摇了摇头,轻轻拭去唇便留有的淡淡香气,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刚才如烟的那番话,即便是有别的意思,却依然让他心中警铃大做。 他最近确实过得太安逸了! 闯贼在占据了陈留县之后,重重的惩罚了张鼎等几位将领。 不过, 根据细作传来的情报看。 张鼎等人受罚好像另有原因,甚至其中牵扯到了闯军中的某种冲突。 因为从表面来看,张鼎确实够无能的,五万贼军竟然放走的他们两万多官军。 可是, 了解内情的都明白。 几乎在所有战斗中, 张鼎的发言权都不大! 而且后面看似将他们放走了,实则却也让闯军在陈留的布局彻底活了过来。 陈留之所以富裕, 全因为地理位置的特殊,若是从地形上俯视,便能发现连同开封的水路只有两条,其中一条的目的地正是陈留县。 如今闯贼占了陈留,从战略上来看,非但没有吃亏,反而是占便宜的。 “随着闯贼大部分南下,用来防备我的人,反而少多了!” 宋哲拿出一张地图,铺开,细细的打量起来。 “原本,我吸引了太多闯贼的注意力,现在,他们兵力空虚,对我的追击反而不似以前那本强烈,虽然有点古怪,可是对如今的我来说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宋哲目光微微闪烁,喃喃自语道。 其实,从陈黑脸离开的那一刻开始,他便已经开始谋划了,甚至将徐贵调遣回来,便是为了自己的下一步举动做准备。 如今,随着苏文练兵进度的加快,万胜军先后经过几番磨砺,到现在勉强也能用上一用了吧! 砰! 一把锋利的匕首,猛然刺入地图上的某处。 .... .... 院子里。 如烟气冲冲跑下楼,站在院子中央,赌气一般站在那,下一瞬却猛然拔剑出鞘,飞身纵踢,行云流水一般的招式变幻莫测,让那些站在四周的亲兵忍不住赞叹起来。 “怎么,生气了,我来陪你过两招!” 白六见了,走上前看着如烟凌厉的眼神,毫不在意的说道。 “滚开!” 如烟猛然回身,发觉白六就站在自己背后,顿时红着眼睛厉声怒喝。 “有本事,便把我击退就好!” 白六拔剑出鞘,身形不退反进,瞬间边和如烟激斗在了一起,剑光交错,铮鸣之声响彻入耳。 半个时辰后,旁边一座荒废的院子里,两道身影站在一座巨大的磨盘旁,默默地饮酒平息着气息。 “你便是,因为这件事情,去找将军麻烦的?” 白六拿着酒葫芦灌了一口,瞥了如烟一眼,看着她淡淡的问道。 “什么叫找他的麻烦,难道,你们没有看到,他.......他最近都是在醉生梦死么?你们一个个,竟然都没有劝劝他!” 如烟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说道。 “醉生梦死,我也希望过那种日子,可是,你看,我喝多少酒都没有醉的感觉,真是无奈啊!” “.........” “其实,你不必太过在意,我只告诉你一点,库房的粮食,已经没有多少了!” “什么,库房没有粮食了?不可能,肯定又是你们想出来的理由,想要从王爷哪里弄点好处吧!” “是真是假,一看便知,那几个守卫,难道,真的能够拦住如烟姑娘你么?” “那么,你们那个陈黑脸呢,他怎么跑了,难道不管了吗?” “能想的办法,都已经想过了。 去陈留坚守那么长时间,你们那位王爷,又给过什么实际的好处吗? 即便陈营主在,若是想要从水路运粮过来,虽然安全,可是太慢了。” 白六说道; “我虽然不知道陈营主,为什么会留下这么个大麻烦又离开。 但想来,肯定是知道一些什么的吧。 而且,很快,我们就都会明白了!” 说着,纵身一跃,施展轻功离开了。 “有办法了么!” 如烟眼神复杂, 看着白六在空中留下的一道白眼默默说道。 492刘虎的反思 时光匆匆,转眼月余。 “再有半月的时间,便是春节了!” 宋哲伸出手,接住一片飘洒落下的雪絮, 雪絮落入掌心,丝丝凉意透体而入。 “是,只是却不知道,这个春节,到底又有多少人能够团聚,又有多少人不能和亲人相伴。” 苏文身穿褐色大氅,站在他的身后默默说道。 “别人,本将或许不清楚,但是,你哥哥要在宿州帮陈营主,而我这里你也走不开,到是要让你们兄弟分离一下了!” 宋哲咧嘴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朝远处走去。 跟在两人身后的,是上百名身穿鸳鸯战袄的亲兵,而白六和如烟,则分别保护在他们的两翼。 在村西一片空地前, 上千名士兵分为两个阵营。 其中有万胜军与苏文负责操练的兵丁混为一团。 他们身穿甲胄,手握精良的兵刃,满脸肃然站在旁边默默的等候着。 而靠近东侧的阵营,无论是气势,还是浑透发出来的战意,明显都要弱上不少。 他们本就是护卫村子的青壮,战力在所有军营中只能排上末流而已。 不过,只因为,这次要做的事太过危险,便只能顺带抽调其中部分青壮赶来增援了。 “将军,这里共有两千兵马,尽管这样,我们要去做的那件事情还是有点实在太过危险了,还请将军深思啊!” 苏文遥遥指着站在那里的前两兵卒,看着宋哲忍不住劝说道。 “哈哈,不用担心,我自有考虑,准备吧!立刻出发,毕竟我们的时间可不多呀!” 宋哲看着操场上的两千兵丁,骑在马上,忍不住眼睛都发光了起来。 “是!” 苏文满脸担忧,想了想,还是抱拳领命而去。 很快, 随着苏文慷慨激昂的讲话, 众兵丁瞬间爆发出山呼海啸版的喊杀声。 接着便开始分为阵型,缓缓朝着村外而去。 “走!” 宋哲大吼一声,翻身上马,当即一夹马腹,便跟着远处的兵丁走了过去。 这次行军是在傍晚时分,此刻天色还未完全黑下来,既可以趁着亮光赶路,又因为已经快要进入夜晚,闯贼的探子想来不是在回程的路上就是已经回到了营寨里去。 他们提前有了详细的地图! 想来行动应该不会惊动贼军才,此时距离天色彻底黑下来已经不足一个时辰了,必须要抓紧时间赶路才是。 “嘎吱嘎吱!” 从村里抽调出来的数百兵丁, 没有像其他兵丁那般手持武器, 反而是推着各种粮车火炮换换跟随着,竟然只是当做辎重营来使用的。 出了村子不愿,白六便悄悄凑过来,问道; “公子,我们如此行军到底是要做什么去,此行抽掉了太多青壮,倘若村子里的百姓受到袭击的话,恐怕.........” 他是在担心留守村子的万余百姓,毕竟,原本村里的防卫力量就薄弱,现在更是抽调了部分出去,与其增加许多没什么大用的辎重营,反而不如给村子留点防卫力量的好。 “不好担心,很快,你就会明白了。” 宋哲拍拍他的肩膀,低声笑着安慰道; “村里这点兵力,你觉得,若真碰到了贼军来袭,他们能够坚持多久?” “这........” 白六闻言一时语塞。 原本村里就青壮不多,而且在建立之初,便不是用来对付闯贼的。 不过, 只是因对小毛贼使用的手段而已,若真碰到了闯军,那将必死无疑了。 “明白了? 没错,既然没有作用,反而不如抽调出来。 我已经告诉了村里的管事,明日清早,再把事情告诉他们,到时候,你猜猜他们会不会很惊讶呢!” 宋哲眉飞色舞的说着; “惊讶过后,便是彻底的惊醒过来,然后,他们会时时刻刻感到害怕。 女人,孩子,都会散布到附近的山里警戒。 嗯,本将记得,三国里有大意失荆州,那么,如果人人都不敢大意了,我们的“荆州”,还会丢吗?” “..........”白六用一种宛如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 自己若是明天睡醒,发现身边的兵丁全踏马跑了, 就像在群狼环伺的动物园, 本来睡在特殊制成的笼子里, 尽管外面群狼环伺,猛虎咆哮, 也能做到处变不惊! 可谁知, 第二天醒了, 笼子不翼而飞, 那种感觉,必定很....酸爽吧! “公子,他们会骂你的!” 白六嘴唇嚅嗫,很想提醒他一句, 可最后却张了张嘴,没有说出口来。 和白六的失落相比,如烟则显得有点振奋。 果然, 真的, 那个从脚看到头,坏水向上流,从头看到脚,坏水朝向下游的坏人,终于忍不住要出手了。 只是,她不明白,就眼前这么点人,究竟能打上什么鬼主意呢? “听说了么,大将军说了,这次打赢了,就奖励肉十斤,酒两斤,银子十两,哎呀,果然,还是随便砍几颗脑袋,来银子最快了!”有人吧唧着嘴巴,赞叹道。 “不过,我们就拿过锄头,真能砍几颗贼兵的脑袋?”另一人推着粮车,发出执拗执拗的声音来。 “咱们是辎重营,按说,是不用充分陷阵的,不过,若是真的碰到贼兵,俺就用力一幢,保准撞死一个贼兵,到时候,小老儿就发了!”前者不以为意,摇摇头,说道。 “对了,刘虎,你腿脚不好,怎么也跟过来了?” “我听说你女人,在戏班子可不少挣钱呢,这几日,更是粮食米面没少拿回来吧。 你小子待在家里享福不就挺好的嘛,何苦要跟我们出来受罪呢!” 有人忽然发现,跟在身旁,手持弓箭的男子,竟然是前段时间在村里闹得沸沸扬扬的刘虎两口子。 “靠女人赚钱,不是大男人该做的事。 我管不住她,她也别想管得住我。 这次,我是偷偷跑出来的!” 刘虎冷哼一声,有点不高兴的冷声说道。 要说前些时候,和妻子刘月娥的事情,确实闹得全村子都沸沸扬扬的。 最终,虽然妻子拗不过自己,答应不再去唱戏了,可谁会知道后来居来从外面来了几个戏班子。 每日唱戏吃馒头, 就在全村人的眼皮子地下, 看的众人是口水直流。 这时候, 原本碍于闲言碎语, 已经熄灭了唱戏打算的人, 纷纷站出来,从新回到了戏台。 而刘虎的媳妇刘月娥,在小儿子一场大病后,竟然和刘虎彻底撕破了脸皮。 与其看着小儿子在自己的面前饿死,病死,刘月娥便是拼着和丈夫闹合离,也要去唱戏,救自己的儿子。 刘虎看着态度坚决的妻子,顿时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中,虽然之后暂时和妻子分开了生活,却也低下头开始认真反思起来。 为何, 为何往日胆小懦弱的妻子,竟然凭着和自己闹破脸,也要冲到全村人面前去抛头露脸? 想着, 想着, 最终,他脑海中灵光一现,似乎找到了答案! 银子! 493含情脉脉 “刘虎,哥哥劝你一句,我们死便死了,没有什么牵挂,而你可就不一样了,虽说月娥脑子一时糊涂了,可是,老哥看她呀,可不是那些不知本分的女人,别赌气,战场上的性命可是说没有,那就没有了呀!”身旁一名男子劝说道;“你们不过是在怄气,回去,哄哄她,说几句软和话,也就过去啦!” “九叔说的在理,我说虎哥啊,要是我们有想嫂子一样的女人,绝不会向你似的这样死要面子活受罪!早就躺在家里快快活活的活着了,毕竟,你的腿,也是为了她们才变成这样的嘛!” “二娃子,别乱说........”前者闻言,狠狠瞪了眼说话的男子,没好气的温怒道。 “..................”二娃子脖子一缩,吐了吐舌,满脸无所谓的样子。 “九叔,没事儿,其实我这次出来,也不全是为了赌气,便说待在家里着实憋闷的厉害,反而不如跟着你们出来透透气,或许,心情会好上一点也说不定!”刘虎想了想,有些惆怅的叹了口气,说道。 “哎,好吧!”九叔满眼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既然这样叔也就不劝你了,只告诉你一言,几个月前,是老叔劝你们跟过来的,若是你们夫妻过得不好,别气恼,就怨到老叔的头上好了,只要你们能好,就是让老叔拼了这条性命,也舍得!”他的话字字句句,有若千斤重,落到刘虎的心头上,瞬间边将那层紧紧包裹的心中柔软处,砸破了出来。 “老叔!”刘虎眼睛红了,抬头,哈着白气哽咽道。这一瞬间,各种画面,犹如幻灯片一般在他的脑海闪现,往日九叔对自己好,将舍不得吃的粮食给自己送来,就连对自己的两个儿子,都好像当做自己孙子般看待,而自己竟然因为此时,怀疑九叔对自己的妻子有别的念头,好长时间,自己对他都是冷眼相待,而九叔却从来都没有忘记过自己,他......真是太混蛋了。 “孩子,你怎么了,别哭呀,大男人,哭什么,想想咱们在开封过得多苦,每日,过得像狗一样,吃的都是别人倒出来的泔水,可是,咱们现在过得不是挺好么!”九叔看着身旁的刘虎哽咽,泣不成声,也忍不住热泪盈眶起来。 “九叔,你放心,有我刘虎在,就不会让贼兵碰你一根手指头,我刘虎名字里的虎子,可不是白带的!”刘虎本是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可是九叔的话,让他再也忍不住了,走上前,一把抱住推车的九叔,痛哭流涕着说道。 “哎呀,孩子,孩子,快别哭了,都是老叔,人老了,就容易想起以前的事儿,哎哟,哎哟,快起来,车都让给给推翻了!”九叔的身子本就瘦弱的很,猛然被刘虎一撞,前进的粮车剧烈晃动起来。 “九叔,我帮你!”刘虎连忙起身,有点歉意的看了眼九叔,急忙便要接过九叔的活儿,忍不住的想要帮他做点什么。 他此刻心情忽然变得大好,便如同常年阴霾的云层,忽然就拨云见日晴朗无限起来,往日郁结在心头的往事,也瞬间随风消散不见了踪影。 刘虎的心情变好了,看待万物的角度也不同了,以前,有人靠近想要帮他,他便会觉得人家是别有企图,而现在,想起以前的事情,心境也变得大为不同了。 即便往日里,别人投来的目光中,有几分嘲弄,又有几分奚落,他都可以一笑了之。 “切.....刘病虎也想帮别人,先帮好自己就行了!”忽然,身后的人影中,传来一道充满不屑的声音,此时天色已经渐渐黑了,四周的人虽然都感到有些愤怒,却也看不到那人的身影。 “咦,耳熟,刘虎,我知道那人是谁,这次弄到手的好处,分我一半就告诉你!”二娃子抱着长枪,悄悄靠到刘虎身旁看着他,眉飞色舞的说道。 “..............”刘虎微笑着瞥了眼二娃子,忽然抬手,双手交叉枕在脑后深吸口气,突然,感到清冷冰凉的空气,从来没有如同今天这般沁人心脾过。 “..............”二娃子讨了个没趣,看着刘虎狠狠翻了个白眼,却又无可奈何老老实实的更在两人身后,就在此时,脑后劲风呼啸,“啪”脑袋就是一痛,他顿时龇牙,朝着左右看去,便看到九叔和刘虎神色平静,只管闷头赶路的样子。 咦, 难道, 二娃子一脸懵逼,谁在打我,又是谁要打我,最近自己也没有得罪那个家伙呀,就在其掰着手指,翻着白眼暗暗琢磨事,又是“呼”,下一瞬可怜如他便又中招了。 “啪!” “啪!” “啪!” 二娃子都要气哭了,到底是那个天杀的,即便自己死死的盯住左右的两个熟人,依然不停地中招,忽然,他身形一颤,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血,嘴唇嚅嗫着低声叫道;“九叔,救命,我们是不是遇见不干净的东西了!” “............”刘虎听着二娃子的惊呼,嘴角微翘,手指转动将一道透明丝线迅速缠到了手指上,只见丝线一头,连着他的手指,另一头帮着一块光滑小巧的鹅卵石。 “二娃子,以前,你可是没少说你嫂子的坏话,当哥哥的可以不和你一般见识,可是,这次就当是替你嫂子教训你好了!”刘虎眼中精光微闪,暗暗说道。 另一边。 “大宝,小宝,看看娘带什么好吃的回来了!”刘月娥强忍着疲惫,满脸微笑的推开房门,只见昏暗的房间内,安静的出奇,旁边石块垒砌起来的小床,有一大一小两个身影陷入熟睡,而桌子上,则放着一碗已经放的温热的白粥,在带有豁口的碗旁,还有几个用细沙堆出来的小字。 “良,渴粥!”刘月娥伏案看着,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浑身的疲惫仿佛在此刻都消失了,无论她如何疲惫,如何辛苦,寥寥几个字,却让她的心田比吃了蜜还要甜上百倍,万倍。 “我儿识字了!”刘月娥走上前,依偎在床边,看着那熟睡中的两个儿子,不由得轻声喃喃自语起来,她的目光,透着惊讶,带着轻易,长长的睫毛都挂着晶莹。 494委屈巴巴 大军前行数日,一连越过多个闯贼大营,翻过数个小型山脉,直到将要精疲力尽时,终于遥遥看到了天边尽头处那座巍峨的城墙。 “开封!我们怎么来到开封了。”如烟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一路上晃晃悠悠,七扭八拐,她直到此时才终于猛然发现,原来,宋哲带领他们要去的地方,既不是什么积匪老窝,也不是闯贼那处存粮的秘密据点,而是赶到了中原如今最大的城池,开封城! “没错,就是开封,如烟姑娘,先前一直没有告诉你,一来是我也不确定,咱们究竟能不能及时赶来,二来,也是因为托请我的人,再三叮嘱若无必要,最好不要让太多的人知道!”宋哲歉意的朝着如烟笑了笑,一路上忙着赶路,自己对如烟的询问,也只是含糊的搪塞应付,实则,却是有难言的苦衷不能明言。 “托请你的人?” 如烟柳眉倒竖,看着他冷声问道;“枉费本姑娘一直把你当做.......最要好的朋友,没想到,你竟然还有事情瞒着我,以前本姑娘可以不怪你,可是现在,你必须给我说清楚!” “那是自然!” 看着她气呼呼的样子,宋哲苦笑着摸了摸鼻子,道;“其实,托请我们的人你也清楚,便是陈德,陈将军,至于其他的人,虽然我不明白他们的来路,但是想来也是开封城里面的大人物吧!” “他们请你,做什么?”如烟闻言,低头沉吟片刻,抬瞬,满眼复杂之色的看着他问道。不但如烟好奇,其他几名将领,也都好奇的很,闻言便纷纷围了上来,静静的看着他。 “将军,难道我们赶了多日的路,就是为了别人的请托?”白六也走上前,看着他忍不住问道。直到前一刻,所有人都还以为,他们很快就要面临一场恶战了,可是,直到此刻,一切仿佛转瞬间变得峰回路转了,别人请托他们干什么,而且,还需要调动如此多的大军随行? 看着四周投来好奇的目光,宋哲咽了口唾沫,满脸无奈道;“具体是什么事情,我也不太清楚,不过,肯定会有我们很大的好处就对了,而且,风险很小,好处很大,这么划算的买卖,岂有不做的道理,对不对?”他瞬间便恢复了精明的嘴脸,只有周围那些底层的士兵,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而其他人..........。 “你,竟然连别人请你来做什么都不知道,便将我们千里迢迢的骗了过来,简直,哼..........”如烟气的两眼要喷火,双拳紧握,满脸怒容朝他厉声吼道。 “其实,也不是一点都不了解,好像,或许,是让我们护送什么人离开的样子,其实也怪那个姓陈的,不但要我们保证不能惊动城外的贼兵,而且要求带来的士兵必须足够多,他们说了,后面分银子,可是按人头的数量分的呀,有好处,自然要叫大家一起来呀,没成想你们非但没有要感激我,反而竟然要怪罪我,难道,你们的良心,不会痛么?”宋哲双手环抱,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满脸痛心疾首的质问道。 “呀,原来如此,没想到,竟是个美差呀!”徐贵站在人群中悄悄退后了几步,忽然,探头看着他,满脸诧异的小声说道。 他们在离开村子的第二日,便碰到如约赶来的徐贵等骑兵,在辽阔的平原之上,没有骑兵来往奔驰探查消息,无疑,绝对是一件作死的事情,这也是他为何单单要调遣徐贵过来的重要原因了。 “哼,此时暂时就算过去了,不过,可不代表本部娘不和你计较,虽然此事我会替你尽量隐瞒,可是你以后也休想再使唤本姑娘了!”如烟重重的哼了一声,扭头朝着前面独自走了过去。 “公子,此事你做的有点过分哦!”白六走上前,看了看他,拱拱手丢下一句便也跟着走开了。其他所有围过来看热闹的,听到了想要的解决,也纷纷心满意足的走开了。 “公子,是有点火了!”紧随而至的是吴四哥,看着他身子前倾,悄悄说了一句,便回身走向了后方的车队中去。 “你踏马要死呀!滚!”宋哲看着徐贵一脸神秘的上前,好似有什么悄悄话好对自己说,顿时怒了,立刻河东狮吼一般朝着他吼道。 他觉得,这个世界,似乎都疯狂了。 自己为的谁? 如此舍己为人,如此讲究信誉的真君子,却被他们一个个质问,怀疑,不理解,顿时升起一种世人皆醉唯我独醒的高尚情操来。 “哎,寂寞,高手的寂寞,咦,那些皇帝王爷,都喜欢称呼自己是孤家寡人,好像自己忽然明白了什么呀,不得了,不得了,看来,自己着实不一样了!”宋哲暗暗摇头,惋惜,看着他们一个个,便宛如在低级趣味中苦苦挣扎的无聊人,带钩,或许最能说明他此刻的心情。 “.......”徐贵被吼的一脸懵逼,嘴唇都忍不住哆嗦,可是,想想,自己似乎还得硬着头皮上呀,走上前,看着宋哲,徐贵满脸真诚,问道;“将军啊,他们不理解你,俺是理解你的心情,便好似咱们俩,真心为了弟兄们着想,反而要被他们误能会。” “呀.........”宋哲抬头,惊奇的看着徐贵,瞬子带光,没想到面前的粗大汉,心思什么时候细腻到如此地步了么,难得,看出自己不高兴,特意赶来安慰自己几句啊。 “嘿嘿........”徐贵一看,眉飞色舞的笑着,悄悄道;“俺就是想要问一句,咱们这次,进城么?”说着,两眼开始放光,目光灼灼,好似两个小太阳般散发着热量,既紧张又担忧的等着他说话。 “..............”宋哲有点懵逼,怎么,有种跑偏的味道呢,难道,自己误会人家什么了么。 片刻后。 “告辞!” 徐贵的脸色变得漆黑,比陈黑脸还要黑,怒不可遏,却又无处发泄,憋了半天,一甩袖袍,背着双手便朝着远处快步而去。 “..............”宋哲遥遥看着,泪流满面,只能默默独自在心里大声呼喊,苍天呀,大地啊,为什么如此对我! 495 丑时三刻 宋哲满脸懊恼,站在原地片刻,便也朝着众人怏怏不乐的追了上去,众人再度向前走了片刻,来到一座不小的破庙前。 原本,若是贼兵能在距离开封城,如此近的距离内,发现一座遮风避雨的庙宇,那是说什么都不肯放弃的。 要知道,此时正值寒冬腊月,又恰逢小冰河世纪,白天的温度就已经降至极低,即便抬头,阳光明媚,可是那种阳光,非但没有带来丝毫的暖意,反而寒风中却带着刺骨的凉意。 时至今日,闯贼已经与开封城的官军交手数个回合,双方你来我往各有胜负,可是,即便如此,躲在城里的官兵,到底有厚实的城墙遮挡寒冷,而贼军,却只能在正外平原扎营。 每日,闯贼大营里,都要抬出数十具被冻死的流贼尸体,特别是到了晚间,更是折磨的众贼几乎没有了生路。 他们为此想尽了办法,开封城周边的村庄,庙宇,镇子,已经先后都被其攻下了,而原本生活在里面的百姓,则被编入了贼营,为他们提供取暖的柴火,做饭,如奴如婢,尽情被他们使唤着。 “好破的庙呀!”徐贵看着坐落在面前的庙宇,内心一阵的无语,说是庙宇,不如说是废墟更为贴切。 原本气势恢宏的房屋,此刻都依然变成了残砖碎瓦,在倒塌的房屋内,裸露出几尊威风凌凌的神砥,而今,他们往日的威严已经全然不复存在。 “这里,连个遮风挡雨都不行!”徐贵满脸的可惜,拍拍破损的墙体说道。四面墙体倒塌不全,原本,他也想让士兵躲进去,最少能够避避寒风也是不错的,毕竟,在外面若是生火,随时都能将附近的贼兵招惹过来。 “咦,我怎么感觉,这座庙,不像是自己塌的..........” 吴四哥站在庙宇前,趁着黎明的亮光,有点疑惑的低声自语道。 “啥!难道里面有贼兵........”徐贵闻言下了一跳,随即大喜,抽出腰刀兴奋四下打量起来。 “四哥说的没错,这里,确实不是自己塌陷的!”如烟双臂环抱,满脸复杂的打量着破庙,忽然,其神色微动,说出一句让众人大感意外的话来。 “你们看,庙宇垮塌,最先垮塌的,必然不会是房梁,因为,无论是造房子还是建造庙宇,房梁,都是最要紧的。所以,一般房子年久失修,最先损毁的必然是墙皮,由外到内,缓缓损毁,可是你们看,这座庙宇,最先塌陷的,反而是房梁,墙壁,虽然也塌了,墙皮却好像新的一样!” 苏四哥伸手拾去墙皮上的灰尘,只见,后面果然露出保存完整的墙皮,蓝色庄严的颜色,保存的依然完整。 “不是自然垮塌,那么,就是说有人特意如此做了?” 苏文弯腰,拾起一块残瓦,目光微闪的说道。 就在众人大感诧异时,如烟却忽然开口,说道;“四哥不亏是个好猎手呀,没错,这里的建筑,确实是被人推翻的,你们也不用惊讶,因为,我便帮着王爷做过这样的事情!” “我说,如烟小丫头,你们王爷吃饱了撑的,要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啊!”徐贵顿时满脸的失望,提起来的劲儿,也松了,将宝剑归鞘后,看着如烟吹胡子瞪眼睛的问道。 “再敢胡说,撕了你的耳朵!”如烟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率先朝着里面走了进去,其他人则纷纷跟上,只有徐贵,一阵咬牙咧嘴,最终,却也无奈的跟了进去。 “其实,坚壁清野,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能轻易说清楚的,有时候,为了给闯贼造成些麻烦,沿路的州县,甚至会将城外的村庄,痛痛的摧毁掉,村里的百姓,也会想办法迁进城。”如烟便走,便说道;“这里应该就是被捣毁的,你们看看,那些砖石,甚至都被敲成了两半,为的便是让流贼彻底不能使用...........”随着如烟的介绍,所有人惊讶的发现,原来很多东西都透着玄妙,便比如那些依然竖立的墙壁,就是官军带人擦出窟窿你让流贼取暖干的。 这里经过刻意的破坏,已经彻底不能用了,经过的贼兵发现,除了恨得牙根痒痒,也别无他法。 “原来,居然是你们干的!”吴四哥一脸惊愕的看着如烟,似乎不能够相信,扒人房子,毁人田地,原来也不竟然是贼兵干的;“没想到,官府竟然也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吴四哥的价值观受到了冲击,显然,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的样子。 “这些都不算什么的,像那些贼兵,驱赶手无寸铁的百姓攻城,竟然没有给他们分发武器,他们想的,难道不是用无数条鲜活的生命,来消耗城内的守军么?”如烟看着他,挥挥手说道。 “这..........”吴四哥一时语塞,确实,有很多百姓眷恋乡土,宁死也不愿意离开,家中的地窖里,也藏有大量的金银粮食,官兵劝说他们,都不肯走,可是当贼兵来了,地窖里的东西转瞬间就成了滋敌的东西。 “好啦,好啦,别说了,还是进去看看吧!”宋哲看着两人的气氛有点不对,连忙挥了挥手,便要带着他们走进依稀存在的庙宇主殿去。 “还不是因为你!”如烟走来,狠狠瞪他一眼,问道;“陈.......陈德那个家伙,到底约定什么时候过来?这里虽说距离开封城只有三十里远了,可是他们想要冲出来,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不过,进去一看就明白了!” 宋哲看着她笑了笑,走进主殿,来到破碎的佛龛下,只见,在佛像的莲花宝座下,第三十六片石刻莲叶下,竟然留着一行轻微雕刻上去的小字。 “就在明晚,明晚丑时三刻,陈德他们就会来此和我们相见了!”宋哲欣喜若狂的看着所有人,大声说道。 “丑时三刻?”所有人闻言一愣,原来,城内的人竟然如此谨慎,非但没有让他们入城的打算,就连约定见面的时间,也是如此神神秘秘的样子。 “恐怕,他们若发现我们没有按时过来,就会派人更换时间了!”如烟闻言忽然一愣,随即恍然大悟道;“而且,我知道他们如何过来了!” “怎么样?”徐贵连忙凑过来,神秘兮兮的问道。 他刚才可是将周围地形都看了一遍,四周地形开阔,稍有风吹草动,恐怕隔着很远闯军就已经能发现了。 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过来,实在,太难了! 496 四哥只是哥 破庙西侧有片树林,原本倒也枝繁叶茂,可现在正值寒冬腊月,百叶枯黄的季节,只留下光秃秃的枝杈随风飘动。 他们躲藏的庙宇本就不大,自然也藏不了那么多人,在将大多数兵丁都安置进去后,徐贵也将骑兵探子远远的放了出去,如今只有宋哲等人留在破庙里等,即便真是出了事情,也只需要放一个警讯,便能将躲在远处的兵马召来相助。 第二日,深夜。 即便已经是深夜时分,可是,他们一个个还是没有丝毫睡意,反而像是寻宝的小分队一样,躲在庙宇大殿内,警惕的打量着四周动静。 “他们真的会来?俺看,怎么那么玄乎呢!”徐贵挠了挠下巴,满脸困苦的表情,时而探头看看,时而走出去向着四周胡乱打量一通。 他不是个怕鬼的人,若真是有鬼,那么,徐贵肯定会冲上去跟它比划两招,可是耐不住,他真的害怕寂寞呀,尤其是对他这样一个没有耐心的人来说。 “俺看呀,十有八九,如烟姑娘说的不会有错!”吴四哥端着一碗滚烫的热水走来,递给身边的宋哲后,顺势吧唧吧唧嘴说道;“如烟姑娘不是一个说话的人,而且,你看她,从昨天到现在,都一副闷闷不乐模样!” “要老子看,那小妮子是思春了!”徐贵咧嘴乐了,抬头,看着盘膝坐在屋顶木柱上的如烟,越发觉得好笑起来。 “小心她揍你!”吴四哥凑过来,嘴唇嚅嗫,小声嘀咕道。 “切!我怕她,你们歇着,我出去走走!”徐贵挺起胸脯刚要吹牛,就看到懒洋洋拖着下巴的如烟,猛然站了起来,顿时将他吓得脸色大变,连忙起身溜了。 “嘿嘿........”吴四哥抬头看看,只见月光下,如烟双手环抱,靠在墙上盯着远处,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想想刚才徐贵的样子,顿时忍不住吃吃的笑了。 “四哥,当初,你为什么会留在城外呀?”宋哲忽然扭头,百般无聊的的看着吴四哥问道。 “哎,还不是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那时候贼兵来袭,有人抢着想要进城的,也有人拼了命想要出来,我俩本来约好的,一起躲进山里去,谁知道那小子,就在兵过来时,不知道什么原因,忽然就跑进城里去了,我知道后那一个急啊,没办法,就算我们爷俩死,也要死在一块不是,可是我俩就这样你进来,我出去,你找我,我找他,最后,还是他留在了城里,我被堵在城外没进的了城,再后来,贼兵退了,我也认识了公子,造化弄人呀!”吴四哥满脸惆怅道。 “还有这么个原因!”宋哲听的是哭笑不得,也对,确实每次但凡有点什么热闹,总是会有人丢三落四,便是如同后世的高考,丢东西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就是人跑丢了,每年也都会有几次。 “可是,小老二我不后悔,倘若不是因为找儿子,也不能阴差阳错,碰到将军您,是不是?”吴四哥笑容可掬道;“别人都盼着有仗打,只有打了仗,才会有银子分,可是我不是这样想的,若是一直就想在,每天都给公子还有幼怡姑娘她们,做做饭,说笑一下,过得就挺好的!” “.............”宋哲的脸皮有点抽搐,怎么听着,吴四哥的话都像是在骂人呢,什么找儿子,自己最后遇见了自己,莫名其妙,自己的辈分就变矮了有不有,好像也不对,吴四哥从年纪来说,确实跟自己的老爹相差不大。 “四哥,你知道,我为啥让你给我做饭吗?”他看着吴四哥,忽然笑眯眯的问道。 “为啥?”吴四哥一听,心尖一颤,看着他大眼瞪小眼的问道。 “猜猜!” “因为我做的饭菜好吃?”吴四哥认真的想了想,满脸郑重的说道,或许是因为他穷怕了,方什么作料,都希望那点作料,能够物尽其用,哪怕就是放点盐巴,若是它不咸,他都要捣鼓上半天,再加上以前媳妇是大户人家的厨娘,耳融目染下,就学了一身不弱的厨艺来。 “不对!”宋哲看着他,摇摇头,说道。 “那,就是因为咱老实,不会是别的什么人派的探子,咱做的饭菜公子能放心的吃?”吴四哥趁此片刻,抬头,看着他说道。 “这个......以前倒是没有想过,回去,倒要仔细查查你的底细了。”宋哲抬头沉默许久,忽然说出一句让吴四哥吓了一大跳的话来。 “公子,将军,这个.......咱祖宗三辈都是老实人啊,连别人一根针都没有拿过,怎么会做那种丧心病狂的事情来呢!”吴四哥一听,急了,满脸别的通红欲要分辨。 “好啦,好啦,自然不是这个原因!”宋哲笑嘻嘻的挥挥手,看着焦急的吴四哥,打趣道;“其实,我之所让你来给我做饭,既不是因为什么缘分呀虚无缥缈的东西,四哥,你是清楚的,我这个人,最是诚实,当初选你就因为一个事情.............” “嗯!”吴四哥听的满脸认真,什么,什么,到底我的身上,还有什么自己都没有发现的闪光点,他低头,看看身上褶皱的衣服,都带着补丁,连忙伸手整理一下,满脸认真的仔细听着。 他激动, 他兴奋, 他疑惑, 他急于想要明白,当初,将军是因为什么,如此的信任他,就是说将自己的身家性命交给了他也不为过,只因为,能够为某个镇守一方主将提供饭菜的人,他可以长得丑,可以做的饭菜很一般,但是,此人必然是要被深受信任才可以,就因为这个位置实在太关键了。 “哈哈........”宋哲看着他一脸期许的表情,忍不住乐了;“当初选择四哥你呀,没别的原因,就只因为,你长得很像我爹,在家的时候,他逼着我读书,逼着我考功名,逼着我要温文尔雅,总之,所有我不喜欢做的事情他都逼我做,好不容易跑了出来,我就想找一个,跟他长的很像的人,每天给我做饭................嘿嘿嘿!”他笑的很得意,很奸诈,双手叉腰,看着一脸懵逼的吴四哥。 “..............”吴四哥的世界观再次崩塌,尼玛,当你的厨子,竟然是因为我的长相? 他没有想到,这个理由实在是.......太出奇了,而且,还由不得自己不相信,可是,莫名的,心里有些酸楚,有些失望,有些不甘,不行,一定要振作起来,让公子见识见识我的厨艺,毕竟,自己可不是那种靠脸吃...呀,莫名有点不好意思呢。 497 哥的套路 “你们不要闹了,快看,有动静!”一声怒喝传来,却是站在屋顶的如烟,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满脸戒备的看向远处。 随着如烟发出警讯,留在破庙周围的百余人,立刻纷纷打起精神,全神贯注的朝着四周警戒起来。 “四哥,我们去看看!”宋哲闻言眼睛一亮,丢下一句话,便顺着旁边破损的木板,朝着高出攀登而去。 原本庙宇的门板,被人拆掉以后,因为太过沉重,只是被人为的砍成了数块,随意的丢弃在了旁边。经过徐贵等人的搭建以后,用石头撑起来,勉强成了可以容纳数人的小型“瞭望台”。 “哪里,哪里,在哪里!”徐贵站在旁边,焦急的朝着远处打量,却丝毫都没有发现什么收获,四周除了呼啸的夜风,便再没有其他什么东西了。 “公子,你看,就在那里!”白六飞身过来,站在木板的边缘位置,遥遥指着远处说道。 “............”他急忙取出千里镜,朝着远处打量起来,左看看,右瞧瞧除了地平线,都.......等等,有动静,忽然,远处黑暗中,接着月光,能看到有几个黑影在晃动,卧槽,这么黑的天,竟然,没有使用一支火把,若不是他们的位置正好能借助月光,恐怕什么都不会发现吧。 “那些是什么人!”宋哲抿了抿冻得有些麻木的嘴唇,脸色郑重的看着身旁的白六问道。他们只能看到模糊的身影,还是借助千里镜,可是,身边的死变态,竟然靠着肉眼,就能发现极远处的动静,难道,练武功还能提高视力的么。 “这个,属下就不清楚了,不过,若是公子想知道,属下换了夜行衣到时能够过去看看,而且,属下有把握,绝对不会被别的什么人发现!”白六想了想,看着他说道。 “还是算了吧!既然约定中明言,我等只要安心等待就好,现在若冒然前去联系,被人家生出了什么误会,就不好了!”宋哲闻言略微思量后,边看着他摇头说道。 “也对,是属下思量不周,若是在茫茫黑暗中,有其他目力极好的高手暗中窥伺,其实,也是有可能会发现属下的!”白六点点头,苦笑道。自从上次偷袭张鼎失败后,他心中升起的那份骄傲,便再也不复存在了,小小的贼营中,不但有能识破自己的人,还有实力略微比自己低一筹的高手,当日若不是如烟机灵,逍遥脱身都有点麻烦。 “不过,怎么如烟,也没有反应呢!她前一刻,不是还一副要找陈德算账的驾驶么,现在倒是突然变得安静了!”宋哲摸着下巴,满脸疑惑的看着站在远处的如烟,只见如烟满脸聚精会神的打量着远处的人影,不知什么原因也没有选择贸然的前去查看。 “或许.......如烟姑娘也觉得大局为重,不能因小失大吧!”白六抱剑而立,看了她一眼,默默的说道。 “哎呀,女孩的心思最难猜测,我看看,我看看!”徐贵满脸焦急之色扶着旁边的转石,一把夺走他手中的千里镜,急吼吼的朝着朝着远处打量。 “好了,白六守在这里就好了,我先下去了!”宋哲缩了缩膀子,打了个寒蝉,乖乖的溜了,古人有句话说的好,站的高,看的远,可是那个古人咋就不知道加一句,站得高,也冻得慌呢。 他刚回来,如烟便跟着飘然而下,伸手夺过吴四哥递来的热汤,哈着白气喝着,说道;“若是我预料的没错,那陈德,用不了多久便会派探子过来看看了,只是没想到,他怎么会是这种人!” “那种人?”宋哲眼角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问道;“而且,你说他们会用地道过来,可是,这里地势高,距离他们在的地方,少说也有十多里远呢,这么长的地道,应该........不会有吧!” “我说有,就有!他是什么样的人,自然是和你一样,贪生怕死,贪恋女色,宁愿蝇营狗苟的人,你们,便和那种满口仁义道德,见了贼兵却立刻吓得跪地磕头的书生,一样无耻,可恨!”如烟狠狠的瞪着他骂道,眼眶竟然微微有些红,挺了挺胸口,满脸鄙视他的样子。 “冤枉啊,我这个年纪,别人的孩子,都快满地跑了,可是,我都没有碰........若是那天真的战死了,岂不是要死不瞑目了么!”宋哲满脸错愕的看着愤怒的如烟,张了张嘴,缠着手指辩解道;“而且,我什么时候满口仁义道德了,我是那种不把别人性命当回事儿的人么,我一如既往的胆小,光明正大怎么了,你要的伪君子,他下来了!”说着,他指了指外面顺着木板滑下来的苏文,其正满脸蒙逼的看着两人。 “怕死,就是怕死,扯什么孩子,那好,闯贼的大营,就在哪!你带人去冲杀吧,别的不用管了,孩子,我给你生!”如烟气的脸色通红,伸手指着外面,怒吼吼的叫道。 “.........”宋哲惊恐万分,瑟瑟发抖,这是激将法么,不是,这是舍生忘死要跟你同归于尽,女人,妈妈呀,太恐怖了,想想,都要被吓死了,最重要的是,这个无论从性格还是从.......都不像女人的女人,她,真的能生孩纸! 他抱着脑袋,要被面前的女...... 不, 是怪兽, 给吓死了! “.........”如烟眨眨眼睛,有点懵逼,我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咦,面前这个男子好面熟,刚才是在和他说话么?算了,先溜为上,接着,夺路而逃,两抹绯红,迅速爬上了她的脸颊。 “.........” 吴四哥蹲在地上,低着头,恨不得把脑袋买进地缝里去,他懒得想别的了,因为,他害怕呀,怕被人灭口。 “吵什么吵,不是俺说你,女人,不能这么对付,要靠哄,要用银子砸到她服气为止...........”徐贵走上前,乐了,满脸幸灾乐祸,看着他眉飞色舞的说道。 “靠砸?” “对!相信我,没错的!” 徐贵挺着胸脯,一脸信徐贵,得永生的表情说道。 “...............”他努力幻想那种画面,站在银箱上,左手拿着金元宝,右手拿着银驼子,一用力,嗖的摔了出去,清了,如烟的面容更清楚了,可是,下一瞬并没有出现如烟被砸中的景象,而是,被她反手接住了,接着她愤怒了,两眼喷火,一副要把他生吞活剥的样子。 “我不想死!”他浑身打个机灵,要被吓尿了。 498 男人的告诫 片刻后。 就在他们快要冻得受不了时,破庙隔壁的废墟中,忽然传出一阵惊呼的叫声,兵器碰撞,士兵厉喝,似乎有什么事情正在悄然发生。 “公子别动,属下先去看看!”白六腾站起来,神色凝重看了他一眼就化为一道黑影急掠而去,散布在四周的兵丁,也纷纷满脸戒备,有人迅速赶去探查情况,也有人窜的他的身边警戒护卫起来。 “公子,如烟姑娘呢,若是有她护卫公子,肯定也安全些!”吴四哥举着炒菜的铁锅,凑到他身边当做盾牌用,不过,似乎还有点不放心,连忙朝着四周打量几眼,疑惑的问道。 “或许,去小解了吧.........”他咧了咧嘴,随便找了个理由,能够搪塞住吴四哥就好,其实,换做是他,当众承认要给别人.......天啊,想想就忍不住要打冷战。 “小解..........”吴四哥差点没被一句话噎死,抬头,看看满脸正色的宋哲,眼神迅速变得有点复杂起来,却在此时,隔壁的吵闹声忽然想起,外面乱哄哄的走过来很多兵丁。 “将军,快看,就是这个小子,差点没有吓死老子,老子正在..........那啥,突然,他就从老子腚眼子下边窜出来,老子还以为,突然生出整么个玩意儿呢!” 徐贵骂骂咧咧揪着一人走进来,却见那人身形消瘦,就仿佛一个没长开的孩子一般。 “军爷饶命,饶命啊!” 那人看看面前凶神恶煞的众人,吓得脸都要绿了,急忙吧唧一下,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起来。 “谁是你爷,叫爹!”徐贵看着他,乐了,用力一拍他肩膀,摇晃着身子哈哈大笑起来。 “咱们爷们为了抓起,可是费了不少功夫,看看,俺的手都臭死了!” “就是,俺们以为是个什么玩意儿,原来,是个土行孙啊!” “哈哈..........”其他几个副将闻言,叉着腰哈哈大笑起来。 “闭嘴!”宋哲则看着那“土行孙”断然喝道; “你,为什么要叫我们军爷?我们几个,身上可没穿铠甲!” “这.........”被徐贵提在手里的“土行孙”,两只眼睛滴溜溜一转,忽然耸拉着脑袋苦笑起来;“其实,咱是陈德将军家的小厮,生更半夜的悄悄跑出来,也是为了我家将军交代下来的差事,不过,可否容忍小人问问将军的名讳?”说谩,满脸讨好的朝他笑了起来,到了此时,就算他是个缺心眼的傻子,也能猜到面前这些人,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伙人。 “宋哲!” “果然是宋将军,哎呀,哎呀,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能不能,请这位将军先把小人放下来!”小厮眼神立刻一亮,顺手拍了几记马屁,就抬头笑嘻嘻的看着徐贵问道。 “去吧!”徐贵一松手,已经腿都发麻的小厮一个趔趄,连忙忍着走过来满脸惆怅道;“其实,宋将军也不能怪罪我家将军,他也真真是被逼无奈呀,你们是不知道,晚上的开封城外,看起来静悄悄的,其实,到处都有贼兵的探子在晃悠,若是被他们发现了我等,恐怕.......” “好了,好了,快点说,陈德那个家伙在哪,老子时间宝贝,可没时间跟他在这里玩捉迷藏!”宋哲的脸立刻板了下来,挥挥手,不耐烦的说道。 “是是是,我家将军,就在对面那,你们仔细看看,就能看到他们的身影呢!”小厮急忙走出去几步,透过围墙,指着远处说道;“不过,这点距离看似不算什么,其实都藏着闯贼的鬼计呢,想要过来,肯定是不行了,小人顺着地道爬过来,就是大大前瞻,若是没什么危险,回去便能叫我家将军过来和您相见!” “你是说,这么远的距离,在下面! 竟然有一条地道!” 徐贵深吸一口气,看着他满脸吃惊的问道。 “没错,有地道,若不是靠着......啊,嗯,对,地道是很早以前就修好的,其实也不深,从上面挖土,然后盖上木板,在加土踩实就成了!”小厮满脸自得拍拍胸口,下一瞬,忽然身子一愣,连忙改口笑嘻嘻的说道。 “就是,咱们原本以为出来的地方,已经够偏僻了,偷偷的打量诸位将军一眼,应该也不会发现小人,谁知道,小人刚钻出来,就被这位将军逮了个正着!” “............”徐贵一脸的无辜,即便他不害怕,可也顶不住这么闹腾是不是,以后,恐怕都要有阴影了。 “好了,该说的都说了,回去吧!尽快叫陈德来见我,想他这么磨蹭下去,恐怕天都要亮了!”宋哲看着他,吩咐道。 “是,小人立刻回去催促陈将军,不过,我家将军让小人多带一个人回去,也好有个验证!”小厮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好吧!白六,你就跟他去一趟吧,上次,跟我来开封陈将军也认得你!”宋哲摸了摸下巴,忽然看着身旁的白六说道。 “是!”白六立刻领命。 片刻后,那小厮带着白六离开后,他悄悄将徐贵叫了过来,很快,徐贵离去后没多久便返回,面带失望的在他耳畔小声说了几句。 “去吧!”宋哲挥挥手,看着徐贵离开后,便拿起一根燃烧大半的柴火细细把玩起来,只是,两眼中满是思索之色。刚才,他让徐贵带人去试了试那条地道,谁知,地道口看似不小,其实里面暗藏玄机,茫然进去恐怕会有危险。 他之所以让徐贵去探查,其实,到有几分好奇的念头,既然后面很可能会有危险,若还是让徐贵去继续探查,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大半时辰过去,后面的地道几乎没有消停过,在白六和那名小厮回来以后,便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呼呼的往外长人。 “哈哈哈,老弟,想哥哥没有,哥哥可是日夜都在想你啊!”陈德浑身带着泥土,大步流星的走上前,一把抱住他哈哈大笑起来。 “..........陈大哥,天天想我,你的那些女人还不得恨死我呀!”宋哲感觉快要无法呼吸了,脸色通红,奋力将陈德推开,瞪着眼睛说道。 “很快,很快咱就不用被管着了,想想,咱竟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啊贤弟,老哥告诉你啊,没有女人管着,才是世界上痛快的事儿,切记,切记不要为了那丁点的念头,就把自己白白搭进去吧!”陈德使劲儿挤挤眼,弄出两滴泪来,看着他可怜巴巴的说道。 499 拼命也要守护你 “咦,嫂子!”宋哲虚晃一指,看着陈德身后朗声叫道。 “喂.....喂.....这个一日夫妻,百日.......” 陈德眼皮急跳,连忙龇牙咧嘴回头,却见身后只有几名家丁,看着他满脸幽怨的愤愤道;“哼哼,贤弟最近学坏了,再也不是当...日,我认识的单纯少年了!” “嘿嘿......我说陈大哥,咱们俩,就不要客套了,有些话,陈大哥若不现在说,再等等恐怕就不方便了!”宋哲满脸认真的看着他,意有所指的问道。 “.........”陈德沉吟一下,将他拉倒一旁苦笑道;“其实,到了此时此刻,恐怕贤弟,也明白老哥不远千里迢迢把你叫来的原因了吧,仔细想想,我这个当哥哥的,真是有点惭愧啊!” “陈大哥不必如此,人伦大道,其实我等凡夫俗子可以超越的,就说那庙里那么多的和尚,得成正果的,又有几人,我们凡胎肉身,很多事情其实无需去看破!”宋哲遥遥头,微笑道;“若是陈大哥真想看破红尘,当个天下敬仰的圣人,就等天下安定后,寻个庙宇出家当和尚算了!” “狗屁!”陈德呸了一声,笑道;“若是天下安定了,我就想带着咱的妻儿,泛舟湖上,去天下繁华的地方看看,到是老哥看贤弟你,小小年纪就颇有慧根,是个高僧的料子!” “..........”宋哲遥遥头,苦笑不语。 “其实啊,贤弟你问我有什么牵挂,世界上,老哥的那点牵挂倒也就那么点,可是只有这么个弱点,还被贼兵的探子拿捏在手上,时刻都要分心提防!”陈德搓搓手,有点不好意思道;“这次叫来贤弟,其实,也是为了愚兄的家人,想劳烦贤弟,见他们安全护送到南京去,当然,当哥哥的,绝不会让贤弟吃亏,每个人,一百两银子,如何?” “一百两?”宋哲闻言一愣,逃命的东西,还能按人头么,到是自己孤陋寡闻了,就在他吃惊的时候,陈德满眼复杂的看着他,似乎误会了一点什么,艰难的深处两根手指。 “两百两,贤弟,不能在家了,哥哥虽然有点私房钱,可是老哥家里头人口众多啊,每日的开销就不少呢!”陈德急切的看着他,都要哭了。 “两百两,从这里走水路,到南京恐怕有点日子呢!” 宋哲故意掰着指头,怏怏不乐的嘀咕道。 “.............”陈德看着他一副嫌少的表情,脸都绿了,低头,看看自己不可描述的部位,真是要捶胸顿足后悔死了,天杀的,鬼知道自己怎么如此不检点,若是,自己真是什么薄情的人,倒也不用为了这点事儿,到处就奶奶告爷爷的忙活了,可是,那些都是他的至亲啊,有的同床共枕,有的眼看着呱呱落地,爹娘更是将自己养大的人啊。 看着他不管, 那和畜生还有什么分别。 想想昨天晚上,一家人,和自己抱头痛哭的样子,他心如刀割啊。 “贤弟,贤弟,哥哥真的没有那么多银子了,就三百两,贤弟你看可好啊,再多,老哥就得想办法留下几个了,可是,就算老哥战死,死于贼兵万箭穿心,也不愿他们有个丝毫闪失啊!”他的眼眶红了,低头,声音低沉的呜咽道。 “那么,你想过城里千千万万的百姓吗?他们,拼了命要和贼兵同归于尽,可是,恐怕让他们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他们的大英雄,竟然会偷偷将妻儿送出来独自逃命吧!”如烟则忽然走上前,看着陈德冷声质问道。 “如.......如烟姑娘,你怎么.........”陈德抬头,一脸错愕看着满前的如烟,又看向宋哲,厉声喝道;“她怎么会在这里,我在信中,不是早就说了不许任何人知晓么,为什么你还要将她带来?” “..........”宋哲面对突如其来的质问,很想直接告诉,因为她是我孩子他娘啊,不过,想想还是算了,在如烟面前作死,已经够九死一生了,在他们两个人面前作.......生活很美好,我还想看看。 “你管我怎么来的,现在,是我在问你话,便如同是王爷亲自在问你一般!”如烟则抢先一步,看着他目光凛然的问道。 “好好好........我明白了,今天,是你们在跟我设套是不是,没想到我陈德,竟然中了你们二人的奸计......很好!” 陈德双目大张退了几步,看着他们勃然大怒道。 “今日,是我栽了,可是,就算是王爷在此,我陈德,也敢当面的质问他,当什么全城的英雄,狗屁,我从来都没有那么想过,一切的一切,都是你们强塞给我的,你们,去问问,我陈德,顶天立地,言而有信,可以不要命的和贼兵搏杀,可是,为什么非要让我的家人,和我一起死!”他此刻愤怒极了,浑身血液沸腾,额上青筋爆出,犹如怒目金刚一般在质问他们。 这里的动静实在太大了,很多渐渐围过来的兵丁,看向愤怒中的陈德也惊呆了,满堂哗然,纷纷看着犹如痴狂的陈德咆哮。 “公子,无需担心!”白六悄悄走到他的身后,说道。而其一只手已经悄然扶住了剑柄,只要陈德敢靠近,其三尺内便能顷刻间取了他的首级。 “陈德,陈大哥,你疯了吗?”如烟满眼尽是惊诧,看着面前恍若不认识的陈德,眼角湿润的怒问道。 “疯?哈哈......我陈德,从来没有像今天一般清醒过,你们,不就是想要拿住我,去周王,巡抚哪里领赏么?好啊,来吧,我陈德,绝不会有丝毫的抵抗,可是,我死了,你们能不能,将我的妻儿送走,送走!”陈德猛然一挥手,带着最后的期许大叫道。 “相公,怎么了,到底怎么一回事儿!”一种妇人老幼刚走过来,便见到正在发狂的陈德,急忙扑上前抱着他痛哭流涕起来。 “我的儿啊....................” “娘.......娘亲.......我要次.........”顿时周围一片混乱,负责盯着四周动静的徐贵,焦急仿佛大蝴蝶一般忽闪忽闪跑来,瞬间也手足无措的呆立在了当场。 “为什么是这样!”如烟紧咬牙关,眼泪如脱了线的珠子般砸下,浑身也忍不住剧烈颤抖起来。 “因为,这才是人啊!”宋哲突然有点心疼,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世界上,没有黑白之分的人,人吃五谷杂粮,就应该有爱恨情仇,便如同陈德大哥,心中也应该有最柔软的一块才对,等那一天你有了愿意拼了命,也要守护的人,才算是遇到了真心爱的人!” “拼了命,也要守护的人.........”如烟把头埋在他的不可描述部位,低声抽泣着喃喃道。 500 幸福之海 半个时辰后,破庙内外都挤满了人,全都是开封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和家眷,若说陈德倒也挺够意思,宋哲一辈子没有见到过得大人物,这会儿对他却像是救命恩人一样讨好。 “贤弟啊,你果真不收哥哥一两银子,就帮着...........” 陈德红肿着眼睛有点难以置信的问道,在看看带来的家眷,莺莺燕燕几十口子人,他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嘿嘿.......若是陈大哥真想表示表示,兄弟勉为其难,拿个七八十两意思一下也不是不行!”宋哲简直要被他弄得哭笑不得了,收他的银子,会变得好似老子拿你当兄弟,你竟然好意思伸手要钱的样子,可是不收吧,又让他感到有点发黄,到是弄得他颇为的无奈。 “好嘛,哥哥给你介绍这么多肥羊,还贪图老哥那点银子,你到底还是不是我兄弟!”陈德听了顿时眼睛微眯,双手环抱着冷声道。 “好好!听你的,听你的,不过,陈大哥,兄弟这次过来其实还真有件事情要请你帮忙的!”宋哲苦笑着摇摇头,忽然话锋一转的看着他问道。 “你说,但凡是哥哥能帮忙的,绝不推辞!”陈德看着他满脸正色,连忙拍着胸脯说道。 “其实,兄弟也遇到难事了,最近,因为水路运送粮食的事,再加上方家出了点事,所以,兄弟有点却粮啊!”宋哲看看四周其他人,低头,倒也毫不隐瞒的和陈德诉说起来。其实,算起来陈德也不算外人,不但知道自己和周王的关系,就连和南边方家的事情,也都门清。所以此事相比遮遮掩掩的说,倒还不如开诚布公的谈论来的爽快。 “粮食............”陈德闻言一惊,脸色难看至极,看着他有点为难的苦笑道;“其实,这件事情若搁在以前,当哥哥的,帮贤弟倒腾一点出来也不是难事,可是最近城里的情况,其实也不必兄弟容易多少,听说,巡抚大人已经在想办法高价收买富户手里的存粮了!” “什么,你们也缺粮了!”宋哲满脸惊骇看着陈德,问道。 “小声,小声些,这件事情,现在可忌讳的很!”陈德吓得连忙挥手示意,若不是承了他的情,此事他也不愿轻易透漏的。 “哎,你们也真是的,周王那么有钱,开封,又是大城,既然知道贼兵即将来犯,为何就没有提早准备充足的粮草呢!”宋哲无奈的叹了口气,摊着手说道。 “很多事情,不是没有看到,而是没办法呀!算了,反正贤弟知道太多也是无溢,总之,哥哥帮不了你!”陈德摇摇头,转身欲要去不远处和自己的妻儿说点分别的话。 “陈兄,等等呀,我的话可还没有说完呢,你可不能干桥还没有过,就开始想要拆桥的事啊!”宋哲则笑嘻嘻的,一把拉住陈德说道。 “你还想咋地!”陈德气的鼻孔朝天,没好气的叫道;“说好了,咱就是没有粮食,也没有银子,就是有一帮兔崽子要养活,要不,把他们送给你当干儿子算了,咱还省心了呢!” “呸,谁要替你养儿子,拜妻之义,兄弟到是可以考虑!”宋哲看着他翻了个白眼,见陈德眼神不善起来,连忙说道;“那么,你有什么法子能弄到粮食么,兄弟急啊!在没有办法,弟兄们就要断顿了!” “办法嘛!咱到是有,就是不知道兄弟敢不敢!”陈德看着他,摸了摸下巴的胡茬,满脸怪笑的说道。 “............说,天底下,就没有咱不敢做的事儿!”宋哲被他看得心里有点发虚,可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硬着嘴皮说道。 “那好,佩服,若成了,老哥到真要佩服兄弟是条汉子了!”陈德眼瞬猛然一亮,摩拳擦掌的凑过来悄悄的说道。 “...............什么,你这是让我去送死啊,有你这么当大哥的么,亏不亏心啊你!”宋哲听的是冷汗直流,脸色发白,没好气的瞪着陈德龇牙就骂道。 “嘿嘿,法子咱是告诉贤弟了,哥哥若是你,别说是抢王爷的东西,就是皇帝老子的东西,逼急了,咱也照样抢了他!”陈德凑过来,眼中闪过一道厉色,恶狠狠的说道。 “........这个,好!劳烦陈大哥告诉我那地方的位置!” 宋哲盯着他想了想,咬着后槽牙问道。 “痛快,这个世道,什么都是假的,只有手里的刀,才是咱们爷们的胆气,就凭贤弟这份气魄,以后老哥混不下去,必定去投靠你!”陈德一拍大腿,眉飞色舞的叫道。 “快说.............”宋哲没好气的催促道,怎么有种感觉,自己被这个家伙以德报怨了呢,怂恿自己去抢周王的田庄,这是逼着自己早饭的节奏好不好,不过,现在都快饿死人了,倒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 ...... “爹,我不想走,你若敢硬逼着我上船..我....我就从船上跳下去!”一名穿着华丽的少年,昂着脑袋,满脸不服气的冲着站在面前的王守备大声喝道。 “卧槽,谁敢喧哗,不知道外面都是贼兵么吗?敢把他们招来,你们一个都走不了!”徐贵满脸怒气的冲进来,扶着腰刀,朝着四周所有人厉声怒骂道。 “抱歉,军爷!” “真是对不住,谁知道那瘪犊子,是谁家的玩意儿,不懂事儿到是给军爷惹麻烦了,不过,这是咱的小子,乖巧的很,一路上,还请军爷多多照看一二,小人不胜感激,不胜感激!” “这是咱的乖女,小妾,劳烦军爷了!”一个个穿着不凡,颇有气势的见徐贵满脸焦急的样子,非但没有因为他的态度恶略感到反感,反而,纷纷瞬光大亮的凑上前,笑眯眯的恭维起来,有人突然,悄悄的将一块银子顺势塞到了徐贵袖口里去,其他也都是懂事的,暗骂自己一生糊涂,连忙有样学样的送起了好处。 “好说!好说!” “一定,您老放心吧,你老哥的事儿,就是咱徐贵的事儿,哎哟,这是我家小侄女吧,多大了,啥,都十三了,咋还没有出家呢,看看这小脸蛋俊俏的,这个小手,滑溜溜的啊,哈哈......” “咳咳,你们别这样看着俺,俺害羞,至今身边都没有一个知冷知热的女人,哎呀,真是一大憾事啊!”徐贵眼睛瞬间红了,泛着泪花,使劲儿吸吸鼻子,他感动坏了呀,像只袖子,沉的像有千斤重。 那种其妙的感觉,就好像,偷油瓶的耗子,噗通一声,掉进油罐子里去了,真畅快,真舒坦,你们,别管我,就让我淹死在幸福的海洋里吧! 501 坑你没商量 “............”王守备看着徐贵飘飘然的样子,恨不得冲上去,一板砖砸死这个碍眼的家伙,更可气的,其他的人,竟然敢在他的面前指责自己的儿子,你们为了拍马屁,能不能留点底线。 “哎哟!快来看呀,一只四条腿儿的螃蟹,和一群老王八到真的能玩到一块去呢,真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奸,狗屁不通!”一声怒骂声,吓得王守备脸都绿了,却见是自己天不怕地不怕的儿子,瞪着徐贵满脸不屑的骂道。 “.............”王守备一拍脑门,想死,自己造了什么孽啊,竟然碰到这么一个儿子,就算那家伙碍着你眼了,骂也就骂了,有爹在相信是个人都会给自己几分面子,可是,造么大声,会把贼兵引过来的,知道么! “谁,那个不长眼的东西,呀!”徐贵登时怒了,恋恋不舍的松开两只魔爪,大步流星冲上去便要和他干架,这么多人都哄着自己,咱们的面子不给么,哼,到了路上就让你知道爷们的厉害。 “闺女,且忍忍啊!”一名老汉抓着闺女的双手,满脸痛恨的瞪了徐贵的背影一眼,没办法,得憋着,路上还得靠这个杀千刀的,只能低声宽慰几句泪眼朦胧的闺女,心里画个圈圈诅咒徐贵一下。 其他人见了,也顿时松了口气,看向王守备父子的眼神里,竟然莫名的闪烁着感激,若不是把杀千刀的徐贵给引走了,还不知道有多少姑娘要糟了“毒手”呢。 “孙子叫谁!” “孙子叫你.........哎哟,呵........你叫谁孙子?” “爷爷,叫你孙子!” “哟呵.......” “哟你个头,生个儿子.............” “老子跟你拼了!”徐贵一脸懵逼,看着战斗力爆表的少年,一时间竟然被骂的哑口无言,没有办法还口。 就在他气的两眼喷火,几乎就要发飙的时候,王守备猛然向前一步,挡在两人中间朗声道;“这位小兄弟,他还是个孩子,你不会,要跟他一般见识吧!” “孩子,他哪里像个孩子? 再说了,孩子就能骂人了么? 那么,老子还是小孩子呢,今天,就要打他丫的!” 徐贵抬头,看到面前男子一派气度不凡的样子,也是一愣,不过,转瞬想想,不蒸馒头争口气,立刻撸起胳膊袖子便要打。 “老子看你是要反天了,来人!”王守备虎视着徐贵,奋力一甩袖袍身后呼啦啦啦,冲出四五名眼含精光的家丁来,几个家丁也不含糊,迅速扑上去七手八脚和徐贵打了起来。 “打死他,打死他........”旁边少年看的眉飞色舞,连连指挥者自家的家丁朝徐贵身上招呼起来。 即便徐贵有些手段,而且一身蛮力也曾将很多人凑得落花流水,可是,王守备可是武将,带出来家丁可是如同后世的特种兵一样,很快边将徐贵压余了下风。 ...... ...... “哈哈哈..........如此,就说好了,老哥也不用贤弟报答什么,只管日后东窗事发,不要将老哥供出来就好..........” 陈德欣喜若狂的拍着宋哲的肩膀说道,心里也在默默盘算着,哼哼,在城里,你们把老子架在火上烤,今日便让你们也吃吃亏。 “不好了,徐将军.......和他们打起来了!” 有人惊慌的跑来,拜倒在地大声叫道。 “什么!” “啥!”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扭头,四目相视,全都一脸懵逼的想不明白,双方如此紧密的关系,竟然也会打起来,到底是闹哪出呀。 “徐贵,你到底..........为什么被他们打!”宋哲要急疯了,心急火燎的跑过来,猛然看到徐贵被按在地上的样子,有点刹不住车的问道。 “我怎么知道!”徐贵脸色通红,朝着王守备恨恨的瞪了一眼,蹩过头去小声嘀咕道;“别让老子逮着机会,不然,非把你扔进水里喂鱼不可!” “爹,你看,他威胁我,我还是别去南京了!”华服少年闻言却毫不在意,走到王守备身边,脸色平静的说道。 “住口,逆子!”王守备猛然大喝一声,吸气,憋住,再吸气,瞬间的功夫边将脑袋憋得胀大了几分,整个人的上半身,似乎都被充了气,满脸怒不可遏的走到宋哲面前,躬身,施礼,满脸悲愤的大声质问道;“本将敢问宋将军,我们也算有点交情吧!” “是是是!”宋哲摸摸脑袋,小鸡啄米连连点头,心里却是悄悄嘀咕了起来,啥意思呀,攀交情,难道,下一步是讲价钱,可不,自己是有原则的人,那么多弟兄嗷嗷待哺呢,怎么可以没有原则呢。 “那就好!”王守备气消了一点,却依然愤怒的盯着他,恨恨道;“既然咱们有点交情,那么,王某倒要问问宋将军,你的军中,有人出来讹诈我等,你是管呢,还是不管!无论如何,今天都要给我等一个交代,咱们可是将妻儿老小都托付给你们了,可不能被什么痞子混混占了便宜!” “呀,不对呀,不是说打人的事儿嘛?怎么说变就变了呢!”徐贵闻言身子一僵,像个被贴了定身咒一般,瞬间懵逼了。 “讹诈!谁?”陈德满眼惊讶的看着王守备,脱口便问道。到了他们这个身份,别说是地痞流氓想来他们身上揭油,就是随便从家里拖出来一个亲随,都能让他们分分钟从地球上消失。 “砸,你们不信,以为我会栽赃,我王某人也是有头有脸的,来人,让他们瞧仔细了!”王守备眼中闪过一道狡黠,气势如虹,猛然一挥手,将徐贵按在地上的几名贩子,立刻动手,扯住其两条袖口猛然一用力,只听刺啦一声,叮叮当当便掉了一地的宝贝,有银锭子,金豆子,还有几颗擦发着白色毫光的大珍珠,亮闪闪的刺人眼球。 “哇!” “姓钱的,你不要脸,咱就给了十两银子,你竟然给金豆子!” “那不是我给的,老子对天发誓!谁给金豆子,全家xxxx!” “我去你老子的,咱给金豆子,碍着你眼了!”四周所有人看的眼睛都花了,接着,便是满堂哗然,原来,别人竟然给这么多,若是路上出了点什么事儿,自家的孩纸,肯定是没人懒得管了呀! 就在他们忍不住想要从新给一边时,身后的白六悄悄在他的耳边嘀咕了几句什么,而对面的王守备见了,嘴角微微翘起,眼角闪过一丝得意。 502 离别情 “宋将军,你看此事如何处理为好呀!” 王守备笑眯眯的上前一步,看着面前的宋哲问道。 这是种很独特的感觉。 别人忙着巴结, 讨好, 甚至卑躬屈膝,还要强颜欢笑的时候。 自己却略微施展小计, 便让刚才还在自己面前大呼小叫的人, 顷刻间就变成了案板上的鱼肉,任凭自己拿捏。 “此人确实该杀,不过,此时正是用人之时,本将觉得还是让他戴罪立功的好!”宋哲眼瞬微闪,思量片刻后,边看着王守备认真的说道。 “是呀,是呀,此人虽然有错,可是,在这里杀他,动静也实在是太大了,还是以后从长计议的好!” “鄙人也觉得,这位好汉,必定是一时糊涂!” “对对,一时糊涂!” 众人大眼瞪小眼,连忙上前拱手说着好话,此刻他们最不愿意的就是横生枝节,最好的,便是平平安安离开这个是非地,至于军纪什么的,他们才不在乎呢。 “喔,宋将军说的对,你们,放开他吧!”王守备笑眯眯的点点头,一挥手便让自家的家丁,放开了被束缚在地的徐贵。 自己的小伎俩,别人只是因为关心则乱,暂时没有看明白罢了,原本,自己也就是为了教训一下徐贵而已,别让其他人小瞧了自己,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身旁的宋哲显然也发现了什么,顺水推舟才能获得最大的收获。 “呀!我没有偷呀,是这个老东西,栽赃我的,对,还有这个嘴上没毛的小畜生,或许,还有他们,都是他们栽赃我的呀!”徐贵被人从地上拽了起来,顿时昂着脑袋,怒不可遏的大声叫嚷起来。 “拖下去,丢人现眼的东西!”宋哲一甩袖袍,几名魁梧的亲兵走上前架住徐贵,便朝着外面拖了出去。 “一只老狐狸,还有一只小狐狸!无趣,无趣得很!” 华服少年双手环抱,满脸不屑的瞥了眼被拖走的徐贵,小声嘟囔道。 “这位是....”宋哲闻言眉头一皱,看着站在王守备身旁的少年问道。 “哈哈.......哦,这位是王某的犬子,单名一个林字!” 王守备面色有点尴尬,捋着下巴几根胡茬嘿嘿笑道; “这次远行,还要劳烦宋将军,一路上多加费心了!” “好说,好说!” 宋哲毫不在意的挥挥手,送一个也是送,跟送一沓也没多大的分别,到是这对父子都是个有趣的人。 “喂,你就是宋哲,就凭你,能拦得住我么,小心,我可是会偷偷溜了的,我若是你,就不上这个老家伙的当,干脆不让我登船,才算是你最明智的决定!” 王林蹭了蹭鼻子,活神活气的说道。 “登船以后,就由不得你了。 听说过钓鱼么,惹恼了我,就干脆把你绑在鱼竿上扔进水里,或许,能钓到什么好东西呢!” 宋哲看着和自己小时候有点相像的王林,哑然失笑道。 “你...你敢,看我爹不宰了你!” 王林有点懵逼,吓得脸都绿了,多年的作威作福,让他练出了一双火眼精金,别人到底是吓唬自己,还是真的敢那么做,只需要一眼就能分辨出来,而眼前的少年将军,显然不是在吓唬自己呀! “嗯,我不管,随便将军处置就是!哈哈......” 王守备看到儿子满脸吃瘪的样子,心里暗爽,故作毫不在意的挥挥手,道;“宋将军,此地虽然偏僻,可是也经常有贼兵出没,我看,还是早早上路才最要紧!” “不错,苏文,去准备一下,记得,别人的包袱,让兄弟们给我离得远一点!”宋哲微微一笑,看着身旁的苏文吩咐道。他明显感受到当自己提到别人的行李时,很多人都松了口气,有人暗暗竖起了拇指,暗道一声,讲究人呐。 此时地道里的人已经都出来了,有的富商奔着跑路的,有的则像陈德一般,只是想把家眷送走,想要走的人和送他们的家眷,加起来竟然足足有上百人之多。 在破庙外面,已经有两辆特质的大号马车等着了。 为了防止路上有人尖叫暴露了目标,他们干脆用打包带走的方式,干脆利落又省事儿。 “娘,我舍不得你!” “爹,我不要走,我还要王家妹妹呢,天啊,不是哥哥负了你呀,爹你要把我的话告诉王家妹妹呀!” “儿啊,你放心的去,不用担心娘,娘没.........”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被“请”上了马车,人群中越来越多的人冲了出来,围绕着马车嘤嘤的哭泣起来。 相别,总是世间最痛苦的事。 何况分离后,此生再次相见的希望都渺小的多了,所以尽管苏文拼命的安慰着众人,还是越来越多人哭了起来。 “兄弟呀,老哥看着不妙呀,你们,还是快点走吧!再滞留一会老哥担心你们就走不了了!” 陈德吓得脸色都变了,连忙焦急的催促起来。 “是,准备,苏文,别和他们墨迹,收了银子,扯呼..” 宋哲气急败坏的大叫一声,看着那些磨磨唧唧,抱着孩子抹眼泪的人就来气,你们平时不是挺能耐的么,之乎者也的,大道理讲得一套一套的,现在怎么一副女孩家的做派。 “将军,有人想要.......变故主意,有人也想跟着走!” 苏文一脸严肃举着鞭子要抽人,好不容易,才将众人和马车分开,谁知道扭头一看,尼玛竟然有几个扯着门板不肯松手的。 他们想的倒也简单,虽说千里迢迢赶往南京,一路上还不知道要经历多少磨难坎坷,可是,转身看看月光下的开封城,战场上留下的斑斑痕迹,整的能够阻止得了贼军的步伐么? 他们害怕,不愿意拿生命去赌,何况城里已经有消息渐渐在传播,许多物资开始匮乏起来,粮食,盐巴,人们必须的物品一夜之间,都疯狂涨价数十倍,在这种情况下,坚守城池的希望也越来越渺茫了。 “卧槽,这些人....竟然....竟然,着实可恶!” 宋哲气急败坏的朝着苏文大吼一声,忍不住鄙视这种加塞的行为,可恨,可悲,着实让人恼恨到了极点,怎么就不能跟自己学学呢; “告诉他们,想走,一千两一个!” “啊,一千两!” 苏文满脸的错愕,这是涨价了么?刚才不是给钱就能上车的么,怎么转眼间规矩就变成给的多久能走了,道德,脸呢,忽然苏文觉得自己有点脸热。 “对,就是逼他们松手,没有钱还想走,去.........!” 宋哲几乎要挑起脚的大脚,不过,转念想想,风度,任何时候都要保持自己的风度,翩翩君子才是自己的人设。 “兄弟,你刚才的手段,真是.......漂亮哇!” 陈德一个箭步冲上前,抱住他泪流满面道; “别人一千两,你,竟然只要哥哥.....三百两,真是太够哥们义气了,啥也不说了,有机会,请你吃花酒!” 说着,满含热泪的冲他眨眨眼,朝着后边跟来的王守备努努嘴,好像再说,兄弟的情谊,咱心里都明白,可是还得替你打掩护不是。 “我说,宋将军,啥也不说了,路上,犬子还要多多劳烦贤弟,还有犬子怕水,千万别把他扔水里去!” 王守备红着眼睛跟上来,嘴唇嚅嗫着向他小声叮嘱道; “这个,是咱祖传的宝玉,就给宋将军拿去把玩儿吧,千万别嫌弃呀!” 说着目光流转,呜呜的哭泣了起来。 到是旁边的陈德一看,眼睛猛然亮了,还是有兄弟好办事儿啊, 看看, 又省下来一笔! 503 少女的惧意 一个时辰。 看着天空渐渐亮起的一抹亮色,宋哲眉飞色舞数着手里一沓厚厚的银票乐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没成想我宋哲,竟然会有银子多到发愁的那一天呀!” “公子,银票这种东西,只有到南京的钱庄,才有能兑换成银子!” 苏文看着得意忘形的宋哲,忍不住上前提醒道。 “我知道,我知道,不然,用得着发愁么!”宋哲气到龇牙。 “你们说说看,一个个都是开封城头头有脸的人物,竟然,出门都不带银子的么!” “公子,这么多钱,我都没有见过呢! 若是真换成银子,让俺被揍恐怕都不容易!” 吴四哥笑嘻嘻的走上前,看着他手里的银票,眼睛发出亮闪闪的光芒来。 “一群土包子!”就在众人高兴时,一声略带不屑的刺耳声传来。 “又是王林那小子,将军,咱们就该挂到他身上两块大石头,看他还有没有功夫逞嘴上威风!”徐贵怒气走上前,一脸怒色的说道。 “你敢,敢对我动手脚,小爷就躺在地上不上走了,看你们能拿我怎么样,有种,就用马蹄子踩死我呀!哼哼!” 王林双手被绑着,坠在宋哲的马屁股后面满脸不屑的说道。 “徐将军,我看你还是消消气吧,这小子就是被惯坏的小霸王,刚才在马车里,就把人家凑得一个个要跳车呢,咱们赶路要紧,别惹他,啊!” 苏文一巴掌拍在脸上,也无语的很。 “哟,这个小子,还有这份能耐? 若是这样,苏文,我把他仍在万胜军中,你多长时间能把他给我调教好了?” 宋哲看了看王林,笑盈盈的看着苏文问道。 “一天!” 苏文很认真的想了想,竖起一根手指道。 “这么快,可以呀!” 宋哲一脸惊讶的看着苏文,他明白苏文从来都不是吹牛的人,既然如此说必然有十足的把握,看来,军营果然摔打熊孩纸的最佳场所,若不然,自己又........咳咳。 “你休想,别说一天,就是十天,若是想让我服气,除非.......除非你打我,又或者是不让无吃饭,不然,小爷若向你低头,干脆跟你姓了!”王林气的面若猪肝,挑起脚来大骂道。 “我不用让你服气,也不会饿着你,没有力气,怎么训练,若是到了傍晚你还是不肯听令,便直接一刀砍了你,晚上你的床,还能留给别人!” 苏文看着他,眼中锋芒一闪,淡淡的说道。 “你......你....你不能这样对我! 我爹是王守备,信不信,我爹向朝廷参你们一本,就能让你们通通掉了脑袋!” 王林心里咯噔一下,脸都绿了。 这里的人怎么都好凶呀,除了打打杀杀,难道就不会别的了,真是不文明。 “苏兄弟,还是你有办法!” 徐贵看了眼被吓住的苏文,笑嘻嘻的看着苏文翘起了拇指,夸赞道;“三言两语,就把小破孩给吓住了!” “我有吓唬他么?学生句句属实呀!”苏文诧异的看了眼徐贵,一脸你们奇怪的表情。 “..............”徐贵瞬间懵逼了。 “好了,苏文,我们前行多久,便能到达兰阳县?” 宋哲看着两人摇了摇头,忽然开口问道。 “禀报将军,后日傍晚,想来便能到达兰阳!” 苏文连忙正色起来,掏出一张地图指来,着其中的兰阳县,说道。 “.....兰阳,兰阳县!”宋哲眼睛微眯,喃喃惆怅道。 他们到了兰阳县,便能将后面车里的几十个人,就近安排躲藏起来,只等方雨欣送粮来,便能让他们乘船顺道前往南京。 “这样简单的一件事,竟然,转眼的功夫,就赚了这么多银子!” 宋哲悄悄摸着怀里的银票,默默感慨着。 为了家人, 很多人都能爆发出让人惊讶的威力来。 许多守财奴, 为了让自己的家人离开, 掏起钱来都是不含糊。 马车内。 “姐姐,我们能顺利到外公家么?” 一名七八岁的小女孩,双手搂着自己姐姐的脖子,浑身颤抖的小声嘀咕道。 “囡囡别怕,有姐姐在,就不会让任何人碰你的!” 女孩紧紧的将妹妹抱在怀里,尽管脸上涂满的姜汁,将其绝美的面庞遮掩了起来,可是那双亮闪闪,好似会说话的大眼睛,依然轻易就能男人泛起阵阵联想。 “他若是再敢过来,我便....我便.....” 女孩转瞬,透过窗布看着外面大汉跟随的身影,瞬子微微颤抖,透着深深的惧意。 “徐将军!”一道声音,瞬间让他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就是那个人,就是他! “里面的人可都安好?” “将军放心!” “那就好,我要查看!” “这个....好吧!” 少女提着的心瞬间都要坠入深渊了。 她怕的,就是外面那个人。 别人称呼他徐将军的人,肆无忌惮的盯着自己,摸着自己的手,满脸淫笑,让她心里都透着惧意。 刷! 马车外的帘子被猛然撩起, 靠近外面的人,纷纷吓得惊呼! 而站在外面凶神恶煞的大汉,却眉头微皱,将长枪伸进来,轻易边将其他人拨弄开,露出躲在最里面抱着妹妹的少女。 少女吓得脸色苍白,使劲儿搂着妹妹, 低头,将绝美的脸庞藏起来。 就在刚才, 她看到了。 看到徐贵又看着她笑了,似乎,透着兴奋,而自己却感到有种窒息感,瞬间将她包围了起来。 “看好他们,走了!” 徐贵放下帘子,大笑起来。 负责押运马车的是自己的骑兵。 小美人对他来说已经是囊中之物,若是再飞了,自己干脆找一块豆腐撞死算了。 自从陈黑脸离开后。 他那颗躁动的心,便渐渐复苏了。 就在刚才见到那名女孩时,他在心里就暗暗发誓,自己必然会得到她。 “将军慢走!” 徐贵走到旁边,一挥手。 马车边缓缓从自己面前经过,就在眼看便要彻底驶过时候,猛然向前一探身子,对着厚实的粗布帘子,冷冷道; “你逃不掉的!”话落,马车便已经过去了。 接着后面又是一辆,徐贵却没有兴趣的翻身上马,朝着远处飞驰而去。 马车内。 少女咬紧牙关,眼瞬里含着泪水。 就在刚才,马车外传来的声音即便吓了其他人一跳,可对她来说,那种感觉是不一样的,那是一种危险,随着呼出来的热气,扑到了她的脸上来。 “娘..........” 少女害怕极了,眼角花落下一连串的泪珠。 猛然瘫在了地上,出发前,她便感觉到了。 那名叫徐贵的男子,看向自己的眼神,透着一种特别的感觉。 那是赤裸裸的占有欲望,来自心底天然的惊觉。 可是,她没有告诉父母! 双亲为了送她和妹妹离开,几乎尽了最大的努力。 即便父母乐呵呵的表示自己不会有事,可是,小女孩的细腻性格,还是让她感觉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氛围。 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 看着车厢里如同罐头一样挤满的众人,少女将身子缩在了角落中,似乎只有靠着厚厚的木板,才能忍住恐惧,才能忍住哭泣声。 “姐姐,你哭了!” “囡囡乖,路上,姐姐让你闭上眼睛, 你就紧紧的闭眼,听话,好不好啊?” “为什么?” “乖,什么都不要看,什么都别看.........” 504 迷失 晨曦时分。 “二哥,消息是否可靠啊,听说最近出现一支官兵的游骑,甚是厉害能打,官兵不会提前就已经布下了陷阱吧!” 一名秃头男子身背钢鞭,满脸狐疑的看着身旁的灰袍男子问道。 “哈哈.......”红衣男子闻言大笑数声,看着他手捋胡须道;“三弟,什么时候,你的胆子变得如此小了?就算是陷阱,难道世间还有人能够拦的下我们不成?” “二哥说的是,小弟最近确实有点多虑了!”秃头男子闻言,使劲儿摸了摸光秃秃的脑袋,满脸尴尬笑道。 “三弟放心,你信不着哥哥,难道还信不过军师么?军师已经对咱说过了,那伙官兵虽然有点手段,可是咱们兄弟也不弱啊,看看我们身后的千余精骑,每个人都是双马,哼哼,这次咱们定要让老营那些家伙看看,咱们也不是后娘养的!”灰袍男子自信的很,指着身后滚滚骑兵,傲然说道。 “是!”秃头男子拱手施礼道,甩甩脑袋将心中环绕的最后一丝忧虑也抛到了脑后去,既然想不出对策,那么按照上边的意思来,即便吃了亏也怨不得自己,何况,军师足智多谋,他想出来的办法,料想用来对付那些官兵绝对绰绰有余。 “我看啊,你就是被张鼎那个家伙,给吓破胆了,这次咱们好不容易才从开封城弄出了情报,料想万万不会有错的!”灰袍男子满不在乎的挥手说道。随着马蹄腾起的飞雪,很快便消失在茫茫平原之中,其竟然是极为罕见闯军马兵,为了提防宋哲等人,闯军也想出了应对之策,便是调遣精锐力量来对付他们。 ...... ...... “将军,顺着官道,咱们兴许傍晚就能感到兰阳县了!”苏文指着面前潘恒延伸的官道,看着身旁的宋哲恭敬的说道。 “很好,没想到,此行竟然顺利的出奇!”宋哲笑盈盈的点点头,昼夜不停又有骑兵散在周围掩护,路上果然安全的多,有什么麻烦直接派遣骑兵轻易便能扫除,就算遇到大股的贼兵,有了充裕的时间,也能及时的躲避危险。 “此次,徐贵的骑兵营,立功不小,回去后,要重重的犒赏!” “是!”苏文颔首笑道;“不过,徐将军是有功劳,却绝对不是功劳最大的那个!” “为何?”宋哲问道。 “功劳最大的,必然是闯贼无疑了,其每到一处,必然横扫周围的各大贼寇,若不入伙,就直接杀了,着实让周围安宁了不少!”苏文看着身旁的宋哲,哑然笑道。 “哈哈..........” “那好,等会,我们就给他送点赏钱去。 传令, 回程时, 抓个贼兵过来说话!”宋哲微微笑道,一挥手,立刻有亲兵领命而去,迅速将消息传递到了外围兵马手中。 就在此时,忽有探子跑来;“将军,发现大股贼兵,正向我们所在方向疾驰而来!” “大股贼兵,最近到是少见!”苏文闻言一愣,面露惊讶的说道。 “将军,来不及了,他们还是骑兵,快快应对才好,咱们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探子满脸焦急的看着两人,连声道。 “呀!快躲,快躲起来!”宋哲满脸好奇之色,连连挥手大喝。随着军令下达,奔驰在官道上的所有人,立刻改变的方向,用提前就已经想好的策略应对起来。 早在出发之前,他们就有了对策,散布在四周骑兵看似足有千人,却并非集中在一起,而是用提前布置好的计策,分散在四周,如此既能提前感知危险,又不至于暴露自己,任何小股贼兵发现的,只会是官兵的游骑,绝难想到他们就在前面。 而现在恰巧碰到的,竟然是罕见的闯贼骑兵,这样留给他们反应的时间就少了,所以在他们得知后,两辆大号的马车,随着兵丁立刻朝着道路左侧冲了下去,将车内众人颠的惊呼不已。 “呀,竟然有贼兵来了,太好了,太好了,真希望,他们能打死这些可恶的狗官兵!”王林兴奋的眉飞色舞,双手绑着被拖在马车后面跑,身上华丽的衣袍,此刻也变得脏兮兮的。 “快走,快走,不想死的,就给老子快着点!”士兵中的小旗百户满脸焦急的催促起来,两条腿的人想要跑过四条腿的马,想想都是个有挑战的事情,特别是后面的骑兵,显然不会为他们争取太多的时间。 他们从管道上奔驰而下,后面,特意有人跟着,负责将留在雪地上的痕迹清楚干净。 “驾!驾!驾!”他们刚刚逃离不久,远处便出现两拨人马,前面一队只有寥寥十几人,此刻满脸的狼狈,正被后面紧紧追赶的贼兵骑兵,撵的好似兔子一般四处逃窜。 “爷爷看你们能逃到哪里去!”一名贼兵头目,挥舞着手中腰刀得意的大声呼喊着,眼看就要发了,自己一人双马,只要追上前边的官兵,就要变成三马了,到时候无论拿去换功劳,还是留在手里,都是大笔的财富妥妥的到手了。 闯军之中最在意的缴获就是两样,一个是粮食,有了粮食,他们便能拥有源源不断的兵源,而再一个,便是战马,珍贵程度甚至高过了黄金。 ....... ....... 一个时辰后。 “踏娘的,这里是哪,咱们被这帮兔崽子,追出屎了都!”徐贵看着四周满目疮痍,忍不住哦口大骂起来。 “苏文,快看看地图!”宋哲脸色冻得发白,一挥手,将远处整顿队伍的苏文叫了过来,问道。 “将军,学生刚刚看过了,咱们跑的方向是北面,从现在来看,没有碰到黄河,就说明.....学生也弄不明白了!”苏文紧锁着眉头,看着手中地图沉默了片刻,抬头,满脸懵逼的说道。 “完了,咱要饿死了!”徐贵脸色惨然,大声呼喊道。 “饿死倒也不至于,咱们粮食还算充足,往西,只要找到官道,就能分辨出来,就是接着向北,找到黄河,也可以!”苏文吸了口冷气,看着他大声说道。 “继续前行吧,路上,尽量派出探子去探探路,天不早了,眼看着就要起风了,咱们找个隐蔽的地方,早点安营扎寨吧!”宋哲抚去睫毛上沾染成白色毛毛虫一样的雪絮,哈着白起大声说道。 他们想在傍晚时分,赶到兰阳县附近是不可能了,一路上就顾着疯狂逃命,竟然丢了三百骑兵,不过还好,他们毕竟是人,又对附近地形熟悉,想来花点时间,也能自己找回去。 “走!”苏文连忙跑到前面,大喝一声,滚滚人流冒雪前进,朝着东边的方向默默探了过去。 505 乱世姐妹 夜,村落。 看着几名疲惫的骑兵将领,宋哲面露不忍道;“既然如此,就好好休息一晚吧,今夜守卫的弟兄,也不必派的太多,路上兄弟们都够累了,就好好休息一晚上吧!” “是,将军!”几人闻言大喜,连忙拱手称谢道。 看着他们走了,宋哲进了屋,端起案板上的白粥,呼哧呼哧边将剩下的都给吃了干净。 “委屈公子了,等回去,咱做点好的,让公子好好打打牙祭!”吴四哥帮他铺好了床,看着他咧嘴笑道。 “那感情好,不过,四哥你也快些回去休息吧,让你不要跟来,非要跟着我们,受苦了吧!”宋哲笑嘻嘻的点点头,看着他说道。 “不苦,哪里苦了,想当年,小老儿蹲在山里,为了抓一只鹿,足足等了三天,连拉一泡屎都不敢,这点苦算什么!”吴四哥连忙挺胸,直腰,看着他满脸正色道。 “好好,你不苦,我已经累的不行了,你快点出去吧,我都忍不住想要痛痛快快睡一觉了!”他满脸苦笑的看着吴四哥,说道。 “好嘞,咱就在外面,有啥事情尽管叫我一声就好!” 吴四哥满脸的点点头,拿起空碗退了出去。 “四哥人不错,肯定担心我吃的不好,才硬要跟着来的!”宋哲看着简陋的屋子,满脸惆怅的说道。其实,吴四哥想的确实不错,若非他硬逼着他喝粥,能将就着喝点水,啃几块干粮就不错了,还是他坚持,宋哲才勉强等着熬好了粥,随意吃了几口。 “吃点就好,吃点就好!”吴四哥微笑着走到小小的院子里,来到灶台朝着炉火扔了点甘草,又弄了点锅底灰,盖在火焰上,如此,明日就能快点做好早饭了。 他看着火苗被压下,心满意足的点点头,方才起身走进了旁边的小屋子里去,此时,屋子里已经睡了几个人,个个身上盖着棉被甘草,眉头深锁的浅浅睡着,却是几名亲兵护卫。 “............”白六站在屋顶,看了眼陷入安宁的小院,足尖一点迅速朝着远处飞跃而去,其灵巧的身子,便如同夜间的鸟儿,很快便无声无息的来到村口旁的一见阁楼中。 “咦,你怎么在这里?”白六关上房门,转身,看着站在窗口的如烟微微诧异的问道。 “我立刻就走,不过,临走想问你一句,你看到徐贵了么?”如烟怀抱利剑,瞥了他一眼,忽然问道。 “......没有!”白六想了想,看着他道;“刚才进村时,还见到他一面的,不过,后来就没见他的踪迹了,想来去安顿他的宝贝骑兵了吧!” “我刚刚去看了,他不在哪里,你是知道的,我在开封城,就是抓闯贼细作的,所以,任何人有点异样,都逃不过本姑娘的眼睛,既然你负责保卫他的安全.............”如烟想了想,眨了眨眼睛说道。 “我明白,以后,会盯着他一点的,不过,毕竟我也分身乏术,只能帮你留意一二,最终会怎么样,还是等你回来再说吧!”白六看着她,郑重的说道。 “好!有一这句话,就行,走了!”如烟点点头,抬脚,在残破的桌子上用力一点,整个人就嗖的一声,顺着窗子飞了出去。 “咔嚓!”那张桌子,应声塌了。 “哎..........”白六眼角跳了跳,叹了口气,走到床边和衣而眠。他有点无奈呀,原本,还想写点东西的,谁知...说到底,还是轻功不好。 “徐贵.....徐贵.....”白六闭着眼睛,默默思量着;“没有看出,他有什么不同啊,想来,定是如烟姑娘多虑了吧!”想着,摇摇头,便陷入了梦乡中去。 这里是村口位置,尽管所有兵丁,都龟缩在了不大的村里,四周漆黑守卫都极少,可是,若真的有什么动静,他却可以确保,提前发现动静并及时的通知给所有人,也正是他选择此处房间的原因。 咕咕咕.......... 夜深人静,万籁寂静。 所有士兵劳累了一天,很快,便纷纷陷入了熟睡,便是绑在木柱上的马儿,也眯起了眼睛。 “真是个美人啊!”徐贵看着下面,看着缩在墙角的美人,怀抱着妹妹正在小口小口的喂粥。 徐贵为此特别下令,整座院子,全都用来安置她们,便想要时时刻刻将姐妹两人放在眼皮底下。 “我都打听了,只是一个小官的一双女儿,就算消失了,也折腾不出什么风浪来,就陪你们姐妹“玩玩”吧!” 徐贵满眼戏谑,舔舐着微微发干的嘴唇,内心燃起了汹汹欲火来。 “咦,你这个人还真记仇,是来找我的么!”一道朗声传来。 “只是骂骂你而已,不至于如此小气吧!有本事,去找我爹算账啊,逗你的可不是我,一看你就呆头呆脑的,不会报仇都找错了人吧!”王林笑盈盈的站在院子里,拿着弹弓,闭着一只眼,松手碰的一声,将一道黑影嗖的射了出去。 “啪!” 徐贵抬头一看,就见头顶的瓦片应声而碎,大片的积雪扑面而下,瞬间便要落在他的头顶。 “哼!”徐贵沉着脸冷哼一声,身形急转,同时用力一甩袖袍,哗的一声,边将觉积雪扫到了一旁,只有少量飘散落下,顺着他的脖子,钻进了领口里去。 “呀!厉害啊,失敬失敬!”王林吓得一哆嗦,即便,自己的武功是个弱鸡,耐不住自己爹厉害啊,就刚才的一下,若是自己的手被卷住,恐怕已经脱臼了。 “不行,我得躲躲!”王林大叫一声,嗖的一声跑进了屋子。 “小杂种,你给老子等着!”徐贵瞪着眼睛,朝着下面爆喝一声。 可此时,听闻动静的众人,纷纷走出了院子,抬头,满脸不知所措的看着头顶怒气冲冲的样子。 “什么人,竟敢喧哗!”几名守卫在院外的亲兵,立刻快步便要走进来查看。 他们乃是直属宋哲的亲兵, 在此看守, 便是担心有胆大妄为只辈,打扰了这群香喷喷的“贵人”。 他只以为,这群“贵人”,包裹里必然带有金银,难保士兵中有人会眼红,悄悄的难为他们,所以,便派遣了亲兵守卫,没成想.........。 “哼!”徐贵遥遥的看了一眼,冷哼一声,就在几名亲兵即将步入院子前,转身走进了屋子,“咣当”一声,房门瞬间紧闭起来。 “走吧!走吧!都散了吧!”几名亲兵疑惑的看了眼院子里的众人,挥手将他们撵进了屋子里去。 很快,小院又恢复了宁静,只有墙角的姐妹二人,浑身颤抖,满眼惊恐的遥遥看着那间房屋。 “哎哟!看来,还是个情种....啊呸......狗屁情种,就是个想要占人家姐妹便宜的混蛋!”王林站在屋檐下,抬头,摸着下巴,一副老神在在的嘀咕道;“不行,我得想个办法,救了乱世中,这对可怜的姐妹!”说着,眼睛微眯,透着怜悯的目光,看了眼蜷缩在墙角的姐妹道。 506 阳谋 月光斜下,朦朦胧胧。 屋外冷风呜呜的呼号,屋内丝丝缕缕的寒风,顺着窗棂灌了进来,将睡梦中的宋哲冻得辗转反侧。 “呜呜........”突然,号角声响起。 “有敌情!” 宋哲猛然睁眼,豁然起身,快步走到旁边,抓起铠甲提着兵刃便冲了出去。 此时,院子里所有人,很多还在梦乡中,只有少数几个听到动静的,也满脸茫然的表情。 “公子,是号角,在村口!”吴四哥提着鞋子,赤脚踩着院子里的雪便跑了过来,满眼惊骇的急声说道。 “我听到了,听号角声,似乎难以断定敌情,快点将弟兄们叫醒,去村口集合!”宋哲侧耳倾听,便发觉,传来的号角声很短,似乎是被人刻意的压制着,便明白是敌情难料时,率先发现敌人的号令兵传来的警讯。 “好好,我立刻叫醒这帮兔崽子!”吴四哥吓得脸色发白,连忙点点头说道。 他显然也被复杂的局势吓到了。 自从成军以来,虽然面对敌人偷袭该如何的应对,陈黑脸已经说过多次。 可是,这次还是第一次在野外遇到,即便四周都是些精锐的亲兵,集合起来都那面漏洞百出。 “我去看看!”宋哲抓着马缰,翻身上马,一声大喝过后,边待着十几名亲兵率先冲向了村口。 吴四哥见此,也连忙催促其他人醒来,纷纷准备应对即将到来麻烦。 ...... ...... “有动静,难道是贼兵!”苏文一下惊醒,急忙走到窗前,朝着漆黑的远处遥遥打量一眼,暗道;“不好,我们的人太少,若真是贼兵来袭,可就危险了!” 却在此时,楼下已经有了动静,率先反应过来的兵丁,急急忙忙冲进了院子,满脸哗然和同伴小声议论着。 万胜军训练严格,警讯三十息过后,若是依然没有动静,便是要被打上十记军棍的。 “怎么了,谁知道出什么事了?” “好像,是有敌兵来袭了!” “什么,贼兵如何发现我们的,难道,我们中间有闯贼的细作?”众人满脸不安的议论着,眼神带着惶恐不安,很快,对未知的恐惧,边将这种不安的情绪飞速放大起来。 “肃静,不可喧哗!”就在此时,苏文依然穿着整齐,迎风站在阁楼之上看着众人,满脸严肃的大声喝道。 “.............”一瞬间,所有人心头一颤,长久积攒的威严,迅速将他们心中的不安镇压了下来,说起也奇怪,此刻见到苏文,便能让他们有种莫名的镇定感。 ...... ...... “有动静!”徐贵猛然跳将起来,提着长矛,便冲了出来,焦急中都未曾来得及披挂铠甲,便已经快步冲到了马厩去。 “怎么了,好好的,都不让人睡觉,真是可恶!”王林睡眼朦胧,使劲儿揉搓几下,抬头,看着其他被惊醒的同伴,竟然显得出奇的平静。 “姐姐,我怕!”一名七八岁的小女孩,满眼惊恐抱着姐姐的脖子,清秀的身子紧紧的贴在姐姐的怀里说道。 “别怕........”女孩怜惜的看着妹妹,刚要安慰几句,却发现一道身影已经站在了两人的面前,抬头,却发现,原来是“小霸王”王林。 王林的名号在开封,都是响当当的,姐妹二人自然也是明白的,不过此时这位小霸王忽然走来,却让两人疑惑。 ...... ...... “公子,你看!”白六遥遥指着前面平原,却见远远的,只见反光的雪面出现了两拨人,前面的,是三四百头裹白巾的人,此刻满脸狼狈,边走边逃。 在他们后面追逐的,则是上千名闯贼,狂追不舍却又不急不躁的,远远坠在白巾兵后面,不断的张弓搭箭,袭扰拖延白巾兵前进的速度。 “好精锐的闯军!”宋哲眼睛一亮,只见那些闯贼骑兵,不紧不慢,却不停的收割者前方白巾兵,数次,白巾兵都被打的恼火不已,想要扑上前,与这伙闯军缠斗在一起。 可是,那伙闯军似乎发现了什么,采取敌来我走,敌走我追的策略,轻易边将白巾兵的阵型给打乱了。 “看样子,他们没有发现我们的踪迹,还是立刻让弟兄们偃旗息鼓,或许,能将这点麻烦引向其他地方去!”苏文满脸沉思,想了想,看着宋哲说道。 “已经晚了! 此时在想玩什么计谋,反而,会让敌人小觑了我们。 还不如反其道而行之,让弟兄们多竖火把旗子,吓他们一吓,或许,他们会有心生忌惮,不愿意冒然靠近呢!” 宋哲看着石墙上越聚越多的士兵,摇了摇头,说道。 “反其道行之.......将军,妙计,实在是妙计呀!” 苏文闻言一愣,双瞬猛然大亮的拱手笑道。 “传令,多竖火把!” 宋哲微微一笑,一挥手,满脸得意就差双手叉腰的得意的大叫一声,看吧,咱终于变成经验丰富的老司机了。 很快,石墙上便接连亮起许多火把,蜿蜒曲折,仿佛一条横卧在村口的火焰长龙,遥遥看着极为震撼人的心神。 “快看!” 一名白巾兵猛然一指,满脸焦急,看着身边大汉急声说道;“大哥,村里不像有护村的青壮,反而像是贼兵提前布置了圈套!” “大哥,我们应该怎么办!”有人惊慌的问道。 “踏娘的,本想是趟肥差,没想到,竟然扎手了!”大汉恶狠狠的吐了口唾沫,满脸狠狠之色的说道。 “咱们已经将那些人抛下了,可是,他们还紧追不舍,这是要把咱们兄弟都灭了呀!”有人满脸苦笑的说道。他们本是山中贼匪,平日里靠着打家劫舍,在如今朝廷示弱的情况下,倒也过得逍遥自在。 前几日,他们还在为躲过闯贼感到庆幸,谁曾想,今日,竟然会因为接了趟护送的差事,就被闯贼给盯上了。 咻! 一道利箭电射而来,吓得大汉连忙低头,下一瞬,头顶劲风呼啸,冲在前面的白巾兵立刻应声落马,很快凄惨的呼号,就没了声响。 “不成了,贼兵都是骑兵,咱们绝对逃不脱了,反而不如,死马当活马医的好!”大汉猛一咬牙,看着身后紧追不舍的贼兵,满脸不甘的说道。 “也对,只有靠着村子,咱们,或许还能抵挡一二!” “嗯,料想这些村民,吓唬吓唬,就会乖乖放我们进去了!” “对,吓唬吓唬他们,肯定都是怂蛋!” “哈哈哈.........”所有人肆意狂笑,努力驱散着心中的恐惧,老百姓在他们眼里就是绵羊,随便吓唬吓唬,就是予取予求的,乖的很。 “但愿如此吧........”大汉则面露忧虑,满心的踹踹不安,若是村民轻易放他们进村,依靠地形优势,阻拦住外面的贼兵,或许还有把握,可若是人家不同意呢? 他满怀忧虑,总觉得,事情不会像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面前的“村民”,给了他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能够迅速做出反应,会是轻易被吓住的人吗? 507 恩将仇报 另一边。 秃头男子脸色涨红,大声吼道; “哈哈,没成想咱们追的,竟然是一伙胆小鬼,轻易就把人给抛下了,到让咱们剩了许多麻烦!” “一伙小贼而已,休想逃出咱们兄弟的手掌心!” 有人看着懒呗逃窜的白巾兵,得意的大声笑道。 “决不能能让他们逃了,杀!杀!杀!” 另一挥舞着长枪,满兴奋莫名的大声嘶吼起来。 “嗯?” “突然出现一座村庄,还竖起来如此多火把?” 为首大汉遥遥看着前面的村庄,满脸惊讶的叫道。 “大哥不必担心,有咱们兄弟,必然可以破之!” 秃头男子奋力猛然挥动钢枪,噗呲一声,将前面逃跑的白巾贼刺翻在地,凛然说道。 “对!别让兄弟们拖延了,立刻诛灭他们,万万不可使他们逃进前面的庄子去!” 大汉微微颔首,猛然大声说道。 “是!驾....驾....驾.....”所有人立刻领命,好似旋风一般,朝着前面疯狂逃窜的白巾贼撞了上去,此刻,白巾贼已经彻底散乱了阵型,面对骑兵的追杀,顷刻间便被杀的溃不成军。 “嗯?” 白巾贼首看着挡在面前的“火龙”,不但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发出整齐的兵器碰撞之声,莫名的,便让其心中一突; “喊话,让他们立刻给老子滚开,否则,今日老子就要血洗了整座村子!” “立刻滚开,胆敢阻拦着,杀!” “杀!杀!杀!”所有白巾贼,裹挟着冲天杀意,好似身后有洪水猛兽追击一般涌向整座石墙。 “哼!” “到是听威风呀!” 宋哲冷眼看着潮水般涌来的白巾兵,眼瞬闪过一道锋芒,冷冷的说道。 “准备!”苏文猛然竖起令旗,脸色紧绷,随着用力挥下,早已张弓搭箭准备多时的弓箭手脱手齐射。 咻!咻!咻!咻!咻! 无数火星骤然腾空,好似火流星一般,瞬间冲入高空,划出一道弧线电射而去。 漫天火星攒射而来,瞬间填满了好大一片天幕,映照在所有白巾贼的眼瞬中,绚烂夺目,在他们的瞳仁中映照了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 白巾贼首吓得脸都绿了,大吼一声,拼命想要让坐下马匹停止狂奔,可是,为了逃命,他依然冲在了最前面,此时再想躲藏,显然却已经来不及了。 “啊.............”大汉下惊恐的大吼一声,就在千钧一发之极,猛然翻身来了招镫里藏身,却见其身影刚从马背上消失,无数火点带着呼啸,仿佛雨点一般从高空密集的砸落而下。 “啊....啊...啊....啊.......”凄厉惨叫声,顿时在四周想成一片,却是那些来不及藏身的属下,瞬间就纷纷中箭到底,倒在地上痛苦的哀嚎起来。 “好险!好险!”大汉抚去额头的冷汗,满脸庆幸的看了眼四周,只见跟在自己身边的数十名头目,竟然顷刻间就死掉了九成。 “啊!”有人咬着牙,猛然拔出肩头带火的箭簇,跌撞上前道;“大哥,我们今天就要葬身此地了么!” “不!不!不!” 他的话让大汉如遭雷击,身躯猛然一震,满脸疯狂大声吼;“兄弟们,如今只有沙井面前的村子,才能活命,随老子冲啊,杀光他们!” “杀!杀!杀!”一个个白巾山贼,满眼疯狂,脚步狂奔朝着尽在眼前的村子不要命的冲杀而去。 他们的绝望! 他们的恐惧! 他们的胆怯! 此刻化为了一团团愤怒的火焰,都是因为面前“百姓”的抵抗,才让他们不断的被闯贼射翻在地。 “我要屠了你们,才能发泄老子心头只恨!”一名白巾贼恨得咬牙切齿的叫道。他已经记不清有多少人命死在自己的屠刀下,又糟蹋了多少姑娘的清白,因为只要清楚一条就足够了,那边是杀戮,只有杀戮才能缓解其心头的怒火。 “咦!他们竟然杀向了那座村子!”光头男子满脸惊讶,看着涌向远处的白巾贼兵说道。 “哈哈哈,正好,那就驱赶他们过去,没想到,还意外收获呢!”身旁的闯贼大汉笑盈盈的说道。 “是!”有人眼睛一亮,瞬间明白了其用心,他的意思很简单,便是用闯贼最常用的战术,驱使流民替自己攻城,等他们拿下村子,自己轻易就能获得两份收获。 ...... ...... “嗯?” “竟然不要命的攻城!”宋哲瞪大眼,看着疯狂杀来的白巾贼,有点惊讶他们在绝望下爆发的战斗力。 “不能保留战力了,用火铳兵吧!”苏文想了想,看着他说道。 他们原本是不打算用火铳的,若是用了,恐怕会惊醒后面追赶的闯贼骑兵,可是,目前看,若是依然不用,恐怕想要抵挡住就有些空难了。 “好吧!”宋哲点点头,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 既然如此,还是迅速解决掉面前的敌人来好,不惜暴露部分实力想要灭掉面前的敌人,自然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啪.....啪....啪...... 一连串火铳爆鸣,瞬间将白巾贼打的懒呗不已,随着大量的贼兵倒地被射杀,很多人慢慢惊醒了。 “嗯,面前的村民有火铳?” “他们不好惹啊!” “完了,我们必死无疑了!”一个个贼兵被吓呆了,直接站在数丈高的石墙面前,满脸的绝望表情。 “不行,我不要死,我要活着!”突然,有人上前几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举着弓箭大声求饶起来;“不打了,不打了,快放我进去,他们就要追上来了!”说着,匍匐在地滔滔大哭。 他们从来没有像此刻一般,如此近距离的面对死亡,在他看来后面追击的人,已经不是闯贼了,而是变成了恐怖的死神,他们害怕,甚至没有拿起兵刃的还击的勇气,只想让村里的百姓,可怜自己,允许自己进村躲避一时就好。 至于以后会怎么样,他不在乎,只要自己箭术高超,无论是当山贼还是当护村的青壮,都是吃香的喝辣的,即便做了闯贼都没有关系! “我要活着,只有活着,才能享受,才能逍遥自在!” 此刻他的眼里浮现出另外一幅画面,那是一年前,自己被官兵追赶,身受重伤躲进一户百姓家中避难。 那户人家的主人是个老丈,带着自家死了丈夫的女儿生活,只因为住在山里面,性格也淳朴的很。 他在养伤的时候,无意中看到那寡妇女儿给娃娃喂奶,雪白的不可描述物让他心里痒痒的很。 有一次,他趁着那老丈出去扑杀猎物的时候,偷偷的,把正在给自己做饭的寡妇女儿给糟蹋了,而等那老丈回来,看到后抡起棍子便要打他。 他原本是想要逃的,可是,没走多远,就发现自己腿脚没好利索,只能跪在地上哭诉,后来,那老丈心软了,便逼着他娶了自家的寡妇女儿。 他一听就乐了,想都没想就同意了,后来,那对父女伺候他很用心,没多久便好利索了,可是,安稳的日子让他耐不住寂寞,在一次和自己的便宜岳父争吵后,干脆,提起刀子边将父女二人,连同那孩子都给杀了。 “若是当初没有恩将仇报,或许,今天就不用死了!” 他痛哭流涕,后悔不该出来又入伙了山贼,在山里,有女人给暖被窝,有便宜岳父伺候着,那日若是留在山里,此时就不用死了。 “噗!” 他低头,看着胸口炸开些窟窿,眼瞬充满了害怕,悔恨,浑身的力气渐渐都被抽离,眼皮沉重陷入了黑暗。 508 绝望了 “咦,他们竟然有火铳!”闯军大汉眼睛微眯,看着从石墙内,不断喷射出来的火光,面露惊异之色道。 “哈哈,几杆破烂火铳而已,哥哥不必惊慌,咱们还是趁机掩杀进去要紧呀!”跟在身后的光头男子,则恨恨抓了抓光秃秃的头顶,忍不住催促起来。 “也好,兄弟们,一鼓作气,杀进去!”闯军大汉微微颔首,枪指苍穹,猛然爆发一声愤怒的咆哮,立刻带着千余精骑,裹挟着地动山摇之势席卷而去。 他们在黑暗中,原本就无法看真切远处的情形,只能模糊的看到,那条只有数丈高的石墙后面,似乎有许多人影在快速的晃动着。 “他们能有多少人?七百,或许,有千人?” 秃头大汉心中冷笑,此时的村庄都不大,很容易,就能估算出村里能养活多少百姓,就四周的地形来看,茫茫平原能够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前方的白巾贼,很快就已经死伤了大半,此时,有人看到后方追来的他们,已经不管不顾的奋力冲击起那段石墙来了,而其他被吓破胆的贼兵,则纷纷匍匐在地磕头如捣蒜一般。 “石墙太矮了,而且,都没有其他东西可以遮挡,恐怕,用不了多久,咱们就挡不住他们了!”苏文满脸肃然,看着他大声说道。 他们扎营时太匆忙了,应该有的陷阱,都没能提前布置下来,现在面对白巾贼的疯狂冲击,压力也越来越大了。 “既然如此,干脆就把他们放进来算了!”宋哲眼瞬闪过一道异色,看着身后许许多多的低矮建筑,忽然如此说道。 “放进来,万万不可啊!” “是啊,公子要想清楚!” “若是放进来,咱们的优势,可就不复存在了!”所有人闻言大惊,连连看着他急声劝说道。 “你们看,村里的房子矮小,建筑也很拥挤,就算贼兵的骑兵冲进来也不会有太大的用处,我们完全可以凭借地形的优势,一段一段的射杀敌人!” 宋哲脸色凝重,迅速在石块上划出几道痕迹来,又拿起石子,分别放在几个关键的位置,说道。 “如此,骑兵的冲锋优势,就荡然无存了!”苏文想了想,忽然低头看着那几枚柿子的位置,看着他脸色凝重的问道。 “不错,此段石墙太窄了。 即便我们让火铳手替换射击,最多就是将那些白巾贼朱砂殆尽而已,可是后面的闯贼怎么办?”宋哲看着众人,忽然话锋一转,问道。 “他们就算被击败了,可是,会轻易善罢甘休么,我若是他们,便会一面纠缠住我们,再派人回去求援!搬来更多的闯贼,直到,把我们咬死在这里!” 他一拳打在石块上,沉声说道。 “这样说来,我们就只有孤注一掷,彻底灭掉所有贼兵!”苏文看着远处不断骚扰驱赶白巾贼的闯军,咬牙切齿的说道。 “战!”忽然,有人紧握着长枪,低声叫道。 他们既然已经无路可退,那便无需在退,只能来多少就杀多少,简单干脆倒也省的轻松快了。 “我等,领命!” “领命!”众人面面相视,内心兢兢,可是,他们已经到了绝路,只有放手殊死一搏,或许还能获得一线生机。 “你们,立刻前去布防!”徐贵看着身边几人,指着远处的岔路口厉声说道。后面,苏文等人纷纷调兵遣将,一时间,村内众人忙忙碌碌起来。 几处关键的岔路口,纷纷有人砍断大树,推到院墙,匆忙中制造几个一个又一个阻挡骑兵冲锋的遮挡物。 “你们渐渐方弱攻势,引诱白巾贼抓紧攻城,切记,不要做得太明显了,让他们生出疑心就不好了!”宋哲冷冷的看着远处游走的闯军骑兵,吩咐道。 他们要做出“失守”的假象,又不能让敌人怀疑,最好的办法就是做出惨败的样子,尽量射杀更多的白巾贼,最终,却又“无奈”的放他们进来。 “你们,去那边看看!”徐贵指着远处大喝一声,走上前,看着正在做最后准备的宋哲道;“将军,我去安顿一下骑兵,赢了还要用他们追击漏网之鱼的!” “去吧!”他头也没抬,便挥了挥手,说道。 “是!”徐贵低着头,脸上露出一抹喜色,急匆匆的上马去了。 “咦...........”白六看着远去的徐贵,脸上浮现一抹疑惑,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追上去。 ....... ....... “他们的攻击变弱了!”有白巾贼惊喜的发现,石墙上激射而来的弹丸,忽然变得弱了几分,就连弓箭都变得轻飘飘,软弱无力起来。 “兄弟们,他们不行了,杀呀!”有人大吼一声,立刻蹦起来,满脸狰狞的笑着冲向了石墙方向。 “杀呀!杀呀!.........”紧随而至,其他人也纷纷赤红着双眼杀来,满腔的愤怒早已压制到了极点。 “咦,看来到了最后关头,去,给他们加把火!”闯军大汉点点头,挥手驱赶白巾贼发动起最后的冲锋来。 他自然发现了异常,就在石墙后的攻势减弱的瞬间,就已经灵敏的察觉出了隐藏在背后的“真相” “他们果然不行了,哈哈,看看,兄弟猜对了吧!”秃头男子眉飞色舞,指着远处大声笑了起来。 “嗯,你猜对了,不过,一个小小的村子,有如此实力,也算是不错了!” ...... ...... “滚开!”一名白巾贼腾空而起,一跃,便要飞上城头,却在此时,上面有人爆喝一声,一道寒光宛若游龙一般,噗呲一声,便已刺入他的心口。 “不.........”他惊骇的看着,满脸难以置信,似乎依然无法相信,为何到了如此时刻,里面的“青壮”依然有如此强悍的战力。 “咻....咻....咻....”一蓬急促的箭雨,眨眼间,就收割掉了四五条性命,后面正在攻城的白巾贼都被下傻了。 可是,后面都没有传来动静,终于有人安奈不住,急忙冲上去,挥刀便砍,“挡”的一声,钢刀劈在石块上,火星四溅。 “哈哈哈,他们跑了,都跑了!” 他睁眼看到的是,到处空荡荡的,哪里还有半个人的影子。 可是, 就在其转身, 要将好消息告诉同伴时, 却忽然一下子就愣住了。 只见后面密密麻麻跟随的同伴,此时,竟然只有寥寥五六十个人,而后面,则到处散乱着裹着白巾的尸首,有熟悉的,也有陌生的。 “完了,全完了!”他忽然,面如土色,因为,此刻他都已经明白了,即使废了千辛万苦拿下了村子,可是,谁又能挡住那些气势汹汹的闯贼! 509 王林的誓言 他们真的要绝望了。 拼了性命才打进来,很快却发现,等待他们的依然是死亡。 “杀!”为首的闯军爆喝一声,长枪挑动,在空中划出幽蓝色的寒芒,带领着千军万马宛若一道锋利的宝剑直接刺了过来。 “轰.......” 村口的大门被撞开,惊恐的白巾贼拼命逃跑起来,后面紧跟而来的就是个个乘着双马的闯军骑兵。 有人稍一犹豫,便被直接撞飞了。 在空中,他口喷鲜血,带起粉红色的烟雾,重重的撞在一面土墙之上。 “拿命来吧!” 秃头男子爆喝一声,身下马儿猛然一跃,咔嚓一声,双蹄直接将一名重伤到底白巾贼踩死了。 他兴奋的舔舐着嘴角,遥遥看去便发现所有白巾贼纷纷都被杀了,只有少数机灵的,竟然朝着小巷子钻了进去。 “白六!” 宋哲瞬间吓得脸都绿了, 尼玛, 有没有准备,就突然玩这处,会吓死人的! 几乎在他出现的瞬间,就急声低喊道。 “是!” 白六迅速出手,直接抓住他的脖子,用力一扯,便将其百十斤的身子直接拖上了屋顶, 而掐住那人的手指微微一搓,瞬间便要了其性命。 远处,滚滚骑兵奔袭直两道岔路中间,忽然人喊马嘶,竟是没有发现,面前有一堆砖石挡在了面前,冲在最前方的几人,人马都已经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踏娘的,没路了!” “快让后面的人听下来!”有人恼怒的大声吼叫,然而,下一瞬,无数官兵从两侧看似空荡荡的房子里冲出来,枪头带着寒光攒射而下,瞬间就结果了几人的性命。 “有官兵,有光兵!”不远处有闯贼转身就跑,早已经埋伏在两侧的弓箭手,咻的一箭,便轻易贯穿了他的脖子。 “有埋伏,有埋伏!”越来越多的人被惊动,惊恐的大声喊叫起来。 “不行了,换地方!”一名方脸长枪兵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脸色阴沉的说了一声,转身带人跑向了旁边的小巷子里。 “竟然有埋伏!”闯军大汉心头一惊,没成想,村里的青壮,竟然还有心情不知陷阱,他们难道以为还能抵抗么。 很快,无数闯军骑兵开始分散,各处小巷里藏身的官兵悄悄吸引,将其引向村里的各个街道中去了。 ....... ....... 啪! 巷子后面的墙砖微微晃动,一杆火铳,顺着墙缝伸过来,对准一名满脸疑惑的闯军开铳就是一下。 那闯军只觉心口传来剧痛,眼前一黑,便直接翻身栽倒在了地上。 ..... ..... 另一边。 “杀!”一名长枪兵一声爆喝,带着同伴,张牙舞爪扑向被包围的闯军,枪影晃动件,顷刻间就把面前四五名闯军砍翻在了地上。 他们虽然也不太熟悉地形,可是,毕竟早到了几个时辰,利用地形和闯军拼杀起来很快就战局了上风。 等闯贼发现了问题,在想要撤退,却依然来不及了。 “大牛!后面我们怎么办?“有人查了查带血的枪头,满脸紧张的问道。 “这里的血腥味太浓了,后面也不会有闯贼上当了,走,咱们去村口,哪里肯定有闯贼想要逃跑!”大牛深吸一声口气,看着同伴脸色平静的问道。 “好!走走!”众人连连点头,出来已经有几个月了,他们早已经将大牛当成了主心骨,很快,他们便消失了身影。 “嘿嘿,这几个小家伙,动手挺麻利的!” 徐贵蹲在屋顶,看着下面闯贼的尸体,满意的拍了派手,起身,一个箭步就冲到了另一堵墙壁上。 ..... ..... “放火,烧死他们!”苏文脸色狰狞的大吼,随着一声令下,上百名士兵齐齐的将火把抛出,顷刻间,堆积在巷子里的甘草汹汹燃烧,吞没了几十名闯贼。 “..........”火光映照在人的脸上,个个满脸坚毅,面对生死瞬间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紧张,留下的,只有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尽快解决掉面前所有的敌人。 ..... ..... 终于,有人发现了不对劲儿,奋力将面前汹汹燃烧的火堆挑开,数人狼狈不堪的冲了出来。 “不好,我们上当了,快走!”光头男子脸色铁青,摸了摸胸口焦虎的伤口,针刺般的疼痛让其都忍不住吸了口凉气。 “没想到,官兵为什么会提前埋伏在这,难道,我们中计了?”有人看着同伴气急败坏的问道。 “............”众人闻言纷纷沉默,他们想不明白,为何,自己十拿九稳的局面,竟然变成这幅鬼模样,若非看清楚了那些敌人的真面目,恐怕现在他们还不甘心干脆的跑套呢。 “绝对不可能,消息是军师哪里传来的,怎么可能有假,或许,咱们是误打误撞跑进人家的怀里了!”秃头男子深吸几口气,脸色难看的摇头说道。 “也对,如今,咱们只有冲出去才有活路,这里太狭窄了,骑兵根本就冲不起来啊!”另一人愤愤不平道;“只要能出去,老子就让他们尝尝咱的厉害!” “走!”秃头男子一挥手,闪身带着人,跌跌撞撞走向了另一道小巷子。 ...... ...... 屋内。 “太可怕,太可怕了!”一名白巾贼坐在缸里,头顶用箩筐盖着,浑身瑟瑟发抖的小声嘀咕道。 他们数百名弟兄,办日前,还是开封周围排的上号势力,谁会知道,此刻已经巨只剩下十几名弟兄了。 为什么! 闯贼为什么会突然追着他们不肯放手,追的他们狼狈不堪,精疲力尽时,面前又忽然冒出如此厉害的村民来。 他听着外面隐隐春来的喊杀声,只觉得心惊肉跳,一丝一毫都生不出勇气跑出去看看动静。 吱呀! 就在此时,房门忽然被推开,有脚步声走进来,慢慢的靠近,除了脚步声便是传来的粗重呼吸声。 “.......”他吓得脸色苍白如纸,听着脚步声渐渐靠近,心都慢慢的提到了嗓子眼,隔着箩筐的破洞,已经能够看到那人的胸口,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他直愣愣的看着,握紧了手里的道,额上吓得汗水爆出,顺着眼角,都模糊了他的视线。 “呼....呼....呼....”他忍不住呼吸粗重起来,胸口起伏,瞪大眼看着那人双手渐渐抓了过来,下一瞬,就在他咬牙切齿准备奋力一搏时,却见那人只是将双手扶着水缸边缘,气喘吁吁的说道。 “两位妹妹别怕,这里是安全的,我王林,敢对天发誓,不会有事的!” 510 碰撞 他扶着水缸松了口气,刚要和姐妹两人说些什么,忽然不经意间瞥了眼面前扣着箩筐的水缸,眨了眨眼睛,脸上浮现一抹笑意来;“小心,快后退!” “怎么了,王林哥哥!”一声柔弱的疑惑声传来。 “这里无缘无故出现一水缸,而且,还扣着箩筐,你们想想,百姓逃走的时候,肯定首先就是把所有粮食带上,怎么还会扣起来!里面,肯定有吃的.....啊不,我是说,里面肯定藏着危险!” 王林深沉的挺起了胸膛,随手拿起一根木棒,指着面前的水缸缓缓后退起来。 “怎么办,王林哥哥小心!”少女的身影透着慌乱,包着妹妹淅淅索索的后退,来到门口靠着门扉,眼神担忧的低声叫道。 “不要出去,外面危险,你们先躲进屋里去,让我来对付他!”说着,拼命挥动手里的木棒,发出呼呼的风声出来;“小贼,有我王林在此,你休想得逞,还不滚出来受死!” 他眉飞色舞的叫着,回头,看到姐妹二人已经进了内务,顿时双手叉腰,看着水缸方向目光凛然的叫道; “有我在,休想伤害我的妹妹,今天不是你死,就是你亡!哼哼.....” “嘿嘿,我王林真是个天才,在两位妹妹心里,以后肯定又要高看我一眼啦!”王林微微一笑,露出一抹奸计得逞的表情来。 水缸里怎么可能有人藏着呢,刚才过来的时候,就见到好多闯贼都在拼命的逃跑,谁会傻乎乎的坐在水缸里,难道是想要等死么。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突然,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 “谁发现你了,别闹!” 王林乐不可支,依靠在桌子旁,握着咧的老大的嘴,满脸笑意的随意挥了挥手。 可是,下一瞬,其身子就像被施展了定身术,突然愣在了当场,表情僵硬的扭头看过去。 “闹?老子有功夫和你闹吗!” 白巾在扔了头上的框子,抬腿出来,拿刀指着王林一步步的靠近过来,眼神充满了戏谑的神情。 “你别过来,别过来,再过来,我可要喊人了! 外面,我们的人可占了上风的,闯贼你知道吧,他们都别打的落花流水,你现在若肯投降,小爷担保你能活命!” 王林吓得面如土色,双垂忍不住打颤,边退边口吃不清的含糊道。 “你们的人,你是官军!”白巾贼眼瞬火光顿时大盛,冰冷的刀尖指着王林,眼神锋利无比的盯着王林,问道。 “怎么,怕了吧!告诉你,我爹可是大名鼎鼎的开封城守备,我叫王林,相信你因该听说的吧!若是识相一点,就乖乖去门外守着,等我们.........”王林傲娇的挺起了胸膛,二世祖十足的傲然说道。 他算是看出来了,面前的贼兵,和闯军不是一伙的。 相信在自己一拉,一吓的手段下,肯定很快就会跟自己啾绕的。 哈哈....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对方匍匐在地,痛哭流涕求饶的表情了。 就在其满脸惬意,陷入美梦之机,忽然耳旁传来的爆喝声,瞬间将其吓得脸都绿了,差点当场就给吓尿了。 “哈哈哈,原来是你们,都是因为你们,说是给我们一趟差事,要护送什么人去南京,谁知道就碰上了这群该死的闯贼,而且,竟然背着我们兄弟,还雇佣了一帮官兵护送,好好,你们不仁,就别怪我们不义,今天,老子就先宰了你这个小胖子,在用那个女人好好的快活一番,就算死了,也要当个风流鬼!”白巾贼听的满脸错愕,随即,满脸疯狂的大笑起来,眼瞬疯狂的盯着王林,好似一瞬间神智都变得不清了。 “误会,大哥,你听错了,我们不认识外面的官兵,王守备是谁?那个王八羔子咱不认识他呀...呀...有话好好说嘛,你别过来好吧,我可要叫人啦!”王林欲哭无泪,急忙退向了桌子后面。 屋里。 “姐姐,王林哥哥厉害么?”小女孩趴在姐姐怀里,满眼期待的问道。 “厉害,很厉害就是了,别怕!”少女满眼复杂的看了眼面前的帘子,又看了看旁边窗户上破开的大洞,陷入了犹豫之中。 自己要带着妹妹逃跑么。 可是, 王林哥哥怎么办? 他是为了救自己猜陷入危险的呀,虽然,那个家伙有点不自量力,课最少也是勇气可嘉的呀! “大哥,我错了,饶命呀!”一声杀猪般的求饶声,猛然从屋外传来。 ..... ..... 看着四面犹如潮水般杀来的官兵,闯军大汉脸色阴沉道;“我明白了,肯定是他们,精锐的官兵,在开封城外,而且,极擅长使用火器,没想到,将李过和张鼎两位名将都打的大败而归的人,今日,竟然冲着某来了!” “大哥,我们该怎么办!”有人满眼惊恐,看着他问道。 “哼!怎么办,如今冲不出去就只有死路一条,若是出去了,还不是任凭咱们兄弟逍遥快活么!”他说着,转身看着后面集结起来的两百多贼兵,朝他们厉声说道;“兄弟们,不要恋战,只要出去了,将消息告诉老营,咱们兄弟便是大功一件,谁先冲出去,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说着,不等他们回过神来。 他眼神透着坚毅,猛然将腰间钢刀拔出一挥。 “刷” 血光乍现! 身旁一匹战马悲鸣一声,带着不可描述物上血淋淋的伤口,拼了命的朝着前面疯了似的横冲直撞了去。 “走!” 他大喝一声,猛然紧随而去,披风猎猎作响,身形灵活的躲避着攒射而来的箭矢,竟硬生生的冲开一条路来。 “走啦!” “哥哥等我!”众人紧随而至,纷纷将挡在路上的官兵撞开,一时间裹挟着无可抵挡的气势,快速向着村外的方向逼近。 “拦住他们,拦住他们!”苏文站在矮墙上,焦急的起身,不顾飞蛇而来的箭矢冲着满眼惊恐的士兵厉声大吼道。 “呼!呼!呼!呼!”士兵红着眼睛拼命想要阻挡,不断从两侧扔出带钩子的绳索,或是直接用长枪朝着飞奔中的闯贼怒刺而去。 “留下性命来!”大牛恼羞成怒,盯着路上被撞的厚盾,一个闪身就直接冲了过去,在同伴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毅然决然靠着自己的力量,艰难的用双手将盾牌撑了起来。 “大牛哥,我们帮你!”同伴见此,纷纷嘶吼着涌上前,满含热泪帮其将盾牌稳固下来。 就在此时,闯贼大汉已经带人冲直了面前。 此时此刻,他们所有人的瞳孔中,大汉的身影都在快速的变大,裹挟着不可抵挡的气势便要轰然撞击过来。 511 选一个 他见此顿时勃然大怒,就在即将撞上的瞬间,身下的战马猛然跳了起来,在众人瞠目结舌的目光中,便要直接飞过他们的头顶去。 “不可能!不可能!”大牛满脸难以置信,抬头看着,一时间竟然毫无办法起来。其他的人纷纷惊骇不已的呆立在了当场。 “去死吧!”就在千钧一发之极,耳旁一声爆喝传来,却是一名头戴毡帽的稚气少年,猛然冲过来,一把将手中的长枪对准头顶马匹的腹部猛刺了进去。 只听“噗呲”一声! 血水泼洒而下,当头浇在众人的头顶,湿润中带着腥味,众人太忙抬头望过去,却发现一道黑影猛然从头顶撞了过去。 “轰.........” 前面地面传来一声巨响,一匹战马猛然栽倒在地,而马背上,那名大汉则狼狈的向前滚出好远的距离去,瞬间就被帅的棋魂马苏,倒在地上,一时间都无法站立起来了。 “喝!” 前方顿时冲出数十名官兵,双手抓着长枪,朝着依然无法起身的大汉猛然怒刺而下,只噗呲之声接连响起。 刚才还生龙活虎的他,瞬间就被人次成了马蜂窝了。 “死了!” “他死了!” “........”大牛等人直愣愣的看着,仿佛依然没有从刚才的事情中惊醒过来,刚才的一切看似缓慢,实则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到任何人想要冲上去补救都已经来不及了。 “那个小子叫什么,官升三级,赏白银百两!”宋哲站在远处,遥遥的看着手握钢枪的少年,冲身边亲卫吩咐道。 “是!”有人立刻领命,从此,一个人的命运,从此刻开始,悄然发生了惊天的变化。 “爹!我杀掉他了!”少年眼眶瞬间红了,神情激动,嚅嗫着无声叫道。 “快闪开!”一只大手忽然袭来,将其抓住猛然丢向了连一侧,几乎就在瞬间的功夫,耳边顿时被轰隆隆的声音充斥了起来。 “轰........” 大牛等人迅速被尾随而来的闯贼骑兵撞开,紧接着,早已布置在路上的诸多后手纷纷发挥作用,奈何,冲过来的骑兵精锐无比,率先而来的,身上竟然还披着铁甲。 这让大量射来的箭矢成了稻草一般,只有道路两侧,房屋内提前布置下来的火铳手火力全开,才稍微遏制住了他们逃走的速度。 可是,当闯军发现后,立刻将带来的多余马匹充当成了挡箭牌,登时随着不断有战马到底悲鸣,奈何,闯军依然快速的来到了村口。 此时,村口留下的闯贼,已经纷纷夺回了此地,紧追而来的官兵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闯军的骑兵一个又一个的冲了出去。 “坏了,坏了!”苏文急的跳脚,此刻正是深夜,外面天黑风大,将他们放出去再想全部歼灭,几乎就成了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了。 “徐贵呢,徐贵呢,立刻,派骑兵出去追击!”宋哲气的龇牙,揪住旁边亲兵领口大声咆哮起来。 “属下....也不知道他去哪了!”亲兵吓得身躯一震,连忙扶着帽子脸色煞白的叫道。 “大活人一个,难道还能飞了不成!”宋哲都要被气炸了,想要下去,可是看看四周,咦,我的梯子呢,那个蠢货搬走的,立刻,马上给老子还回来。 “....”其他亲卫满脸惊恐的要找梯子,却在此时,白六走上前,抓住他一飞而起,下一瞬,就稳稳当当的落在了地上。 他们立刻气势汹汹的去找徐贵,而其他骑兵看到闯军正在逃窜,不需要徐贵命令已经开始陆续有人飞驰着去追。 可是那些闯军刚跑出村子,仿佛被吓破了胆一般,立刻一哄而散朝着四周疯狂逃命起来,很快,隐没进了黑暗之中。 “完了,很快,便要有大量闯贼来了!”苏文脸色难看的喃喃道。 ...... ...... “不要杀我呀!”王林痛哭流涕着,被抓着扔在了院子里,他冒着鼻涕泡抬头,却看到一柄带血的钢刀,已经直接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嘿嘿,就死在这吧,别给老子弄脏了屋子!”白巾贼满脸狞笑,猛然抬刀刷的一下直接砍了下来。 冰冷的刀刃切开空气,发出噗嗤噗嗤的破空声,月光下只是一闪就来到了王林的脖子上。 “爹,娘啊,我不想死了,都说了多少遍了,开封不会有事的,看看吧,这下没死在城里,倒要死在荒郊野外了,娘啊,来年,记得给儿子烧纸啊,儿子没有别的什么用,在那边,不能没钱花呀!”王林滔滔大哭,那种冰冷的感觉,感觉已经落在了他的脖子上了。 “你放开他!不然,我就死给你看!”就在此时,少女那犹如天籁般的声音传了过来,不但其顿时犹如打了针强心针,就连身旁举起屠刀的白巾贼,都犹豫了起来。 “你有什么资格威胁我!”白巾贼看着少女从房间了走了出来,摸着嘴角的胡茬阴恻恻的笑道。 “我....我....你若是杀了他,我便死在你面前,让你,让你....”少女咬着嘴唇,面若寒霜般威胁道。 “哈哈哈.....有趣,有趣,这小子是你的什么人,值得你用自己的清白来交换?”白巾贼瞥了眼坐在地上两眼泪汪汪的王林,冷笑一声,问道。 “又或者,难道他是这小子是你的情郎不成?” “不是,我们只有数面之缘!”少女想了想,看着地上的王林摇头否认道。 “好妹妹,不愧是我王林豁出性命也要保护的人,就凭这句话,我就没有白救你一场,放心吧,有什么心愿,只管告诉你的林哥哥就好,我办不成的事,还要我娘呢,我娘不想就让我爹办,他都不行,就让在京城做官的二大爷帮忙,无论什么事,都能帮林妹妹办成了!”王林眼里噙着泪,嘚啵嘚啵起来。 “少废话,老子说要放你了么?”白巾贼气的龇牙,踢了王林一脚,饶有兴致的看着手拿玉簪低着脖子的少女,说道;“好,你想要救他,可以,不过他的命,还有你手里那个小孩的命,你只能选一个!” “........”少女双目大张,急退数步,身形要死遭到重击一般剧烈颤抖了起来,一面是自己的亲妹妹,一面是想要救自己的恩人,竟然,让她只能选一个吗? “我都要救!” “休想,只能选一个,而且,还要甘愿伺候我,如今,我算是看明白了,这里偏僻的很,就算那些人赢了,也未必会发现我们,正好,让老子好好的痛快一番吧!”白巾肆无忌惮打量着少女,真是难得的美人,该凸的地方凸,该瘦的地方瘦,就算是他阅女无数,也从来没有那个很及的上面前美人的分毫。 “你....你难道,就不怕我死在这里!”少女满脸羞愤,瞥了一眼地上的王林,紧了紧低着脖子的玉簪威胁道。 玉簪通体白如凝脂,色泽光润,刺在完美无瑕的皮肤上,顿时一连串的血珠冒了出来。 她已经想要了,无论如何,也要逼迫面前贼人同意,放自己的妹妹和王林离开,然后,自己就会了断自己,宁死,也是不会让其得逞的。 “别..别..”白巾贼顿时大急,不自觉的便向前一步,看着一个美人在自己面前香消玉殒,那可是比杀了他,还要让他痛苦百倍的事。 “那你就去死吧!”猛然间一声暴喝,从身后传来,只见原本如同一滩烂泥的般瘫软在地的王林,忽然跳了起来,手里握着一把黄金刀柄的匕首,噗呲一声便刺入了白巾贼的胸口。 “你......”白巾贼满眼惊恐的看着王林,低声质问道; “原来,你都是装的啊!”说着,突然到了下去,浑身抽搐眼看是活不成了。 “她肯定会选她妹妹!”王林汗流侠背,看着手上的鲜血,爆哭。 512 黄雀捕禅 少女美目瞪得老大,见此连忙抱着妹妹上前,一把拉住王林急声道;“快点走吧!”此时兵荒马乱,别说是他们几个,就是正在浴血奋战的兵丁,随便消失几个都是在正常不过了。 “对!对!快点走,万一闯贼赢了,还以为咱们和官兵是一伙的呢,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方才是好!”王林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跟着少女二人弃了院子急急忙忙的朝着远处跑去。 “......”少女看了身旁的王林一眼,无奈的摇摇头,心道此人不但长了一张乌鸦嘴,就连脑子似乎都有点不好使。 不过,此时毕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三人顺着院墙外的土墙疾步走着,很快便来到一条狭窄的胡同中来,里面除了异常狭窄只能容纳一人通过来,还堆放着几堆百姓用来生活的柴火。 “快!快过来,我帮你抱着你妹妹!”王林看着身后的少女,接过其手中的孩子,又等着她翻过柴火堆,三人才快步走了出来。 刚一出来,突然,面前便传来一股冷冽的寒风,将少女怀抱中的妹妹冻得连忙缩了缩脑袋,紧紧抱住了她。 “咦,我们竟然出来了,没想到,这竟然连着村外!” 王林满眼放光的看着四周开阔的地形,内心忍不住欣喜若狂起来。 “王林哥哥,你看,哪有一堆甘草,我们去躲躲吧!” 少女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妹妹,满脸焦急的指着几百米外的干草堆说道。 她在记得小时候,边和几个小伙伴一起玩闹过。 钻进这种干草堆里,既暖和,又不会轻易的就被别人给找到,是个玩捉迷藏的好去处。 “好好好....”王林连忙点点头,上前几步,朝着四周打量了几眼,发现没有其他的动静以后,才连忙带着少女两人冲了过去,几百米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 他们钻进干草堆里以后,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趴在里面大口大口喘息着,显然也已经到了精辟历经的时候了。 “你们在这待着,我上去看看!”王林看着眼前的少女,闻着其喘息间吐出来的淡淡幽香,忽然脸色变得通红,连忙拍了拍胸口,自告奋勇的朝着干草堆顶部钻了上去。 他们躲藏的干草堆松软无比,轻易就被王林狗刨似的,抓出一条向上延伸的通道来。 “呼!”王林揪下头顶的甘草,吐了口浊气,满脸庆幸的暗暗想道;该死的贼兵,好端端的让自己在两位妹妹面前难看,好不容易才竖立起来的形象,都被毁的稀碎了,无奈只能从头来过了。 此时四周平静的很,只有村里隐隐传来喊杀声。 而且,偶尔远处有闯贼的骑兵冲过来,也只敢在外围的地方远远跑过,丝毫都不敢靠近距离村子很近的干草堆,也更加不会想到里面会藏有人了。 “王林哥哥,我们或许就不应该逃出来,在村里,还有宋将军的兵能保护我们,可是,现在四周都是贼兵,万一像刚才一样,再碰到一个,我们就真的彻底完了!”少女看着王林像只胖虫子一般爬了回来,想了想,低着头说道。 “我可以保护你的嘛!”王林拍了拍胸口,刚要吹嘘自己如何的神勇,可是低头,看到她看过来的眼神,饶是脸皮厚度堪比城墙的他,都忍不住脸红起来。 “那个徐贵,就在村里面,难道你们就不想离他远一点么,再说了,小爷本来就不想去什么南京,正好咱们三个可以逃跑呀!” 看着王林期待的眼神, 少女低头犹豫起来,许久,才道;“可是,我们姐妹在荒郊野外,也没有地方可以去呀!” “不要担心,跟着我就好了,咱们浪迹天涯,行走江湖好啦!”王林看着少女乐了。 他脑海中像后世某些孩子一样,幻想着两人过着神仙眷侣的日子,到处胡吃海喝后,丢下一块银子,美名其曰劫富济贫。 “.........”少女忽然不想说话了,比起蠢傻呆萌的王林,她显得要成熟那么一点点,别说劫富济贫了,就是现在碰见一个身强力壮的老农,恐怕都能轻易解决掉他们三人的。 她最为担心的是自己的妹妹,自己吃点苦都算什么,可是妹妹还那么小,怎么能经得起编配琉璃呢。 “我去看看!”王林见她有点难过,连忙转身蠕动起来,朝着厚实的的干草堆钻了出去,很快,“啵”的一下,一颗圆圆的脑袋,就裸露在了外面的空气中了。 “咦,怎么还没有出去!”他费力的盯着,都已经能闻到清冷的空气了,可是脑袋依然好像顶在一团棉花上一般。 下一瞬,他有点懵逼, 抬头看了看,猛然吓得身躯一震,失声大叫道。 “你,你怎么在这儿!” “嘿嘿,你不是挺能跑的么,跑啊!”徐贵看着顶在肚子上的王林,大笑着一把将其拽了出来,呼啦,整个甘草堆瞬间垮塌掉了,将躲在里面的少女两人也给露了出来,只见少女满眼惊恐的看着徐贵,似乎还难以置信,为何此地忽然会有徐贵追过来。 “......”徐贵看着她不怀好意的笑了两声,忽然看着身旁一名干练的男子沉声说道;“你干的好,回去吧,这里没有你的事了!” “是,徐千户!”男子点点头,转身要走。 “等等,你明白回去应该怎么说吧?” “属下明白,徐千户带着一支精兵,前去追击溃逃的闯贼了!” “哈哈哈.....好,好的很!”徐贵咧嘴大笑着挥了挥手,让那名男子离开以后,才将王林拖到了旁边,解下腰间的铜棍轮了起来。 “别杀我,我死不瞑目呀,到底,你是怎么发现我们的!”王林霎时脸都吓的白了,牙关打颤着急声吼道。 “你以为,我会像那个蠢贼一样,上你的当?”徐贵目光厉色一闪,猛的敲击在王林的后脑,只听一声闷响,王林两眼一翻,好似真的死不瞑目一眼,翻身栽倒在了地上。 “王林哥哥!”少女失声大叫,目光闪烁着泪花看向地上的王林,整个人都吓得瘫软在了地上,虽说王林脑子不够聪明,可是,到底也是真心想要帮着两人逃走的人。 他此时就生死不知的倒在哪里,顿时让她的心里充满了愧疚之情,若不是因为自己,王林哥哥也就不会......。 “哼.....”徐贵冷笑一声,晃了晃脑袋,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朝着瘫软在地的少女一步步逼近了过去。 他若不是提前就派了亲信,时刻不离的跟在她的身后,恐怕真的有可能就让三人走脱掉了。 她们遇到白巾贼的事情,自然也都清楚的很,一路从村里跟到此地,很轻易就发现了三人躲藏的地方。 可笑! 她们自以为很聪明! 没想到终究还是被自己瓦弄在股掌之间! 513 他是一座山 村里的战局渐渐得到了平息。 随着越来越多的闯军逃走后, 只在村里留下了满目的疮痍。 “此战,共歼灭闯贼百余人,剩下的.....” 苏文拿着账册走上前,看着他,脸色难看的说道。 “剩下的全都逃了?” 宋哲抬头看着面前的苏文,满脸难以置信的问道。 虽说他们仓促之间布置防御,可是,竟然让其中七成都走脱掉了,却是一时间让人有点难以置信的事情。 “其实....” 苏文嘴唇嚅嗫,想要提那些士兵说些什么。 毕竟,他们白天就已经很劳累了,而到了晚上,骤然仓促迎战,在地形不利的局面下,已经是十分难能可贵的事情了。 “我明白,他们尽力了。” 他看着苏文一挥手,阻止道;“只是在想要阻止消息散出去却有些不可能了,立刻让弟兄们休息,等那些去追击的骑兵回来以后便立刻出发!”就算消息散布了出去,等贼兵调兵前来,都是几日后的事了。 他们必须抓紧时间立刻出发,在敌人对他们形成合围之前,逃掉才行! “我去安排!”苏文点点头,转身去了。 万胜军的情况好点,在苏文的魔鬼训练法之下,已经能够独自应对刚才爆发的战争了。 可是随着带来的那些青壮,却显得有些差强人意了。 有人,竟然被贼兵吓得抱头鼠窜,甚至,也有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淘淘大哭起来。 “骑兵做的很好,反应迅速,这次回去为你们庆功!” 宋哲看着身旁一名骑兵副将,点头说道;“对了,徐贵那厮呢,还没有找到么?” “回禀将军,徐千户亲自带人去追击败退的闯贼了!” 那副将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不过,也只是转瞬即逝而已,随抬头看着他,拱手说道。 “没成想,这小子还是风风火火的,倒也勇猛!”宋哲苦笑着摇了摇头,挥手说道;“去吧,收罗那些闯贼留下的马匹,至于死掉的战马,就宰了给兄弟们饱饱的吃一顿!” “谢谢将军!”那副将满脸喜色,上马带人走了。 “公子,我们回去吧!”白六走上前,看着他平静的说道。此时周围虽然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可是,终究村里还是有可能留下心存侥幸的闯贼的,所以他觉得宋哲应该立刻回去,等着其他人彻底肃清整座村庄,才能算作是安全了。 “回去也睡不着,走吧,跟我去外面转转!”他看了眼身穿铠甲在村里来回搜查的一队队士兵,却翻身上马,独自朝着村外去了。 “......”白六看着他的背影,想了想,还是叹了口气追了过去。 随着闯贼逃出了整座村子,尽管后面有骑兵在追击,他们却利用着娴熟的骑术轻易边将他们摆脱掉了。 “该死,没想到,我们兄弟竟然会栽倒官兵的手里!” 秃头男子恶狠狠的吐了口唾沫,说道。 “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吧!哥哥临死前,可是让咱们兄弟快点将消息传回老营去的!” 有人满眼忌惮的看了眼身后,焦急的说道。 “你们带着弟兄回去!我带一些人留下,想办法拖住他们,最少也不能让他们走脱,也好等着你们快点回来!” “这怎么可以,还是哥哥先回去吧!” “少废话,我的话,现在就是军令,立刻,带着你的人滚!” “是!” ..... ..... “.....” 徐贵冷笑一声,满脸疯狂之色,将少女压在地上拼命的撕扯她身上的衣物,每次扯下一块,都会放到鼻尖下使劲闻一下,越发的激动起来。 “怎么,到了现在,还是不肯乖乖的么?”徐贵满脸陶醉的表情,看着少女悠然的问道 “禽兽,我很不能生使你的肉!”她红着眼睛,怒视着徐贵恶狠狠的厉声喝道。 “也好,好得很,说实话,我就喜欢你这么富样子,要是和妓院里那些婊子一样,倒是没有什么滋味了!”徐贵摇摇头,满不在乎的嗤笑道。 “你就不怕下地狱吗?” “哼,老子便是地狱。 咱跟随将军,杀了多少贼兵,又救了多少百姓,怎么如今那点回报,你们反倒不愿意了么?” 徐贵指着村里的火光,满脸狰狞的厉声说道; “既然,你觉得亏了,也好,不如,就当是我是那些闯贼好了,他们做恶事,总该是天经地义吧!”说着便猛然将少女后背最后一块衣服撕了下来,顿时晶莹雪白的皮肤,光滑如玉石般展现在了眼前。 徐贵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美景,呼吸都不由得粗重起来,其多一份显得风韵,少一分又显得寡淡的身材,瞬间便让他明白,以前玩弄的那些女人,和其相比甚至都不能称作为女人。 看着背上那两道猩红夺目的红线,徐贵缓缓伸过去的手都忍不住颤抖起来,无限的遐想在其脑海中飞快浮现。 此刻,他只觉得自己都要炸开了。 “怎么,为什么不叫了,是想开了,还是......” 徐贵满脸得意,一把将少女翻了过来,盈盈一握的不可描述物,透着青涩,却又好似耀武扬威一般,挺拔犹如竹笋一般,不断刺激着他最后那根紧绷的神经。 就因为, 他有最后一件事情,要做了! 才能尽情的品尝面前的大餐。 “别想了!”徐贵猛然一声爆喝,猛然抓住就要挥刺而来的玉簪,用力一拧边将少女吃痛的叫声中,卸掉了那颗对自己来说十分好笑的獠牙。 她猛然间彻底绝望了, 此刻压在他身上的仿佛是一座大山。 尽管想尽一切办法想要抵抗,却终究都是无用之功。 少女眼角的泪水,犹如脱缰的野马,伴随着绝望倾泻而下。 就在此刻,胸前的衣物也被一把撤了下来,就剩下一件肚兜,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背留到了最后。 她努力的伸出雪白手臂,将干草中那双满含恐惧的眼睛遮挡起来,随即便绝望又悲戚的缓缓闭上了眼睛。 “.......”徐贵看着少女绝望的表情,内心欲火汹汹的燃烧,相比较那些肮脏又主动的女人,他更喜欢眼前女人的样子,只有柔弱,无力,无可抗拒自己的表情,才能最大限度激发他体内的某种感觉。 刺啦! 漫长又清晰的一声,同时传入了两人的耳中。 514 好污呀 就在将要得逞之时,远处忽然有火光跑来。 “嗯?” 徐贵瞪大眼睛看去,猛然气的火冒三丈来。 原来是一名白巾贼,慌不择路下急忙逃跑,恰好朝着他们的方向跑了过来。 在那名白巾贼身后,还有数名官兵在追赶,远远看去即便那白巾贼很灵活,可是面对数名骑兵的快速追击,绝对是难以逃脱掉的。 “该死,真是扫兴!” 徐贵气急败坏的大叫一声,瞪眼看着压在身下少女像只剥了皮的白羊一般,无奈叹了口气,抓起几件被撕破掉的衣物,很快边将其困了个结结实实。 他似乎还有点不放心,又将其嘴巴塞住,起身将死猪一般的王林拖过来,猛然飞起一脚,将本就摇摇欲坠的干草堆,彻底的给推翻了。 “哼!老子去去就来,好饭不怕晚,乖乖的给老子等着吧!” 徐贵冷笑一声,走过去翻身上马,一把拽起插在旁边的钢枪,朝着那名白巾贼便冲了过去,人未至,浑身的杀气便已经要透体而出了。 “呜呜呜.......”少女透过甘草堆的缝隙,遥遥看着绝尘而去的徐贵,拼命的呜咽着,想要朝着那些追赶贼兵的官兵求救。 “姐姐,我帮你解开!” “..........”少女双瞬泪光闪动,低头,却发现是小妹,正在焦急的想要帮她解开,可是早有预料的徐贵怎么会给她机会,他系的很紧,根本不是一个孩子能办到的事,而且,她的衣物早就被撕破了,即便能出去,难道就让她如此见人么。 另一边。 “找死!”徐贵咬牙切齿着大叫一声,马蹄奔驰,一挥手,手中长枪猛然斜着噗呲划出,在空中带着寒光直奔那白巾贼后心戳去,就在千钧一发之间,却见那白毛巾贼双叫一歪,整个人竟然斜着滑动了过去。 白巾贼刚脱离虎口,便毫不犹豫,立刻调转方向,朝着左侧没人处拼命逃去,而徐贵一击未中,无奈随着惯性向前冲了老远,在回身看去时,就发现那白巾贼兵依然冲到百步之外了。 “拜见徐千户!”几名追击的骑兵,看到面前的徐贵纷纷拱手道。 “怎么回事!”徐贵沉着脸,没好气的问道。 “回禀徐千户,村里的战事已经平息了。 我等在搜查时,无意中发现这条漏网之鱼,便急忙赶来追赶,没想到徐千户恰在此处!” “平息了,如此快?”徐贵满脸惊讶的暗道。 随即摇摇头,此时不是纠结这些东西的时候,只有先将这名贼兵解决掉,后面的事留着以后处理也不晚,想着便朝着远处的干草堆深深的看了一眼,接着边待着几人急忙赶去追击那名走脱的贼兵了。 很快,四周就恢复了宁静。 在哪条连通村外的小巷中,一道身影站在黑暗中,看着徐贵几人消失的方向,叹息道;“没想到,徐贵竟然赶出如此蠢事!” 他看着那堆已经垮掉的甘草,想了想,还是快步走了上去,此时四周都静悄悄的,若是有人借着月光,便会发现他竟然就是本该巡视村外的宋哲。只是此刻本该跟在身边的白六,却不知怎么竟然没有跟在其身边随身保护。 宋哲走上前,看着倾倒的干草堆,定睛一看,就发现一截裤腿都还漏在外面,接着其脸上便露出一抹怒色,龇着牙暗道;“真是斯文败类,让别人怎么看我们,难道,今后我们在百姓的心目中就是只会欺负良家女子的恶人么!” 他想了想,还是蹲下去,拽住那节裤腿用力一拉,只见嗖的一下,面前就多出一个大活人来! “这是怎么回事!” 他惊恐的看着地上的王林,脸都绿了。 你说徐贵你欺负一个女人还算可以理解, 可是, 大半夜对着一个昏迷中的大小伙子, 又是宽衣解带, 又是满脸淫笑, 想想,都让人浑身掉鸡皮疙瘩。 “呸...呸...呸...” 他做出一副呕吐的状来,在低头看看王林那副衣衫不整的样子,真是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你说自己没事闲的怎么会去瞎溜达,溜达也就溜达了。 可无意中, 还凑巧的发现了那名被金匕首刺死的白巾贼, 而且一路上跟着留下的线索,恰巧就发现了正欲办坏事的徐贵。 他想都没想,就让白六来了招调虎离山,成功将那只仿佛饿虎扑食的徐贵引走。 最终,却解救了一名就要失贞的胖小伙子? “.......”他沉着脸,想死。 世界上恐怕没有比他更倒霉的人了。 越想越气,跺跺脚,转身就准备要走。 至于地上这名姿势撩人的小伙,呸....爱咋滴咋滴! “咦?”可当他转身时,明显感觉到,地上有什么东西嗖的一下钻进了剩下的干草堆里。 他虽然已经要转过身了,可是,眼角的余光还是撇到了模糊的一幕,难道,干草堆里,还藏着一个....男人? 徐贵这厮玩的....实在是....太踏马奔放了呀! “不管了,看看再说!”宋哲摇了摇头,觉得还是先把受害者拯救出来好点,毕竟,地上这个生死不知,而里面这个,绝对是个活的,也去能问出其他的收获来。 他或许是因为胆子大了,想都没想,就直接俯身将两只手伸了进去,接着便是一股的滑腻感袭来。。 一下子,他抬头仰望天空,似乎一瞬间石化掉了,贼老天你能告诉他,里面踏马的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么! “......”宋哲脸有点红,伸进去的手十指动了动,似乎想要找个着力点,可是,谁知道还是那种光滑的感觉,滑不溜秋,就好像抓到了泥鳅一般。 他紧绷着脸,又进去一点,忽然,咦,似乎有着力点了,是两颗硬硬的东西。 “有点熟悉!”他有点懵逼,总感觉无论手感,还是那种来自本能的熟悉感,都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可是,下一瞬,没等他反应过来,手背上猛然传来一股钻心的疼,好像是被蝎子蛰到了一般。 他嗷的大叫一声,反手抓住那只蝎子,一把就将其拽了出来。 可是, 当他看到被提在手里的,是只恶狠狠瞪着自己的小萝莉时,瞬间整个人都变得不好了起来。 他觉得自己变脏了,就像该死的徐贵一般,灵魂都被污染掉了。 515 万无一失 “呀..呀呀呀....”他疼的大叫,疯狂甩动,好不容易终于从小姑娘的虎口中挣脱出来,没等他龇出獠牙,就看到小姑娘已经一屁股坐到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喂喂喂,该哭的是我好么!” “不许欺负我姐姐,哇哇....” “你姐姐?”宋哲一脸懵逼的看了小姑娘一眼,下一瞬,脑子打了个机灵好像瞬间明白了什么,从刚才的手感看,肯定的,他想也不想就朝着干草堆里钻了进去。 “滚开!坏银,坏银!”小姑娘急忙起来,泪眼朦胧的冲上前去,朝着他的不可描述无就是一顿粉拳乱捶。 “原来真的还有人!”宋哲一脸恍然,顶着几根甘草站起身思索起来,脸红脖子粗满脸的羞涩,面对屁股后面的小姑娘,竟然有点心虚。 “姑娘!你认识王守备?”宋哲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死猪般的王林,有些不太确定的问道。 “你不要乱想,是王林哥哥,把我们救出来的!”甘草堆里少女一边抽泣,一边小声说道。 他刚才已经顺手拿掉了堵在她嘴里的衣服,只是其身上的衣服,已经不能够用衣不遮体来形容了,要帮她解开倒也容易,可是,真出来了穿什么? “嗯,事情的经过,本将已经知晓了,这一切,都怪本将管教属下不严,还请姑娘勿怪!”他忽然变得满脸正色,看着面前的甘草拱手说道。 “......”少女只是哭泣,却又无可奈何,心里却是对宋哲没有什么恨意,毕竟在她看来此事也怪不得宋哲,只不过刚才他的双手胡乱摸索,却还是有点不好似和他说什么的。 “姑娘,此地偏远,难保不会有贼兵来袭,而村里的战事,已经平息了,我们不妨还是先回去吧!”宋哲想了想,还是面露难色的说道。 其实,他到不是担心什么贼兵,刚才白巾贼已经被他们几乎斩杀殆尽了,就算是闯贼也抱头鼠窜。 他真正担忧的,是万一徐贵回来,难道,自己真的要和他彻底撕破脸皮么? 此事万一闹大了,被陈黑连知道了,恐怕为了给全军竖立军纪牢不可破的印象,宰了徐贵也是极有可能的。 “全凭将军做主!”片刻后,干草堆里才传出少女有些犹豫的声音来;“不过....” “姑娘放心,我都明白!”宋哲点点头,心中松了口气,他明白少女担忧什么,身上的衣服都破碎了,难道自己真的要让人家一个大姑娘,就这样赤身裸体站在面前。 “小东西,你去看看他有没有呼吸了!”宋哲看着恶狠狠防备着自己的小萝莉,微笑着说道。 他必须像个办法把她支开,不然,自己到是真怕在其心中留下什么阴影就不好了。 “哼....”小萝莉冷哼一声,高冷的昂起小脸,一副不为所动好像在说这点小计谋休想得逞般。 “.......”他瞬间气的龇牙,摆明了欺负我么,自己脾气爆起来可是能把徐贵那丫的吓哭的存在。 好在,此时干草堆里的少女似乎担心他会恼怒,连忙出声安慰了女孩几句,她才满不情愿的走开了。 “舍妹幼小,还请...不要怪罪!” “不会的,姑娘,在下得罪了!”宋哲一拱手,快步走到另一侧,伸手一把抓住了少女的双足,就在其浑身猛然变得紧绷,忍不住就要惊呼的时候。 宋哲用力一拉,便已经将少女抱了起来,下一瞬边将身上的披风顺势向少女一裹,将其包裹的严严实实了。 “睁开眼睛吧!”宋哲微微一笑;“我都看得一清二楚了!”说着,边挽住少女向前走去。 其身上披着披风,较好的身材都被隐藏起来,只有一双十指如同豆蔻的玉足裸露着,踩着地上的木刺疼的皱眉。 “阿姐!”小萝莉见他们从后面走来,眼睛顿时红了,急忙泼过来一把抱住少女嘤嘤哭泣起来。 “小丫头,那人死了么,我看啊,你就是在偷懒,一点小事都没有办成!”宋哲看着少女的眼眶也红了,拦着其腰间的手紧了一紧,示意此地还是不要久留的好。 “胡说,他的脉搏还有跳动,只需一碗清水,泼在他的脸上就能救活他了!”小萝莉立刻俏脸一板,睫毛挂着泪珠,就已经不甘示弱的辩驳起来。 “哦....”宋哲有些惊讶的看了她一眼。 自己的两个女人都懂一点医术,难道随便在荒郊野外,捡一个小萝莉都这么厉害的么。 “舍妹跟随家母,略懂些医术,倒是比我这个姐姐要墙上许多的!”少女微微低头,解释道。 “既然如此,倒也好办!”宋哲点点头,恍然了,走上前解下腰间的酒囊,对准地上的王林就浇了下去。 “........”少女瞪大眼,捂着嘴想要阻止宋哲对她恩公的粗暴行为,可转念一想却没说话。 “我们走吧!”宋哲看着已经快要苏醒的王林,转身对着少女说道。 三人很快就顺着那条小巷走了进去,可是,宋哲很快还是发现了少女眉头微蹙的样子,当即不由分说,拦腰将其抱了起来,在小萝莉异常警惕的目光中,消失在黑暗中。 “咳..咳咳..”王林被呛的咳嗽起来,随之起身,满脸懵逼的看了四周的情况,下一瞬,好像想起了什么,急忙在干草堆里一阵翻找,最后满脸失望的跌做在了地上。 “嗷嗷.....”一阵野狼的长效声,随风传来,将王林吓得满脸胖肉都忍不住哆嗦了起来。 “不行,我不能丢弃两位妹妹不管,独自去外面闯荡,我还算是人吗!”王林看着四周茫茫黑暗,一跺脚,咬牙切齿的下定了决心。 他此刻终于下定决心了,不走了,放弃行走江湖的初心,他满脸坚毅的义无反顾转身而去,朝着村子大步流星,为了两位妹妹的安全,只为了她们不被欺负。 “........”王林满脸视死如归的走着,可是,随着一股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音,其脸色忽然吓绿了,随之不可描述物飞快扭动,逃也似的跑掉了。 另一边。 “哼!” 徐贵冷笑一声,看着地上几名闯贼横七竖八的样子,擦拭着兵刃上的鲜血吩咐道;“太晚了,我先回去!你去将那名女子带回去吧!” “是!不过,千户大人,是将她带回村子吗?” “对,带回村子,关进地牢里去,老子要来一处灯下黑,其他人就杀掉吧!” “千户放心,地牢是属下本家兄弟在管,定确保万无一失!” 516 老叔放心 “禀报将军,一切已经准备妥当,是否立刻出发!”有人飞奔而来,看着站在面前威风凛凛的宋哲等人,大声禀报道。 “立刻出发!”宋哲遥遥看着天边的亮光,沉声说道。 此时耳畔依旧寒风依旧猛烈的呼啸着。将其厚厚的绒领吹得随风飘荡,其腰间的剑穗随风舞动,透着难以掩盖的疲惫之意。 “昨夜追击溃败的闯贼,虽然大半都被斩杀,可漏网之鱼还是不少。 留在此地太久会使得我们陷入被动, 传令下去! 让兄弟们加把劲儿,回去后定然好好犒赏三军将士!” “兄弟们都明白,将军不必担忧!” 苏文看着他,拱手说道。 “都是我们骑兵营,没能办好差事,还请将军责罚!” 徐贵想了想,忽然上前但系下跪的,大声说道。 “徐千户为何如此,昨日你们表现的可是很迅速啊!” “对,其实轮怪罪,我们个个都有罪过!” “.............” 其他人见此,纷纷面临惊讶的上前极力劝说起来。 “请将军治罪!”徐贵则低着头,眼里复杂之色一闪而逝,依然跪倒在地,坚持着说道。 “..........”宋哲摸了摸下巴,看着所有人,忽然哑然失笑道;“你们还不了解这个莽夫么,他哪里是在请罪,明明就是在邀功呀!” “邀功?”众人疑惑的看了眼徐贵,下一瞬,忽然纷纷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不错,昨天确实徐贵神秘消失了一段时间。他们发现后心里却是忍不住要发火。 可是很快骑兵队立刻就出发追击溃败的闯贼,表现的可谓可圈可点,他们心里的怒气就渐渐小了许多。 而当看到徐贵浑身浴血,带着几颗闯贼首级回来时,心中的不满彻底随之烟消云散,变成了深深的敬佩。 “好啊!你果然变了,变得喜欢耍小心思了!” “太坏了,必须请我等吃酒!” “险些把我们一个个都给骗了!”众人满脸苦笑的摇了摇头,指着地上的徐贵一脸无话可说的表情。 “嘿嘿.......”宋哲拍了拍苏文的肩膀,嘱咐几句,便翻身上马,率先带着几人朝着村外的集结起来的人马冲了过去。 而其身旁几名亲兵护卫,全是一身猩红长袍,头戴毡帽好似一条红色长龙,马蹄奔驰,带起阵阵雪絮,在村里空境幽深的环境中,透出一股子彪悍的气息。 “公子,此事,便就此掀过了么?” 身后的白六看着他,问道。 “难道,真的要为了这点事情,就斩杀了徐贵不成!” 宋哲无奈的叹了口气,遥遥头低声说道。 “属下不知,不过,若是如烟姑娘知道,恐怕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白六沉默了一下,忽然,如此说道。 “嗯,没错,恐怕就算将她拦下来,她都会偷偷深更半夜去刺杀徐贵的!” 他想起如烟若听闻此事,盛怒下的样子,都忍不住打个寒颤,说道。 她是个嫉恶如仇的脾气,不知天生就如此,还是被周王的之乎者也教坏了,真知晓了徐贵坐下的丧心病狂之事,恐怕连带都要鄙视他一通吧。 “这件事就此掀过吧,以后谁也不要告诉,只要看住徐贵那厮,不让他作恶,就算可以了。 “可是............” “你发现过么,从古到今,所有死于军纪的人,要么,是在国朝初见,新皇帝想要整顿军队的时候,不然便是遇到了巨大的危机,必须要收拾人心的时候才会做!”他看到白六还想说,便挥了挥手,不答反问道;“陈黑脸几次想要收拾徐贵,可是,那一次不是重重的拿起,又轻轻的放下?他是最看重军纪的,却也没办法下定决心杀他,就是因为,我们现在........” “.........”白六默默听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 ...... “................”站起身,徐贵扶着腰间宝剑,摸着下巴,疑惑的看着宋哲等人消失的背影。 他刚才的举动,看似是在请功,实则,也是想要试探一下。 要明白,昨天晚上,在得知干草堆里的少女三人,莫名其妙的消失以后,可是着实将他吓了一跳。 “难道他真的不知道?”徐贵眉头紧蹙,有些神思不宁的暗道;“若真的将事情闹大了,恐怕就算宋哲愿意留下我,陈黑脸都绝不可能,可我现在若是听先生的,脱离出去,本部兵马加上骑兵营,能带走大半就已经不错了,毕竟,有很多人,未必甘心跟我离开!” “千户,想什么呢?” “哦哦,没什么,快走,等会追不上他们了!” ........ ........ “报......他们,他们出来了,看样子,是想要逃跑!” 有人飞马而来,冲上旁边的山头,看着面前秃头男子几人,急忙连声禀报道。 “哼,想走,岂是那么容易的事!走,跟我追!” 秃头男子冷笑一声,走上前飞身上马,头也不回的沉身吩咐道。 他们可是闯军的骑兵,打了多少官军,砍过多少脑袋。 可是,昨夜竟栽到了那些人的手中了。 不服气啊! 他们憋着一口气,都想要出口恶气。 眼看着,几乎就在眼前出现,自然不愿意轻易的放弃掉。 ..... ..... 临近中午。 在一片茫茫平原之上,寒风肆虐,忽然远处出现无数红色小点,顶风冒雪行进着渐渐朝着此处缓慢靠近,赫然真是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的宋哲等人。 此时在他们的四周,不断有闯贼骑兵突袭,只是远远的放箭骚扰,只是想方设法想要尽力拖延他们行进的步伐。 “狗娘养的,一群狗东西,生个孩子没屁眼的烂货!” “这群缺德东西,怎么就盯着我们不放手,比亲儿子还要黏糊咱们!” “还能干什么,缺德呗!” “他们看咱带的是粮草,就以为咱们要欺负。 刘虎兄弟我说你呢,还是拿点东西当着点吧。 人家看你走路都不利索,可不是都对着你招呼么!” 几百人负责推动的辎重队,自然受到了闯军的热烈欢迎,其中几十名箭术一流的弓箭手,不断遥遥的朝着他们放箭射箭,尽管周围有盾牌手掩护,可抵不住依然不断有人众将倒地。 “我说你们几个,说话缺不缺德啊,刚才是谁把盾牌都抢光的?”一名推着独轮车的男子,忍不住怒视着几人,愤怒的说道。 “别恼,他们就这个样子!” “可是,老叔,他们把盾牌都抢了,咱们怎么办呀!” “吉人自有天相呗,越怕死啊,死的就越是快,学学我就好了!” “老叔,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伤到你的!”刘虎朝着远处深深的看了一眼,哪里有闯军的游骑呼啸而过,神情凝重的说道。 517 你回来 咻! 一支利箭电射而至。 “小心!”刘虎眼角猛然跳动,立刻将长枪一摆,下一瞬,只听啪的一声轻响传来,一股强劲力道顺着手臂散开,让其身形都忍不住颤了颤。 “哇!”身旁四狗子吓得一声惊呼,脸色煞白的看着钉在枪杆上的箭簇,忍住缩了缩脑袋,嘴唇嚅嗫道;“太踏马吓人了,虎哥,你是怎么接住的?” “就是恰巧而已,你看!”刘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摆动长枪,连续磕飞了几支电射而至的利箭,看着他说道。 “哇!虎哥威武!”四狗子眼睛猛然一亮,眉飞色舞的大声叫道;“刚才可是把握担心坏了,还以为,没抢到盾牌,咱们都要死定了呢,现在好了,虎哥一身的好身手,一定能保护好咱们的!”说着,舔着脸悄悄向刘虎凑近过去。 “你小子就是贪生怕死!”老叔瞪了他一眼,笑骂着说道。 “我就是怕死,死谁不怕呀!何况,我还是个孩子呢,我爹,还等着我娶媳妇传宗接代呢!”四狗挺了挺胸膛,满脸不乐意的说道。 “你小子...........”刘虎笑盈盈的看着两人斗嘴,深深的呼了口气,朝着远处不断徘徊又不肯的离去的闯贼游骑看去,只见那里的游骑虽然人不多,而且后面还有骑兵追赶驱离他们,可是,他们凭借着高超的骑术,轻易就躲了过去,仿佛一群乱哄哄的苍蝇一般久久不愿意离去。 “他们是想要拖延我们,就像山里的猎物,面对群狼的窥伺,就算是老虎见了都要退避三分的,只要召集骑兵把他们打疼了,应该就不会在纠缠了!”刘虎眼睛微眯着,忍不住暗暗分析着形势。 “哼,他档的再厉害,总有挡不住的把,看他们能坚持多久!” “我看啊,用不了多久,刘虎恐怕都要走不动了!” “嘿嘿...........”几个平常在村子游手好闲的,看着刘虎一瘸一拐的费力跟着,便忍不住小声嗤笑起来。 “他们说的不错,我的体力确实有点跟不上了!”刘虎苦笑一声,低头看着已经越发沉重的腿脚,眼里闪过一道黯然的神色想到。 “虎哥,要不,我扶着你点!”四狗子闻言,看了眼刘虎受伤的腿脚,连悄悄的低声问道。 “不用,我能坚持住!”刘虎苦笑一声,摇头拒绝道。连日的赶路早已经让他身心俱疲了,何况昨夜几乎没有怎么休息,如今都是凭着一口气强撑着,此刻听到后面传来的嘀咕声,遏制不住心底渐渐生出一股子怒火来。 “那好吧.......哎!”四狗子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身后几人狠狠的瞪了一眼,就是他们经常在背后说刘虎的坏话,连带着他也或多或少的受到影响,上次更是险些就酿出了大祸,现在倒好,又跑过来说风凉话了。 就在此时,或许是刘虎分心了,一支利箭贴着刘虎的枪杆,猛然划来,直奔正在专心推车的老叔激射而去。 “老叔小心!”刘虎失声大叫,在想要阻拦,却也已经迟了,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箭簇射向了老叔的臂膀而去。 “.............”四狗子瞬间吓得目光呆滞,想要做点什么,却发现自己好似被施展了定身术一般,眼睁睁看着箭簇射进老叔的臂膀,只听咔嚓一声,一蓬鲜血炸开,老叔则如遭重击,猛然向着旁边倒下。 “老叔,老叔..........”刘虎目呲欲裂,急忙飞身扑了过去,将摔倒在雪地里的老叔急忙抱在怀里,满眼热泪的急声叫道。 “老叔!不要死,不要死!”四狗子则疯了似的挥动着长枪,拼命抵挡从四周攒射而来的箭簇,热泪盈眶恨不能也立刻扑过去。 他在村里只有四叔对他最好,有一个硬馒头,总会舍不得吃,给自己剩下一半里给他,就是自己的亲爹,也没有对他这么好过,所以,他平常就有点针对刘虎一家子人,也会时而学着那些闲言碎语,欺负一下刘虎。 可是,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吃刘虎一家子的醋了,凭什么老叔都已经够不容易了,却还要惦念着刘虎,惦念着他的两个孩子。 “老叔,我错了,以后我都听你的,再也不学那些人了,再也不欺负虎哥了,求你醒过来,醒过来吧!”四狗子痛哭流涕,即便拼命的挥动长枪,却依然被紧随而至几支箭簇射中了大腿,一声惨叫过后,便倒在地上疼的剧烈颤抖起来。 “老叔,老叔,你不会有事的!醒醒啊!”刘虎包着老叔拼命晃了晃,满脸担心的盯着他苍白无血的脸大吼道。此时,他才发现,原来那只箭簇,不但射中了老叔的臂膀,而且顺着其臂膀穿透,直接刺入了其脖子内。 “咳!咳嗽......”老叔嘴唇蠕动着,勉强睁开眼看着刘虎,揪住他的胳膊苦笑着说道;“我老了,多活一天,就赚一天,你们还年轻,阿虎,要....要活着,你们都还年轻,要照顾好娃娃,挺下去,这个乱世,很快就过去....了!”说着划,喉管里发出来的声音越发低落,最后几个字刘虎勉强凑过去,听的都很模糊。 “老叔.........”刘虎满脸悲愤,仰天,一声大吼。他泪流满面,一瞬间,所有的记忆,如同洪水一般涌现。 从开封城出来时,老叔帮自己包着孩子,一家人,都怀着期待。 早上,老叔还帮着抢了一碗热粥,拿着长枪比划着,教自己当着拐杖走,那股白粥的香甜,上午那股满满的温馨犹在,可此时他的怀里,老叔已经没了呼吸。 “哎,他终于被刘虎一家子拖累死了!” “可惜,死的不值啊!” “大哥,我看到那贼兵了,就是那秃头的闯贼!” “秃头?”刘虎猛然起身,双目赤红,猛然看向远处那几名贼骑,只见他们轻易摆脱了身后的追击,拼命想着他们射箭,企图想要借此突破,彻底将他们拦腰截为两段。 “老叔!”四狗子嘴里淌血,艰难的想要爬过来。而四周其他人,则满是惊恐的包着盾牌龟缩成一团,丝毫不敢上前为他们遮挡分毫。 “闯贼,卧槽你姥姥!”刘虎抓起弓箭,死死盯着那秃头,猛然跳将起来朝着其疯了一般疾步冲了过去。 “他要干什么,拦住他,拦住他!”远处赶来增援的官军,看着猛然窜出去的刘虎急忙大声叫道。 可是,四周其他人却纷纷不敢上前。 “刘虎疯了,他疯了吗!”其他青壮瞠目结舌的看着刘虎的背影,他们无法理解那些能征善战的官兵,都没有办法解决的官兵,刘虎你急着去送死么。 “虎哥,回来,回来!”四钩子一手抓空,满眼复杂的低声呼喊道。老叔生前最在乎的就是刘虎一家,为了他们,自己都吃醋,可是看着刘虎就要送死,他也忍不住就要阻拦,不为别的,就为了老叔。 老叔,一定也会阻拦的! 518 钢针细箭 遥遥看着刘虎冲过来,秃头男子一脸懵逼。 “嗯?”秃头男子惊疑的看着;“我想要趁机截断他们的粮草补给,甚至为了能够成功,特意让人布下了疑魂阵,眼看都要成了,却有人冲过来送死?难道其中有什么别的陷阱不成!” “哥哥,好机会,快杀过去!”有人焦急的大吼。他们眼看着便要得逞,岂会被一个小小的刘虎就给轻易吓倒? “对,一鼓作气,杀过去!”秃头男子眼瞬厉色一闪,嘶吼着一把当先,马如龙风如虎率先冲了过去。 身边其他骑兵汇集,形成一道小型锥子阵。 轰隆隆...... 马蹄声踩在地面上,发出闷雷般的轰鸣声。 “嗯?”徐贵惊讶的看着;“他们要破阵了,选的便是粮草的薄弱处,若是得逞了便会拦腰将我们截断,到时候怕要造成大混乱!” “拦住他们!”苏文瞪大眼,脸色通红,猛然挥动手中令旗,数百名精锐的万胜军立刻快速赶去支援,可是,刚才闯贼四处袭击,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混乱,现在想要立刻汇聚,却已经来不及了。 “这点闯贼,都已经被我们打残了,却依然拼命阻拦我们,看来,已经有人跑回去船底消息了,他们不是真想和我们打,只是拖延拖延而已!”宋哲遥遥看着身后的混乱,眉头微皱暗暗想到。 他们此时失了方向,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在外面多停留一分,可能碰到的危险就多一份,若非逼不得已,是绝对不想被他们牵制住的。 “不光要提防老营的闯贼,还有四周驻扎的闯贼,都是很危险的!”宋哲默默的沉思着。 他们就像是一块大的糖饼,闯贼就像是碰见的蚂蚁,此时已经有蚂蚁去找同伴增援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要不了多久便会被咬死。 “拿命来!”刘虎咬牙切齿的狂奔,拖着受伤的腿,尽管拼了全力,却依然显得有些缓慢,眼看着秃头男子缓缓举起长枪,冰冷枪尖带着寒意,带起一阵残影般急速冲来,其他人的脸登时都吓得面无血色。 “快走开!” 一名万胜军大吼一声,一瞬间张弓搭箭,对准秃头男子便是兜头射来一支带着箭簇的重箭来。 “呼.......” 他射了一箭矢,浑身力道似乎消耗了不少,奔跑的步伐立刻便缓慢下来。 “哼!”秃头男子瞥了一眼,冷笑一声,毫不在意继续快速冲来;“他和我相隔足有五百多步,这么远,即便是重箭,射过来都没了力道,看来,是被逼急了!”想着,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来的痛快。 “昨天我们真的憋屈啊,看到他们都被逼急了,终于出了口气,不过,只是一小口而已,我要他们血债血偿,才能消解我心头之恨!” “完了,刘虎要死了,要死了!” “他的妻儿怎么办,都是因为他,偷偷跑来,结果是来送死!” “或许,这种废人早就因该死了!”所有青壮都龟缩一团,看着三百步外的秃头男子等人携着彪悍的气势冲来,吓得脸色又青又白,忍不住小声嘀咕道。 “虎哥,回来,回来啊!”四狗子用头呛地,他痛苦的闭上眼睛,豆大的泪水随着浑身止不住颤抖,扑簌落下,融化了积雪,沾湿了泥土。 “飒!”刘虎猛然一跳起,瞬间拔高尺许,凌然爆喝一声,一道残影带着噗呲破空声转瞬间消失了踪影。 “那是什么?”秃头男子瞪大眼,满脸愕然的看着。 就在刚才,似乎是错觉有似乎看的真切,他看到就在那名跛脚男子腾空时,做出张弓搭箭的动作,可是整个过程快到了极点,分明没有看到箭矢窜出啊! “咻!”他瞳孔猛然一缩,只见眼前似乎有东西一闪,整个人就猛然晃了晃,他带着疑惑,低头,瞬间震惊的疾呼要失声大叫出来。 就在其心脏部位,赫然出现一个小洞,涓涓鲜血,如同筷子般泉水疯狂涌出,转眼间就湿透了他衣襟。 “这、不、可、能!”秃头男子沙哑着嗓音,满脸惊恐看着伤口,几乎一字一顿的说道,随着最后一字脱口而出,心脏部位骤然抽搐几下,一股万刃齐齐在心窝里搅动的钻心之痛,然他忍不住脸都变得抽搐,猛然倒吸一口凉气,想要拼命的那喊出来,却发现根本就是在奢望而已。随着向前俯冲的惯性,其猛然向前栽倒下去,便如同脱了先的木偶,无比僵硬的向前俯冲滚落。 “这.............”遂在其身旁的闯贼,瞬间一脸错愕,眼睁睁看着秃头男子的尸体向前打着滚的冲出,随后,其身下受惊的马匹,好巧不巧的猛然踩了上去,顿时骨断胫裂的声响,好似惊雷一般在他们脑海中炸响,直震的其双耳嗡嗡作响。 他们宛如见了鬼般看着那位跛脚男子,种种环绕在心头的疑窦,止不住往外哗哗的冒,要知道,秃头男子身穿锁子甲,弓箭手在面对如此软甲时,几乎是束手无策的存在,锁子甲别的作用没有,不像是铁甲,又或者是山纹甲,锁子甲与它们最大的差别,就在于他不是直接抵消伤害,而是采用梯次减弱,缓缓将力道削弱。 所以弓箭手射来的箭矢,最多只是让他感到有点疼,和拳头直接锤击一般,只有在百步以内,才能构成威胁。 他们心里对刘虎提在手里的弓箭,根本毫不在意,有人甚至懒得去看,如此做工粗糙,即便他们是贼都看不起,从而忽略了其可能带来的庞大杀伤力。 “哼!”刘虎落下身子,足尖一点,便毫不停留继续前进,心中则暗道;“看来他们是看不起我的,却不知道,所有老猎户,从小学的,便是一击必杀的箭术,就是担心破了动物的皮毛,卖不出好价钱!” 他从小捕猎就不敢轻易放箭,往往宁肯用陷阱捕猎,甚至徒手去抓陷入陷阱的猎物,就是害怕毁了动物的皮毛,对于他们猎人来说,弓箭是有利也有害的一件事情。 一只猎物值多少钱? 说到底, 不过是一堆肉食而已。 真正值钱的,恰恰是猎物身上的皮毛,所以,刘虎从小练习箭术,用的便是铜钱中的防控做靶子。 就因为,那东西比动物的眼睛小! 而他用的箭矢,则是钢针般的细箭,只有如此,加上巧妙的控制力道,才能不损伤的分好的捕到猎。 519 异姓兄弟 所有青壮看着那秃头男子倒地,个个瞠目结舌。 “是他杀的吗?”赶来增援的万胜军百户长,满脸惊讶的遥遥看着,只见那刘虎这边跳了一下,那边的秃头男子就忽然坠地死了? “好快的箭术!”徐贵则眼睛猛然大亮,忍不住夸赞道。他素来就喜欢有能力的士卒,刚才刘虎仅凭一箭,就足够让他刮目相看,升起拉拢的之心来。 “杀了?”苏文看着眼睛都红了,太惊喜,若这样的人都不能进万胜军,还有别的人能进么,开玩笑,就凭出手便能杀掉贼首,已经完全有资格教万胜军练习箭法了。 “...........”四狗子依然趴在那,呜呜的哭泣,深陷在巨大的悲痛中,浑然没想到仅仅几个呼吸间的功夫,刘虎就已经为他们的老叔报仇雪恨了。 “死!”刘虎双眼怒火迸射,丝毫满意的样子,抬手,便是数道寒光带着噗呲的破空声直接消失不见了踪影,很快,远处几名依然陷在震惊中的闯贼,纷纷翻身掉落没有了呼吸。 这一下,其他幸存的闯贼再也没了侥幸之心,连连争先恐后的逃跑,就连地上同伴的尸体都丝毫来不及顾忌,就不要命的疯狂朝着远处欲要逃窜。 他们吓得脸绿了,肝胆俱裂,头也不回的逃命,实在是太可怕了,那人就是个踏娘的疯子,用一支奇怪的箭矢,轻易便忽视了他们身上的甲胄,好似纸糊一般的直接便要了他们的性命。 这是种来自心底的胆寒,怕了,甚至无法兴起反抗的念头。 “想走,做梦!”刘虎厉声大吼,却没有放弃,一边追着他们奔跑,一遍射出一道道箭簇收割者贼兵的性命。 可是,眼看着依然有闯贼就要跑了,却在此时后面忽然传来哒哒的马蹄声。 刘虎连忙回头看去,却发现是十几名奉命追击闯贼的骑兵,此时有一骑兵飞驰来到刘虎身后,弯腰伸手道;“兄弟,上马!” “..........”刘虎一咬牙,上了马,顿时便如同老虎拥有了翅膀,瞬间把前面几个逃命的闯贼吓得魂不附体,急忙气急败坏的鞭挞着身下马匹。 “咻!”噗呲,随着最后一支箭矢,仅剩的闯贼也落马死了。刘虎的身形猛然晃了晃,便要朝着身侧跌倒,身后官兵见了急忙扶着,快速清点了战果后,带着几匹无主的战马转身而去、 “禀报将军,闯贼已被驱离,此战,杀贼二十六人,缴获上等战马三十六匹,铠甲十六副,白银七十两,其中,有五人都是闯贼头目!”那名载着刘虎的骑兵来到面前,翻身下马,快步上前大声禀报道。 “五名头目?”苏文笑容可掬的点点头,对于如此战绩,已经很满意了,刚才他们的行动就在眼皮子地下,除了半路跳出来的“程咬金”其他人虽然没什么亮点,却也是中规中矩。 “哈哈,你叫刘虎,可愿来我的骑兵营做事?”徐贵大笑着上前,看着满脸痛苦捂着胳膊的刘虎问道;“一时拿不定注意,不要紧,想来的时候,随时过来找我就好了!” “你这是在抢人!”苏文看着徐贵,笑道。 “什么话,人家自己拿注意,我可没有强迫他!”徐贵一挺胸膛,笑嘿嘿的摇头否认道。 “怎么不是强迫,他腿脚不好,来我万胜军当个弓箭教习,只是在村里教授别人练习箭术,悠然间就能领到禄米赏银,有什么不好!”苏文一翻白眼,气咻咻的说道。 “腿脚不好,有什么关系,你个书呆子,不要拿着人家的痛处好不好,来我们骑兵营有了自己的战马,和其他骑兵又有什么分别?”徐贵挥挥手,粗着嗓门吼道。 他觉得刘虎实在太完美了,箭术好,即便走路不便,却可以在战马疾驰中射杀掉逃命的贼兵,实在是完美的很。 要知道射箭本就不是一朝一夕能练出来的,每个弓箭手,都要长时间的培养磨砺后,才能称得上合格,而刘虎能够在战马奔驰的颠簸中,依然箭箭射中闯贼要害,显然已经不能够用合格来形容了。 “只要让他练好了骑术,今后,就是我的左膀右臂!” 徐贵兴奋的攥紧拳头,自觉拿下刘虎是很有把握的事。 “原来是你?”却在此时,宋哲惊讶的看着来人,脱口问道。 他刚才都没有发现,没想到,刚才表现突出的弓箭手,竟然是前几日还在村里和媳妇闹死闹活的刘虎,顿时就有点傻眼了。 “刘虎,拜见大将军!”刘虎有点紧张,急忙下拜,说道。 “你怎么过来的,你的.........实在不应该出来冒险的!” 他看着刘虎,面色透着古怪的问道。 “我....我...”刘虎吓得偷点哆嗦,唯唯诺诺的不知道因该说些什么。 “起来吧,不必见外,无论你选他们谁,这次都是立了大功的,回去以后定然都要重用,嗯,能杀掉五个闯贼头目,你可是头功!”宋哲微微一笑,说道。 “对,快起来吧!”苏文笑盈盈的点点头,急忙上前把他扶起来,说道。 “谢大将军!”刘虎起身,眼睛却红了,说道;“我没什么功的,只不过是想要杀了这些贼兵,为老叔报仇!” “报仇?”宋哲眉头微蹙,看着他疑惑道。 “是这样...........”刘虎哽咽着,缓缓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众人听了顿时唏嘘不已,没想到其中还透着如此复杂的事情,刘虎,真性情人啊。 “回禀大将军,所以,小人决定了,我想去万胜军教习别人箭术,说到底我已经是个废人了,只希望能将一身的箭术,传给其他人,也算没有辜负当年传授在下这本事的恩师了!”刘虎又拜,恭敬说道。 “好好好,此地不安全,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吧!”苏文长舒了口气,满脸笑容的急忙上前说道。 “此事不急,回去后再细细考虑就好,不为别的,咱们骑兵的赏银,可是比有些人多太多了,为了妻儿也要多加考虑!”徐贵脸色一沉,看着刘虎不甘的说道。 “是是是..........”刘虎点点头,随着兵丁带领着回去了,因为刚才的亮眼表现,所以到一时间没有安排什么差事,只是随着顶替老叔的青壮赶路就好。 “他回来了,回来了!” “刚才,那箭真是他放的吗?” “嘘声,小声些说话!”其他人见了刘虎回来,看向他的目光都透着点古怪,一时间到让双方生出了不少的嫌隙来。 “虎哥!”四狗子上前,看着有点陌生的刘虎,小声叫道。 “叫我老虎就行,见了我的崽子,还叫他们小老虎!” 刘虎笑着拍拍他的肩,低头,看着四狗子大腿缠着白布的伤口,担忧的问道;“伤势,不要紧吧?” “不要紧,小问题,不打紧的!”四狗子连忙摇摇头,说道。 “那就好!”刘虎点点头,看着四处扫了一眼,嘴唇蠕动,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 “老叔的尸体,被他们带走了!”四狗子忍不住,眼眶又红了,抬头,看着刘虎小声哽噎道;“他们说了,会寻一处安静的地方,把老叔埋了的!” “都怪我!”刘虎咬紧牙关,狠狠的说道。 “不,是老叔的命,老叔就算死了,也希望虎哥一家子能平平安安的活下去。” “我刘虎,从小爹娘便不在了,我决定了,回去,就给老叔立个牌位,从今往后老叔便是我的父亲,我刘虎的后代,也将世世供奉..........”刘虎说着,眼角闪烁着泪花,心疼的厉害,忍不住揪着胸口,表情变得痛苦万分。 “还有我,回去后,我也要立牌位!”四狗子倔强的说道。 “你父亲健在,立什么牌位,莫要学我!” “老叔待我极好,干爹,干爹总可以吧!” “好兄弟,从今往后,我们便是异性兄弟了!”刘虎忍不住,眼角豆大的泪珠便砸落下来,一把抱住他的脖子,登时两人抱头便痛哭起来。 520 你疯了吧 中午。 大军来到一片山丘旁驻扎,有士兵外出,寻来了干柴,随着袅袅炊烟升腾,饭菜的香味也随之远远的飘散而去。 “终于能吃顿饱饭了,险些都要被饿死了!” “狗娘养的闯贼,追我们那么紧,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几个累瘫的士兵依靠在树干旁,拍着干瘪的肚子,有气无力的小声议论道。 “听说了么?这还是闯贼一个头目,被我们的神箭手射死了!” “真的吗?不会吧,听说如今闯营的头头胆子可小了,就因为上次李闯被官兵射瞎了一只眼,他们轻易都不敢上前的。”有人疑惑的问道;“这样还会被射死,真以为那些人都是没脑子的么。” “呸.......”另一人满脸嫌弃的瞅了他一眼,不屑道;“这种事怎么可能有人会弄错,也就是你,才会没有听说过。我可是听说,大将军都见了他,听说要赏给他几个美女,千两黄金,最后都被那人拒绝了。” “他是不是傻,要是老子,肯定乐的屁颠屁颠了!” “嘿嘿,人家想要的是别的东西,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蠢么!” “对了,我听说那人,就是个普通的青壮,看来,以后都不能小瞧他们了,里面真有人藏龙卧虎啊!”很快,热气腾腾的饭菜就端了上来,登时几人眼睛都直了,瞪着眼睛连靠近,哈喇子都险些要流淌下来了。 他们的饭菜很丰盛,不但有晒干肉干,还有风干的野菜,而且出来的时候准备足够的充分,即便不如村里吃的好,可是比比那些押运粮草的青壮,实在好太多了。 另一边。 看着手里的热饼子,四狗子嘴唇干涩,泛着白色皱眉道;“虎哥,我不觉得怎么饿,你吃吧,吃多了有劲儿!” “怎么回事,老是无精打采的样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刘虎眉头紧蹙,皱眉看着坐在地上的四狗子,面露担忧的问道。 “没事,真的没事,就是有点口渴,虎哥,一会帮我弄点水喝喝,就好了!”四狗子看着刘虎,勉强笑了笑,说道。 “我来看看!”刘虎说着走上前,不由分说,一把抚在他的额头,下一瞬,便脸色极差的低声怒喝道;“还说没事,都烫手的很,这可怎么办,咱们在这个荒郊野外的,一会儿还要接着赶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他焦急的握紧了拳头,这些年来久病成医,多少还是懂些的,刚才看到四狗子损失那么多血,就担心他会出现点什么问题。 “老叔走了,以前,老叔就很关心四狗子,现在老叔刚走,难道我就眼睁睁看着没办法帮一把么。”刘虎焦急的很,一面拳掌相交,一面暗暗思量起来。 “刘虎,出什么事了么?”有人走上前,看着他疑惑的问道。 “四狗子病了,病的很严重!”刘虎抿了抿嘴,看着他说道。此人是村里的老人了,见识广,也许就有什么办法能救死狗子一命,也是很可能的事情。 “他病了,怎么搞的,早不病,晚不病,偏偏现在生病了!”那人顿时一怔,随即看着地上的四狗子急忙问道。 “可能是刚才失血过,入不敷出了!”刘虎摇摇头,脸色难看的说道。 “也对,哎,若是在村里,还能好好将养,就算生病了,也还是有可能顶过来的不是,可现在..........走路的时候都看着点吧!”那人惆怅的叹息一声,他们从小到大生病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为什么不找大夫?那是富人才有的待遇,他们的命不值钱的,很多人看到家里人生病了,都是直接拖进山里,丢在哪里任凭其自生自灭的,无吃无喝,又生了病,挺过来的希望几乎没有。 “看着点?你是说.........”刘虎闻言一惊,瞪大眼,满脸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男子问道;“难道,真的到了如此地步了么,不可以,老叔刚走,若是.......若是死狗子有个三长两短,以后我刘虎死了,有什么面目去见老叔,去见死狗子的父母!”他明白走路看着点的意思,那就是说,已经到了要放弃的地步,走路看着周围的地势,有机会,就把他“安顿”在哪! “不,绝对不可以,我一定要保住四狗子,不能让他出事,就算是死,我刘虎都要陪着他!”刘虎暗暗下定决心,遂满脸期待的看着他问道;“你肯定有办法,一定有办法救他的对不对!拜托,告诉我,我绝对不能让他出事的,绝对不行!” “你真想要救他?不,算了吧,他会....拖累你的!”那人低头,看了看刘虎有隐疾的腿,面露难色的说道。 “刘虎,算了吧,这件事也不是你的错,是他受伤,谁也没办法!” “对呀,刘虎,他受伤了,走路都不行,后面咱们要逃命,难道,你要背着他走么?到时候,你们都顶不住的!” 其他人纷纷上前劝说道。他们满眼的真诚,说话都带着“讨好”。 其他人谁没有看出来? 以前村里的窝囊废,突然就走了狗屎运,眼看着回去就要飞黄腾达,现在自然巴不得来来巴结巴结。 “这个刘虎就是想找个梯子下而已,难道,真的要带着累赘走?我现在多劝说几句,他心里肯定暗暗高兴,以后发迹了,也会想着我点!”一名瘦高男子上前,拍拍刘虎的肩膀,看着他到;“算了吧,他是失血太多了,要想治,就得吃很多名贵的药材来弥补,像什么人参,何首乌,熊胆,还有肉食,就算这样,还要隔三差五有大夫把脉调养,你也尽力了,老叔就是知道了,也不会怪你,那是四狗的命!” “呼.......”众人闻言登时一惊,忍不住暗暗道;“要吃人参?还要经常吃?我们哪有那么多的钱啊!”他们的命很贱,根本不值花费这些东西。 “人参,哈哈,我四狗子就是烂命一条,去哪弄这么多好东西,算了,算了,不划算,哈哈哈..............”四狗子闻言一佂,惨笑连连的说道;“虎哥,我的命就是这样,你尽力了,我不怪你,只求虎哥,等会把四狗子埋了吧,就算死!咱也不愿意让畜生啃了!” “你放心,我们帮你!” “对,我们挖坑,就是一百条群狼,也别想抛把你出来的!”其他人连连拍着胸口大声说道。 嗯, 看来四狗子想的到开。 到时候,少不得有人得帮他一把,到时候自己可得避着点,别沾染了晦气才好。 “你不会死的,我刘虎跟老叔承诺过,我生,你就生,我死,你才可以死!”刘虎猛然看着他,凛然喝道。 “我不会死?”四狗子满眼惊讶,看着刘虎愣在那了。 “刘虎,你疯了吧!” “你知道在说什么?” “对,我们几个可是为了你好!”其他人惊骇的看着刘虎,纷纷满脸愤怒的厉声质问道。 他刘虎的太狂妄了,自己好心劝劝,竟然都不停,真是把自己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了。 “我刘虎,救不了老叔,已经痛不欲生了,既然有希望救你四狗子,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我都要拼了命去试试!” 刘虎使劲儿捶着心口,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看着众人大声道;“你,不会死的!”说着,转身大步走去,看方向,正是守卫森严的大营方向。 “虎哥!”四狗子热泪盈眶,看着刘虎的背影,嘶声大叫道。 521 动极思静 大营。 “我们如今方向不明,都不知道四周闯贼的虚实,若就此莽撞前行,就很有可能落入闯贼布下的圈套里,所以,在下建议,不如趁着粮草丰盈,直奔北方,跨过黄河占比敌军锋芒!”一名幕僚双手抱拳,不紧不慢的分析着战场上的形势,猛然转过花头如此说道。 “跨过黄河?” “难道不去兰阳了么?”此言一出,满堂哗然,纷纷看着他满脸的疑惑。 “嘿嘿,我们不能照着闯贼的意思去做!到了现在,恐怕就算那些闯贼真的是个傻子,也因该回过味来,明白我们的意图了。”那幕僚笑盈盈的看着众人,说道。 “诸位不妨想想,我们虽然在兰阳布有重兵,那么,闯贼难道不是同样在此盘踞了大量兵马不成!若是我们继续前往,事先得到消息的闯贼,势必会不下口袋阵,就等着我们上当,在痛打落水狗!既然如此,咱们反其道行之,舍了他们,北上暂避敌军锋芒,等闯贼势弱,在瞅准战机,狠狠的教训他们!” “言之有理,有理!” “可是,我们要怎么渡河呢?”有人看着他,疑惑的问道。 “这个不需要担心,先前方家传来的情报,说是运来的粮食恐怕要耽误,就是因为担心河水结冰,我们此时去了,正好踏冰而过就是!”那幕僚笑了笑,胸有成竹的说道。 “将军,你怎么看!”苏文沉思片刻,看着宋哲问道。 “此计甚好,就这么办!”宋哲笑盈盈的当即拍板,既然明知山有虎,还要偏偏上前的事,可素来都不是他办事的风格,既然有危险,那就歇歇嘛,不要着急,悠然自得,弹指间灭敌与千里,才是他的理想与追求。 “我们走了,其他人怎么办?”徐贵皱眉想了想,则忽然调转话锋问道。他担心的是那些散出去的弟兄,现在为了追击闯贼,有很多骑兵都走散了,如此长时间过去了,顺着踪迹追过来的人寥寥无几,若是他们真的过河走了,那些人真要成了没娘的孩子了。 “..............”宋哲闻言沉思一下,看着他道;“既然我们准备过河,就不用再担心什么踪迹被察觉的狗屁事了,不妨直接散出消息,让那么看到消息的骑兵,立刻回去就是了,也不必辛苦赶来和我们汇合,另外,还需要派出人手,前去兰阳告诉苏正阳他们,不必前来接应了,咱们,又走了!” “哈哈哈..............”众人闻言顿时大笑起来,如此,不但戏耍了闯贼,就连被困守在兰阳的苏正阳等部,想来也不会太好受吧。 “就是如此行事.........”徐贵闻言点点头,刚要说些什么。 就在此时,有人来却来报;“大将军,诸位千户,百户,一个名叫刘虎的人前来求见,说是,他的兄弟快死了,先让随军的大夫去看看!” “噢?”宋哲闻言一愣,遂抬头,看着左侧的沈心道;“你去看看,若有机会就要全力以赴!” “是!将军。”沈心连点点头,随后商量了几件小事,他便随着众人走出了大帐去,随即扭头将等在旁边的副手挥手唤来,当即走向等在外面的刘虎。 “咦,沈千户,等等!” “老沈,哥哥陪你同去,药箱重不重呀!咱可以帮你拿着!”沈心回头,却见是徐贵苏文两人,一大一小,翩翩起舞一般追了过来。 “原来是你们两个,不用跟着了,多了你们没有,反而碍事!” “别呀..........” 片刻后。 沈心睁开眼,松开了抓着四狗子的手,说道;“他的身体本来就弱,受伤后又损失不少的血,不病倒反而是见鬼了。” 看着沈心风轻云淡的样子,刘虎连期待的问道;“请问大夫,我兄弟的还能治好么?我们吃不起人参!”说着,有点羞愧的低下了头,自己好不容易才将沈心给请了过来,在他的心目中,大将军,沈心,都是云尖上的人,能跟自己说话都已经很不容易了,现在竟然被自己请来看病,他真是既感动又忐忑。 “人参,用一点自然最好,不过,那东西是大补的,就你兄弟的身体,也不能多吃的,这样吧,既然你是他们两位看重的人,我手里还有点存货,勉强能够熬上两碗参汤,你去熬一下,给你兄弟吃了,后面的路,少走动,以免牵动伤口,再配上几副药,要不了多久便能痊愈了!”沈心想了想,指了指徐贵两人,淡淡的说道。 “这样就好了?”刘虎瞪大眼,满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沈心问道。在他面前好像天都要塌了的事,竟然就被人家轻易的办成了?若非亲耳听到,恐怕都要冲上前揪着他的脖子逼他用点心了。 “我能活了,我又能活了!”四狗子满眼含泪,心情就像是坐着小火车一般大起大落,已经快要绝望的时候,猛然却发现,其实面前通向重生的门,轻易就能推开走进去。 “神医,真是妙手回春啊!” “对,都不用珍贵的药材,轻易就能救活,我活了半辈子,从没见过!” “我看,都是因为大将军重视他刘虎,不然,怎么会把神医派来?” “哎,刘虎走了什么狗屎运,飞黄腾达,挡都挡不住啊!”众人一脸唏嘘,看向刘虎的眼神都透着尊敬,连带着,无数双嫉妒的目光,死死盯向了地上的四狗子。 “我怎么就不认识这种贵人朋友,不然,以后想死都难!” “看他那副得意样子,刚才装的很虚弱,想在又精神了,我看就是他故意装着骗人的吧,只有刘虎那个蠢货,竟然真为了他去请神医,哎,他们那么蠢笨,我又这么聪明,为什么,好事都落在了他们头上呢!”那名瘦高男子,满脸嫉妒看着,却又无可奈何。 “刘虎兄弟,你好呀!想不到,咱们又见面了,你说快不快,不过,这次当哥哥的可是很生气,有什么事情,为啥非要去找将军呢,你来找我,我都能替你办了,沈心是我的好朋友,他要是不来,我提着他的耳朵,都能给你揪过来,以后可不准跟我见外了!”徐贵则笑眯眯的挤上前,朝着刘虎挥挥手,笑眯眯的说道。 “是是...........”刘虎连忙谢道。 “你说你,用不着扮出这副嘴脸吧,至于么?”沈心翻个眼白,嫌弃的看了徐贵一眼,哼哼唧唧的说道。啥,都已经答应自己的人,你还想挖走,要不要脸,平白的在众人面前显眼,真是.............没救了。 “....................”刘虎苦笑着摇摇头,对两人,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彻底要被他们整的没脾气了,似乎,以前的状态就挺好,最少,很清静! 522 羡慕 后世有不到黄河非好汉的句子,而现在虽然还没有这句话,可是见到黄河的雄伟样子依然让人心里忍不住泛起了感慨。 “真想到,这竟然是河,没人告诉俺,俺还以为到了海边呢!” “真宽广,都看不清的对岸的模样了!” “河水这么宽阔,水里会不会有妖精呀?” “嘿嘿,你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么!” “俺才不呢,你以为俺傻呀,就算没有妖精,那大鱼,都能把俺吞了!”几个士兵站在岸边,瞭望着眼前无限宽阔的河水,忍不住眉飞色舞的议论着。 “和上次来的时候,样子到是有些不同了!”宋哲忍着笑,摸着下巴说道;“这么宽阔的河水,我们到底要怎么度过去?”前次来的时候,河水奔腾不息,如同脱缰野马般,带着轰隆隆的声音奔腾而去,初次见到他就觉得无比震撼,那日天空飘着雪絮,飘飘然落入水里,让心生静怡,忍不住想要驻足停留。 “这次河水已经结冰了,真像是千里大小的镜子呀!” 他满眼赞叹,看着黄河上千里冰封的景色,喃喃问道;“我们到是可以踏冰而去,就是不知道,河面到底冻得结实了没!” “将军不必担忧,既然是在下提出的注意,自然交给在下就好!”一名中年儒生捋着胡须,看着河面上的动静,淡淡笑道。 “噢,徐先生有什么主意,到了现在,就不用藏着掖着了!”宋哲看着身旁的中年儒生,苦笑着摇摇头,问道。 “将军勿怪,其实别的人初次见了黄河,难免心生惧意,束手无策!”中年儒生摊着手说道;“可是,在下就是土生土长的开封人,对着跳黄河的脾性,已经琢磨的差不多了,倒也有几分自信,能拿住它!” “将军一看,此时天上虽然乌云密布,可终究是有几分日光的,阳光照在冰面透着亮光,在下却觉得,此地并不是我们渡河的好地方,我们应该寻一处,河面冰块暗淡,透着浑浊的地方,才能承载我们过河!” “既然你有把握,便有你来带着我们寻找合适的落脚处吧!”宋哲听的眉头微蹙起来,说道。他没有想到,渡河还有如此大的讲究,自己带来的军马,差不多都是南方人,就像眼前这种冻撤百里,甚至千里的,也是生平第一次见到。 “多谢将军信任,在下,定然幸不辱命!”中年男子精神一震,看着他郑重的拱手施礼,便转身走到旁边一块巨石上,看着众人朗声道;“诸位,过河的事,可是非同小可的,一不小心,就会触怒水里的河神,所以,我告诉诸位的话,你们必须牢记才行,现在.........” “呀,河神,还有这种东西,刚才不是和我这样说的啊!”宋哲看着站在那侃侃而谈的中年男子,一脸的懵逼,怎么听,都觉得对付自己的话都好像盗版,而说给别人的却是浓缩版的精华,而且.......还是加料的。 “...........走!”中年儒生说着,大吼一声,上马带着所有人,沿着河边向前换换一动了起来,想要寻找合适的渡河地点,可不是轻易的事,而是要凭着经验,和小心的探索前进才有机会抵达对岸。 “将军都信任我,将全军的性命都交到了我手上,我一定要大家带到河对岸才行的!”中年男子暗暗说道。随着众人不断向前,不时,他便要走上岸边已经被冰封的河面上,用石块敲击冰面,心中思量着冰面的厚度,是否可以承载众人的重量。 “他到是真够小心的!”徐贵骑马跟在后面,撇了撇嘴,说道。若不是他看到冰封的河面就头晕,真想直接带人冲过去,不过,一想到冰面蹦碎,他珍贵的骑兵营纷纷坠入河中,嗯,想想还是等一会吧,反正又不着急。 “我们快要渡河了,虎哥,你把我放下来吧!”四狗子坐在独轮车上,满眼复杂的看着身后推车的刘虎,说道。 “咋了,我还指着你帮我在前面试试冰面够不够结实呢!”刘虎瞪了丫一眼,笑骂着说道;“什么时候胆子变小了,别怕,掉进水里,就抱着车,淹不死你的!” “可我还是觉着走路比较踏实点!”四狗子依然坚持,他明白独轮车在地面走已经很艰难了,若是踏上光滑的冰面,恐怕两人都会变得很危险的。 “..............”刘虎没有说话,推着独轮车,走在坑坑洼洼的岸边,不时都要将车上的四狗颠簸的跳动一下。他不愿意让四狗走路,因为走路会牵动山口,好不容易伤口都渐渐恢复,若是裂开就真的不好吧了。 他可以把沈大夫请来一次,第二次还会这样幸运?他都不知道能不能确定,所以不愿意去冒险,而且,最重要的是,后面是否还会有战事,都是不清楚的事,能做的就只有,让四狗快点好起来了。 ...... ...... “嗯?”远处几名闯贼骑兵跟着,有人眉头紧皱,忍不住道;“难道他们想要过河不成,不是说,要去兰阳方向么,怎么又要过河?”他们都很懵逼,即便满心的疑惑,却不敢靠的太近,就因为.............还是远点好,最少很安全。 “那就糟了,咱们已经在路上埋伏了人手,岂不是.......” “别担心,事情没弄清楚,就不要着急,他们鬼的很,也许是骗我们!” “对,肯定有陷阱,这么大的河面,怎么可能完全被冻上,绝不可能!”他们小声议论着,其实,说的倒也不错,小河面有可能被冻伤,因为河面窄,流速慢,可是黄河宽的快要看不着边了,怎么可能会被轻易冻上? “无论如何,咱们把消息传回去,告诉上面那些人,让他们快点派兵来阻拦就是了!” “对,咱们死了两个头领,他们还能把咱们都杀了不成,该是他们出力了!” “距离最近的,大概需要半天时间,就能赶来了,咱们坚持坚持,等其他人来了咱们就没事了!” ....... ....... 就在他们议论时,三十里远有一队装备精良的闯贼,正气势汹汹朝着他们所在方位快速抵进而来。 “哈哈,天助我也,天助我也,没想到,兰阳县的硬骨头,咱们兄弟没能啃得下来,他们倒是赶来送死来了!”一名方脸闯将哈哈大笑道,其正是布置在兰阳县四周的闯军之一,因为距离宋哲等人最近,便被直接调遣了过来。 “咱们宰了他们,可是头功,头功啊!” “二哥说的是,也许,兰阳县的叛徒听了,都会直接吓死了呢!” “真是可恶,怎么没想到,苏正阳这个蠢货,成了朝廷的鹰犬,反而变得战力大增了,真是奇怪!”方脸闯将抚着下巴,满脸疑惑的小声嘀咕道。 “听说他现在腰杆粗了,不光有充足的粮饷,装备,兵马,都能补充,所以实力才强了不少!” “我也听说了,他现在不但是哪个宋参将手下的兵,就连开封城都在派人拉拢他呢!” “开封都拉拢他?看来,真是不一样了呀!”方脸闯将闻言一愣,眼里透着羡慕暗暗说道。 523 不遵命者 “将军,此处冰面,果然适合,适合啊!”中年男子激动道,指着面前坑坑洼洼的如万浪起伏的冰面,上前面拾起一块椭圆形的石块,敲击冰面,发出砰砰砰的闷响声来。 “现在就让人过河么?”宋哲满脸正色,看着他问道。 “不,等等看情况,在下有很多事,还需要验证后才可以!”中年男子则摇了摇头,看着他说道。 “验证?需要多久!”宋哲问道。 “不多,一顿饭的功夫,而且,将军最好派人,将后面那些跟屁虫驱赶的越远越好才行,别让他们顺藤摸瓜,轻易跟上咱们就不好了!”中年男子遥遥看着坠在后面的闯贼,说道。 “这没有问题,你自管去做就是,我立刻让人生火做饭!”宋哲笑盈盈的挥了挥手,毫不在意的说道。 “生火?”中年男子疑惑的看着他,问道。 “对,让兄弟们吃饱了,才有力气过河!”宋哲神秘的笑了笑,挥挥手将远处的徐贵两人叫了过来,一面吩咐徐贵带骑兵,驱赶闯贼,另一面也让弟兄们抓紧时间安营扎寨,争取时间恢复体力。 “好好好...........”中年男子迎风站在岸边,微笑着捋须,看着徐贵带人将那些闯贼驱赶的四处奔逃,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用做饭的机会,掩饰他们即将要过河的举动,高明,实在是高明,就算闯贼反应过来,他们都已经过河了,到时候任凭那些闯贼捶胸顿足,失去了先机,想挽回都来不及了。 他想着,走到河边,确定冰面的厚度以后,又忙起别的事情来,想要渡河可不是件容易事,有时明明看着冰面很结实,可是人走着走着,忽然脚下冰面破裂,人直接就小时了,都是很平常的事情,可是,在百姓遇到这种事的时候,就会感到害怕,甚至是绝望,从而想到会不会是冰面下的某种妖怪,破开冰面匠人拖下去吃了。 他自然不会像那些人一样,别人不清楚,可他都明白。 那是因为坠河的人凑巧猜到的冰面,是两边厚,中间薄的冰块,自然会出现过河前,仔细盘算,真到了过河时却发现,他要做的,就是尽量排除这些可能存在的危险。 ..... ..... “吃饭了,吃饭了!”有人大喊几声,搬着盛饭的木桶上前,为一个个拥挤过来的青壮盛饭,看着饭桶打开,热气蒸腾,露出里面热腾腾的饼子,很多人肚子里咕噜噜叫唤,眉头却微微皱起。 “快点,快点,拿起来走,还有别人呢!” “又是粗粮饼子,还有别的么?换换花样也行啊!” “就是,我们都吃腻了,换点别的什么,我们也不挑食的!”有人拿起白花花的饼子,看着蒸的软乎乎的粗粮饼子,因为水蒸气的缘故,软踏踏,拿在手里都腻的不行,顿时就没了胃口。 “哎呀,你们还挑食,在村里,吃的了这么好的东西么?”忙着给众人分下饭菜的青壮,顿时满脸不乐意的叫道;“而且,这不是还有咸汤么,再敢啰嗦,就什么都别吃了!” “算了,算了,忍忍吧!” “是啊,在外面,有这个吃酒不错了!”有人拉了拉同伴的衣袖,小声劝道。 “我只是想换换样子而已,那些人凭啥吃的那么好!” 那人耸着肩,拿了块热饼子,走到旁边蹲下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时而,接过同伴的碗,喝几口带着咸味的汤水。 “虎哥,你吃,俺不累,尽坐车了,浑身憋足劲儿!” 四狗子笑嘻嘻,把自己的饼子想要让给刘虎,嘴里小声嘟囔道;“他们,就是不知足,老叔还说呢,以前穷的没有盐吃,浑身都没劲儿,现在有饼吃,有盐喝,反而到不满足了!” “小声些..........”刘虎摇了摇头,刚要让四狗小声些说话,他明白众人心里都存着不满,没地方发泄,不敢惹官兵,可不代表,不敢惹他们两个啊,自己虽然回去后很可能被重用,可是道路漫长,谁能保证两人.......,却看到四周其他人看过来的目光瞬间透着不满,个个盯着两人。 “这狗拿耗子的事儿啊,我是从来都没见过,不过,今天耗子没见到,到是看见一只会叫唤的狗了!”有人看了四狗一眼,不阴不阳的说道。 “我说人家咋不吃饼呢,到给忘了,狗,喜欢吃屎啊!”另一人抬头,看着四狗呲笑道。 “四...........吃点,我知道你病了,嘴里不是滋味,可好歹也要吃点啊,一会我扶着你过河,你要是走不动了,可不行!”刘虎见他好像做错事了一般,低头不语,连忙劝说道。 “哎,好!”四狗子不敢多说,连拿起饼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想想在村里的时候,说话的几人就是蛮横不讲理,自己见了都要躲着走,骂自己几句,不是在正常不过的事么。 “哎哟!你这个狗东西,怎么吃饼了,这不是骂我们几个么,狗吃了饼,不就是说我们在吃屎么,拿过来,狗东西!”另一名挺着肚子的大汉,满脸狰狞,上前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饼,怒骂道。 “魏老九,你够了!”刘虎腾的起身,怒视着他说道。 “哎哟,我说是谁呢,病老虎,真以为,自己了不起了?”魏老九挺着胸,不屑的冷笑道;“告诉你,在我九哥手里,现在,也不过就是一个病老虎,和一只瘸腿狗而已,哪凉快哪待着去,别碍着爷爷的眼了!” “你........” “虎哥,算了,算了,九哥和我们闹着玩的,是吧,九哥,兄弟饿着呢,快把饼子给我,让兄弟吃几口吧!” “你想吃?”魏老九看着四狗点头,猛地把饼子扔到地上,用脚使劲儿把它蹭成软泥,傲然道;“我们以后还怎么吃?” “卧槽你姥姥!”刘虎顿时勃然大怒,扑过去,就要好好教训他,而此时四周的其他青壮,则立刻冲上前,将几人拉开劝道。就是他魏老九,在村里横行无阻,欺男霸女,自己和四狗子在村里没少被他欺负,就连老叔,也经常被他们我按羞辱,现在想在他面前欺负四狗?休想! “九哥,别跟他一般见识,他算什么,靠着戏子婆娘,横的很,咱们都是腰板贼硬的人,凭什么和人家比!”其他几个混混连连上前,拉住魏老九挤眉弄眼的劝道。 另一边,有人也拉着刘虎劝道;“刘虎,别闹了,咱们惹不过他们,忍忍,忍忍就好了!”其他人齐齐说和,总算把刘虎按了下来,可是,魏老九那边传来的话却犹如刀子,在他心里一下一下的剜着。 “就是他们,在村里说三道四,侮辱月娥,不报此仇,我不甘心!”刘虎赤红着眼睛,呼哧呼哧的暗暗想道。 就在此时,一名身形消瘦的男子,走上前,笑嘻嘻的说道;“虎哥,你不是在将军哪里神通广大么,别为了一块破饼子,和我们几个闹腾啊,我看,干脆你去替我们说和说和,以后就让你管着做饭的差事,咱们兄弟,也能好过点不是?” “是啊,是啊,有本事去啊!” “四狗不是要补补么,成天吃的没油水,怎么行?” “你要是能给兄弟要来肉,咱们兄弟,就拜你当大哥!”其他人闻言顿时眉飞色舞的起哄,就连魏老九,也忍不住朝他冷笑。 “虎哥,不能去,咱们不能上当,先前已经麻烦大将军了,现在为了点鸡毛蒜皮的事,人家会厌烦我们的!”四狗抬头,看着刘虎连焦急的劝道。 “.............”刘虎攥紧了拳头,深知将军大事要紧,不能和他们闹起来,不然耽误了大将军的事,就不好了。 就在此时,忽有盔甲鲜明的亲兵来,大声说道;“奉大将军令,赏赐有功之人刘虎,美酒三坛,肉五十斤,棉衣三套,铠甲一副,骏马一匹,刘虎,速速上前验看验看,咱还有别的事要去忙!” “肉,有肉!”有人闻言一顿,眼睛透着亮光,盯着托盘上的肉流起口水来。 “酒,太奢侈了,竟然还有酒水!” “铠甲,还有骏马,这是担心刘虎腿脚不便,特意让人给的!”所有人顿时瞠目结舌,看看那些赏赐的东西,再看看发呆的刘虎,一时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来。 “噢,对了,大将军吩咐了,这几百个青壮,刘虎你来管吧!一会咱们就要渡河了,出了事,将军要惩罚你,可不能误了大事!”那亲兵看着微微一笑道。 “他们不听我的!”刘虎想了想,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的刀钝吗?”那亲兵闻言一愣,看着他冷笑道。 “................”刘虎摇头若拨浪鼓,啪啪啪,拍了拍腰间的腰刀,那是媳妇花钱给他买的,没想到似乎要有用武之地了。 “按咱们的军法,上官,有权斩杀任何抗命不尊之兵,你明.......”那亲兵眼里透着你懂得,三个大字,刚说道此处,就听“啪嚓”一声,连抬头看去,就见远处十几个穿着吊儿郎当的青壮,“啪嗒”跪了一地,脸吓绿了。 524 办砸了 轰轰轰....... 一股来自灵魂的震撼,瞬间在许多人心头蔓延。 刘虎到底是做了什么,为何突然就飞黄腾达了? “他是要干什么?让刘虎来管我们?” “我是不是听错了,快,掐我大腿一下,使劲儿!”很多人傻愣愣的,看着那名英武不凡的亲兵,耐心的告诫着什么,而他们心里只是遗憾,遗憾为什么老天没有把机会给自己,羡慕,看着刘虎呆呆的样子,双手局促都不知道放哪里了,可就是这样一个让人羡慕的人,以后却成了他们需要仰望的存在。 “九哥,咱们怎么办,刚才,你可是把他得罪惨了,还是快点跑吧!” “是啊,九哥,好汉不吃眼前亏,跑了,这么多人,刘虎再厉害,找不到你也没办法!”有人吓得脸色发白,看着身边的魏老九,急忙劝道。 “跑,我为什么要跑,咱不怕他!”魏老九挺了挺胸膛,脸色有点不自然的直起腰板,不甘示弱的说道。 就在此时,那名亲兵却笑呵呵的,和刘虎告辞,带人急匆匆的推开人群走了,等他们离开后,围过来的人群非但没有散开,反而,越来越多人涌过来,准备要,看好戏了。 “你们,都听到了?”刘虎扫了眼围过来的所有人,淡淡的说道。 “听到了,听到了!” “刘虎兄弟,以后要多帮咱们这些乡亲啊!” “是是是,咱们早就看你以后肯定有出息,媳妇漂亮,俩小子,我们都混的惨到不行了,只有兄弟混的是越来越好!”有几个先前刻意较好的,此刻身子立马蹦的笔直,挺胸抬头,一副老子和你们与众不同的样子,至于那些“落井下石”和“冷嘲热讽”的人,此刻却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垂着头,肠子都快悔青了。 “这些话日后再说,我们既然要过河,想来大家和很担忧,冰面到底是不是能经的起我们这么多人猜,都是不好说的,不过,乡亲们也不用担心,刚才将军的话已经都传过来了,咱们,负责押运粮草,自然不能去涉险,所以,我们走过的的冰面都是别人试过的!”刘虎看了眼他们,想了想,缓缓说道。 他是第一次领受将军的命令,自然要精心办好差事,只有如此,才能报答将军对自己的信任,想想前一段时间,自己在将军面前出丑,真是后悔的钻心裂肺,转过来在想想,那时,自己真够窝囊的。 “将军给了我马,是怕我的腿脚不便,还有肉,有酒,甚至还有很多士兵梦寐以求的铠甲,我刘虎绝不能给将军丢人!”刘虎眼眶红了,暗暗下了决心,要努力做出一番事情来,报答将军的知遇之恩。 “所以,我决定了,挑出一些人来,在前面,趟出一条路来,让后面押运粮草的人,能顺着我们的脚步,跟过去就好!”刘虎攥着拳头,一声大喝,将众人吓得脑子嗡鸣,也有人,瞬间吓尿了。 “九哥,他是在报复你,想让你去送死啊!” “完了,完了,让你走,你不走,现在被报复了吧!”那些的罪过刘虎的人,瞬间跌做在地,面如土色的喃喃自语道。 “哼!老子就不去,看他能怎么样!”魏老九眼里透着怒火,愤愤道;“等会儿你们都听我的,咱们就不去,送死的事儿,凭什么要咱们兄弟去,有本事,让他刘虎去啊!” “对,还有他的狗腿子,四狗子去!” “咱们就是不迈腿,看他怎么办,要杀人,咱们不会跑么,也能大喊大叫,看看把闯贼引来了,是谁要倒霉!”他们急忙议论起来,就像是立刻要淹死的人,忽然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眼里透着急切。 “魏老九,你第一个先过去!”就在此时,前面忽然传来喊声,让几人闻言立刻好像中电一般,嗖的就急忙躲开,只有魏老九呆在了原地,满脸痴傻的抬头,看向人群中的刘虎。 “啥?”刘虎心里带着期待,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问道。 “我是说,你挑几个人,带队去先从冰面经过,让押运粮草的人跟在后面经过就好!”刘虎脸色平静的看着他,仔细讲解道;“刚才军令也说了,让走在前面的人都抱着长枪,横在胸前,就算是掉进了水里,撑着点也有用!” “刘虎,你是在报复我!”魏老九脸一拉,反而不怕了,厉声喝问道。 “魏老九,刚才将军来传令,你难道没有听到?”刘虎闻言眉头微皱,看着他冷声问道;“既然有人要后过河,总得有人先去,难道,你不明白么?” “我魏老九自然明白,可是,你刘虎今日若说不出一个道道了,凭什么让我们兄弟去,恐怕,咱愿意去,兄弟们也不会心甘情愿吧!”魏老九眼睛一瞪,忽然朗声大叫道。 “对,凭什么是我们,你就是想让我们去死,说明白了吧!” “就是,有本事,让你的兄弟四狗,跟我们一块去啊!”有人立刻挥舞着拳头愤愤不平的大声喊叫起来。其中那名身形消瘦的男子,眼睛滴溜溜一转,忽然让人针对起四狗子来了。 他们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去,可以,就要拖上刘虎的兄弟,一起死,看看刘虎到底会怎么做,到时候,青壮内心不平,把事情闹大了,就算大将军在重视他刘虎,恐怕也不能依着他“胡来”吧。 “四狗的腿受伤了,怎么走?” “你们不会是不敢去吧,虎哥,别跟他们废话,杀几个,事就成了!” “要杀就杀,我们几个就是死,内心也是不平的!” “刘虎,你就是个孬种,卧槽你姥姥!”眼看着,众人闹将起来,越来越多人纷纷涌来,指着刘虎等人小声议论起来。 “原来是这样,刘虎到是个狠人,刚出息点,就想着陷害别人,心胸还是有点小啊,以后难成大事!” “可不是,你看看,事情办砸了,照着将军的脾气,砍了他都有可能!” “没本事的人,兄弟们谁会服气!”围过来的人,有万胜军的人,也有徐贵的骑兵走过来,可是听到刘虎的作为,纷纷摇头不看好,在军中,最要紧的是军心,有了功劳不赏赐,就是戚继光来了,兄弟们也不服气,再看看刘虎,刚上来,就办出这样的事,军心被他都快搞散了,以后谁还为他卖命? 他们可不在乎刘虎,说话自然肆无忌惮,很快,越来越多人听闻,都涌过来看热闹了来了,而且,营地本来就不大,弄出这样的事情来,很快,就连守卫森严的宋哲所在大营,也有所耳闻了。 “出什么事了,乱哄哄的!”宋哲看着案牍,眉头微皱,头也不抬的问道。 “听说是哪个刘虎,把你交代的事情,搞砸了!”吴四哥端着空空的碗,就要出去,听到他的问话,想也没想的随口说道。 “刘虎?公子让他做点事,也是想考量考量他,看来,他到底是个武夫,不堪大用的!”白六站在案牍旁边,摇摇头,有点失望的叹息道。 525 冲吧兄弟 “噢!”宋哲闻言一愣,抬头,看着吴四哥说道;“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败下阵来了,不过也好,省的我们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 “..........”吴四哥愣了愣,心里后悔,恨不得抽自己嘴巴子,明明知道将军为了渡河的事,煞费脑经,为什么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说这些小事作甚。 “白六,渡河的事,比想的要麻烦,恐怕还要一点时间,不如陪我出去凑凑热闹怎么样?”宋哲放下笔,上前,看着白六笑道。 “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是小孩子打架,公子还是别去了!”白六看了看他,又看了眼连连向其使眼色的吴四哥,有点犹豫的说道。 “你不去,我自己去,呆在这里,闷得慌!”宋哲瞪了一眼,甩了甩袖袍,直接朝着帐外走了。 “快去,看着点将军,人多眼杂,万一有人动手,伤着将军了,咋办?”吴四哥看着愣在原地的白六,焦急的连说道。 “谁敢!”白六起身,抓起立案便的宝剑,急急忙忙的追了出去。 “公子,我们不过去么?”他出了大帐,追上前去,就看到宋哲站在远处的巨石旁遥遥的想着远处张望,连疑惑的问道。 “先看看!看看刘虎此人,到底有没有能耐,处理好遇到的事!”宋哲迎风而立想了想,说道。 “他若能办好,就不会费事了!”白六摇摇头,说道。他并不看好刘虎,随便抓出一个有经验的猎人,就想要让他当将军,简直是匪夷所思的事情,就连大明的开国皇帝,当初若不是有那么多教训,根本别想成长为一代皇帝,那个名叫刘虎的人,在他看来充其量,也就做个出色的士兵,已经很了不起了。 “..........”宋哲闻言想了想,看了眼白六,便将目光再次投向了远处,其心里明白他的不看好,可是,有时候却必须去做,因为,一个有出息的将领,除了花费时间去找,就是用大代价去培养,而他,决定给刘虎一个机会,一个展示自己的机会,就因为一个有闪光点的人,值得拥有这样的机会。 “..............”此时,远处的河滩上,已经拥挤了太多人,大家里三层外三层,围着刘虎等人看热闹,随着魏老九等人故意把水搅浑,越来越多支持刘虎的,甚至是两边都不得罪的,也渐渐倒向了魏老九一边。 “虎哥,要不算了吧!”四狗子看着汹涌的人群,急的满头大汗,忍不住扯着刘虎的衣袖,小声的劝道。 “..............”刘虎则脸色冷然,看着叫嚣的魏老九等人,忽然厉声喝道;“你们够了!在干胡闹,别怪我手下不留情面!”随着其话音落下,人群中的乱哄哄的样子非但没有平息,反而有人对着指指点点起来。 “哼!”刘虎骤然一声冷喝,抓起弓箭,对准面前几人嗖嗖嗖,便有五支纤细的箭矢,瞬间命中几个人的左肩,却见几人,恰恰是闹得最凶的人。 “呀!刘虎竟然敢放箭?” “真是反了天了,难道,在我们的面前,还敢伤人?”几个骑兵营的士兵,顿时被面前激射而过的箭矢吓了一跳,忍不住怒道。 “他出手,出手了,救命啊!”魏老九身边几个喽啰,吓得脸都绿了,纷纷倒在低声颤抖着小声道。 “该死,刘虎出手太快了,不然,就能把事情搅浑,到时候大家害怕,纷纷都要逃命,就是刘虎长着八张嘴,也解释不请了!可惜,真是可惜!”魏老九惊讶的看着刘虎,暗暗嘀咕道。 刚才刘虎出手干净利落,根本没有留给他起哄的时间,就已经把他们射伤了,看着此时众人都被震住的样子,他也只能无奈的在心里憋火。 “我奉命将你们带过去,此刻,我的话就是军令,任何胆敢违抗军令者,只有死路一条!”刘虎虎视着众人,又道;“魏老九,我让你率先过去,你可领命!” “小人,领命!”魏老九看了看其攥在手里的弓箭,只能如此说道,不过,其忽然抬头又看着刘虎,嗤笑道;“可是,敢问,刚才你说的话!是否还作数?” “嗯.......”刘虎眉头微皱,疑惑的看着他。 “这个魏老九,究竟又要耍什么花招?” “人家都要死了,肯定是要殊死一搏。” “我到觉得此人,够狠,或许能有点出息!”其他人悠然的看着魏老九,指指点点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魏老九做了多少恶事,却从来没有被牵连过,难道......”四狗看着他,心里有点担忧的暗暗嘀咕道。 “你说!”刘虎冷声问道。 “简单,刚才,你让我挑点人,去前面探路,好啊,我去,不过,我不挑别的什么人,就要四狗跟我去!” “你......” “等等,我的话没说完,他腿脚不便,没关系,我魏老九背着他去!只要你刘虎能答应,我就心甘情愿的去!”魏老九挑衅的看着刘虎,冷笑道。 “............”在场所有人,闻言顿时哗然,背着去,重量都会加上很多,岂不是说似的几率也大? 狠! 真狠! 这是要鱼死网破啊! “我只有一个要求,答应,就去,不答应,咱们就去将军哪里,评评理去!”魏老九昂着脖子,叫嚣道。他是将难题丢给了刘虎,他答应,兄弟间就会心生嫌隙,可若是不答应,事情就会没完没了,双方都没有好果子吃。 “好,我答应你!”刘虎则略微沉吟,直接如此说道。顿时,让所有人都有点傻眼了,是为了给将军一个交代,把兄弟舍弃了么? “虎哥,你做的对!”四狗眼圈微红,笑盈盈的向他点点头。因为他心里很明白刘虎的难处,此时心里非但没有什么不平,反而透着浓浓的欣慰。 “听我说完,四狗可以去,魏老九你,也得去!” “没问题,只要他去,我就跟着去!” “可我没说完!” “..........” “不但你们去,所有护卫粮车青壮,都要去,冰面光滑,没有闯贼袭扰,一路上负责护卫的青壮,都悠闲的很,现在有了危险,难道就胆怯了?”刘虎环视众人满脸凝重的说道。 “..............”一下子,很多人懵逼了,有的兴奋,高兴自己安全了,只要跟在别人身后就好,而有的人,则愁眉苦脸,苦恼却还没有办法说出来。 “而且,我会身先士卒,走在最前面,与你们一同..........” 轰轰轰........... 他的一句话,犹如惊雷,在众人的耳畔炸响,震的众人两耳嗡鸣,就连那些官兵看向他的目光,都瞬间不一样了。 “好,好一个身先士卒!” “说的好!”所有官兵忍不住,为他的话欢呼,为他的话呐喊,就因为那句身先士卒,他们最想听的,不是兄弟们,给我冲,恰恰是兄弟们,随我冲,一个是说给属下听的,另一个,才是说给真弟兄听的! 526 放狼烟 “成了!”宋哲遥遥的看着,赞叹的点点头,转身朝着另一边的岸边快步走了过去,那里站着上百的精兵,站在岸边环视着四周,警惕的注视着处处。 “竟然.......”白六眼里透着惊讶,有些迟疑的跟了上去。他其实有点想不明白宋哲话里透着的意思,可是,既然宋哲都觉得事情已经摆平,尽管其依然想要留下看个究竟,却依然还是选择跟了上去。 “属下,拜见将军!”数名官军遥遥看到他走来,连忙上前几步,恭敬的抱拳施礼说道。 “嗯!”宋哲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和他们擦身而过,来到岸边看了两眼,接过白六递来的千里镜,遥遥看着冰面的动静,只见冰面宽阔平整,偶尔有起伏的冰凌仿佛激起的水晶般。 “快看,先生回来了!”忽然,有人指着远处,眉飞色舞的大声叫道。 “回来了!”宋哲笑盈盈的点点头,只见远处的冰面上,出现几个黑点,缓缓踏着冰面走来,走在前面的,是一名美髯长须的中年男子,消瘦的身体,穿着一件有点宽大的衣袍,迎风走来。而跟在其身后的,则是几名身形健壮的兵丁,满脸紧张的亦趋亦步跟着。 “先生为我们去找最安全的路径,看来,他们是找到了!”白六看着远处走来的中年男子,回身看着宋哲微微笑道。 “路径已经找到,去传令吧!”宋哲欣慰的点点头,为了确认一条能承受他们顺利抵达对岸的路,足足耗费了近一个时辰,看来他们可算是顺利回来了。 “是!”白六领命点头,转身而去,既然路径已经找到,剩下的便是让弟兄们顺利集结,然后顺着其探测出来的路径,想来就能安全抵达对岸了。 ....... ....... 半个时辰后。 冰面上狂风呼啸,席卷起阵阵薄雾,不断将冰面打磨的如同水晶般晶莹剔透,而冰面下暗流涌动,哗哗的河水流淌着,不乏有鱼儿游动的身影透出。 “将军,起风了,我们要快点过!”一名中年男子,看着身边的宋哲劝道,在其两侧各有无数兵马跟随,浩浩荡荡,宛如一条长龙,横在冰面欲要穿过去。 “嗯,好!”宋哲脸色发白,点点头,身形忍不住微微颤抖,用铜棍杵着冰面慢吞吞的走着,其实,倒也不能怪她胆子小,无论是前面开路的官兵和青壮,还是跟在他们身后的徒步前行的官兵,都只能勉强的缓步移动,尽管如此,依然不是就会有人发出一声惨叫,“噗通”倒地。 “真踏娘的,老子受够了,宁愿不过河,也不愿意遭这份罪了!”徐贵抬脚向前一步,就感觉,脚下冰面忽然一颤,蛛网般的白痕在脚下冰面满眼几分,顿时吓得其浑身颤抖,都吓尿了。 “这个冰面其实还好,就是咱们人多,恐怕,都悬了!”白六淡淡的看了眼徐贵的脚下,立刻运转体内的内力,身形顿时就轻巧了几分。别人不敢走的地方,他都能如履平地,到是羡慕坏了不少的人。 “大家不要靠的太近,五步,都看紧了,隔得远一点!”中年男子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聚精会神的打量着周围的动静,冷声喝道。 “虎哥,你不用管我,就让我,跟那个魏老九在前面,就算死了,咱也直了是不是!”四狗听着身旁刘虎粗重的呼吸声,忍不住苦笑着低声劝道。 “别废话!那样死,不值,咱们兄弟,要好好的活着.......”刘虎扶着四狗走在最前面,顶着风雪慢慢前进。他们每次踏出步子,都在脚下发出咔哧声,吓得两人心都哆嗦,这是对未知的恐惧,每次都如同和死神擦肩而过,早就将两人琢磨的处于在崩溃的边缘了。 “...........”落后于两人一小步的,是已经吓得面如土色的魏老九,此刻他想死的心都有了,若不是四狗两人在面前走,他早就想办法远远坠在后面了,可是现在想要偷奸耍滑,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为啥,前面两人盯着呢,一不小心,恐怕什么时候脑袋掉了都不知怎么掉的。 “不好,他们真要过河!”一名身穿灰袍的闯将,眉头紧皱的遥遥看着,只见视线远处,官兵正缓缓的欲要穿过冰面,他们此时气的都要炸了,咬着后槽牙怒视着冰面官兵;“该死,我们上当了,这些官兵,真是可恶,竟然装作生火做饭,偷偷想要穿过冰面!” “官兵素来擅使奸计!” “咱们冲过去,拖住他们,不然,恐怕丰将军,会怪罪我们的!” “不行,冰面危险,咱们冒然冲过去,会吃大亏的!”几名头裹皂巾的闯军喽啰个个怒目欲裂,满脸愤然道。 “丰将军还有多久?”那名灰袍闯将,忽然看着身边一人,皱眉问道。他们在闯营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可是,前些时候遭到重击,受到严重的重创,其中大半将领都被斩杀,抡起官职,竟然就剩下几人了。 “还有一刻钟,咱们只需要坚持一刻的时间,就是大功劳啊!”有人激动的万分的看着,跃跃欲试道;“咱们坚持一把,兄弟们,等丰将军来了,咱们个个都是天大的功劳,肯定要被重用的!” “..............”其他人,顿时面露难色,犹豫的看向灰袍男子。 “咱们不能在犯险了,两位将军战死,那一次,不是因为他们犯险?我们的优势便是袭扰敌人,等他们精疲力尽,在一拥而上,彻底杀干净他们,可是,你们看看前两次,那一次不是因为贪功冒进,吃了大亏?”灰袍男子看着其他人,厉声说道。 “..............”其他人顿时满脸羞愧,低下了头,就连刚才跃跃欲试的,都表情复杂的沉默不语起来。说起来,如此定论其实一点都不错,第一次,他们被困在小小的村庄里,被剥了层皮,才险险的脱困出来,第二次....虽然发生了点不可预料的事,终究还是秃头男子太冒进了。 就在几人犹豫时,他猛然话锋一转,如此说道;“不过,眼睁睁看他们离开,肯定是不行的,到时,恐怕哪位丰将军,会借机斩了我们。” “我们怎么办!” “哥哥,你说,我们都听你的!” “是啊,我们不要功劳,只要保住小命就好!”其他人闻言一呆,满脸诚惶诚恐的看着他,焦急的问道。 “那就去放狼烟,给他们传讯,让丰将军加快步伐!同时......也催促那些官兵快点逃命!” “.........” 527 纸甲的威力 “砰!”一股狼烟冉冉升起。 “坏了,快看,狼烟示警!”苏文吸吸鼻子,猛然抬头,看着远处整整升腾的狼烟大惊失色的厉声大吼道。 “不好了,是狼烟!”徐贵眼角跳了跳,看着那狼烟,脸色难看道。 “徐贵,是不是我们的人,发现敌人踪迹了?”宋哲看着徐贵,想了想,阴沉着脸色问道。他们为了时刻注意敌人的踪迹,早在四周布置了探马,若是方圆任何地点出现异动,都能让他们提早发现并应对。 “不是,这不是我们的人办的!”苏文却摇摇头,断然说道。 “那就坏了,狼烟示警,周围十里八乡都能立刻知道我们的踪迹,恐怕,很快就会有大量的闯贼蜂拥而来,我们要早作应对啊!”徐贵脸色顿时变了变,急忙看着众人说道。要说过河,最难的,就是他的骑兵营,走着冰面如履薄冰,胆战心惊,都不敢骑马,如今若真的有大量闯贼来袭,他们此刻就是案板上的鱼肉,只需要跟在后面不断射箭骚扰,就能直接重创他们呀。 “闯贼如果来袭,肯定会让士兵骚乱,到时候.......”苏文的脸色有点难看,要知道他们此刻都走的慢吞吞,后面一旦有危险袭来,必然有人会惊慌失措,到时候胡乱奔跑......后果不堪设想啊。 “传令下去,让众军加快步伐,闯过去!”宋哲低头略微沉吟,立刻当机立断就要先发制人,既然很快就会有闯贼被引过来,与其如此,不如争分夺秒,带人率先过河,到时候就算他们来了,也晚了。 “不可呀!将军,太危险了,太危险了!”中年男子闻言,顿时吓得脸色煞白无血,急忙振臂急声高呼起来。 “去尼玛的!”徐贵满脸怒容,一把将挡在面前的中年男子推开,急忙带着士兵小跑着向前挺进起来,说真的,若不是已经走了一段距离,他恨不得立刻带人原路返回不可,也太糟心了。 “快看,他们要跑!”远处,有闯贼指着加快行进的官兵,眉飞色舞的叫道。 “不出我所料,他们害怕了呀,哼哼,也有你们怕的时候!”灰袍闯将看着冰面快速挺进的官兵,冷声笑道。 “嗯,是丰将军,他们终于到了!”就在此刻,其猛然看向身后,就见到远处轰隆隆声响起,低沉中带着沉稳,相比于骑兵宛如奔雷的马蹄声,这种声音更显整齐肃然。 “丰将军的百炼重甲兵,世上无人可挡,哈哈,他们死定了!”有人真臂高呼起来,站在马背上,朝着远处拼命挥动旗子,很快,远处那支刚出现的人马,就发现了他们的存在,迅速朝着此处围拢了过来。 “果然是精兵!”灰袍闯将攥紧了拳头,遥遥看着,只见原本只是天边尽头的无数黑点,很快就随之逐渐变大起来,金戈铁马,战鼓轰隆,无数身穿精锐铠甲的重甲步兵,个个进入了眼帘中来。 ....... ....... 无数重甲兵簇拥的人群中,数名身穿鎏金亮甲,器宇轩昂的闯将,随着人群快速向前轰隆隆挺近着。 “丰将军,前方发现明军,就是我们要找的人!”有人忽来禀报,竟因为太过激动,声音都连带着颤抖了起来。 “噢,如此,倒也省了我们不少麻烦!”一名方脸闯将闻言,微笑着说道。其话语中无法分辨出任何情绪来,仿佛就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一般,随着整支队伍微微停顿后,便再次前进起来。 “轰轰轰..........”整支队伍前进过程中,掀起一股扑面而来的煞气,让人见了就忍不住心里发颤,深知,自己是遇到硬茬子了。 ....... ....... 另一边。 距离此地三十外的一处山坳中,一支略显疲惫的官兵,一步步走了出来,其身上大多带着伤势,行进过程中,深知能轻易看到其包裹伤势的白布。 “就在那个方向,我们被打散以后,将军一路上,都留着暗记,我们很快就能迎上去了!”有人指着宋哲的方向,激动的对身边几名将领说道。 “既然如此,我们就快些过去吧!” “对,时间太长了,太知道会出什么事情来!” “走,叫弟兄们加快步伐,无比比闯贼先与将军汇合!”随着几名将领快速商议过后,整支队伍前进的速度,顿时都大增,他们靠着留下的暗记,很快,就遥遥看到那股冲天的黑烟卷起的样子。 ....... ....... 于此同时,四周七八支队伍,也先后发现了其踪迹,纷纷派出人手前来凑凑热闹想看个究竟,其中,既有小股游散的人马,也有附近侥幸存活下来的乡绅武装,此刻他们鱼龙混杂,就如同见了血的苍蝇,寻着味道就跑了过来。 ....... ....... “他们来了,好精锐的闯军!”徐贵遥遥看着远处的闯军,就见他们不但浑身透着的尽儿都透着强悍,单单看看那些精良的铠甲,“滋溜”忍不住都要吞口水啊。 “都说明朝将领的家丁厉害,难道,这就是那些.....”他忍不住咋舌,瞪大眼暗暗想道。 在明朝的战斗序列中,有名的将领,在很早以前,就已经不在依靠那些军机废弛的卫所兵了。 他们真正的底牌,其实是指挥灵活,带有一定个人武装性质的特别兵丁,叫做“家丁”。 他们和一般意义上的家丁有所不同。 他们更像是一支可以传承,而朝廷认可的私人武装,到了后世的明末,几乎很多名将,都拥有这样的“家丁”。 只要整支家族,拥有了这样的私家军,就能确保一个家族,长时间的兴旺发达,就比如耳熟能详的戚家军。 在戚继光死后, 这支部队便有一部分,被其侄子继承了。 再到早前的名将,猛如虎,同样握有江南地区一支至关重要的私家军。 依靠这些“核心”他们获得了利益,自然也明白,什么是他们的优势。 所以在翻开明末武器装备书籍上寻找,就能看到,很多匪夷所思,稀奇古怪的兵刃,就比如神火飞鸭,这种火器界的奇葩存在,又比如有一种纸做的铠甲。 后世砖家看到,心里都在呐喊,卧槽,骄奢淫逸的封建王朝,竟然堕落到让士兵穿着纸做的铠甲去打仗,太坑爹,太混蛋了,纷纷撸起袖子试图将这种制作的铠甲复原出来,好能狠狠的吐槽一把。 可是谁知道,当他们照着古籍,将这种完蛋玩意儿,拿出来和后世变态工艺打造出来的铠甲测试后,瞬间就被震惊的下巴掉了一地。 测试结果竟然是,钢铁的铠甲破了,而纸做的铠甲,虽然在面对冲击力时处于弱势,可是,随着各种兵刃挥砍,竟然很难被攻破。 这下他们彻底傻眼了,为什么?完全是不可理喻好嘛,几乎一瞬间所有人的价值观彻底崩塌了,纸甲用其轻便的优势,给这些砖家留下了不可忘记的阴影,也最终一时间名声大噪。 若是那些人可以见到研究纸甲的工匠,肯定会很无奈的表示,他们也是很无奈的好么,在整个明朝的中后期,经常有粗鄙的武夫世家,拿着大笔的银子,请他们研究一些任何人都不看好的东西, 只因为,人家根本不是要打造兵器,只是纯粹想要弄出一些可以装逼,且可以嘚瑟,又可以延长整个家族兴盛的秘密武器而已。 (写到这里,有点激动,就多写了一点,但是后面纸甲的事情,大家可以完全相信的,作者君看过类似的资料,也看过实验的视频,大家可以去搜一下,纸张泡过药水以后,确实会发生质变,类似米军的蜘蛛网防弹衣。还有,关于明末武将世家 528 各方汇聚 “要追上了!”徐贵瞪大眼,看着后面跟来的闯贼,心悸的一把揪住心口,想要阻拦却又一时间只干着急,垫后的正是他的骑兵, 那些可是身穿铠甲,牵着战马费尽心力练出来的骑兵啊,就是损失一个,都够他心疼好久了。 “快,快,快点走!”有大声吆喝传来,整支兵马前进的速度,都是激增了少许来,一个个士兵握着兵刃,焦急的从冰面跑过,后面,率先追来的闯贼先头部队,已经在岸边集结了起来。 “还有多久能过去?”宋哲看着站在身边的中年男子,想了想,问道。此时他们刚刚离开岸边不久,差不多也就只有五百步远,若是后面的闯贼立刻动身,照着他们走过的路线,恐怕用不了多久便能追上来了。 “这.......”中年男子旋身,眉头紧皱看了看,不确定道;“最少,还需要两柱香的时间,才能登上对岸!” “这么长时间!”徐贵听闻,登时吓得脸色又青又白,急声问道;“后面可都是我的骑兵,死了你到不会心疼,将军,让我带人冲回去,趁他们立足未稳,杀他们一个回马枪,老子就不信了,难不成,他们真有本是能留下老子!” “不可!”几乎瞬间,中年男子就摇头说道;“看似回去要不了多少时间,可士兵有了逃生的希望,定然会争先恐后,到时候,冰面未必能经得住他们!” “这也不行,那又不行,你说,我们到底要如何!”徐贵闻言,顿时盯着她勃然大怒的厉声吼道。 “...........原本,我们要过河,在下估算,最少需要三炷香,可是,现在已经到了两炷香了,若是再次强行提前,必然会出现危险的!”中年男子脸色阴沉似水,看着脚下渐渐蔓延的裂缝,满怀担忧道。 “你们在此争论不休,是想动摇我方军心吗?”宋哲目光如电,虎视着两人冷冷的质问道。此刻周围越来越多的人,因为两人争论不休,已经放慢步子,有些不知所措的进退两难起来,若是长时间如此,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末将,在下,知罪了!”他们闻言浑身一凛,连忙拱手说道。眼瞬则趁机向着四周扫了扫,果然,见到很多士卒,茫然的看着两人,顿时急忍不住想要破口大骂。 “此时后退已经不可能了,传令,前进步伐不可停歇,沿途的盾牌手,留下抵挡身后追来的闯贼!”宋哲沉着的下达军令,一时间,因为闯贼追兵而来,渐渐有些惊慌失措的士兵,又慢慢恢复了平静,一切有条不紊的向前挺近起来。 “...........”中年男子见此,内心的担忧,愈发焦躁起来,低头,眼睁睁看着脚下冰面内蔓延的白色裂痕,迅速的变大起来。轰轰轰....,上面士兵迈出的步子,传到冰面下,则带起低沉的闷响,将那些正在游动的鱼儿,惊吓的连连逃窜。 ...... ...... “嗯?”一名方脸闯将遥遥看着,微微惊讶道;“不错,处变不惊,看来倒也不是浪得虚名之辈!” “丰将军,不必涨别人志气,灭自家威风!“ “我们都明白,眼前的官军,若不是靠着逃跑的本事,早就不知道死在我们手里多少回了,不过倒也奇怪的很,开封城对这种逃跑将军,竟然也不管管!”有人立刻出言反驳,顿时,引得所有人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就看到这一点么?”就在他们大笑时,一个淡淡的声音,带着冰冷穆然在我们面前响彻起来。 “这.......”众人愕然看去,却发现,却是丰将军冷冷看着他们,连忙打了个机灵满脸惶恐的低下头去。 “他们若只会逃跑,根本活不到今天,若是只有逃跑的本是,一样绝对活不到今天,可是,他们不但活到了今天,还活的很好,就连闯王派遣在开封的探子,动用了重重手段,都没能奈何他们,反倒是你们这群蠢货!”他的声音不大,且不带意思感情,听起来却透着不容置疑的语气,让人听了忍不住心里打颤。 “末将知罪!”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连连请罪道。 “立刻去整顿人马,他们能过去,你们就能,本将只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无比给我追上去,死死缠住他们!”他微一默然,还是冷笑了一声道, “是!”众人连忙颔首领命,即便他们连连追赶,早已经疲惫不堪了,可是面对自家的将军,却依然兴不起丝毫反抗的念头来。 “在这个之前,还有见重要的事做!”方脸将领冷然一笑,冷然喝道;“给我把放狼烟的蠢货带来!” “是......”有人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却丝毫不敢停留,连忙旋身跑了。 “拜见丰将军,属下...........”很快,灰袍闯将等几人就被带了回来,站在方脸将领几人面前,不安的跪下连连赔笑道。 “够了,你们办事不利,致使官兵逃脱.......拉下去,砍了!”方脸闯将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灰袍男子等人,微微一笑,口气森然的挥手说道。 “什么.......将军,我们冤枉,冤枉啊!”灰袍男子等人,脸都绿了,激动的捶着胸口大声叫喊起来。 他们真是比窦娥还冤枉啊,前面几个死鬼犯的错,凭什么要他们承受,现在竟然直接要斩了他们,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可是,尽管他们大声呼喊,却没人理会,随着其大呼冤枉,身后走来几人,一把拖住几人走到河岸边,手起刀落,在其惊恐的眼神中,噗呲,鲜血飞溅,数颗人头滚落了下来。 “............”立刻,所有人胆寒的看着面前的方脸男子,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要步了那几个倒霉鬼的后尘。 “杀明狗!”片刻后,整装待发的闯贼阵营,骤然传出一声大喝,立刻,滚滚闯将踏上冰面,朝着远处已经走了一半的官军,发起了最猛烈的冲锋。 而恰恰就在此刻,远处几个方向,同时出现数股人马,都在朝着此处缓缓靠近了过来,他们一边走,一边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是将军,在那!”孙兴国立在马上,激动的朝着远处遥遥一指,大声道。 529 围魏救赵 咻!咻!咻! 人未止,箭矢就已经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划过虚空,电射而至,噼里啪啦怒射在冰面上,击起阵阵的冰碴子来。 “守住,守住,坚持住!”刀盾兵咬牙坚持着,面对电射而来的箭矢,他们只能坠在后面争取时间,偶尔有射在冰面的箭矢弹跳,刺破他们的皮肤,都只能咬紧牙关拼命的坚持着。 “快!快!快!”前面是抓紧奔跑的官兵,一个个满脸紧张,就算在小心翼翼都不停的有人跌倒在地,面对数千官兵经过,而且时间都紧迫,可以说每时每刻都有人在不断的跌倒起来。 “轰轰轰...........”水下暗流激荡,疯狂冲击着冰面,那些踩出来的裂缝,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眼看着终于咔嚓一声轻响,冰面的裂缝迅速变大,终于再也不堪重负碎裂开来。 “啊,救命!”一名官兵觉得脚下猛然陷了,人都猛然下坠,就在其大惊失色急忙高声求救时,横在其胸口的长枪则猛然发力,本能的求生欲让他激动的紧紧抓住枪杆,坚持到四周官兵赶来增援,一阵忙活后,才算脱险跑了出来。 “...........”他看着虎口脱险的冰窟窿,脸色发白,一阵的心惊胆颤,也明白了为什么会有拿紧长枪横卧的军令,后面,所有人打起一百二十分的小心,继续沿着前面同伴留下的路前进起来。 ....... ....... “杀.......”在严酷的军令下,闯贼沿着他们的脚步,很快便追了上去,在靠近三百步时就纷纷放箭,袭扰拖延其前进的步伐,可是,面对他们的刀盾兵,追击的闯贼却束手无策,偶尔出现的伤亡,也都被轻易就挡了下去。 “哪里走,留下!”一名身穿重甲的闯将,拔刀横扫,冰冷的刀刃切割虚空,一闪就出现在面前官兵的后背。而那名官兵出手同样迅速,枪头旋转,犹如恶龙吐舌般刺在其心口,却见激荡的火花四溅,枪头贴着铠甲,直接就划了过去。 “噗呲!”那名官兵如遭重击,低头,满脸难以置信,看着横恒在胸口的尖细伤口,那贴在胸口的棉甲,竟然轻易就被划破了,有鲜血顺着伤口飞快蔓延而出。 “快走!”后面的同伴,急忙当了上来,和闯贼奋力激斗,眼看着无论其如何冲锋,都破不开面前官兵的阻挡,焦急的他忍不住哇哇大叫起来。 “开铳!”一声断喝炸响,已经和闯贼接触的官兵,急忙蹲下身子,就在此时几十杆黝黑的铳管伸来,在一阵雷鸣般的爆裂声炸响时,围过来的闯贼,纷纷如遭重击的倒飞了出去。 “噗呲!”数名闯贼坠地,只是稍微挣扎后,竟然个个站了起来,此时他们才发现,胸口位置的铠甲,竟然不知何时,被击成了粉碎,满是血肉模糊的样子见了让人忍不住到吸口凉气。 他们脸色瞬间难看极了,以往无往不利的铠甲,此刻竟然被击碎了,丝毫没有看到对面官兵的脸色,同样的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自从他们学会了使用火铳,第一次见到被击中还能生龙活虎的,头一次啊。 官兵竭力阻挡他们抵进,而闯贼则依靠犀利的铠甲,轻易就突破了其一层有一层的阻挡,只有当寥寥无几的火铳手出现时,才能稍稍扼制其前进的步伐。 ....... ....... “传令下去,后退者杀!”方脸闯将面带笑意,遥遥看着被死死咬住,速度大降的官兵,不由得内心升起得意来。 “他们跑不掉的,用不了多久,边都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他们以为,我不懂的冰上如何作战,其实,对我来说,很简单,只要依靠弟兄们勇猛敢杀,很容易就能击溃他们,又或者,逼的起走投无路,自乱阵脚,恐怕用不了我出手,就能赢了!” “将军,快看那边!”忽然有人,指着远处汇集过来的人马,急忙说道。此时只见数路兵马,在见到他们大部分人马已经登上冰面后,也放下心,围了过来。 “蠢货,死了一点都不可惜!”方脸闯将脸色一愣,口气森然的低声道;“立刻传令下去,无论来人是哪一部,都让他们去缠住那些围过来的小鱼小虾,若敢让他们靠近半步,老子保证,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若!”有人立刻领命,派出骑兵,向那些围拢过来的闯军发出警讯。那些闯军听闻纷纷大惊失色,本来是想过来沾点光,没想到直接被人家给抓了壮丁了,心中苦闷,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驱赶那些企图靠近的人来。 “轰隆隆...........”宋哲和追赶的闯贼,登时就激斗的难解难分,无奈下,只能留下垫后的部队,剩余人马抓紧时间渡河,眼看着,就已经走了近半的路程,对面岸边的情况,已经清晰的出现在眼帘内。 就在此刻,那些闯贼忽然像疯了一般,扩散开来,从两侧围拢过来,顿时让宋哲等人陷入了险地,他们若是无法同样分兵阻止,恐怕要不了多久,便会被闯贼彻底咬住了。 “滚开!滚开!”徐贵赤红着眼睛,如同驱赶群狼一般,横扫着周围那些试图靠近的闯贼,可是,面对他的凶悍,四五名闯贼相视一眼,迅速围拢企图将他生生的托袭来。 “不行!我托被拖住了,用不了多久,恐怕就死无葬身之地了!”他的内心焦急的不行,一边撤退一边阻挡着追击,可是那些闯贼就如同铁核桃一般,任凭遭到何种重击,都如同身怀金刚不坏一般。 “三百人被拖延住了!”宋哲心急火燎的看着战局,前面的刘虎等人,已经走过了大半个河面,其他人也在快速的移动着,而此时被包围住的官兵,竟然也有差不多三百多人。他们一旦被死死咬住,无法及时过河,恐怕此处的冰面就要是他们的葬身肢体了。 “将军,快看!”苏文眼睛一亮,猛然指着远处大叫一声。只见远处正在被各路闯贼围追堵截的人马中,忽然有人冲破了合围而来的闯贼,看似直奔岸边的几名闯贼将领杀了过去。 530 恐惧来袭 “我只需要一炷香的时间,就能彻底营的这场战争,到时候,李过又如何,昔日的对手会败在我的手下,哈哈!” 方脸男子满脸快意,想象着一战成名后,往日那些需要笑脸迎合的人,恐怕态度都要立刻调转了吧。 “赢了,赢了.......”身边其他闯将,都激动的脸色通红起来,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起来,若是此战能胜,他们得到的好处,也会是极大的。 “..........”眼看着,越来越多的闯贼,沾住了那些想要逃脱的官兵,胜利已经在和他们招手时,突然,远处传来一阵骚动,却是一支官军突破重围,遥遥的朝着他们快速飞驰而来。 “不好,快退!” “将军,危险!” “你们,慌什么!”方脸男子双目环视,在所有人身上一扫而过,话语中透出的冰冷口气,让人闻之忍不住心里打颤,连连低下头去。 “先派遣点人,去验验他们的成色!” “是!”有人领命,带着周围负责守卫的小部人马,立刻朝着远处涌过来的官兵迎了上去,别小看前去迎战的,只有寥寥百人,他们却是精锐中的精锐,若是对付明君普通的卫所兵,足可爆发出千人的战力来。 “轰!”双方都是步兵,在接触的刹那间就爆发出激烈的搏杀,你来我往间战斗的残忍程度迅速升温。前来阻挡的闯军,都是方脸男子的精锐,誓死不退彪悍斗志让人咋舌不已。 “不好,僵持下去,对我们是不利的!”孙兴国激动的看着面前搏杀,站在马上急吼吼的大声叫道。 他们依靠火器,才勉强和对手斗个旗鼓相当,若要短时间攻破面前的敌人,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孙兄弟,你来拦住他们,我们带人绕过去!”苏正阳脸色平静打量着战局,忽然目光一凛,却是发现了远处竖立战旗的方脸男子等人,急忙说道;“他们都是重甲兵,论单打独斗,是很难战胜的,可是缺点就是移动时不够灵活!” “难道......你认识他们?”孙兴国诧异的砍了他一眼,问道。 “不错,以前对他们有所耳闻,可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先救出将军他们要紧!”苏正扬看着他点点头,说道, “若是你信得过兄弟,不如你来缠住眼前这帮人,我去救人!”孙兴国低头想了想,看着他如此说道。 “你?有办法!” “不放试一试!” “好吧!”苏正阳满腹疑惑的点点头,虽然不明白究竟是何原因,让孙兴国有信心敢去救人,却也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带着自己的少量兵马,将那些攻势凶猛的闯贼挡下了。 “好样的,走了!”孙兴国兴奋的点点头,立刻带着本部兵马冲了出去,在那些奉命阻挡的闯军发觉前,带领援军的大部分,绕过去气势汹汹直扑向岸边。 “希望你们能成功!”苏正阳看着他渐渐远去,带领仅剩的三五百人,拼命的纠缠住面前的闯贼。 “倘若不是为了提防兰阳城外的闯贼,也不至于只能抽调这点人手出来了!”在兰阳城外,有数万闯军虎视眈眈,大量兵力被牵制,才造成牵连接应宋哲的人马,只有寥寥不到两千人。 ....... ....... “轰!”河面的冰块猛然轰塌,带着地动般的剧颤,无数裂缝蔓延,顿时将正在渡河的官兵吓得面如土色。 “快跑,快跑!”有人高声大喊,胆颤心惊的拼命奔跑,随着冰面不断的崩碎塌陷,冰窟窿也越来越多,哗哗哗,河水激荡,蔓延而出,顿时随着水流蔓延处处变得光滑起来。 “啊啊啊啊..........” “救命,救命啊!” “见鬼,见鬼了!”所有人感觉要吓疯了,惊恐吼着,四足狂奔的连连向前不要命的逃跑,可随着越来越多人跌倒,在光滑的冰面打转,无法承受巨力的冰面随着破碎开来。 “杀呀!”一刀寒光闪过,却见到一名尖脸闯贼,双手握刀斜斩而过,面前的官兵双手捂着脖子,双眼圆整跌倒在冰面上了。 “嘿嘿.......”尖脸闯贼笑盈盈的落地,可是随着双脚贴在地面的瞬间,脸上的笑意瞬间就彻底凝固了,下一瞬,忽然脸色苍白无比,如同见了厉鬼般带着惊惧,直接一晃消失不见了踪影。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所有人渐渐发现了不对劲儿,随着脚下用力,很容易就踩出窟窿来,根本就是一场同归于尽的打法。 “不好,快走!”所有官兵疯了一般,没命的逃跑,顿时将后背留给了追击的闯贼,很多闯贼张弓搭箭,遥遥的对准了前面的只顾逃命的官兵。 “哼哼.,只需几轮箭雨,就能大获全胜了!”方脸闯贼笑盈盈的说道,身下的战马似乎也感受到了它的激动,兴奋的用前蹄抛着地面。 “哈哈,我们赢了,赢了.......” 其他人也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就等着悠然的看着那些官兵在面前覆灭了,可是,没有人发现的是,就在其得意忘形时,另一边的孙兴国等部却有些诡异。 “千户,我们真的要如此做吗?”有人揣揣不安的看着孙兴国,满脸难以置信的问道。 “希望能出现转机吧!” 孙兴国叹了口气,无奈的下令,随着传令兵将命令传下去,已经在岸边布开阵势的精锐火器营,遥遥将炮口,对准了远处的冰面。 “开炮!”随着一声厉喝,火炮齐鸣,“轰隆隆”弹丸呼啸着激射而出,快若闪电般划过虚空,重重的击打在冰面上。 “咔嚓.......”一道手臂粗细的裂缝,迅速蔓延而去,随着裂缝所到区域,无数块冰渣破碎,缓缓沉入河底,快速朝着和中央的位置蔓延了过去。 “什么,该死,老子要杀他们!”冰面上的闯贼惊闻,纷纷回头张望,可是下一瞬直接就当场吓傻了,只见河岸附近的冰面,顷刻间已被击的粉碎,崩溃正从哪里开始传递。 “快走,快走!”有人大喊一声,迅速如同掉进油锅的火星,将整个战场都拖进了无法言喻的恐惧中来,到处都充斥呐喊,嘶叫,大哭,便如同坠入了无穷黑暗的地狱中去。 531 心悸的恐惧 “遭了!”方脸男子瞪大眼,猛然看向岸边,看着那些疯狂炮击河岸冰面的官兵满脸怒容; “没想到,他们不是冲我来了,是想要砸破冰面,让我的重甲兵葬身鱼腹吗?也不对,他们难道就一点都不在乎渡河的官兵?” 他瞬间有点懵逼,原本,自信的派兵跟在官兵后面,只要这样就能安全快速的追上他们了,花费很小的代价追击上敌人。 “怎么办,要快点召集他们回来嘛?”其他人顿时慌乱起来,焦急的看着方脸男子问道。 那些重甲兵可是他们的百倍各大呀,随便损失几个,都够他们心疼好久了,更何况,从某种程度上讲也是安身立命的本钱,万人左右的重甲兵,损失太多在闯贼营中的地位也会随之骤降的。 “立刻,马上,派人杀掉那些官军!”方脸男子目呲欲裂,拔出腰间宝剑,怒气冲冲指着岸边的孙兴国部厉声大吼道。 “是.......” 几乎不用吩咐,剩下的三百多名披甲闯贼,就个个疯了一般,争先恐后的朝着远处杀了过去。 “守住,守住!” 孙兴国见了,眼皮子都吓得跳了跳,急忙安排人手依靠河岸布开防御,形成三面固守,一面临河的局面来。此刻邻近岸边的地势,已经布置好了几口火炮,朝着冰封的河面疯狂怒射。 另一边。 其他三面都有士兵固守,火铳手架在盾牌上,遥遥对准那些如同潮水般涌过来的闯贼。 “不要慌,放过来,等他们进入三百步再打!”有火铳营官兵沉着脸色,迈步走着来回巡视大喊,一边催促士兵抓紧防御,另一边,也在竭力按压那些神情激动,手指颤抖的官兵。 他们要面对的敌人不同以往,身披重甲的闯贼可不通,若不能等闯贼攻入两百步内射击,或许都难以穿透他们身披的坚硬战甲。 “杀呀!杀呀!”闯贼重甲兵悍不畏死,远远的边加快步伐,猛然发力朝着从三面合围而来,气势绝对是闯军中少有的存在。 “..............”牛大脸色有点发白,连握着长枪的手都微微颤抖,算起来面对闯贼也不算是第一次了,可是和先前的贼军相比,此次的闯贼无论压迫感,还是气势都是他没有见过的。 “大牛哥,我.......有点害怕。” 有人看着他,颤声问道。 “怕个卵,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咱是来救大将军的,难道你不想来救大将军吗?” 大牛咧嘴一笑,低头,瞥了他一眼,说道。 “当然,将军待我恩重如山,就是死了,也值了!” 那人低头想了想,抬头的瞬间,目光鉴定的点头说道。 “好!别怕,有事躲在俺身后,俺给你挡着!” 大牛笑着拍拍胸口,抬起长枪遥遥对准了那些快步冲来的闯贼。 “打!”就在此刻,一声爆喝响起,却是闯贼已经来到两百步内,所有滋滋冒烟的火绳枪压了压,遥遥朝着那些闯贼骤然间开火射击。 “啪啪啪..........”阵噼里啪啦了,炒豆般的脆响传出,随着黝黑的铳管喷射出火舌,蒸腾的白烟滚滚升腾而起。 ....... ....... “啊.......”有闯贼捂着心口,大口喷着鲜血,倒在地上痛哭的呻吟,随着弹丸崩射而来,越来越多闯贼倒地,一时间惨叫声此起彼伏,却罕有人会死。 “嗯?”孙兴国惊讶的看着,一时间,有点难以相信,在面对火铳的射击竟然都能保住性命,绝对是平生少见的。 “这些铠甲真是精品,连火铳都能挡住,实在厉害!” 他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看着那些闯贼到底,眼睛大亮的暗暗道。 “拦住了?”方脸男子惊讶的看着,只见往日无往不利的闯贼,竟然面对火舌的无情倾斜,纷纷中弹后便会如早重击的后腿几步,难以寸进半步。 “啪!”血光乍现,有闯贼面部遭到重击,立刻倒在地上,痛苦的抱着脸翻滚呻吟起来。 “兴国是想要歼灭追击的闯贼!”宋哲看着在河岸布阵,朝着他们刚刚登陆河岸疯狂炮击的孙兴国等部,他清楚孙兴国等部原本,就是擅长使用火器的弓箭营,虽然以后成立了自己的部队,可依然还是偏向火器的,所以他们才有能力第一时间选择炮击冰面。 “疯了,他疯了,看老子逃出去以后,非宰了他不可!”徐贵脸都绿了,看着孙兴国等部声嘶力竭的大声吼道。 “他是有原因的,追击的闯贼太多,就算他们增援过来,能给我们解围的希望都很渺小,反而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苏文满眼复杂,看着远处喃喃道。 “别管那么多了,先逃走才最要紧!”宋哲说着,一把拉住两人,疯也似的朝着河对岸狂奔,此刻冰面上的积水越来越多,踩在冰面上,水珠飞溅,越来越多人顾不得和后面的闯贼纠缠,一股脑的朝着岸边奔逃。 “该死,他们是想害死我们!” “老子不想死,呜呜.............” “大哥,等等我,等等我啊!”所有人刹那间忘记了仇恨,无论是官兵,还是闯贼,在惊觉后面的冰面崩塌时,求生的欲望瞬间占了上风,随着一路奔逃,不断有闯贼将身上碍事的重甲抛下。 “轰隆隆...........”冰面塌陷,一块块碎冰沉入河堤,伴随着绝望的惨叫声,不断有靠后的闯贼沉默,随着刚开始还会惨叫,没过多长时间,被冻死的闯贼就一个个沉没了下去。 “千户,将军会有危险的!”有人眼神复杂的看着孙兴国,问道。 “危险,做任何事情都会危险,我们帮将军下定决心,舍弃一部分人,换来安全脱险,其实是值得的!”孙兴国看着远处,满脸惆怅的说道。 这番话,真是诛心至极的。 他明白是个人,都不会希望自己的生命,随随便便被别人拿去冒险,可是面对闯贼的百般纠缠,士兵慌乱中思绪不定,反而不如一炮。让所有人都瞬间清醒过来,至于后面会面对什么惩罚,都不重要了。 “这.............”那名亲兵低头,沉默了。这时候他也不明白,到底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不过,既然闯贼受到的损失要比他们大,想来,将军也不会怪罪吧。 “不.......”方脸男子声嘶力竭的爆发出一声咆哮,眼看着,一个个重甲兵好想想下饺子一样,噼里啪啦掉进冰冷的河水中,他感觉,自己都快没有办法呼吸了,那种将生命从其体内抽走的恐惧,让其感觉头皮都跟着发麻。 532 大收获 他从来都是自信的很。 方脸男子在闯军中崛起以后,几乎靠着无往不利的重甲兵,先后将往日的对手一个个都踩在了脚下,以至于,渐渐都让其生出英雄无敌的感觉来。 可是,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幕,让他心底里冒出恐意,身穿重甲的士兵坠入河水中几乎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只能眼睁睁看着沉没下去。 “..............”他想要阻止,却又无力的很,最终赤红的双眼,恶毒的看向了在岸边布阵的孙兴国等部,都是因为他们,诓骗自己,让自己以后,其目标是直充自己来的,可却是,就在他信心满满的等待时,却猛然扎营下来,朝着河岸的冰块就是一通的炮击。 “杀!杀!杀!”他彻底陷入了癫狂,带领仅剩下的重甲兵,朝着孙兴国等部便扑了上去,很快,压力大增的孙兴国就只撑不住了,眼睁睁看着闯贼一步步靠近,却又无可奈何的很。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机,苏正阳终于击溃了面前的敌人,带领部队赶来增援,顿时双方合兵一处后,声势大躁,勉强抵挡住了方脸男子等人的反扑。 “呼...呼...呼....”宋哲忽然大口喘息着,跑上了对岸,低头看看身上的衣服,就见已经脏的不成样子了,河水在衣服表面凝结出冰渣,让他感觉自己是又冷又饿。 “公子,快看!”白六转过身,指着后面大声喊道,他连忙随着看去,就看到后面冰面快速的崩塌,那副让方脸男子窒息的画面,再次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不过和其感受不同的是,方脸男子是愤怒,自己却是庆幸多一点。 “太惨了,真惨啊,那个乌龟王八蛋干的,给老子揪出来,我要报仇,人家闯贼也是人啊!”宋哲使劲儿了唾口唾沫,龇牙,恶狠狠的骂道。 “是孙兴国那个仔子,不过,他们在对岸,咱们要怎么过去啊!”徐贵则一脸懵逼的看看对岸,指着,有点犹豫的说道。 “太黑了,太龌龊了,和谁学的,来人,都给我起来,把这帮闯贼,统统都给我杀了,可是,我们要友善一点,不能学那个乌龟王八蛋,让人家死无葬身之地是不是啊!”宋哲眼角一挑,就看到,随着自己跑过来的,不光有自己的人马,竟然还有不少侥幸逃得性命的闯贼,此时,两拨人竟然混在了一起,双方有人竟然彼此背靠着背坐在那休息,简直了..........。 宋哲说着连忙跑到白六的身后,因为,就在他的对面,就站着一个身穿精良铠甲的闯贼扶着膝盖在气喘吁吁。 他刚说完,周围所有人都是一愣,卧槽,还真是,双方可是敌对关系好么,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亲密了,顿时,抓起兵刃噼里啪啦对峙起来。 那名身穿重甲的闯贼刚抬头,就觉得脖子一凉,一柄带着寒光的锋利宝剑已经搁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看样子,只要自己稍有异动,恐怕顷刻间就是身首异处的下场。 .... .... “我,输了!”那闯贼低头,看了看腰间空荡荡刀鞘,顿时面如土色,想死的心都有了,鬼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为了快点逃命,竟然把兵器都给扔了。 “..........”他绝望的看着白六,见其表情平淡,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干脆苦笑一声闭目等死起来,其想过一万种死法,可是,唯独没有想到的,竟然是羞耻的死去啊。 “你认输了,那就是投降了,好啊,好啊,我们从来不杀投降的人,只要你们放下屠刀,我保证你,你们都会立地成佛,早登极.......咳咳!“宋哲顿时眉飞色舞,跑出来张牙舞爪的说道。 “.........”其他闯贼,看着面前虎视眈眈的官兵,再看看往日武装到牙齿的铠甲早已经丢的丢,扔的扔掉了,此时站在原地恐怕用不了多久都要被冻死了,连忙也不用催促,呼啦啦跪倒一地表示自己要投降。 “...........”很多官兵看的满脸懵逼,眨眨眼,似乎难以相信面前发生的一幕,刚才还凶神恶煞,追着自己跑的人,转眼间就跪在面前求饶了,很吃惊,也.....很享受这种感觉。 “呀,这么容易!”徐贵吓得都要跳起来了,接着浑身一凛,凑上前满脸狐疑的盯着那名贼寇,许久,都只能看到人家一脸的羞愧,顿时新高踩雷的跳了起来。 “你们派点人,把他们都看押起来,当然,咱们的饭菜,可不能让他们白吃,那些累活都给他们做!” 宋哲叉着腰,满脸得意的指挥人收编这些闯贼。 按照往常的经验,都要让陈黑脸严格的筛选以后,才会将其中家世清白,为人老实的编入军队中使用,其他的,居心不良直接砍了,好点的也会派去种田。 好像,依稀记得老营里面有几个白胡子老头,就是那种负责给他种田的村子。 “我来,我来.......”徐贵两人顿时争抢起来,面红耳也赤,分毫不让,毕竟对于能够当重甲兵的存在,几乎个个都是膀大腰圆,拥有一身蛮力的汉子,他们宁愿放弃往常三个俘虏,也不愿意丢掉面前的一个。 “嘿嘿.....”宋哲满脸得意笑着,拍拍手,站在岸边遥遥看着对面的战事,对于身后抢夺的财产.........啊呸,抢夺男人的游戏,他可是懒得去和徐贵那种粗人纠缠,有苏文为他去争,就足够了。 “将军,孙千户他们,恐怕好吃苦了!”苏文遥遥看着对岸,略带惆怅的说道。 “哼哼,那就让他们死去吧!”宋哲脸一板,气咻咻的吼道。刚才拿着自己生命当游戏的人,不去打死那狗一样的东西就不错了,现在好了,对岸剩下的闯贼已经没有几个了,在和苏正阳汇合后,双方实力旗鼓相当,对于他们吃点苦头,宋哲还是乐见其成的。 很快,收拢了降兵,收拾准备以后,宋哲立刻带着剩下的人溜了,因为,天知道河岸这边,有没有什么闯贼被吸引过来,毕竟,刚才双方的动静可是闹得不小,就连火炮都给动用了。 “将军走了?”孙兴国眨眨眼,看着对面准备要走的官兵,瞠目结舌的看着身边的苏正阳的问道。 “将军不愧是将军啊,这么快,就把跑到对岸的闯贼收拾了,俺真是佩服呀,不过,咱们这边.......”苏正阳笑嘻嘻的伸出拇指,夸赞两句,可是,下一瞬看到四周疯狂攻击的闯贼,顿时满脸苦涩的问道。 就在此时,对岸隐隐有叫喊声传来,却是宋哲让刚刚投降的闯贼降兵,站在岸边齐声大叫: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把戏! 登时将方脸男子气的七窍生烟,脸色憋得通红,可以想见,回到闯营,自己定然要变成所有人口中的笑柄了。 533 全都给我拆了 朱家寨。 这座位于兰阳县对岸的村寨,是一座离开黄河十里外的村寨,原本依靠黄河口岸川流不息的运力,也是极为繁华的存在。 “将军,这里便是在下的老家,记得昔日,我和一家人还在此处嬉戏,不曾想短短的时间内,竟然变成如此破败的样子了!”中年幕僚看着两旁的房屋,满脸唏嘘的为众人介绍道。 “不曾想,这里竟然是先生的老家,可是,前些日我们寻找寨子,为何先生没有没有告知此地呢?”苏文想了想,忽然看着他拱手问道。 “此事倒也简单,家母本是此寨的大户,原本家产就遍布整座村寨,也只是在流贼来袭前夕,才和乡亲们伴离了此处,此地毕竟是家母的居所,所以.......”中年男子苦笑着点点头,说道。 “我明白,此事也怨不得先生,只是我等现在没有落脚的地方,只怕还要暂时居住在此一段时间,叨扰了!” 宋哲看着他挥挥手,摇头说道,中年男子话中的意思他自然明白。 无非便是前段时间,双方都还彼此不够了解,而朱家寨说白了几乎相当于一座封闭的村庄。 若不是现在空了,也许对方也不会把他们引过来的。 “多谢将军体谅!”中年男子一边介绍着村子,一边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如今凭借着自己的努力,让整个大军化险为夷,在军中的地位也大增,实在不愿意因为一件小事,就和大将军之间生出什么嫌隙。 “好在,看样子将军并不在意,好险啊!” 他暗暗庆幸,说道;“将军,此地房屋甚多,而且闯贼处于对岸,想要随意过河,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我们正好在此躲躲修养一段时间的。” “对,随着河面冰封,方家的粮食无法及时运来,我们刚好撑此机会派人去看看究竟,顺便将闯贼的注意力吸引过来!”苏文眼睛一亮,连忙补充道。 随着闯军放弃了对开封的进攻,越来越多的兵力被派遣出来,长此以往只要他们依然存在,总有一天会被发现,甚至牵连两个村子的生死。 “......”宋哲点点头,一边走进村子一边听着中年男子的介绍,渐渐也对这座村庄了解了起来,闯贼的势力刚刚渗透到对岸时,村里也是有人居住的,不过随着最近闯贼四面征伐不断,此地已经渐渐变成了空城。 “嗯!”苏文认真的听着,点点头,随着对村里的认识也变多,而中年男子对附近势力都很了解,就连附近的村子,山贼等介绍都很详细,很快便让他们对自己的处境有了很轻的认识。 “这座房子不错!”宋哲看着眼前的房屋,眼睛一亮,立刻便让人将其中收拾了起来,天色将暗的时候,一行人终于不必面对寒风,有了居住的地方能够遮风挡雨休息一阵了。 这一晚所有人的睡的都很沉,连日的赶路,很多人都被冻伤了。 沈心第二天一早就忙碌起来,照顾起那些受伤的将士,而徐贵和苏文,则负责收拾整座村子,随着进行了加固。 三天以后,派去兰阳联络的探子,带着消息返回了。 到此他们才得知,那日闯贼大败之后,似乎变得恼羞成怒了,很快就集结新的人马对着兰阳县,展开了一轮又一轮的进攻。 而苏正阳面对疯狂的进攻,也不在想往常那样可以随心所欲的应对了,在送来的消息当中,暗示了想要放弃兰阳县的念头。 “在兰阳县布置人手,很大的原因,就是为了粮食的事情,现在既然河面冰封,粮食不能按时运来......”宋哲略微沉思过后,便让人下令,苏正阳等部抓紧时间突围,出来后索性也来和对岸,为此还把最为熟悉地形的中年男子拍了去。 又过了三日,原本驻守在兰阳的人马,已经先后分为几批突围成功,先后赶来村子驻扎下来,此时再次摆在眼前的,就是四周几股闯贼的据点,若是任凭其存在下去,迟早要发现他们,甚至还会招惹来更多的闯贼在和对岸发展壮大。 宋哲和其他几人商量过后,立刻派遣人马,化妆成附近的山贼,先后将这些势力统统剿灭了,在赴京形成一股“黑风寨:的巨大山匪。 在剿灭这些势力的同时,他们获得的好处却少的可怜,经过清算过后,只有纹银八百两,粮食一百石,再加上其他一些带有活口的兵刃铠甲,总的来说,是失望透顶的。 ....... ....... “宋哲那个小子,哪里去了?”周王看着面前一名老者,板着脸问道。 “启禀王爷,自从.........他们........”李长使抬手拭去额头豆大的汗珠,浑身颤抖着小声说道。 可是,别的东西还能随便乱说拖延一下,宋哲等人可是数千的官军,而且还是周王在私底下建立的几股武装势力之一。 前段时间莫名其妙的失了联系,顿时让他陷入了尴尬的境地中。 “哼!吞吞吐吐,竭力为他们掩饰,本王为他们付出了多少,可结果那,现在都没了联系,是你,当初向本王举荐的,而且,之后又信誓旦旦的说,可以稳住他们的军心,那你倒是说说,他们究竟去哪了,去干什么,敬酒何时能够回来,啊!”周王顿时拂袖而起,脸色阴沉的冷声质问道。 “这个..........”李长使吞吞吐吐,周王的话,实在是为难他了,自己虽然举荐了宋哲,可是之间的关系着实弱的可怜,说白了,自己没有能拿捏住对方的把柄,两人纯粹是交易关系,到了危机时刻,若是周王不拿出满意的价钱来,真的有可能制不住他呀。 “刚才,本王问了如烟,她竟然也不知道那小子逃到哪里去了,好好好,若不是本王为他遮风挡雨,恐怕他也逍遥不到现在,三天,本王再给你们三天的时间,若是还不能将他找回来,他那个参将的位子,可有的人等着要呢!”周王冷冷说着,转身,跟着几个太监走向了后面。 “唉!”李长使起身,摸了摸发麻的膝盖,长叹一声走了出去,暗自嘀咕道。 “奇怪,奇怪呀,那么多四书五经,经典名著,怎么就没能让那小子懂一点忠义呢,说消失就消失,太不把王爷当回事了。” “老李,怎么样,王爷的意思是?”几个和宋哲相识的熟人,站在门口,看到他推门出来,连忙上前面看着他关心的问道。 “王爷雷霆大怒,哎,那小子恐怕是要吃苦头了!”李长使摇摇头,看了几人一眼,说道。 “啊!完了!完了!我那个宋贤弟要完蛋了呀!”陈德闻言一愣,急忙焦急的搓手,心急火燎的大声说道。 他对宋哲的感觉还是不错的,虽然,那小子的发迹,在其看来是占了女人的光,可是自己的妻儿如今在他手里握着呢,逼急了,会不会干脆反了? 压了自己的妻儿当人质的事情, 嗯, 很有可能做得出来! 陈德感觉人生有点灰暗, 为了妻儿, 真是操碎了心啊。 而其他人,脸色也瞬间变得有点不正常起来,想了想有人站出来,忽然大声道;“也许,宋贤弟遇到别的事情耽误了,王爷爷应该体谅嘛,来人,去传话,我和陈德兄弟要见王爷,要给宋贤弟求情去!你们,可愿意通往吗?” “咦,怎么是你,王守备?” “没法子,王林那小子,在人家手里捏着呢。” “噢.........”陈德伸长脖子,点点头,忽然感觉平衡了不少,死道友,也死贫道的事,其实也不错,最少路上不寂寞不是么。 另一边。 “啊切.........” 宋哲揉了揉红红的鼻头,看看身边的火盆,大声道; “幼怡,加点柴火,太冷了,东家的房梁拆了,就拆西家的,总之,不能让我.....的弟兄们冻着就是了。” “............”门外,中年男子看着自家没了屋顶的房子,顿时两眼一红,委屈的哇哇大哭起来。 534 债主 时光匆匆,眨眼月余。 “方家的粮船,今日都还没有到吗?” 宋哲看着面前众人,手指敲击着案牍,眉头紧皱的问道。 “探子去看过了,四周十里的码头,都没有消息。” 苏文硬着头皮,上前拱手说道;“或许他们去陈留了,又或者,担心闯贼肆虐便宜了别人,干脆将粮食卸在宿州了,都是有可能的事。” “不可能!” 他的话音刚落,一名中年男子就上前,施礼说道; “如今,河面已经冰封,按照往年来看,即便坚冰融化,都要过了十天半月,才能走水路运粮草,在下虽然没有去过宿州,可想来,也不会比咱们这里好太多的!” “这是为何?”孙兴国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皱眉问道。 “河面有坚冰,船只滑动,遇到碎冰就如同撞击石头,这种情况下依然押运粮草纯粹就是送死!” 中年男子看着孙兴国,摊手解释道。 “竟然还有这种事情,你不是在危言耸听吧,徐某也是见过水的,可是还从来没有见过,有人撞击在冰块上,把自己给撞死的!” 徐贵两眼一瞪,撇撇嘴,说道。 “船只在水中急行,撞击冰块,实则和撞击石头,是没有什么分别的!” 中年男子看着徐贵,苦笑道。 “照你看来,我们就只有等着饿死喽!” 徐贵两眼一瞪,怒道。 “可也.........” 眼看他们又要争吵,宋哲连忙道; “好了,好了,这件事情就等等再说吧,也许,粮船现在就到了呢。” “以后,每日一探,改为早上和晌午,都要派出探马去看看,有了消息,也要立刻回来告知!”宋哲看着他们,郑重道。 “是!”所有人领命,换换退却。 宋哲站起身,看着众人走了,独自来到窗前,扶着窗户看着外面泼天大雪,连日的风雪,冻死了万物,也将他们折磨的生不如死。 “将军不必着急,或许,转机真的就要来了呢!”苏文拿了本账簿走进来,看看他,一时间踌躇不敢上前,连拍马屁道。 “转机个屁!” 宋哲气的龇牙,旋身,看着他怒道;“我那是偏偏他们的话,难道你不知道咱们的家底么。” “这个.......”苏文汗颜,想想,连扯开话题道;“还是先看看消息吧,这几份是两个大营送来的消息,还有亳州的,也有宿州的.....” “咦,宿州,陈黑脸也来消息了么!”宋哲瞬子一亮,连抓过来翻找,很快就拿起那本写着熟悉笔迹的书信,刺啦撕开,连忙翻看起来。 他心里默念,希望陈黑脸快快回来,等他回来,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可交给他去处理了。 有的事,就是如此嘛。 术业有专攻,显然,自己是不擅长这个的。 “将军,写的什么?”苏文看看他的脸,踮脚,瞄了一眼,好奇的问道。 “啥!”他定睛一看,心中就是一喜,可很快,脸色瞬间就白了,整个人后退几步,吧唧一下,坐下捂着心口,不行,不行,有种喘不上来气的感觉。 “将军咋了,咋了,这是!” 苏文脸色一紧,手足无措,冲上前就要给他掐人中救他的命,可是下一瞬,就见他细弱的伸手,“啪”打开了苏文颤抖的手,腾的一下起身气急败坏的吼道。 “败家的陈黑脸,我要宰了你!” “............”苏文抬头,一脸懵逼,仰头看着宋哲目呲欲裂,指着房顶声嘶力竭咆哮的样子,忽然感觉后背一凉,似乎有大事就要发生的样子。 ............ ............ 另一边。 数辆马车缓缓驶出,陈黑脸跟在后面,抬头,看着身边一男子想了想,不放心的说道;“你们方家,真的可以保证,能从海外把粮食弄过来?” “嗨哟,您就放心吧,咱们都是老主顾了。”那男子笑了笑,满脸精明的拉着陈黑脸的手,小声道;“再说了,临行前,小姐再三吩咐,这次出去买粮,可不光是为了你们一家,还有我们方家,再配上联络的几个大家,总共,能弄回来不少的粮食的呀!” “可是,这些东西,可是我们所有的银子了,万一出点事情,将军好说,可是谁让他们饿着,这点兄弟,可是会吃人的!”陈黑脸咬咬牙,撸起袖子,指着跟在后面凶神恶煞的兵丁,冷冷的笑道。 “............”那男子瞬间感觉膝盖有点软,想跪,连忙一把揪住陈黑脸的衣角赔道;“老哥放心,放一万个心就是,咱,肯定好好的给你们买来足够多的粮食!” “好好好,来人,把这十箱子珠宝,装上车去!”陈黑脸看着身后几人,想了想还是一咬牙,大声说道。 “若!”早已准备好的兵丁,吭哧吭哧将装满珠宝的木箱子,给那名男子搬上车目送着他们渐渐消失在视线中。 “陈营主,这么多财物,就这么放心交给他们了?”张大锤走上前,看着渐渐远去的车队,有点忐忑的问道。 “难道,还有别的办法吗?”陈黑脸抬头看了他一眼,无奈道;“河面冰封,运量困难,而且粮价趁机又涨了三成,只能陪着他们赌一把了。” “噢!”张大锤点点头,莫名的,感到有点心疼,多少财报啊,那是将军让自己给他看着养老用了,现在竟然被两人合伙挪用了,想想,将军回来,肯定会杀了自己的吧。 “陈营主,俺觉得,还是有点不放心,不如,让俺跟着他们去吧!”张大锤看看陈黑脸,连忙追上前,小心的说道。 他觉得,此地有点危险,还是出去躲躲比较好。 “少废话,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啥,那些地都种完了,没别的啥事了!” “谁说没有,你,立刻去开封,让将军多多给方家小姐写写信,现在,那丫头可是咱们的债主,得罪不起啊!”陈黑脸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咬牙切齿的说道。 “哎呀,哎呀,我头晕,不行了,恐怕要生病了,去不得,去不得!”张大锤瞬间吓得面无人色,完蛋了,尼玛,这是想让咱去自投罗网啊,溜了,说着便绝尘跑掉了。 535 玩脱了 “卧槽,跟老子借粮!”宋哲傻眼了。 看着手里歪歪扭扭的书信,猛然生出一种冲上前一巴掌怕死那家伙的冲动,是黑风寨的名头不够响亮,还是自己长的让人家想要欺负。 就在昨日,他们听闻,附近有伙山贼似乎不太友好,便气势汹汹,想要上前跟他们讲讲道理。 谁知道半路上竟然装上了,人家到时表现的很礼貌,主动上前,笑嘻嘻的表示,想要跟他们借点粮食度日。 说是借, 那真的就是借啊,深知理不过黑风寨,人家干脆连抵押的东西都给带过来了。 “咱们,或许可以趁机吃掉他们,饿着肚子,就军心不稳,正是咱们趁虚而入的好机会呀!”徐贵猛然眼睛一亮,看着他跃跃欲试的说道。 “你快点算了吧,咱们,都快饿死了,弄回来那么多人,给他们吃什么啊!”苏文有气没力的遥遥头,看着他说道。 “呀,差点忘记了!”徐贵笑了笑,抬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前天,我已经把藏在庄子里的粮仓给挖了出来! 可是,没坚持到今天正午就给吃了个精光,要不,咱们还是限粮吧!”中年男子愁眉苦脸的说道,此刻,他才发现人多,真的是一件坏事,人饿起来,那可是比蝗虫还危险的存在啊。 “限粮,或许可行!”苏文听了,瞬子微亮,直起腰板说道;“以前在开封的时候,听说过限粮的事,只是那时候很急,就没有仔细打听,你快说说!”他们以前在开封住过一段时间,顺带收集过不少消息,他对那时候的事还是有点印象的。 “其实,限粮的事有好有坏。 虽然用这个法子,能最大限度节约粮食。 可是时间长了,也难免会造成军心不稳,更何况,有的人吃的多,有的人吃的烧,算起来有点得不偿失!”中年男子想了想,起身缓缓说道。 就在此时,站在外面的白六,偷偷向其招了招手。 “什么事?”宋哲起身出去,看着他皱眉问道。 “公子,刚才想到一个法子, 或许,可以缓解燃眉之急!”白六想了想,忽然看着他表情有点古怪的说道。 “什么,快说!”宋哲惊讶的看着他,问道。 他是承认的,眼前这个男人,武功确实比他强。 可是,除了这点,似乎其他的自己还是要厉害一点的,比如美貌和智慧。 “嘿嘿..........”宋哲差着手傻笑,暗自得意着。 “公子,如烟姑娘快回来了!”白六表情古怪的看着他,说道。 “嗯嗯......别扯开话题,说说吧,怎么弄到粮食!”宋哲小鸡啄米般点头,憋红了脸,就想听听白六究竟有什么办法,能弄来足够的粮食。 “公子,你还记得.....” “记得啥,别神神秘秘,快说粮食的事!” “我是说,支走如烟姑娘,公子是为了.....” “卧槽!” 他脸色瞬间一呆,如同石化了一般,许多记忆顿时蜂拥而入,似乎猛然想起了什么。 自己当初把如烟支开, 不就是为了要图谋周王的粮食么。 怎么到了最后竟然........看着白六疑惑的眼神。 宋哲低头,脸颊微红,道; “我能说,让我给忘了吗?” “.........”白六。 “该死!”宋哲一脸愤愤然的进屋,心里早把该死的王守备妈了个狗血喷头,要不是当初他让自己保密,至于,自己都将那段记忆封存了么。 他把事情说了,顿时,所有人欢腾了, 宋哲暗暗点头,感叹,这群人就是辣么可爱,面对饿肚子和道德的选择题,选择都是那么务实高效。 当即,众人议论纷纷起来,毕竟,从这里出发,到王守备所说的周王田庄,还是需要一段路程的。 他们商量后,散了,顿时所有人欢欣鼓舞。 面对即将到来的米山面海,众人放开肚子结结实实吃了个痛快,只等第二天一早,就能立刻出发了。 ..... ..... “公子,还要么?”吴四哥咧嘴笑了笑,端着软踏踏,金黄酥软煎饼上前,搁到桌子了乐呵呵的问道。 最近几日,粮食太少了,吃东西,都要精心计算,就算是会过日子的吴四哥,依然感到有点掣肘。 “再来三张饼子!”宋哲喝了口蛋汤,吧咂一下嘴,满脸道陶醉,终于能够放开肚皮吃了,真好! “公子慢点吃!” 幼怡笑盈盈的伺候着,看他吃的开心,她也开心,不过看到桌子上的美食,还是忍不住有点担心道; “公子,四哥可是吧所有家当都弄出来,做成吃的了,周王那个庄子里,真的有粮食吗?” “放心,田庄你知道是什么吧!” 宋哲笑嘻嘻趁机摸了一把她小手,见其要动怒连忙一本正经道;“大名开过皇帝,在建立大明朝的时候,为了担心子孙会挨饿,就特意建立了黄庄,这些庄子呢,不用给朝廷缴纳税负,各地藩王除了花销,就把多余的钱财,换成了更多的田地,让我算算,现在,得有好几千倾了吧!”说着,他都有点糊涂了,连忙做了个夸张的手势。 其实,真是的情况更加夸张,到了明末,几乎十分之三的田产,都在各地的藩王手中,其他又有三四分,握在士绅的手里,再有两三分,是富可敌国的商贾所有,最后剩下的薄田,才能在经过数百年的吞并后,依然留在百姓的手里。 “这么多!” 幼怡吃惊的长大了小嘴,在她的心目中,良田百亩,就已经是了不得数字了,更何况是千倾的田产。 怪不得,那个周王那么有钱,想来就是因为如此才积攒的吧,真够心黑的。 “他们有这么多田地,却把百姓逼得造反,真是坏透了!”她攥紧了粉拳,龇牙恶狠狠的说道。 “咳咳......”宋哲急忙咳嗽几声,扯开话题,谁让,他不小心就把火引到了自己身上呢! 没错,他们家,也是坏人中的一份子,谁让任何拥有田地的人,都觉得,自己的道德底线其实很高,足可以和百姓和平共处,殊不知,每个人都坏上那么一点,正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到了今天,闯王李自成带领的闯军,几乎清洗了所有阶级。 原本借此完全有能力重新展开一片崭新的世界。 可是,谁知道他竟然是一个没有准备好,就被幸运砸中脑门的人呢。 536 人多力量大 “轰隆......”一声巨响传出。 仪封寨坚固的城门,在面对火炮的轰击,登时便被炸的四分五裂,无数木屑随之被炸的四散纷飞而去,只有空洞的城门泛着浓浓的烟雾。 “破了,破了,不....”看着眼前狼狈逃窜的人群,一华服男子满脸错愕,嘴唇嚅嗫,浑身颤抖着腾腾退开几步。 “管事,管事,看他们穿着官兵的服饰,可行事如此野蛮,定然是那些贼兵假扮的呀,咱还是快些离开的好!”有人焦急的看着他,连问道。 “王爷交给我的重任,岂可轻易就舍弃啊!”华服男子一脸凛然正气,看着身边几人摇摇头,扶着配剑立在帐前,一副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样子。 “既如此,我等,告退了!”那人冲其他人努努嘴,悄悄后退几步,扣紧肩上的包裹转身,嗖的一声,溜了。 “......”华服男子揪着胡须,脸色僵硬,整个人就好像瞬间石化了一般。 怎么结局和自己预料的有点不一样呢? 还能不能一起愉快的做朋友了? 自己装装样子, 你们顺势劝劝, 日后见了王爷也好有个托词呀! “嗖!”一支箭矢射来,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吓得脸绿了,急忙看着四周打量一眼,身子前倾,双足一瞪,登时就没有了踪影。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吵闹,却是前面抵挡的青壮,呼啦啦啦的败退回来。 追在他们身后的,是穿着乱七八糟服饰的官兵,其中有装备精良的官兵,也有穿着闯贼衣裳的凶恶大汉,猛然看起来让人傻傻分不清楚。 “哈哈哈,真踏娘的不经打,老子都还没用力,竟然就败了!” 徐贵驱马来到大帐前,看着面前宽敞华美的帐篷,瘪瘪嘴,不屑的大笑道。 “徐千户确实没用力,都是咱一炮轰开的城门!”孙兴国脸颊抽搐,看着他一阵龇牙咧嘴后,忍不住小声提醒道。 “去去去,三丈高的小寨子,你也有脸来老子面前显摆来了,信不信,惹恼了老子随便蹦一下,就能蹦上去!” 徐贵牛眼一瞪,看着他气呼呼的说道。 “......”孙兴国傻眼了。 还没碰见过这么傻的人,不过,似乎自己秀才遇见兵有理也说不清了。 “好了,咱们得快点动手,别忘了将军的嘱托!” 苏正阳看着两人,一脸的懵逼表情。 真不知道他们在争什么! 小小的寨子总共三四百个人,自己倾巢而出前来攻打,输了,才叫稀罕呢,真不知道争抢个什么劲儿。 “好好好,分东西,俺最喜欢这个!”徐贵一听,眼都红了,整个人顿时急吼吼的带着人冲进了大帐,没过多久,便满脸晦气的怏怏出来, “咋了,没发现好东西?”孙兴国疑惑的看着他,问道。 “有倒是有,不过,你们进去看看!”徐贵一脸古怪,呸呸呸的吐了几声,背着手走到一边,抬头看天,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孙兴国看了看苏正阳,两人登时急忙下马,心急火燎的冲进去看了个究竟,可是,当两人在读出来时,脸色复杂,到好像是无奈中带着哀伤,哀伤中竟然透着几分兴奋。 ..... ..... 片刻后。 看着堆积如山的物资,孙兴国惊讶的道;“怎么会这样,全是盐巴,难道咱们兄弟以后要被齁死的吗?” “....”徐贵一脸懵逼,抓起一把细盐,看着霜霜白色从指缝缓缓洒落,双瞬渐渐亮了起来,猛然大吼一声;“好东西,好东西,都喂给我的战马吃,以后就都成了千里马了,哈哈哈....”他笑的泪水飞溅,顺着眼角滑落,似乎已经看到战马吃饱盐巴的样子了。 世人都知道养牲口最重要,便是需要足够的盐巴,只要吃了盐巴,牲口就会变得有力气,甚至,唐朝有人会跟着牲口,去寻找盐矿,就是因为对牲口来说无论盐巴还是粮食,都是生存下去的重要物资。 “带人去找找,我就不信了,这么大的....镇子,就这点粮食?”孙兴国阴沉着脸色,向旁边的亲兵挥手示意,很快,带来的官兵,几把村镇结结实实的又犯了一边来,可是除了寥寥几十担粮食,就只剩下面前小山一般的盐巴了。 三人看着眼前的错落,满脸无奈,随着一声令下,数十名士兵点燃火把,四处点燃堆积的甘草,随着一行人带着数十车盐巴离开,很快,汹汹大火就吞噬了这座隐秘的村子。 周王当初建造这里煞费苦心,才至于到了今天,整座村落依然没有被人发现,没想到如今会被“自己人”钻了空子。 宋哲为了得到这批“粮食”,可是倾尽了所有,就是为了担心搬不回太多的粮食去,没想到,竟会只有大量的盐巴。 .... .... 王府。 “你们....你们竟然把东西给我丢了,啊!真是该死,你们怎么不去死啊!”周王震怒,看着跪在地上的几人,手指颤抖的指着他们厉声吼道。 “小人该死!”几人脸色极差,匍匐在地,浑身颤抖着默默承受。 “说,到底是何人干的!”周王痛骂了一顿,气消了不少,噗呲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着冷声问道。 “小人没有......”为首的华府男子抬头,悄悄看了一眼,刚要说明当日的情况时,猛然感到两道冰冷的目光,瞬间落在了身上,急忙话锋一转,拍着胸口信誓旦旦的说道;“小人看的明白,那些人,就是闯贼,他们变了装束,扮做官兵的样子,可是小人看的清清楚楚,指挥他们的头目,个个都是凶神恶煞的闯贼!” “闯贼?”周王看着他想了想,一脸狐疑的问道。 “没错,小人用信命担保!”华服男子闻言,心里咯噔一下,深知现在必须一口咬定,那件事就是闯贼干的,不然,肯定是线团子般的麻烦,索性咬紧牙关,准备来个死不承认。 “你们几个,也说说吧!”周王眉头紧皱,目光看向其他几人,开口问道。 “小人......”其他人闻言顿时吓得一个哆嗦,瞬光透着惊慌,还是华服男子悄悄给他们递了眼色,才如梦初醒般连连点头称是。 “好了,你们几个下去吧,最近几日都不可离开王府,明白吗?”周王看着他们想了想,起身走到窗前,犹豫半晌后,冷冷的说道。 “是是是....”他们几人顿时如梦初醒,连连点头称是,起身,弯着腰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他们深知小命总算保住了,可是,以后能不能再次受到重用,恐怕希望是越来越渺茫了。 “多谢,多谢管事救我等小命!” “以前都是咱的错,对不住,对不住了,多谢管事不和我们计较!” “这次没有管事帮衬,咱们可就小命不保了!”几人刚刚出门,便急忙满脸庆幸的朝着华服男子赔笑道歉。 “哼........”华服男子心中冷笑一声,甩甩袖袍,迈着大步正气凌然的走向了远处,他算是看清楚这些人了,若有机会,恨不得生食肉才痛快,怎么会轻轻松松的帮他们,只是,他心里明白,有时候只有众人拧成一股绳,才能说服周王啊。 537 警铃大作 村口。 一个个官兵狂奔而出,遥遥望着驶来的粮车,滚烫的热泪,自每一个人眼里止不住流淌出来。 他们饿啊。 许久都不曾有这种感觉了。 “粮食么,我要,我要吃!”有人依靠着长枪,嘴唇嚅嗫着低声道。 “急什么,都有,都有的,你看那车辙子,多深!” “我等不了了,前胸贴后背了,不行,我要去迎迎他们!”他们满含激动的泪水看着,风雪无情的吹着,模糊了视线,就像望夫石一样。 “王林哥哥,你饿吗?”拿着馒头,一个小女孩站在王林面前,低头一看,略带不舍的看着他问道。 那馒头,是三天前的。 已经凉透了,拿起来比石头还坚硬。 收回看向远处粮车的视线,王林低头,看了眼,不屑道;“切,什么破馒头,小爷在家都是拿来喂猪的,拿走,快拿走!” “噢,那太好了!”小女孩脸色一喜,松了口气,急忙抱着馒头欢欣鼓舞朝远处跑了去。 谁让她的世界,是纯净的,丝毫都不明白,前几日贪嘴好吃的王林,为什么突然就改了性子。 “切,馒头,还是刚蒸出来的好吃!谁要吃干馒头!” 王林扯了扯嘴角,咬牙切齿的在心里暗暗嘀咕道。 想着,肚里叽里咕噜的声响,又翻腾起来,心急火燎的饥饿感,升腾了。 “啊姐,他不要!”小女孩跑到一道倩影跟前,使劲挥了挥馒头,好像在庆祝胜利般高兴的大叫道。 “那你快收着吧!粮食太少了,可不能浪费!”少女看着她笑了笑,抿着有些干裂的嘴唇,站在人群中看了远处的王林一眼。 她们原本要去南京的,可随着河面结冰,粮道受阻,现在一个个都成了难民一般的存在,往日锦衣玉食的他们,如今都饿的饥肠辘辘。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的骚动,瞬间吸引了其眼球,只见无数百姓,看到远处驶来的官兵,顿时沸腾了,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跑去。 “是他,是他们!”她眼睛里猛然闪过一丝惊慌,连忙抓住女孩的手,脸色发白的腾腾后退几步,直到撞在一人身上,才勉强稳住了身子。 “阿姐,阿姐,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小女孩瞪大眼,使劲摇晃着她的手,担忧的连连问道。 “阿姐怎么了,病了嘛?为什么来到这而以后,阿姐就像变了个人,晚上睡觉的时候,会被惊醒,常常抱着膝盖偷偷的小声哭泣。 偶尔,在村里,也会猛然惊慌起来,带她急忙跑开。” 小女孩皱紧眉头,眼神闪烁,沉思道;“就连平常,见到男人,都会感到害怕,噢,对了,只有两个男人,阿姐不会害怕,一个是王林哥哥,另一个就是那个大官,哼!”说着,她小巧的鼻翼煽动,发出一声略带鄙视的轻哼。 “小妹,快走!”少女一把扯住她,急忙转身,撞开拥挤的人群,直接夺路而逃了,丝毫都没发现妹妹的小心思。 就在她要错身而过时,一下撞了个人,少女急忙道了声歉意,头都没抬,便急急忙忙过去了。 “哎呀,该死,谁...谁...找死啊,饿的你们轻了,这么大力气,就该.....”宋哲饿的快虚脱了,头重脚轻,猛然被人一撞,差点飞出去,顿时龇牙咧嘴的就要骂人。 不过下一瞬,眨眨眼,看着夺路而逃的少女,瞬间不生气了,揪着衣裳,嗅了嗅,眉飞色舞起来。 忽有人撞开人群,从远处跑来,在众人羡慕的眼光里,取出一书信,道;“禀报将军,这是三位千户大人,送来的账册,请将军过目!” “噢....不看,不看,滚开,有本事用粮食砸死我啊!” 宋哲笑嘻嘻,挥挥手不耐烦的小声说道。 不过,对于属下的行为,还是值得肯定的,毕竟,尊重自己嘛。 可是,他觉得,就目前来说,还是白花花的粮食,冲击力强一点,毕竟,他真的好饿呀! “将军,您还是看看吧!”那小校抬头,额上豆大汗珠砸落,面露难色道;“看了,三位将军才能心安不是!” “说了不看,就是不看,滚开,蠢猪一样的东西!”宋哲眼睛一瞪,怒了,一脚踹过去,愤怒的吼道。 他丫的,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他的威严,是可以让人随便挑战的么,说不看,就是不看。 “将军,看看吧,徐千户会杀了小人的!”小校满脸绝望,红着眼眶“吧唧”跪下涛涛大哭,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前方载满“粮食”的马车吸引了,倒也没有实现投射向此处。 “..........呔!”宋哲吓得脸都绿了,猛地汗毛倒竖,蹭的跳高丈许,都也不回转身就溜了,尼玛,太可怕了,徐贵不是派人送来缴获清淡啊,这是赤裸裸的想将定时炸弹扔给他呀。 他几乎一瞬间,本能的嗅到了危险的味道,不说三四,先走为上,其他的,爱咋滴咋滴吧! “...........”那小校眼睁睁看着他跑了,滚烫的热泪,自眼里夺眶而出啊,低头看看手里的书信,心里咯噔一下,好似被人一把攥紧了心脏般,那股窒息感犹然从心底升了起来。 "..........嗯?”跟在身后的白六两眼茫然,左右四顾,眉头微蹙起来,咋地,一眨眼怎么把公子弄丢了,再看看瘫软在地上的小尉,开口道;“你.......”一句话都没有说完,那两眼绝望的小校猛然像是发现了什么,顿时以迅雷不急掩耳盗铃之势,把账册一下赛道他怀里,转身,绝尘而去。 “好快啊!”白六看着那小校的背影,忍不住赞叹一句,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书信,刺啦一声,撕开,瞬间看到洁白的宣纸上,跃然出现两个字,“没粮”! 他瞳孔微微一缩,看看周围狂热的人群,瞬间感到后背凉飕飕,他双足一蹬,身形倒飞而去,口中传出一声爆喝;“有杀气!”。 没错,他对这种感觉很熟悉。 每次面对极度危险的事情时,武艺到了如他这种程度。 都会在心底出现示警,可是,以前所有的危险,加起来都没有现在这种情况万分之一的危险啊。 538 圣君 紫禁城,深夜。 看着眼前身穿黑色头蓬的男子,一名膀大腰圆的汉子满脸诧异,眼神警惕的小声问道;“李大人,深更半夜,你为何.......” 男子打量了一眼身后,见四周寂静无声,才微微抬头,口气凝重的说道;“小声些,快,带我去见王爷!” “请!”他闻言顿时有点不知所措,直到下一瞬,斗篷男子忽然身体前倾,在其耳边小声嘀咕一句,其脸色瞬间大变,连忙退身体做了个请的手势, 斗篷男子连忙闪身而入,身后,大汉看了看他的背影,一咬牙,旋身来到门外朝着四周看了几眼,才回去关紧了院门。 “李大人,究竟是怎么回事!能让你这么慌张!”大汉腾腾跟上来,看着身边的斗篷男子低声问道。 “此事关系重大,必须王爷亲自决定,你去安排吧!” 斗篷男子摘下斗篷,露出一张消瘦的脸庞来,瞥了他一眼,手捋着胡须催促道。 “是,李大人稍等!”大汉眉头微皱,不再犹豫,提着手中水火棍,闪身拐进了旁边的小院。 “哎,本官如此做,不知是对是错啊!”男子看着眼前覆盖白雪的低矮小屋,掏出一封奏折看了看,死死的攥着沉默不语起来。 “噗!”片刻后,面前屋子忽然传出亮光,很快,便再次缓缓暗淡了下去。 “咯吱!”房门打开。 “大人,请!”大汉走出来,站在门前看着他,沉声说道。 “......”男子默然的点点头,上前进了屋子,他刚一进屋,就感到眼前视线暗淡下来,只有案牍前一灯,一人,静静的立在那。 “下官深夜来访,还请王爷赎罪!”中年男子看着那道人影,眼中复杂之色一闪而逝,快步上前,施礼道。 “李大人,本王好像从来不曾认识过!”那道身影闻言,沉默片刻,身形丝毫未动的悠悠说道。 “这........”男子闻言,脸色一片惨然,额上冷汗冒出,顿时瘫坐在了地上。 “王爷,下...在下深知王爷不关心国事,可是,王爷毕竟是朱家子孙,难道对即将爆发的泼天祸事,也能置之不理吗?”男子眼眶带着泪水,嘴唇嚅嗫,似乎依然不甘心的毅然问道。 “李大人,危言耸听了吧!”那身影豁然转身,满脸肃正的看着瘫软在地上的男子问道。 此人身子挺拔,两道剑眉横卧,浑身散发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来。 正是和宋哲有过一面之缘的润怀王。 “在下绝对没有,王爷请看,这是兵部即将发出的紧急文书,朝廷已经决定调动关中的孙传庭,汇合各路兵马讨伐闯贼。 可是,王爷应当知道,目前朝廷各方关系错综复杂,远没有到和闯贼决一胜负的时候啊王爷。 孙传庭乃是我大明最后的一员虎将了,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这天下,恐怕就要塌了!”男子声泪俱下,使劲儿捶打着心口,嗷嗷大哭道。 他在兵部只是一员小官,因为孙传庭恩是他的恩师,所以,无论自己如何争辩都会被人反驳,若是恩师出手,真有荡灭贼兵的把握,其自然不会犹豫,可是按照自己在兵部看到各种消息的汇总来看,希望,绝难超过一成啊。 “在下不明白,衮衮诸公,难道,竟然没有在下一介小小的员外郎看的透彻,大病不可用虎狼之药,为何就没有人明白啊!” 看着他痛心疾首的样子,润怀王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伸手,将其扶起来低声安慰道;“若是满朝诸公,能有一份李兄为天下之心,国事,也不至于毁坏至此!” “..........”男子擦拭着眼泪,泪光炯炯,抬头看着润怀王,焦虑道;“请王爷救救天下,救救将士们,也救救恩师吧!” “其实,要救他们的办法不在我,而在太子!”润怀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意有所指的说道。 “太子?太子年幼,恐怕.........” “当初有张赛出使西域,又有苏秦张仪纵横天下,李兄为何不能说服太子,下一道太子令,让孙传庭保存实力,意图将来呢!”润怀王目光炯炯,郑重的说道。 “太子令?这不可,万万不可,当今陛下尚在,太子就发布政令,岂不是和谋反一样了么?”男子闻言一愣,随即脑袋摇晃的像拨浪鼓一样,连连说道。 “李兄既然想救天下,难道也担心引火烧身吗?”润怀王看男子面露犹豫,顿时心中一急,看着他冷冷的讽刺道。 “呵,在下若是贪生怕死,就不会冒然来见王爷了,既然如此,在下就姑且去试试去!只是不知道太子那里,会不会.......”男子惨然一笑,看看手里的奏折,满脸惆怅道。 “太子虽然年幼,可是从种种事情上来看,变卖私财,以充国库,倒也担得起几分贤明,想来,不会让李兄失望的!”润怀王说着,转过身抓起剪刀,修剪着着冉冉燃烧的烛撵道。 “是,多谢王爷旨点,在下这就去见太子,倘若事情败露,有何罪过,就由在下替太子担着就是了!”男子瞬光恢复了几分亮光,拍着胸口朗声道。他们又说了几句话,男子转身走了。 而此时,门扉响动,当日在破庙见过宋哲的怀王王妃踱步而来,看着站在案牍旁沉思的润怀王问道。 “王爷,小李大人倒也是忠义之人,王爷为何不将其收为己用,而是推到了太子那边呢?” “爱妃有所不知,论人,论事,本王更在意的,是天下的形势,若太子能帮到孙传庭,就算此人以后归了太子,本王也无愧!”润怀王叹了口气,抬头,看着面前的王妃摇头苦笑道。 “难为王爷了!”妇人上前轻轻揽住了他的腰,柔声安慰道。 她明白自己夫君话里透出的意思,形势比人强,润怀王小心经营,虽然也有了几分势力,可是和名正言顺的太子相比,即便两人的存在感都弱的很,却依然是远远不如的。 相信有了太子支持,最少,当孙传庭面对艰难抉择的时候,多了一条选择,至于他到底用还是不用,就只有天知道了。 门外。 黑暗的马车内微微摇晃着,男子闭目坐在软塌上,忽然,其抬头,看着车外即将消失在视线中的建筑,感慨道;“润怀王,一心为公,若能为天子,必然圣君也!” 539 真香 “我好饿,好饿,好饿,真的好饿呀!”宋哲饿的浑身无力,瘫在床上无力的叫嚷着。 随着其眼前不停的冒出各种美味的幻影, 有酱肘子, 酱鸭子, 最惹人生气的是竟然还有噗呲噗呲冒着热气的锅子,想想,滋溜一声,口水直流啊。 “公子,就快好了,你在坚持一下,啊!”幼怡蹲在旁边烧火,小小的锅里面沸腾的水花翻滚,几颗鸡蛋滴溜溜沿着铁锅内壁打转,眨眼间,已经煮了许久,可是她依然没有将鸡蛋取出的打算。 “别煮了,不吃,我不吃!” 他一听,头都大了,自从缺粮食以后,从每天三碗白米粥,到现在每人一天只能吃两小碗,哎呀呀,困境中,到是有人从同样陷入饥饿的庄子里,带回来不少冻得像铁块一样的鸡蛋。 这些鸡蛋刚下出来,母鸡出去一转,回来一座,哎呀呀,冻屁股啊,顿时一脚就把这些鸡蛋从鸡窝里踹了出来,没过多久,鸡也被寒冷的天气冻死了,村里的百姓便只剩下这些冰块蛋了。 “公子,多少吃一点吧!好嘛,乖!”幼怡看着他低声央求道,看着他饿肚子幼怡也心疼的很。 可是,目前也就只有这点鸡蛋能吃了。 哦,不对,还有带回来的不少盐巴,附近的庄子,也用粮食来换过一丁点,不然,他们早就断顿了。 “不吃,不吃,不吃.......”宋哲拉起被子握着脑袋,摇头像拨浪鼓一样,每天都吃冻鸡蛋,特别是鸡蛋里透着一股怪味,想想都要吐了。 此时屋外寒风肆虐,冰冷的风顺着门缝,嗖嗖的灌了进来,幼怡看着冻得红彤彤的小手,轻轻的哈了几口气,倒出鸡蛋,急忙捧着跳上床,钻进了被窝,心中暗暗嘀咕道; “一定要劝公子吃了,不然,真要饿出毛病了。” 村口。 看着遥遥风雪中走来几个猎人,有人攥紧领口,忍不住上前道;“大牛,你们几个抓到猎物了吗?快分给弟兄们一点啊!” “没有,半只兔子都没看到,该死的老天爷,把兔子冻死在窝里了吧。”大牛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既有同伴满脸颓废的摇头喃喃道。 “胡说,没有兔子,总有野狼,鹿吧!难道,它们就不用出来找吃的么!我看就是你们吃饱了,让兄弟们搜搜!” 其他几个饿红了眼的,顿时冲上去和大牛几个人扭打在一起。 “你们干什么,干什么,滚开,滚!”他们早就饿的精疲力尽了,没多久便被其他人按在了地上,一阵摸索后,众人才满脸失望的瘫软在了地上。 “哎,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得想办法啊!”苏文遥遥的看着,背着双手,无奈的叹息一声,说道。 “沈心已经带人进山了,听说,是要找可以吃的草,冰天雪地,那里还会有什么草啊!”身旁的中年男子,也叹了口气,说道。 最近,真是祸事不断,先是天气寒冷,没有足够的柴火取暖,士兵不得已只能拆毁多余的房屋,接着又是断粮,又冷又饿下,战力也在持续下降,都已经好久没能好好操练了。 ...... ...... 原本一座用来堆放粮草的房子,因为可以较好的将里面的人,和外面的士兵隔离开来,便被改造成了容纳王林等人的居所了。 此时在里面,几乎都被甘草铺了厚实的一层,专门用来给人当床用。 “阿姐,我好饿!”小女孩蜷缩在角落,低头,捂着小肚子难过的说道。 “小妹再忍忍啊,很快,船就要到了,咱们一块去南京去,到时候啊,有酥软的小饼子吃,还有香脆的春卷,芝麻糊糊,阿姐带你去买糖人好不好!”少女抱着小女孩低声安慰道。 她其实也很饿,可是每日还是将自己的那份粥,让给了小妹,不过,清澈见底的粥水,又怎么能让人吃饱,才短短几日的时间,两人就清减了一圈了。 “王林哥哥,是王林哥哥回了!”小女孩眼睛一亮,忙挣脱,跑上前眼睛亮晶晶的问道;“王林哥哥,你真的带好吃的回来了嘛!”说着,眼睛期待,嚅嗫着粉嘟嘟的嘴唇,忍不住舔了舔嘴角。 “当然,我王林,从没说过假话!”王林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下一瞬,就挺起胸膛洋洋得意的说道。 “啊啊啊.......”小女孩跃跃欲试,兴奋的手舞足蹈起来,她就是最喜欢王林哥哥了,比那个宋哲好太多了,哼! “嘘,小声点,我就这么一点,别让他们听到了!”王林吓得脸色一白,急忙抱起她,三步两步来墙角,鬼鬼祟祟的冲两人说道。 “...........”两姐妹呆呆的点点头,说的对,干练,敏捷,博爱,各种荣誉光环嗖嗖的在王林脑门上闪烁,似乎,他一下子就高大了许多。 “王林哥哥,你弄了什么好吃的,嗯,我能看看嘛?” 小女孩咬着手指,小脸红扑扑的,抬头,面露羞涩的小声说道。 “小妹,不可,食物珍贵,我们不能要,明白么?” 少女脸色顿时一板,看了眼妹妹,便抬头冲王林歉意的一笑;“小妹年幼无知,抱歉!” “没事,没事,我就是给你们准备的,嗯,虽然有点糊了,可是吃起来感觉还是蛮不错的,你们俩,可不能剩下了啊,辜负了小爷的一番好意!”王林笑嘻嘻的冲两人摆了摆手,蹲下,神秘的小声说道。 “不用了,现在食物不多,王家哥哥还是留着自己吃吧!” 少女摇摇头,多年的礼仪教导让其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若非有当初那些事情,恐怕,她们都不会和王林过多接触的,至于此时,毕竟父母不在身边,便和他多说了几句。 “哈哈,我有本事,还怕没吃的?”王林内心喜悦,手在怀里一抹,便拿出一物凑上两人跟前,只见姐妹二人本能的看了一眼,眼里闪过一道疑惑,下一瞬,就猛然爆发出高声的刺耳尖叫来。 “呀,是老鼠,你恶心啊..............”登时,其他人瞬间被吸引来,一个个看着王林小心翼翼捧在掌心的烤老鼠,顿时脸都绿了,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一下就有人忍不住干呕起来。 “你你你.....竟然吃老鼠,王林,你滚蛋,老子再也不认识你了!”有人气的浑身颤抖,恼羞成怒的破口大骂道。 也有人脸色又青又白,看着王林警觉的眼神,似乎还担心自己会去和他争抢。 “咋了,能活下去,才最重要,不是嘛,你们不要,我吃了!” 王林悠然自得的看了眼瑟瑟发抖的姐妹俩,一张口,拎起烤熟的小老鼠,一下扔进嘴里,接着嘴里就发出咔哧咔哧的嚼嚼声。 很快,咕噜吞了,满脸洋溢着满足的表情,好吃,真的好满足呀,真香。 540 清誉 看着王林陶醉的表情,众人瞬间不饿了.....顿时纷纷干呕起来。 “...........”少女抱着妹妹,眼睛闪烁,满脸愕然之色。 可怜抱她在怀里的小女孩脸都黑了, 一瞬间, 有种男神在面前稀碎的感觉。 估计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在心里留下阴影了吧。 ...... ...... 另一边。 看着眼前熊熊燃烧的火焰,徐贵目光灼灼盯着里面,蹲在地上双手局促的都不知道该放在哪了,一副抓耳挠腮的样子。 “应该好了吧,别给烤糊了!”身旁有人焦急的问道。 “放你麻的狗丑屁,老子三岁干这个,还能烧焦了?” 徐贵抬头,看着身边的人,就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滚,给老子滚出去,望风去!” “噢!”那人站起身,又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才走了出去。 “哈哈,没想到,老子运气这么好啊,这么冷的天,还能吃到烤鸡!”徐贵贼兮兮的看了眼门外,拿木棍夹出来一团鼓囊囊的泥巴来,放地上,一脚下去就给踩成了碎块,瞬间一股诱人的香气飘散开来,他忍不住伸长脖子,吞了口口水,忍着烫把整只烤鸡取了出来。 “美得很,美得很啊!”徐贵笑盈盈的拽下一只肥美的鸡腿,凑上前狠狠的吸了口香气,拿在手里腻腻的,闻闻还带着木柴的味道,下一瞬,便一张口,吞进嘴里转了转,在拔出来就只剩下一支干净的骨头了。” “哎呀呀,哎呀呀......”偷看的副将馋的口水直流,忍不住想闯进去,可是一想起千户大人那个火爆的脾气,顿时就有点怕。 就在此时,有人冒雪飞奔而来,瞪眼看着站在门口,撅着屁股朝里面打量的副将急声道;“孙副将,小人有大事,要见千户大人!” “咦,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走,跟我进去!”孙副将眉头一皱,刚要骂上几句,忽然闻到一股香味,把砸吧咋嘴,当即一挥手率先推门而入,将跟在身后的小校惊的一愣一愣的。 “大人,有人要见你!” “狗屁,就不能让老子消停点,吃点东西啊?滚,立刻给老子滚出去!”徐贵收回来要在烤鸡不可描述部位的血盆大口,抬头,瞪大眼睛厉声怒骂道。 “对,没见到啊,大人忙着嘛!滚,滚出去!”孙副将旋身,正气凌然的指着一只脚跨进门槛的小校龇牙道。 “..........”小校一脸懵逼,表情都僵在了脸上,一只脚就凌空悬在那里。 “咦,怎么是他!”徐贵眉头紧皱,看着门外的小校,上前拍拍一脸奸计得逞的孙副将,冷声道;“我说的是你滚,他留下!” “啊......” 孙副将脸拉的老长,满脸苦涩的看了眼徐贵,见其不似是在开玩笑便只能默默的退了出去。 友谊呢, 一起扛过枪, 抓过鸡的友谊呢! 到享受的时候就没自己啥事了? “你来干什么?”徐贵看了眼站在前面的小校,顺手将吃了一半的烤鸡仍在铁炉上滋滋的靠着,坐下,表情平淡的问道。 “千户,那两个女子有动静了!” 小校忙上前,小声道。 “她们要跑?”徐贵瞪大眼,看着他急忙问道。 他为了那对姐妹,可是使了不少力,甚至不惜派遣亲信去看着! 可是每当他就要成功时,却总会被人插一杠子破坏掉。 最可恨的就是那小胖子王林,几次三番的阻挠他的好事。 徐贵甚至有点怀疑,上次的事情过后,他甚至有种感觉,就是在王林之外,似乎还有人在护着那对姐妹。 所以心里才会咯噔一下,隐隐有点紧张的问道。 “不是,是关于吃的!”小校摇摇头,眼神有点不自然的说道。 “关于吃?你说!”徐贵本能的看看火炉上的烤鸡,不好,有点要糊了,连忙上前翻了翻面,抓起酒水撒了一点上去,闻着带有酒香的味道,满意的点点头,问道。 “村里缺少粮食,她们姐妹...........”小校尉立刻汇报,将王林当着众人的面吞老鼠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 “踏娘的,这个小胖子,真是饿心,呸,呸!”徐贵满脸厌恶,看看金黄的烤鸡都瞬间没有了口味,真是自己的克星啊,他无声的在心中呐喊。 “对呀,粮食,我怎么就没想到!”他眼睛猛然一亮,抬头,看着面前的小校嘿嘿笑道;“你等会,我再烤只鸡,你带回去......” “多谢将军!”小校闻言顿时大喜,摸摸干瘪的肚子,顿时眼馋的看着铁炉上的烤鸡,心道千户真是客气,其实,自己不嫌弃这半只的,主要是,他等不及啊。 “谢个狗屁,老子不是给你的!”徐贵两眼一翻,拉他过来,小声在其耳边嘀咕道;“你把烤鸡给那对姐妹送过去,就说是大将军送的,看看那对姐妹到底吃还是不吃!” “大将军,送的?”小校吃惊的看着他,问道。 “.........”他微笑着点点头,半个时辰后,房门打开,小校怀里抱着一物鬼鬼祟祟的低头跑了,到是将门外的孙副将看的一愣一愣的,千户舍不得给自己吃的东西却给了一个小校?想着,深深的看了其一眼,心中疑窦丛生。 屋内。 “哼哼,宋哲,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不是你在坏我的好事!”徐贵端坐在桌案前,冷冷的笑道;“若不是他救的那对姐妹,凭着男女之防,想来她们是不会收下的,可若是那日真是他救了你们,这点小恩小惠,想来她们定会顺势手下了,毕竟就算大的不肯收,难道,小的也能忍住?” ..... ..... 宋哲横竖都是饿的睡不着,索性,走出了房门,将双手夹在咯吱窝漫无目的在村里闲逛。 村里向他一样的人也不少,到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远远的,就看见一名小校,眉飞色舞的从一座小院里出来,抱着什么的东西悄悄钻进了旁边的一处胡同里去。 “呀,原来是这里!”宋哲抬头,看看面前的小院,瞬间恍然,想起是特意安排给那些公子哥住的地方,可接着就疑惑了,那小校闲着没事,鬼鬼祟祟的跑到这里来做什么,而且,看样子还一副很高兴的样子。 “糟糕,难道,是跑来欺负我的宝贝疙瘩了,踏娘的,看我不打死他,狗一样的东西,就知道给劳资坏事!”他腾就怒了,脸色赤红,鼻气咻咻,立刻拽出腰间的马鞭心急火燎的冲了过去。 不行,自己一世的清誉啊,可不能被人给糟蹋了。 541 吃鸡 “狗东西,谁给你的胆子!” 他悄悄跟上前,抬起一脚,边将蹲在巷尾检查脏物的小校踹倒在地了。 那“赃物”吧咂掉落,在地上冒着热气儿。 “好啊,粮食多金贵,竟然还和别人要肉吃!” 宋哲瞬子顿时大亮,拿起,指着摔倒在地的小校恍然大悟道。 “误会,误会啊将军,这东西......” 小校吓得脸色煞白,连连摆手道。 “误会,误会个什么,别以为本将认不得一只烤鸡!啊.....嗯,真香!” 他看看抱在怀里的烤鸡,眼睛都直了,强忍着口水,正气凌然道。 “小人是说,这只鸡,是个误会,不不,鸡不是误会,是将军你,是个天大的误会啊!” 小校看着他绝望了,语无伦次,脑子里嗖嗖的打转,说什么,都不能让大将军知道真相,否则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我去你劳资的!敢说本将军,连一只鸡都不如?” 宋哲气的龇牙,飞起两脚,便将他踹的嗷嗷大叫起来。 心里却在道,你认罪啊,犯错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没理由没收脏物! 啥? 节操,能当饭吃吗? 能比得上怀里的香香鸡吗? “啊....”宋哲猛地闻了一鼻子,仰头,满脸陶醉的表情,嘴角忍不住都要流口水了。 他闻一闻就敢断定, 这是一只高尚的鸡, 是一只不惧严寒的鸡,能在这么冷的天保持如此新鲜,都舍不得下口了呢。 “不不,将军肯定比鸡强,小人是说,这只鸡,真不是小人从他们那里抢过来的啊!”小校眼睛红了,看着他,满腹委屈的说道。 他说的是真话,比黄金还要真,自己充其量,就是个送外卖的呀。 “呀....”宋哲看着他,绕了绕头,忽然,觉得怀里的烤鸡想要飞啊,他说的其实不错,那些公子哥,来的时候可能带金,也可能带银,却绝没有带只鸡过来吧? 再说了,看他刚才鬼鬼祟祟的样子,里面一定有鬼,不行,榨一榨,得想一个没收他烤鸡的借口呀。 “使劲儿骗我吧!”宋哲看着他,恶狠狠的问道。 “.........”小校吓得一哆嗦,连道不敢。 “这只烤鸡,其实....其实是我买来的,对,里面那些人饿的受不了了,便给了小人一点银钱,想让小的给他们买点吃的,谁知道小人千辛万苦,买来了烤鸡,他们又说太贵了,不愿意要,没办法,小人只能自己吃了。”小校抬头,猛然看到他锋利的眼神,吓得浑身哆嗦,连道。 “你替他们跑腿?”宋哲眉头一皱,看着跪在地上诚惶诚恐的小校,想想,这个谎言...啊不对,这个回答居然近似完美,没有一点瑕疵可以挑出来。 那些公子哥饿了, 这个小校尉爱钱, 嗯,想想,都是有可能的,就是,听天雪地,鸡来的有点可以啊。 “这只鸡买来的,说说说,说不清楚打死你,狗一样的东西,就知道给老子丢冉显眼,你是什么东西,竟然给他们白白使唤!”宋哲想想气就不打一处来,指着他的脑门使劲儿点了点,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 “是是是,小人错了,鸡是跟附近散户百姓买的,六两银子买的,想着十两银子卖给他们,谁知道,他们会嫌贵,不要了!”小校悄悄打量他一眼,见其没有任何怀疑,不经在心里松了口气。 “嗯.....十两他们还嫌贵,饿死他们,这群公子哥,身上有的是银子,下次就卖给他们二十两,就说本将军说的,舍不得银子,就陪喝稀粥!”宋哲想了想,看着远处的小院愤愤不平的说道。 “额......”小校闻言顿时愕然了,不想到,自家将军,这么黑啊,不过倒是挺讨人喜欢的,看来,事情总算是遮掩过去了。 “你,站在这干嘛呢,滚,有多远滚多远,丢人现眼的东西!” 宋哲盯着发呆的他,忽然龇牙,恶狠狠的大声吼道。 “是是是.....”他闻言登时就要喜极而泣,连滚带爬就要跑。 “回来!”宋哲则看着他,猛然叫道。 “啥!”小校心理咯噔一下,吓尿了,不会是刚才得意忘形,露马脚了吧。 “那几个农户竟然敢坑你,一只鸡卖六两银子,怎么不去抢啊,你现在立刻回去给我带点人,把他的所有的鸡,通通收缴回来,对了还有鸭,还有鹅,还有还有,羊也不要放过,总之,所有牲畜通通弄回来,抢少了,老子打断你的狗腿!”宋哲看着他笑容可掬的说着,可是,说出来的话,却让其瞬间犹如坠进了冰窖一般寒冷。 他打发了小校,兴冲冲的跑了回去,拿着已经微微发凉的烤鸡,在幼怡面前好一通显摆,然后拿出辣子,美美的享受了一番。 另一边。 小校跑回去想也没想,立刻冲到徐贵面,火急火燎的求救啊,大将军让他立刻就去找鸡,可是,天寒地冻的,那里有鸡能给他找回来,想来想去,也只有徐贵有办法帮他了 。 “......”徐贵看着站在面前发抖的小校,脸都黑了,踏娘的,事情没办成,到遇见一个拦路打劫的,最可恨的是,自己一点都不敢反抗,难道,只能默默的去寒风中做奉献。 “老子砍死你!”他想了想,登时赤红着眼睛,追着小校就是一顿暴打,谁让他娘的说什么不好,斌天雪地的,自己去哪里给他找农户去,还....还还要弄那么多鸡鸭鱼肉回来,直到傍晚,小院内依然能听见小校嗷嗷叫的哭声。 .... .... “阿姐,我们为什么,就不能要那人送来的鸡肉呀!” 小女孩抬头看着姐姐,缠着手指,满脸疑惑的问道。 “小妹乖,姐姐听说,他都只能喝粥,可是,却给我们送来肉吃....我们不能白白要他东西的!太珍贵了,我们还不起的!”少女温柔的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小女孩的脑袋,脸色微红的说道。 “其实,他....也挺好的,大不了,他想要什么,阿姐给他就是了,人家真的好想吃嘛!”小女孩咽了咽口水,满脸期待的看着姐姐,想也不想,瞬间对宋哲的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就连以前对他不好的印象,都瞬间烟消云散了,只因为她好像吃鸡啊! “不可胡言!”少女闻言下了一跳,急忙环顾四周,发现没人看她们,才松了口气,满脸羞涩的低下了头。 却心道,小妹真是太不懂话了。 一个男人,用了这么大力气讨好她,对一个女子想要的东西,是那么容易就能给的么? 毕竟,对她来说! 宋哲想跟她要的东西,实在,太珍贵了。 比她的生命还要重要。 “阿姐,你的脸好红.......” 542 调令 王府,西苑。 朱红色的大门,一名身穿青衣的女子,一脸焦急的站在那张望着。 她握着佩剑的指节,都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泛白起来。 “李伯,我在这,在这.......”女子紧盯着院内,忽然,看到一名身穿华服的老者经过,连忙眉飞色舞的挥手大叫道。 “如烟,你这个丫头,怎么还在这里,不是告诉你!让你快点走,小心王爷发怒了连老夫都帮不了你!”华服老者一看,见是如烟,顿时就下了一大跳,急忙上前拉着她走开几步,板着脸训斥道。 “李伯,人家都没弄清楚怎么回事,怎么能放心呢!” 如烟看着他发怒,有点害怕的缩了缩脖子,下一瞬,就忍不住冲老者使了个鬼脸,拉着他袖口央求道。 “你这丫头!” 老者瞪她一眼,左右看看无人,就无奈道。 “这件事情老夫我原本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何而起,就算那姓宋的小子有点野,可是,说到底也是王爷在城外唯一能依仗的势力,就算再不喜,也绝没有到放弃的地步啊!” “对对对,他们还是不错的!”如烟连忙小鸡啄米般点头。 “可是,王爷现在厌恶了他,摆明了.......”华服老者叹了口气,看看如烟满脸焦急的样子,却忽然低声道;“其实,最关键的原因,是王爷又培养了另外一股其他势力!虽然,老夫目前知道的消息不多,可想来,这才是正真的原因!” “就是说,王爷想要,让其他人取代他们了?”如烟满脸疑惑,想了想,猛然瞪大眼睛看着老者问道。 “没错!”老者点点头,拍拍如烟的肩,凑上前小声叮嘱道;“丫头,现在咱们的敌人在暗处,我们没有了解到所有的消息前,万万要记住,谁才是主人,谁才是外人啊,否则被其他人钻了空子,咱们,恐怕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如烟木然的点点头,内心实则在翻江倒海,刚刚的消息,实在太过劲爆了,自家王爷是什么人,她心里自然再清楚不过了。 当你有利用价值时,就会宠着你让着你,可是当你失去价值时,随便揪出一点问题便会将你彻底毁掉。 说到底,王爷最看重的,只是自己的权势罢了。 “我,该怎么办,他们现在正是缺少粮食的时候,大量的闯贼在寻找他们,为的就是彻底将其歼灭,若果这种时候王爷抛弃他们.............”如烟柳眉紧锁,忧心忡忡的暗暗想着;“不行,我不能就这样放弃他们,我得回去,告诉他们,最少也要让他们提前做好打算!” “你和他们走的太近了,留在府里,反而会被别人惦记上,王爷已经决定派老夫去南边督运粮草了,老夫已经替你安排好了,明日,就随我一起走!”老者怜爱的拍了拍如烟的肩膀,道;“老夫一生,都没有外孙女,早就把你看做己出一般了,放心吧,有老夫在,没人能伤害到你!” “不,李伯,我不能随你去!”如烟则抬头,看着他眼神坚定的摇摇头道。 “你......”李伯登时就要发怒,下一瞬,却忽然看到有人影出来,连忙憋住随口就要扯开话题,毕竟王府人多眼杂,万万不能被别人知晓了。 却见那人影定睛一看,笑眯眯的上前道;“哟,杂家说是谁呢,躲在这里嘀嘀咕咕的成何体统,原来是李兄你呀!”却见来人身材消瘦,身穿一件紫袍长袍,双手抱着一件浮尘皮笑肉不笑的站在了面前。 “噢,原来是张公公!”老者看到来人,眼里闪过一道戒备,拱起双手,看着他冷声笑道;“最近公公春风得意,看着,倒是年轻了几岁呢。” “嘿嘿,杂家比李兄小那么几岁,在王爷面前,干点跑腿的杂活罢了,哎哟杂家想起来了,李兄常在王爷面前走动,就连城外那个宋小子,也都是李兄在王爷面前举荐的吧!” “不错,老夫年老不中用了,识人不明啊!” “嘿嘿,李兄不必太过忧虑,那小子,活不了多长时间了!”李公公看似随意的瞥了眼站在老者身旁的如烟,摸了摸鼻子,忽然意有所指的笑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如烟闻言心里咯噔一下,急忙脱口就问道。 “如烟,不可对李公公无礼!”老者急忙回头,瞪了她一眼,悄悄挥手示意不可触怒面前的李姓太监。他虽然在王府地位颇高,自问,即便是面对李姓太监,也绝对没办法拿自己怎么办,可是如烟救不同了。 “我.......”如烟忍不住还要再说,却还是生生的按压住了。 “哈哈,如烟丫头又不是外人,知道也无妨!”李公公看似和善的摇摇头,紧盯着如烟的眼睛说道;“王爷啊,刚刚给了咱家一件差事,说是,知会杜飞则,将宋小子的两个老巢...啊不,是两个大营的位置,告知那些闯贼,凭着这泼天的功劳,想来定能一举获得逆贼的信任,到时候......” “胡说,那两个大营,可是有两万多的百姓呢,王爷绝不会白白将他们出卖给闯贼的!”如烟脸色刷的一下,苍白无血,指着李公公便厉声质问道。 “哎哟,哎哟哟,我说如烟姑娘啊,都是王爷平日里将你给宠坏了,什么叫王爷出卖他们,那可是咱家王爷啊!” 李公公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着如遭重击的如烟冷冷的笑道。 站在一旁的老者,不禁急忙干咳提醒。 “你们,你们不会是怀疑杂家假传消息吧!哎呀呀,咱可是冤枉啊,你们俩看看吧,这是王爷亲笔书写的密信,知会杜飞则,不惜一切代价,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取得逆贼的信任,甚至,可以用.......”李公公掏出一份密信,装作满脸惶恐的急忙辩解起来,可是细看下,却见其嘴角都笑开了花。 “王爷做的对,我们二人还要准备明日的行李,告辞了!”老者急忙拉住如烟的手要走,丝毫不顾李公公冷言嘲讽的话。 “来人,去,将信送去吧!记住,最快的马!”李公公看着面前欲走的两人,笑盈盈将书信交给了旁边的亲信。那亲信也是武功极高的,有日行八百里,夜行五百里的美名,由他去送,自然放心的很。 “今儿的天气真好啊!”李公公顿时觉得通体舒泰,伸个懒腰,满脸洋溢着笑意大声说道;“杂的手下,就他轻功最好,就算那宋小子知道了,恐怕也没有时间布置了吧!” “李伯,放开我,我不能走,让我去求求王爷吧!”如烟眼里闪烁着泪花,心就像被人突然剜了一下,近乎绝望的想要挣脱老者的手。 “蠢,蠢货,他就是想要激怒你,现在去,王爷一定会杀了你的!”老者拼命的捶着心口,鼻子都歪了,站在十步外,极力想要拉走如烟。 却在此时,远处忽然有人飞奔而来,满脸惊慌的穿过廊庭,朝着三人所在的方向不要命大喊道;“京师来信,京师来信,调集高巡抚,宋参将......一同剿灭城外的闯贼,朝廷,决心要和逆贼决战了!” “什么.......”如烟猛然回头,眼角泪花飞溅,喜极而泣的急忙问道。 “啥!”李公公却瞬间一脸呆滞,整个人,如同坠入了冰窖,后背瞬间凉飕飕的冒着冷气,脸色都瞬间变得惨绿,吧唧,瘫坐在地上。 543 一打一压 “这不可能,你在诓骗杂家!” 李公公腾的跳将起来,满脸怒容的揪着来人衣领,厉声大吼道。 “李公公,小人句句属实啊,这调令是巡抚高大人,特意命小人取来给王爷看过的,听说,咱们开封守军,只是配合朝廷大军作战,而城外的宋参将,那是要直接划归孙传庭指挥的。”来人都要气哭了,连连胡乱挣扎着,他最先将消息送到王爷哪里去,是能领到赏钱的,可如今被一个太监拦在门外,啥意思呀?想要截胡是不是。 “..........”李公公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想想,王爷得到消息,必然是立刻要重重的拉拢宋哲那个小子啊,能和闯贼较量的,就代表,朝堂上已经有人注意到他了。而且前段时间,王爷还想法子弹劾他,一副准备当弃子的样子,可如今在看看,朝廷非但没有将他们收集的那些杂七杂八罪状当回事儿,反而,倚重到了如此程度。 朝廷旨意中透出来的意思,说白了,就是周王,甚至高巡抚,已经无权调动人家宋小子了,他如今直接归于朝廷调给孙传庭,那就是说,调动权,在朝廷兵部,使用权在孙传庭。若到了时候,宋哲没有按时前去汇合,朝廷,自然不会责怪宋哲,因为双方都没有建立联系,到时一定会派人责问巡抚大人,巡抚大人那里敢得罪兵部,或许就随便透漏点口风,毕竟他们是知道宋哲和周王的关系的。 “........”李公公瞬间感到心闷,双手掐着脖子,快不能呼吸了。 “李公公,你怎么了,哎呀,可不能吓我啊,咱可什么都没动啊!”那人瞬间吓得毛骨悚然,干啥呢,碰瓷儿啊,要脸不要了,这点小赏钱....咱不至于吧。 “朝廷为何忽然会调集一个小小的参将!”华府老者旋身,瞬间跑回来,一把夺过其手中的书信,急忙问道。 “宋参将,他,小吗?不算小吧!都从咱们王府,领走多少赏钱了!”那人一晃神儿,就被他夺走了书信,而自己怀里还抱着李公公,只能一边赔笑,一边伸手想去讨要书信。 “嗯,你做的对,剩下的事就不用你管了,老夫自会去王爷宋去!”华服老者展开书信,定睛一看,顿时眉飞色舞,好啊,好啊,老夫就说,论识人没有人能比的过自己,看看,第一页就有宋哲的名字,不愧当初给他记了那么多空假功劳,想想,自己拿着书信给王爷送过去,王爷一看,哎呀呀,冤枉自己了,到时候一愧疚,不但重新获得信任,或许,还能在进一步呢。 索性,便直接丢下了三人,绝尘,溜了。 “..........”那人看看怀里的李公公,一脸懵逼。 这是自己被抢了吗? 还是在王府里被抢! “滚开!”就在他发愣时,怀里猛然传出一声羞愤怒喝。 就见李公公挣脱出来,双眼赤红,就连眼球,都布满了血丝。 他摇摇晃晃,走到如烟面前,“吧唧”一声,跪下就是哇哇大哭啊。 “如烟姑娘,快,快,只有你,能追回那封信了,杂家死了不要紧,要是耽误了王爷的大事,咱们可是万万吃罪不起的啊!”他痛哭流涕,捶打着青石板,锤头如捣蒜般连连大声叫道。 他刚才春风得意的样子再也不见了,只剩下,满满的悔恨。 想想,那封信若是送到了........后果真是不堪想想啊。 周王不敢得罪朝廷,不愿得罪巡抚,现在,连宋哲都不太愿意得罪了,自己一旦得惹恼了他,王爷恐怕想都不用想就会把自己舍弃了。 “...........”他哭了片刻,在抬头,就见眼前已经空空如也。 如烟竟然不知何时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哎!”李公公起身,抹了把满脸的鼻涕眼泪,七里七上八下,满眼复杂看了看远处,旋身顿时看到了前来送信的小吏,瞬间脸色狰狞的厉声怒骂道;“狗一样的东西,还呆在这等着领赏呢,滚!” “呜呜呜.........”小吏顿时哭了。 ..... ..... 殿内。 端坐在桌案后的周王,低头,看看手里的书信,脸色浮现一丝惭愧,道; “没想到,朝廷居然想和闯贼拼死一搏了!” “是!”老者作揖,拱手道。 他明白,此时最不该做的,就是把话题扯开,扯开了,就没自己什么事了,所以只是简洁明了回了一声,就沉默不语,静静等待起来。 “南京那边,你暂且放放吧!”周王目露沉思,手搁在案牍上,轻轻敲击着想了想,口气平淡的说道;“既然朝廷和闯贼开战,城里,有的是事儿让你忙,暂且就由你管着吧!” “是!”老者点点头,遂沉默片刻,有点犹豫道;“可是老奴想了想,还是有点放心不下南边的事,毕竟,双方开战,最紧要的,就是粮食了呀!” “唔!”周王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给了一点,还想要?罢了,既然差点都被赶去了南京,他能去,别人为什么不能? 驭下之术,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赏罚分明,怎么看,他都是赢了。 “这点你不用管了,粮秣的事,虽然紧要,可眼前的事,更重要!”周王身子前倾,看着他,神色凝重道;“粮草的事,本王会派李公公,带着他的靖武军去,你满意了吗?” “老奴惶恐!”老者闻言脸色一白,连忙跪地大声道。 “呵呵..........”周王仰在座椅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来,渐渐的,越笑越是大声起来,最后甚至到了声震瓦朔的地步。 “没想到,本王想要制一个小小的参将,竟然都无法如愿,看来,朝廷从未削弱过对本王的监视啊。 好,也好,终归用一个小小的卒子,看到了幕后的一缕天下了,陛下呀,我的陛下,兄弟倒要看看,你一手制衡这天下,一手还要弹压我们这些兄弟,到底,你的精力,能让你用到何时呢!” 他笑的很大声,笑的很放肆,也更加肆无忌惮。 可当他抬头时,却见大殿内早已空空不也,不由得噗嗤笑骂道;“老狐狸!” “王爷,若他都能算的上狐狸,那在下算什么?”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传来。 却见,大殿内的左侧的柱子后,有一道身穿劲装,眉毛垂到嘴角的男子,满脸悠然自得的走上前来,问道。 544 薄情之人 那小吏哭着跑出门,一头,就和别人撞了个满怀。 “哎哟,狗东西,走路不长眼睛啊!”那人捂着胳膊,怒瞪着他龇牙,见其只是个皂袍小吏,挥手就要打人。 “陈将军,别打,别打,是我呀!”将他吓得一边躲避,一边可怜巴巴看着恼怒不已的陈德连忙挥手求饶道。 “呀,原来是你小子,又来给王爷送什么小道消息了?”陈德见到是他,顿时气就消了大半,连震了震袖子,随意的问道。 他还是认识这名小吏的,毕竟,算起来,陈德是在要听命巡抚大人的,尽管很多人都知道他的发迹,离不开周王的关系,可表面终究是要做做样的,所以这名小吏便时常帮着传信,成了周王和手下势力联系之间的纽带关系了。 “消息是高巡抚让送的,不过,刚进去就被......”说起来,他的眼登时红了,满脸幽怨的看了眼身后,委屈巴巴的刚要说。 “不要啰嗦,什么消息,你可知道,小子别忘了,你可是从老子那里弄走不少好处的呀........”陈德却不耐烦的挥挥手,满脸不怀好意的看着他笑道。 “没什么,没什么......”他都要吓哭了,连忙摆手想要逃。 “说,不然老子新账旧账和你一起算,去王爷那告你一状,再去巡抚大人那里告你一状,老子倒要看看,你小子敢得罪我.......嗯?” “不要哇,小人说,说就是了,是关于朝廷调集.......” 片刻后,陈德打发那名小厮,站在王府大门前,摸着下巴满脸诧异的沉思着。 “这小子,运气这么好嘛!”陈德猛然一拍巴掌,满脸痛惜道;“该死,害的老子为他担心了半天,没想到,抢了王爷的东西,都能没事,看来他真的是福星高照不可限量的呀!这次王爷肯定又要重重的拉拢他,就是知道那件事,也绝对不会和他撕破脸皮的,不行,我得趁机巴结巴结他去,说不定日后就能关照关照我这个哥哥呢!” 他想了想,站在王府门前,好一阵捶胸顿足后,才悄悄的顺着原路返回了。 没多长时间,其身影就出现在一家装饰雅致的青楼前。 陈德看着热闹招呼生意的姑娘,花枝招展,眼里充满了纠结。 自从顿悟人生哲理后,他就开了窍,以前怎么就那么蠢呢,为了一时的痛快,弄得一世都不用快,殊不知女人都是喜欢伪装的。 没娶她过门以前,她是你的猎物,为了吸引你,自然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勾引你,可等着刚过门立刻就变脸了。 猎物和捕猎者之间的关系颠倒的后果,自然是把你整的从欲仙欲死,到了生不如死了。 想开了其中关键,他来青楼的次数就变多了,最近来的次数,比前几年加起来都要多得多。 “陈大哥,你来了!” “呀,奴家说今儿早上,怎么窗外喜鹊咋咋的叫个不停,原来......” “死鬼,傻站在那干什么,快进来啊!” 她们猛然看到了陈德,立刻眼睛发光,一个个好像饿极的野狼,碰见肥肥胖胖的羔羊跑到跟前一般。 “罢了,罢了,就当做是为宋贤弟庆祝吧!”陈德一咬牙,暗道;“嗯,我待他就如同亲兄弟一般,这次他能够侥幸脱险,当哥哥的就在这里,权当是为他摆酒庆贺了!” “小宝贝,我来啦!” “哼,就想着他,我呢,我呢........” “哎呀呀,咱自然忘不了你,一个小心肝,一个小宝贝,都是我的,哈哈....”他得意的笑声,很快就淹没在了莺莺燕燕中去了。 可是,若宋哲知道了自己的好兄弟陈德,下流都是用你自己当幌子,恐怕心里已经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过了。 “茹姐姐,你为何不去招揽那个陈将军呢?” 有人旋身,满脸好奇的盯着门扉后走出来的女子问道。 “哎........” 那女子摇摇头,叹息一声,一副不愿意多说的样子。 “姐姐,妈妈说了,那陈德是个武将,咱们都是风尘女子,性命本就如同屋檐上的草芥一般轻贱,虽然那人没什么银子,连花销都要赊账,可妈妈说,他到底是个有名的武将,咱们交好与他,来日,或许咱们,还有这里姐妹的姓命,都极有可能要仰仗他了!”说话的,是个还未出阁的青衣婢女。 只因她长的颇为秀丽,楼里的老鸨,便耐心的等着。 等那一天,碰到了有钱的恩客,便让她去伺候。 也好将价值发挥到最大。 “我的傻妹妹,你难道真觉得,会有人能看的上我们么?”那女子咬着唇,眼眶泛红的轻轻摇头,看着寒冬腊月,只穿着比甲单衣的她道。 “那么多姐妹,为了寻一颗真心,身死财散,就真的找到过,那个可以托付真心的人了吗?”她忍不住走上前,将其拥入怀中,低声的喃喃道。 她看多人世险恶,多少痴情女子,如飞蛾扑火一般,找到那些身无分文的书生以生相许,要知道,在青楼是有规矩的,任何女子,每个月的日子都被精心算计,就算是没有接客,也必须好生的“保养”。 很多时候,她们都必须要穿特制的裤子,若被发现有不归的行为,轻则是毒打一顿,重则都是直接打死的。 可是,她们为了那些男人一个承诺,以身犯险,甚至赔上了身子和银子,最终却落地一个,在受刑是含笑而死,就因为,心中还依然幻想着那个不值一文的承诺。 “我们都明白自己是轻贱的,那些男人,难道不是更把我们当做......” 她眼角流下一滴晶莹的泪珠,泪珠顺着其白皙的脸庞花落,滴答,落在怀中女子的颈上。 “姐姐,你哭了,别担心,还有三个月,人家就可以出阁了,到时候妈妈已经答应我了,会给我挑一个真心待人家好的,到时候,无论是出城,还是在城里,我就都不怕了,到时我就去求他,让他带姐姐一起走,可好?”少女天真浪漫的看着她,憧憬的问道。 “真是不知羞,好好好,以后别在外面说了!”她瞪了少女一眼,宠溺的在其琼鼻上一刮,嗔怒道。 她终究没有忍心告诉她,毕竟,她的时间不多了,只有三个月,三个月过后就能见到人心的险恶,而那些,只不过是刚刚开始罢了。 545 粮来了 看着案牍上的书信,宋哲拍案而起,怒道; “谁给你们的胆子,竟然敢....将库房里的银子花的一干二净,简直.........” 他气的怒不可遏,鼻孔冒烟,看看周围就要找东西,揍他丫的! “不赖我,不赖我公子,都是陈营主!”张大锤吓得抱头,想躲又不敢,只能扯着脖子大喊道;“不对,其实也不能怪他,您要怪罪,就只能找您的老相好,方雨欣去了!” 他看看身边的幼怡,抬头,再看看门口一脸真相表情的吴四哥。 顿时觉得张大锤这是要疯啊! “哎呀呀,我冤枉呐! 对了,村口的粮食,我先去看看!” 张大锤惊讶的发现他眼神里透出的愤怒,急速在转向凉飕飕的杀气,急忙大叫一声,旋身,溜了。 他觉得自己挺倒霉的。 别人,岔开话题活了,自己一扯,差点死了! “不对,你说有粮食!”吴四哥灵敏听到,张大锤好像提到了粮食,瞬间就对着朝自己飞奔而来的张大锤急声问了一句。 “对对,我带来好多粮食,都来看看啊!” 人已经不见了,声音却飘了过来。 吴四哥想了想,上前看着宋哲,认真道;“公子,若是有粮食,问题可就都解决了,我们快跟去看看吧!” “对,粮食的事最重要!”幼怡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也上前说道。 “嗯嗯,好,你们看到了,这货,刚才就是诬陷我,那个方家大小姐,我们俩的关系比那黄河水还要清,你们相信我吧!”他却不急了,原则问题,必须讲清楚,万一变成遗留问题了,遭殃的可是他自己个儿。 “...........”幼怡看了看吴四哥,默契道;“是是是,都是他随口乱说的,公子的性子我们都明白的,那是坐怀不乱的人,正气凌然,万师表率........” “不至于,不至于,我去好了,去就好了!”他感到有点脸红,嗯,这马屁似乎夸得有点点过分啊。 说坐怀不乱就有点过分了,最少,自己还是忍不住不去动手动脚的。 他们出了院门,就见到前面乱哄哄的。 一个个人飞奔着从眼前跑过,看看他们心急火燎的样。 以前见了自己恭恭敬敬的。 如今,只是点头示意,真是人心不古呐! “...........”宋哲无语的摇摇头,失望,极度的失望。 自己带出来些什么玩意儿嘛! “有粮食,真有粮食啊......” 就在此时,前面,忽然传出一声呐喊,顿时整个人群沸腾了。 “哪儿,哪有粮食,谁踏娘的谎报军情,老子剁了他吃酒!” 宋哲猛然双目大张,倒吸口凉气,就忍不住哇哇大叫着吼起来了。 这一刻,他顾不上周围人诧异的目光,整个人就像大蝴蝶一般。 呼扇着明显大了一号的衣袍飞奔去了。 “我的丸子,红烧鱼,醋溜竹笋.........”宋哲一边跑,一边带着口水在空中随风飞舞。 他饿呀,为了高尚的情操,一点都不比别人多吃啊,早知道,他打死张大锤都不装逼了。 别人顿时一愣,看着他可怜巴巴的跑来,都自觉的让开道;“不容易啊,让让他算了,一个能把自己都饿成瘦猴的人,谁敢跟他抢啊,那得多狠!” “我们快过去吧!”吴四哥看了眼幼怡,说道。 这一刻他感到一丝愧疚,好歹,自己得想办法喂饱将军吧,就算喂点观音土,也没事的,毕竟,把他给饿死了,说出去,多难听啊。 ..... ..... 另一边。 徐贵蹲在墙角满脸得意的笑着,看着远处,那名正在和小吏交谈的少女,他的心里就忍不住泛起阵阵的兴奋。 他在这座小院子里,是拿她们没办法的。 这里面担任的看守,都是陈黑脸调教的,目前能够调动的人,也只有陈黑脸和自己的大将军宋哲两人了, 这一点,也是他最为忌惮的。 “将军,她们不同意啊!”那小吏走来,左右看看,急忙闪身蹲下来道。 “该死,老子早就跟你说过了,少给他们吃一点,人饿极了,别说是拿自己交换粮食了,就是让她们去杀人,也是肯的!”徐贵气急败坏的挥挥手,怒道。 “属下已经克扣他们了,可是在动手脚,恐怕,他们就要闹腾了,到时候大将军知道了,咱的小命就没了!” “现在你的小命也快没了!”徐贵瞪着他,威胁道。 “我告诉你,方家的船来了她们就要走,到时候,事情还没办成,老子就把你绑上石头扔河里去!” “是是是,小人知道了!”小校连连点头,道。 “老子就不信了,她们就这么能挨饿? 就算你不顾自己,总的想想你妹妹吧! 现在四处都粮食短缺,每天,都有山里的村民,为了出来寻找粮食,被闯贼发现一个个都杀了。 就连结村自保的村子,都因为短粮受不住了,老子有耐心跟你耗,最后只要咱勾勾手指,随便用半个馒头,就能换来你的身子!” 徐贵眼里闪过一道锋芒,暗暗道;“到时候,就算都知道了,又能奈何咱怎么样啊!哈哈哈.......没了清白的女人,到时候就会跪着来求我,求我让你留在我身边,到时候爷爷再慢慢的陪你玩玩!” 他想到得意处,小腹忍不住一阵发热,心里头却得意的很。 原本他确实只是贪图少女的美貌,在干草堆的时候,就差点得手了! 可是当他怒不可遏的回来后,却发现两姐妹竟然自己回来了,而且,不光她们自己回来了,就连那个小胖子王林,都自己跑回来了。 徐贵发现后顿时一脸的懵逼,细细思索后,他甚至怀疑了很多人,就连宋哲都一度被他列为了怀疑对象。 可是,后来的试探结果,又让其将目标渐渐转移到了小胖子王林身上来。 “一个小胖子,到是被你捡漏了,好好好,等老子腾出手来.......”徐贵恶毒的看着远处蹲在墙角,翘着二郎腿美滋滋吃东西的王林冷笑道。 “这小子什么东西都能吃,就属他最饱了,别人饿的哇哇叫,他倒还经常撑得打嗝呢!”小校顺着其目光一看,内心瞬间恍然,连忙话锋一转,悄悄说道。 “哼!”徐贵冷哼一声,起身就要走,像一个耐心的渔夫,等着自己的美人鱼上钩一般,不紧不慢,却又信心十足的很。 就在此时,猛然有人大叫着跑来,口中连连大呼道; “粮食,粮食来了!” “..........”徐贵瞪大眼。 546 饿疯了 “这不可能,整条黄河都冰封了,方家的粮船是不可能到的!”徐贵脸色憋得通红,看着面前小校怒不可遏的厉声大吼起来。 “..........”小校都被吓懵逼了,一脸见鬼的表情。 啥! 他的死期转眼间就到了么,好惊悚,好无奈啊! 他听到徐贵话中的威胁时,可丝毫没有放在心上,那是因为他心里明白,四周百姓手里的粮食早就山穷水尽了,就连闯军都开始缺粮,不然也不会放弃开封,暂时被迫向开封周边其他领域拓展了。 “将军,都是属下无能!”小校抬头,看着徐贵委屈巴巴的问道。 “哼,老子不信邪,走,去看看!” 徐贵气的鼻孔冒烟,猛然一甩袖袍,怒气冲冲的率先超村口方向而去了。 就是他想破了脑袋。 都绝无法理解在冰天雪地中,究竟,会从什么地方才能弄回来供应整个大军消耗的粮草。 那么唯一的答案! 就是有人在虚张声势,企图稳定军心。 对,就是这样! “...........” 小校满眼复杂看看少女,急忙转身追上前去。 ..... ..... “阿姐,真的有粮食了吗?”小女孩期待看着少女,整个人都比前几天显得萎靡了不少,毕竟她们可没有王林那种生冷不忌的好胃口。 “嗯,小妹,我们马上就要有吃的了!” 少女瞬光大亮,低头,看着妹妹期待的眼神,忍不住心底泛起阵阵心痛。 “欧欧.....太好了,我要吃肉,好多好多的肉.......” 小女孩吞咽着口水,忍不住腾的站起,大声欢呼呐喊起来。 “他....真的好厉害啊!” 她眼睛亮闪闪,心里暗暗想着,想着前几日宋哲让人特意给他送来热乎乎的烤鸡,想着那次危机中救出了两人。 她心里暖烘烘的,脸色都红的发烫起来。 “呀!她是不是病了,最近,怎么老是脸红呢!”王林翘着二郎腿,半躺在干草堆上悠然的吃着东西,看着姐妹两人高兴的样子,满脸不茬的遥遥头。 “真是好吃啊!”他捏着一只带壳的小虫子,凑到跟前闻了闻,满脸不舍的闭上眼睛,扔进嘴里慢慢嚼嚼起来。 好吃! 好吃! 他只觉得以前吃过的东西,从来没有如此美味过,别人受冻挨饿,他王林却好像发现了一片新的天地一般。 自从那次吃过一次虫子后,就被深深的吸引了,从而不可自拔的变成美食家。 “小子也太恶心了吧,滚开,离我远点!”有人嫌弃的看他一眼,狠狠的踹了他一脚,紧紧身上的衣服,背过了身子去。 “你懂什么,这是美味!” 王林翻了个白眼,毫不为意,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忘我。 “老子只知道,那叫虱子,呕...........”那人受不了了,哇哇狂吐起来。 ...... ...... 村口,闻讯赶来的士兵,早已不下数千人了。 他们一个个围在巨大的新型粮车旁指指点点,小声的议论。 “这么多粮食!陈营主真有本是,能弄过来这么多!” “是啊,是啊,听说外面,一斤粮食,已经能换一个姑娘了!” “不会吧,那岂不是说,这些粮车里,装的是几万个娇滴滴花姑娘了吗?”一名尖嘴猴腮的瘦脸士兵,穿着脏兮兮的鸳鸯战袄,用袖口蹭了蹭鼻涕,挤眉弄眼的向着同伴笑着道。 “哈哈......那你是要粮食,还是要姑娘!” 大牛乐呵呵的走上前,拍拍瘦脸士兵的肩膀,看着他问道。 “咱才不要姑娘呢,只要能让咱肚子饱了,比别的啥都强!” 看着欢欣鼓舞的士兵,围在粮车旁指指点点的议论着。 苏文则皱着眉,上前拍了拍粮车,道;“里面真的是粮食,不会是陈营主的计谋吧!”他当然比谁都清楚粮食的重要性,别说是陈黑脸,就是开封里的周王,为了获得粮食,除了将价格一抬再抬,都别无他法。 “里面可是货真价实啊!”有人敲了敲粮车,听着沉闷的响声笑道。 “货真价实?”苏文抬头,见是万星海谋士,却摇头苦笑道;“撞几十车石头过来,不也是行的通吗?” “哈哈.......”万星海哑然失笑,刚要说话,就见到远处有人,风风火火的跑上前看着两人神秘兮兮的笑道;“石头么,咱们可从没唱过空城计,再说了,这点粮草可不是咱送来的!” “不是你送来的?”万兴海诧异的看着他,问道。 “嗯!你们别这么看着我,这些东西是半道上,经过郑管事庄子时,他非要让咱顺路带过来给将军的!”张大锤遥遥头,一脸无辜道。 “他!他怎么会有粮食?”苏文两人齐声问道。 自从杜飞则叛逃以后,他们便对周王派遣来的人多了几分戒心,郑功名每日过得都惶惶不可终日,办事谨小慎微,生怕出一点过错,就被抓着过失砍了脑袋。 “这个咱就不清楚了,等将军来了,打开一看,不就全都明白了?”张大锤依旧摇了摇头,同样好奇的看着停满村子的粮车道。陈黑脸在军中,设计了一套完整的制度,经过宋哲的批准,正式在全军渐渐实行开来。 其中就有规定,很多东西必须有特定的人才能开启,就比如面前的粮车,除了宋哲亲自到前打开外,其他任何人打开都是很重的罪责。 “也是,也是.......” 苏文两人连连点头,对他们来说,军中的规矩自然在就滚瓜烂熟了。 “大将军来了!”有人忽然扯着脖子大喊一句,人群就自觉的朝着两侧让开一条道来,纷纷满眼期待的看着宋哲呼哧呼哧来到面前。 “将军!”苏文三人急忙上前见礼道。 “这就是大锤送来的粮食?”宋哲看着一辆辆连绵不绝的粮草,扭头看着落后苏文两人半步的张大锤问道。 “额.......公子,咱只是顺路送来,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罢了,咱也不清楚的!”张大锤脑子嗖嗖的急转,急忙撇清关系,提防被逮着借口顺带就给处置了。 “你.......”宋哲瞪他一眼,连道;“愣着干什么,打开!没看到大家伙个个都在等着么!”此时四周的人就像饿狼,眼睛都绿了,恨不能连带粮车都给吃了,就在刚才他来的时候已经看到了,有人已经在磨刀霍霍,一问,才知道,人家居然已经准备好要杀了拉车的马充饥了。 既然车里的粮食既然可能有假。 那么,拉车的马匹,总不可能也有假了吧! 547 一言道出 “咣当”一声,锁链应声而断。 “......”看着车上滚落的粮食,很多人瞬间目瞪口呆起来。 “这是粮食?”他们懵逼的看着,只见一个圆滚滚的小球,丢丢转转打着漩儿跑到了自己的脚下,此物表皮颜色泛黄,通体都透着一抹淡绿色。 “这是土豆吧!”宋哲眼睛一亮,弯腰捡起一颗,托在掌心打量着,只见这枚土豆和当初自己吃的比起来,个头足足要打上去一圈多。 “土豆?土豆不是有毒吗?”张大锤闻言脸色一变,急忙退开几步,满脸忌惮的看着面前如同小山一般的土豆。 他了解土豆最先是从南边,随着洋人陆续传进了大明国来,而随着其不断渗透进内地,却并没有人愿意去吃着这土豆,原因倒也简单,此时人们对土豆都带着很深的恐惧,就连洋人都称呼为绿毛鬼,红毛鬼,鬼吃的东西他们可不愿意去碰的! “呀,真的是土豆!”陆续有人认了出来,上前拿起来打量着,对于他们曾经亲自耕种过得东西并不陌生。 “这东西是给我们吃的?” “我才不吃呢,就是饿死也不吃!” “我听说,吃了土豆,身上会长毛,运气好变成猴子,不好就变成绿毛鬼了!” “咦.......”有人立刻打折寒颤,急忙把手里土豆扔下,即便他们一个个早就饿的饥肠辘辘了,可是只要想到浑身长出绿色的毛发来,就忍不住想死了算了。 “他们好像不愿意吃啊!”张大锤眼睛一转,似乎想到了脱罪的理由,立刻指着远处一名抬脚咔哧将土豆踩烂的士兵大吼着叫道。 “我我我.......”那人像做错了事,闻言急忙低下头,退开几步小声嘟囔道。 “你不愿意吃这土豆!”宋哲此时却上前,指着地上的土豆,看着他神情平淡的淡淡问道。 他刚才可是看到了,其他人看到土豆后,眼中立刻透出浓浓的失望,甚至有有人向远处直扔了手中的土豆,短短瞬间,踩烂的人就有七八个之多。 “.............”那人瞬间更是汗颜,吞吞吐吐,额头上的汗水都渗了出来。 “将军,此物不能吃,吃多了会中毒的!”却在此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来,却见徐贵缓步走上前看着他们,点头示意道。 “喔,为何会这么说?”宋哲眉头微皱,看着他问道。 他可是亲自见别人吃过的,而且,就连他自己都吃过几颗,说起来土豆除了没有什么味道以外,口感还是颇为不错的。 “.......” 徐贵则一脸古怪的看着他,想了想,才道;“当初在新河村的时候陈黑脸曾经带着农户亲自种过。可是,那时士兵就不愿意吃,最后白白耽搁了耕种的时间反而没有丁点的收获,最后他也只能空欢喜一场了!” 随着其话音落下,四周士兵立刻爆发出一阵哗然来。 陈黑脸是什么人,那是他们中神一样的存在啊,虽然宋哲是大将军,掌握了人事权等各种各样的权利,可在面对陈黑脸的铁面无私,依然很多人都胆寒。 “他带你们种过?”宋哲眉头一挑,看着他问道。 他明白当初陈黑脸在新河村确实努力过,试图调教出一支精兵来,好能重现当年戚家军的威风。 “他是个不服输的人,我只以为他做过种种努力,却没想到,竟然都带着百姓种过土豆,而且还失败了。”宋哲苦笑着摇摇头,暗道;“不对,既然失败了,为什么当初我带人去种,他没有阻拦我呢?” “不错!”徐贵则点点头,咧嘴说道;“这些东西也不是毫无价值,用来给我养马用,到是可以试试的!”他明白冬季几乎没有草料,上千匹战马掉膘,仅仅几十天的时间,前段时间喂得豆料就都白搭了! “毫无价值么?我看未必!”就在此时,远处有人腾空而起,在落下便已经到了他们面前,只见她身材苗条,穿着劲装,尖尖的下巴,小麦色的皮肤,手握利剑整个人都透出勃勃生机。 “呀,如烟姑娘!”张大锤看着面前的女子,连忙讨好的笑道。 “哼!”如烟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走上前看着一车车的土豆,又来到徐贵面前看着他,问道;“你说土豆不能吃?” “不错,是我说的!”徐贵自信的点点头,面对她透出来的那种压迫感,张大锤也许会被吓得脸色煞白,他却可以轻易的面对。 徐贵可谓杀伐无数了,从小时候杀狗宰鸡,到后来渐渐的杀起人来,浑身上下早已经充斥着无数的煞气了。 “那你可了解,在很多村子,都有百姓分食土豆?”如烟看着他,问道。 “我自然清楚,不过,姑娘也不看看,那都是些什么人!”徐贵背着双手,看着他冷然说道;“噢,我倒是忘了,姑娘好像就认识几个那种人吧!若是你非要说土豆可以吃,倒可以当做在下什么都没有说,只不过,就看看他们愿不愿意吃了!” “将军,如烟姑娘,我们不愿意吃这些东西!” “我也不愿意!” “还有我,其实,咱们也没有到上穷水尽的地步!” “对啊,我有办法了,咱们,可以拿土豆去和百姓换粮食啊!” “对对对,他们都快饿死了,只要咱们给的多,一定会换到的!” 看着乱哄哄的场面,如烟脸色难看了,士兵心中的恐惧谁都明白,逼着他们吃土豆和吃毒药没什么分别,在依然保有一丁点希望时,自然没有人愿意去吃土豆了。 可是这种时候,就需要一个压的住,镇得住场子的人,才有希望说服他们了。 “呃.......”看着如烟投过来的眼神,宋哲顿时感到亚历山大,不过,毕竟此事他早就已经料到了嘛。 “哈哈哈..........”宋哲满脸得意,大笑数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再见他插着腰,欣欣然的上前,看着众人大声道。 “你们,不愿意吃土豆,是想着吃粮食,对吧!” “.......”很多人沉默,却没有人反驳,此刻他们还有白粥喝,自然就代表还没有被逼到绝路的。 “好,好的很!”宋哲笑盈盈,看着他们点点头,猛然高声厉喝道;“那么本将军就告诉你们,别等了,没有希望了,你们只能等着,一个,有一个的饿死!” “.........”看着他龇牙说着,很多人瞬间呆住了。 548 不必麻烦 “没有粮食?怎么可能!” “将军,不是一直在想办法么?” “..........”他们一个个心里都懵逼了,不明白,宋哲为何会说出这番话来。 他们几乎习惯了目前的生活,杀敌,拿赏,吃粮,周而复始的循环,上次被饿的生不如死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一样。 自从断粮危机爆发以来,其实他们内心是存着侥幸的,以为这次的危机依然会像前几次那般轻松的度过去,慢慢的在心里安慰下,也确实并没有放在心上,直到此刻宋哲的话在耳畔响起。 他们瞬间感到脑子晕乎乎的,都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将军,即便没有粮食,也不能逼着他们吃土豆吧!” 徐贵皱眉看着宋哲,本能让他感到似乎有什么自己不明白的事情,早早的就已经悄然爆发了。 “张大锤,出来!” 宋哲却转身,看着偷偷要躲进人群的他,叫道。 “啊啊啊.......” 张大锤指着自己,张大了嘴。 见到他确认的目光以后,才无奈的欣欣然走上前,抱拳施礼道。 “你为什么要弄来土豆,给大家说清楚!” 宋哲想了想,看着他问道。 “噢,咱从苏州过来嘛,经过郑管事的村子时,是他,非要拉着咱,说是村里已经找到了足够的食物,没等咱弄清咋回事,就让咱带了几十车过来!”他说着,急忙一指地上的土豆,告状似的委屈巴巴道。 其实他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若是他郑功名就站在这儿,都想冲上前乱拳捶死他了。 “他怎么和你交代的!”宋哲气的直翻白眼,这个家伙属懒驴的,每到关键的时候准会给自己调调链子的,看事情过去自己怎么教训他。 “唔,咱想起来了。 对了,他说,好像找到一种新粮食,原来村里人都饿的不行了,虽然他努力周旋不至于让庄子里生乱,可最后终究出现了饿死人的事,这一下那小子害怕了! 清楚以后将军要教训他,就在他急得团团转时,村里有人,悄悄去把将军带他们种的土豆挖了出来。” 张大锤想了想,道;“这下他炸毛了,心急火燎带人冲过去时才发现,这土豆竟然已经长这么大了,问过村里熟悉的农户后,才明白这玩意儿虽然还没有完全成熟,不过已经能吃了!” “后来,他极力弹压,可是越是弹压,百姓越以为土豆是好东西。 有人,甚至深更半夜的,偷偷跑出村子抛土豆吃,一下子村里彻底沸腾了,上次郑功名又带人去弹压,差点被逼急了的百姓给打死,从那次以后,他怕了,再也不敢了!” “呼.......”一下子,所有人目瞪口呆起来。 他们彼此相视一眼,表情都变得古怪起来。 编的吧? 那些人他们可一个个都是认识的呀,经过真的会有如此的疯狂吗? “咳....咳...”徐贵忍不住干咳几声,上前几步,看着他小声道;“将军啊,这东西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吃出什么事,可都是跟咱同生共死的弟兄啊!”他说着眼角生生挤出几滴泪来,大有一副你不是喜欢演么,老子陪你演到底。 “哼.......”宋哲瞪了他一眼,挺起胸脯,鼻孔朝天,一指张大锤道;“说,接着说下去!”其实他都听的有点迷糊了,砸事情做的那么玄乎呢,又是生又是死的,老郑你不去些西游记真是可惜了了。 “后来,那有什么后来,他热情的让咱美美吃了一顿,咱没想到啊,人世间竟然有如此歹毒用心的人,竟然拉着咱当了运夫,白白给他们运来这么多土豆来啊!” 张大锤吸吸鼻子,愤愤然道;“他骗咱说车里都是粮食,哦哦,对了,还有村里百姓给他们运送的棉衣什么的,哼,要是早知道,咱就在半路上把土豆扔河里了,死沉死沉的,白瞎了,还以为都是啥鸡鸭鱼肉呢!” 他似乎回想到了什么,嘬了嘬嘴,一股熟悉的味道,从牙缝里冒出来,一下子满脸痘露出满足的笑意。 “..........”如烟脸色一白,急忙退开几步,似乎近了都嫌恶心。 “啥?你是说,车上有俺娘送来的东西!”突然,有人忍不住走上前,呆呆的看着张大锤,眼泪从眼眶里飞溅而出,嗷的一下子,痛哭流涕道。 “娘!哇哇...........”一下子,都哭了!他们原本是村里的青壮,可是自从上次来到这里以后,就和家人纷纷失去了联络,最多,也就是让父母知道,他们大致上都是平安的。 “娘子,我娘子,会给我送东西吗?”刘虎双目赤红,眼泪仿佛泉水般汹涌的夺眼而出,他双手拼命揪着心口,嘴唇嚅嗫着低声嘶吼道。他刚离开的几天时间,心里处处透着痛快,就像憋久的鸟儿,恨不得从此远走高飞,再也不回去了。 可是,接下来,紧跟着老叔死了,一下子让他心痛到疯狂。 老叔对他就如同亲人一般,在乱世中处处为他们着想,最后更是死在他面前。 “虎哥,怎么了,别哭啊,虎哥!”四狗子看到他大哭,急忙上前面劝阻。 “她原谅我了么,孩子,孩子们还好吧!”刘虎眼热泪滚滚,看着面前的粮车情难自禁着喃喃道。 “好,好,肯定好好的。”四狗子眼泪模糊了视线,忽然也想起了爹娘,他们在村里应当也好好的吧。 “.........”一下子,很多人都红了眼眶,泪水染湿了衣襟。 “这么说,他们都吃了土豆?”宋哲忽然双眼一亮,看着他急忙问道。 “嗯........应当是的!”张大锤看着他,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 “将军,我们可以派人问清楚了,再做打算!”徐贵心中一凛,看看四周士兵的样子,忽然感到别说使土豆了,只要是他们的家人,哪怕送来毒药,这些人都会毫不犹豫的吞下去。 他必须将事情向后拖延一下,本来他是不反对士兵吃土豆的,可是,眼看着在逼迫几天,那对姊妹花就会就范了,此时放弃就等于前功尽弃了,只要稍稍拖延,他就有信心彻底拿下那对姐妹。 “嘿嘿......不必那般麻烦了!”宋哲则摇摇头,嘿嘿笑道。 “嗯?”很多人瞬间向他投去了疑惑的目光,就连苏文都觉得有点想不通。 怎么看, 徐贵的办法都是最稳妥的,即便如缺粮,总还能挨上几天吧,趁机去向郑功名问个清楚,才是最好的选择啊。 549 振军心 “你们听说过,本将曾吃过土豆吧!” 宋哲一脸得意,看着四周围过来的士兵笑盈盈的说道。 其他人闻言纷纷恍然,确实记得有过那么一次,可是,现在提起此事有什么意思呢? “我记得,你确实吃过.......”如烟也想起在村里的事,看着他说道。 “不错,当日我是吃过土豆,可是后来,就用粮食,将村民手中的土豆统统换了过来,其中一部分让人培育嫩芽,后来便是给你们耕种的那些!”宋哲看着一张张士兵的脸,缓缓说道;“另外一部分,却被我偷偷藏了起来!” “藏了起来!”有士兵疑惑的看着他,土豆的习性他是了解的。 虽然说起来在很多贫瘠的土地都能耕种,且产量都着实不小的。 可是,缺点也是十分的明显,那就是不易储存,土豆留在外面时间越长,毒性就会越大,人吃了会嘴麻腹泻,甚至丢了性命都是有可能的。 “没错,我藏了起来,不过,很快就用掉了!”宋哲猛然变得洋洋得意,双手叉腰,肆无忌惮的狂笑起来;“我把那些土豆,统统喂给了闯贼的俘虏吃,除了土豆别的东西都不准吃,连续过了几个月,你们猜猜怎么了?” “...........”苏正阳的嘴有点抽,他很想冲上前去问问,闯贼怎么了,闯贼也是人的好么,是吃你家的大米了还是咋地,用得着如此歹毒的去对待他们么。 他想想心里就一阵阵的泛寒,只能在心里,为那些曾经的同僚默哀几分钟了。 “他们没有死啊,至今,都被关在地牢里,好好的!” 宋哲眉飞色舞看着他们的脸,忽然大笑着连连说道,就连眼角都被笑出了泪水来。 “土豆能吃?”所有人闻言,脑子轰的一下,震的嗡鸣不止起来。 在他们的认知中,土豆自古就是不能吃的。 若是处于丰年中,甚至都不愿意拿来喂羊。 可是将军竟然说,土豆是可以拿来果腹的? 看着面前的土豆,刘虎默默的上前喃喃道;“将军不会骗我的,月娥更是不会骗我的!”说着,他的眼里流下了晶莹的泪水。 无论是将军,还是月娥,都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宋哲对他有知遇之恩,没有他,当初自己一家都饿死了,而月娥却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了。 他甚至想起以前的争吵,是那么的荒诞和可笑。 “虎哥,信,是信!”远处,四狗子急忙跑过来,手里抓着一条用特殊绳子爽绑起来的书信和鞋子,凑到他面前大声叫道。 “信?”刘虎闻言身子一震,连忙看去,他双眼猛然睁大,看着手里无比熟悉的鞋子,顿时泪流满面,哽咽着泣不成声起来。 他们中识字的很少,所以家人在送东西时,往往都会留下记号,比如刘虎手中那条捆绑着鞋子和信的绳子,就是妻子绑头发用的头绳。 他几乎不需要看,就知道定然是妻子。 “她原谅我了么?不会生我的旗了吧!”他看着手里的东西,一时间竟然没有勇气去打开来看了。 “快看看啊,虎哥!” 四狗子喜极而泣,看着他提醒道。 “嗯!” 刘虎点点头,低头,拆信,一字一字的看了起来。 很快, 吧咂一声, 眼泪砸落在纸面,湿润了字迹。 都没有等刘虎来得及去擦拭,豆大的泪珠就如同脱了线的珠子一般,噼里啪啦掉过了个不停。 另一边。 徐贵彻底面如土色了,看看那些士兵,一个个扑到土豆中,寻找自己家人给他们送过来的东西,他就明白已经阻止不了了。 可是再想想那对姐妹,真的不甘心啊。 “将军.........” 徐贵走上前,看着他,准备开口劝说几句,可就在其快要开口的时候,旁边有人嗷的一嗓子,冲上前去,抓紧一颗土豆,“咔哧”就咬了一口。 “俺娘说了,我家小妹,就是土豆救活的,我要吃!” 他一边吃,一边用袖子擦拭着眼睛里止不住的泪水。 “还有我!” “四狗,跟我去吃土豆,你敢不敢!” 刘虎红着眼睛,看了看他,问道。 “虎哥,你小瞧我!咱们指不定谁吃的多呢!” “咱比比?” “比就比,谁怕你!” 这些土豆冰凉冰凉的,又被冻得结实,他们啃在嘴里,和直接吃冰疙瘩,都没有太大的区别。 可就是这样的土豆,每个人都吃的兴高采烈,吃的眉飞色舞,只因为他们吃的不是土豆,是远在外乡的亲人的思念。 “将军,我们喜欢吃土豆,以后,我们就吃土豆了,请将军把多余的粮食,都给乡亲们送去吧!” 有人猛然冲上前,抱着几颗土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边连连磕头一边哇哇大叫道。 他的头发散了,土豆掉了,额上也沾了雪沫子,他却毫不在意,只在心中暗暗悔恨道;“我太不是东西,真是个畜生,娘,对不住,儿子只顾着自己,忘记了我们多吃一颗粮食,你们就要忍饥挨饿了!” “我等不吃了!” 又有人红着眼睛,上前哽咽着大叫道。 他们在瞬息间就长大了,一个个在悔恨中,逆境中,从孩子变成了男人,孩子只懂得索取,而懂得付出的,才能称得上真男人。 “................”徐贵看的眼睛都直了,只因眼前发生的一切,实在太震撼了,如此局面难道是宋哲预谋好的? 就只为了单纯的破坏自己的好事情么? 不, 他不相信, 若是宋哲能有这样的手段,恐怕早就封王拜相了吧。 他更愿相信是不可控制的,单纯是巧合凑到了一起。 “大将军,万胜!万胜!”就在此时,苏文看的血脉喷张,急忙一个箭步上前,振臂一呼道。 “万胜...万胜...万胜...万胜!”成千上万士兵的情绪被点燃,齐刷刷的轰然跪倒在地,爆发出排山倒海一般的呐喊声。 “战必胜,守必坚,强军已成!”苏文激动的浑身颤抖,此刻眼前的强军,恍惚让他看到一扇崭新的大门在缓缓向他们打开。 任何军队,若只有利益的捆绑,就如同散沙汇聚的铁拳,只能逞威一时,却不可长久。 而眼前的这一支人马,正因为宋哲而汇聚起来,正在完成质量上的蜕变。 550 严词拒绝 “滋溜.......” 宋哲端着热腾腾的茶水,抿了口,面前是众人因为土豆的事情正在乱糟糟的议论着,而他却趁机,瞥了眼炉火上烤着的土豆。 “哎呀!真是期待呀!” 他忍不住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的样子,连日来的稀粥喝的肚子里干净无比,每日都得人饥饿的煎熬,以至于现在看到什么东西都想冲上前咬一口试试。 他实在是太饿了。 “咱们虽然有了土豆,看起来有几十万斤,可吃起来消耗的也快啊,在下建议咱们严格分配,每天都稍稍的分配下去,只有如此才能尽量拖延泄时间,挨到粮路通常为止!” 万星海看了看众人,起身拱手说道;“毕竟,越多了反而不珍贵,就像郑管事他们,控制点,效果反而更好!” “咱同意!”徐贵想也不想,立刻点头说道。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极为赞成他的意见,毕竟若不是万星海出谋划策他们都到不了此处,而他也凭借此成了冉冉升起的新进谋士。 “不过,咱们即便有了土豆,还是这样坐以待毙,坐吃山空,恐怕也支撑不了太长时间的,同时,也因该想出新的解决之道才好!”苏文却想了想,忽然说道。 “嘿嘿,还不如回宿州去,做老本行,贩运粮食,赚钱银子快活呢!”张大锤看着众人思索的表情,咧嘴大笑了起来。 “回去.......”很多人闻言一愣,确实,此地已经没有什么留恋的了,腾出手来的闯贼堪称威猛无双,从陈留,兰阳两处失守,就能看出已经不是他们力抗的了了。 “你们又想去贩卖粮食?” 如烟则在此时,大步走进来,看着他们冷哼一声,双手环抱着,靠在旁边的柱子旁不语起来。 “这..........”他们闻言都低下了头,脸上有点羞愧,也透着一点无奈。 他们也不愿意去做没有追求的事情,而如烟的话,又如同重锤一般砸在众人的心头,可是转而再想想,在没有大本营的前提下,连肚子都保证不了,若不去走商怎么养饱肚子呢? 他们细细算起来,不可否认的是,那段时间确实过得是最为富裕的! “如烟姑娘,我们要吃粮食的呀!”张大锤抬头,看着她道。 “咱们算算也杀了不少闯贼了,可是你们家王爷,到现在为止,都没有给过粮食吧!” “对,对啊!” “算起来,附近朝廷的兵马,有那个比得了我们啊!” 众人闻言顿时哗然,纷纷出言问道。 算起来,周王确实没有给过他们粮食,反而经过他们的手向城里输送过不少粮食,若是他们储存了足够粮食,也许都不会有断粮的危机了。 “..........”如烟闻言顿时一窒,也是,他们之间都是相互利用的关系,王爷舍不得好处,又怎么能叫人家去给他们卖命呢。 她都不敢给众人讲出来,差点王爷就要拿他们的人头,去给别人做升阶的梯子了。 她压根就没有提这件事情,没法说出口,也羞于说出来。 她低着头想了想,决定透露点内幕消息; “你们没有粮食可以贩卖了!” “啥,为什么?” 这堂内,顿时哗然一片。 “前段时间,南京兵部尚书奉旨,拦截各路运送向北方的粮食,如若发现可以先战后凑,以细作奸佞之罪论处!” 她抬头看着众人愕然的神情,说道。 “可咱们是官军啊!” “对,粮食不给我们,现在都不让买了!” “............” 这堂内众将,又是哗然起来。 “老子看,他们是不想给咱们活路了,干脆,反了踏娘的!”徐贵却气愤难平腾的站起身,目光灼灼看着宋哲大声道。 “你们...........”如烟闻言立刻一惊,她没有想到,怎么众人闻言,会有忽然激动至此啊。 “...........”宋哲一脸懵逼,看看他们一个个气愤难平的样子,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起来。 他能问问刚才发生啥事了么? 刚才..... 他刚才就顾着打量那土豆了,哎呀呀,忽然有种上课打盹,突然被全班下盆友抓了个显形的窒息感呢! 他沉默着,沉吟着, 看在别人眼里,则处处透着玄机。 “哎呀,将军不会早有造反的意思了吧?” “晚了,可是我可不想造反啊!” “好好好,反了踏娘的!” “难道,今天的安排,都是将军提前布置好的?太可怕了,太有心机了!”他们一个个屏住了呼吸,小心脏噗嗤噗嗤的跳动着,望向他的目光透着激动,担心,有人则是满眼复杂的表情。 “..........”眼看着氛围变得古怪,如烟担忧的看了眼宋哲。 她生怕宋哲会一拍脑门,直接从官兵变成了反贼,到时候,他们之间的关系岂不是从友军变成了敌我双方了? “..........”宋哲长着嘴,看看他们一个个紧张的小脸,想着是不是站起来,说几句冠冕堂皇话,最少,先把目前是什么情况弄清楚再说不是? “不能反!” “我有个信...........”如烟急的都快哭了,刚起身说话,就见到那名叫做苏文的家伙,竟然同样站起来满脸坚定的说道。 “如烟姑娘,请先让在下说!”苏文看着她歉意的笑了笑,说道;“将军,现在敌我双方僵持不下,若是反了,又将苏将军,萧将军置于何地呢?”说着,他看了看坐在旁边的萧敬,苏正阳两人。 “.......” 所有人“刷”的一下。 都看向了两人。 是啊,他们本来就是投降的。 现在骗他....不,用正义说服他们的人,自己又要投降! 那他们算什么,“二鬼子”么? “不能投降啊!将军,我们俩和逆贼势不两立啊!” “对,咱们生要做朝廷的人,死,也要做朝廷的死人!” 他们脸都绿了,心里哇凉哇凉的呀,急忙冲上前捶打着心口,红着眼睛急吼吼的表态起来。 “.......”他们眼含热泪,能说说什么,别人投降能升官发财,自己投降了第一件事就是被那些狠自己入骨的人,剁吧剁吧喂了狗啊。看着和自己通病相连,无辜躺枪的两人,宋哲心里升起了息息相印的感觉来。 “起来吧,谁说要投降的,老子是参将,你们也是千户,堂堂朝廷的武将,竟然要低三下四去闯贼哪里讨饭吃?丢不丢人!”宋哲狠狠瞪了他们一眼,没等如烟眼睛里升起崇拜的表情,就话锋一转道;“何况,那些闯贼穷的裤子都没了,你们想跟过去要他们的破碗啊!” “..........”众人眨眨眼睛,不由得在心里竖起拇指来,将军就是将军,比喻简直太恰当了,没错,那些贼寇现在也个个缺粮,他们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他们刚才个个都想着,带一队大军过去,闯贼见了肯定高兴,说不定就会大鱼大肉的犒赏他们也说不准,却忘了其中相关的处处都透着风险。 就说刚才,军心差点就不稳,而且,后面接触谈判,人家问你的老营在哪,你是憋着不说,还是告诉人家呢? 诚意都是相互试探后才产生的,单单是砍了萧敬两人,他们都不能够同意啊。 “.........”萧敬两人看他当面就拒绝了,顿时心里安稳了不少。 551 正义无双 “信里是什么?”他又说了几句,边看着如烟问道。 “这个王爷,什么时候想到我了!”宋哲有点纳闷的暗暗想到,其实算起来两人的关系,和放养其实差不太多。 他们可以拿着闯贼的人头,到开封换点银子花花,而周王也只是要求他们不要离开就好,现在突然给自己写信,到时让他忍不住有点好奇起来。 “.......你自己看吧!”如烟拍拍心口,放下心来,刚才的情况真是瞎了她一大跳啊,竟然如此冲动就要造反?看来他们说到底,还是一群粗人的。 “.......”他疑惑的拿着信,撕开,低头一看,表情顿时变得古怪起来,只见开头是朝廷的调令,竟然,朝廷直接给他下令了?在以前,这种事情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毕竟大部分武装力量巡抚总督就能调动,而他现在接到朝廷的调兵命令,就意味着上司已经部分转到了兵部。 这种感觉让他有点晕呼呼的。 第二件事,就是周王的几张信件,里面大致都是夸赞的话,语气比起以前都要客气了几分,除了一大堆口头上的奖励外,顺带着让如烟带回来一笔赏银,从信中就能看出这笔赏银看起来有点重啊。 “周王....啊不,是朝廷,想让我们汇合孙传庭部,共同剿灭盘踞在开封城外的逆贼?” 宋哲眨眨眼睛,看着她问出一句话,顿时让众将又哗然起来。 “不是让你配合,是让你们听话而已!” 如烟古怪的看了眼他,忽然心里升起一种错觉来,眼前的家伙脑袋是不是有问题,人家总督巡抚加起来,来了一大堆,需要你一个小小的参将去配合? “来了多少人?”徐贵激动的看着他,连问道。 宋哲对如烟彻底无语了,有这么拆台的么,巡抚总督有什么了不起的,和自己比起来,只是高了那么一二三四五六阶而已,若是自己愿意的话,就是立刻登基称帝,谁又能拦得住咱呀!哼哼,只不过,他不想瞬间变成全天下的公敌而已,毕竟,当皇帝还是要以德服众的嘛。 “唔.....杂七杂八算起来,估计,几十万人马是有的!” 他看看罗列在总督巡抚后面上百个将领的名字,顿时就感到一阵的头晕眼花,不得了,不得了,卧槽,自己竟然出现在了倒数第一的位置上。 “.........”他瞬间有点懵逼了。 “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宋哲豁然而起,一把,将奏折摔在地上,气冲冲的一脚吧唧踩在上面,踩啊踩,拧啊拧,鼻息咻咻的龇牙吼道。 “将军,为何如此啊?”他们看到宋哲忽然暴怒,都有点傻眼了,急忙问道。 “.........”他目光凌厉,扫了眼众人,忽然感到有点难以启齿,面对别人的质问总不能告诉他们是自尊心受到打击了吧? 不过,他从小到大。 即便在科举之路上一败涂地。 可算起来总不至于被别人如此碾压吧! 要不然, 谁敢给他如此排名, 估计早就被他打死不知多少遍了! “朝廷,让我们去和闯贼打,却不给我们粮食!”他憋红了脸,想了想,似乎最好还是让朝廷背锅了,毕竟在他们心目中朝廷素来都是扣扣搜搜的。 “这......不会吧?”苏文惊愕的看着他,问道。 他不相信朝廷会这么傻x! 调遣朝廷大军和闯贼决战,居然不给前线将士供应足够的粮草,这分明不是去杀敌的,而是去作死的呀! “一粒都没给!”宋哲脸色有点尴尬了,看着他,努力让表情严肃,说道。 “唔...........”这下众人都懵逼了,个个低着头面露思索起来,大堂内顿时处处都是皱眉思索的人。 “哎!” 如烟瞪了他一眼,似乎看清了真相,上前道;“你们别多想,几十万大军的需要的粮草,朝廷自然需要慢慢调动,最多两个月,你们就不需要在为了粮食的事发愁了!” “噢.........” 他们瞬间恍然了,听起来,这才是正经理由嘛! “.............”他被看的汗颜了,额头冒着汗珠,却咬紧牙关一挥手,正气凛然的大声道。 “咱们不受到他们的粮食!” “将军,刚才还为吃不上发愁呢!”张大锤上前,说出一句话,顿时好似尖针一般将气呼呼的宋哲轻易给戳破了。 “是啊,咱们当兵吃饷,本就是天经地义的呀!”有人紧跟着补刀,其他人闻言顿时深以为然的点起头来。 “那么,你们要多少粮食会满意呢!”宋哲想了想,笑容可掬的忽然问道。 “别人给你的东西,那是给多少,就是多少,本将只是一个参将,手下却拥有两万人的兵力.............”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苏文猛然精神一振,看看万星海,忽然感到宋哲的身影在自己面前猛然拔高起来,将军看似是在无理取闹,原来竟是处处透着深意,难道刚才的一切竟然都? “........”张大锤忽然感到有点懵,看那一个个明悟,疑惑,深思的表情,似乎刚才自己说了句很傻的话有木有? “到底什么意思?” 如烟挑了他一眼,眼神里透着厉忙,怎么好端端的一句话被他那么一说,味道就突然都变了呀。 “如烟姑娘稍等,我们商议军情大事,还请姑娘.........” 苏文笑眯眯看着她,拱拱手,看了眼不远处的大门口说道。 “你!”如烟猛然恼羞成怒了,看着他怒道。 其话中的意思虽然没有明说,可表明了就是他们要谈论小秘密了,无关人等请退下的口吻啊。 “请.......”万星海则脸色一冷,朝着门外一挥手,就有强壮的万胜军迈步走进来立在了门口,目光淡然的看着她,毕竟没有宋哲的命令,大堂上是没人敢动手的。 “放肆,如烟姑娘是我的.........”宋哲立刻一脸正气的站出来,别人都替自己充当了黑脸,眼看着自己就要收获了。 突然, 尼玛忘词儿了! 他算算,泛着白眼, 愣是想不出来的如烟的人设是啥了。 周王使者? 不对, 太有距离感! 本将的朋友? 好像也不行, 大家都是正经人! “他是我的人,滚开!” 他眼睛一亮,心里美滋滋,忽然福至心灵的将“女”字给扣掉了,瞬间,端庄,大气,别具一格的称呼,就善良登场了! “霍.............” 他们又哗然了,用一副破案了的表情,紧紧盯着两人。 “你!!” 如烟盯着他,又羞又恼,强忍着拔剑劈了眼前的人,最终,却有一跺脚,脸色羞红的拔足而去。 “额........误会了,你们......”宋哲一瞬间,对面前的人彻底无语了,容易想歪了的人都不是什么好鸟。 哎, 像他一样正直的人,已经不多了呀! 552 贩私盐 看着如烟走了出去,苏文立刻激动道;“将军,咱们该当如何?” “是啊!”徐贵也忍不住,期待的看着他道。 “接下来,朝廷为了准备大战,调动各路大军,处处筹集粮饷,最少也需要两月的时间筹备,而咱们现在粮饷军械皆不充足,若是奉命前去剿贼,势必会被别人有所辖制!” 他瞬间收起了嘻嘻哈哈,神色郑重的分析着当前形势。 “..........”堂内众人闻言,看着他纷纷点头。 自从明朝中期以后,朝廷每逢大战必然会择一良将,用良将辖制各路汇聚兵马,进而展开对敌人的处处攻势。 这种朝廷指定将帅,下放资源,再由将领亲自挑选,调集,商议,磨合出来武装集团,既能避免统帅一家独大,也能有效整合各方的新模式。 很快就在以后的百余年遇到的战事中发挥出谣言的光彩来。可是何种好的制度,用久了,也都会暴露出各种各样的问题,就在平定川贵的杨应龙,朝鲜倭寇的同时,几位当世名将却都先后以惨败收场。 究其原因,即便部分原因,是因为统帅威望无法服众,而朝中日益严重的党争所致,但其根本关键的问题,就是面临重大部署时,有人为了利益畏首畏尾,以至于白白错失眼前的战机。 “对,咱们,再也不能被别人辖制了!” 张大锤想了想,深有同感的点点头,想当初在宿州跟着朱大典去剿匪,赢了后什么好处没有落下,反而在回去路上都被别人刁难,就连将军的拜把子兄弟都被别人趁机坑了个半死。 “可是,咱们又该如何应对呀?”有人皱着眉,问道。 虽然此时他们的力量比起以前都已经强大了十倍不止,可朝廷调集兵马的规模,显然也比前几次大的多,若算起来他们依然弱的很啊。 “...........”堂内顿时哗然,个个都小声议论起来。 “这一点,其实好办!”宋哲则笑眯眯看着众人,忽然说道。 “朝廷调集本将前去应战,却不可能真清楚咱们究竟有多少人马的!到时候,咱们只需要看看朝廷给了多少本钱,出大多力气就好!” “嗡嗡嗡........” 堂内顿时沸腾了。 对呀! 他们怎么就没有想到? 算起来,朝廷一个小小的参将,怎么可能辖制两万余大军呢,他们到时候只需要静观其变,就能轻轻松松的应付过去了。 “无耻,下流!”如烟躲在门外,透过人群,遥遥看着里面那个洋洋自得,不知羞耻的人侃侃而谈,真恨不得,立刻就把他刚才的话,原原本本转告王爷,也只有王爷能够好好的收拾一番他了。 不过, 她转念想想,却又忍住了。 她们王爷就真的是正人君子么? 若是君子,也不会悄悄在背后,算计自己的人马了。 其实他们作为属下,最在意的就是主公,是否真值得她们去托付。 “他虽然坏,可毕竟很诚实!” 她摇摇脑袋,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了,努力定了定神,又倾听起来。 “咱们不但要和朝廷斤斤计较,和自己,一样要精打细算。 两个月时间,到时候咱们的土豆,估计都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宋哲却又道;“若是没有足够的粮食,必然会将咱们再次至于险境,所以,本将决定,带你们再去走一次商人,走一次足够养活咱们许久的商,用赚来的钱粮,维持很快就要到来的战事!” “又走商?”很多人懵逼了,一脸愕然的看着他。 “可是,咱们没有东西可以卖呀!”苏文想了想,眉头紧蹙,看着他问道。 算起来现在库房里的东西着实不多了, 水路断运, 生丝无法及时调运过来, 庄子里百姓的产出都明显减少了, 在周围走走或许可行,再远的话就要赔本了。 “有!”宋哲一脸得意,看着看他们疑惑的脸,笑道。 “啥?”众人惊讶的看他,一脸疑惑的想道。 他们还有什么值得卖的么? 噢,算起来, 难道是把媳妇儿子卖了?先姑且说他们舍不舍得,就是有人真的狠狠心,卖了! 可他们大部分人,还是孑然一身的好么? “盐啊!盐巴呀.......”宋哲气的跳脚,心急火燎的看着他们怒道。 作为隐藏在基因中的优良血脉,看的比别人长,想的比别人远,就连嗅觉,都比别人要灵敏上许多倍的。 “盐巴,也能卖钱?”有人瞪大了眼睛,一脸吃惊道。 “...........”宋哲彻底无语了,拍了拍自己的脑壳,不行,这帮人,都踏马是智障的吗?竟然连盐巴能够卖钱都不知道! “你们觉得,周王藏那么多盐,是留着自己吃的么?” 宋哲气呼呼,手忙脚乱的比划着,脸上透着启蒙者的光芒,想要唤醒面前这群愚蠢的人!可是,当他看到众人都是一脸“你以为呢!”的,表情,瞬间绝望了。 “盐巴,是最赚钱的生意,以前呢,家父......就是咱老爹,偷偷夹带了一车私盐想去京城贩卖,谁知走到了一半的时候,就被官府的人发现了。 咱老爹机智啊,立刻啪叽,把盐巴直接就地给卖了,就这样,他都赚了小三百两银子,这下,你们知道那个周王,为什么有银子养活全开封城了吧!”宋哲看着他们,说道。 “噢.........”众人瞬间激动了,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 “..............”宋哲耸耸肩,一脸的无奈,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想要说服他们跟着自己去一趟京城,想来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不过,走之前有点事情必须要处理好才行,首先就是路上可能遇到的麻烦,听说山东盗匪猖獗。 甚至都威胁了直隶! 若是他们要想去,首先必须化妆成商队,否则没走出多远,就会把紫荆城的皇帝老儿吓得浑身哆嗦。 他们还需要如烟的帮忙,从周王那里骗来几道文书,用来打发路上可能遇到的一点小麻烦。 “周王,盐巴!”如烟靠着墙,沉着脸,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在王府她就听说了,似乎是有一伙盗匪,趁机洗劫了王爷的重要财源,致使王府今后的几乎一半的收入都烟消云散了。 为此王爷大发雷霆,气的数日水米不进,派出高手处处查探,没想到凶手竟然就在她面前出现了! “..........”她一只手颤抖着,撑住墙,满脸的犹豫表情。 553 入京 他直接被拽过来,如烟怒视着他,揪着其衣领,怒道; “说,到底怎么回事!为何要去劫掠王爷的田庄,可知,他从来......” 她想要为周王说几句话,可一想到自家王爷所作所为,顿时就底气不足了。 “若是,我说自己被冤枉的,你信吗?” 宋哲委屈巴巴的看着他,说道。 “哼!我亲耳听到的,难道,你还想要狡辩不成?” 如烟冷目一闪,手掌一变,便已经抓在了他的脖子上。 “若想杀你,你便已经死了,信么!” “在下自然相信,等等,不过...........”宋哲的心咯噔一下,揪了起来,双手摸着身后墙壁,整个人几乎都贴到了上面去。 为了活命,此刻他的脑子嗖嗖转,可面对和自己不是一个量级的对手,只能..........求饶了。 他浑身气息顿时一变,正气凌然起来,直视着如烟的眼睛,苦笑道;“可是如果我不去抢,恐怕弟兄们很快就要饿死了,若是以前,我不去的话,你以为,他们会老老实实等着饿死,还是,会摇身一变,投了那闯贼去,只怕如今,已经成为了开封城外一小贼了吧!” “...........”如烟眼里透着惊讶之色,忽然,就有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而其话里的意思更是让其心中泛起一丝涟漪来。 “若是我去抢,能抢来天下百姓的饭碗,能让他们个个吃饱,穿暖,不用每日担心饿肚子! 甚至,不需要去易子而食,别说抢的是你们王爷,哪怕他是皇帝老子,我宋哲都会毫不犹豫冲上去!” 他红着眼眶,盯着如烟的眼睛厉声吼道。 就连其浑身透出气势, 都猛然间大盛! “这.......” 如烟一下子无语了,忍不住后退一步,浑身的气势,都瞬间被他压了下来。 “在下清楚,周王帐下人才济济,随时,都能派高手来杀我,可是,我宋哲不会害怕的,你若回去,大可直接告诉周王,有本事,派人来杀我啊!”宋哲不断将自己心口捶的砰砰的响,眼角闪烁着泪花,声音嘶哑着大声吼道。 没错, 一下子, 他哭了! 为了逃命别说是哭了,更无耻的事都做得出来,就问你信不信! “没有,不会,我不会告诉王爷的,他不会知道的,就算派人来杀你,不是还有白六会保护你的嘛,就算他....打不过,人家....也会帮你的!” 她低着头,已经不敢直视宋哲的眼睛了,内心,也一下子慌乱起来。 她仔细想了想,越发感到宋哲的高大,正气凌然,自己了解的,不了解的,一向都是大公无私,就连前段时间,听说他都把自己的养老钱,拿出来给弟兄们买粮食吃了。 这样的人, 自己都去告发他, 那自己, 还是人吗? “不!你可以去告发我,可以让周王派人来....来杀我! 可是,也要让我将弟兄们从京城带回来以后,再去告发我! 等我将霍乱天下的毛贼,用我的刀,将他们的脑袋一个个割下来,再去告发我!....等我成亲以后,儿孙满堂以后,再去.........等我白发苍苍,走不动道了,再去.........最好!就等我含笑九泉了,再去........哎呀妈呀!” 他痛心疾首,一把将如烟推开,含着热泪看向她,咬牙切齿着厉声吼道。 “嗯?”如烟都要哭了。 想不到,他竟然是这样的人,为了天下的黎明藏身可以奋不顾身,那么自己却要那么狭隘么? 就在她惊慌失措,想要堵住宋哲的嘴巴时,突然,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味儿呢? “你别跑,我要杀了你!”她顿时恼羞成怒,看着宋哲的背影,狂吼道。 “哎.......” 站在树梢上,看着下面一切的白六,忍不住摇摇头,叹息一声。 此刻, 他的内心是复杂的。 若是用一个字来形容,就是“累”! 若是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踏马的“戏精”啊! ...... ...... 十天以后。 他的既定策略既然要实施,很多东西就要提前准备。 就比如要带什么物资去呀,若想要买一个好的价钱,很多东西就需要提前筹备才能调集过来,其中,郑功名为了将功赎罪,到是将家底都给送来了,里面有麻布药材兽皮等等值钱的。 苏文他们还去了趟开封城,通过陈德买了批物资来,当陈德和王守备听到自家儿子变成难民时,瞬间脸都绿了。 急忙各种配合策应,带路向导,在横扫了很多商铺后,又给连夜送了出来,整个过程可谓顺利到了极点。 远在宿州的陈黑脸听闻后,也连夜收集了一批物资,连夜让人送了过来。 不过在物资清单的背后,竟然夹带着一份所谓的“购物清单”! 信中表达了他很想去繁华的京城看看,可是,如今闯贼正在亳州一代肆虐,他和孙敏才正在积极应对,叶无法抽不开身,只能让宋哲在天下中枢带回来一批紧缺的物资了。 其中最难搞定的东西,就是周王了,没想到这个素来没什么存在感的王爷,听闻他们要去京城后,差点当场吓个半死! 其实想想也能理解,他们毕竟和周王有点说不清道明的关系,当今天下静若寒蝉之机,忽然有这么一支兵马直入京城? 皇帝老儿若知晓,恐怕直接就要对他来个斩首行动了! 最终在如烟的斡旋下,在加上李长使的再三保证,他们才终于获得周王在一定程度上的帮助,并且在其再三警告以后,终于到了出发的日子了。 ....... ....... “真是壮观啊!” 宋哲笑盈盈的俯视着山坡下的车队,只见再不大的村子外,已经浩浩荡荡集齐了上千辆的大车,兵峰更是盛到了极点。 毕竟为了这次行动,他们几乎调集了所有力量,化妆后的士兵和青壮,加起来足足有一万五千多人。 如此庞大的队伍出发,即便遇到了小股贼兵,恐怕都能直接把他们吓尿了,而当他们反映过来以后,再想追击就已经太迟了。 “哎,可惜了,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徐贵则肚子憋了下去,瞅瞅面前这一支队伍,似乎信心都没有那么的足了。不过算算也是,看起来是满载而出样子,了解的就知道里面都是麻布之类的破烂玩意,也就他们有信心,分明就是去紫荆城倒卖垃圾去了呀。 “将军,在下不能陪你去了,你要多保重!”苏文看着他,红了眼眶,含着热泪哽咽着说道。 “不要啰嗦,家里的事,就交给你了,听清楚了,让你和你哥哥苏伯安,两兄弟一起去对付朝廷那些满肚流油的家伙,可不能给我打马虎眼了!”宋哲看看左右已经整装待发的诸位将领,忽然在马背上俯身,盯着他龇牙威胁道。 “在下.....定然幸不辱命!”苏文吸了吸鼻子,擦着眼泪说道。 “嘿嘿,办砸了,咱就杀了你们兄弟,来个抵死不认账就是了!” “学生! 定然肝脑涂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万死不敢..........” “这才对嘛!” 宋哲看着他诚惶诚恐的样子,咧嘴笑了笑。 脸色一板,朝着众人郑重喝道; “出发!” 554 入城 一个月后,京城。 “哇.......”宋哲骑在马上,浑身疲惫,远远眺望着那座巍峨的城墙,惊讶的嘴巴张的老大,久久都无法说出一句话来。 其身后,就是以徐贵为首的一干将领,此刻都打扮成商人的模样守在周围,在后面,就是连绵不绝的“家丁”了,他们带来的上千大车就蜿蜒徘徊在官道上。 “怪不得,都想要当皇帝呢,果然气派啊!”徐贵眼睛放光,眉飞色舞的指着晨光笼罩下的城墙一角,急吼吼的大声叫道。 京城自古便是繁花之地,经过大明王朝两百余年的统治以后,其兴盛的状态,足以傲然于世界任何一个城市了。 “这次,可要好好见识一下京城的火器!”孙兴国穿着一身青衣,头戴小帽活脱脱就是一个家丁头领,此刻看着城外数之不尽的低矮建筑,却跃跃欲试的说道。 “听说京城的火器营,有天下间最犀利的火铳,这次倒要好好见识一番!” “见识可以,你们却得记住,决不能出现任何差池!” 宋哲扭头,看着他们郑重的提醒道。 京城和别的地方可不一样。 这里藏龙卧虎,稍不注意,便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到时候想摆脱就困难了。 “是!”众将闻言,立刻领命道。 “好了,其他门按照事先的计划,在附近选择一地,就近驻扎下来,其他门分头入城,天黑之前必须回来集合!” 宋哲满意的点点头,看着他们吩咐道。此刻处于京城重地,也是大明守卫最是森严的地方,所以在路上,他们就已经提前布置好了进城后的计划。 至于谁应该去卖东西, 买东西, 打听消息, 收集情报, 早已经让每一位千户各自零头去奔走了,而宋哲此次进城,其实也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将军.....啊不,是公子,真的不许要咱们兄弟护卫么? 其实, 咱们俩的功夫还是不差的!”片刻后,安顿了本部兵马后,两人兴冲冲的走上前,看着他笑嘻嘻的说道。 他们不是别人,正是苏正阳和萧敬二人。 他们二人在开封的时候,还是竞争关系,相互之间处处使劲儿,可是自从听说要来京城后,只用了极短的时间,关系就变得和亲兄弟差不多了。 “你们两人一看就是没见过世面的, 跟着本公子干什么,有多远滚多远去!” 宋哲看着他们神情间显得有些紧张,便忍不住笑骂了几句。 “公子,我们去了!” 看着萧敬二人刚离开,张大锤,孙兴国,韩文轩三人便快步走上前,躬身施礼道, “你们切记住,你们要做的事,都是最危险的,稍不注意,就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所以要切记不可鲁莽大意了!”宋哲拍拍他们的肩膀,表情凝重的嘱咐道。 “是!”张大锤看了看另外两人,他是去筹集粮食的,孙兴国负责兵器,而韩文轩的更加关键,是要前去了解朝中关系的,从中找出对他们有帮助的人来,所以任何一人都是至关重要的。 “走,我们也走吧!”宋哲笑眯眯送走了所有人,才转身,看着身后几个早就不耐烦身影问道。 “将军,你还是安排咱一点事情吧!咱可不愿意和你们一起。”徐贵揪了揪身上不合身的衣服,苦着脸嘟囔道。 “那好啊!”宋哲想了想,看着他悠然说道。 “真的?”徐贵闻言立刻大喜,连搓着手紧张兮兮的看着他道。 “那你就留下看东西吧!正好缺你一个老实稳重的人,走,我们走!”他挥了挥手中的纸扇,悠然的朝着远处快步走去。其他几人闻言“噗嗤”一声,乐了,一个个幸灾乐祸的瞅了眼徐贵,连忙快步跟了上去。 ...... ...... 片刻后。 “公子,你就不怕徐将军,真的不过来了?”幼怡看着面前排队等待入城的百姓们,悄悄冲前面的他低声问道。 “哼,你觉得会么?”宋哲回头,瞪他一眼,满脸自信道;“这货一辈子都没来过京城,可不会为了怄气,就白白错失机会的!” “......”幼怡点点头,却忍不住回头张望,脸色都显得有点担忧,毕竟第一次来天子脚下,若是平白少个人,心里总会不安的,如今算起来,跟来的也就只有白六自己,吴四哥还有如烟妹妹了,其他的,到是远处有两个武功不错的亲兵,作为暗中保护他们的存在。 “不来最好!”如烟听了脸色一冷,撇嘴说道;“不知道怎么搞的,见到此人心里就莫名其妙的烦闷,小六子,上次让你盯着他,可有什么收获么?” “没有!”白六深深看了眼宋哲,摇摇头,轻描淡写道;“依我看就是你多疑了吧,在开封就是抓细作的,到了那里,看别人都是细作,怎么样,这次就是看走眼了吧!” “不会呀....”如烟皱着眉,沉吟着暗暗摇头道。 因为两人说话都刻意压低了声音,所以只有附近几人听到,就当如烟要再说几句时,正在打量后方的幼怡,却急忙扯了扯他的衣袖,看着她连连摇头示意。 “哎呀,哎呀,累死咱了,可是累死咱了!”徐贵气喘吁吁,从后边追过来看着几人大口喘息着说道。 “怎么,想通了?”宋哲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说道。 “哼!”徐贵狠狠的瞪他一眼,也不客气,直接就大大咧咧的,站在了他的身后来,其他百姓见此眼中透出怒色,却见他凶狠的样子,竟一时间都没有人愿意站出来说话。 “徐大哥,你竟然没有带马!”幼怡看了看后面,有点疑惑的看着面前的徐贵低声问道。 “嘿嘿,要什么马呀,城里什么没有,带着多碍事呀!”他回过头,看着幼怡连挤眉弄眼道;“进了城,想要骑什么马,就骑什么马,那才最是逍遥快活呢!” “......”幼怡挠挠头,有点不明白,城里的马虽然好,可徐贵对待自己的坐骑一向都是不错的,今日,怎么忽然变得有点怪怪的。 “别理他!”如烟却冷哼一声,对着她小声说道。 作为从小在王府长大的她,自然在有些方面不是幼怡能比的,此刻自然也听出了其话中的弦外之音。 “夯货,不可胡闹,陈黑脸让我看着你,就是担心你在城里酒后失言,小心闯出了大祸,我们几个可救不了你!” 宋哲转过身,看着他神色凝重的叮嘱道。 “是是是.........”他却毫不在意,随意应付着。 “白六,看住他,离开咱们十步之外,直接就杀了吧!”宋哲见此也很无奈,直接冲后面的白六吩咐道。 “是!” “这么狠?”徐贵瞪大眼,惊讶道。 555 心生外向 “哇,好大的酒楼!” “噢,好气派的布庄!” “耶,好宏伟的......”随着浩浩荡荡的人流,他们就如同海洋中的游鱼,轻易就蒙混过关进了天下第一大城的紫荆城,面对穿着华丽的人流,威严气派的建筑,奢华热闹的酒楼,无不让他们这群乡里巴人大开眼界。 “哇哇哇,你丢不丢人啊!” 如烟瞪着满眼惊叹的他,气急败坏的吼道。 “真的太出乎想象了,你们能想到,这里的地板,都是用石头打磨的么?” 宋哲却丝毫不以为意,满眼惊讶的蹲在地上,指着脚下带有花纹的石板笑道。 “公子,你不是进城的时候,还一副见过大世面的样子吗?”幼怡笑盈盈的走上前,戳了戳他的后背,打趣道。 “真是丢人现眼,早知道,就该把他丢在营里,守家了!”徐贵费力的挤过拥挤而来的人群,一把将其拉扯起来,乱色有点发白的喘息道。 “慎言!”白六推开面前的壮汉,走上前,看着他提醒道。 “怎么了,说都不能说了么!”徐贵抬头,看着面前的白六,咬牙切齿道。 “虽然我很认同你的观点,可你说“营”字了!” 白六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想了想,却如此说道。 “噢!”徐贵恍然的点点头。 他们自从进城后,原本预料中徐贵会见到美女走不动道的事情并没有发生,确切的说,是来不及发生,就被人群的洪流裹挟了进去,之后要看着好奇无比的宋哲,竟然都被忘到了脑后。 “咦,跟在后面的两个兄弟呢?”幼怡看着后面人群,忽然惊讶的叫道。 “这种情况,他们要是还能跟上来,才奇怪了呢!”白六则毫不在意的打量了两眼,忽然指着前面酒楼幌子下面的空地说道。其他几人闻言自然不会有问题,当即就费力的拨开人群,蹲在空地周围休息起来。 “京城怎么这么多人啊,他们住的下来么?”幼怡满眼好奇,看着面前涌过的人群问道。 “想来,原本也不是这样的吧!”如烟擦了擦下巴的汗水,愁眉苦脸的靠着身后的墙壁说道。此时不想后世那般有只需,人流有进有出,双向汇合在一起,若非他们都是练家子,恐怕此刻早就已经失散了。 “将....,咱们讨碗酒吃?”徐贵忽然吸了吸鼻子,顺着味道,才发现旁边空荡荡的酒铺子内并没有什么客人,幽静的环境,看着就比外面要惬意的多。 “又想吃酒!”宋哲一脸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起身,甩甩袖袍,怒道;“只此一次,走吧!”说着便率先走了过去,着实让跟在身后的其他人好一阵愕然,再跟过去的时候,就见店小二已经在热情的招待他们了。 “极为客观慢用,慢用啊!”店小二笑嘻嘻的招待着,让几人坐下后,有急忙将酒水和大碗的凉茶奉上,才乖乖的站在旁边等待起来。 “嗯!还不错。”如烟端起碗,喝了口,忍不住赞叹道。此时的酒水主要还是分为两种,一种就是后世高浓度的白酒,另外一种,则是勾兑出来的低度酒水,喝起来味道却和饮料差不多,酒水铺子也就在一定程度,抢了茶铺子的生意。 看着叽里咕噜痛饮的徐贵,宋哲看着旁边伺候的店小二,道;“小二,知道兵部的路怎么走么?” “兵部,诸位是.......”店小二听了,心理咯噔一下,连警觉的问道。 “哎呀,我们拾开封来的,哪里闹腾的不成样子了,就只能来投靠我家四舅姥爷来了。”宋哲却装作好不为意的样子,吧唧吧唧嘴,喝着酒水悠然等待起来。他明白天子脚下人人都很小心,你越是急于问明白一件事,就越是不能显得急躁,双方博弈其实就是从耐心的开始起来的。 “......”果然,那小二哼哼唧唧片刻,见到他们都不甚在意的样子,就顺带放下心来,作为顾客自然也不敢得罪,在花费了几文钱的好处后,他们就顺利明白了兵部的大致位置,并且顺带着从小二哪里,弄清楚了一条人流稀少的路线出来。 他们出了酒楼,拐了几条巷子后。 “在穿过几条街道,我们就要到皇城了,皇城地下好当官,听那小二说,兵部衙门就在皇城墙根下呢!”宋哲擦了擦汗水,喘息着说道。 他们真的是小瞧了京城,没想到这里不但分了内外城,还有各个区域,有百姓生活的区域,有达官贵人生活的区域,还有就是衙门办公的区域,此刻他们费尽了周折,终于来到了六部所在地。 “公子,衙门办公太无趣了,要不,我就不跟你们去了吧!”徐贵眼睛滴溜溜一转,忽然看着他如此说道。 “你想干什么?”宋哲立刻警觉的看他一眼,问道。 “听说,城西有个庙宇,咱替你们去探探路,今晚你们就能直接来住了!” 徐贵激动的摩拳擦掌,刚才从店小二的谈话中,他早就探出了很多有用的讯息了。 “这......” 他忽然变得有点犹豫了,带太多的人去兵部,确实有点不好,毕竟他探消息还是偷偷摸摸的比较好,此刻围在周围的.....太多了。 “也好,白六,幼怡,你们随他去!”宋哲驻足,想了想,看着他们点头道,此刻光是赶路,就用了好长的时间,恐怕到了傍晚,也不会有什么收获,倒还不如早早的安排,大不了晚上派白六出城送个消息也就是了。 “是.....”几人先后点头,只有幼怡,似乎舍不得离开,看着宋哲面露几分犹豫之色,就在此刻,速来胆大心细的徐贵,立刻小嘿嘿的上前,在其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旧件幼怡立刻脸色微红,低头同意了下来。 他们拐过几条小巷子后,眼看就要到兵部时,走在前面的如烟,忽然驻足疑惑的看着他问道;“为什么单单把握留了下来?” “.......”吴四哥闻言,立刻神色一紧,落后几步就想要溜了。 “必须要有原因么?如果必须要有,嗯....就是你对兵部比较熟悉吧!” “就是因为这样?” “顺带,让你弄点真东西回去,不然老是心生外向,周王迟早要收拾你!” “.......”如烟美目圆睁,脸色腾的一下红了,又气又羞的怒道;“要你管!还有,谁说我心生外向了,你等等,别跑,说清楚了再走!” 556 普济寺惊变 兵部。 作为掌管天下兵马的衙门。 调兵, 筛选, 练兵, 武备, 种种大权集与一生,在朝廷六部百寺中,自古就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门房。 “赵主事留步,今日的事,还要多亏大人费心了!”如烟身穿男装,笑盈盈的看着面前男子说道。 “哈哈哈,不麻烦,不麻烦,当差吃粮,比不得你们这些在下面做事,可是比我们强太多了!”一名手捋长须的圆脸男子,皮笑肉不笑的打着官腔说道。 “这次我等匆忙前来,倒也没有带什么珍奇玩意儿,一点意思,不成敬意!”如烟笑着扭过头,眼里闪过一丝厌恶,悄悄冲着宋哲使了个眼色来。 “......”宋哲见了一阵无语,却也在意料之中,连忙掏出一荷包,不动声色的顺势就要塞过给胖脸男子,谁知原本还笑眯眯的他,见到递过来的东西脸色立刻就板了起来,朝着他们好一阵数落,直接将两人打发了回去。 ..... ..... 片刻后。 “他是不是不爱钱,怎么见了东西脸色立刻就变了?” 宋哲皱眉看着手里沉甸甸的荷包,满脸疑惑的有点无语起来。 “......”如烟却瞪了他一眼,怒道;“不爱财,不爱色的男人,你倒是见过几个啊?” “唔....让我想想!”宋哲想了想,看着她认真道;“连我老爹都娶了那么多女人,世间还真是不多,不过,说起来在下还真就见过一个呢!” “在哪?”如烟眉头一挑,问道。 “你.....眼前!”宋哲一指鼻子,挺起胸膛,哇哇大笑起来。 “不要脸皮!” 如烟翻了个白眼,默默走到墙角,蹲下,双手托着下巴愁眉苦脸的低声嘟囔道;“不爱财,无非是看不上这点,也可能是想要女人,无论是这两样哪一个,咱们都没办法让他满意啊!”她本就是在男扮女装,想让她带着去青楼,想都不要想了,打断那人的狗腿到是能考虑一下。 只是如此一来,不送更多的银子过去,一天的时间眼看就要白白浪费掉了。 “要不,去他家里,给他夫人多送点银子去!”如烟抬头,看着他,问道。 “多少?刚才送一百两,人家都不要,难道要我们送五百两?”他立刻指着手里两个五十两的白花花银锭子,气呼呼说道。 “那怎么办!” “等吧,咱们才刚过来,摸清楚情况再说!”宋哲叹了口气,满脸沉思的缓缓说道;“现在,就是南京兵部拿捏了我的把柄,虽然京城的兵部,权利要比南京的大上许多,可是,恐怕也不好轻易就驳回人家的东西吧!” “也是!”如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眼瞬里恢复了一缕亮光。如今盘绕在宋哲他们面前的最大问题,就是当年的那场“错案”,此案牵扯到南京的很多事,就是朱大典都无法轻易给他们翻过来。 他们现在有机会来到京城,自然希望花费一点代价,能将此事彻底解决掉才比较好,毕竟那件事情带来的影响,几乎从来就没有消失过。 “我一定,会让那些人好看的!”宋哲眼里透出一抹恨意,蜷在袖子里的双手猛然间紧紧握成了拳头,若非那么些人从中作梗,即便朝廷给的军饷,也会被朝廷层层叠叠扣除后,才落到他们手中,可是那也好过,他们现在根本就不敢度过长江去要好的多吧。 “我的家人都受到了牵连!” 他想起此事,就恨得牙根痒痒。 “来了!” 如烟却望着巷口,起身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此时看过去才发现,有三道身影,正满脸焦急的快步走来,其中为首的则是幼怡疾步而来,另外两人,却是派去护卫他们安全的亲兵。 “幼怡姑娘,出什么事了!” 吴四哥遥遥就见着幼怡满脸的焦急,身后两名护卫也脸色紧绷,赶快起身迎上去问道。 “出什么事了!”如烟也上前,连问道。 “坏了!”宋哲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立刻冲上了心头,连忙走上前安慰了幼怡几句,才问道。 谁知她却好像受到了惊吓,看着他愣了愣神,便直接扑倒他怀里哭了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 他看着那两名护卫,愤怒的怒吼道。 “是徐将军,我们刚在普济寺住下,徐将....徐贵他就吵嚷着要到前院子去给佛祖上柱香。 本来白统领跟着他们去的,可是,没多大一会,就有好多官兵冲来,说是要捉拿我们......” 他们二人脸色发白,显然也受到了惊吓,可是比起幼怡来显然还是有几分镇定的,稍微喘息了几口气,边将发生的事都说了出来。 “官兵?”宋哲怒视着两人,问道;“你们都在后面住着,怎么会招惹了那些官差的!”他脸上阴雨密布,肺都要被气炸了,他早就知道徐贵那厮不靠谱,去的时候都吩咐了白六跟着,谁知,却还是出事了。 “白六呢?” “我们听说,那些官兵抓走的三个人里,好像有他!” “........”宋哲瞬间懵逼了,当时的情况到底如何,竟然就连武功高强的白六都能被抓到,难道京城的官兵战斗力已经如此恐怖了么。 “走,我们去看看!”他一声令下,立刻带着几人直奔普济寺,既然事情发生在哪里,而普济寺又是坐落在京城,想来将当时事情打听清楚,应当不是太艰难的事情才对。 他们来到普济寺时,已经到了日落时分,忙碌了一天的寺庙,此刻正是烟消人散的时候,橘红色的霞光笼罩着寺庙的院墙,即便是冷风嗖嗖,依然能够感受到其中透漏出来的庄重肃静。 普济寺是京城大寺,整日人流穿洗不洗,占地数十亩的寺庙,数条延伸而入的道路站满了各种小商小贩,此刻人流缓缓而出,却也是小商贩生意最为忙碌的时候。 “香烛,百试百灵的香烛!" “豆包,热乎乎的豆包卖喽!” “佛像,请回去,保佑你多生贵子啦.......”他们沿途都有小商小贩络绎不绝的叫卖声,凡是到了此地的,人们或多或少都会受到一些影响,经常有虔诚的香客随便一撒手,便是大把的银钱,在此地留下不上一夜暴富的传说,渐渐的让此地的生意越发红火起来。 557 又见润怀王 他们好不容易挤进来,宋哲指着庙门外的商贩,气喘吁吁道;“他....去问问他当时到底怎么回事儿!” “好嘞!”吴四哥闻言,立刻点点头上前。 他先是问了问小贩价格,随便买了点东西,便装作若无其事的随意和那小贩随意的攀谈起来,此时正值人流高峰。 那名小贩面对他的“骚扰”,尽管显得有点不耐烦了,可到底是刚买了自己东西的,却也不敢得罪,只能竹筒倒豆子一般,只希望尽快把他打发掉才好。 “公子,问清楚了!”吴四哥了然后,走过来眉飞色舞的看着他道。 “嘘!”宋哲看看左右,将其带到旁边的石狮后,才神色郑重的问道;“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官差好好的,为什么要抓徐贵几人?” “是啊,四哥,快说说!”幼怡几人也一脸焦急,看着他期待的问道。 “嘿嘿,没想到,那名小贩到是个见多识广的,不但明白其中关键,就连很多东西也都清清楚楚的!”吴四哥哈了口气,手拢进袖口笑吟吟的说道;“原本事情是在里面发生的,外面的人很难清除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这个小贩已经在这里卖了半辈子东西了,很多东西看一眼,就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凑巧的很,今日恰好是赶庙会的日子,城里许多达官贵人,在今儿都要来庙里上香。 原本这四周就有好些的兵丁,保护他们的安全,那个小贩跟我说。 今日兵部李大人的夫人,前来上香,谁知没进去多长时间,就发生了骚乱,很快连五城兵马司的人都来了,将几个闹事的给都带走了!” “五城兵马司,兵部的李大人,就是不知道是那个部的主事了!”宋哲眉头紧皱的看了眼他,轻声低语的暗暗道。 他们刚去过兵部,到是弄清了兵部衙门的很多职位出来,却是兵部有尚书一人,掌管整个兵部。 其后有左右侍郎两人,另有驾部,库部,职方部,兵部四部,统领兵部方方面面。 每部都有管事二人,他们找的门路便是驾部的管事之一,只是那人的排场极大,没有能办得成事情而已。 “听他说,哪位李大人权势极大,似乎轻易都不好说话的!”吴四哥也愁眉苦脸的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 “不过好在,徐....兄弟到底还是忍住了,并没有和那位李大仁的夫人争执什么。 好像,只是因为一点小事,两人吵了起来,哪位夫人也是个刚烈的性子,当即就调了五城兵马司的兵丁,将几人统统都给拿下了!” “没成想,兵部杀贼不怎么样,泄私仇到是利落!” 宋哲听到事情不是徐贵两人的错,顿时放下心来,想想自己短时间内,就被两个管事都给教训了,便不由得苦笑着摇摇头,说道。 “杀贼是前方将士的事,到是怨不得李大人的!” 忽然,一个男子略带熟悉的声音从他们背后传了过来。 “哼!” 如烟冷哼一声,冷眉倒竖,冷若寒霜旋身看去。 只见不知何时,身后竟然出现一名身穿儒杉的男子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他们悠然说道。 其手持八卦帆,浑身透出一股淡淡的儒雅气质,笑盈盈的直视着他们。 “怀王!”宋哲定睛一看,脸色刷的一下变了,脱口便是失声叫道。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半年以前,他们曾在破庙见过一面的那位年轻王爷,润怀王。 “哈哈,宋兄弟,我们好久不见呀!”润怀王笑盈盈点头示意,走上前,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眼,说道。 只是此刻和半年前相比,两人间的气势都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一个摇身一变,从百十人的小百户,变成了手握两万雄兵的一方大将。 而另一人相比半年前难以掩盖的压迫感,此刻却极为内敛,让人猛然见到,就生出一种暖暖的亲近感。 “你当日来到京城,就....”宋哲却长大了嘴巴,看着他满脸惊讶,忍不住就要问道。 “嘘!”瑞怀王笑着示意,道。 “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到了京城,就让在下好好尽一下地主之谊吧!”说着,边和他们说着话,沿着旁边的隐秘小道很快就下山去了。 他们想要知道的事情,已经都了解了,这座庙宇是不能住了,索性就跟着润怀王漫无目的在京城走着。 “怀王,此人竟然是个王爷?”如烟跟在后面,好奇的打量着面前一副算命打扮的男子。 算起来大明朝称得上王爷的,也就仅仅只有那么几十位而已,还从来没有听过有这个称号的王爷。 当然, 她也不会以为是有人假冒。 因为在古代,冒充王爷虽然没有写要怎么惩罚,但是想想那些冒充皇帝,最后被诛九族的人,想来绝对不会有人愿意去试试的。 “你知道,他们俩怎么回事么?”她悄悄扯了下旁边幼怡的袖口,低着头悄悄的问道。 “........”幼怡也纳闷的很,一脸无辜的摇摇头。 她见此有点失望, 又悄悄追上前几步,问了问吴四哥。 谁知, 这个宋哲的御用大厨闻言,竟然也是两眼一抹黑。 不过任谁和一位王爷同行,都不会显得太过轻松的。 他们局促的向前走着,很快遇到了等在旁边的马车和几名大汉,润怀王看着看着宋哲小声说了几句,便上前对着那些人一阵吩咐。 那些家丁模样的男子,闻言后纷纷好奇的朝着他们打量了几眼,然后就满脸无奈的带着空马车走了。 这一下,不但她们好奇了,对面那些人更是好奇极了。 他们自从同样对于自家主人突然冒出来的“好友”,同样是充满了疑问。 ....... ....... 半个时辰后。 “看,这就是在下到京师后的落脚地方,看着,有点寒酸吧!”润怀王带着他们七拐八拐,来到了京城专门住贫民的区域,又走了片刻,才指着面前一座青砖小院笑道。 “王爷若是为了住的舒服,就不会千里迢迢来这里了吧!”宋哲则看着那小院子想了想,看着他话锋一转如此说道。 “哦..........”润怀王闻言一愣,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才招呼着其他人来到了院前的大门外。 此时里面的人也听到了动静,很快就呼啦啦涌出十几个人,热热闹闹说笑着将他们迎接了进去。 此时周围的平民百姓,只以为是“朱”先生家里来亲戚了,一个个好奇的张望了几眼,就若无其事的处理其他杂事去了。 558 悲哀的饭局 后院。 院子角落处的土坑里, 张铁撸起袖子,挥舞着锄头,一面犹豫道。 “王爷,咱们可是只有两坛了,真要弄一坛子招待他们么?” “嘿嘿,本王都没有心疼,你到是有点小家子气了!” 怀王蹲在上面,一身便装看着磨磨唧唧的他笑骂道。 “不是小气,只是觉得,他们不值得!” 他抬头,看了眼怀王,见他满不在乎的样子。 顿时,心里有点幽怨, 弯腰抱起一坛盖着封泥的酒罐,叽叽歪歪的小声嘟囔着说道。 “他们远道而来,就是朋友,咱们也得好好招待一下不是!” 怀王微笑着颠了颠手里的酒坛子,朝着下面灰头土脸的张铁说了一句,转身,走了。 “呸,一个小小的百户,连我家王爷的光,也想沾!” 张铁满脸幽怨的看了眼脚下孤零零的酒坛子, 忍不住狠狠吐了口唾沫,骂道。 “这些酒,还是王妃嫁过来时,从娘家带来的,个个都值百两银子,王爷平常都舍不得喝,带到京城的时候就已经只剩三个了,没想到还要为了招待那姓宋的小子,就白白浪费一个,他也配!”他蹲下身子,用手擦拭着最后的酒,眼睛都微微泛红起来。 “在哪墨迹什么,快点把宰鸡了,再去买点肉回来,招待客人不能只有这么点东西吧!” 没等他回过神来,远处就传来了王爷的叫嚷声,吓得他连忙回应几声。 .... .... 旁晚,大厅内。 看着圆桌摆满的菜肴,怀王端起酒盅,看着他歉意的笑道;“寒舍简陋,到让宋百户见笑了,吃酒,吃菜,诸位都别客气啊!” 说着,便夹着菜放到了身旁宋哲的碗里,以示客气,也代表了,饭局可以正式开启了。 “多谢王爷!”宋哲微一拱手,就忍不住夹着菜,狼吞虎咽的吃了。 说实话白天确实累了。 不对,而是最近的时间都累了。 连日的赶路只能吃干粮,猛然见到热乎的饭菜,就差眼睛谁都冒光了。 “添酒!”怀王笑了笑,抬头,示意后面的张铁,为宋哲将空的酒杯填满。 却见那张铁端着酒壶,眼里闪过一丝不屑,却很快掩饰了上前填了酒水。 “咦,这汉子眼熟,王爷,他是不是便是那日........” 宋哲眼睛一撇,就见到上来给他舔酒的汉子,好像在破庙时就见过一面。 “哈哈,不错,倒是让宋百户见笑了,就是他......” 怀王笑着打了个哈哈,指着站在后面的张铁就要和宋哲客套几句。 就在此时,坐在宋哲旁边的如烟,却微微沉吟一下,似乎发现了为什么一般。 “王爷,我家将军,如今已是......” 她微微一笑,就拱手想要和这位神秘王爷解释几句。 对方话里似有似无的带着“百户”显然在两人相识的时候,宋哲还只是一位小小的百户。 若是不将其中解释清楚,恐怕对方永远都要压宋哲一头了。 “呸,还将军,若是一个小小的百户,都能称为将军,那么我们大明岂不是要遍地都是将军元帅了么!” 后面的张铁则忍不住了, 没等如烟说完,就忍不住胸膛一挺,冷声说道。 “张铁!” 怀王心中一动,却装作动怒的样子,瞪着他道。 “呀,王爷息怒,都怪在下,连日的赶路,见到好吃的就全忘了,和王爷分别的半年时间里,咱过得真是生不如死啊,不过......也从百户,做到了参将!”宋哲眼皮一挑,连笑呵呵的看着怀王说道。 “........”他连扭头瞪了眼如烟。 这丫头,好像挺护着自己的! 可是自己是那种出风头的人吗? 不,面对功与名,他向来都是毫不犹豫的选择钱。 只有钱才是最实在的的东西, 现在跟怀王摊牌了到是有面子了,可万一人家求自己办事,怎么办? 低调懂不懂? “........”可是,下一瞬,如烟就毫不示弱的瞪了他一下。 他只看了一眼就吓得浑身打冷战,连满脸正色对着周王道;“没错,在下侥幸升了几阶而已!” “喔,哎呀,失敬失敬,没想到宋贤弟短短半年不见,就连升数阶,做了别人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事情,真是没想到啊!”怀王眼里笑意更浓了。 不过,去没有一丁点的惊讶流露出来,其实,他早就知晓了宋哲升为参将的消息。 甚至,为此都在其中发挥过作用,可以说,宋哲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他的“备胎”。 只是没有前去激活而已。 这次在普济寺相遇,到是决定让他激活这枚暗棋了,不然,又怎么值得他花费心思请他们来家里做客呢。 “不敢...不敢...”宋哲连摆了摆手,一脸不愿意多谈的样子。 似乎生怕面前的怀王会占他的便宜似的。 这到是让怀王,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了。 你得说话啊,不说话怎么深入的交流? 只顾着吃吃吃,真把自己这里当成饭馆了? “..”怀王笑了笑,若是没有办法拿下他,真以为这么多年都是白混的么;“张贴,看,宋参将生你的气了,还不快点陪个不是!” “......” 张铁一脸错愕,没想到,刚刚自己嘲笑的人,竟然在自己变迁突突突的就变成了参将。 王爷,你知道的吧,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倒显得你们像是合伙在坑自己一样啊。 “额......”宋哲满眼纯洁的抬头,看了眼一脸看好戏表情的怀王,他瞬间一脸的懵逼。 自己就想吃几口饭,怎么你们讲话老是要掺和自己呢,更何况,他嘴里都还叼着青菜呢。 这个时节的青菜可是车侈品,大冬天的,大部分植物都枯黄了,好吃的青菜自然也不例外。 若想储存就只能用很深很深的地窖,算起来价格那是一点都不必肉类便宜的。 “得罪了,宋....参将!”张铁满脸的不乐意,可是,看看自家王爷频频递过来的眼色,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赔罪道。 “啊...啊...没事,没事!”宋哲挥挥手,翻着眼睛默默寻思着,面前的怀王显然坏得很,决不能让他把话题扯到自己身上来,对,扯老婆,扯孩子,就是不要和他扯工作,看他能拿自己的怎么地吧! 可是,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听怀王淡淡的问道; “在普济寺时,听你们正在说兵部的李大人,怎么,你们千里迢迢而来,是到兵部有什么公干么?” “原来是的,可现在有更重要的事了,跟我们来的徐大哥,被兵部的人抓了!” 没等宋哲说话,幼怡就急忙颔首说道。 “噢,如此就难办了,不过,本王这大半年的时间,在兵部认识了几个朋友,明日吧,明日本王给你们问问去!” 怀王笑着喝酒,微微瞥了眼他道, “不用麻烦了,我们自己有办法!”宋哲急忙一笑,话未出口,已经听到幼怡欣喜的连连答应下来,瞬间一股气血直冲脑门,恨不得直接跪倒在地,指着屋顶大喊一声,猪队友啊! 559 额滴神呀(四更要支持) 就在他大呼上当时,怀王沉吟片刻,看着他却道; “难不成,先前在普济寺闹事的就是你们的同伴?” 宋哲满脸无奈,点点头, 事到如今,算是彻底默认了下来。 “这样,到着实麻烦了!” 怀王起身,皱着眉头小声道。 他话虽如此说着,脑子却也急速衡量着。 宋哲目前只是个参将,若是为了拉拢他,花费的代价太大,却有点得不偿失的。 “我不但认识李准,还给他出过注意,可是,他是个人很惧内的人,就怕他的夫人不容易说服啊!”怀王眼神微微闪烁,飞快的权衡着其中的利弊。 “王爷可能救出我的同伴?”宋哲起身,看着他郑重的问道。 他们此时在京城两眼一抹黑,若是面前这位王爷真在兵部有点关系,能撒点银子救出来自然再好不过了。 “呵呵,事情绝对不像宋贤弟想的那般容易,本王,也只能说尽力一试了!”怀王“啪”的一声,锁住了手里的纸扇,看着他淡淡的笑道。 “如此,就多些王爷了!”宋哲躬身势力道。 从刚才怀王神情变化来看,似乎其中还有点别的什么牵扯,若真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却很有可能人没救出来,到把自己搭进去了。 不过,现在既然怀王决定帮他们,到是可以静观其变看看,无论当日徐贵他们惹的是谁,对方总不至于为了几句口角,就直接杀人吧。 “你们这次进京,可是有什么事情么?据本王所知,各地将军,没有朝廷的圣旨就擅自离开驻地,可是会被严惩的!”怀王坐下,看着他说道。 “哼哼,王爷大概忘了,我都没有驻地!” 宋哲耸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官司的事情怀王早就知道,倒也不用瞒着。 当即两人就议论起来,没了其他的牵扯,说起来到轻松了不少。 “没想到当日牵扯你们的官司,到今日都没解决!”怀王一脸诧异的看着宋哲,苦笑着遥遥头,说道。 “.......”宋哲无言以对,半年前他们因此相遇,没想到半年后还被此事纠缠,说起来真叫人感叹世事无常啊。 “对了,你们刚才说,进京还有一事?” 怀王看着他,问道。 “嗯......”宋哲想了想,索性也就不再隐瞒了,道。 “王爷在兵部既然有熟人当差,想来也听说了那闯贼的事吧!” “当然!”怀王一脸愤慨,用力一拍桌,道。 “此贼实属千年难见,别人每每夺下一城,都会小心经营,而他却独独裹挟数不尽的百姓,不去耕种,反而只会造成更多的生灵涂炭!” “......”宋哲点点头,对此倒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谁也不明白,闯贼如此行事到底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的。 若那闯贼果真经营一地,和朝廷作对,谁能保证天下就没有易主的可能,而到了那个时候,他这位王爷,恐怕也就没工夫坐在这里了吧。 酒过三巡,交谈正酣。 “哈哈.....没想到,你们竟然做起了生意。 不过, 倒也确实赚到了养活你们的钱粮。 如此说来,你们来京城,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赚取足够的钱粮,准备和李闯决战吧!”怀王眼含醉意,看着他忽然如此问道。 “不错,只希望能多积攒点粮食!”宋哲点头说道。 “既如此,本王给你们出个注意,你们可知道通州?” 怀王看着他,话锋一转忽然问道。 “来的时候,俺倒是听逃难的山东人说了,好像是朝廷的存粮所在吧!”吴四哥有点局促的看了眼怀王,说道。他能和王爷同桌,说出去,足以炫耀一辈子了,所以说完就连忙地下了头去。 “没错,此地有不少的粮食,你们将东西卖了,回去的时候,就在通州将大笔的银钱换成粮食。 最好是能换多少,就换多少! 而且,依本王看,那个陷害你们的巡抚正在得势,那边那些官员,都是官官相护,就算这边帮你说话,真的就有用吗?”怀王看着他,忽然意有所指的说道。 “没有用?”宋哲闻言,浑身打个机灵,脑子瞬间都清醒了很多。 “王爷的意思是?”如烟也脸色凝重的看着他,问道。 “你们现在想的,都是回到南边去,没错吧!”怀王取出几颗抄豆,摆到桌子上指着说道;“你们看看,现在,你们盯住的,就是眼前的几颗豆子,却不知道在这里还有一整盘呢,就好像,你们没有一整的计划,跟闯贼到是枚什么区别!” “跟闯贼一样?”宋哲看着旁边的豆子,胸口剧烈起伏起来,没错,他们确实很像闯贼,没有粮食,被逼的到处跑来跑去。 可算起来,以前是因为力量小,没办法,现在不一样了啊,他们手里可是攥着两万人马呢。 “所以啊,你们不该来京城,而是,要去看看闯贼打下了那座城,你们去把它占下来,到时候只要收集百姓,鼓励耕田,等百姓渐渐种地产出了粮食,你们不就有远远不断的粮食了么。” 怀王说的兴奋,指着那盘子炒豆子,面红耳赤的叫道。 “不行,不行,闯贼喜欢驱使百姓攻城,到时候,恐怕粮食没有种出来,闯贼就已经裹挟着百姓来了,到时候也只能落得一个城破人亡的下场!” 宋哲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 这位怀王想来是在京里住的时间久了,对于闯贼的能力都看不清了,那玩意,纯粹就是那里热闹去那里,杀红了眼的百姓足以将他们吞没了。 “不错,不错,可是,你们也要看看,是那座城吧!” 怀王撸起袖子,指着自己的酒盅大声道; “拿下一座县城,带着两千士兵,守得住就是你的,受不住大不了走就是了,那些石头建造的城墙,还能被他们吃了么? 只要他们一只像个狗一样满天下的到处乱跑,总会给你们机会,夺过来的! 只有那些逆贼不明白,争天下,就是争民心的道理! 就永远都不会成事” “县城?”宋哲想了想,断然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兰阳陈留就是例子, 他们面对数倍的闯贼围攻, 最终还是守护不住啊。 “我觉得,这个不错!” 他豁然起身,目光炽热,盯着案板的上的酱肘子嗷的大叫了一声;“洛阳!” “洛阳!” 怀王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眼角的泪水,都忍不住飞溅而出。 看来自己确实有点喝高了! 怎么鼓动一个小小的百户,去占领洛阳......哈哈哈,饶是平时不行与色的他,都忍不住笑出了猪叫声。 “嗯,就洛阳了! 老子有三万百姓,两万士兵,洛阳的房子大,凭什么不能让老子去住住!”宋哲撸起袖子,抱起一个酱肘子,咔哧一口下去,满嘴流油,美滋滋的啃了起来。 “洛阳...........”如烟美目瞪的老大,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如疯如癫的两人。 “你有多少人?”怀王一把冲过来,揪住他的领口,红着眼睛质问道, 随着宋哲嘴唇蠕动,五万刚脱口而出,只听咣当一声巨响,他就已经摔倒了桌子下面去了。 “王爷............”张铁和几个丫鬟大惊失色,急忙大吼一声,就赶忙冲过来将其抱了起来。 他们却见此刻的怀王目光呆滞,脸都绿了,和平日里那位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王爷,简直是判若两人啊。 怀王却拼命的挣扎出来,仰着头,披头散发, 有气没力的大声喊道; “额滴神呀!本王都做了什么呀.........” 560 惧内 李府。 “老爷的气消了吗?近几天都要吓死我了,就怕一不小心惹恼了老爷,小命可都要保不住了!” 站在门口服侍的家丁稍稍倾斜着身子,低声向同样值守的同伴问道。 “谁知道呢,也不知道是那个杀千刀的惹了老爷,却要我们平白担惊受怕!” 同伴噘着嘴叹了口气,愁眉不展的低声抱怨道。 “老爷在兵部可厉害着呢,谁敢得罪!” 前者一挺胸膛,绘生绘色道。 “能被欺负成这样的,恐怕也只有咱们夫人了!” “噗嗤.........就你敢说!” 后者闻言扑哧一声,忍不住笑出声来。 可就在此时,后廊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两人扭头看了一眼,立马吓得打了个机灵,静若寒蝉般连忙闭口不言起来。 脚步声很快走进过来,他们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 面无表情的看着飘到身前精美绝伦的裙摆。 这裙摆的主人,他们实在太熟悉不过了,便是府内万万人之上的夫人了。 其实他们的老爷, 那是千般的好, 唯一有个毛病,就是惧内! 别人家的老爷,那个不是三妻四妾,儿孙满堂,唯独他们李家,便只有这么一位夫人而已,而且两夫妻成亲多年,就只有一女罢了! 他们为此都忍不住常常在私底下为老爷感到不值。 “老爷呢!” 李夫人端着身子,目视前方,仿佛对着空气在说话一般,淡淡的问道。 “回夫人的话,老爷在屋里休息呢!” 前者吓得心里咯噔一下,悄悄抬头,看了眼,连硬着头皮说道。 “杀千刀的,自家婆娘都被别人欺负死了,他自己还有脸躲在房里睡觉,给老娘滚开!”李夫人柳眉一挑,心里无名火顿起,指着眼前屋门破口大骂一声,撩起裙子就是一脚。 “咣当!” 屋门顿时被一脚踹开。 “好好好,不过了,不过了,老娘今天非要跟你拼了不可!” 李夫人抬脚进去,看着床榻上刚直起身子,满脸睡意惺忪的李准,登时就忍不住火冒三丈起来,腾腾腾几步来到书桌旁,抄起来满桌子的公文,劈头盖脸的便朝着床榻上的李准怒砸了过去。 “夫人,夫人啊,这是怎么了,别扔,别扔,那可都是兵部的文书啊!”李准好不容易偷懒打个盹,谁知刚醒来,没等他弄明白怎么回事儿,就看到自家夫人在面前大展雌性威起来。 “哼,你个老东西还有脸问! 前几天抓进牢里的狗东西,为什么还没有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老娘平白无故的受了委屈,自家的老爷,反倒是不吭不声,屁都不敢不敢放一个! 哎哟,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呀,嫁了个男人,好不容易等他风光了,没成想竟是个软蛋呀............” 李夫人闻言,立刻吧唧一声,一屁股坐到地上拼命捶着心口,滔滔大哭起来。 “哎呀,妇人,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李准及履而起,连忙上前就要搀扶起自家夫人来;“夫人啊,事情的经过,为夫已经为你查清楚了,当日,那几个人不就是和夫人争吵了几句,关押他们几日,为夫人出出气也就罢了,难道真的要为夫为了此等小事,在众位同僚面前的丢人现眼不成吗?” “哼,老娘的事永远都是小事,只有你个老东西的事,才算做大事吗?”李夫人一听顿闹醒成怒起来,也不顾得的仪表了,爬起来,光着脚便指着李准的鼻子破口大骂起来。 “今日,你要是不给老娘一个说法,老娘,老娘,老娘今日就死给你看!”说着便嗖的一下,冲到主座上掩面抽泣起来。 “..........”李准则背着手,脸色铁青的沉吟着,沉思良久,才满脸无奈的甩了甩袖袍,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无奈道;“别闹了,为夫现在就派几个人,去牢里,把那几个闹事的,毒打一顿,算是为夫人出口恶气,如何?” “只是毒打一顿?”李夫人哭了哭累了,闹也闹过了,闻言,满脸不甘的盯着李准狠狠道。 “你还想怎么样,适可而止,教训教训也就行了!”李准两眼一瞪,看着满脸泪水的李夫人怒道。 “不成!得把他们的腿给老娘打断了,不然,还以为老娘好欺负呢!”李夫人闻言腰板立刻绷直,态度坚决的摇头说道。 “罢了,罢了,本官悄悄派人去,到时候装装样子,既能让娘子解气,又让他们手下有脸情面,能糊弄不过去就算了!”李准手捋胡须,满脸无奈的暗暗想道。 就在此时,忽然有人走进来,掏出一封书信道;“老爷,朱先生来信了!” “嗯?朱先生!”李准闻言一愣,下一瞬,便连忙走上前,拿着书信拆开,当场认真的翻阅起来,心中却在暗暗惆怅,怀王啊,怀王,没成想,你竟然还会主动给我来信,究竟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竟然让你如此急切。 “朱先生,哪位朱先生?”李夫人瞪了丈夫一眼,若非外人在,早就一脚踹过去了,管他什么狗屁朱先生,能有自己的事重要吗? “啊,夫人你先回去吧!”李准抬头,看着她凑近的样子,有点不耐烦挥挥手,说道。 “什么朱先生,姓李的,给你脸了是不是.............”李夫人闻言勃然大怒,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苗,蹭蹭的就要冒出来。 可是,平日里在自己唯唯诺诺的丈夫猛然放下书信,抬头,脸色极为难看的看了他一眼,冷声道;“来人,带夫人回去休息!” “你这是什么意思,那几个............”李夫人闻言一愣,一脸难以置信,抬手一推,便将几个想要来搀扶自己丫鬟推开,就要上前和李准捯饬捯饬,说什么也有先逼着他先把那几个人处理了再说。 “来人!”李准却皱着眉,看都懒得看她一眼,浑身的慵懒气质,瞬间被一股上位者的干练所取代,看着进来的几个家丁,神色凝重道;“去一趟五城兵马司,告诉他们,立刻,马上,将前几日夫人送去的几个人,给本官放了!” “啊...........”那家丁闻言登时瞪大眼,看着面前的李准,表情怪异,似乎,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不坏了,又或者是..........老爷,你吃熊胆了? “李准,你..............” 李夫人脑子翁的一下,气血上涌,脸色憋得通红,指着面前的李忠就要质问。 下一瞬,却看到自己的丈夫摇摇头,正了正衣襟,朝着外面边走,一面还道;“算了,本官亲自去赔罪吧!” “............”李夫人。 561 转运 牢房。 这里向来都是阴暗潮湿,藏污纳垢的地方, 几乎每年都会发生几起冤假错案,渐渐地一旦有人提起牢房,便会忍不住让心生惧意。 “冤枉啊,冤枉啊........放我出去......” 牢房里伸出无数黝黑,且消瘦的手臂,仿佛十八层地地狱里的恶鬼一般,随着在空中挥舞着,传出一声声有气无力的喊冤声。 “滴答......” 一滴水滴砸落。 “啊..............” 西侧丙字号牢房里侧,一名男子抱着脑袋,蹲在那里默默的打着盹,猛然间,他感到脖子发凉,似乎有什么黏黏的东西掉到了脖子上,登时便嗖的跳了起来,吓得牙齿打颤,连连大声吼道;“有东西,有东西爬进来了,啊..........” “哈哈哈......老天待你不薄啊,还不赶紧拜一拜! 这是咱们大牢里的祖师爷,显灵了,特意给你这个新来的加餐呢!” 另一侧,牢房里传出一个阴恻恻的声音来,只见在那发霉的角落中,墙皮漆黑,污水都成了水洼,就连堆放在墙角的甘草,都已经脏兮兮的不见了往日的本来颜色。 “狗屁显灵,明明就是个臭虫,老子他日要是出去,第一个就砍了你们那个祖师爷,第二个,就把你个老东西拆了喂狗!” 那名男子吓得跳脚,伸手啪的一声,低头一看,只见手心里却躺了一只没有死透的水蛭。 在听闻旁边传来的声音,顿时就气的火冒三丈。 猛地将水蛭摔在地上,一只脚踩上去使劲拧了拧。 才抬头,盯着那干草堆上盘坐的白胡白须老头就咬牙切齿的骂道。 “嘿嘿,老头子就剩下一把老骨头了,又瘦又柴,临死能给狗崽子填饱肚子,到也值了,不过,你们得罪咱们牢房的祖师爷,恐怕要不了多久,便要大祸临头了!” 白发白胡老者遥遥看了看他的脚下,面露可惜的摇头叹息道;“真是的,想要的不给,不想要的偏偏赶着去巴结人家,看看,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了吧!” “跟他废什么话,一疯疯癫癫的老头,你们俩玩的到挺好,丢人现眼的东西!” 对面牢房里,徐贵手上缠着铁链,瞪着两人不耐烦的大吼道; “老头,你不是信你们那个祖师爷,叫什么........叶小天的,怎么都不见他保佑你出去啊! 老子看,那个死鬼,最多就能保佑你把牢底坐穿吧!” 说着满脸不屑的冷哼一声,扭头靠着墙懒得理他了。 他们自从住进来,这白胡白胡的老头,就时常在他们面前,吹捧大牢里人人都信奉,据说很灵验的叶小天祖师爷。 “放你不可描述的狗臭屁,我们祖师爷呐...嗯....品性古怪,你要是求他放你出去,肯定不会灵验的,他可是咱们牢房的牢神,求个鸡鸭鱼肉,女人都可以的!” 白发白须老者一听,腾的做起来, 怒视着隔壁的徐贵, 不过转念一想,便又不在意的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的悠然说道。 “牢神.....老子看你是劳神了吧!” 徐贵两眼一瞪,撇撇嘴,混不在意的闭上了眼睛,在这弄不清时间的牢房里,也只有睡觉才是最让他舒坦的事情了。 “别睡呀,睡觉多没意思,给我说说,你们以前是干嘛的,怎么老夫在你们身上,看到了不一样的气运呢?” 白胡白须老者嚅嗫的嘴唇悄悄看了一眼,见他们没了动静,便忍不住讨好似的问道。 “老头还会算命呢,真这么准备,怎么不算算自己有牢狱之灾呢!”白六双手环抱,斜靠在栏杆旁悠悠的问道。 “谁说爷爷是在坐牢,明明,咱是在修行成不成!” 白胡白须老者一敲膝盖,起身腾腾腾的走上前,指着刻在木栏上的小字,满脸的得意的向他们炫耀道; “看看,天心大法!不进来,能见得着么,也就是小老儿跟你们说说,别人请我,咱一个字都不说的。” 话音落下,见没人理会他,只好哼哼唧唧的又道; “今天,就给你们开开眼! 就说你吧,满脸冷冰冰的样子,其实,不过是害怕有人接近你罢了,心里牵挂的东西却很多。 而且,咱看你鼻尖尖锐,生来就是个克父克母的人!不过最近.....你好像遇到贵人了,日子平淡,却会越来越好。 还有你,满脸凶像,浑身杀气弥漫,做尽坏事,早晚,生个子没屁眼啊!” “你踏马.........”徐贵脸色一冷,要疯了。 若不是牢房隔着, 他真想要冲过去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夯货, 他老婆孩子好好的,在新河屯平安的很,若不是嫌碍事就接过来了。 “咱就是想问问,你们到底遇到谁了,怎么命格都有点变了呢!”白胡白须老者纳闷的看着两人问道。 “..........”白六眉头一挑,心中微微有点惊讶,却不动声色的没有说话。 “老头,你倒是说说,我们啥时候能出去啊!” 另一边,愁眉苦脸的男子传出一声满含无奈的抱怨声; “也不知道将....公子啥时候会来救我们呀!” “嘿嘿,不用算,不用算,咱就能告诉你们,你们得罪的是兵部李准的夫人。 哎呀呀,那李准可是出了名的惧内,仗着丈夫李准有个官身,便作威作福! 上次有人被他们抓进来,两条腿被打断了, 上上次,更狠,腰都被压折了,你们呐,咱看是别想出去了!“白发白须老者一听,乐了,眉飞色舞,挥舞着双手急吼吼的说道。 “完了!” 隔壁噗通一声传来,却是那名满脸愁苦的男子,绝望的跌坐到了地上。 “.........”徐贵两人闻言,心底里,也忍不住泛起阵阵愁意,早知如此当日就是跪下磕头认罪,也不愿意像现在这样深陷囚笼啊。 “哈哈哈................”白胡白须老者见了,却乐不可支,像个弥勒佛一般捧着干煸的肚子哇哇哇的大笑起来。 他就是喜欢看人愁眉苦脸的样子! 多少年了, 有人喊冤, 有人自暴自弃, 有人寻死觅活, 有人撞柱子喊冤,更有人直接悬梁自尽了,里面,他最讨厌的就是有人面无表情。 就在此时,大队人马忽然走来; “李大人,就在那,他们被关押着,咱都没有给他们好果子吃啊,您需要什么家伙,咱这就派人去拿,水火棍,吊死绳,压胸石还是烧红的铁板?” 只见那位往日里威风凛凛的牢头,对着一男子陪着笑,弯腰讨好着。 “哈哈哈,你们要受罪喽!”白发白须老者瞪着眼,瞬里发亮,透着几分迫不及待的想要欣赏好戏了。 “诸位,诸位,下官得罪了,实在是愧疚不已啊!”那官员却疾步走到牢房外看着几人,拱拱手,满脸愧疚的抱拳说道。 “额..............”徐贵闻言一愣,一时间,竟然不知道的要说什么了。 刚才,不是还一副要报仇的模样吗? 怎么一转眼,报仇变报恩,转变太快,真是让人错不及防啊。 “滋滋滋.......呀!”白须白发老者使劲揉揉眼睛,眼前的一切,真是让她做梦都想不到啊,一激动,咔哧,咬了舌头。 “多谢!”白六反应过来,走上前,和那官员客套了起来。 很快,便有人为他们解掉了铁链,一个个胆战心惊的站在旁边伺候着。 近几日,他们可是狠狠得罪了眼前几位。 现在猛然见到,苦主跑来赔礼道歉。 再想想,其背后的靠山,得多大呀,一时间个个都吓得浑身哆嗦,脸都绿了。 “老头,你算的不准啊,本来,咱是想救你出来的,毕竟相识一场,而咱又是个喜欢结交朋友的人,你因该看的出来吧!” 徐贵优哉游哉的走上前,看着头顶几根稻草的白发白旭老者,笑容可掬的说道。 可是,下一瞬见其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 他却话锋一转,道;“既然你算不准,咱也就没有必要救你出来了,白白浪费了咱的粮食,就不好了,对吧!” “嘤嘤嘤...........”白须白发老者眼含热泪,想说点什么,却又无话可说,只能在心里无奈的大喊; 咱说的,都是真话啊,尼玛,命运不济,怎么转了呢。 562 出计谋 屋内。 李准赶过来时,恰好碰到心中颇为威严的怀王,居然在与一陌生男子推杯换盏,吃着酒菜聊着些什么,差点将下巴都给惊掉了。 “王....朱兄,人已经带来了!”李准略一打量宋哲,眼中闪过一道疑惑之色,微微拱手施礼说道。 眼前情况未明,他到显得谨慎,轻易不愿意让别人看出些什么来。 “哈哈,李大人,宋贤弟不是外人,做吧!”怀王微微一笑,挥了挥袖袍,让李准坐下后才道。 “前几日,我的这位贤弟, 千里迢迢赶来投奔与本王,到是在普济寺,和李夫人发生了一点口角,本王让李大仁放人,不会为难吧.....”说着端起酒,抿了一口。 “那里,那里,都是我家夫人的错,所谓不打不相识嘛,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李准听到贤弟二字,心中就猛然一突,悄悄看了眼另一侧的宋哲,心道; “此人究竟是谁?能让堂堂怀王殿下,都和其称兄道弟的,绝不会是有点旧识那般简单才对!” 他可是早就想搭上怀王这条线了,为此想尽了办法,可是却碰到不太愿意招惹自己的怀王。 直到今日,他猛然听到怀王找自己帮忙,心里立刻大喜过望,几乎是眉飞色舞的亲自跑去放了人。 要明白,在朝堂之争中,想要搭上别人的船,可从来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很多颇具才干的官员,提着厚礼亲自登门拜访,就为了建立一点“交情”。 他们往往碰到这种情况,却都是想都不想,直接便拒绝掉了,很多人吃了闭门羹,都不明白究竟为何,却不知他们在主动登门的一颗,便已经将自己的“价值”放低了一成。 在朝堂斗争中,从来都是看有眼光的上司,是不是恰巧赏识你的才华,甚至,你的才华展现的是不是时间,都是决定成败的关键因素。 “不过,没关系,我终于有了敲门砖,就足够了!”李准随意的寒暄几句,端起酒杯喝酒,很好的掩饰了眼睛里的窃喜之色。 “嗯,李大人,本王的酒,可不是白吃的,第一,是代替宋贤弟,酬谢你的,至于第二,则是还有一事,想要劳烦与你啊!” 怀王笑盈盈的看着,将其神情的变化尽收眼底,此刻,却反而放下筷子,看着他郑重的问道。 “王爷吩咐就是了!”李准急忙郑重起来,低下头,神色认真的等着其将话说下去。 不过,其内心却震惊不已,暗暗感慨,怀王称呼的这小子贤弟,已经证明两人关系不已一般了。 甚至,让自己顺带就捡了块敲门砖。 现在竟然又有事情,真忍不住要兴奋的呼出声来了。 “我这个贤弟啊,在南直隶当了个统兵的小官,可是前段时间,就因为得罪了一些人,便被.................” 怀王看似随意,边说边吃就将他的遭遇都告诉了李准,表达出想要李准帮忙,将缠绕在其身上的官司给取出掉。 “麻烦李大人了!”宋哲微笑着颔首,心里则忍不住感叹怀王的用人手段,看似让对方占了个便宜,立刻就话锋一转,将另外一个烫手的山芋扔了出去。 对方想要接? 烫手! 扔掉又显得无能,轻轻松松就是一拉一打的套路,可谓是驾轻就熟,如火纯情了。 “这个.........”李准瞬间一脸懵逼,额上,豆大的汗珠渗透出来。 要说让他放白六几人,是新手村级的任务, 那么现在为宋哲脱罪, 就绝对是大boss级别的终极任务了。 他可是深知在朝堂上,看似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其实背后都可能隐藏着很多事情。 就比如为宋哲脱罪,看起来,似乎有可能得罪那位栽赃他的巡抚,可是其背后呢? 或许还赢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东西。 就算自己完成了,被朝堂上的对手抓住了把柄,后面都要麻烦不断啊。 “..........” 他的脸色有点苍白,短短瞬间,后背的衣襟,就已经被汗水给浸透了。 答应! 不答应! 是个很大的问题。 “怎么,李大人为难么?”怀王表情平淡的看着他,仿佛一个考官等着收卷子,似乎一点没有看到其纠结的样子一般。 “不,不,在下是在想,帮着宋兄弟脱罪,真的,便是他最好的选择吗?” 李准被他一激,忽然心里冒出一个念头来,急忙身子前倾目光灼灼的盯着两人,道; “开罪的事是小,可是,开罪以后,难道宋贤弟就要永远背着污名吗?” “这.............”宋哲眼里闪过一道讶色,传说中的压力变动力? 怎么忽然变得像怀王和自己说话一般,难道也是让自己脱离官军。 他想了想,又摇摇头,到底说李准也是朝廷命官,应该不会亲自把自己教成不可描述吧。 “当今天下,朝廷最怕谁?”李准有些紧张,道;“朝廷最害怕,最担忧的,目前就是两种人,一种,就是霍乱天下的贼寇,另外一种确实如宋贤弟一般的人!” “我?”宋哲指着自己,满脸愕然道。 “不错,王爷,宋贤弟,请听在下细说!”李准郑重点头,起身,徘徊着缓缓说道。 “朝廷对付那些贼兵,简单! 无外乎便是剿抚并用罢了,可是对付宋贤弟一般,手握雄兵的人,却棘手的很。 倘若朝廷真到了只能依靠饷银,来制约你们,恐怕那时候,天下已经不再是今日之天下了。 他日,甚至还要派遣监军,前去督促你们连翻与贼兵开战血拼。 与其相比,现在的粮草紧缺,反而还是容易解决的!” “容易?恐怕未必吧!”怀王闻言,把玩着酒盅,摇头说道;“士无粮不聚,兵无饷不振啊!” “不错,没有饷银是不行。 朝廷就是有,也发不下去,可是朝廷没有却不代表,宋贤弟没有办法弄到啊!”李准笑盈盈的看着宋哲,大有深意的说道。 “我?我能有什么办法!”宋哲一听,立刻苦着脸,好似拨浪鼓一般疯狂的摇头。 “现在就希望多换一点粮食,回去,好能应付闯贼的兵威才最要紧!” 563 错失良机 “盐巴!”李准又道;“当今朝廷,已经收不到什么盐税了。 茶马制度在已经崩坏,而阻碍朝廷的税负的,就是朝中某些人,所以,与其和朝廷索要粮饷到不如自己去拿!” “耕田不好吗?” 宋哲悄悄的,瞥了眼旁边的怀王,不动神色的问道。 “种田太慢,而且,容易被朝中御史弹劾,宋贤弟最应该做的,便是找到一合适的地方,自己精炼盐巴,然后卖给那些百姓去。 若是他日朝中有人弹劾,只管不去理会就是,当今朝廷最不敢得罪的,就是你们了!” 李准苦笑着走上前,拍拍他的肩,无奈道。 “嗯......有道理!” 他一副顿悟的样子,忙不迭的点头,直到此时,他才彻底相信他们二人不是事先沟通的。 可问题是,种粮又炼盐,尼玛,究竟听谁的好啊。 “可惜,如今再去炼盐,恐怕有些迟了!” 怀王叹了口气,惆怅着摇摇头道。 他不得不承认,炼盐巴卖确实来钱比较快,可是当今天下,到处都在打仗,百姓生灵涂炭,哪里还有钱去买盐巴吃啊。 “王爷,北边没有钱,不代表,南边也没有钱!”李准看着他,拱手道;“我们可以在北边将海盐精炼出来,然后顺着水路,运送道南边去卖!” “这样.........”宋哲眼睛一亮,恨不得拍案而起,绝了,果然朝堂上都是些老狐狸啊。 平常看他们之乎者也的,都是披着皮在说话,一旦丢弃了立场,丢弃了身上的枷锁,绝对没有人是他们这群.......对手。 怀王拿着酒杯,起身,看似去案牍便斟了杯茶喝,实则悄悄看了眼李准,目光深邃中透着赞赏。 不可否认,李准是个有准备的人,第二个问题,也轻易的被化解掉了。 ....... ....... 第二天。 京城就发生了一件不小的事件,兵部有名高官,突然检查了本来是要运送至中原剿贼所用的大批兵器。 结果,却发现其中隐藏着不少猫腻。 从而“愤怒”的当着朝堂的面,上奏崇祯皇帝,连连弹劾多名兵部官员,致使兵部官员胆战心惊,闻声鹤立。 “李准是疯了吗?” “他就是个疯子!” “听小道消息说,是李准偷偷放了几个恶汉,而那几个恶人,前几天得罪过他的夫人,当天李准回去就被打了。 第二天,咱们有人笑话他几句,恰巧就被路过的李准听个正着,李准当时就怒了,上去就和那人争吵了起来。 后来,还说要弹劾那人,本来都以为一件小事,没有人去当真,谁知,那李准........” “言而有信,真汉子啊!” “狗屁,谁知道他的这个疯子,要疯道什么时候!”他们几个正躲在衙门角落中义愤填膺的声讨着李准。 忽然,就见到旁边有人走过,其中有人随意的扭头看了一眼,下一瞬,吧唧便坐到了地上,脸绿了。 “李大人,别难么小气嘛,听咱给你解释.......喂...喂.....你别走啊,视不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啊.......李大人.........” 后边,其他几人相互凝视着,一脸悲切。 ....... ....... 三天后,京城三里处。 “多谢李大人,不必相送了,咱们天涯永相逢,他日不见!” 宋哲穿着整齐的走上前,拍拍他的肩,笑盈盈的说道。 “宋贤弟有那么讨厌本官么?” 李准苦笑着摇摇头,道; “本官可是特意赶来给你送赠礼的!” “喔!还有礼物么,讲究,讲究,不愧是京里的,我喜欢!”宋哲眼睛一亮,翘起大拇指连连说道。 “刚才?啥,误会了吧! 咱是最喜欢里大人你的,这次离开咱都在愁呢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以后,咱可怎么活啊!”说着,掩面,假装抽泣几声。 “..............”李准看的一阵恶寒,龇牙咧嘴急忙拿出一信件来,道;“本官虽然借机帮了你,其实,主要还是为了浴血奋战的将士,本官临走再帮你一把,拿着吧!” 说着,将其交到了他的手中。 “这是什么........” 宋哲翻看着手里的信封,忍不住问道。 “本官有位故友,在通州为官,你拿着信去见他,此人刚正,断然不会做出便宜卖你粮食的事情。 不过,却能保证,每颗粮食都绝不会有问题!”李准看着他郑重的说道。 “切记,一定要为国出力!杀尽逆贼!” “李大人放心!”宋哲闻言一愣,只觉得,其最后几字入耳,字字带着凌然的杀意,绝不会是装出来的,顿时心中对其升起彭拜的敬意,道。 “只是,若李大人能给咱几门红衣大炮,咱杀起逆贼来就更顺手了!” “额...........”李准瞬间无语了,临了,才道;“不要太得寸进尺了!” “嘿嘿................”宋哲挠了挠头,猛然,看了眼京城方向,道;“看来,怀王殿下终究还是失手了!” “太子仁孝,想来,是不肯舍弃陛下,偷偷潜回南京去的!” 李准旋身,看着那隐约可见的巍峨的身影, 叹了口气,道。 “只是,这样好的机会,就不知道今后有没有了,在下进京的时候,看到的可是遍地的流民。 就算带有两万人马,还是与被奸人挑唆的流民大战了数场,李大人在京为官,绝想不到他们被饿极了,能变成什么凶残样子!” 他遥看了一眼,便有些感慨的看着李准说道。 “大明已经病入膏肓,非猛药不可医。 可是,如今满朝的官员,却不迟迟阻碍陛下南迁。 甚至,连太子都被阻! 说白了,不就是贪图那点虚名么!” 李准满脸愤愤,胸口起伏,忍不住低声吼道。 他想做一番事,甚至,为此冒着风险来巴结怀王。 其实,就是为了将已经摇摇欲坠的大明朝堂扶起来。 可是,大明立国两百余年,早已经百病缠身,岂是那般容易办到的。 就是如此,朝堂中,依然有能干的臣子,便如同他一般,想方设法的欲要把即将覆灭朝局扶起来。 又过了片刻,眼见官道上寂静的很,丝毫没有他们的踪影。 宋哲翻身上马,告别满脸失望的李准后,策马来到数里外的一处。 将暗中的其他兵马召出来,浩浩荡荡的想着通州方向绝尘而去。 眼见京城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宋哲等人都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 “可惜,可惜,若是能劝动陛下,或是太子,即便是让准立刻死去,准,都可以含笑九泉了!” 李准惋惜的摇摇头,不知何时,其眼眶里早已经噙满了热泪。 随着其旋身而去,噼里啪啦的砸落下来。 他一边哭,一边走, 心里,却泛起一阵阵强烈的无力感。 ...... ...... 京城,城墙。 两道身影直直的立在巍峨的城墙上,好像远远的眺望着什么,其中,有人道;“殿下,当真要放弃这次机会么!” “啊,黄叔,给我讲讲书里面............”另一道身影,侧连忙拿起背在身后的手看着他,急忙道。 “此事以后再说,可眼前的机会,已经没有了!”前者挥了挥手,看着远处冉冉升起的新日,惆怅道。 “走了么............其实,皇叔,你觉得,即便我去了南京,真的能成为皇帝吗? 即便成了皇帝,也.......不会比父皇做的更好吧!” “你呀!”前者抬头,看着他,满脸不忍的揉了揉后者的脑袋,而后者却低着头,眼里满眼晶莹,被衣袖遮挡住的手,则深深的在墙砖上抠出几道血痕来。 564 一本万利 通州。 自千年前隋炀帝开挖运河起,此地便日复一日的繁华起来,直明帝国建立,永乐帝迁都北京后,通州彻底基顶了天下中枢的地位。 “那些家伙出手真是阔绰,也不知背景究竟是什么!” 一名小校合衣遥遥望着远去的车队,眼睛放光,透着满满的羡慕之色。 “嘿嘿,管我们什么事情,有了银子,就都好说!”同伴闻言抬起头来,狠狠瞪了他一眼,炫耀似的颠了颠手里的银子。 起身, 与其他几个兵卒打了声招呼, 便走向了后面繁华的街区去了。 “哎,哎,等等我,有好事,别忘记咱兄弟好吧.........” ………… ………… 月余后,帅帐内。 “最迟明日傍晚,咱们就要回到开封地界了,走了这么长时间,还怪想念的!” 徐贵大咧咧的坐在那儿,哈哈大笑着说道。 “此刻的开封,早已经风声鹤唳,那些原本观望的小股贼兵,要嘛远遁他地,要么便被闯贼吸纳到了营中,比起山东,到是多了几分安宁的味道!” “终于能太平一点日子了,最近真是累死了老子了!” “孙传庭恐怕还没到,咱们可以抓紧时间歇息歇息!” “歇息好............” 帐内众将闻言顿时大笑起来。 相比较去的时候,此刻他们的人数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到是增加不少,其中不少将领都是生面孔,穿着也是五花八门各不相同,神情显得也有些散漫。 “李青,你觉得呢?” 宋哲看着他们议论纷纷的样子,想了想,目光看向了右侧首位,对着一名刀疤脸男子问道。 “这.......” 刀疤脸闻言一惊,连忙起身,拱手施礼道;“末将全听将军吩咐,将军说打,咱打起来毫不含糊,将军说休息,咱就回去睡几天再说就是!” “..........”众人有些愕然的看了他一眼,心中有点疑惑,难道将军说这番话,是有什么别的意思不成,要知道,他们沿途经过山东时,遭遇了不少贼寇袭击。 其中很大一部分被就地剿灭了,闲散的贼兵,也都被筛选过后补充到了各营,而且,里面有很多望风而降的,直接就被编到了五领新军中去了。 “五领新军,实力太强了,现如今,就连我们都有点压不住了!”韩文轩看向李青的眼神中,透着复杂的神色。 他们原本只是收纳一些闲散的贼兵,及时补充各营的损失而已,几个千户将领非但没有任何担忧,反而心里是暗暗高兴的。 可是谁曾想到,山东各地贼匪,在听到官兵“招聘”以后,一支支兵马疯了似的赶来投军,刚开始的几天时间,还是几十人,十几人的来投靠,后面渐渐变成了百人,甚至上千人的赶来。 他们本就是山东的百姓,甚至,有很多就是卫所里的官兵,原本正为了吃饭的事情发愁,忽然听到有同行过来“招聘”,顿时毫无心理负担的哗啦啦来投。 其中既有活不下去的官兵,也有当地受灾的百姓,甚至很多小股杂牌山贼惯匪,江湖游侠都纷纷赶来投靠。 这种情况刚刚发生,就把他们下了一大跳,要明白,即使将大量白银和盐巴卖掉后,他们手里的粮食,也只是刚好够用而已,现在猛然跑过来如此多的人来投靠,刚被按压下去的危机,瞬间就有再度爆发的征兆了。 宋哲对此真是哭笑不得,那些“招聘”的,可是个个都很不凡,有的甚至刀尖还在滴答着他同行的鲜血,敢拒绝?人家分分钟砍的你面目全非好不好。 他们几乎没有别的选择,要么丢掉粮食,轻装简从,麻溜的逃回开封还是有可能的,要么,就只能不断收纳沿途盗匪,直到被这些人吃干净了,也许才会有离开的念头。 “你们等等看,老子要是等,就是等着被你们吃了!” 宋哲表面不动神色,心里却不经翻起了白眼。 眼前收编的这些人,最厉害的是卫所兵出生的李虎,盗匪出身的李青。 他们在山东都是小有威名的,此刻甘愿听自己的,一脸恭顺的样子,却并没有让他高兴,反而处处胆颤心惊。 “他们现在听我的,等老子没粮食供应他们,反过来就会把老子撕吧撕吧生生给吞了!” 他勉强挤出一抹笑意,心里却感觉像是打破了调料罐,五味杂陈,就像动物园的饲养员,把自己掉了进去,等其将别的东西喂光以后,等待他的就是自己被当成食物了。 “将军,咱们回去,也没有地方可以待着,与其如此,不如离开开封地界,去攻打洛阳!”韩文轩听闻,却起身神色郑重道。 “洛阳?”李虎面相英武不凡,扭头,看着韩文轩眉头微蹙的低声喃喃道。 他们刚刚投靠,双方都在暗处较劲儿,互相谁也不信任谁。 在听闻韩文轩的建议后立刻想到的, 就是他和宋哲合伙,想要好好的坑一把自己等人。 对此,他们是不在意的。 甚至,在“入伙”没多久,他们就偷偷商议了,某种程度上也打成了默契。 若是宋哲等人公然打压削弱他们,他们就可以联合起来抵抗。 可以说,他们可以听话,就同样可以不听话,一定程度上李自成面临的困境,已经同样转移到了他们身上。 “哼,想要削弱我们,做梦!”李青冷笑一声,心中暗暗不屑,不动神色瞥了眼其他人,立刻便要跃跃欲试反驳掉韩文轩的念头。 看着他们面露质疑,韩文轩则继续道;“将军,极为兄弟刚刚投靠咱们,虽然得到了一点好处,可是,毕竟没有立功,拿到手里再多也不踏实。 倒不如,咱们去攻打洛阳,此刻闯贼大部人马,都被牵制到了开封附近,不久,官军都会和他们再次展开激战,倒不如咱们趁着洛阳闯贼兵力空虚,一举拿下,到时候夺回中都的功劳,足够让诸位名留青史了!” “夺回中都!”堂内众人闻言,猛然瞪大眼,一个个看向韩文轩的目光透着激动,就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这是天大的功劳! 就算朝堂上有人阻拦,有人克扣,可是收回中都可是功劳巨大。 即便是皇帝不愿意,都必须要好好赏赐才行,不然谁还会为其卖命呢。 就比如当年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陈胜,吴广,从而名震华夏的两人,最后身死在秦将章邯的手中。 他们三人的姓名,即便过去千年,依然是人尽皆知。 想想,若是他们可以拿下洛阳,无论以后谁得了天下,他们同样都是要被后人铭记的英雄。 “若是能攻下洛阳,谁还记得我曾经做过的事呢?” 李青眼瞬中亮光隐隐闪烁,内心翻江倒海,细细盘算下来,无论是以后,还是当下来说,对自己都是一本万利的好事。 “我等愿意追随将军,收复中都!”两人立刻起身,不在犹豫,目光灼灼的看着宋哲,躬身请命道。 呼啦啦! 帐内大半的五领军纷纷起身,随着两人大声说道。就连跟在后边的萧敬,苏正阳两人都眉飞色舞跟着行礼道。 565 兵临洛阳 看着他们激动的神情,宋哲目光闪烁,沉思片刻,才郑重道;“传令下去,即刻出发,直奔洛阳!” 说着,拔剑斜刺而下。 “诺!” 众将纷纷起身,轰然称诺道。 很快,他们就渐渐散了。 一个个回去后,商量着洛阳即将爆发的战事准备起来。 要明白洛阳城在开封城西侧数百里远, 想要顺利到达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不过,好在他们早有准备,当年张大锤,便去关中游历过,沿途地形都有了解,此刻只要顺着冰封的河面,相信很快就会到达了。 ...... ...... “迅速剿灭面前贼兵!”宋哲傲然立于马背,目光平淡的看着远处迅速撤退的数千贼兵。 就见他们行动慌乱,奔跑中频频回头张望,而跟在身后追击的,却是足足五万官兵,以排山倒海的阵势,直接压向了他们。 “哈哈哈,这才痛快,以大欺小咱喜欢,喜欢的紧!” 徐贵两眼发光的看着远处战事, 乐不可支的握着缰绳。 遥遥看着那些贼兵在惊慌中被逐渐追击,最终毫无抵抗之力的被砍死在地上,随着涌来的士兵被践踏着。 ...... ...... 汜水县。 “传令下去,休整一夜,明日继续赶路!” 宋哲提着三尺长剑,披了件赤红着的披风,威风凌凌的走在沾满污水的石板上。 随着脚底落下只听“啪砸”一声, 混着泥土的血水顿时飞溅而起。 “将军,此战杀敌八百,俘获三百,我军战死数十人,缴获粮草辎重千担,粮饷珠宝无算!” 韩文轩拿着沾血的账册,跟在其身边缓缓说道。 “没想到,仗可以这样打!”宋哲看了他一眼,苦笑着遥遥头,一边走一遍默默说道。 每日战死的,从来都没有俘获的多! 可以说连日的战斗非但没有减弱他们的势力, 相反还在不断变得更加强大起来。 “他们打起来太狠了! 昨日,卑职派人前去替换他们,谁能想道他们竟然不愿意,真是想不明白!” 韩文轩卷起账册,默默跟在他的身后摇头叹息道。 “只要管紧粮食,其他的,可以随便他们去闹腾!” 宋哲很快就已经来到了破败的县衙前,看着往日风光无限的县衙,叹了口气,无限感慨道。 “是!”韩文轩躬身领命。 他心里同样很惆怅。 自从在山东收复了三万“杂牌军”,猛然让他们的战力暴涨了一大截。 沿途遇到的所有战事,几乎不需要他们出力,就能轻松的解决掉。 “现在有两万官兵,要压制他们三万人,还是可以做到的!” 宋哲暗暗权衡着,沉思良久,默默的点头想道。 “将军,到了!” 他们不知不觉间,就已经来到了搭建起无数棚子的宽敞街口。 此刻那些棚子下,全都是叮叮当当忙着做饭的辎重营官兵。 钱方早在前些天就已经有了更重要的事情做,相比较治病救人,甚至照看好随军的粮草外,如何供应近五万大军的吃喝,依然成了最紧要的事。 “肉呢,怎么今天没有肉?” 宋哲走上前,看着锅里的白粥,眉头微皱的问道。 他们往往在击败敌人后,都会准备肉食犒劳全军,无论是战死的马匹还是贼军储存的酒肉,都会被他们好不吝惜的拿出来挥霍掉。 否则随军带着,反而是个累赘,倒不如拿出来激励三军将士的好。 现在此条军令已经到了人人知晓的地步了。 “报将军,钱营主刚才派人说,缴获了不少面食,所以便让我们将肉食做成包子,给众位兄弟品尝!” 有人连忙上前,急忙辩解道。 “包子!哈哈,钱方到是会变着花样!” 宋哲闻言,不禁笑了,又相继查看后,才带着人慢悠悠的回到了临时大营去。 他每隔数天便会出来,详细查看粮食供应的问题,作为牵制五领营的重要手段,自然要十分小心才行。 ...... ...... 孟县。 看着面前疯狂反扑的万余贼军,宋哲显得十分淡定,又过了片刻,才挥了挥手中令旗。 围在其身边的两万官兵,顿时如同饿虎扑食一般疯狂冲上前,一阵激斗过后大获全胜。 他们经过登记造册后,顿时个个眼睛放光,只因此战缴获的各种物资都甚多,除了千余精兵外,还有大量的粮草被找出来。 算起来, 甚至比他们沿途收获的粮食加起来都要多的多, 极大的缓解了他们的压力。 ....... ....... 王府。 “算算时间,那宋哲小子,也该回来了,怎么至今都了无音讯?” 周王攥着手里的低保,来回踱步徘徊,皱着眉头问道。 “也许,是被沿途的贼兵牵制住了!”李长使弯腰跟在身边,小心伺候着说道。 “毕竟,山东的战事,可一点不比我们河南轻松的!” “也是!前几年,鞑子入关,将山东京畿等地狠狠的糟蹋了一番。 现在除了一个京城,早已经遍布都是废墟了!” 周王摇摇头,满脸惆怅的缓缓说道。 “到和咱们河南府差不多! 以前,咱们还有个洛阳府,可以和咱们开封遥相呼应。 只是自从福王被杀,洛阳失陷后,就只有咱们自己苦苦支撑了!”李长使说道。 “可恨的闯贼,竟对福王如此残忍!”周王双眼透着愤怒,一拍桌,满脸愤然的恨恨道。 只是,他的眼底,一道恐惧一闪即逝,显然民间对于福王身死的种种传言,让他心里都忌惮不已。 忽然人来,拜倒:“王爷,前方传来战报!” “嗯?”周王眉头一挑,连道;“快取来本王看看!” 他急切的说着接过来, 只看了几眼就发出一声轻“咦”, 便在李长使两人好奇的目光中再次沉默了下去。 “王爷最近对附近战事异常的关注,难道,是发生大事了么?” 李长使心里疑惑,却只能默默等着。 随着朝廷各项准备持续推进,最近开封周围的战事也频频爆发。 机警的闯贼甚至率先发动攻击,接连击退了数股赶来汇合的官兵。 可以说如今的开封城,几乎所有人早已经风声鹤唳,密切注视着城外一点一点的动静。 “难道!”周王看罢,抬头,彻底懵了,有点不知所连连道;“难道是关中的孙传庭已经出关了?” “王爷,发生了何事?” “你看看吧!”周王一摆,看着他,说道。 “最近汜水,孟县.......多个地方都爆发了大战。 而且,闯贼似乎吃亏了, 本王现在怀疑是孙传庭干的,不错,不错,果然不亏为大将,一出手,便是不凡啊!” “可以将闯贼击败的,当今天下,也就只有孙将军了。 有他来主持剿灭闯贼,王爷也能安心了!” 李长使看着满眼赞叹的周王,连忙随声附和道。 他话虽然如此,心中却泛着疑惑。 看时间上来说,似乎并不是由西向东打的。 难道是,孙将军打了个大迂回,绕道杀个回马枪? 嗯, 不错啊, 果然一代名将,用兵的手段也是出生入化。 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心目中的“孙传庭”, 此刻已经会师抵达到了洛阳城下, 城内留守的闯贼,已经彻底陷入了混乱中。 566 天降大祸 “兄弟,这才是人过的人日子。想想以前,呸,咱哥几个过得真是猪狗不如!” 案牍后,王二麻子悠然看着几名美女跳舞,端着酒杯笑盈盈的侧脸说道。 “是!咱们跟着哥哥享福了!”王二虎咧嘴大笑,挑起眉头,看着另一方向略带愁容的黑甲男子示意。 他们三人随是异性兄弟,却因为脾性相投,混的比亲兄弟还要亲。 前段时间,他们随着闯贼拿下洛阳,各种宝贝物资收获颇丰,可最终都被别人给瓜分了干净。 三人反而被因为三弟李俊被军师牛金星赏识,成了留守洛阳城的主要贼将首领。 原本的洛阳城,富饶程度直逼京城,可自从被闯贼祸害后,早已经变得十不存一,城内到处都是残垣断壁,人口也只有往日的一成。 所以李自成并不在乎洛阳。 甚至,很多闯将的高级将领,也都不会在乎一个被“榨干”的城池。 以至于,现在城里除了三兄弟掌控的五千精兵外,便只有东拼西凑临时整合起来的两万贼军了。 “哥哥,那招募起来的两万军马,现如今每日只知道饮酒作乐,平日里连操练都没有,若真碰到了战事的话,恐怕是不堪一击啊!”李俊满脸的焦急,看着那端坐在主位的王麻子,忍不住说道。 “哈哈,三弟,此言差矣,难道,你觉得我和大哥,都是那种蠢笨的人不成?” 王二虎则瞥了眼坐在对面的李俊,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不,二哥,三弟从来.............” 李俊闻言一惊,连忙摆摆手,欲要辩解几句。 “哈哈........二弟,不可胡闹。 三弟是个不会说笑的人。 你看,随便一句玩笑话,就把他想成什么样了!” 王二麻子看了眼李俊, 乐了, 连忙挥手朝着两人示意道;“三弟,你说的不错,可是大哥倒要问问你了,若是他们一个个以一当百,每日憋着劲儿操练,咱们兄弟,现在还有心思坐在这里饮酒作乐吗?” “没错,三弟啊,你带兵确实不错,我和大哥,就因为如此,才放心将全部兵马交到你的手中,原本想着只要你能好好训练,咱们兄弟跟着李闯,好日子就不会没有,谁又知道,自从那牛金星对你一番勉励过后,你的所思所想,怎么都变成的别人了呢?” 王二虎起身,拍着手满脸拍着手,看着他满脸不解的问道。 “你们,都下去吧!”王二麻子端着酒杯,起身挥了挥手,屏退左右来到李俊面前,道;“三弟啊,三弟,下面的人个个用心,咱们就做不安稳,你再把眼睛放远一点,先说营里的事,自从咱们投靠了牛军师,有多少看咱们不顺眼? 又有多少嫉妒咱的? 咱们把自己练得兵强马壮,就够了,万一引起别人的嫉妒,随便说咱们兄弟几句坏话,看看被那李自成的坑死的还少么?” “可是,咱们占这洛阳城,每日不耕田练兵。 他日,军师他们与官军激战失利,到那时,恐怕就连一个歇脚的地方,都没有呀!” 李俊憋红了脸,想想军师的栽培。 他就觉得,不做点什么报答,便是对不住对其有知遇之恩的军师,可是转过念头仔细想想,两位哥哥所说的话也并非是没有道理的。 “三弟,二哥切来问你!” 王二虎忽然走来,看着他,满脸正色的问道; “你说,当今的官军,正在和军师他们激战,可有精力抽调兵马来对付我们?” “.......没有!” 李俊垂着头,想了想,面露不甘的说道。 即便他心里不愿承认,可是终究也明白,闯军有百万雄师,所向睥睨,现如今都是追着官兵狂揍,哪怕,官兵能抽出兵力应对,都已经是件了不起的事情了,又怎么还有精力收回洛阳。 他深知当今的洛阳,残破不堪。 可以说,除了虚名,是没有多大价值的。 相信朝廷中的官军方面,也不会傻到平白抢回去一个烫手山芋的吧。 就算是官军顺利抢了回去,占领了洛阳,他们对此非但不会难过,反而应该欣喜不已,毕竟是给了他们逐个击破的机会啊。 “所以说,就是将洛阳平白放在那,都可能不会有人来拿。 正因为如此, 军师他们仅仅只留下我们五千兵马而已!” 王二虎笑容可掬的拍拍他的肩膀,缓缓的解释道。 “听你二哥的,没错。 朝廷想要拿下洛阳,必定要先救援开封,若是军师他们在开封真的战败了。 三弟,你觉得,咱们能阻挡朝廷的兵锋吗?”王二麻子叹了口气,感慨的看着殿外,道;“若是开封城真被他们拿下了,后面必然就是北上,兵锋直指京城,我们兄弟若是在这里把日子过得红火了,恐怕,离死就不远了!” “多谢大哥,二哥指教,我明白了!” 李俊痛苦的看了眼两人,眼中闪过一道不甘之,双眼紧握了两下,抱拳叹息道。 “客气,客气,都是自家兄弟,说这些,就见外了,来人,挑三个漂亮的女人,今晚,就给咱三弟送到附中去!” 王二麻子大笑着安慰几句; “记住,回去了好好快活快活,别想太多,虽然那些漂亮的,都被那些王八羔子抢走了,可这些大屁股大胸的,也带劲儿的很!” “大哥,厚此薄彼,不好,怎么把我忘了?”王二虎立刻眉毛一挑,叉着腰,满脸不高兴的抱怨道。 “你...............” “大哥,二哥,我想回去了!”李俊看了他们打趣的样子,心里一暖,明白他们是在演给自己看的,顿时有点愧疚的低着头便要告退。 “好好好,去吧!”王二麻子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看着李俊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才侧目,看着身边的王二虎道;“虎子,大哥知道你嫉妒三弟和军师的关系,可是,咱们都是兄弟啊,只能拧成一股绳才行,你明白么?” “大哥放心!”王二虎沉默片刻,才旋身,看着他道; “三弟说的也没错,大哥,咱们是不是要把粮草,都转移一点出来,毕竟咱们手里的粮草,可是有不少的,得提防官军眼红啊!” “不用,大哥敢跟你打赌,若是官军敢来攻城,咱新纳的小妾,你看俊不俊,两月,不,一个月以内,若有一个官军敢出现在开封城外,咱就把她送你了!” “............”李二虎苦笑着摇摇头,深知自己这位大哥别的都好,就是容易妒忌,别人敢多看他的女人一眼都是要被杀的,也就是和自己关系够好,才能说出来打趣。 “怎么,你不敢?哥哥说话算数,你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哈哈。”王二麻子看着他窘迫的样子大笑了起来,搂着其肩膀就要回去接着吃酒去。 就在此时,忽然有人满良慌张,跑进来焦急的叫道; “大事不好,城外来了好多官兵,无穷无尽,足足有好几万人啊!” “大哥,别这么看着兄弟,咱从来没有那个意思啊,话是你自己提出来的啊.............” 他看着脸色难看的王二麻子,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瞬间惨白起来,颤声道。 567 闪电战 王二麻子, 原本是个铁匠。 他哪里会想道,竟有梦想成真的一天呐! 就是灵验的这次,都足以给他留下一生的阴影了。 “大哥,怎么办,怎么办啊!”他看着眼前大哥,一副呆若木鸡的样子,心神立刻慌了,满脸焦急的大声叫道。 “怎么办,老子知道咋办!”王二麻子抬头,眼里噙着泪,抿着嘴唇强忍着不发出声来。 他委屈,可是要坚强,不哭。 可转念再想想,刚才打的赌,忽然有种给自己戴绿帽子的嫌疑。 他一下子,便忍不住做到了地上,像个孩子似的淘淘大哭起来。 “怎么回事,为何如此慌张!” 李俊刚出行宫没多远,就看到前面到处都是慌乱奔跑的贼兵,急忙冲过去揪住一人,沉着脸色厉声喝道。 “三将军,大事不好了,来了好多官军,都已经把咱们整座城都包围了!”来人见是李俊,急忙指了指遥遥可见的城墙,说着边瘫软在地包着他的腿哇哇大哭起来。 “官兵,怎么会有官兵.......”李俊猛然瞪大眼,满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地上的来人吼道。 可是, 下一刻, 他的话只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了。 只因为他最近发现了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洛阳城实在太大了。 他从一端徒步,想要走到另外一段去,足足要花费一刻钟的时间,而且体力都已经消耗的差不多干净了都。 “没有战事,兄弟们都在城里闲散的很。 现在猛然召集,恐怕....” 李只觉得脑子翁的一声,就要炸了,身形疾退数步,好像被重重的铁锤当头敲了一击般。 “三将军,咱们怎么办啊..........”那人跪在地上,一面哭泣,一面满怀期待的看着李俊。 他深知,李俊虽然平常凶狠,不像另外两位将军那般宽容,可是莫名的,此刻看到李俊却......觉得内心更为信服。 他丝毫都不好坏,若是有人能抵挡住官军,必然非三将军莫属了。 “我能有什么办法!”李俊惨然一笑,道。 他都没有想到,此刻竟然会如此无力。 偌大的洛阳城墙,竟然只有他们兄弟的五千人马比较好近。 而其他两万多“杂牌军”, 却有人正在赌牌, 有人在床上奋战, 也有人喝的醉醺醺,提着酒坛子正在满大街瞎溜着。 “此刻召集他们,已经迟了,太迟了!”李俊无奈的摇摇头,转身看了眼以前是福王宫的大殿,就见到往日欢声笑语,歌舞升平早已经不复存在,只有满脸惊慌的贼兵,带着大恐惧跟无头苍蝇般乱跑。 他叹息一声,扶着腰间的宝剑,朝着不远处的小巷子而去,只有那位瘫软在地的贼兵抬起头,茫然四顾后,急忙拍起来,朝着那条小巷子追了过去。 ...... ...... 片刻前。 宋哲身穿铠甲,精神饱满的站在一山丘上,带着身边诸位将领遥遥打量着那段巍峨的洛阳城墙,只见那面城墙斑斓破败,好似包含了历朝历代的数不尽的沧桑与无奈。 “这些贼兵不灭,上天都不会同意!” 宋哲一脸严肃,低声喝道。 先前心里那股子担忧之情,此刻早已经消散的一干二净了。 堂堂的洛阳城竟然被如此糟践,甚至很多地方的墙砖,都是坏的,拿下来简直一点挑战都没有。 “军爷,此言差矣,这城墙的破败,倒也不能全怪那些闯贼!”旁边有人闻言,立刻,眼睛一亮,急忙跑过来献宝似的嘿嘿笑道;“那李自成拿下洛阳城后,根本就没想要守城,所以,也就没有修葺这逞城墙了。 而且,他们非但没有修,反而特意破坏了十几天呢,就是担心官兵抢回去洛阳城,以后他们再来攻城会被阻拦!” “............”宋哲闻言身体一颤,脸色微微泛红,有点小尴尬呀! 可是下一瞬就板着脸,看着面前笑嘻嘻的男子怒道; “哼!你知道太多了......不......你太不只羞耻了,身为朝廷千户。 却跑到本将军这里溜须拍马。 而且竟然,胆敢在本将十万大军面前,涨贼军威风,灭我自己家军心。 来人, 拖下去, 把他掉在树上, 开封城一刻不下,就吊他在树上一刻!” “是!” “...............” 那人看着两个虎背熊腰,朝其走来的亲兵,双腿登时一软,吧唧跪了,脸都绿了,流着泪,哇的一下痛哭了起来。 他淘淘大哭着渐渐被拖走了, 世界, 似乎都一下安静,宋哲抬手掏了掏耳朵,“呼”长长的出了口气。 踏马的, 队伍大了,越发的不好带了呀! “如何了,约定的时间,到了没有!” 宋哲怒视着旁边的小校,喝道。 他们约定的是同一时间进攻。 苏正阳, 张大锤, 李青, 等人已经早在昨天傍晚,潜行到了距离洛阳城最远的地点躲藏。 只在约定的时间一到便能立刻从四面八方,发起对洛阳城的进攻。 张大锤, 孙兴国等本部兵马, 会从洛阳城东侧发起进攻! 其他苏正阳萧敬等人则分别从其他三面,同时对洛阳城展开进攻。 而有了事先约定好银两,俘虏的分配后,其几乎不用调动积极性,就已经掩盖不住对拿下洛阳城的渴望了。 而且他们在几天前,路过一条小山坳时,恰巧遇到了躲在那避难的原洛阳城千户。 那人在城破以后,便被流贼裹挟了进去,靠着能说会道的嘴皮子功夫,瞅准时机悄悄跑了出来。 而由于没有足够的粮食,身边的护卫不够,便只能躲在山坳里,等着前来收复失地的官军路过,才好冲出来“将功赎罪”。 他们经过时恰巧就被其护卫给探查到了。 可是,很快他们就站在山岗上泛起了宋哲。 尼玛,眼前经过的官军,也太“杂牌”了,其中有盔甲鲜明的官军,也有穿着破烂的流贼,甚至沿途收留不少沿途盗匪衣服都凑不全。 这就让他们犯难了,自己究竟要不要“羊入虎口”呢? “将军,他们发起进攻了!” 有人激动的大声叫道。 “快点,再快点.....”宋哲闻言精神一震,遥遥看着,就见洛阳城的几个方向,同时爆发出炮响。 紧接着山呼海啸的人马,边呼喊着仿佛潮水般涌向了四面城墙。 而此刻洛阳城墙上,也有人发现了远处的动静,在经过一阵骚动,袅袅狼烟升腾而起,无数黑点赞动着企图阻挡。 “哼!晚了。”宋哲冷哼一声,眉飞色舞的大笑起来。 早在哪倒霉催的千户投靠不久后, 他们就从其口中,了解了不少情报出来, 就比如城内五千精兵,两万于闯贼,还有五万多百姓的事情,都了解的清清楚楚。 他们根据这些情报分析, 推算出对方最可能存在的弱点。 最后还是那位地头蛇千户, 说出一件至关重要的情报, 从而也订下了他们速战速决,打闪电战的最终方案。 568 两眼泪汪汪 “杀!”四面城墙杀声震天,无数士兵红着眼睛,挥舞着钢刀,仿佛一只只蚂蚁搬涌向洛阳城头。 “完了!” 有人刚一探出头,满脸绝望的看了眼城下,登时便被吓得趔趄着后退数步,似乎是见了上面可怕的东西般。 “不,不可能,我不相信!” 旁边,他的同伴则抱着头,惊骇欲绝的嘶声咆哮一声。 他们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幕。 往日只有他们才会露出狰狞面容,此刻竟然出现在那些官兵的脸上。 想起往日他们撕碎百姓,残忍虐杀守城官兵的画面,只觉得后背嗖嗖的买冷气。 “到底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他们究竟是谁!” 有一名闯将彻底崩溃掉了,“吧嗒”一声,跪倒在冰冷的墙砖上,丝毫不顾隔出的涓涓鲜血,仰头,怒目欲裂的厉声吼道。 是啊! 他们想不清楚,往日势同水火的官兵和流贼。 为什么, 此刻会汇合起来突然就对着他们洛阳城发起了进攻? “...........” 他们看着下面那一张张脸,有人忍不住露出恐惧,亦有人则变得疯狂起来。 他们想想以前猪狗不如的生活, 再想想现在, 他们不甘就此失去。 不行,绝对不行,他们决定要拿性命反扑。 他们的疯狂反扑, 一度, 给攻城作战的士兵造成不小的麻烦。 可是最终在面对数倍兵力优势的对手下,而且是四面城池作战,很快就被相继突破,崩溃。 “杀!杀!杀!” 李青的顺着云梯登上城头,迅速砍翻了几个冲过来的闯贼,回身,向着城下张望,却吓得脸色发白色,急忙后退几步,拍了拍胸口。 他发誓, 这次攻城作战,绝对是他有生以来,攻打过最雄伟的大城了。 以前那些小县城,和眼前的城墙相比较,就犹如蚂蚁和大象的区别啊。 “哎哟哟...............来人,扶着我点!” 李青有点眼晕,扶着额头,倒退着龇牙咧嘴的叫道。 李青身旁的四五个小喽啰, 急忙放弃继续冲锋的机会,纷纷走上前为他守卫起来。 “真好啊,娘的,老子就是现在死了,都直了。咱这辈子,能拿下这样一座城池,后半辈子都够老子吹了,嘿嘿..” 他双手插着腰昂首阔步,眼睛放着亮光,赞叹道。 “就是,他李自成能拿下洛阳,咱也能,比起来,咱比他厉害!” 有人连忙笑盈盈的走上前,弯着腰谄媚道。 “嘿嘿.....不对,咱和他比起来,还是有点不如的,咱可是官兵啊,哈哈....”他说着,忽然咧嘴狂笑起来。 另一边。 李虎很快也登上了城头,看着宽阔的城墙上闯贼四处逃窜,在看看这城内的情况,只见到处都有火光。 黑烟滚滚,隐隐约约随着微风吹来哭泣声,其中都掺杂着厉声咆哮。 “他们绝望了.......”李虎则显得有点平静,作为蓝领军的统帅,相当于盟主,在四周一干人等的注视下,他必须要端着点,要有点城府才是,也能显得沉着一点,毕竟,他是一个要脸的人嘛。 轰........ 随着一声擎天巨响,那扇朱红色的城门,轰然坍塌,溅起滚滚浓烟冲向四周,到处都弥漫着刺鼻的气味。 “咳.....咳.....” 宋哲眉头微蹙,挥挥手,身披赤红斗篷,裹着身子亦步亦趋的走进了门洞。 此刻四周不但有上百名亲兵护卫保护,许多打扫战场的官兵,远远的见到一行人走来,急忙激动的放下手中的兵器甲丈,腰板绷直,满眼激动的行着瞩目礼。 “看看,他们都在等着本将军先过去!瞧瞧,那小子赶紧让开了,年轻人懂事儿,咱喜欢!” 他的嘴都快咧到耳根了,一手虚拢挡住窃喜的表情,眉飞色舞的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兴奋啊,激动啊,感觉到了人生巅峰,从此,自己的姓名,就要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飞驰入京,到那时朝廷的赏赐下来,谁都得对自己另眼相待了。 洛阳, 我来了, 嘿嘿.......... “.....”宋哲咧嘴都快笑出了口水,就差咬着手指,两眼向上泛着白眼,立刻就是一副活脱脱的痴傻样。 “你信不信,在留片刻,人家能吃了!” 如烟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朝着两侧努努嘴,便揪住他的袖口往前飞快的走去。 眼看着蜗牛一般的速度,忽然就变快了几分,很多人长长的叹了口气,弯腰,将面前一把完整腰刀捡起来。 “哎呀,这帮人太世俗了,就跟谁和他抢一样,咱瞎眼了,年轻人就是没经验,却管教!” 宋哲瞪大眼,看着四周那些人的小动作,顿时气得火火冒三丈,狠狠的骂道。 “将军,其实也怪不得人家。 冒着性命危险攻城,不就是为了眼前这点东西么!” 孙兴国看着那些路边随意捡起来洒落的兵刃的人,忍不住吞了口口水,满脸羡慕的低声说道。 “银子呢,咱不是还给他们银子了么!” 宋哲脸色一板,盯着他怒气冲冲的说道。 按照事先的约定,兵器甲丈,五领军无需上交,只有银子需要将一半所得上交而已。 “........嘿嘿!”孙兴国挠着后脑勺,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着。 就在他刚要说话的时候,眼角一撇,猛然就吓得脸色大变,急忙沧浪一声拔出腰间佩剑,急步挡在宋哲的面前,朗盛大喝道;“有刺客,护!” “护!护!护!” 行走在两侧的盾牌手,立刻齐声爆喝。 紧随着展开阵形,好似两只翅膀一帮,迅速将宋哲一干人等保护在了中央。 而随着坚硬的盾牌铮铮落地,无数长矛从天而降,刹那间便齐刷刷的落在盾牌之上,仿佛一只刺猬般展开了方位。 “............”此时四周分拣收获的官兵,才猛然察觉,立刻大惊失色丢下手中的战利品,兵刃出鞘,便满脸怒容的就要冲上前来。 “真有不怕死的!”宋哲瞪大了眼睛,透过防御阵,隐约能看到,原本一队看似百姓打扮的人,被看押着从身旁经过,就在距离其不足五十步的地方,猛然有人朝着他们疯狂冲了过来。 那“刺客”身形消瘦,句搂着身子,拢着手身子前倾的俯冲而来,随着其冲来时,花白的头发胡须都在随风的飘荡着。 “不知死活!”孙兴国脸色一愣,眼中闪过一道锋芒,看着那名“刺客”手抱在胸腔,他便准备在对方掏出匕首前,放箭直接将其射翻在地上。 “如烟丫头!” 那“刺客”却恍若未见,浑浊的双眼模糊了,泪水混合着鼻涕飞溅出来,看着阵型后的如烟嚅嗫着嘴唇,哽咽着大叫一声。 “咻!” 话音刚起,一利箭破空而去。 569 赵伯伯 “等等.......” 如烟一愣,随即连忙屈指一弹。 只见破空声响起,空中留下一道白色弹痕,下一刻那支箭矢,便当的一声如遭重击,瞬间就被打飞了出去。 “赵伯伯.......” 如烟脸色一喜,急忙推开挡在前面的人,整个人便朝着那名“刺客”飞扑了过去。 她已经认出来了,跑过来的人,那里是什么刺客,分明就是王府的另外一名管事。 只是在很早以前,和王府断了的联系。 她小的时候,赵伯伯就待如烟很好,为此她都伤心了好久。 “赵伯伯,真的是你!”如烟红了眼睛,走上前,扶着赵姓老者忍不住喜极而泣了起来。 “是我,是我,没想到,还能活着见到烟儿!” 赵姓老者忍不住老泪纵横起来。 此刻再见到如烟,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昨日过得身不如死。 此刻却已经莫名其妙的得救了,一切太快,很不真实。 “.............”如烟抱着他,以前在王府,都是赵伯伯照看她,看护她的。 此刻,猛然再次见到赵伯伯,却觉得他已经老了,颤颤巍巍需要她来回报赵伯伯了。 “别哭,烟儿,你跟他们一起来的。 难道,是王爷派人,拿下了洛阳城么? 好,好的很,老夫就知道,咱们大明,总有一天,会再次夺回洛阳的。 老夫高兴,高兴呢,高兴咱,还能活着见到这一天,老天爷啊,你对我不薄,对大明不薄啊!” 他忍不住热泪盈眶,双手拼命捶着心口,嚎啕大哭道。 “.............”如烟一时间也没法解释。 只觉得眼睛通红,忍不住一面擦拭眼泪,一面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安慰着。 “将军,请受小老儿一拜,刚才,都是老夫的错,一时冲撞了大将军还请赎罪,实实在是我们在逆贼的手底下,每日都过得生不如死啊!” 他哭着,猛然起身,走到盾阵面前, 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拍打着青石地面痛哭流涕。 他,曾经也是见过世面的。 也曾经,辉煌过。 那时候,他骄傲,也成熟过。 可自从年老以后,被派遣到洛阳,负责为周王收集情报后。 渐渐的,他的心变软了, 越来越像百姓了。 心软了,就拿不动刀了,此刻更是将别的念头,统统抛到了九霄云外,只想作为普通的老百姓,当面谢谢自己的恩人就好。 “.......散开吧,没眼力劲儿的东西!” 宋哲看着那个,连自己父亲见了面,都是要笑眯眯道一声,老哥你好呀,的人。 此刻就趴在自己的面前, 哇哇的大哭, 忽然鼻子有点酸涩。 他瞪了眼挡在面前的护卫,直接,横冲直撞了出去,没眼力劲儿的东西,人家感谢自己呢,挡在面前想沾光啊,一群没眼力劲儿的东西。 “.......”孙兴国却愣在了那,面无表情,整个人好似木偶。 他的内心此刻是崩溃的。 他全力一击,本是志得意满的,甚至,心里都带着一丢丢乔傲。 可是,竟然被一个女子,弹指间破了功,好无奈,好想去死啊。 “呀呀,快快起来.......”宋哲乐呵呵的,上前,把他扶了起来。 此刻的赵姓老者才发觉, 哎呀, 看着好年轻啊,两眼放光,忍不住心里暗暗赞叹起来。 “..........”宋哲却笑盈盈的,整个人,浑身酥酥的,好像都要飘起来了似的,可是,正当他感叹语言的魅力时,如烟则气呼呼上前,狠狠的瞪他一眼。 “......”他耸耸肩,满脸的无辜,自己啥都没做啊,管我什么事。 可是, 没等他有辩解的机会, 远处那些被五领军看管的百姓,却翁的一下,炸了锅一般,疯狂朝着此处狂奔。 刹那间,让那些原本收起刀剑的官兵,未曾感叹就吓得浑身一颤,脸都绿了。 他们足有三百多人, 而保护宋哲的亲兵, 却只有寥寥百十人, 即便汇合周围的散兵,也很难挡住这么多人啊。 就在此刻,赵姓老者一个箭步,上前,面对众人凛然喝道; “我知道你们要说啥,让我帮你们禀报这位小将军!” 闻言,那些涌来的百姓骤然偃旗息鼓, 彼此看了一眼,呼啦啦跪在地上,暴哭。 “.......”宋哲则一脸懵逼,习惯的,低头看了一眼。 你说说你,将军就就将军吧, 为啥非要加个“小”字? 把人搞的那么尴尬, 就算加个尊称,难道不能是“大”么,费劲! “.......” 如烟看他一眼,就明白他又想歪了,瞬间无语无语了。 而哪位赵姓老者, 则郑重上前, 施礼,拜下,朗声道;“请将军为我们做主!” “请将军做主!” “做主!” “给我们做主啊!” 一个个百姓,随着呼啦啦跪倒一片,高举着双手一拜,大声呼喊道。 “怎么回事?” 宋哲看了眼那些百姓,理都没理,没骨气的东西,就知道随波逐流,呸,却看着面前老者,问道。 “自从贼军破城那日,咱们,就过得.............” 赵姓老者哽咽着,看着他缓缓说道。 从闯贼破城,到搜刮城内百姓,抢夺民女,杀害无辜百姓,让闻者落泪,听者胆寒。 一个个对那些禽兽不如的东西,生出无尽怒意,对城内幸存的百姓,又怜悯不已。 他们在听到有怀孕的女人, 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 甘愿被人凌辱。 只为了保住性命, 给孩子一个见到这个世界的机会时。 那些手里拿着“战利品”的五领兵,忍不住羞愧的放下了手里的东西。 “今日得上天眷顾,我等,迎天兵,还请将军,怜惜城内百姓!” 赵姓老者昂着脖子,两行热泪,顺着其胡须“吧咂、吧咂、”的滴落袭来,言闭,重重的一磕头,额上登时血肉模糊。 “请将军怜惜我等..........”众多百姓,齐齐磕头,大声呼道。 他们明白很多东西,也早有觉悟,天下乱世,无论多么军纪严明的军队,无论是贼,是兵,想要完全不去祸害老百姓,几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当他们听闻官兵破城时,心里是高兴的,因为,闯贼对他们简直没有丝毫人性。 人人都欢喜官兵进来,同时,心里也有那“一点点”担忧,期望打进城的官兵,尽量好一点。 破城! 破一次, 伤害一次, 他们都已经怕了。 “坏了!” 孙兴国闻言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瞬间大变,急忙扶利剑上前,提醒道。 他们此次攻城作战,可谓手到擒来,易如反掌,可是如此顺利却也同样有“代价”。 这份代价,就是他们急速扩军后,对新组建的“五领军”,控制力几乎薄弱到了极点。 他们刚刚拿下洛阳,士兵兴奋,看着小山一般的好处,难保不会变的焦狂,对城内的百姓做出什么伤害来。 “将军,咱们可没有说......那些百姓!” 孙兴国神色凝重, 悄悄指了指那些看押百姓的五领官兵,说道。 “..........” 宋哲顺着看去,脸色猛然阴沉似水起来,只见那些五领兵手中大包小裹,甚至,所有清秀些的姑娘,都已经被他们死死的看押着。 他们和萧敬等人不同,遇到此种事情,可以和萧敬他们谈论,毕竟双方有点交情,也会给自己几分面子。 可是面对李青,他们,却丝毫不会顾及他们。 没有执法权,就算是真碰到了,那些做了不可描述事情的兵丁,他们可以抓起来,然后呢? 给李青他们送去, 恐怕立刻就会被放了, 毕竟, 不是一两个人的事情, 所有攻城的五领兵为的,也就是钱和女人两件事罢了! 570 忌惮 “平常心,不能急!” 他的目光微微闪烁,双手紧握成拳,深知此刻任何决定都可能引发大祸患,必须要保持镇定。 孙兴国笑盈盈的上前,说道;“将军连日赶路,已经很累了,此事以后再说!” “......”赵姓老者的心中,则咯噔一下,瞬间明白了很多事来。 真是糊涂啊! 怎么忘了,刚拿下一城,士兵正是情绪激动的时候。 此时逼着他去表态,其实到是难为他了。 他都没等说话。 如烟却抢先上前,一把拉住宋哲的袖口,说道;“你不能走,走了,他们怎么办,现在只有你能就他们了,说不出一个办法来,谁也别想离开这里!” “如烟!” “烟儿!” 话音刚落,孙兴国两人便抢声叫道。 “你......确定?” 宋哲抬头,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忽然笑了; “你真要拦着我?” “........” 她略带疑惑看着宋哲,想了想,点了点头,目光坚定手持利剑站在了他的面前; “我明白,这样做,有点草率,可是,若不拦住你,就会有太多太多的姑娘不堪受辱而死,所以......” “那好吧!” 宋哲白了她一眼,微微一笑,伸手遥遥指了指那些看押百姓的五领军,沉声叫道; “你们是在干什么,有那么多的贼兵不去抓,却在此地看着本将军,难道,你们不恨那些贼寇,反而要在此怨恨本将吗?” 他的质问太突然了! 一下子,就把很多人问懵逼了。 隔了片刻,才有一个小校走出来,拱手道; “回禀大将军,刚才,有闯贼混进他们中年去了,我们是在抓细作!” “对,我们在抓细作!” “抓细作!” 其他人闻言,急忙连声附和。 说抓女人玩,显得面子有点过不去,对,就赖到那些该死的细作身上,看他们能怎么办。 “这样啊......” 宋哲闻言一愣,手摸着鼻子,似乎信了大半,可是没等他们内心欢喜,就话锋一转道; “这样的话,你们,到不能随意走脱了。 来人,把他们看管起来,所有百姓,都要严密看管,其他兵丁杀尽贼兵,立刻,蹬城准备守城!” “......啊!”他们做梦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可是,此时在宋哲,也没什么好办法了,好在他们的头头,绝对会帮着他们讨回一个满意的说法。 “走!”他深深看了眼宋哲,一挥手,带着本部人马悻悻而去,那些留在原地的百姓,顿时喜极而泣,纷纷口头称谢起来。 孙兴国走上前,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有点担心的开口问道;“将军,以后怎么办?” “此时,我会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赵伯,兴国,你们两人快点将城内百姓集中过来,暂时将他们安置在一起。 我会用查找细作的由头暂时不会让人骚扰你们,后面的事......” 宋哲略微沉吟,看着跪在地上的赵姓老者道; “以后再说吧!” “是,多谢将军,小老儿代洛阳百姓,谢谢将军的大恩大德了!” 老者眼角噙满泪水,转身大叫了一声,便对着宋哲千恩万谢起来。 “......” 宋哲表情却有点难看,先前,听着挺美的话,美滋滋的好像占便宜了似的,此刻一样的话,怎么感觉代价有点沉重呢。 他们辞别了那些百姓,沿着大街向前走着,如烟忽然扭头,好奇的看着他问道;“你真有办法!” “没有!”宋哲一脸无辜,耸耸肩,毫不在乎的说道。 “那些人要的是实实在在的好处,我能有什么办法,银子,勉强有点,就算把我的养老银都给了,可是人家万一要的是女人,可咋整啊?” “....哎!”如烟抱着剑,跟着缓缓走着,闻言顿时愁眉苦脸起来,她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啊。 “咦,有了!” 他忽然眼睛一亮,看着身边仅剩的如烟,眉飞色舞的大声叫道。 “有什么?” 如烟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问道。 “有办法啊!” “.........” “你看,他们要女人,可没说漂亮的还是丑的,我看你麻...勉勉强强也能凑个数,不如,拿你去换那些百姓,你看如何?” “..........” 如烟瞬间憋红了脸,眼大如斗,狠狠瞪着他,左右看看没人注意,抬膝朝着他的小腹就恨恨来了一下。 瞬间将宋哲打的弓着腰大口大口喘息着。 看他额上汗水爆出,才一脸满意的拍拍手,笑盈盈的扬长而去。 “我错了,那些人听到送去的人是你,恐怕,立马就该哭着喊着退回来了!”宋哲以头呛地,倒抽着凉气,龇牙咧嘴的暗暗叫道。 ..... ..... 第二日。 “将军,按照您的吩咐,城内所有人马,已经尽数检验完了。 此次作战咱们杀敌三千。 抓获俘虏两万余人。 搜出百姓约五万人,不过这些百姓身体都弱的很,需要好好调养一段时间,才能干活!”孙兴国一身戎装,看着他缓缓禀报道。 “兴国说的不错,可是,咱们毕竟只清点了一日,很多东西,都还要详细遴选后再做决定!” 韩文轩则起身,接着道; “就比如那五万多的百姓中,恐怕就藏了很多贼兵,若不能及时的救出来,难保以后不会有人给闯贼通风报信!” “是..........”张大锤等人闻言,纷纷点头附和道。 此时的会议只是临时性质的。 萧敬等五领军将领都没有参加。 彼此之间的说起来倒也都毫无顾忌,轻松的商量着。 “嗯...传令下去,文轩,大锤,徐贵,你们三人,协助五领军守城准备迎战闯贼的反扑,切记,城墙好好修葺,不能大意了!” 宋哲看着他们郑重的说道。 城内的贼军失败的原因,决不能在他们身上重演一次,防守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是!”三人齐声领命。 “钱方你们,则照看好城内的百姓,他们,我另有打算!”宋哲端起茶,悠悠的抿了一口,意有所指的说道。 “是......不过,那些人,似乎有人在打他们的注意了,而且城内流言纷纷,只是碍于.......暂时都还没有爆发!”钱方低着头,吞吞吐吐的说道。 他其实不想接下这趟差事的,五万多百姓,理顺了本就是件很困难的事。 何况还有很多麻烦........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嗯,我明白,等会就回出个章程,若是行的通,你的差事就回好办的多了!”宋哲起身,看着他笑了笑,说道。 “走吧!他们都要等不及了!” 他明白钱方的意思。 那么......现在是时候彻底了解此事了! 571 得逞了 “三十万两白银,诸位兄弟,只管按照约定,取走一半就是。 缴获的兵器铠甲,你等也可以随意支取。 倘若,有什么不满意的,只管拿着生铁,来兑换兵器就好!” 宋哲乐呵呵的,大手一挥,便直接将收获的大半都分了出去。 “多谢大将军!”李青闻言心中一喜,连起身,抱拳施礼道。 他此刻脑子里各种念头飞快转动,以前,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弄到手的银子都入不敷出,现在搏了一把,虽然有点危险,可是收获比起以前一年都要多啊。 “听将军说,那生铁兑换兵刃,岂不是,以后刀钝了,铠甲破了,直接就能拿着换一件崭新的?” 李虎眉飞色舞,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错,以前严重制约他们的问题,此刻竟然迎刃而解掉了。 要知道兵器着东西,就是有了磨损,多了豁口,又不会变得轻了。 若能换到新的,简直比给他们银子都让他们激动呢。 “..........” 萧敬则微微笑着,显得庄重,大气,比起另外两个土老帽,看起来就显得高级一点。 他看了眼身旁的苏正阳,心里却叹了口气。 他们深知宋哲此刻显得大方,其实并不出人意料,只不过以前他们拿废旧兵刃兑换新兵器时,需要缴纳的一点点好处,此刻都被废除了而已。 可是,那点小钱,他们都明白,几乎只够支付铁匠的薪水而已,更何况之后连续减少,最终,只能说气到了象征性的作用,此刻彻底取消掉了,他们虽然有点意外,却并没有感到惊讶。 “将军,还是舍不得分粮食!”萧敬微微侧头,在身旁苏正阳耳朵边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相比较其他好处,自从他们入营以来,缴获的粮食却被看严了,就是他们拿银子买,都是极难的事情。 “不给就不给呗,拿着还沉的慌呢,难道......你有什么别的心思?” 苏正阳撇了撇嘴,毫不在意的轻声回答道。 “休要胡说,咱只是,感觉脖子上有条绳子,有点憋得慌而已!” 萧敬闻言脸色一变,急忙瞪了他一眼,想想,却又无奈道; “你看看他们那个傻样子,还以为捡了多大便宜呢!” “咱们当初,不也一样么!只是,十五万两银子,真是让人有点羡慕啊!” 苏正阳假装喝茶,嘴唇微动的说道。 “谁说......咦,说完了,要分俘虏了,打起精神来!” 萧敬苦笑着摇摇头,刚要说话,就见到众人提起了俘虏的分配,眼睛一亮,急忙打起精神说道。 “分俘虏!”苏正阳也期待。 说起争夺俘虏,其实,他们还是跟闯贼学习的,往日战死了,便会少上一人,久而久之,便没有人愿意轻易开战。 可是去京城的路上,他们渐渐发现,只要将抓获的俘虏经过筛选后,编入军营补充,就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弥补掉战争带来的伤亡数字。 当然,他们不会采用直接吸纳的笨办法。 因为那样,算起来其实有点得不偿失,随便出一点小问题,都会带来极大隐患。 相反经过严格的筛选过后, 挑选那些老实的, 淳朴的, 确实因为生活所迫,才揭竿而起的人。 来到军营后带着感激,战斗力反而不容小觑。 毕竟,他们本就有强壮的身体,在加上实战的经验,比起那些新兵蛋子优势不要太大了。 “诸位,此战,我们俘获的两万余俘兵,此次,却不能及时分给诸位了!” 韩文轩拿着册子,看重他们,缓缓说出一个让众人惊讶不已的事实来。 “为何?”李青瞪大了眼睛,满脸怒容,抢先起身猛然一挥手,火冒三丈的厉声质问起来。 他们拼命的作战,其实,是有原因的,手底下的士兵死再多,他们都不会心疼,因为早在开战之前,宋哲就已经答应他们,无论战死多少,都能从俘虏里找人补充。 “..........”李虎也瞬间脸色铁青下来。 早知如此,就不该拼命了,乱世中银子不重要。 最金贵的,只有两样,一个是粮食,有了粮食就能汇聚人。 另一个,就是人了。 粮食现在不分,人也不给,摆明了是要削弱他们,让他们越大越弱,直到最后定点都剩不下啊。 “将军,这次作战,我们,损失都颇大,若是不能及时补充.........还请将军给我们一个由头!” 萧敬脸色有点难看,想了想,起身,看着端坐案牍后的宋哲,神色凝重的问道。 “哈哈..........是.......什么,不给人家分了? 说好的,拿下洛阳就要统统分了,为啥又不分了, 是不是,想让大家伙,都以为本将是一个言而无信,到处骗人的小人啊!” 宋哲微微一笑,刚要说话,忽然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下一瞬,便揪着心口,满脸痛心疾首的厉声大怒道。 “..........”话音刚落,四道目光便齐刷刷的,落在了他的身上,那目光中透着鄙视,带着幽怨,含着委屈,直把他看的浑身发冷,低下了头来,有点羞愧啊。 “难道你不是吗!”宋哲两耳翁的一声,似乎,有人在耳边大叫了一声,坏了,难道是有人用意念在骂人? 太卑鄙了, 好歹, 听了下面的解释,再.........骂韩文轩那个狗一样东西不好么? “哈哈.......诸位将军,不要紧张,稍安勿躁,听我说说缘由,咱们其实不是将俘虏扣下了,也不是故意想要削弱诸位将军........” 韩文轩笑盈盈的看着四人,就在他们的目光,写上“你就是如此做的”时,才接着道。 “此战,我们确实拿下了洛阳。 拿下了天下的中都。 斩杀数不尽的闯贼,收获的金银无算。 可是,在我们清点过后竟然没有发现他们的贼首位!” “啥!”众人闻言已经,满脸惊愕的看着他,问道。 “咱听说贼首是三个异性兄弟,其中老大,老二,都是废物,只有老三有点本事,才会被安排在此守护洛阳,难道他们全都跑了?” “我说,为何把老百姓都给看守起来了,还以为是担心.......” 李虎恍然点点头,下一瞬,便发觉有点失言了,连忙改口道;“原来是这个样子啊!” “那将军,我们合适才能瓜分那些俘虏,若是他们趁乱跑出了洛阳城去,咱们难道永远都不分了吗?” 李青脸色难看极了,一挥手,看着宋哲直接问道。 “是啊,难道.............” 宋哲猛然一扭头,看着韩文轩,就准备按照约定将皮球提到他的脚下去。 毕竟,他是个守规矩的好孩纸,面对李青这种浑身匪气的愣头青.........有点怕呀。 可是当他瞥到李青那双要杀人的眼神时,却吓得浑身打颤,急忙拍着胸脯表态道; “放心,本将给你们保证,三天,最多三天的时间,本将就把那三个该死的贼首给揪出来。 两万多的俘虏, 统统都给你们分掉,毕竟,本将不是小气的人嘛!” “两万!”众人听的心中一颤。 下一瞬,低眉顺眼起来。 刚才的打老虎,瞬间变成了小猫咪。 没办法,两万俘虏,就算筛选掉一些,对自己的实力的提升依然是不容小觑的。 “不过,在此之前,你们,帮本将一点小忙。 做好了,也能尽快将那三个杀千刀的给揪出来!” 他看着众人表情的变化, 会心一笑, 脸上露出一抹奸计得逞的表情来。 572 三成 他们听了,心中都是一突,彼此相视一眼后,忽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涌上心头来。 “请将军明示!” “嘿嘿.......” 宋哲笑盈盈的把玩着手中一枚玉珠,悠然道;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城内有五万百姓。 咱们分身乏术,有点管不过来了。 你们想啊,又是看守俘虏,又是防御洛阳城,实在是弄不了了,才想着,你们是不是可以为本将分担一下啊!” “分担?” “难不成,俘虏没分成,要先分老百姓了,这个好!” 有人闻言眼睛猛然一亮,立刻坐直了,期待的和同伴小声议论起来。 “笨蛋,百姓是那么容易分的么?” 有几个聪明的, 皱着眉头稍微思量过后, 脸色猛然一沉, 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 “不给粮食,倒是把百姓分了,五万多啊,咱们怎么养的活?” 李虎微微皱着眉头,心中念头急速的转动着,心想是不是什么地方得罪宋哲了,忽然扔下个天大的报复,分明是想要砸死人啊。 “将军,人分了,粮食,是不是也分一点?” 李青搓了搓膝盖,抬头,有点心虚的看着他,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道。 “粮食?”宋哲闻言立刻一惊,脸色都变得有点难看起来,看了眼两人,便沉声问道; “你们是不是没有睡醒? 还是脑子有点糊涂了,老子缴获的银子,俘虏都给你们了。 现在,竟然还盯着老子手里那点粮食,说,你们今天给我说仔细了,是咱亏待你们了,还是没有让你们吃饱?” 说着,气咻咻的一拍桌,猛然将他们吓得浑身一颤。 “呀.......”李青眨眨眼睛,有点心虚啊,一脸错愕的看了宋哲一眼便急忙低下头来,小声辩解道; “不不不.......将军,误会了,咱说的不是那个意思,其实,就是想问问,那些百姓来了,咱们......养不活啊.........” “哎......”李虎也叹了口气,有种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赶脚。 他宋哲分粮食都是按人头的,多一粒都斤斤计较,可以说如今他们的手里没有一点多余的粮食。 若是有什么歪心思,人家只需掐断粮草,用不了两天他们就得崩溃了。 “你们不要光看眼前嘛, 是, 人家现在吃你口饭, 多啦? 岂不知道人家也是会干活的,跳水,做饭,端茶送水,难道有人伺候着,你们觉得不好?” 宋哲眉飞色舞的起身,走上前,像推销员一般极力卖弄起来,愣是将李自成挑拣剩下的,任凭其自生自灭的五万百姓,夸赞的像个宝贝疙瘩一样。 可是,任凭他说的天花乱坠。 五万百姓,就是五万张嘴啊。 被人伺候当然是好事,可是,首先你得让人家吃饱,不然,就不是伺候别人了,而是要时时刻刻警惕这帮额红了眼的,抄起刀子把自己给剁吧剁吧吃了。 “呼呼.............” 宋哲嘚啵的口干舌燥,一屁股坐下,端起水温合适的茶一口气喝了个干干净净。 再抬头却看到他们,一个个扭扭捏捏的样子,就像是小媳妇将要入洞房似的。 顿时就极其败坏起来,这斗是什么行为,典型的给脸不要脸啊。 不给你们把,一个个惦记着,现在给了有这幅德行,看着就让人生气; “一句话,痛快点,要,还是不要说清楚了!” “不............” “不要的,俘虏也甭要了,留着以后再说吧!” “.............” 他们要哭了,忽然,感觉自己就是冤大头。 咋买西瓜送陷阱还呀! 以后的日子可怎么活啊,想着,一个个跪地,愁眉苦脸的叫嚷起来;“将军,并非是咱们偷懒啊,实在是.......咱们都是粗人啊,用不着别人伺候.........” 他们有点明白过来, 宋哲, 就是在报复, 狗都不如的东西,是在整治他们欺压民女的事情。 可是,细想想,出生入死为了几个女人,他们真要的多么.......不过,现在他们不敢争辩了,下面的怨言,暂时压下去吧,分俘虏要紧啊。 “你们果真不要?” 宋哲闻言一脸惊讶,看着他们,好像看到了有白痴干了活,却推着不愿意要公子一样。 不过,当他看到那一张张写满真诚的表情时,一下子就相信了。 嗯, 好人啊, 比起自己.........只差那么一点点了。 “高明!”韩文轩端着茶,趁着添水的功夫,悄悄向他比划了一个很牛叉的手势。 以前,看着没什么能力的将军,现在看起来,玩心计还是一套一套的,眨眼间,就把那些憋着劲儿,搏一把的人瞬间整的毫无脾气了。 他们不是想要女人么, 好啊, 给你女人, 一个,够不够,不够,三个女人外加一个保姆,在赠送你俩厨子,就问问你,养不养得起吧! “咳咳.......其实啊,不是咱舍不得给你们粮食,而是咱也得顾着,你们以后的吃食啊.........你们,都理解吧!” 宋哲乐了,坐下,踮着脚喝茶,优哉游哉的说道。 “将军,辛苦了!” 他们一瞬间,感到不委屈,却生出一种,想要撞死的冲动。 尼玛, 太欺负人了, 分明就是打了人, 还舔着脸要五星好评的骚操作。 可是,他们没办法,只能流着泪说道。 “既然是这样,那好吧,五万人,咱得看着,还不能让里面躲藏的逆贼逃了,哎呀,好难啊,不过,能者多劳,能者多劳嘛......” 宋哲长舒了口气,心里,美滋滋,却不忘警告道;“既然你们不要想要,就约束好手下,不准跑过来指手画脚,明白了么!” “是!”他们都要哭了,却忍着,点头道。 “嗯,既然如此,五万百姓,我得想想办法,安置他们呀!”宋哲微微颔首,话锋,再次一转,说道。 “你们立了功劳,而且,拿下的是洛阳城,本参将不但会将你们的功劳,一五一十的报给朝廷,而且还有另外的赏赐!” “朝廷.......” 李虎听到朝廷,心忽然有点不痛了,想想,获得好处已经不少了。 没有女人就没有吧, 最少, 不是有银子么, 现在又有人在朝廷面前提起自己的名字,竟然还有点莫名的兴奋呢。 “还有赏赐?” 李青却关注到后面一句,昂着头,两眼放光的期待了起来,而身后的其他一众喽啰,也忙不迭的翘着头,拼命的张望着。 “对,还有赏赐,现在,洛阳城人口凋零,分明就是一座死城,那么好了,从今往后,城东的所有土地,萧敬,统统都是你的了!” 宋哲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案牍,说出一句让人大跌眼镜的话来。 “都都都..........都是我的!” 萧敬瞳孔猛然变大,心咣咣的跳,急忙捂着心口,拼命喘着粗气问道。 “没错,都是你的。 你能占多少,就有多少是你的。 而且,你给我听仔细了,土地,是你的,可是,种出来的粮食,三成,是我的!” 宋哲笑眯眯的点点头,说道。 573 毒计 “三成!” 萧敬闻言嘎的一下,激动了。 他的脸红的发烫,整个人都激动的微微颤抖起来。 “三成,抽三成的好处!” 萧敬两只小眼睛,丢溜溜的乱转, 说起来三成其实不少了, 一般的薄田,佃户若想要耕种,也就需要交纳三成的收入, 可对萧敬来说,实在是.......太便宜了。 没错, 他觉得太值了! 为什么,其实也简单,洛阳周边,绝大部分都是上好的田地,又紧邻水流,别说是三成了,就是四成,五成,自己转租给那些佃户,其实依然有丰厚的收入。 “将军他变了,这是把粮食的权利,交给我们了呀!” 他高兴的快要疯了,就想着跑出去,将这个消息告诉所有人,没错,大片的良田归了他,可是,自己能种完么? 他种不完,就只能将田地分给自己的手下。 而且,他也是个有脑子的人,深知好处不能一人独占,否则恐怕用不了多长的时间,他就要变成光杆司令了。 “田地给你,可是,东段的城墙,也交给你防守了,洛阳被我们给拿下了,恐怕李自成很快就要恼羞成怒了,到时候派遣大量贼兵前来攻城,你们守不住,就是给你们再多也都是无用的,明白么?”宋哲则看着他,郑重的说道。 “属下明白!” 萧敬想了想,忽然神色凝重起来,点头说道。 他明白,好像,刚才将军耍了个心眼。 不过勉强还能接受。 既然有了好处,责任自然也要背负起来,有了粮食,有了地,倘若别人想要赶走他们,就是想要他们的老命,到时候就看看那些闯贼,有没有自己狠吧! “李青,李虎,苏正阳!” 宋哲豁然而起,大声喝道;“你们分别,把守都洛阳城西面,南面,北面,相应负责组织士兵防御!” “诺!” 三人齐齐起身,目光凌厉看着他,轰然称若道。 他们此刻的心里,早已是惊涛骇浪,跌宕起伏起来。 土地,历来都是天下大乱的根本。 却也是老百姓内心最看重的东西。 有了它,人心就安定,没有它,则会像无根的漂浮物一样。 “谁想跟我抢地,只管放马过来吧!”李青看着自己的拳头,咬牙切齿的暗暗想到,他的眼睛已经遍布血丝,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心里仿佛有无数力量,欲要蓬勃而出。 “..............” 看着他们细微的变化,宋哲微笑着点点头。 可以预测到,很快就要迎来的闯贼愤怒的反扑了。 到时候守不住洛阳,别说是土地了,恐怕他们很快就要再次踏上流浪之旅了,倒不如,将那些本就不属于自己的土地,统统拿出来激励士兵,让他们憋足了劲儿,和闯贼殊死搏斗一番才痛快。 看着萧敬等人神游天外的模样,宋哲挥了挥手,让他们都退下了。 既然他们没有心思,倒不如早点将好消息抬回去,到时候,只会有越来越多士兵听闻,接着可以想象到,那些普通的士兵,只会比四人更加激动。 “他们到时候,会不会把到手的田地分下去呢!”宋哲低着头,略微沉吟着。 此次是他的一大试探,没有和任何人商量过。 可以说, 成功了, 他的威望提高。 若是失败了,不用想太多,因为很快就要爆发混乱,其中,最关键的,就是看五领军的将领,是否舍得将到手的好处,分出去。 “这点其实不用担心,他们若是舍不得分,必然会动摇在士兵心中的地位,到时候自己只要顺势而为,就能将他们拿下,倒也省了我的功夫!” “将军,为何突然将大片粮田,白白的分给了他们!” 韩文轩看一个个都退了出去,才疑惑的看着他,问道。 “你们也不明白么?”宋哲看了眼其他人,发现,留下的亲信中,竟然有很多都面露疑惑,不过,都是忍着到了此时,在问的罢了。 “你们要明白,咱们拿下洛阳的消息,传递回朝廷,皇帝有多欢喜,闯贼,势必就有多愤怒。 我能感觉到,用不了太长时间,闯贼就会转身猛攻,到时候,恐怕携带百万贼军,咱们的底蕴能比开封都丰厚?” “自然没有!”韩文轩闻言,想了想,断然套头道。 他们都明白, 开封城的底蕴那是数百年积累的, 而洛阳,早就已经被毁坏殆尽了。 姑且不说他们的势力了,就是粮草的事情,和周王比起来,简直都是头发丝和大树的区别。 “那么,咱们必然守不住洛阳,既然守不住,为何舍不得那点无主的土地呢,将土地分给士兵,再被闯贼夺走,他们,只会痛恨那些闯贼!” 宋哲看着他们,目光淡然的缓缓说道。 “嘶.......”韩文轩等人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没想到,将军的心思,竟然已经深沉到如此程度了。 可以说,闯贼,此刻都变成了将军手中的一把刀了。 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么,是否可以选择,砍去身上那些,不能灵活指挥的部位呢? 他们甚至可以预见,即将到来的血战,对他们无论胜败如何,都是利大于弊。 “将军英明!”他们轰然跪地,朗声喝道。 此刻,他们的眼神中,除了尊敬,还带有深深的忌惮,而他也在众人的心目中,逐渐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你等记住,必须利用这次机会,好好操练士兵,胆敢不用心的,斩!” 宋哲站起身来,背着手,眼中闪过一道锋芒,朗声吩咐道。 他们必须在实战中锤炼士兵,久而久之,必然可以操练出一支能啃硬骨头的兵来。 他在看三国时, 最喜欢的不是曹操, 不是诸葛亮,也不是司马懿, 而是最擅长打硬仗,恶战的曹仁。 只有此人, 可以做到, 宁死也好撕下敌人一片肉来的恨事来。 ..... .....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放了那些无辜的百姓?” 如烟气冲冲的走进来, 看到他在书桌后翘着腿,喝着茶水,悠然享受的样子, 就气不打一处来的厉声质问道。 “为什么要放?” “他们干点活,就能吃饱肚子,放了,谁还能给他们这么好的事情啊! “再说了,出了我的看管,可是有很大的可能,被那些士兵逮着机会的!” 宋哲抬头,看了他一眼,哼哼唧唧没好气的说道。 “那你也不能一直关着啊!” 如烟想了想,似乎,觉得有那么一点道理,可是转念想想,五万多人,每天被看押着修葺城墙,就皱着眉头又问道。 “谁说要一直关着的,等等,在等几天,等那些人忘了这件事情,我再把他们放出来不就成了。” 哎呀,脑仁疼,为了你的事,可是把我累死了!” “宋哲忽然抱着脑袋,一阵的龇牙咧嘴道。 他为了想出连环计,死了多少脑细胞啊,就是这个臭丫头不知道心疼自己,反而常跑来逼着他,做这个,做那个,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了她的。 “我看那些人,最近就快忘了。 他们每天,都争着那些地的事,打的死去活来。 本来都好好的,现在一个个都像仇人似的,见了面,眼睛都红了,说,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如烟双手环抱,想了想,忽然看着他问道。 “没错!”宋哲昂着脑袋,一脸得意道。 “厉害吧!要不是为了你,我都不知道自己能想出来这么歹......完美的计策来,哈哈..........” 他最近已经接到许多五领军将领私信,通过他们之间关系渐渐出现的裂痕,相信对以后掌控他们,绝对是一件天大的好处,当然,一箭多雕的事情,目前,还是专心射眼前这只笨雕吧。 “可是,这办法也太缺德了,以后.......不准再用了!” 如烟想了想,怒火忽然消了大半,低头说道。 “.............” 他眨眨眼睛,瞬间无语了,吃鱼的是好人,杀鱼的变成无耻了,果然世界上最不讲道理,就是女人啊! 574 正经人 晌午。 他带着白六巡视洛阳城,一面走,一面问道; “怎么样,那些闯贼有没有什么动静?” 说着,袖子里的拳头紧紧的攥了攥。 现在,他最担心的,就是洛阳周边其他势力的动静,所以,早在开战时,便派遣了白六去打探消息,有了他足足可以顶几十名斥候,省事。 “那些势力,听到消息后,都吓坏了” “有的掉头就跑,有的都龟缩了起来,到是也有点胆子大的,决定派兵来看看动静再说,主要,也是担心没办法和李自成交代罢了!” 白六闻言微微一笑,跟在身后说道。 “那他们就..........”宋哲一听乐了,这么简单么,还以为有人会不怕死,赶过来反扑呢,没想到一个个........哼哼。 他拍了拍胸口,暗暗感叹,原来,自己早到了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境界了,竟然都不知道,真是该死。 他笑的很得意,想到那些闯贼,上个厕所的功夫,一回来,尼玛,主基地被人推了,脸上就忍不住笑出一朵花来, “解气,带上一百名身手好的,守在开封过来的路上,有什么消息,立刻前来回报!” 他想了想,看着他,叮嘱道;“我想了,闯贼大部分,都在开封,其他的小毛贼咱们根本不用怕,只要能监视好官道,就能保证安稳啦!” “是!不过,那三个贼首现在都没有抓到,小人担心公子.......”白六想了想,面露难色看着他,说道。 “不用怕,你怕他们,大不了……咱不出去就是了!” 宋哲微微一笑,摆摆手,风轻云淡的摆摆手说道。 对于那些想和自己玩捉迷藏的人,他的态度很佛性,只要采取高压的态度来对待,相信,用不了多久,那些人自己就会蹦出来了。 他们查看了东门,只见掩面数里的巍峨城墙,到处都是士兵忙碌的身影。 想想不久便能得到的土地。 他们觉得,浑身充满了动力,守起城墙,几乎做到了五步一哨,三步一卫的地步。 “嗯.......”宋哲满意的点点头,看着那些士兵,几乎都在距离城墙不远的距离以内,几乎做到了一炷香的时间,便能全部集合起来,他的心里就感到一阵的安慰舒坦,其他三个城墙段的防御,一点不比他们弱,只是看起来,几乎每个士兵的脸上,都带着愁色。 “咱分了三百亩地,可是,该死闯贼,有骑兵在城外,都没办法出城去看看,听说先到的,能挑拣好地,真是急死人了!” “我咋听说,昨天,有人偷偷出城了,把挑中的地都给圈了起来,听说,已经去大将军的那里验证过了,以后,别人都不能抢!” “啥,那么怎么办,不行,咱得想想办法,不能让他们都抢了去!” “..........”宋哲听着那些士兵的议论,乐了,要的,就是他们争先恐后的抢。 单单是昨日一天,就有十波人找了徐贵的骑兵,出去挑选田地。 当然,徐贵可不是买卖被人使唤的主,几乎每个都收了他们的好处。 而且听说,李青憋不住了,准备冲出城干掉那些小股的闯贼。 “有了他们,咱就不用动手,就能轻轻松松的灭掉那些闯贼了...........” 他心里舒坦,走起路来,都轻快了几分。 就在快要回去时候,猛然见到前面有些热闹。 “看看去!”宋哲说了一声,就率先走了过去,临近一看,原来是如烟的那位亲戚背着包裹,正依依不舍的和如烟告别呢。 见他来了,连忙上前拱手就要拜下;“小老儿,多谢将军,多谢将军!” “哎哟哟,不用如此,快起来,客气了,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嘿嘿......”宋哲眉飞色舞走上前,一把抓住他连连摇头道;“老人家,你这是要回去呀?” “..........”老头立刻一脸懵逼,心想,难道,你难道失忆了?老夫昨天去找你辞行的事,这么快就忘记了? “对对对,咱要回去了,说起来,还要多谢将军肯放在下离去呢,不然.......咱出来这么长时间,恐怕,都没有机会在见到王爷....” 他说着,眼睛突然红了,急忙用袖口擦起了眼泪。 哎, 人老了, 就是多愁善感。 “回去好,回去好啊。若不是洛阳离不开本将,咱也想周王啊,想想,上次见到王爷时,咱还年轻,现在,都快记不得王爷的英姿了,记住,你能回去,本将没有功劳,也有功劳,对不对?” 宋哲挽着他的胳膊,向前走着,一边走,一边使劲揉揉眼睛。 好不容易才把眼睛给折腾红了。 这样看,才像孝子....呸呸,才像是恋恋不舍嘛。 “............”老者笑了笑,拧着脖子,看了眼跟在身后的如烟,才道; “将军带领十万雄兵,拿下洛阳,徐将军,孙将军,李将军.......各个都是英雄好汉,相信王爷他............” “管他们什么屁事........” 宋哲的脸立刻一板,道; “这些,都是在他们应当做的,有什么好说的。 主要,在下挂念王爷的紧啊......一天吃了多少饭,天冷了穿的是不是暖和。 每天,饭量如何,太操劳了,本将在这,都无法安心和敌人厮杀了呀,每天晚上,需要几个人侍寝啊,咱都关心的很啊!” “.............”老者有点忍不住尴尬了。 这东西, 别说咱不知道, 就是知道了,也不敢随便说啊。 不过,听起来,这位将军似乎是王爷的亲信啊! “昨天到是了解他和王爷的关系,只是没想到更深.....” “老赵,咱问你,是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吧!” 宋哲一阵龇牙咧嘴,有点编不下去,了当直接的问道。 “咱......绝对不是!”老者拍拍心口,举起手臂,就要说点赌咒发誓的。 谁知,下一瞬却被宋哲一把按了下来,笑嘻嘻道; “那好,咱信得过你,回去后,一定要帮咱跟王爷要一副画像来,记住,是王爷亲手画的!只有如此,才能缓解本将对王爷的相思之苦!” 说着,使劲挤挤眼,掉出两滴眼泪来。 “......................”老者的头皮一下子,麻了。 娘的,要王爷的画像? 还要亲手画的? 画画这种东西, 都是画出内心觉得美的东西, 从来没有见过那个男人, 把自己给画出来的! 尼玛,我家周王,是个正经人啊! 575 刺客 “.........” 他有点苦笑不得。 原来是在自己面前表功劳啊! 只是, 你是不有.......有点忒婉转了? 他咧嘴尴尬一笑,伸手指了指身后,弱弱的说道:“小将军,咱得出城了,不然就回不去了!” “还早嘛,急什么,看看,离城门还远得很呢!” 宋哲挥了挥手,眉飞色舞拍了拍他的肩,哎呀妈呀,一块石头落了地,心里,舒坦的很啊。 “可是..........咱走的路有点不对!” 赵姓老者连连不舍的看了眼身后,一咬牙,决定提醒一下,不然别说是赶路了,恐怕今天都出不了城啊。 “呀!原来,老赵你是要走南门啊!” 他的脸微微一红,摸了摸鼻子,故作恼怒道; “你怎么就一点都不诚实呢?让咱以为,你是要走北门呢,看看,白走了吧!要不,今天.....” “不白走,咱有马........” 赵姓老者一听,吓得脸都绿了,连忙嘿嘿笑着晃了晃手里的缰绳,表示,只要你能放咱离开,咱绝对展示一秒钟在你眼前消失的绝活。 “走吧!走吧!” 宋哲吸了吸鼻子,装作依依不舍的样子,挥手,看着老头嗖的跑了。 他心里不禁有点感慨,难道,自己的热情好客,就没有在他心里留下一点好感么,怎么跑的比兔子还快。 哎,想想,算了吧! 毕竟,像自己一样重感情的人,太少了。 “走了,回去了........我的腊肉能吃了!” 宋哲微微颔首,乐了。 他们拿下洛阳城,不但,弄了一批粮食,而且还有很多气息古怪的好东西。 就比如,张献忠从四川派人送给李自成的腊肉,就被他笑呵呵的收下了,反正是孝敬,孝敬谁......不是填肚子呢。 “等等,你刚才,是不是欺负赵伯了!” 如烟上前,一把扯住了他,看着他,满脸狐疑的问道。 “欺负,他可是我的宝贝疙瘩!” 宋哲拍拍手,一脸不屑。 突然,有点不想和这个笨女人说话了,还是自己的小肉肉的最要紧。 “公子,有如烟姑娘在,小人去挑选得力的斥候了!” 白六看了眼如烟,似乎,觉得在城内,好像没有什么生物,能威胁到这个可怕的女人,便上前拱手说道。 “去吧,去吧......”宋哲想了想,有点不舍,却还是告别了白六,不舍的,不是白六,而是腊肉,想想每到开饭的时候,她闻着味就跑过来的样子,他就伤心,想哭。 他们走着走着,天就已经黑了。 不过, 好在王府足够大, 就是黑着,他也能摸........回去。 “问你话呢,想什么呢?” 如烟柳眉倒竖,怒视着他,问道。 “啊..........” 宋哲闻言一惊,瞥了眼她的某个不可描述部位,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就刚才他是在思考。 思考一件天大的事, 为什么, 如烟喜欢吃肉, 而且, 每次吃的都巨多, 却......偏偏就不长肉呢。 如烟当然不知道了,否则,还不得打死他呀。 看他哼哼唧唧的样,如烟一下子没了兴趣,摆摆手,掉下一句无趣,便蹦蹦跳跳的跑了进去。 他们回来没多久。 “快快,趁热吃!”吴四哥就端着热气腾腾的蒸腊肉上桌了,看着他们一个个食欲大动,夹起一块薄薄的腊肉,放进蒜蓉里熏了熏,一口吞下满脸的陶醉神色,心里也美滋滋的。 吴四哥咧嘴笑道;“嘿嘿,好不错吧!这腊肉,咱算过了,直接切了吃,有点腻,那油水,带着一股腥味,只有蒸了,肉质才会变得油而不腻,加一点蒜,沾上一点醋,那味道.........就是肉块没了!” 没错, 腊肉快没了。 他们刚得到这玩意儿,一个个都嫌弃的很,看着黑不溜秋,有点发霉的样子,人人都嫌弃,索性,就分给了那些老百姓。 可是,吴四哥他不愿放弃啊。 那啥,虽然味道不好,可毕竟是肉啊,既然是肉就没有扔掉的可能,所以,洗吧洗吧,切了,自己在厨房一点一点的吃。 不过, 好歹是金子就会发光的, 更何况是遇到了美食界的伯乐呢? 吴四哥又吃又分, 折腾了大半头猪, 才猛然发现, 呀,这东西蒸了原来这么好吃,等他们发现时,腊肉已经不多了。 他们得到的腊肉,可不是后世的猪肉,此时,吃肉一般都是羊肉。 所以,张献忠送来的腊肉本就不大,一头羊能有多大? 可是这腊肉吃起来,却和后世腊肉的味道,又没有多大的区别,毕竟经过多年的熏陶,什么味道都没了。 那些后世的腊肉,每天,都要消耗大量,吃起来,口感远远没有宋哲他们吃的好,就像是十块的葡萄酒,与八二年拉菲之间差别。 “.........” 他们一听,要没有了,立刻眼睛放光。 嗖嗖的夹到碗里,如烟眼看着,宋哲抢了满满一碗,身子一跃,把自己的和幼怡的碗便放到了房梁上。 接着, 又轻轻松松的抢了过了他的碗, 当着众人的面和幼怡两人边吃边笑,不时,还要挥舞着拳头,朝他示威一番。 “...........”宋哲被欺负了,像个委屈宝宝,恨不得作死一点,吵着她大吼一声,你俩那么好,咋不做姐妹呢。 想想, 还是算了。 毕竟活着多好啊! 没有腊肉,还有别的肉,有烧着吃的,也有涮着吃的,有白天吃的,也有晚上吃的。 夜。 红烛冉冉,棉被翻浪。 “.........”宋哲绿着眼睛,咧嘴笑了笑,像只饥饿中想要扑食的野狼,而身下,压着一个剥光了,白羊一般的人儿。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映照在那张略显羞涩的脸庞上,似乎是因为害羞的缘故,佳人偷偷躲避,向下沉了几分,被角横在她的鼻梁上,只留下一双满含情谊的眼睛,活脱脱,像个女刺客一般。 “看你往哪里躲!” 他笑了笑,便要飞扑上去,却在此时,一道人影猛然来到其窗外。 下一瞬,只听刷的一声,一柄明晃晃的雪白长剑,就顺着月光,直接刺在棉被上。 “呀.......”宋哲脸色一变,大惊。 几乎在人影出现的瞬间,就立刻反应过来。 他可不会愚蠢道,认为有那个胆肥到敢来听墙角。 所以在长剑刺破窗户纸的一瞬间,立刻直起腰版,抓起身上的棉被,一下子缠住了那犹如毒蛇的长剑,其双手隔着棉被一下子死死的抓住了那道剑身。 576 生不如死 “哼!” 他的反击可谓凌厉至极,几乎在对方出手的瞬间,便直接悍然出手。 怪不得有人说, 在那啥.......时, 脑子的运转速度足足是平常的一百二十倍。 “死!” 就在此刻,一声底喝传来。 却是窗外的对手,发觉一击未中,便立刻双手握剑企图拔剑再刺破。 他的剑很长,足有平常宝剑的两倍有余。 通体散发着雪白的亮光,看起来便让人感觉到冰冷的凉意扑面而来。 “嗯?” 对方刚要拔剑,就发现,没入窗户的剑身,仿佛扎在沼泽中一般变得沉重起来。 此刻见此,却只是眼中有着细微的诧异之色掠过。 “刷刷刷.......” 他手腕一抖,剑身立刻发出一声震颤,另一端随之爆发一阵棉絮破碎声传出。 “嗯?” 宋哲半跪在床上,一脸紧张看着窗外的人影。 就在巨力传来的瞬间,其猛然松手,双全紧握对准人影狠狠的一捣出。 他面前的窗户纸,几乎与他的脸近在咫尺,双拳头刚刚挥出,窗户边已经应声而碎。 而此刻窗外之人,脸上露出一丝决然之色,非但没有躲避,反而改刺为扫,直接切向了宋哲的胸膛。 “啊.............” 宋哲心中咯噔一下,顺着灌进来的冷风,脸色微微泛白,双脚猛然一用力,整个身子便如同箭矢一般,向后激射而出。 他没想到对方如此狠,竟然拼着受伤,也要将其斩为两段。 “............” 宋哲吓得冷汗爆出,脸都绿了。 即便他拼命躲闪,几乎是在对方出手的瞬间便改变了策略,此时却依然眼睁睁的看着那柄长剑横扫而来,下一瞬便要将其一下斩为两段。 就在此时,他只听耳畔一声爆鸣,直炸的他两耳嗡鸣,几乎瞬间失去了听觉。 却见那道几乎已经和他胸口近在咫尺的长剑一下收回,随着他的主人向后猛地飞了出去。 “幼怡.......” 他咽了口口水,艰难的扭头。 便看到只穿着肚兜的幼怡满眼惊恐,双手,举着一把手铳,浑身微微颤抖的看着窗外。 “没事了,没事了.......” 宋哲连忙上前,一把,将其拥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 不过,此时显然没有脱离危险,他几乎半抱着将幼怡带离了窗口。 随手,取了件披风为她披上,拿起腰刀满眼戒备的看向窗外的黑夜。 他们的动静着实不小,只要院子里的护卫,还是活人,就肯定会立刻赶来救人的。 果然,几乎在两人刚准备好,率先听到动静的如烟,就身着单衣,握着长剑出现在了窗外。 “你们.......没事吧!” 如烟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见到宋哲点头,便转身跳了下去。 此刻外面也传来火光,伴随着是亲兵的呼喊声,几乎在发现动静的瞬间,就有人立刻结阵防守,也有一队队的甲士顺着院子里的血迹追了去。 “我们出去看看!” 宋哲低头,看了眼怀中的幼怡,她两眼通红,眼里含着泪,从刚才的哇哇大哭,此刻已经变成了轻声抽泣着。 “你受伤了!” 她点点头,就要连忙离开,却猛然看到裹在她胸前的披风上竟然浸着鲜血,急忙惊呼出声道。 “没事!” 宋哲低下头,龇牙咧嘴,忍着痛看了下伤口,就见伤口并不深,只是一点皮肉之苦罢了,随摇了摇头,捏了捏她的鼻子,毫不在意道。 “原来,抱着你睡觉好处不少啊,要不是你,恐怕我现在已经死在那人的剑下了!” “别胡说,你不会死的!”幼怡急忙堵住他的嘴,道。 “我们先把伤口弄一下吧!还在流血。” “我要看看究竟是谁,竟然敢杀我!” 他则摇了摇头,眼里,透出一道锋芒,说着便拉住了她的手,走出门,站在门外,扶着栏杆脸色阴沉的看着院子里的动静。 “将军!”四哥膀大腰圆的护卫,看他出来,连忙羞愧的低下头,分开立在其身子两侧静静站立着。 他们身为大将军的贴身护卫,几乎是全军中最为精锐的存在,而现在竟然被刺客突进来,跑到宋哲面前行刺。 他们一个个都感到压力山大,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哼!” 宋哲看了他们一眼,发出一声冷哼,便站在那里不在说话了,而此刻院子里二十多个护卫,整齐的守在各个位置。 没过多久,便见如烟带着几个亲兵,押解着一名胸口血肉模糊的白袍男子,来到院落中央,两名护卫猛地将其向前一推,拔刀一挥,刀柄磕在其膝盖后,他就跪了。 看那白袍男子长发飘逸,身材修长,浑身的衣袍都是上好的丝绸,原本应该颇为俊俏的模样,此刻却因为胸口伤势扯动,脸色抽搐着透出几分狰狞之色来。 “你是什么人?” 宋哲看了他一眼,徒然间冷冷的问道。 谁知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那白袍男子,却昂起了头来,倔强的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好!是个有脾气的。”宋哲脸色一松,微微笑道。 “既然你不愿意多说,我们就直接动手好了,砍掉他一只手!” “..........”男子身后两个亲兵闻言一愣,不过,随即摇摇头,上前按住了白跑男子,扬刀,刷的一下......... “啊..........”白袍男子大叫一声,钻心的疼,差点,就让他昏死过去了。 直到此刻,其依然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幕,扭过溅满鲜血的脸,看了眼雪地中的手掌,猛然奋力挣扎起来。 他突然眼睛赤红,抬头,满眼怨毒的看着站在屋顶的宋哲,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不可。 他本是个极高傲的人,从小,家庭便极为有钱,可是他不满足,欲望在得到满足后,往往不会停止,反而只会越变越大。 随着靠父亲为其寻找的武师,刻苦练习,长大后更是接连做下多个大案要案,他翻墙进入别家小姐的闺阁,坐下那禽兽不如的事情。 他觉得很满足,很得意,及刺激,又有成就感,可是谁知有一次他竟然失手了,被那户人家的家丁给抓住了。 本以为要免不了一场皮肉之苦的他,听到那户人家的老爷,竟然非但不准备将自己送官,还要将女儿嫁给他时。 他高兴坏了。 可是,高兴之后,却又提不起兴趣了,直到其胆大妄为杀了县令,成为朝廷全力抓捕的重犯后.......才踏上了忙命天涯的生活。 “我受王麻子致使,来杀这位将军,本来,就为了图个刺激,没想到他竟然不杀我?反而砍了我的手?” 他猛然间怕了,已经没有这种感觉,进了贼军,跟着造反以后,那些贼寇头头也都巴结着。 原本他就对自己的手段极为自信, 所以, 来之前就穿的特别华丽。 可以说他想过会死, 可是, 从没想过会生不如死! 577 蛰伏 “我啊要杀了你!”白袍男子厉声大吼着,奋力挣扎起来,恨不得冲上前一剑将他刺死在面前,只是.......看看拿剑的断手,他一下子就陷入了疯狂之中。 “三脚猫的功夫,就想当刺客!”宋哲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眼里寒芒更盛。 既然他已经有了杀自己的念头,那么,世上边只能有一个人存活下去了。 “我看你也是富贵之家出生,当个刺客也穿的这么好,看来你是从来没有尝过生不如死的滋味吧。” “既然如此,你们两个,就把他给本将拉到茅房去,每日,割下他的一块肉来,喂狗!” “若是三个月未到,他就死了,你们两个和他的下场一样!” “............”按着白袍男子的两名亲卫,闻言,瞬间遍体生寒,没想到往日温文尔雅.....还算善良的将军,突然就变得这么狠了。 “杀了我,杀了我!”白跑男子怕了,使劲挣扎,可是断手传来的阵阵剧痛,让他忍不住要陷入黑暗,心口血肉模糊的伤势,在雪地上蹭出大片的鲜血来。 “想死,得把你知道的,统统说出来!”看着他陷入癫狂的样子,宋哲目光凛然道。 “你...........”白跑男子脸色憋红,一口老血就要差点喷出,别人都是说出来就能活命,他说出来,只能死的痛快一点? 狠! 真狠啊! “来让,将他拖下去!”宋哲挥了挥手,懒得和他多说了,对于想要杀自己的人,他没什么好说的。 看着那白袍男子被拖走,他刚要转身目光一撇,恰好看到守在自己左侧的魁梧男子,心虚的看着自己,见其看过来连忙低下头。 “你看,今天的月色如何?” 宋哲微微一笑,走上前,看着他脸色突然一沉,问道。 “这.......极好的,虽然下雪,可是月光也亮,看着就让人省心书台的很!” 壮汉吓得脸色一白,额上冷汗直冒,连忙微微抬头,看了看,说道。 “这么好?不错,不错,那你们.........一个个就给本将站在这里好好看看这个夜色吧!时间嘛......就一个晚上吧!” 宋哲忽然扬手,指着那轮月色,说道。 “........”众人。 他们瞬间一脸懵逼,看着整晚的夜色,此刻,院子里的温度是极为寒冷的。 他们不是在看夜色,是在受到惩罚啊,不过,却没有一个敢于说话的。 而那大汉一下跪倒在地,浑身抖若筛糠一般。 屋内。 看着包扎伤口的幼怡微微蹙眉,他忍不住一把抓住她的手;“怎么还在害怕么?” “...........”幼怡摇了摇头,没说话,挨着他坐下,想了想,才嘴唇嚅嗫道;“公子,是不是,惩罚他们太重了?” 她很想问,可是不敢。 看着宋哲愤怒, 斩下那名白袍男子的手, 她都快吓死了。 她看向宋哲的目光,透着一点陌生..........他不一样了。 “你以为这样就完了么?” 他叹了口气,起身,走到桌前找出一本册子回来,给了她,说道。 “亲兵护卫,陈黑脸在建立起,就用的是最好的兵,他们武艺高强,却也有点自视甚高,我和他,早在赵庄时,就商量过了,若是有一日,刺客能进入我百丈内,便杀掉亲兵统领,若是十丈内,则杀掉所有亲兵,明日..........” “...........” 幼怡闻言一惊,瞪大眼,看着他,急忙道;“公子要杀了他们?亲兵统领,是白大哥,难道也要杀?” 她说着,眼睛湿了。 眼里泪水涟漪,便要抬起袖子擦拭。 她看来那些亲兵,就跟她的亲人差不多,几乎每日都要笑着打几声招呼。 有的,还吃过他做的饭菜。 即便他们有弱点,有偷懒的,可是,他们一个个都是活生生的人啊,有的,都是有家室的,现在把他们杀了,她没有办法想象,那些人的家眷会是什么样子的。 “公子,别杀他们了,惩罚一下,就够了.......”幼怡看着他,眼里带着乞求。 直到此刻,她才明白,为何宋哲忽然变得那么狠,那个白袍男子正是将一个天大的难题,交到了公子的手中啊。 “他们个个都以为只是犯了错,却不知道,脑袋就要保不住了。”她想想那些亲兵的样子,就恨不得冲出去,扇他们几个耳光。 “哎.........我不是正在想办法么!” 宋哲叹了口气,有点无奈,一面是军纪森严的规矩,一面,又是人情世故,让他怎么将两者分开啊。 “这样吧,此次,白六不在,姑且便绕过他们一次,可是,回去以后陈黑脸必然还会追究他们,既然如此,不如将他们全都赶走,撵到孙兴国他们手下,亲兵,就从有将士中从新招募吧!” “..........” 幼怡想了想,只能点点头,毕竟,这已经是对他们最好的选择了,相信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有人疏忽大意了吧。 “你怎么会想起这把手铳的?” 宋哲看了她一眼,低头,拿起放在枕头旁边的那把精致手铳,问道。 此手铳还是他们入京时,怀王送给他的,回来以后就留给了幼怡防身之用,没想到这次倒是救了他的命。 “.....我.....”幼怡低下了头,有点说不出来原因。 其实后世对这种现象有过定论。 如果,在你的生平中,猛然见到了一把猎枪,当你遇到危险时,那柄猎枪的画面,就会第一时间出现在你的脑海,曾经就有人打架,三里多地,跑回家,拿起猎枪回去,一枪将对方给杀了。 幼怡在见到那手铳时,就觉得它好看,知道是把杀人的武器,便在紧要关头,抄起来一枪打伤了那白袍男子。 这一夜,注定许多人都睡得很不踏实。 院子里直愣愣的站了许多欣赏夜色的壮汉, 嗖嗖的寒风, 冻得他们嘴唇青紫, 一张张脸上都凝结出薄薄的寒冰来。 “赵大哥,你说将军无关无辜的,发这么大的火!” 有人冻得牙关打颤,昂着头,动也不敢动,口中呼着白气悄悄问道。 “还不都是那该死的刺客,娘的,老子明天非得弄死他不可!” “对,老子折磨人的手段,躲着呢,明天让他尝尝!” “这鬼天气,跑过来当刺客,娘的,欺负人啊!” 另一人痛的鼻涕都出来了, 吸了吸, 又流了出来,刚要再吸........却冻住了。 “他的伤,不要紧吧!” 如烟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闭眼,眼就看到那白跑男子,一剑刺破宋哲胸膛的样子,让她整晚都不得安宁。 而此刻.......几百步有处房子,房子后人影晃动,满脸焦急,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人回来。 578 抓获 雪絮飞舞,乌云蔽日。 “哎呀呀,可惜,可惜了了,那几个小兔崽子,可是咱好不容易编练出来的新军,依仗的很,现在倒好了,都被将军给抢了去!” 徐贵跟在身后,把砸吧砸嘴,满脸惋惜的摇头叹气道。 走在城墙上巡视着城防情况,宋哲扭头看了他一眼,背着手道; “咱可不是白要,一个个,都是用那些亲兵给你换的! 别得了便宜还要卖乖。 对了,修补城墙的事,做的如何了?” 他们一边走着,一边处处查看。 只见原本宽广可以任凭骑兵奔驰的城墙,经过闯贼的糟蹋,已经到处坑坑洼洼了,不时还会见到火炮巨石砸出来的大坑,看起来触目惊心。 而经过五万百姓,和他们的修葺,虽然只有短短数天时间,却也已经将很多重要的缺损出填补好了。 “再有十日时间,便能全部修容完毕!” 徐贵一挥手,一脸得意的笑道; “咱手里有了粮食,干活就是省劲,我们已经将大的缺损处,还有城门等重要地方,都已经修补完了,后面,就是墙砖了!” “嗯!”宋哲微微一笑,点点头。 对他们的工作还是满意的,如此短的时间,边将最重要的城墙修补的差不多了,也让他们在接下来可能面对闯贼的战斗中,有了几分信心。 即便,他清楚里面有偷工减料糊弄人的事情,可现在也不是追究的时候。 说起来,那些东西,毕竟不足以威胁到他们,不过都是些填地面凹坑后,是不是足够平整而已。 “咱听说,这洛阳城,之所以修的如此宽广,是为了让守城的将士可以在上面骑马奔驰的。 将军,咱们手里现在落马不少,是不是,也可以让他们蹬上城头,随时支援各方啊?” 徐贵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抬头看着他跃跃欲试的问道。 “........”宋哲闻言一愣,犹豫了。 说起来,他们已经将城防任务,分配了下去,整座城墙的守卫,都是五领军在负责。 目前他们也只能居中增援,若是冒然蹬城,似乎......有点不太好。 “这件事,我们也不好开头,你到可以私底下去和他们谈,他们一个个的,不是欠了你不少人情么!” “对呀.......老子看他们谁敢说不!” 徐贵眼光一亮,急不可耐的搓了搓手,恨不能转身就跑去,去和那帮人商量商量去。 不过,他转念一想,就忍住了,暗道; “真踏娘的闹心,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有刺客想要刺杀将军呢,还惹的将军震怒,一口气,将所有亲兵都给罢免了,我要是跑了,万一出点事情,恐怕比他们还惨........” “哎..........” 他默默跟在宋哲的身后,巡视了大半城墙,也趁机处罚了几个人,他才忽然想起一事来,抬头凝视着宋哲,扭扭捏捏的说道; “将军,昨日,萧敬他们请我吃酒来着.......哎呀,你是不知道,他们那个破酒,喝的老子.........” “有事直说.......” 宋哲默默看了他一眼,心中微微一喜,难道那件事情要成了么。 不过, 他表面依然不动声色, 继续一步步踏墙砖前行。 “是是是.......他们表面,是想问问俘虏的事情,暗地里,却一直揪着城里的五万百姓不放!” 徐贵眼睛一转,恨恨道;“咱是谁,自然一眼就看穿了他们的小心思,就是.......他们为什么会盯着百姓呢,让人有点想不明白啊........” 他说着摇头晃脑,眼神迷惑,一副想不明白的样子。 “哼!”宋哲却脸色一板,猛地驻足,怒不可遏道。 “还能是因为什么,不过,就是想着里面那些妇人,好啊,好啊,大战在即,却不思战事,一个个的.......看本将军回去怎么收拾他们!” “呀........”徐贵脸色一紧,瞬间懵逼了,心里焦急,连忙像个拨浪鼓一般摇头叫道;“不对,不对,将军错了!” “怎么错了?” “就是错了!” “...真错了!” “哼.......那还是对了!” “..........”徐贵脸都绿了,可怜巴巴的看了他一眼,无奈,只能将昨晚的情况,和盘托出了。 却原来,是那些五领军将校,发现用着城内五万百姓修葺城墙,很是顺手,此时他们心里活泛起来,自己一个个变成了地主,如今谁的手里,没有个三五百亩田地? 可是,他们有了田地,心里,却犯了难。 以前想着要田,现在有了反而更加发愁。 他们都是当兵的,现在,有了田地,猛然要他们放下手里的刀,跑到田里去种田? 这种情况........是绝对不能发生的。 原因,倒也简单的很。 他们以前,都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 那时候,手里半点田也没有,要不是靠着当贼兵,拼了命,能有这么多田? 他们就像是穷了多年的穷鬼,猛然,有了十套房子,眼看着,就要到达人生的巅峰。 却发现,自己要回去当包租婆? 他们不愿意,也不敢,就怕放下了刀,明日,又跑过来一个和自己一样的,好不容易到手的田地,到那时候,又变成人家的了? 不愿意冒险,就只能,将手里的刀,握的更紧,像是生命一样死死的绑在一起。 “他们想要百姓,去给他们耕田?” 宋哲闻言一惊,旋身,背对着他眉飞色舞起来,他顿时乐了。 哈哈.......没想到! 皇天不负有心人,下到水里的钩子,可算是有动静了。 “对,他们要守城,唔.......现在百姓都跑了,有的,都被李自成裹挟着去了开封,这么多的地,没有人种,不是眼看着,将白花花的银子仍在门外没有人管么?” “嗯......这怎么可以! 咱们,是来救老百姓的,怎么可以,想那些贼兵一样驱使他们干活? 他们不为咱们想想,你自己怎么就没有脑子么?” 宋哲心里窃喜,表面,却温怒道;“他日朝廷那些御史弹劾,是要杀咱们脑袋的!” “...........” 徐贵眨眨眼睛.........一脸懵逼。 卧槽............. 难道........真的上当了? 他就说啊, 好端端的事情, 为啥那帮狗都不如的东西, 会使劲撺掇着他来和将军说? 为此还真被了种种好处! 嗯,想起那些好处,他又开始动摇了。 “他们,都愿意给那些百姓提供粮食呀!” “粮食?” 宋哲听到粮食,似乎,一下子动摇了,想了想,说道。 “对,粮食,将军你想想,五万百姓,每天,那是要吃咱们多少粮食啊,虽然,咱们弄了几十万担,拿下洛阳,又弄了不少,可是,咱们也挡不住他们每天都吃啊...........” 徐贵一想,连忙称热打铁,当然了,心里,却将那帮狗都不如的东西,狠狠的骂了个狗血喷头......哼哼,想占老子的便宜,没那么容易! “这样,似乎也不是不........” 就在此时,远处有人跑来,连道;“将军,那些贼首,都抓找着了!” 579 突发情况 “抓到了!” 宋哲闻言一惊,一脸愕然的问道。 “快说!” 徐贵也焦急的追问道。 想来,昨天里派来刺客的,就是这伙人所为了呀。 哼哼,挑战宋哲,便是在挑战他,徐贵都忍不住要去看看那几只马王眼,到底长了几只眼睛了。 “是......早上,那些亲兵离去时,心里都憋着火,一个个气的很。 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他们便在院子里炒了起来。 吵着吵着动起手来, 打架成了一团....然后....然后一个吃亏的。 不知道怎么就跑到茅房去了,看着昨天那个刺客奄奄一息.......就忍不住,对他拳打脚踢起来。 后来,后来越来越多人听到动静......他就都说了!” “啥,都说了?” 宋哲闻言,一把揪住心口,满脸痛心疾首啊。 你说说你, 好好的公子哥不当, 花天酒地不要,好不容易,练了一生武艺却跑到贼营当了个刺客,当刺客就当吧,尼玛...却是个软蛋,一天不到就已经招了。 哎............ 眼光不如咱啊............. 宋哲忍不住,在心里,为这个曾经和自己属于同行的败家子,默哀三秒! 三秒钟以后,他抬头,一脸振奋;“走,看看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春蠢货,会派遣....不对,诓骗着那人来杀本将的!” “走走,打死他们,老子,早就想剁吧剁吧他们了!” 徐贵一下走上前,站在面前,龇牙咧嘴,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道。 他......恨啊,就是这帮犊子,非要闹腾,不然,早就将那两万俘虏瓜分干净了,自己都能趁机狠狠的扩充实力。 “走走走.......”宋哲抬脚,随着他们,刚走了几步,忽然,脸色猛然一白,刚才,自己好像听到了啥,好像,有些人骂起来了。 哎哟,后来都打起来了。 粗鲁.......真是粗鲁至极,话说,自己躲出来到底是干啥的? 他忽然想起来了, 刚才.......自己一下子, 好像失忆了, 随连忙捂着肚子蹲下来,哎哟哎哟叫唤起来。 “将军,你怎么了?” 那小校吓了一跳,连忙上前,一脸关切的扶着他问道。 “............” 徐贵也扭头,看着他,可是眼睛里,却带着疑惑之色。 “没事,没事,你们先走,本将去趟茅房!” 他双手握着肚子,蹲在地上,装作疼的龇牙咧嘴,连抬头道。 “那.....我们先去了!”徐贵一听,乐了。 一把扯住有点犹豫的小校,风风火火的转身,跑了。 “哎!太傻了,一天不到,被人骗两次........” 宋哲起身,看着远处的徐贵的身影跑去,笑容可掬的摇摇头,道。 那白袍男子,让闯贼利用,孤身犯险跑来行刺。 徐贵又被他简简单单就给甩掉了, 说起来, 还是自己.......太善良, 徐贵有自己这么好的将军,真是太幸福了。 “笨蛋!本将怎么会现在回去,想让咱去处理那些乱哄哄的局面,想都不要想了!” 他笑了笑,背着手,走下城门,拉住一个面熟的官兵走到墙角。 没多大的功夫,便一身小校衣服悠然悠然的走了出来。 “哎呀,好久没有出来了!” 他背着手,一边走,一边欣赏着那些忙碌的身形经过。 他们有的背着一担担泥土, 从城外运来, 拉倒城头破损处填堵。 五万多人在兵丁的监督下,井然有序,很快便让整座城恢复了一丝生气出来。 有了粮食吃,他们干活就有了奔头,往日没精打采的模样,此刻也都不见了。 有人被提拔成了头头, 负责, 管着十几个人。 他们拿着锄头,铁铲风风火火的跑过去, 随着呼喊声, 似乎有什么紧要的活等着他们赶快去完成。 “老肖,听说,头他们昨天有肉吃了,哎呀,干得好,不光有肉吃,还有酒喝,真是让人羡慕啊!” “羡慕个啥,干完了,咱们就没有了,到时候,他们谁还会给咱们吃的..........恐怕,到时候就会把咱们赶出城,任凭咱们自生自灭了!” “哼,要是放咱们走,倒也还要好,就怕走不了啊!” “不会吧,老叔,他们可是官军啊!” “官军怎么了,生逢乱世,他们明日是兵,后日就是贼,有什么.....” “嘘,小声些...........” 看着那些跳着担子经过的百姓,宋哲暗暗嘀咕道;“没想到,他们想的到还挺准的!” 若是他们落到闯贼的手里,结局,似乎就只有被驱赶着去当炮灰。 可是现在,他们落到官军的手里,确实,放了他们在很多人看来,就是最好的办法。 他听闻后都心中一动,不过,随即便摇了摇头,将脑子里的念头一把扔了出去。 早在给五领军分田的.......不对,是在安排五领军守城的时候,他就已经在想了,五万百姓,闯贼是看不上的。 可是他又要怎么安置呢,暂且帮着修补城墙,只能说是权宜之计,以后.........确实成了一个天大的难题。 “如烟,想让我救救那些女子,可是她不知道,我阻止兵丁去糟践她们简单,可是......以后呢?” 宋哲叹了口气,暗道;“乱世,人命就如同草芥,没有吃的,又是女人,很容易,就引起别人的歪念头。 恐怕我今日保护了她们周全,明日,她们就会因为饥饿亲手将自己清白送出去!” 他曾经亲眼看到过, 有个女子, 为了半个发霉的馒头,一边啃着含泪啃着馒头,一边忍受着身后的男子的欺凌。 大乱之世, 到底有多少, 为了忠贞........而活活饿死的人呢。 “.......” 宋哲想着,眼眶突然通红,忍着泪水在眼睛里的打转,他快步向着远处,漫无目的的走了。 他此刻,心中的念头越发坚定了。 五领军在接受他的命令, 去守城的那一刻, 就已经坠入他的陷阱了。 后面赠送田地,也不过,是为了引诱而已。 一箭多雕,最重要,也是最后一环,就是想办法,让他们和自己共同努力,来想办法供养五万百姓的粮食供应。 那些人为了自己的田地,为了自己的利益,肯定会想着法子,引诱那些百姓去做他们的佃户。 自己只要居中调节,防止有人抢人,就能确保他们没有任何一个,不敢去祸害那些百姓。 谁去祸害.......万一消息传了出去,谁还为他们种地去? “到时候,再拿出部分粮食,补给五领军,应该就能维持下去了!” 宋哲一边走,一边在心中暗暗想道。 五领军的将校,在得到了大量的佃户以后,肯定会想办法,养活他们。 甚至,自己舍不得吃,也要给他们吃,而筹集粮草的唯一办法,就是扫荡周边的山贼,闯贼。 他走着,不自觉的,便来到西城门的一处门洞前,此刻周围的守卫变得多了起来。 对于周围经过的百姓,也都严格盘查,生怕有落网的逆贼顺势逃脱。 “该回去了!” 他摇摇头,边准备回去。 自己的身份现在是普通的小兵,碰到盘查的,少不了会有一场麻烦。 可是,就在他准备转身时面前忽然传来嘈杂之声。 580 有点浪 “咦,怎么回事!” 他忍不住好奇,径直走了过去。 此刻周围的兵丁也都在好奇的打量着,又看他身穿官兵的服饰,倒也没有谁上前阻拦他。 “啥!外面又来一波官兵,不会是骗咱们的吧!” “他们有多少人?” “知会上面的一声,都给我看仔细了,小心他们趁机攻城!” “攻城,攻你妈了个巴子的,都给老子滚开!” 就在此时,一声粗狂的怒喝声传来,众人闻言的五领兵纷纷打个寒蝉,本能的急忙让开一条道路来。 却见来人虎背熊腰,腰杆足有水桶粗,扶着腰间的极不相称的雁翎刀迈步走了进来。 “滚开!到底怎么回事,来个会喘气儿的说说清楚!” 他抬手揉了揉睡意惺忪的脸,显得有点极不高兴。 他刚才好不容易碰梦见一个美梦,梦里自己的当了县太爷,那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就在他把一个抢来的小娘子剥光了,扔到床上,看着那白花花的峦峰汹涌澎湃,就要准备享用时,直接就被外面的动静给吵醒了。 “哎哟哟,原来是王小旗,就在刚才,城外来了一伙游骑,对准咱们兄弟就是一箭射啊。 咱那些兄弟,一下子就怒了,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轮箭雨,把那些兔崽子给打跑了.........嘿嘿!” 有人急忙上前,邀功似的叉着腰,咧嘴看着他笑着。 只是,那王小旗刚在梦里,那是见到了极美的东西,再看看面前丑陋的脸庞,脏兮兮.......笑起来少了几颗牙,说话都唾液飞溅。 一下子........忍不住反胃,要吐了。 他登时满脸怒色,扬手.......啪的一声。 “.........”那人一下懵了,半边脸火辣辣的,肿了! 他后知后觉,惨叫一声,捂着脸,身子微颤,想哭,又不敢! “呀........” 其他人倏然一惊,吓得脸色发白,差点跳起来,看看挨打的同伴,嗖嗖嗖,急忙退开几步,害怕殃及池鱼。 “你踏娘啥都没给老子问清楚,就给打跑了。 万一, 那些人是仰慕老子的威名, 前来投靠咱的,岂不是坏了老子的大事!”王小旗一脸愤愤不平,插着腰,一手指着他厉声骂道。 “呀!大人不用担心,刚才就是小人在城头上,那些人就是对准咱嗖的一声,差点就射中咱呀!”旁边,一尖嘴猴腮的人,闻言眼睛一亮,拿着一支箭急忙上前道。 “诺,这就是那支箭,大人快看看上面可有投降的书信啊!” “书信......咱看看!” 王小旗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一伸手,拿过箭矢打量了几眼,只见此箭足两丈长,通体刷着红漆,只看一眼,他瞬光就是一闪,暗叹一声;好箭! “这是一支重箭..........”就当他的目光,顺着箭身一路滑下去时候,一下看到箭尾处仔细包裹的一张纸,一下子脱口急道。 “咦,果然有门道!” “嘿嘿嘿......有东西,我就说有东西!” 那尖嘴猴腮的兵丁,一下子眉飞色舞起来,手舞足蹈的给身边人比划着,眼神无比得意,其他兵丁见了,都忍不住凑紧了一点,伸出脑袋,一脸好奇的张望着。 “狗东西,竟然给老子耍滑头!” 此时人群中,有人捂着脸,恶狠狠的盯着他一脸得意的样子,刚才,给自己看的时候,他分明是捂着箭矢尾部的。 “你给老子等着,哼!” “呀,这不是投降的书信!” 王小旗却聚精会神的看着,刚展开就看到书信上有一个大印,见到这个猩红的东西,他就脑袋犯晕,忍不住就像看到了判处自己斩立决的公文一般。 “来来来,谁识字,给老子念念!”看着他摇晃着手里的信,很多人都是一脸懵逼,此时大明的识字率虽然比清朝高了不少,可他们都是正儿八经的农户出生啊。 “俺,俺识字的!” 宋哲遥遥的见了,正准备要不要暴露身份,来一个闪亮登场,见此想也不想急忙举手大叫一声。 “来,过来!” 王小旗十分难得的冲他笑了笑,招手,就见走过来的宋哲身穿鸳鸯战袄,和别人相比,从头到尾都是不错的,就连脑袋上都扣着一毡帽,便忍不住暗道;“这家伙,还挺全乎的!” “嘿嘿嘿........” 宋哲悄悄压了压帽子,傻笑两声,便拿着那书信看了起来,渐渐的,其内心翻江倒海起来,一下子跳起来,扬起书信,啪的一声拍在了王小旗的脑门上,急忙大吼一声;“开城门,快!” “................”王小旗傻了,看看面前心急火燎的宋哲,忍不住便要让人开城门。 可是, 下一瞬, 他一下子反应过来, 尼玛,玩儿呢? “竞争太尼玛激烈了!” 旁边,一尖嘴猴腮的男子,怀抱着箭矢满脸闷闷不乐,一脸感慨啊。 躲过了老虎, 终究...........哎,人家文化人就是会截胡啊。 就在此刻, 宋哲猛然的跳起来的样子, 忽然让他生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犯........病了? 可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正是该他表现的时候了, 谁让,他是个善于把握机会的人呢! 就在别人目瞪口呆中,他也跳了起来,不过,不是拿书信拍自家的靠山,反而是一把搂住了宋哲的脖子,嗷的一下,朝着他的耳朵就咬了下去。 “去你娘的!”宋哲脸色一沉,甩手,肘部直接接对准了他的脸,只听吧唧一声,他的面部直接中招,鼻子嘴巴顿时血流如柱,他飞了出去,一下摔在地上。 他有点懵,抬手摸摸伤口,一手鲜血。 他却一下乐了,连忙挥动着手急吼吼的大叫道;“快快快,刺客!” “刺客........”众人闻言一惊,几乎本能的,一下亮出兵刃,杀气腾腾的怒视着宋哲,就要准备动手了。 “等等等..........” 宋哲吓了一跳,急忙,把帽子摘下来,朝着人群挥手急声道; “我是你们的大将军!宋哲,宋将军呀...........你们的头头李青,厉害吧,见了我,都得下马叩头!” 他有点怕了,深知..........刚才是不是有点浪了? “狗屁,我们将军是李虎!” 王小旗发出一声咆哮,抡起一根手臂粗的菱角铁棍,当头便朝着他怒砸而下。 581 铮铮战意 “你们在干什么!”一声爆喝炸响。 却见一队官兵快速的赶来,为首的身穿精致的山纹甲,面色方正英武不凡,只是此刻他的脸上,多了几道抓痕,明显是破了相了。 “..........”王小旗闻言一惊,急忙收起铁棍,撅着屁股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略带颤抖的大声回话道;“卑职见过徐将军,刚才.....刚才.....” 他心里害怕,说不出话来。 “这位是徐将军,就连我们将军,见了都要称兄道弟的!” “这么厉害...”呼啦啦,守在门洞周围的五领军,一下子全都跪了,低着头悄悄的议论着。 他们觉得将军李虎,已经已经是他们的天了,一言可以决人生死,现在猛然又见到一个,当下心中忍不住颤抖着。 “咦,将军,你果然在这里.......好啊! 你是不是早知道,那些人会舍不得走,闹腾.......才故意把我骗回去的?” 徐贵丝毫没有理会他们的意思。 看着呼啦啦都跪倒,一下子,边将宋哲给漏了出来,当即就要机上走上前,可是还没有迈出几步,想起刚刚经历的事,脸色一下子就板了起来。 “...........” 宋哲脸色微微一红。 承认......显得自己多没有义气啊! 索性直接气急败坏的大吼道;“你怎么现在才来,误了大事,可怎么是好,啊.............” “..........”徐贵闻言一愣,心里有点打鼓,呀,难道自己做错什么事了么,连小声道;“你叫我了么?”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纠结这些细枝末节.......快,快点打开城门,朝廷的人来了!” 宋哲瞪了他一眼,一指身后的门洞,一副心急火燎的样子催促道。 “朝廷?”徐贵闻言一惊,郑重起来,连忙冲着周围跪了一圈的五领军指着便厉声喝骂起来;“都是死人么!没有听到大将军的号令?快点打开城门!” “大将军............”王小旗不敢动啊,嘴唇嚅嗫着,抬头,看了宋哲一眼就连忙又低了下去。 刚才, 他都做了什么呀! “那可是大将军啊,打了咱一下,咱..竟然想着还手?” 他早就吓得面如土色,牙齿打颤,心里,后悔不已啊。 大将军揍自己.......怎么了,怎么了! 难道,不对吗? 那根本就不叫揍人,分明,就是在关爱自己。 常言道,越是跟谁亲,才会揍谁,刚才,究竟是谁当着不让将军关爱自己的........... 他想着,目光如电,回头,越过宋哲,一下子落到那险些将脑袋塞进裤裆去的男子。 那人似乎感到了凌厉的杀意,头越发低了,可是,下一瞬,王小旗就嗷的一嗓子,扑上前扬起拳头,吧唧一下砸在了那人的后背。 他眼里遍布血色的捶打,一面厉声大骂着;“老子让你多管闲事,让你多管闲事..........” “他们..........怎么了?”徐贵看了眼两人在脚下扭打一团,两眼有些茫然的看着宋哲,问道。 宋哲冷冷的看他一眼,阴恻恻的说道; “将军打士兵,需要理由么?” “我去开城门!” 徐贵立刻低下头,一挥手,带着人,急忙跑到城门前使劲搬了起来。 “..............” 宋哲瞥了一眼,见到王小旗正在狂虐那个人,猛人一下子抬起头,就看到另一个刚才还拍马屁的兄台,竟然跑到徐贵面前眉飞色舞的在帮着搬东西。 他心里不由得暗暗感叹,这一届兵.....似乎有点不行啊。 城门洞开。 一行人急匆匆出了城,刚走出门洞,便见到眼前景色豁然开朗。 原本城外都建有民居,却被李自成早就扫荡的干干净净了,遗迹都不见了踪影。 “是那些人吗?” 徐贵带着兵丁走上前,在他的耳旁,指着远处小声的问道。 只见弓箭所能到达的极限处,有飞骑四散狂奔,竟然是不下百骑在远处不断来回穿插巡视着。 他们身穿青色短袖战棉,头裹方巾,手持长梭,飞驰间不断朝着城头上张望,浑身都透出一股凌厉的强悍气息。 “好精锐的骑兵啊!”徐贵两眼放光,忍不住发出一声赞叹来。 “快看那里,这些骑兵看似毫无章法,实则,却是暗藏玄机,三五个化为一队,事儿汇聚,事儿又分散,他们时刻都在提防我们呢........” “.................”宋哲看了他一眼,有点无语了,怎么都是涨别人威风的话呀。 这种话最好不要说,自己听着..........有点害怕。 “他们都是官兵,不过还是要派人查看后才能放心!” 他低头, 看了眼手里的书信, 想了想, 忽然抬头看着面前的徐贵道; “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在情况不明前,我会让全城,都准备好开战的!也算是给你助助威吧!” “好嘞!”徐贵兴奋的大叫一声,挥挥手,数十骑便从门洞内冲了出来,等其翻身上马,立刻化为一道雾龙绝尘而去。 “来人..........”宋哲低头看看身上的装扮,一时无语间了。 似乎他自己去探查军情最合适啊! 别人谁也不会想到他就是当今, 可以主宰洛阳城的人? 平白错失一个名扬千古的好机会, 实在是.............也没什么。 “...........” 他乐了,笑的很阳光,露出洁白的牙齿,远远的看起来似乎更帅了,有了权力的男人,就是看着有魅力。 这样好的生活,珍爱生命,才是最要紧的。 “嘿嘿嘿..........”耳边,忽然春来一阵谄媚的笑声,扭头就发现却是王小旗看着他正在笑。 “啥笑什么!”宋哲脸色一冷,骂道;“快去,告诉全城,立刻准备开战!” “噢.........开...开...开战!” 王小旗一脸惊讶,刚要走,听到竟然是要去传达开战的命令,双目大张,失声大叫道。 很快,低沉的号角声,接连从城头传出,随着一个个城垛,飞速向着整座城池蔓延开来,无数脖子围着五颜六色布条的士兵,迅速向着城头飞奔而去,一切迅速在有条不紊中快速展开。 “杀!杀!杀............”士兵叫喊着杀声,沉重的步子踩在青石铺成的地面,快速汇聚成铮铮的作响的嘹亮战意。 他们吸收了上次洛阳闯贼失败的教训,无论是兵器库,还是士兵都在靠近城墙区域,听到警讯几乎在一炷香的时间内,便已经穿戴整齐出现在了城头。 582 板凳理论 片刻后,有一队骑兵飞驰而至,为首的是个壮汉,他身材滚圆,手叉着腰颇为不屑的看了眼宋哲,道; “你是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 宋哲看着他,眨眨眼睛,脸色有点古怪,道。 “在下...........宋哲!” 那人闻言一愣,刚要发怒,却见城头鼓声雷动,无数甲士赞动,顷刻间几乎每个垛口的士兵,就增加了数名。 “休要.......说笑,本将军问的是..........” 他只好叹了口气,脸色缓和的看着他问道。 “噢............” 宋哲连忙露出一副恍然的样子,急忙将自己在开封的职务报了出来。 看对方的架势,似乎官阶不如自己,背后的大佬却比他要强很多。 “宋参将.......” 壮汉闻言一呆,眼瞬里闪过一丝惊异,没想到如此年轻就已经是参将了。 自己也算有点见识,却从来没有听闻大明朝,有过这样一号人物。 “城里.......只有你们一支兵马在驻守?” 壮汉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身子前倾,凝视着他,试探道。 “..........” 他倒也没有隐瞒,老老实实,将一些不重要的,统统都告诉了对方,他们在试探。 自己一方也在试探,能确定的,就是对方货真价实,也是一伙官兵,只是对方究竟是从何而来,就不得而知了。 “宋参将,告辞!” 壮汉了解的差不多了,冲他拱拱手,一夹马腹朝着来的方向绝尘而去。 “这个地方有点问题,一个小小的参将,竟然可以调动如此多的兵马,还是回去和大人商议后再做决断吧!” “......” 宋哲疑惑的遥遥看了一眼,有种直觉环绕心头,本能的,感觉他们遇到的人,恐怕不会是一般的官兵;“走!” “诺!” 数十名护在其周围的兵卒,急忙簇拥着他回了城。 此刻全城池已经进入了戒备状态,不过.............看他们似乎不是坏人,随下命令让人放松了几分。 “将军,看仔细了么,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他才刚刚蹬上城头,走进角楼,孙兴国的等人就忍不住簇拥过来连连问道。 他们刚才接到命令都吓了一跳,匆忙布置防御,此刻心里都好奇的很。 “这些人..........”宋哲坐下,翘着腿,喝了口茶,看着他们目光微微闪烁的将心里猜想,缓缓告诉了众人。 “什么,竟然是孙传庭!” 韩文轩一听,双眼猛然张大,脱口便失声大叫道,说起宋传庭,他可是听过其不少传说,可谓是当今天下大明朝最后的依仗了。 而此刻,这位战神.........就在城外! “.........”众人都一脸懵逼。 却见萧敬的额头上,早已经是冷汗淋淋。 他当过闯贼,自然也听过孙传庭的大名,可是..........想想,竟然有种羞耻感冒出来,人家孙传庭那是撵着李自成打的,他...........只能算搂草打兔子中的.........一根......草。 “若是孙传庭到了,咱们.....咱们是不是.....”韩文轩激动的脸色有点涨红,恨不得立刻弄出好酒好菜,款待这位远道而来的偶像,多么有名啊........能吃自己一口都是荣欣。 “.......” 萧敬则有点怕,擦了擦额上的汗,上前一步,连道。 “常常听闻孙传庭嫉恶如仇,此刻,朝廷调遣他去开封灭贼,咱们还是提防一点为妙!” “提防.......什么?”有人疑惑了。 “诸位,朝廷启用孙传庭不久,即便在关中守住了闯贼的兵锋,可是我们若想想,便能了解当日的情形。 据说其前往关中上任时,身边只有寥寥百人追随,即便他的能力再强,和李自成血战一场,恐怕也是个两败俱伤的场面吧!” “..............”众人听的连连点头。 孙传庭可是朝廷最为闪耀的将星了,一举一动,都会引来无数人的瞩目。 而从他被启用,别说是大明朝的官将了,就是闯贼那边也早已经开始注意他了。 萧敬又道;“而此次,朝廷仓促间,调其出关迎敌,他孙传庭除却要在关冲各地布置的留守兵马外,又能带来多少军马呢?” “.......”韩文轩闻言,眉头微微蹙起。 不可否认,萧敬的确比较擅长把握人心,朝廷已是国库空虚,拿不出多少银子了,而孙传庭靠着自己一己之力,绝难带出大队人马来。 而这种情况和唐朝安史之乱相比,却是大大不如的。 那时唐朝即便接连丢失大片国土,在总兵力上却依然优于叛军,数支平叛军马和叛军相比都是丝毫不弱的。 可是到了此时,朝廷尽管可以调集大队人马,可是委派出去的大将身边,却只能有一支相当小的近卫部队,在和平年间此制度约束了武将造反的可能性。 而此刻.........却让他们频频被人坑死。 “你的意思是,不能让他们进城?” 宋哲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若有所思的问道。 “将军受朝廷调令,此刻孙传庭,可是有权调动将军的!” 萧敬闻言拱拱手,苦笑着摇了摇头。 “呀,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宋哲立刻眉飞色舞,说起孙传庭他还是很期待的。 原因倒也简单,以前参加的几场战斗,在商量战事的时候,自己几乎都是在桌子底下听的,现在实力强了,终于也算是有机会堂堂正正的有个座了。 “进城,倒是可以,不过.............” 萧敬目光微微闪烁,将自己心中的计划说了出来。 阻挠孙传庭是不行了,越是阻挠,对方恐怕只会越发疑惑。 而到时候对方若担心后防不稳,很有可能,直接胁迫他们将整座城交出来.......与其如此,就..............只能想办法尽量隐藏自己的势力了,最好让孙传庭看到,他们的兵力,只能够勉强维持洛阳城不丢。 “..........”宋哲听的微微点头,赞赏的看了萧敬一眼。 其提出的办法到是和他的主张没有什么冲突。 那就是平贼可以,但是辛辛苦苦拿下的洛阳城,决不能挺白无辜的丢弃掉,何况,他们现在已经和洛阳城死死的绑定了,就是想要走,五领军恐怕立刻就会炸锅的。 他们的田地,对未来的希望,都已经寄托在周片无数良田上了。 可以说只要保住了洛阳城,以后每个人都是家境殷实的小地主,若是现在让他们走,无论是他们还是闯贼,都得准备迎接他们的怒火吧。 说起来,他们的策略,不知道要比闯贼高明多少。 闯贼许诺给老百姓的,是人人都不需要缴纳税负。 所以,在其打天下时,却是有人多老百姓争相相应。 可是若细想想,百姓无需缴纳税负,未来的新朝廷就没有收入,在古代农业社会,没有稳定的收入,就注定李自成的屁股永远不可能坐下。 而他们! 却是将每个士兵的屁股,都死死的钉在了板凳上! 583 惊讶 旁晚。 “没想到,进个洛阳城,竟然比进京都难啊!” 孙传庭穿着一身山纹铠甲,威风凛凛看着面前巍峨的洛阳城,忍不住打趣道。 “谨慎点,谨慎点好!”旁边,留着山羊胡子的军师则摇晃着手中折扇连连说道。 “若不是他们的谨慎,我都不敢让你冒然前来,万一来个壮士未行身先死.....岂不是要成天下间最冤枉的人了么!” “你啊..........”孙传庭看了他一眼,无奈,拽着马缰苦笑着摇了摇头道。 “也只有你敢说了!” “先生不可.......不吉利!” 身后却有人,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看,有人不乐意了!” 山羊胡子军师扭头,看着身后跟随的胖矮壮汉瞪眼,故作恼怒道。 “好了,你们不要闹了,我们还是快些进城吧!” 孙传庭郑重凝视着城头冉冉升起的火把,说道。 “现在,本将到是有点好奇,城里这位收复洛阳的小参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看,他们来迎接我们了!” “.............” 随着城门洞开,上百盔甲鲜明的将士,鱼贯而出,来到城门两侧展开阵势,个个挺胸抬头,目视前方。 “卑职徐贵,参将孙将军!” 徐贵一身铠甲,大步而来,止步在几人面前推金山,倒玉柱般朗声叫道。 “好好好.......徐将军请起,在唐朝,有个徐世绩,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没想到,我大明,同样也有!” 孙传庭微笑着挥了挥手,若是以前,他根本不会将一个千户放在眼里,可是随着人生的跌宕起伏,他如今着实改变了不少。 “..........” 徐贵没有动,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就在孙传庭等人有点纳闷时,才道; “....卑...卑职,不知道什么徐.....徐......诸位大人还是进城吧!” “..........”孙传庭等人满脸黑线,虽说那个老徐,也不怎么有名,可是话里夸你的意思,都没听出来吗? “噗......”山羊胡子军师,一下笑喷了,不由得暗暗感叹;“真是要身先死了,看来,晚上我得好好算一卦,怎么看着有点不吉利呢!” “.......走,走吧!” 孙传庭闹了个大黑脸,只要挥挥手,率先朝着城内驱马而去,却在他经过士卒列好的阵型时,忍不住赞叹道; “好精锐的兵啊,一看,就是每天能吃三顿饭的!” 其实,此时的明朝,绝大部分都是一天只吃两顿饭,只有在丰收年,活着过年的时候,民间才会吃三顿饭,而孙传庭费尽心机,找各方筹集粮草,也只能勉强让士兵吃上两顿饭而已。 “没想到,穷乡僻壤,粮草到是充足的很!” 他手捋长须,缓缓走了过去,马蹄踩踏在门洞下的石板上,发出“哒哒”有节奏的敲击声。 此时城内早已“戒备森严”,途径每个士兵,都连忙低头示意,让他们的内心都冒出了惊讶。 “这帮人,怎么像一群乡下没见过世面的呢?” 宋哲躲在箭垛后,看着下面经过的孙传庭等人,忍不住皱眉感叹道; “老子只是拿五领军和万胜军招待你们,要是真的把全部实力都展现出来,还不得吓得你们掉头就跑啊!” “........或许,是个假孙传庭!” 孙兴国杵着脸,想了想,忽然看着他如此说道。 “你看这是什么........” 宋哲忽然扬手......指着脑壳,问道。 “........头发!” “.................” 宋哲瞬间不想搭理他了,无语,只好起身,悻悻然悄悄的走了。 此时周围的兵丁,见到他们,都好像没有看到一般。 当晚。 他们摆了丰盛的接风宴,请的,是经过血与火的考验,依然挺立在厨房岗位的吴四哥。 就连那条跋山涉水,从四川一路因缘巧合窜来的腊肉,都被宋哲含着眼泪端上来,招待了孙传庭。 “没想到,宋参将竟然如此年轻啊!” 孙传庭笑眯眯的喝了口酒,看着他说道;“本将在朝廷时,却从来没有听到过你的名字,看来,人才果然都是被埋没了!” 他喜欢宋哲, 懂事, 会练兵, 能让普通士兵吃饱的将军,需要的眼光可是很多将领一身都参悟不透的。 可是,他竟然在年纪轻轻的宋哲身上看到了.......果然不错,就是肉菜,准备的有点少了。 他想着,急忙伸出筷子。 在山羊胡子军师的筷子到达前,夹起来盘子里仅剩的腊肉,沾了沾酱料,一下扔进嘴里。 随着牙齿咬动,沉寂多年的油脂,随着齿缝迸发而出。 嗯, 满足! “卑职入军的时候,孙大人刚....到关中!” 宋哲眼皮低垂,脑子里急速斟字酌句。 嗯,对,就是这样说,要是直接说,你放出来那会儿,正是老子春风得意的时候,恐怕........有点不美观。 “嗯?”孙传庭差点咬到舌头,自己到关中只有大半年,也就是说自己第二次复活的时候,人家刚刚从新手村跳出来,怎么忽然感到脸有点发烫呢。 你小子...............爬的够快啊! 孙传庭擦了擦嘴,看着他,准备问一点开心的事情。 “咳咳......宋参将,现在有多少人马?” 他刚刚京城的时候就发现了,那些兵丁虽然还有不足,可是,人数好像比自己的多一点,若是能够吸收过来,肯定会成为自己的一大助力, 而他在关中练兵,短短大半年的时间,就有了精品一万五千人,此次出关留下六千人守城,最最精锐的九千人都被他带在了身边。 在他看来,有了朝廷的粮草辎重,在加上时而旨点宋哲几下练兵,相信很容易就能得到这股助力的。 他对此,自信的很! 八千? 一万? 他统统都不在乎,只要能够整合宋哲,依靠朝廷的粮草就能辖制各路兵马和李自成好好较量一番。 “这个.....这个.....” 宋哲显得有点不好意思,最好,装的扭捏一点,到时候漏了馅也不会尴尬;“卑职,只有.......两万人!” “噗........啥?” 孙传庭都没有说话,山羊胡子军师一下跳了起来,目光死死的盯着他就差须发皆张了。 要知道, 他们在山西过得什么穷日子, 和天斗, 和地斗, 还要和那些鼠目寸光的士绅斗, 好不容易省吃俭用才有了今日的家当。 你一下子,就有两万认了? 比我们还要多五千人? “宋参将.............” 孙传庭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 没有错,当今天下都流行吃空饷,他孙传庭自然明白他心里想的,无非就是把人数说的多点,到时候,和自己伸手要银子也能多弄点好处。 可问题是,说谎也要考虑实际情况啊,这简直.........就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好不好。 他决定委婉点,敲打一下宋哲,便道; “宋参将可知道,当今我大明的薪俸,千户,每年一百两,普通兵丁,也需要十两白银,宋参将有两万人马,可知到每月需要支出多少么?” “.............”宋哲听的一脸懵逼。 天呀! 当大明的兵,竟然还有银子可以拿么? 好神奇的一件事情。 他低着头,摆着指头开始算。 从自己当了破百户的那天起,自己的老爹,就赔进去几百两银子,本都没有回来,自己的盘缠就被陈黑脸那个狗都不如的东西骗进去了。 到后面几乎每一天,自己都是贴银子的。 “............” 他看着孙传庭,哽咽着,都要哭了。 咱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我, 宋哲, 先把拖欠的薪俸还了可好? 还有,两万多的兄弟,吃了自己好几个月了,这点帐怎么算。 他忽然觉得, 大明, 你亏欠我太多了。 他低头,在看看桌子上丰盛的晚宴,直想大吼一声,老子不干了啦........... 584 受益良多 “..............” 宋哲倒也没有隐瞒,当即一五一十的,将遭到诬陷的事情全都讲了出来。 “没想到啊.......没想到,原来宋小兄弟还参与过剿灭袁时中!”孙传庭听了,看着他,忍不住赞叹道。 “只是,粮饷的事情,向来都关系我们带兵的成败,宋小兄弟没有朝廷的粮饷,又如何.........” “..............” 山羊胡子军师也紧盯着他,忍不住好奇起来。 士卒对于粮饷的依赖,他是再清楚不过了,所以也想好好听听,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绕过这道天大的难题。 “这...........” 宋哲看着孙传庭,有点犹豫了。 “说!” 孙传庭则毫不客气,直接催促道。 他心里隐隐带着期待,若是士兵不需要军饷,是不是就可以在短时间将士兵扩充十倍呢? “...........” 他想着,脸色激动的通红起来。 宋哲看着他,耸耸肩,满脸苦笑着说道;“其实却也简单,李自成,难道发粮饷吗?” “他!他是贼,自然不需要..........” 孙传庭闻言眼睛一瞪,手扶着膝盖面露不悦起来。 说起来,他头疼的正是此事。 虽然自己精心编练了万余新军,对外号称秦军,可是对上百万之众的李自成,心里还是担忧的很。 不过,他猛然抬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宋哲,呼吸都急促起来,一字一句的问道;“你裹挟了老百姓?” “裹挟?” 宋哲两眼一翻,有点无语了,道;“大人,百姓需要裹挟么? 他们需要的是一碗饭,需要的是一个落脚的地方,需要一个安家的房子。 就已经求之不得了,天下数百万流民谁能裹挟得了?” “数百万流民......”孙传庭闻言,一下呆住了。 是啊,如此多的流民谁能裹挟住? 他征战半生,直到此刻,竟然渐渐生出无力的感觉,似乎天下越来越乱,李自成的势力越来越强大,他...有点心灰意冷了。 “那你是..........” 孙传庭苦笑着摇了摇头,像是在问宋哲,也像是在扪心自问。 若是不去裹挟流民,他养两万兵都难,而宋哲究竟又会有什么办法呢。 “太难了..........” 山羊胡子军师暗暗摇头。 作为军师,他跟了孙传庭许久,自然在进入关中时,便讲出过另一个版本的裹挟流民。 只是孙传庭号称儒将,心中,也有自己的操守,不论那样做,顷刻间便会被朝中的弹劾淹没,就是自己的良心,都不允许他去做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 大丈夫心中自有坚持,项羽宁死不肯见江东父老,他孙传庭,又怎么会去驱赶妇孺去冲击敌方的阵营? 他,宁死不为! “没有人比我了解他了,若是这位宋参将,敢说自己裹挟了百姓,恐怕大人他立刻就要翻脸!”山羊胡子军师担忧的看着孙传庭,担心他嫉恶如仇的性格。 “若是当初听我的,将关中的晋商全都除去,而不是临近出关,还要做最后的争取,去和人家谈判,结果呢?最终还不是没有人愿意出钱!” 他心中惋惜的很,惋惜孙传庭直到出关,依然对那些晋商抱有幻想,结果他们还是不想出银子,一怒下,杀了几个才凑够了银子,若是当初直接开杀,得到的银子足可多上百倍,千倍都不止。 “在下......”宋哲立刻惊觉了,有些话不能直说,交浅言深的忌讳他是明白的,只好道; “给百姓一口饭,则人聚,给百姓一个家,则军振,给百姓一个希望,则无往不胜!” “嘿嘿.......”他说着,忍不住突然想笑,没想到现在自己说话如此有套.......哲学了,简直都要佩服死自己了。 “给百姓一口饭?” “给百姓一个家?” “给百姓一个希望?” 孙传庭闻言瞪大了眼睛,身躯颤颤,忍不住一脸震惊的看着他的脸喃喃道;“却没有一个字提到银子...........” 对啊! 我怎么没有想到! 百姓拿到了银子,会去怎么花? 他们必然首先要买足够的粮食,毕竟.....饿怕了! 以后就会想尽办法保护家人了,乱世处处狼烟,很多兵丁有了银子最多就能勉强维持糊口,哪里能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安家,那只是奢望罢了! “他们没有家,心就无法安定,再多的钱,只会去挥霍,不是去赌馆就是去青楼,直到越发的狂躁..........”孙传庭的小声喃喃道。 他的军中确实出现了这种问题,不过,秦兵毕竟是在关中招募的,很多兵丁还是勉强能安家的。 这是他最有优势的地方,曾经让士兵保护自己的小家,成功击败了李自成大军的进攻。 可是弱点也有,那边是士兵在对付乡绅恶霸时,担心报复.......难心中有点顾忌。 “宋小......贤弟,你们难道是,让士兵的家眷,随军而行吗?”孙传庭看着他想了想,问道。 “............”宋哲闻言抬头,看着天花板,一脸的茫然,究竟要不要告诉他们;“三个寨子的事,毕竟还是秘密!” “..............”他一下陷入了两难中。 “虽然这样问,有点唐突,可是.....不管了!”孙传庭直视着宋哲,目光坚定,因为关系道他今后的计划,必须了解才行。 “大人是不是有点..........”山羊胡子军师有点无语,你就像是老虎好么,现在竟然非要逼着猫将爬树的本是交给你,有点过分了啊。 就在他以为宋哲不会说时,却见宋哲点了点头,一脸真诚道;“城内有五万百姓..........” “果然......”孙传庭脸色一喜,猛然一拍桌,心里道果然他们用的闯贼一样的招数,那些逆贼,便是拖家带口,所以行动往往都是十分迅捷,也不用担心谁会叛逃。 “真是如此..............”山羊胡子一脸懵逼,看向宋哲的目光,透着一丝丝的可怜......哎,太年轻了,现在好了,上树的本领没了吧。 “..............”他则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咱说什么了么.........啥都木有好么,都是你们自己理解错误,关咱什么事....哈。 “哈哈.................” 孙传庭心情瞬间大好,似乎,也感到良心上尤一点点愧疚,索性便不再纠结此事,将话题转移到了别的方面。 似乎是为了补偿宋哲的“损失”,便在练兵之道上,对他指点颇多,让宋哲大呼过瘾,收益良多啊。 585 跌宕起伏 三天后。 看着孙传庭的人马渐行渐远,徐贵看着身旁的宋哲,问道; “他们就这样走了?只留下八百人,空口白牙,就要调动咱们前去剿贼,原来他也是个空手套白狼的呀!” “将军,咱们去吗?” 韩文轩一脸疑惑的看着他,问道。 “去,当然去,本将士为了他许诺的粮草么?不是......本将是为了天下苍生,为了不辜负孙将军的信任,你们立刻就去准备,开拔!” 宋哲一脸凌然正色,一挥手,就要回去.....可刚走两步,便急忙退回来不确定的小声问道; “他们不会反悔吧?” “............”众人。 ...... ...... 一日后。 “..........”宋哲看着堂中诸位将领,大声道; “此次,我等回军助战开封,尔等务必坚守洛阳,你们,便是咱的靠山,靠山没了,我们在开封就不会顺利,只有守住了洛阳,咱们才有落脚的地方!” “若!”众将轰然称诺。 “李虎,李青,萧敬,苏正阳,你们四人,率领本部人马坚守洛阳城四面,韩文轩,自此刻起,你便坐镇洛阳城,调动各部兵马,无比保证洛阳城不失!” “末将领命!” “徐贵,孙兴国.......着你等追随本将,直奔开封城!” 宋哲刷的一声拔出腰间长剑,剑尖自空中坠下,直刺中地图上开封城标记。 他在孙传庭面前保存实力,只展露了部分,虽然其下令调他本部兵马前去迎战,却无需为了留守兵力发愁。 此次除了留在开封的三万兵力,他也仅仅带去了近两万人,而孙传庭只以为他去的是万人,到了开封城附近,他便可以将其中一部分遣回营地中去,只等与闯贼开战后,便能不动神色轮番调遣兵力,让士兵的战斗力,可以始终保持在最佳状态。 “..........”他朗声说着,随着一条条的军令下达,每个将领的脸上都露出了凝重,整座城池可谓进入严密的警备中,随着他们离开,韩文轩会负责守城,甚至扫清周边其他势力,争取获得足够多的粮食自足自己。 而孙传庭在离开时,甚至有了想法,将城墙坚固的洛阳城,变成进攻的闯贼的后勤基地。 随着朝廷调来的大批物资,会全部储存在此,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全力对抗祸乱天下的闯贼。 “我虽然同意了,也让孙传庭在城内驻守了八百人,可是朝廷汇聚各方大军,也不是孙传庭可以一人决断的,至于结果...........” 宋哲摇了摇头,不去想那么多,此刻对他最总要的,便是守住洛阳,同时全力进攻围在开封周边的李自成部。 “有了孙传庭帮忙,我们就可以从京城购买一批火器,只有如此在对抗李自成时,把握才会大上一些!” 他皱着眉头暗暗想到;“可惜买兵器的银子,有点难办............” ...... ...... 开封,王府。 “王爷,那宋小子又跑了,一杂家看,他就是个属孙猴子的,没有紧箍咒给他栓起来,对王爷终究弊大于利啊!” 李公公跟在周王的身后逛着花园,边挥手打发了身边的人,小声说道。 “此事,本王可是不准你插手的!” 周王驻足,回头看了他一眼,面带不悦的冷声说道。 “是是是.......都怪奴婢这张破嘴,只是,咱在南边为王爷操劳,再苦再累,心里都是甜的,可是一想到有人哄骗王爷,奴婢这心里头就跟刀割一样啊..........” 他脸色一白,吓尿了,可是一想到这些日子受到的屈辱,就一咬牙,流着眼泪嘶声诉说道。 “..............”周王一下犹豫了。 前些阵子,他和宋哲的关系确实有点僵,不过,随着朝廷的调令,他便立马向其表达了善意。 为此送了两箱子财宝过去,本以为他也收了,能弥补两人的关系,可是谁知他去了京城................就彻底没了消息。 “王爷,现在他的实力还小,就干不把王爷放在心上,若是以后羽翼丰满了,恐怕,看都不会看王爷一眼的........” 李公公看着周王似乎被说动了,当即心中大喜,连忙接着说道。 “..........”周王背着手,驻足,想了想没有说话。 “王爷.......奴婢中心耿耿啊王爷,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一直马再是可以日行千里,若不听话.......终究是没用的呀王爷!” 李公公一个箭步冲上前,“吧嗒”跪了,泪眼滂沱的扯着嗓子大哭起来。 “你这是干什么,起来.........” 周王看着他,脸色一冷,低声怒喝道。 “..........” 李公公依旧大哭,揪着胸口的衣裳砰砰的捶打,似乎周王不答应,他就不起来的架势。 “既如此.......”周王看着他满脸痛苦的样子,动摇了。 “他说的不错啊,是该敲打敲打他了!” “成了......成了.....成......” 李公公匍匐在地,手遮着脸,一下子,忍不住心上眉梢起来;“哼!杂家终究赢了,哈哈哈..........趁着老李不在王府,没想到,杂家一击必中啊!” 就在周王要点头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送到,只听很多丫鬟太监高兴的和什么人打着招呼。 下一瞬,便看到一名穿着百姓衣服的老者,快步跑了过来。 “王爷,老奴.........回来了!” 那人冲到周王面前,熟练之极的一提裤子直接就跪了,借着力道,整个人都微微前倾,没有十几年下跪磕头的经验,绝对不会有如此一气呵成的架势。 “老奴,以为此生都见不到王爷了..........” 他哭了,嚎啕大哭,哭的抑扬顿挫,哭的断人心肠,滚烫的热泪。 一下就模糊了那双浑浊的小眼睛,远远坠在后面的太监婢女,都忍不住默默垂泪起来。 “赵伯伯肯定受苦了!” “姐姐,你看看,才多久啊,赵伯都瘦的不成样子了!” “.......呜呜......呜呜.......” 随着,周围便响起了嘤嘤的哭泣,而消灭踪迹大半年以后,赵伯归来的消息,也飞快在王府内传扬开来。 “你,你没死!” 周王一脸惊讶,看着他急忙叫道;“别跪着了,快些起来吧!” “不.........” “嗯?” “老奴,原本是要死的,可是,又活了,王爷若是不看老奴的这封书信,那么老奴就和死了没有什么分别!” 他痛哭流涕,眼睛红的像是两颗凸起的鹅蛋,颤抖着双手,拿出一封信递了上去。 “.............”周王一脸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无奈,拿过来,一撕当即便看了起来。 谁知,才看了两眼,就猛然大喜,高兴地差点就要手舞足蹈起来。 这一下,瞬间将所有人看懵逼了,就当有人要上前关心时,周王的脸一下子拉得老长,脸色铁青,吓得其他人急忙驻足了。 “................” 周王微微旋身,沉默了,良久,突然道;“起来吧!” “啊.......”李公公看了眼面前的周王,就看到他昂着脸色,涓涓泪水好像小溪一般顺着流了下来。 一下子, 他紧张了, 似乎发生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了。 此刻.....不能坚持了,他扶着冰凉的地板,就要起身。 就在此刻,一声爆喝,猛然在头顶炸响,随着便见到一脚嗖的朝自己心窝子撞击过来,没等他弄明白情况,整个人像破麻袋一下,直接飞了出去,一下子撞在一颗桃树上。 “咔嚓!” 李公公握着心口,一阵天旋地转,嘶~~嘶~~嘶~~的吸着凉气,心就像碎了一样钻心的疼,疼的让人无法呼吸。 “咋了,这是咋了.........”他彻底懵逼了。 “谁让起来的,跪下!” 却见周王脸色铁青,正死死的盯着他,那双眼睛透着红光,就像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了一样。 “..............” 李公公不敢反驳,强忍着疼,又跪下,却猛然听到周王放声大笑起来。 586 生机重现 “哈哈..........” 周王猛的狂笑起来,弯腰,眼泪止不住流淌而出,两根手指却紧紧的捏着书信泛白起来。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赵伯双眼红了,看着周王,两行热泪请不紫荆的夺眶而出,连忙抬起袖子擦拭掉。 他高兴,高兴极了。 他明白周王多年的图谋,可是,早些年却因为朝廷的监视,十数年几乎毫无寸进。 而近日与周王亲近的宋哲,竟然拿下了被闯贼盘踞的洛阳城,对王爷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啊。 “究竟出了什么事.......” 李公公握着心口,脸色憋得通红,下一瞬就剧烈的咳嗽几声,一抬手,竟然看到掌心带着几缕血丝。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他真是想不明白, 全盘算计, 最后竟依然会落得如此下场。 此刻他只觉得心口压了一百袋水泥,闷的都要无法呼吸了。 “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周王止住了笑容,目光刷的一下,落在他的身上厉声怒骂道。 “奴婢......奴婢.....奴婢......” 李公公打了个寒颤,急忙跪下,欲要辩解。 “嗯?” 周王表面情景,眼瞬里却好似要喷出火来。 他想不明白, 为什么会这样, 小李子也算跟随自己多年, 为何........自己好像突然变得无比厌烦他了。 他觉得相比较那个宋哲,虽然有点不服管教,有点.........可毕竟他还是个孩子,情有可原嘛。 “奴婢......奴婢告退!” 李公公一看周王的样子,要哭了,深知计划算是彻底破产了,此刻留在这里.......恐怕会死,索性悄悄后退几步,想溜。 “不得本王召见,你不得踏入中原半步!” 一道声音传来,却让他双膝一软,心中咯噔一下,差点跌倒在地。 “哼哼..........杂家早晚要回来的.........都是因为那个宋小子,都是因为他才让杂家的计划失败了........” 李公公一溜烟跑出了院子,捂着砰砰直跳的心脏,双眼极为怨毒暗暗嘀咕道。 此刻其嘴角却流淌着血丝,让人一看就感到害怕。 周王府。 沉寂多日的周王府,一下子彻底沸腾了。 据说周王无比高兴,每个太监婢女,都拿到了不菲的赏银,至于原因却无人知晓。 直到半日后,随着一封书信被送入了巡抚衙门。 巡抚高名衡双手颤抖的看着书中的内容,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老爷,老爷!”旁边的管家,看着他失态的样子,忍不住小声提醒道。 “嗯?”他看了良久,一下子抬头,没有理会挤眉弄眼的管家,而是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堂下的老者,不确定的问道。 “王爷,确认过书信中的内容了么?” “..........” 赵伯却没有说话,微微一笑,抬手指着鼻子,道;“在下半年前去洛阳省亲,恰好,遇到了贼军围城,便被........” 赵伯侃侃而谈,将宋哲汝城的近况,刻画的入木三分,而高明衡听入耳中却是宋哲携十万雄兵,日夜狂攻洛阳城。 李自成闻言大惊,急忙调集各方兵马驰援,结果却被宋哲抢先一步入了城。 而赶来增援的李自成,则望着飘舞的大明龙旗,气的吐血三升,直接昏死了过去。 “............”高明衡听的目瞪口呆,胡子一挑一挑的。 他心里其实是不相信的,可是,转念在心里想想,洛阳城的城墙可是比开封高级多了,又因为地理位置特殊,只要李自成不是脑子秀逗的话,绝对会派重兵驻守的。 “此战.......太让人难以置信了!”高明衡身子一颤,急忙一把扶住了桌角。 下一瞬,他却一把将身边管家的衣领揪住,唾液横飞的厉声大叫道。 “蠢材,站在这里作甚,立刻给本官滚出去......不,是去知晓所有衙门官吏,让他们走上大街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城内的每一个百姓呐.................” 他强忍着眼里打转的泪水,等着,看到管家跑了出去,才猛然趔趄着后退几步,噗嗤坐在椅子上,滔滔大哭,老泪纵横起来。 “大人,你没事吧!”赵伯连忙走上前,看着高明衡笑盈盈的问道。 “没事,本官失态了,到是让你看了笑话.......” 高明衡红着眼睛,以手覆面,强忍着抬头,似乎有点犹豫,又有点不确定的看着他,嘴唇嚅嗫了片刻,才问道; “你确定,洛阳城真被拿下了,不会是王爷的消息有误吧.........” 他说着,眼睛却死死的盯着赵伯的脸,似乎想要捕捉什么......可是让他失望了。 “大人,在下敢保证,一字一句,绝对没错,否则,在下甘愿受到到付加身之痛...........” “呜呜.............”高明衡哭了,哭的委屈,哭的像个孩子,被李自成堵在开封打了这么长时间, 他心里! 不憋屈么? 不愤怒么? 不绝望么? 可是他是在没有别的办法。 只能,日日夜夜红着眼睛,像个担惊受怕的老母鸡,随时盯着城外那只伺机而动的雄鹰。 “.........” 他咬着牙齿,身子剧烈耸动,真相大吼一声痛快啊,可是不行,他得矜持呀。 哼! 李自成,你也有今天,没想到吧,开封没有拿下,自己的老巢却被端了,哈哈哈.......... 他已经能够想到,消息一旦传出去,会有多少人欢欣鼓舞,大街上会有多少百姓扭秧歌,庆祝如此重大的胜利。 “本官要写信,要给朝廷上奏书,让朝中那些人看看,咱们也不是只会被别人堵在家门口打的!” 高明衡一下起身,眉飞色舞,撸起袖子便要写信,可是当他看到赵伯一脸似笑非笑,看着他时候,心中却忽然咯噔一下,平复下情绪问道; “王爷,可有什么东西,让你转交给本官的吗?” “书信没有.......不过,请帖倒是有一张!” 赵伯笑了笑,闹出一请帖双手奉上,道;“如此大胜,王爷自然高兴不已,所以,着在下邀请城内各大文武官员,两日后,摆庆功宴!” “庆功宴.......好,好,应当的,本官一定到!” 高明衡看了一眼书信便顺势放到了桌子上,只等着他离开后,才急忙拿起翻开。 却见请帖果然是请帖,不过........最后一页鎏金名单,却透着玄机。 “周王的势力,不知不觉间,已经如此强大了么.........” 高明衡抓着请帖,瞬光微微闪烁着低声自语道; “看来,是时候提防一二了,别到时候,外面的乱子没了,里面...............对,对,不急,最少此次立功的将士,要好好犒赏一番才是!” “来人,来人,都死哪去了!” 高明衡猛地起身,扯着嗓子便大声叫喊起来。 无论最后如何,都要将收复洛阳的好消息装扮的热热闹闹的才行,他要借助此场胜仗,重振开封军民的士气。 他已经感觉到了,此战的实际意义,远远无法比拟带来的其他好处。 官军就要和闯贼决战了,此刻收复洛阳,无疑就是一剂强心针,会让整个帝国都换发一点点生机来。 587 脱逃 开封城忙着欢天喜地,闯贼大营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大哥,咱们已经拿下了亳州.......不日,便可威胁凤阳,哈哈,到时候咱们兄弟倒要看看,他朱明皇帝,究竟要不要救他的祖宗,哈哈哈............” “对,咱们刨了它.........” “要我说,既然开封咱们啃不下,干脆,咱们南下,夺取南京让大哥登基称帝得了.........”帐内喜气洋洋。 随着战事顺利推进,闯贼已经基本缓解了断粮带来的危机,此次不但补充了大量的谷物,便是用来蹬城的炮灰也是丰富的很。 堂内最上方的宝座,却是端坐着李自成,闻言不经微微一笑,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微微喝了一口。 “踏娘的,总算能消停一会了!”李自成暗道。 此刻,一名近卫步入帐内,恭敬道;“紧急军情!” “噢.........”众人闻言纷纷侧目。 “念吧!是不是,咱们又拿下了那个县城,或者,有那个不知死活的官军,出来送死了不成!” 李自成毫不在乎的挥挥手,直接淡淡的吩咐道。 “是!三日前..........” 近卫表情一下不自然起来,抬头,看了眼端坐在的李自成,才又道;“官军,收复洛阳!” “什么,你再说一遍!” “狗东西,没睡醒吧!” “..............”堂内顿时哗然,一个个满脸狰狞看着那近卫。 有人甚至忍不住上前一把夺过书信,看了一眼竟然一脸呆滞,愣在当场。 “洛阳,没了........” 李自成看看他们的脸色,一下,脸色煞白无血起来。 他已经没有丝毫怀疑了。 只是官军竟然玩了招围魏救赵,着实一下把他打懵了。 “大哥,出兵吧!” “对,官兵立足未稳,好时机啊!” “出兵吧!大哥.............” 他们神情激动起来,一个个上前大声劝说起来,堂内的欢声笑语,瞬间被焦急的争论生取代。 旁边一名黑胡子军师,甚至暗暗想到;“不能啊,我们不能被官军牵着鼻子,否则绝对死路一条!” ...... ...... 回头,宋哲看了眼渐渐消失的巍峨城墙,忍不住暗暗感慨;“期望韩文轩不要辜负我的期望才对!” 他们走了,将洛阳城丢给了韩文轩,也丢给了五领军,来的时候浩浩荡荡,回去的时却又轻车简从。 “将军,我们为什么将大部分粮食,物资,都留在了洛阳,却偏偏带走了许多没用的银子!” 张大锤策马上前,瞥了他一眼,面带不解的问道。 “嗯.......” 宋哲微微一笑,前行着,一面解释道;“只有粮食物资充足了,他们的心才会安定,而银子对他们来说,却是祸不是富啊!” “银子还会变成坏东西,天下纷乱,不就因此么........” 张大锤撇了撇嘴,显得有点不以为意,掏出一块拿在手心颠着,走开了。 “...........”宋哲苦笑着摇摇头。 别人或许看不明白,但他却是在商人的家庭中长大,对银钱,有一种很特别的感悟。 就说现在的洛阳城,五领军守着大量的粮食,心会变得安宁,杂念就会变少。 换一下,若是守着金山银海,在解决温饱以后,恐怕挡不住有人对金钱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 银子是好东西,虽不是万能,确也是万万不能没有的,与其让他们坐在炸药帮上,倒还不如统统带走的干净一点。 “李自成若明白银子的好处和坏处,又会怎么样呢?” 宋哲微微仰起脸,任凭一片雪絮落下,冰凉的感觉让他越发清醒。 “也许李自成做的没错,也许.......他是当局者迷了!” “李自成拿下了大半天下,拿下了无数城池,抢到手的白银更是不计其数,可是,他除了将银子用来犒赏将士,却不会另作他用!”他暗暗感慨着。 银子! 人人都喜爱,却往往会不记得,其实,它不过是一种珍贵的金属而已。 当没有人去产出时,他就没有了货币属性,不能吃,不能穿,在中原甚至比不上一个烧饼珍贵。 他们给士兵供应粮食,只用白银当奖励,便能轻松将大局维持在稳定的状态。 转过身又拿白银,通过方家镖局,去购买大量紧缺的物资,无形中就完成了循环。 而李自成抢了银子,却将生产的百姓也抢了,而其他属于朝廷控制的地区,因为敌对关系,根本不会和他们进行交易,结果,只能变成手握巨款的饿死鬼。 “李自成不足为据,关外的鞑子,却要警惕!” 宋哲目光微闪,心中暗暗盘算起来。 他通过白六透露的信息,整合各方情报,甚至结合去京城的收获,关外的鞑子在其看来,却将收获的大量白银,缓缓不断转化为实力储存了起来。 “实力越发强大,难道会一直憋着,不出手?”宋哲忍不住道。 “京城周边的百姓,都快被你们抢光了,下一步,恐怕就要出手了!” “我已经提醒了怀王,希望...........哎!” 他其实有点想不明白,为何朝廷会突然和闯贼决战,明显可以看出李自成的实力,还不足以拿下开封城,此刻急着决战,怎么看起来像是赌徒最后红着眼睛的放手一搏? 哒哒哒........... 马蹄踩在地上,带起雪絮,他坐在马背上则摇摇晃晃的想着心事,来了趟洛阳,让他的心开阔了起来,看问题,也更加全面了。 .......... .......... 宿州。 看着城外的闯贼,陈黑脸阴沉着脸,忍不住道;“孙大人,我已经将所有能调动的粮食,统统调进了城,可是,我们.........” “陈先生不要急,依我看他们也嚣张不了不太久了.....” 孙敏才手捋胡须,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 数日前,闯贼兵锋突然直指城下,顿时边将几人都给吓坏了。 所幸,孙明才颇有才敢,早已经彻底掌控了宿州城,无论城外的闯贼如何狂攻依然死死的守住了。 “陈先生,请恕本官冒昧,你们..果真没有粮食了么?” 孙敏才眉头紧皱想了想,忽然看着陈黑脸,如此问道。 “孙大人此话何意?” 陈黑脸脸色一愣,看着他便怒道;“难道我们给你的东西,还少么!” “不不不.......”孙敏才连连摆手,道;“先生误会本官的意思了,只不过,此刻宿州的粮食多一粒,实力便会大一分,城外只有两万贼兵而已.........” “你不要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我们老营也有百姓,也是要吃饭的,在下可以告诉你,除了勉强维持的粮食,其他的,都可以暂借给你们!” 陈黑脸在面露不悦,说着,拂袖而去。 “哎........”孙敏才看了眼他的背影,摇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 此刻,山中老营,天色已经渐渐暗了,几道人影借着月光,悄悄的潜了出来,就在其躲在一颗大树后,有人忍不住道; “文总旗,都已经到了此刻,难道,你依然不相信本官么?” “.............” “那好,老夫就在此对天发誓,若文月你,能将我等救出,到了南京以后,我等必然会竭尽所能,将你的妻儿救出来,还会举荐你当一个大官的!” “是啊,我们在朝中,都是认识几个人的,到时候定然抱你润滑富贵啊!” “..........文某活了大半生,在已经看开了,只要你们信守承诺,做不做官都无所谓,只要能让在下和妻儿团聚就好!” “什么人,出来!” 就在此刻,远处人影晃动,猛然传来一声怒喝,顿时将几人吓得魂飞天外,脸色煞白。 “快走!快走!” “决不能被他们抓回去,老夫宁死,也绝不回去.....” 588 万炮齐名 “大人,在下就是想不通,阻击归德府的叛军,你为何单单,只是让那位宋参将的兵马前往?” 山羊胡子军师拍了拍手,看着孙传庭忧心忡忡的问道。 “逆贼劫掠归德府数县,所获财物无数,派去的更是号称小曹操的罗汝才,难道大人你就放心么?” 他说着,忍不住唉声叹气。 原本他也是看好宋哲的,可是,他们刚刚出关,正该来一个漂亮的胜仗,重振军心的时候,现在却让宋哲去打这场仗,若是败了......不堪设想。 “哈哈哈.......” 孙传庭乐了,指着他,笑盈盈道;“伯仲啊,你只看到了表面,却没有想到其中关键啊!” “不错,让他们兵力确实有点单薄,可是,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一来,咱们刚到开封,各方都在注意我等,他们明面不说,背地里,却颇有忌讳!” “我们让宋哲去伏击贼军,赢了,看似功劳是宋哲的,我们其实获得的好处,远远要大于他们!你想想看,如今各方势力兵强马壮,是轻易就让我们统领的了的么?” “大人的意思是?” 山纹胡子军师眉头一挑,看了他一眼,连道。 “我们让宋小弟去试试各方的态度,赢了,输了,都不要紧,咱们没有任何损失,却能看出其他各路官军的态度来。” “而且,李自成十分重视归德战事,这次更是等着其运来的物资,你想想,现在闯贼处处攻打,我们若跟着去,势必会陷入奔波之中,而咱们只要守住各路贼军回营的路线,则可以化被动为主动!” “原来大人在试探各方动静,不但试探其他各路援军,就连闯贼,也是在试探!” 山羊胡子军师眼里光芒一闪,点点头,却担心; “在下只是担心宋参将,倘若真的出点差错,对咱们,也是损失啊!” 他们已经和宋哲达成了协议,算是已经整合完毕,原本是靠着他们的威慑力,趁机收复更多的其他势力,谁知此刻竟然排了出去,着实让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这小子,一听到好处,眼睛都红了,都不问问对方的情报,急吼吼便带着人走了,还好从情报来看,罗汝才虽然是悍匪,可是带去的人马却不多,想来是绝难想到,咱们会派兵主动去打!” 孙传庭背着双手,在堂内踱步苦笑着说道。 “他们巴不得咱们分兵呢,现在只要咱们分兵,必败,也就抱成团还有点把握!” 山羊胡子军师哼哼唧唧,面露不悦道。 “..........”孙传庭摇头苦笑。 他何尝不希望能有场胜仗啊。 甚至背地里,他都暗暗想过。 若洛阳城.......是被他收复的! 他能够肯定,朝廷,皇帝,在听闻以后,对他的看法,恐怕立刻就会发生大变化。 而现在费力的讨要军饷,到那时.......绝对会顺利不少。 杞县。 与此同时,这座紧邻陈留县的县城,满是萧瑟,就在陈留县被闯贼拿下不就之后,此地便相继被攻陷。 而闯贼对于陈留县的态度,却和其他县城,有很大的不同。 “将军,这就是杞县!”苏文站在旁边,指着远处县城道。 “闯贼将归德府抢来的物资,全都囤积在了此地,为的便是可以尽快将物资运往闯贼大营!” “里面的情况如何,兵力..........” 宋哲脸色冻得发红,披了件披风站在雪地中,通过千里镜遥遥看着在城头走动的贼兵,小声问道。 “情报上说,此地的物资,已经向闯贼大营送了七次,每次只隔十多天的时间,这次却比较久,想来是因为最后一次了吧!” “好,咱们就在这里埋伏他们!”宋哲突然笑了,双手一握拳。 “真是来的早不如来的巧,走,回去商量商量!” “是.........”身后数位将校领命,猫着腰,悄悄顺着来路退了回去,而雪地上的脚印,则很快就被吹得不见了踪影。 当晚。 “.................”众位将领躲在帐篷内,商讨着战局,此地就在泗水县周围的荒地中,邻着冰封的河面,天寒地冻,艰苦的很。 “按照以往来看,每次闯贼将劫掠的物资,送来时都会有重兵押运,直到送入城内,而城内物资堆积满了后,又会有老营的重兵前来押运回去,我们若想要动手,恐怕........” 苏文盯着地上的羊皮地图,皱眉道。 此刻。 周围的其他将领,也都愁眉不展。 他们已经了解了,闯贼押运物资,和以前相比已经小心的多了,每次运送至少都有两三万人马押运。 他们在洛阳溜了不少人马,就连萧敬,韩文轩等人,也都被留在洛阳守城了,现在伏击闯贼的,也就只有万人左右。 “人不够,咱们就只能想别的办法!” 宋哲扶着下巴,紧了紧身上的衣物说道;“闯贼既然人多,咱们万一在城外动手,就很容易陷入他们内外夹击的危险中,所以................” “将军的意思是,等运送物资的人离开?” 张大锤瞪大眼,道;“可是汜水县结实的很,咱们,恐怕拿不下来啊!” “是啊,虽然汜水的贼军,只有五千人,可是,却都是罗汝才信得过的亲信,万人就攻城.............” 众人闻言连连点头。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咱们就眼睁睁看着这块肥肉,从咱们眼前溜走么?” 徐贵两眼一瞪,怒道;“将军,俺支持你,谁不敢就回去,有了肉吃,别眼馋就成................” “你...........”所有人一听,立刻怒视着他。 “徐贵说的不错,打仗,哪有顺风顺水的,你们也别想回去,本将只给你们两日的时间,攻城的云梯没有准备好,你们就用手给本将爬上去!” 宋哲却点点头,一下起身,看着他们毫不客气的说道。 “除此之外,火炮,准备的怎么样了?” “回禀将军,周王给了我们中炮十三门,小炮二十八门,再加上我们准备的虎尊炮,就有五十门,以前舍不得用,这次咱们可都给带了过来,正好让他们喝一壶!” 孙兴国的激动的两眼通红,忍不住扯着嗓子大声道。 “好好好,别舍不得用,都给老子擦亮了,这次,老子就要给他们来一个万炮齐名,传话下去,谁能轰开城门,赏白银一千两,城里若有闯贼抢来的女人,让他先挑一个!” 宋哲一脸得意的挥了挥手,有了火炮,腰杆子都硬实多了,鼓起进来,什么都干许诺了。 “.............”众人闻言,也都跃跃欲试起来。 “老孙,你那里给咱留一门火炮,赞想试试手气........” 徐贵推了推孙兴国,看着他挤眉弄眼的说道。 “你............哈哈!”众人闻言大笑起来。 一时间, 到是对于闯贼没有那么害怕了, 似乎对于攻破汜水县,也变得信心百倍起来。 589 攻守移转 “将军是在担心么!” 苏文从帐篷后走出来,看到河岸边在雪地中散步的宋哲便上前问道。 “不是担心,是忧虑,忧虑闯贼好不容易抢来的东西,却被我们轻轻松松拿走了,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宋哲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打趣道。 “他们布重要,重要的是,咱们应当如何,好好的利用这批物资!” 苏文说着,拿出一份清单,给了他道。 “嗯?”宋哲拿着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各种铁料,物资,以及兵器的价格,不由得疑惑着向他投去了目光。 “这里面,有庄子里这段时间产出的物资清单,还有缴获,已经急需购买的物品等物.......没有铁料,就无法打造出兵器......” “嗯!”宋哲点头道。 “这些东西我明白了,先将其中一千双鞋子和三千套衣服取出,等我们回去,边看看能不能从孙传庭那里换点急缺的东西..........” 他没有犹豫,一一吩咐,将很多陈黑脸走后,留下的事情交代后,才看着他忽然问道。 “附近,有没有闯贼的什么营地?” “附近.............” 苏文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想了想,才道。 三日后,归德府方向来了一队贼军,穿着五花八门,远远的边看到旗子上有李自成的土龙标记, 其中走在前列的,是一个个盔甲明亮的壮汉,后面依次是重甲兵长枪兵,两侧不时夹杂着骑兵飞驰而过。 “看来,被咱们抢了粮食以后,他们变乖了呀!” 徐贵叼着甘草,躲在草窝里遥遥打量着。 “那是咱们没工夫理他们,这次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厉害!” 张大锤不岔的瞥了一眼,便记录其阵型规模。 他们虽然没有计划直接伏击这些人,可是对于他们的情报,却还是需要收集的,毕竟罗汝才也是闯军中赫赫有名的存在。 “听说咱们.......小心!” 徐贵就要说些什么,眼角一跳,神色微变们然边将张大锤的脑袋压了下去。 “你做什么.......” 张大锤欲要挣扎,却见徐贵急忙给他眼色,而外面却传来沙沙的声响。 他们能清楚感觉到,那种沙沙声,正在一步步靠近,而刚才他们觉丝毫没有察觉到异常。 “..........”张大锤瞳孔微微一缩,看着徐贵,指了指外面,意思是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而徐贵则笑了笑,俯身就爬出去,一下子将张大锤便吓了个半死。 “嘿嘿.......”就在此时,徐贵猛然向前探出,一下又回来,双手却抓着什么东西猛然用力,只听嘎吱一声,骨骼碎裂,一只嘴角淌血的黑狗躺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再没有了动静。 “这..............” 张大锤一脸惊讶,指着地上的黑狗,一时间焦急的无法说出胡来了都。 “没事了,这只狗,想来是他们用来当探子用的,没想到,世间竟然真的有人用这一招损的!” 徐贵说着,拔出匕首,飞快的在黑狗身上,弄出几道伤口,才看向了张大锤,急忙道。 “快走!那些闯贼,很快就会寻过来,到时候咱可真的走不了了!” ...... ..... 一盏茶的功夫后。 他们急匆匆的走在一片密林中,为了不使得大营位置暴露,故意饶了很远的路,都没有回去。 “那条狗,真是那些闯贼的?” “咱骗你做什么,狗鼻子,多灵啊,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人的气味示警,要不是咱当初杀了那么多狗,身上带着血腥味,那只狗都不会靠近,直接就会叫了.........” “好险啊!” 张大锤一脸庆幸,拍了拍胸口,一下子咬牙切齿道。 “这帮闯贼真是该死,竟然会想出这么缺德招数来!” “咱也想过。” “可是,让狗听话太难了,不过,说起来好处却也多的很。” “比如你被狗发现了,一箭射过去,它还是会叫,你就是用火铳都没有用的,想要让它不啃声,直接死掉,就只能干净.....利落的,一把拧断它的脖子!” 徐贵说着就比划起来,就刚才,他也紧张的很,后背都湿透了。 拧断狗的脖子虽然有用,可是成功率有点低,刚才,他们着实和死神擦肩而过了。 “咦,这是..........” 很快,便有几名干练的闯贼探子,快步冲到两人刚才躲避的草窝子中。 他们警惕的打量了几眼,才将目光落到了地上黑狗的尸体上。 他们看到黑狗尸体遍布的伤口,不由得触目惊心,倒吸一口凉气。 就见到数道爪痕差点边将其撕成了两半,脖子出还有牙齿咬痕,再看看其已经断掉的脖子,其中有人疑惑道; “这里,怎么会有熊瞎子?” “你也觉得是熊瞎子?” “脖子一口咬断,都没有发出丝毫响声,世界上,也只有那种东西才能做到了!” “也对,就是我,想要掰断它的脖子,也不可能这么利落.......” “走吧,回去复命要紧!” 很快,他们便走了,地上只留下一黑狗的尸体,而到了第二天的早上就已经成了残缺不全的尸骨。 “进去了.......” 宋哲拿着千里镜,遥遥看着那些闯贼进了城,而城门还没有关闭,便一下爆发出阵阵畅快的呼喊声。 “他们想到了所有事,却独独没有在城外布下足够的探哨!” 苏文为那些闯贼感到惋惜,惋惜他们防卫可谓严密,却因为一点疏漏,就让他们有了顷刻间覆灭的危险。 “未必!” “他们未必没有想到!”宋哲旋身,看着他笑道。 “将军的意思是?” “他们想到了,可是,城外天寒地冻,有人会愿意出来受苦么,或许正是因为这一点点偷懒,才导致今日面临的局面!” “对,行军打仗都要有度,如何行军,如何扎营,如何派出探子警惕四周动静,凡是只要有了度,便无法战胜!” 苏文眼睛一亮,一下联想到了很多东西。 “回去吧!就等着,等他们走了,咱们就准备进攻!” 宋哲深深看了眼远处的泗水县,转身......走了。 他已经准备好了,后面,能否成功,就要看运气了,攻城作战最没有技术含量,拼搏的就是双方的狠劲儿。 泗水县的贼兵滞留到第二日上午,才缓缓出了城,按照原本的路线缓缓返回。 而他们的脸上还留着不舍,回去后,便要应对连反的战事,远远没有昨夜在城内过得逍遥快活。 他们等着,耐心的很,直到,闯贼已经走远,才有飞骑跑来禀报,而此刻他们也已经准备好了,随着攻城云梯,渐渐想着泗水县走去。 “杀!杀光他们!” 徐贵脸色狰狞,一马当先,率先带着骑兵直接对泗水县周围实行了消息封锁,见一个闯贼杀一个,直到清理出一片真空地带来。 “该我攻城了!” 宋哲拍马上前,看着泗水县冷笑道。 他还记得陈留县的战事。 那次,他们九死一生,没想到,此刻竟然调转过来,是时候让城内的闯贼,吃点苦头了。 590 轰鸣不绝 “哈哈哈,可算让咱逮着机会了,杀呀!” 徐贵满脸狰狞的一笑,抡起砍刀径直冲向泗水县城头。 “谁踏娘的给脸不要脸,休怪老子不讲情面!” “........” 而后头,一群穿着五花八门的山贼,则一脸懵逼看向彼此。 话说, 咱们有什么情啊? 他们就是山贼啊,每日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躲在山沟沟里过得好不快活。 谁知,就在前天,臭不要脸徐贵跳出来了,张口便是要带他们过好日子,二话不说,边将他们一个个拖了出来。 “大哥......踏娘的,这那是让咱们过好日子啊,分明是想要咱们的命啊!” “..............”众山贼遥遥一看,便看到泗水县城头,守备森严。 再看看像只哈马似的徐贵,一下子,嚎啕大哭起来。 他们是山贼,没有文化。 可是他们又不傻,看着自己被孤零零丢在战场上,后面是一个个脸色凌然的官兵,一下子心里门清。 “哎..........老天保佑吧,保佑咱能躲过这一劫!” 刀疤脸贼首欲哭无泪,眼巴巴看了眼督战的官兵,在没有一丝侥幸了,立刻挥着鬼头刀心里却怒骂着徐贵的八辈祖宗,急吼吼带着他们追去。 “杀..........” “砍死那个龟孙.........” 他们眼睛红了,举着钢叉骨鞭,五花八门的兵刃追赶,一下子,那个奔跑的身影,对他们产生了无群的诱惑力。 而后面,整座战阵尚未构成,他们便冲了出去。 倘若能从高空俯视下去,便能看到一个个官兵,仿佛水流一般,从三个方向逐渐合围向了泗水县。 “准备!” 孙兴国猛然一挥手,身后战车上的布匹,齐刷刷被拽了下去,露出一门又一门火炮。 看规模,其中前排,都是小一号的虎尊炮,而后,就是想尽办法弄来的各类重型火炮,只有最后面,却出现一个个巨无霸来,甚至其中还有两门红衣大炮垫后。 “抛石车,准备好,咱们也不能被小瞧了!” 一个头戴小帽的士兵,费力的架起小号的抛石车,随着其呼喊声跟来二三十辆,纷纷嘎吱嘎吱响了起来。 看他们将抛石车,甚至推到了虎尊炮前面,孙兴国摇头苦笑道; “老李,咱们火炮充足,就别弄这点玩意了!” “嘿嘿......您别小看................” 就在他们说话时,泗水县城头也有了动静。 无数贼兵在看到外面的动静后,急忙召集城内贼兵,快速准备起了防御。 “将军,咱们这次用的是老招数,看似攻打三面,留了一面,其实有两路都是虚的,咱们寄予希望的,其实正是宋兴国的人马!”苏文精度的脸色通红,指着已经布开阵势的火炮营说道。 “.............”宋哲微微颔首,一挥令旗,各路大军立刻出动,犹如三柄钢叉,同时怒刺向泗水县,一下子让人不寒而栗。 “徐贵抓了山贼当炮灰,那些山贼,一个个恶贯满盈,这次也算是他们的报应了,活着做了那么多恶,但愿死的能有点意义吧!”宋哲暗暗说道。 “咦,他们竟然有火炮,不好,只能抢个先手了!” 对面,城头上的闯贼远远看到布阵的火炮,一下子脸色紧张,急忙下令率先发动起了进攻。 他们几乎抢了归德府全境,所获得宝贝自然不少,整个城防的能力他们很有信心。 随着命令下达,箭垛处一门门火炮被点燃,白烟袅袅,身旁的闯贼都满脸严肃。 只听“轰”的一声! 大地都在震动。 数枚漆黑的炮弹激射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入对面官军的阵营中,顿时弹跳着向前冲去。 噼里啪啦......... 一阵惨叫声传出。 却是官兵被打中,骨头的碎裂声。 此时的火炮打的都是实心弹,看起来威力一般,被击中的场面却能顷刻间就让军心崩溃。 “散开!快散开!” 孙兴国看到眼前的一切,脸色隐隐发白,急忙强行按压下暴躁的战马竭力弹压。 此时周围的官兵脸色都有点发白,双腿颤颤。 “去你姥姥的!” 突然,一声怒骂传来。 孙兴国急忙看去,却见到是正在摆弄抛石机的李老头,忍不住猛然扣动弩机上的扳机。 三个强弩加强的弩车,可以轻松将两斤重的炸药包扔进城去,只是准头差强人意,必须尽力靠近城墙才行。 “太急了,不听指挥,该杀!” 孙兴国气的差点吐血。 不过,现在他顾不上这点小事了,必须尽快调整快要散乱的阵型了。 就在他忙得一头糟时,却又炸药跑飞上了天,比起那些沉重的炮弹,找要跑显得轻飘飘破的,在空中飘出几道弧线,紧跟着便落到了城墙外铺满积雪的地面上。 “轰轰轰...............” 黑烟蒸腾,雪絮纷飞。 “哈哈哈..............”城头上的贼兵,看着下面炸出的大坑,一下子乐的弯了腰。 “没用的东西,就知道指望不上了!” 此刻徐贵都驻足,看着那些毫无作用的炸药包,顿时气得破口大骂。 他挥了挥手,带着后面后来的“敢死队”接着冲去,此时他们距离城墙已经不足三百步了,弓箭已经可以带来伤害了。 “看来,这些弩车不行了!”苏文遥遥望着那一辆辆弩车,摇摇头苦笑着说了一声。 “只能说现在作用小了,以前,还是挺有用的!” 宋哲则笑着摇了摇头,以前他们在赵庄时,可是靠着这种简易的大炮,让那些贼寇吃了不少的亏,只是现在比起火炮,作用小了许多。 “..............”苏文点点头。 此刻混乱的炮营阵型,已经布置好了,想想刚才自己狼狈的样子,情绪平稳袭来的官兵,一个个羞愤不已。 “该我们了!” 张大锤看着布置好的炮火,兴奋不已。 只要等炮火过后,便能立刻率领人马发动冲锋,杀那些闯贼一个人仰马翻。 “嘟嘟嘟..................” 嘹亮的号角声想起,无数士兵弯腰,将火折子一按,只见药匙里顿喷发出浓浓黑烟,伴随的还有火星。 突然........ 轰隆隆......... 大地都猛然一抖,宛如野兽在咆哮一般。 “这是什么!”泗水县城头,无数闯贼本能的探头一看,一下子就吓得面无人色了。 只见无数大小不一的弹丸,带着震动空气的音波,嗡嗡的直接便朝着他们如同雨点一般电射而来。 591 是我杀的吗 轰隆隆........... 整面城墙都微微颤抖。 “该死,炮火太猛了!” 闯贼守将猛然拔出刀,怒目欲裂盯着远处的炮阵法。 他们的火炮和官军比,简直就像是在挠痒痒一般啊。 不用多说,就刚才的炮火再来上几次,他们恐怕就会失守的。 “将军,咱们怎么办?” “太猛了,快想办法呀!” “........”顷刻间,守城的闯将就已经灰头土脸,一个个满眼惊恐的跑过来失声大叫道。 “战斗还未开始,慌什么,都给老子滚回去!” 他怒视众人,厉声怒骂道;“官兵的火炮猛烈,可是最多也就打两轮而已!” “两轮!” “对啊!”很多人心里,一下升起了希望。 他们明白火炮最大的缺点,就是炮膛发热,一旦发热以后,装药时便会直接炸膛伤了自己人。 还好,火炮是有缺点的。 就在他们争论时,第二轮火炮,已经装填完毕,随着一声令下,又是劈头盖脸的激射而来。 不过,他们有了防备,又有城墙阻碍,到是没有显得太过惊慌。 就在此时,忽然有人大叫道; “不好了,索桥被炸塌了!” “什么,索桥?” “不好.....”闻言,众人连忙看去。 却见城门外面搅起的索桥,一半已经塌了下去,只有一根绳索连着,眼看也要断了。 “哼,不用担心,就算是全塌了,老子也不在乎!” 守将猛然一挥手,阴沉着脸色立刻督促众人防守。 所有人见此心中一安,可就在其刚要迈出角楼时,猛然破空声再次骤然响起。 他的脸色立刻就是大变;“第三轮?” 他们没有想到的,第三轮火炮,竟然又来了。 这次火炮调整了方位,比起前两次准了不少,恍若洪水猛兽一般,无情的倾泻在城头,一下子便造成了巨大伤亡。 “有第四轮么?” “不会有了吧!”他们被打懵逼了,一时间都不敢露头,各个拼命蜷缩着身子静静等待。 可是, 一秒, 两秒, 三秒的过去,让人恐惧的事,却没有发生.......... “将军,三轮火炮已毕,再打,就要损伤炮身了!” 孙兴国走上前,看着他施礼大声道。 “好,去准备下一步吧!” 宋哲点点头,说着,便又下令,随着战鼓声想起,张大锤等人立刻涌去。 而此刻的宋兴国,也没有休息,反而带着火铳兵,随着潮水般的士兵涌向泗水县而去,他们另有重任,必须压制闯贼的弓箭手。 “没了,没了吧.....” 徐贵有点茫然,甩甩脑袋,有点不确定的自言自语道。 刚才的炮火太猛了,差点把他的头皮掀开,也就是他胆子大,换了别人早就撒丫子跑了。 “杀上去,率先登上城头者,赏银百两!” 张大锤披挂着铠甲,带人来到东面城墙立刻急吼吼展开了攻势。 他的营中铠甲并较多,一个个手持圆盾,云梯才刚刚较好,便一个个犹如铁蚂蚁般迎着上面的闯贼就去了。 叮叮当当..... 一阵火星四溅! “不好,咱们的弓箭没有用啊!”有闯贼发现,弓箭射在那些官兵的身上,只是溅起无数火星,顿时傻眼了。 “什么!.......”有闯贼走了,探头一看,眼角就抽搐起来,想了想,才看着他道; “弓箭没有用,就用石头砸,老子就不信了,这群明狗难道真的铜头铁脑?” “对,用石头砸!” 有人眼睛一亮,急忙搬起石头,一下抛了出去,却见石头砸在重甲兵的身上,只能勉强砸掉一个,便一下子歪了出去。 “给老子守住,守住!” 他脸色难看至极,拔出刀,亲自在城头来回督战,是不是砍掉几个人头,倒是一时间勉强守住了。 “该死!” 下面,张大锤气的牙根痒痒。 “都别给老子当所哟与乌龟,冲,冲上去!”新任总旗的牛二,瓮声怒骂着。 他猛然将一个胆小的士兵揪着出来,直接扔到旁边的云梯上逼着他冲锋。 此刻城头箭矢如雨,石块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二牛哥,咱是一个村的,饶命啊!” 士兵看看城头不断掉落的湿透,一下子,吓得脸都绿了起来,噗嗤跪倒在地,抱着牛二的大腿滔滔大哭起来。 “上不上!上不上!上不上......” 牛二一脸狰狞,脸色红的像蒸熟的牛头,却只是怒视着他唾液横飞,怒吼咆哮着不断质问。 “二牛哥,二牛哥........我不要银子,不要,让我回去,您,就当没有看到兄弟不行么.........” 士兵痛哭流涕着,看着城头不断掉落的重物,早已吓得犹如一团烂泥一般。 “去不去,去不去......”牛二不断重复,眼见他还是不敢,刷的拔出刀驾在他的脖子一点....一点的切割下去..... “啊......”士兵一下不能呼吸了,眼看着一块石头咋下,眼看就要砸中二牛,急忙指着嘶声大叫。 “小......小心......” “噗呲.....” 一声闷响。 牛二直觉的头被重击了一下。 忽然, 昏昏沉沉, 眼皮子很沉,想要睡觉。 “我不能睡,不能......” 牛二身子猛然一抖,想起村里的老话,一旦睡了就彻底死了。 下一瞬,他猛然一咬舌尖,一股腥天充斥口腔,脑子却一下清醒了几分。 “你去不去......”牛二昂头,赤红着眼睛发出一声震天咆哮,手中钢刀一用力便要斩下他的头去。 他不愿意,也舍不得。 临阵畏惧杀无赦,他本应该毫不犹豫,一刀解决掉他的姓名才是。 可是, 他舍不得, 那是他从小而到大的同伴啊。 追着自己的屁股后面,大牛哥,大牛哥,叫个不停的玩伴。 他眼睛里流淌出滚烫的泪水,刀口就要用力,却猛然感到对方一下挣脱了自己。 “好,好,我去,我去,你不就是为了自己升官发财么? 二蛋死了, 石榴也死了, 好, 我也去死!让你再升一阶!” 士兵激动到了极点,却猛然爆发出一股巨力,两眼怨毒的看了他一眼,不再犹豫,抄起刀子便冲向城头。 “........”牛二抬头看着他,热泪盈眶,心里没有恼怒,也没有解释,直接轰然倒地,仿佛一个巨人倾倒,躺在了最危险的城墙根下。 “三十六个兵,上去三十五个.......” “杀!杀!杀!杀!” 而那士兵却好像疯狗一样,不顾生死,左冲右突的一刀砍死一个,飞身一跃。 直接落在了城头,此刻他却依然红着眼,毫不畏惧直接扑向面前西八个闯贼。 “刷....刷....刷....” 一口气砍死四个,剩下的,恍若见了鬼一般,掉头就要跑,可是,他却一下子不乐意了,脱手寒光一闪,竟然是将自己的刀扔了出去。 嗖........ 雁翎刀在空中飞快旋转,朝着那人的背后直刺而去,带起的噗呲声却让正在逃命的闯贼脸色一变。 下一瞬,那贼兵顿足,旋身一刀猛然劈出。 当........ 一声脆响传出。 “我没死,哈哈哈,我没死......” 闯贼地下头,看看完好无损的身子,顿时一下哈哈大笑起来。 而面前那士兵,似乎脱了力,只是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你想啥老子,老子先送你去见阎王!” 闯贼一脸狰狞,抓起旁边尸体上的长枪就要疾步上去,一枪刺破这名官兵的心脏。 可是.....刚走疾步, 他忽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在伸手一抹,全是血! 只见自己的脖子不知何时出现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大片的鲜血滚滚直冒。 “死了........” 那士兵看了眼到底的闯贼,低头,看着染满鲜血的双手,忽然心中生出一种怀疑来。 是我杀的么? 592 吓跑 “呼.....”他喘了口气,起身。 上前熟练的掏出刀子,将几个闯贼的左耳一一收起;才哽咽着暗道; “想不到,我也有今天......” 他哭了....... 前一刻, 他是个“娘炮”,见了敌人双腿就忍不住的发软。 转眼间, 他低下头,看了一言手里的耳朵。 他一时间都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 “快跑,走走走.......” “快走.....失守了......失手了......” 看到蜂拥而来的官军,那些坚守的闯贼顿时瞠目结舌起来,一个个胆战心惊的大叫一声。 继而转身,撒丫子就跑。 他们许久不曾见到如此彪悍的官兵了。 此刻日益嚣张的豺狼,仿佛看到森灵之王的回归,一个个夹起尾巴只顾逃跑。 “败了....败了....败了....” 他们激动的大叫,似乎想要给自己的失败,找个合理的借口。 谁知却引发更大恐惧迅,速向着远处蔓延过去。 “他们败了......” 那官兵抬头看着,看着闯贼惊恐的表情,看着他们一个个逃命的身影。 以往,自己好像和他们一样的胆小,而此刻......他的眼睛猛然射出两道锋芒,拔刀而去。 .... .... “起......”徐贵瞪大了眼睛。 他猛然扑到索桥之下,跳起,扒着垮塌的半边木板就一下子冲上去。 再冒着如雨的箭矢一滚,便来到了另一边依然连着木桩的索桥旁,挥刀欲砍。 “给老子开!” “拦住他!”城头矗立的贼首,见状猛然爆喝一声,抓起一杆长枪,“嗖”直接朝徐贵抛射而去。 长枪又粗又长, 枪头寒光深邃, 眼看便来到徐贵面前,朝着他的脖子当头射下。 “哈哈哈,你上当了!” 徐贵则忽然大笑一声,手中钢刀一下子改扫为劈,将飞射而来的长矛磕飞。 他顺势而起,一手抓着绳索,一面看着城头的闯贼守将洋洋自得的笑道。 “你是何人,竟然赶来我泗水县撒野!” 那守将双眼几欲喷火,怒视着徐贵一字一句着厉声质问道。 “我是官,你是贼,其他休要多问!” 徐贵不屑的一笑,挥手,便欲要再次砍向那条仅剩的锁链。 此锁链一断,泗水县的第一道防御,顷刻间就烟消云散了,城头的闯贼自然急忙阻挡。 “嗖....嗖...嗖...”一阵箭矢扑面电射而至。 可是对于擅长施展镫里藏身的徐贵来说,则轻易便拽着锁链躲了过去。 看着他的身子忽起忽落,一会借助索桥阻挡箭矢,一会干脆将手中宽刃钢刀挥舞的好似风墙一般,顿时气得他们气喘吁吁起来。 “将军,我们来了!”就在此刻。 随着话音响起,“嗖..嗖..嗖....”几只铁钩子一下抓住了索桥。 便见一个个山贼宛若猴子一般灵活,轻易登上来,举着盾牌挡在徐贵的身前。 “哼哼,怎么现在才来,是不是等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啊.... 不对,老子才是渔翁,谁他娘的杀不够十个贼兵,都他娘的别想走....” 徐贵却唧唧哼哼,满脸不乐意的瞪着几人威胁到。 “.......”他们有点懵逼啊。 欺负人是不是? 说好了我们就是抓猎物的狗子。 可一见到兔子,你跑的比谁都快,现在转过身来却怨我们...... “将军放心,看我们的!” 为首大汉看着弟兄们喘着气,一个个满眼幽怨的看向徐贵,急忙上前一拍胸口,自信的说道。 “..........”徐贵冷笑一声,退开,挥刀边将手中锁链斩断了。 随着索桥仅剩的支撑点消失,一下便摔了下去,而站在上面的徐贵等人则傲然站在上面。 “轰...” 索桥一下掉落,溅起阵阵雪沫。 “杀呀!” 为首的山贼头领,大手一挥,便携带着增援过来的众山贼,齐齐的朝着泗水县城头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嗖嗖嗖......” 一个个山贼顶着盾牌,冲到墙根下,飞快的将各自制作的铁钩子一下扔了上去。 此种铁钩名叫鬼抓,只要抓住便能任凭刀砍斧劈,极为难缠。 “哎哎哎.... 那边, 干什么呢,蠢货! 你倒是先射死他们的弓箭手!” 还有你, 是不是怕死,冲冲冲.... 打不下来,老子首先砍死你!” “............”徐贵站在城下,叉着腰,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唾液横飞的催促山贼们发起一拨又一拨的冲锋。 另一边。 看着那些山贼疯狂进攻,一个个闯贼目呲欲裂,忍不住大骂人道; “太卑鄙了.......” 驱赶流民进攻,原本是他们的拿手好戏啊,现在却眼睁睁看着别人,用自己的招数对付自己,心里别说多憋屈了。 “哼......”闯贼首领冷哼一声,眼睛微微一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急忙拉过来一人吩咐了几句。 砰...... 随着双方不断的你争我夺,不知何时城内忽然冒气黑烟来,烟雾好似一条黑龙扭扭歪歪腾空而起。 “哈哈......你们以为我汜水县兵力空虚,殊不知,已经掉进我们的陷阱了吧!你们都给老子等着,别跑,有种咱们就好好较量一番!” 那闯贼守将忽然看着他们大笑一声,指着身后腾空的黑龙,哇哇大叫起来。 “不好,上当了......” 那些正在攻城的山贼,一下子面如土色起来。 一时间,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就在其犹豫的关头,城头的滚木礌石,仿佛雨点一般劈头盖脸的在下来,顷刻间边将他们好不容易组成的攻势,给揍得土崩瓦解了。 “将军,将军,不是咱们兄弟不用理啊,你看看,人家有陷阱啊!” 那山贼首领,吓得肝胆俱裂,拉着徐贵的衣角委屈的哭道。 “狗东西,那是陷阱,骗你们的,哎呀呀......” 徐贵气的鼻孔冒烟,看着他怒不可遏厉声咆哮道;“完了,完了,好不容易......全完了!” “..........”眼看着那些山贼顺势发动反扑,一下边将山贼打的溃不成军。 而有些胆子大的,还能稳住阵脚。 可是有胆子小的,根本不顾后面督战的官兵,抱着脑袋好像苍蝇一般只顾逃命。 “哈哈哈.....赢了,官军,不过尔尔......” 闯贼一个个满脸得意的大笑起来,就要顺势射杀更多的山贼,却猛然听到远处官兵大营有号角声响起。 “呜....呜呜......” “是撤退......难道,真的是陷阱?” 徐贵听翁一下惊呆了,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后方的大营处。 “你看,我就说是陷阱吧,没错吧.......” 山贼首领一听,乐了。 撤退可不是逃命,督战队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他看着徐贵,连忙督促道;“咱们...走吧!” “走.......” 徐贵两眼一瞪,他还从来没有吃过亏,这次却...... “走,老子还会回来的!” 徐贵恨恨一声,带着败退的山贼一下子便滚滚退了。 “跑了......” 闯贼首领一下有点傻眼。 他看着他些滚滚退却的山贼,似乎有点不敢相信的使劲儿揉揉眼睛。 一点小骗术, 骗骗意志力不坚定的, 倒还可行, 谁知一下子就.....都给吓跑了? 593 搏命 嗡...... 嗡...... 翁...... 就在双方诧异时,嗡鸣声骤然响起。 “快趴下!” 徐贵脸色一下大变,一下飞身扑了出去。 却见黑色弹丸几乎贴着他们头顶直接飞掠了过去。 “又是火炮......” 那山贼首领吓得脸都绿了。 他要不是本能的追随徐贵,一下扑倒地上,恐就要被砸成肉酱了。 此次火炮角度又被调试了,下降到几乎是直接在平射的恐怖地步。 “火炮..........”城头上,一干闯贼将领纳闷时,突然瞳孔一下收缩,看着那些电射而至的炮弹,一下子瞠目结舌起来。 “轰轰轰.......”一阵剧烈响动传来。 激射的弹丸砸中城墙,一下子打出一个个大窟窿来,年久失修的墙砖随之哗啦啦的倒下来。 “啊....啊....啊....”众多山贼一下人仰马翻。 他们几乎是毫无预料的,便被火炮劈头盖脸一顿狂揍。 有人欢呼着,突然人没了。 有人在探望,脚下墙塌了,人一下子摔了下去,淹没进了砖石堆中。 “轰......” 又是一声轰鸣。 那名为首的闯贼守将,忽然,觉得自己一下失聪了,老半天,一点声音都听不见。 “快看,将军,快看啊.....” 等他反应过来,却见身旁有人指着远处,满脸惊惧的冲他哇哇大声叫着。 他没有再吭声,却是扭头习惯性的看去。 下一瞬, 他的脸色却猛然一下子煞白, 掐着脖子拼命的吸气, 瞳孔中倒映出那极度恐怖的一幕来。 “城墙,塌了........” “将军,城墙塌了,我们快走吧!城内还有内城!” 旁边副将,一把抓住他的领子,急声催促道。 没有城墙掩护,就绝对无法守住了....... 他们都绝望了,却没有放弃殊死搏斗的机会........ “内城......” 他瞳孔一下燃起希望,又一下熄灭。 “内城,什么内城,不过是一个宅院而已,可是,城内的粮草物资,怎么办........” 他红了眼睛,盯着身旁的副将厉声咆哮道。 罗将军劫掠数地,收集起来的财富,绝不会允许他们拱手相送的。 “将军,那些物资,就是咱们活命的希望啊!”身旁的副将哆嗦着嘴唇,满脸期待看着他的大声叫道。 “那些官军,拼了命的打我们,为了什么?咱们拿下多少地方,却偏偏来打我们......” “为了这批物资?” “没错,他们跟普通的官兵不一样,他们是要钱的!” “.........”闯贼守将一脸惨然,低头,沉默了。 他明白外面的官军要什么? 没错, 就是城里那堆积如山的物资, 可是东西给了他们就能活命么? 就算官兵放了他们,闯贼呢? 罗将军若是知道了,自己白白忙活,最后好处都给了官兵,肯定会生吞活剥了自己的。 他一下绝望了,处处都是死路...... 那副将依然拼命的劝说;“乱世中,只有活下去,才是赢啊,将军,哪里不是我们的生路呢.......” 他痛心疾首的大声喊着。 远处已经有官兵攻杀过来,密密麻麻几乎数之不尽,而前头,徐贵带领的众山贼看到城塌了.... 一下子眼睛都放光,直接吼叫着一下就冲来....... “将军,时间不多了!” 他看着面前的闯贼守将,一脸焦急的催促道。 “.....好!既然都是死....咱们就.....” 闯贼守将猛一咬牙,擦拭掉额头遍布的汗珠,瞪着他猛然一点头。 “咱们走!” “走?老子看不必了吧!” “嗯?” 他一脸疑惑,看着勉强的闯贼守将,有点弄不清楚状况来。 “李海,你企图投降官军,还想让让本将...与你同流合污?拿命来吧......” 闯贼守将猛然红了眼睛,拔刀用力一挥,直接朝着他的脑门砍了过去。 同时,身旁几个亲卫,都随着闯贼守将一下出手。 “为什么,为什么......” 他大叫声,想要躲,却已经迟了。 他只能脚步一搓, 甩手向前拍打过去, 下一瞬, 一声吃痛的吼叫,便从他的口中吼了出来。 “李海啊,李海,既然咱们都得死,为何不能和那些明狗拼了?” 闯贼守将此刻须发皆张,赤红着眼球朝他疯狂大叫道; “追随我,跟他们拼了,老子可以既往不咎!” “愚蠢........” 他铁青着脸色,一步步后退。 此刻他的肩膀多了一条触目惊心的伤口,抬头看去,却见短短的时间内,其心腹就已经被斩杀殆尽了。 一阵阵眩晕袭来,他已经快要彻底绝望了。 罢了, 罢了, 随他去吧! 他一松手,钢刀咣当坠地。 “哈哈哈....好...好....我们还是兄弟。 来人,传令下去,让所有兄弟都退到城内去。 老子要和他们来个鱼死网破。 去去去,将那些物资,全给老子放一把火烧了,哈哈.....痛快.....” 闯贼守将见此,乐了。 收起刀立刻指挥,将贼兵收集起来,准备拼杀到最后一刻。 “烧掉........” 方脸副将闻言一愣,原本已经熄灭的念头,一下子疯狂的涌了出来。 烧掉! 全部物资! 那样做,固然会让那些官兵白白忙活一场。 可是后果呢....... 官兵震怒必然会疯狂报复,任何投降的贼寇,都将无法逃出其疯狂的报复。 “不....不能这样做....他已经彻底疯了!” 方脸副将揪着心口,满脸痛苦的看向面前的戒备着自己的闯贼守将。 他即便不要命,冲上前,也绝对无法杀掉对方。 可是......他看着城内奔走的昔日手下,心中,忽然却生出一股决然来。 “哼,他还是冥顽不灵!” 闯贼守将冷眼看着他,随时注意他一举一动,见到其痛苦的样子,不由得心中生出一种快意来。 我, 就是要毁掉泗水县, 让更多的姓名来跟我陪葬,既然必死,那就都来死吧! 哈哈....... “告辞!” 就在此时,方脸副将猛然一拍箭,飞身一跃,直接无视四周合围的贼兵,朝着城内直接就跳了进去。 “逃了?”闯贼守将一下瞪大眼。 急忙走上前,一看,就看到几名方脸副将城内的亲信接住了他。 等他刚一落地,几人便拔足朝着远处跑去。 “找死!!!” 嗖嗖嗖........ 一瞬间箭矢齐发! 一时间边将那方脸副将的亲信射死了大半。 就连其本人,也被一支箭矢射中了胳膊,要不是剩下的亲信拼命,护着他逃跑,也绝对活不成的。 “..............” 闯贼守将气的都要疯了,握着拳头拼命捶打墙头。 就当愤怒飙升道极点时, 却忽然一下子冷静下来, 暗道:“你们不是会用火炮么.....好,好的很!” 594 他的留恋 “杀!” 徐贵瞪着眼睛,大吼一声,直接带人跃上城头,却见上面已经大乱,一个个闯贼都在疯狂着企图逃命。 “呀!乱了,好啊.....好啊....” 他一下子眉飞色舞,猛回头,盯着跟在身后的山贼厉声喝道; “是时候,试试你们的能耐了,杀呀.......” 徐贵刷的一下抽刀,刀尖寒光毕露,指向了那些逃跑的山贼。 那山贼首领闻言后,凝视着他忽然开口问道; “将军,我等....若立功,果真放我们走?” “哼哼...老子不但会放了你们,还有一份大礼......” 徐贵郑重的点头,拍着胸口一下承诺了下来。 他最看重信誉。 答应他们的事,就绝不会反悔。 “好,一言为定......” 山贼首领闻言想了想,一咬牙,旋身看着后面的弟兄大吼一声;“儿郎们,冲啊........” “冲啊.......” “杀杀杀,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 所有山贼一下子,哗然了…… 他们本就是斗狠的恶人,既然已经没有后路,就无需再有什么顾虑了。 “噗呲.......” “滚.....”数道寒光闪过。 却是那山贼首领,挥舞着九头鬼刀,冲入闯贼人群中见鬼杀鬼,见神杀神,一时间好不威风。 “不错,不错,踏娘的,看来老子没有找错人啊!” 徐贵看的满面红光,只见四周顷刻间,就已经被众山贼纷纷占领,一时间火星四溅,杀声一片。 “咯吱咯吱.....” 随着一声巨响传出,却是有山贼,顺势将城门一下打开了。 随着便有洪水般的官兵乌央乌央的涌了进来。 “嗯?” 徐贵看的兴奋,猛然一扭头,却见不远处,那段被炸塔的城墙竟然没有被占领,只因为那里站了一名黑脸闯将。 “哈哈哈....痛快,痛快,来啊,来一个老子杀一个,来两个,老子就踏娘的杀一双!” 那黑脸闯将一脸狰狞的大笑,手里住着沾满鲜血的雁翎刀,竟然就带着属下站在垮塌处拼命的死守着。 “狠,真他娘的狠辣......” 徐贵见了,都不由得一下犯难起来;“他四周都是贼兵马,我都拿不下来.......” 他很骁勇,都犯难了! “踏娘的,火铳手,给老子干掉他!” 就在此时,城下忽然响起熟悉的声音。 却是打过来的孙兴国,也发现了堵在垮塌处的闯将,恼怒下直接调集二十名火铳手,对准便欲要开火。 “哼,火铳?” 那黑脸闯将四周,都站着重甲士兵,见此,却也不肯束手就擒。 在火铳手点燃火绳的瞬间,便直接带人退了几步。 “噼里啪啦......” “嗯?” 孙兴国看着一阵抄豆般铳响过后,那些闯贼......竟然一个个完好无损的走了出来,看着他们满脸得意。 “......”徐贵一脸愕然,有些傻眼了。 他刚才看的分明,就见城外的火铳手,在举起火铳的时候,堵在垮塌处的闯贼只是轻巧的后退几步,就借助角度劈开了。 “易守难攻!”徐贵的脸色一下黑了。 他亲眼就见整面城墙,看似已经拿下,可是垮塌处被人挡着。 而他带人好不容易打开的城门,却因为里面内城依然在闯贼的手中,直接被堵在了瓮城内。 “嗖嗖嗖........” 一根根火箭电射过去,在空中带起道道白痕。 “杀呀!杀呀!杀呀......” 闯贼一个个兴奋了,利用城墙的优势,疯狂收割着瓮城内的山贼,短短片刻间,就已经足足射杀了三成山贼了。 “........” 徐贵焦急的挠头,再看看城下的孙兴国,早就提着混尊跑直接对准塌陷处猛轰,却依然没有太大的效果。 “时间一久,必败......” 他万万没有想到,轻易被自己拿下了城墙,却遭遇到顽强的抵抗,几乎一下子让他们无法寸进。 毕竟, 以往拿下城墙, 里面的贼兵都是一下就崩溃。 为什么.......他们会如此顽强? 就在此刻, 城内贼兵却渐渐适应了, 阻挡起来越发的轻松起来。 “哈哈哈.....城门处就拦住了他们,里面....他们更是不行!” “对,秋将军真是厉害,一下就难住他们了.......” “快看,城内起火了,将军吧粮草都给烧了!” “烧了好!烧了他们也得不到,或许,直接就走了.....” 有人闯贼一面死守,一面和同伴大笑着议论起来,就在此时城内忽然有黑烟冒出,他们一个个却悠闲的很。 “啊......” 徐贵忽然狂吼一声,拔刀,一下子冲了出去。 他怒了。 而前面,迎面,就直接撞到一个双手举刀剑拼命挥砍的闯贼。 那人见到徐贵冲来,一下子,也反应极快,刷刷刷将几名官兵山贼逼退,一个翻滚直接杀向了他。 铮铮铮...... 他口里啊啊啊的大叫声,兵刃和徐贵对撞,一时间火星四溅。 “.....”徐贵横刀,击退数步。 他都万万没想到,对面的闯贼竟然是个硬茬子,怪不得能阻挡那么多人........... “哼,你真能拦住我?” 徐贵阴恻恻的一笑,一甩手,两枚漆黑铁球一下子激射而去,直奔对面那名闯贼射去。 “.......” 那闯贼瞳孔猛然放大,想要躲,却已经迟了,刚将打向自己胸口的铁球打飞。 膝盖处却一下被击中,“咔嚓....”骨骼一下响起。 “卑鄙!” 他死死盯着徐贵;“打不过我,就用暗器!” “那么多废话,战场杀敌,就是你死我活!” 徐贵一挥手,冷笑连连,他抬脚便要上前,手中的刀一抬,却就要落到他的脖子上。 “休想!去死吧明狗......” 闯贼却一下猛然挥刀,逼退了徐贵,趁机扑倒墙根抓起一根火把,将墙角藏好的引线一下子给点燃了。 “滋滋滋......” 白烟冒出,急速燃向了远处。 “你要干什么......” 徐贵脸色一下大变,急忙上前就要阻止,可是那闯贼却满脸疯狂,拼命的阻挡。 就在此时,引线引燃了一个麻袋,轰....汹汹大火一下子冲天而起! “都死吧,都死吧,哈哈哈.........” 随着疯狂的笑声,瓮城内轰然爆裂起来,早已摆放在四周的无数麻袋,却纷纷爆炸,产生的火浪一下淹没了人的视线。 轰..... 轰..... 轰..... “..........”徐贵摇了摇头,一下子,有点失聪了。 他看着城下的火海缓缓消退,而面前那名罪魁祸首,却依然得意的大笑。 下面的嗡忱内, 有山贼, 有官兵, 甚至有依然坚守的精锐闯贼,此刻竟然....... “疯子!”徐贵猛然将手中钢刀一举,双手握着,刀尖朝下刷的一下刺了下来,犹如白虹贯日一般刺入他的心口。 “噗呲.....” “大哥.....我做到了.....” 闯贼嘴唇嚅嗫着,打了一个机灵,口中有鲜血大口大口喷出。 而他的双目, 却死死的, 盯着天上的太阳, 那是他的留恋,更是他的遗憾..... 595 恐怖的伤亡 徐贵怒极。 看向瓮城,火焰消散,露出满地痛苦哀嚎的身形。 “可恨.....” 他一拍箭垛,脸色冷若寒霜,一时间竟然有点不知所措起来。 “轰轰轰.....” 孙兴国拼命轰击那垮塌处,可收到的效果却只是微乎其微, “火铳打不到,火炮也打不到......” 他焦急的满头大汗,眼见正面进攻受阻不前,几乎是他和徐贵谋划时万万没有想到的。 “徐贵进攻受阻,我的火炮也没有作用?” 他不相信,也不愿信。 “老孙,试试这个!”却在此时。 有人走上上前,看着他眉飞色舞的大声叫嚷着说道,而他的手里,却抱着一个粗造的炸药包。 “老李,你踏娘的...别来捣乱!” 他抬头一看,却见到是指挥弩车的老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的冷声说道。 他也不看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孙兴国想起先前......都有点怕了...... 自己不追究他先前的责任, 都已经够他自个偷着乐了,竟然还敢来..... “你试试,不试,我自己试了?” “你敢!”孙兴国一下两眼喷火,怒不可遏的爆喝道.... 只是..... 他的话音还未落下呢,就看到老李已经抱着炸药包,一下就要窜上那段垮塌城墙。 而那段垮塌的城墙上则站满了闯贼。 他们凭借有利的地势,穿着重甲守卫的密不透风,将一个又一个士兵轻易的就打了下去。 “又来一个?”有闯贼发现了他,却满脸的不屑道。 “起开,起开,起开......” 老李风风火火,眉飞色舞,显然是处于极度的亢奋之中的,直接顺着旁边砖墙,便要窜上去。 “来一个,我杀一个!” 有闯贼冷眼看着,已经发现了他,一下,将手中长枪遥遥的对准了他。 他们在这段地势内,弓箭火铳无法施展,最多就是用长枪对敌, “老李.....” 孙兴国目呲欲裂,看着他距离垮塌处越来越近,急忙伸手大叫道。 “嘿嘿,受死!” 有闯贼已经跃跃欲试,他攥住长枪便准备来一招毒蛇出洞,直接解决掉不知死活冲向自己的官兵。 “炸死你们.....” 老李一步步考究,眼看近了,却忽然止步,点燃炸药包轮起一扔。 自己却一下子扑到在地,顺着砖石呼啦啦滚了下去。 “跑了........” 闯贼一下傻眼了,不对,你扔过来一个什么东东..... 他们齐刷刷抬头,却看到,一枚巨大黑影,划过了一个弧线。 而后,准确的落入他们中间。 这是什么东西? 他们依然肩靠着肩,胸贴着背,看着那东西一下子落下来。 却又突然。 轰隆隆...... 飞沙走石.....尘烟漫天。 闯贼保持着举枪的姿势,看着滚下去的老李,自己却一下子就飞了出去。 他在空中,低头,看着下面官兵抬头望着,一脸的瞠目结舌,自己都一下子有点懵逼了。 难道,我......飞了? 他很快就发现飞起来的,远远不止自己,身边,嗖嗖的不停有人超越自己。 有的,飞得足够高。 有的,非得足够远。 奇怪的,却没有什么人挂掉。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老李扔来的炸药包,远远没有后世的威力大,想要炸死一个,若不是太倒霉,其实都挺费劲。 而他们,一个个都穿着重甲,就别提伤亡了.....只不过是,一下被清扫了出去而已。 “快,冲上去,给老子冲上去..........” 孙兴国一下子,却歇斯底里起来,指着前面空空如也的垮塌处,恨不得自己一下跳上去。 “冲啊.......” “冲啊.......” 很多士兵,不顾两耳嗡鸣,急忙想要争夺的那段至关重要的地势。 就在目光可及的远处,已经有闯贼,同样发现了此地的状况,正在慌忙的赶来............ “哈哈......太好了,太好了.......” 徐贵此刻,却乐了,一下子站在那像个大马猴一样,手舞足蹈的又蹦又跳。 只见西面的瓮城里,已是烟消云散,却见先前倒地呻吟的身影,此刻竟然一个个浑身狼狈的站了起来。 “哈哈哈.......杀你们的,就是你们的首领,你们为他卖命,而他,却直接想要炸死你们,现在,你们若是投降,老子可以既往不究!” 徐贵一脸得意,站在箭垛上看着他们,叉着腰朗声大叫道。 “有人要杀我们?” “哥,怎么办?” “娘的,咱们投降朝廷了!” “..........” 徐贵眉飞色舞的,借着翁城里的闯贼的愤怒,趁机收编了许多人,接着便带人直接扑向身下的闯贼去了。 而此刻,垮塌处也被孙兴国带人占了。 两人合并一处,一时间无人能挡,威势大震,迅速将兵峰蔓延向了城内。 “没想到,那些闯贼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过,也幸亏他们高估了火药的威力........” 徐贵一脸庆幸,瞥了眼狼藉的瓮城,直接跳下城头,冲入了泗水县城内。 “徐贵,他们也终于进城了!” 苏文遥遥看了一眼,旋身,看着宋哲苦笑着说了一声。 他没有想到,寄予厚望的徐贵,不但配了所有火炮,最终,却是最后一个京城的兵马。 在他们之前。 张大锤等部,已经从两侧攻入了城内............. “不过,那股黑烟,究竟是怎么回事!” 宋哲则抬头,看着汜水县内升腾而起的黑龙,有点担心的暗暗道。 “那是............” 苏文也一时间皱眉,想不通其中的关键。 他们尽管已经攻入城内, 可是, 因为双方兵力接近的缘故, 城内的闯贼使用结界防守的战术,却让胜利来的无比的艰辛。 此时远远不是后世的火器时代, 冷兵器的对抗本就很艰难, 如此面对贼兵,甚至数次让他们受阻,不得不停下来被迫的商量对策。 不过! 他们优势的的地方便是火铳足够多。 有了火铳,一座座沿街的小房子,只需要将火铳从窗口伸进去,便能轻松的射杀躲在里面的闯贼。 可是一旦碰到大些的院子,却让他们头疼了....... 这些院子就如同小型的城池,碰到闯贼殊死抵抗,便能直接阻挡官军的步伐,最终还是孙兴国举荐的老李想出了办法。 他们将一门门火炮运进城,直接对准那些紧闭的院门。 轰....... 一炮下去,世界安静了。 最少.......那些躲在远门后,让他们头疼的闯贼,是彻底的消停了。 他们的进攻渐渐变得顺利,一些攻城的经验,及时得到补充以后,截止傍晚时分,整座泗水县,已经大半都落入了他们的手中。 “为何会这样.............” 宋哲则脸色阴沉着,看着面前回报的士兵,气的双眼几度险些喷出火来。 此战的伤亡率, 竟然恐怖的高达两成之多! 596 气炸了 临近傍晚。 “将军,我们..........” 张大锤大步走来,远远的看到他,一下满脸羞愧起来,上前,低头小声道。 “如何,你们那里.........” 他一下抬头,看着张大锤,急忙问道。 “损失惨重,而且,大批物资直接被焚毁,只有五分之一的物资留下了!” “这么少?” “这些贼寇..........该死!” 围过来的几名将校,闻言大怒,一个个拳掌相击恨不得生吞了那些贼寇不可。 “看来......咱们这次是亏本了!” 宋哲苦笑着摇摇头,扶着宝剑,看着他们说道。 他们使用很大的代价,最后却.......只得到一个这样的结果? 五分之一......实在太少了。 “将军莫要担忧,其实,五分之一,已经不少了!” 有人却忽然走出来,看着他拱手微笑道。 “嗯?” 所有人一脸疑惑的看去,就连张大锤,也看着说话之人满脸的不解。 他们可是亲眼看到,大批的物资,就在他们眼前化为了灰烬,面前是贼兵拼命阻挡,里面就是汹汹燃烧的大火。 他们看着粮食,布匹,铠甲...... 一件件,一堆堆的燃烧,眼睛里都随着要冒出火焰来。 “你这话......是何意思?” 宋哲抬头,看着说话的男子,只见此人头戴纶巾,一副书生打扮,面色微微发白的笑看着,便开口问道。 “哈哈哈......我们此次来泗水县,目的,其实只有两个!”纶巾男子微微一笑,伸出两根手指,看着众人道。 “其一,是练兵,胜败乃兵家常事,只有不断地战场厮杀,才能将自身打熬成百战精兵,如此看来,我们已经赢了,而且,还战胜了他们!” “赢是赢了,就是有点惨.......”旁边的孙兴国,则撇了撇嘴,面露不屑的小声嘀咕道。 他这次......有点惨... 将所有的火炮,老底都给抖了出来,最后竟然只是将将攻进城............亏本,都亏大发了! “再有,便是赚取一点物资,最好是粮食,没有粮食,缴获各种兵器对我们来说,也是多多益善嘛......可是最后被烧了,有点可惜,不过总的算来,咱们一赚一赔,还是不错的嘛.......” “............”众人一听,本能的点头.....心里似乎没有什么可失落,就连孙兴国,都一脸的懵逼。 难道, 我的炮膛被磨损, 火铳都被打废了,竟然是值得的? “哼!”张大锤却冷哼一声,狠狠瞪了眼纶巾男子,眼睛里就像是有刀子一样,歘歘歘的往外直冒。 他的兵都是刀盾兵,重甲兵,损失的尤为惨烈。 听到纶巾男子胡咧咧,他双眼一下赤红,仿佛要喷出火来,腾腾的上前就要揍他丫的。 “哎.....哎哎.....”纶巾男子一看,怕了,急忙躲开,口中连连求饶说道。 “说笑的,说笑的,你们别那么无趣嘛,其实,五分之一的物资已经不少了,想想,那可是数地的财富,集中起来,保准让你们大开眼界的.........” “集中起来!”宋哲瞥了他们一眼,懒得理他。 不过,他刚才的话却是触动了自己。 贼兵劫掠来的各种物资,都分散在各处,原本是为了地方火患,只是他们攻城很急,一下子,也无法短时间将物资集合,便只能分成处处焚毁。 那些贼兵贼焚毁物资时,固然派了精兵阻挡他们,可是是能确保每个贼兵都能死战到底? 其中就有少量的物资,刚刚点燃,就被他们用极快的速度抢了出来,若是集合起来.......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宋哲摇了摇头,刚要制止他们,却忽然眼角一挑,道。 “徐贵呢,怎么进城以后就不见他了!” “禀报将军,徐贵将军入城后,边去追杀那名贼将了,只是他们在城里到处逃跑,现在也.................” 有人立刻抱拳道。 “哎.............算了!” 宋哲叹了口气,摇摇头便要不在理会。 他明白徐贵是属狗的,见了对手眼睛就发红,嗷嗷的兴奋,就在此时,徐贵则带着人,从远处怏怏不乐都走来。 “踏娘的.......太恶心了!” 徐贵一边骂人,一边指着旁边几个山贼的头愤愤不平。 “老子从来,都没有如此窝囊过,就是你们,碍手碍脚的,耽误了老子的好事..........” “............”那些山贼都快哭了,委屈啊。 “嘿嘿..........”张大锤看着他气恼,一下,噗嗤乐了,刚要上去安慰几句。 忽然旁边的小巷子里,有人钻出来,大声道;“将军,他们在西城发现一伙厉害的闯贼..........” “嗯?” 孙兴国眼睛一瞪,龇牙怒道;“费什么话,直接用火炮轰他娘的,不准投降,都给老子干死他们........” 他气的哇哇大叫,徐贵一听,却乐了; “快说,在哪?” “.........” 来人眨眨眼睛,一时间有点懵逼。 “他们多少人?” 宋哲看着他挥了挥手,问道。 “回禀大将军,约摸足有千人!” “千人?” 所有人猛吸了口气,一脸诧异的看着他。 “原来躲起来了,我就说,贼首怎么舍得去死.......” 宋哲脸色一下冷厉起来,冷笑一声,连道。 “带我去!” “是!” “哼哼,我就说,那些贼将,怎么可能会视死如归,看来,果然留着后手!”宋哲心中恼怒,暗暗道。 “去看看,看他们耍什么花招!” “走!我们也去!” “我也去!” 看着一个个都去了,徐贵嚅嗫下嘴唇,遥遥看了他们一眼,又低头看着手里提着带血的口袋,不由得皱眉道; “难道,老子被他们糊弄了么?那伙闯贼给老子玩金蝉脱壳?” 山贼首领捂着受伤的胳膊,看着他小心问道; “徐将军,咱们........可以走了么?” “走个屁,跟老子过来.............” 他唧唧哼哼,脸一板,甩手,直接手里的口袋给脱手扔了。 “咦,徐将军,咋给扔了?” “是啊,咱们好不容易弄来的!” “给屁,咱们,这是被别人给耍了,明白不!” 徐贵背着手,在前面快步走着,闻言,脸色微微发红,忍不住破口大骂道。 “哦..........” 山贼首领扭头,不舍的看了眼掉在房角的血口袋,急忙快步追了上去。 而那,血口袋在房角微微晃动,里面,一颗血淋淋的头颅,则正对着远去的徐贵他们,满脸愤怒的表情,似乎都要气炸了。 597 都在洛阳 在泗水县西侧,有一幢三进三出的小院,原本是县令家小舅子所拥有的房产。 只是后来..........却被闯贼占了。 “李将军,整座县城,已经都被官军拿下了!” 有人从房顶跑下来看着前面李海说道。 “什么.............” 李海还没有说话,其他闯贼将校,闻言一下子脸色煞白起。 他们面露绝望,却没有感到丝毫的惊讶。 整个下午,到处都充斥着喊杀声,从远到近,从激烈,到逐渐一点点的消失。 “他们,应该很快就会过来了.......” 李海苦笑一声,散乱着头发,走到旁边,拄着佩剑靠墙而立。 而其他人,则面面相视,一时间万千疑问从心头冒出,很快,就有人忍不住,上前开口道; “李将军,咱们烧了那么多东西.....他们会不会.......” 说着,他低下了头。 后面,站了许多人,也都跟着低头,沉默。 “哈哈哈......怕什么,脑袋掉了,碗大的疤,有什么了不起的!” 李海看着他们,眼睛一下红了,却道;“他们若是不肯让咱活,咱们兄弟就一个个都死在一块,活着,当兄弟,死了,也当兄弟!” “将军,我们连累你了,若那些官兵,真要杀我们,李将军只管把我们交出去就是,兄弟们若能有条活路,咱们兄弟,不后悔!” 有一名壮硕贼兵,头裹着蓝巾,忽然走出来拍着胸口大叫道。 “............” 四周有些人,却一下子,露出意动的表情来。 “他们烧了东西,却又不想死,跑过来找咱们,老子看就是想要连累咱们兄弟!” “就是,硬气,就硬气到底,怎么跑来了.......” “我看,他们才是胆小鬼,恐怕,都被吓得尿裤子了!”旁边翁的一下,有人小声议论起来。 “..........” 那头裹蓝巾的闯贼,闻言,一下胸口剧烈起伏,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脸色憋得通红。 没错! 人家骂的对! 他们本不是李海的部下,原本奉命烧毁物资,可是有人烧毁物资后被打散了。 也有人,看着同伴一个个倒下,忽然想起了家中亲人,牙牙学语的孩子,年迈的父母。 他们忽然.......又不想死了! 走投无路下,有人想起了李海,斌直接带着人赶来,投奔他; “人家说的没错,我们.....就是胆小....就是不敢死!” 他们一个个突然笑了,泪眼滂沱,顺着脸颊,直接冲刷出两道沟壑出来。 “你们.......”李海脸色一板,就要阻止,却见刚才蓝巾闯贼,一下抄起刀子,猛然一挥,瓮声大喊道; “兄弟们,咱们,不能连累李将军他们,有卵子的,跟咱走,咱们跟官兵拼了........” “拼了!” “拼了!” “..........”一下子,群情激奋,好多人随着他,便要往外走,李海见了,脸色猛然大变,起身,走上前扬手,啪的一声。 “李将军..........”蓝巾闯贼,握着脸色,火辣辣的疼,含着热泪看向李海,竟然一下子都打懵了。 “好样的!你痛快......你舒坦了,你是大哥的小八大金刚,作战勇猛敢带着弟兄们,阻挡两千官兵,还烧了三处粮草,老子佩服你.....” 李海看着他,一下子,火冒三丈起来,举起大拇指厉声说道。 “你知道了..........”蓝巾闯贼脑子翁的一下,失声痛哭起来。 没错他是做了,说起阻挡打进来的官兵,最狠的,必定就是自己,原本,都觉得自己绝无生路了, 可是,当自己的弟兄,口吐鲜血,倒在自己的面前,却拉着自己的手,嘱托自己,去看看家里的媳妇,究竟生了个男孩,还是女孩时。 他一下子懵逼了........ 而身上,也似乎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 后面一个个弟兄倒下, 有人含泪嘱托, 有人痛苦哀嚎, 可一样的,却是处处透着留恋,透着遗憾。 “我不是不敢死!不是!不是..........” 他突然痛哭流涕,淘淘大哭,握拳捶打着心口道。 自己是个天边不怕,地不怕的真汉子,否则,也不会有胆子造反了。 可是此刻.......他身上感觉缠绕了很多绳子,把他缠绕的透不过气来......... 那些嘱托....遗憾....期望....不甘,此刻,却统统压倒了自己身上,为自己挡刀子的弟兄,嘱托自己,能拒绝么....... “不错,我都知道!”李海热泪盈眶,环顾四周,猛然一挥手,大声吼道。 “你们以为,我李海是个贪生怕死,为了求活的人?” “............”很多人心神颤颤,低头,沉默起来。 他们看来, 李海, 李副将, 确实在委曲求全! 即便将军死了, 可他死的英雄! 死的轰轰烈烈! 而李将军.................... “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海却忽然笑了,笑的弯着腰,笑的眼泪滚滚,继续又道;“没错,我,是怕死!我是读书人,虽然没有什么功名在身,可你们,也都知道吧!” “.........”众人点头。 “在老子造反之前啊,那天夜里,我想了很多事情,读书人,心眼多你们都知道,那天........一个晚上,我都在想一个事儿,想的彻夜没有睡,却只是想一个问题!” 李海看着他们,竖起一根手指,继续道;“我就在想,我为什么造反呢,造反,是你因为活不下去了,没有粮食,只能看着妻儿,孩子慢慢被饿死,而你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他的声音猛然高了,厉声道; “可是,倘若有一日,朝廷一下子减免税赋了,我还会造反么? 不会,不会的,因为,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我当不了皇帝,也做不了公侯伯子。 他日,朝廷若能放粮,百姓安定,我,必然隐居山林,在不问世事!” “可是,朝廷会放过我的妻儿么?会....放过你们的妻儿么?他们会因为你们,一个个被朝廷斩了,或者,永远过得像个老叔,东躲西藏不敢见人!” “而现在,我们死了,他们会如何?他们能活下去么,不能!前几日洛阳城,已经被官军拿下了!” “..............”众贼兵一下子哗然了。 他们的妻儿,亲人,可都在洛阳呢,自己在前面浴血奋战,他们却已经......落入了官兵手中? 他们怕了.......惊骇欲绝..........吓得浑身颤抖.......要吓尿了! “我带你们投降,因为....................只有这样,或许可以保全他们的性命!” 李海目光一下子,落在蓝巾闯贼身上,郑重其事道。 “洛阳.....果真........失手了?” 蓝巾闯贼却身躯一震,猛然瞪大眼,一下子冲过来揪住李海的衣领,近似疯狂的大声吼道。 “.............” 众人见了,急忙就要上前阻止,而李海却挥挥手,凝视着他道; “我们离开前,虽然做了种种应对,让家眷和百姓混在了一起,可是那些官兵若查,肯快,就会什么都明白的!” “呼..........” 蓝巾闯贼两手一松,直接跌做在地,脸色煞白,忍不住嘟嚷道;“他们......都还在洛阳...........” 598 谈判 哒哒哒......... 一阵马蹄声响起。 “快去看看!”李海脸色微变,急忙吩咐一声,转过身看着众人急忙嘱托道。 “诸位既然是我兄弟,就要听我的号令,一会官兵来了,谁都不许乱说话,明白么?” 他眼睛里透着凌厉,几个亲信听了,都急忙低头道; “尊令!” “李将军,你是说洛阳,已经失陷了?” 蓝巾闯贼满眼复杂看着李海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 “.............” 他紧紧盯着李海双眼,心扑通扑通跳着,有点紧张,又透着一丝丝的期待。 拍了拍他的肩膀,李海一脸凝重道; “不错,我的表兄,就在闯王的麾下当亲兵,你们是知道!前天,他传信告诉我,洛阳.......已经被官兵夺回了!” “................”众人一时间都有点傻眼。 他们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可是,事情就活生生的发生在了眼前,就连.......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烟消云散了。 就在此刻,外面一阵骚动传来,刚才出去打探动静的闯贼,风风火火的跑进来,一脸焦急的大叫道; “来了,来了,是个大官,有好多的马,咱们的宅子,都被他们团团包围了.................” “包围了........”众人心中一惊。 他们虽然料到了此刻的局面,可是,当事情发生时,心里还是免不了透着一点害怕。 不过, 一想到家中的亲人, 他们一个个立刻挺胸抬头,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走吧,随我出去!” 李海振了衣服,挥挥手,当先率领众人走了出去,而后面,其他贼兵都想了想,便相继都跟着走了。 “大哥!”看着蓝巾男子也要走,有人急忙上前,忧虑道; “万一,那些官兵还是要杀咱们,该怎么好.........” “咱们现在已经是插翅难逃,到不如赌一把!”蓝巾闯贼想了想,惨然笑道。 “就赌赌看,那些明狗,究竟会不会绕过咱们!” “.............”看着蓝巾闯贼走去,那人脸上露出一抹犹豫,自己究竟要不要信任他们? “罢了,罢了,拼拼运气吧!不过,听说自从闯王反复投降后,朝廷已经不再信任我们了.....” 他们犹豫着,心都揪了起来。 ....... ....... 看着走出来的男子,宋哲凝视着他,问道: “你就是李海?” “小人正是!” 李海闻言一惊,抬头看了一眼,低头,神色复杂的将佩剑解下,拜道; “请将军治罪!” 宋哲一脸严肃,看着他,直接挥手道; “收了他的兵器!” “.............”李海心里咯噔一下,想了想,突然满脸悲凉大声道; “所有罪责都由罪将一人承担,请将军饶了他们吧.....” 说着,便被魁梧的官兵走上前,卸掉他的兵器,用绳子直接将其绑了起来。 “你自身都难保,先想想自己吧!” 宋哲看着他,想了想,忽然提剑入鞘,冷声笑道。 “在下一叛朝廷,而叛闯王,自知已经没有掩面存活于世了,而他们起兵造反...........却是实属无奈啊!” 他一脸悲愤争辩着,明知道如此,会让眼前的名将绕了自己。 他却没办法啊........ 倘若不说,他害怕自己都没有机会了,所以必须逼着宋哲明确表态才行。 “嗯?” 宋哲视线一下子,落到了他的脸上,饶有兴趣道;“若是用你的命交换,你也愿意么?” “愿意!”李海想也没想,直接脱口便道。 “用咱的命,换诸军将士活下去咱不吃亏,请将军快快动手,咱都等不及了,哈哈哈........” “好样的!” 徐贵心中暗赞道。 “不错!” 张大锤听了,都忍不住暗暗点头。 他们原本以为,此地是个胆小鬼想要投降,没想到,事情的发展竟然让他们感到惊讶。 “呵呵呵..........”宋哲笑了笑,便要开始接受投降。 此时却见里面快步走出一头裹蓝巾的闯贼,一下站在门前,瞪着他们大声道;“我们近千弟兄,你不会就想这样白白让我们降了吧!” “对!说清除........” “说清楚.................”围在门前的闯贼,一下子激动起来,个个怒视着他们便要拔刀相向。 “哼!你们还想怎么样?” 孙兴国则上前一步,看着他们冷笑道;“真以为反抗,一个个就能活的了么!” “哈!” “哈!” “轰轰轰..........”随着话音刚落,四周便响起整齐的脚步声,无数身穿精良铠甲的官兵,敲击的手中兵刃,大声呼喊起来。 “这......怎么会......他们什么时候来的?” “.................” 所有闯贼,抿着嘴唇,脸色一眼难看极了。 在看看里三圈外三圈,已经将他们团团包围的官兵,一股无力感忽然从心底毛了出来。 “他们有火器!”蓝巾闯贼,则看着门前一排排官兵手举的火铳,心中难道。 “真是精锐啊,有这麽多火铳,一下开火,恐怕我们顷刻间就没命了,不对,以前从没听说有这样精锐的官军,难道是边军进来了?” “等等..........” 李海被绑着,却忽然剧烈挣扎着,大声叫道;“都不要冲动,将军.....将军...... 我们可不是空手投降的,院子里,还有我们看守起来的大量物资,足够抵偿我们兄弟的命了吧!” 蓝巾闯贼忽然大叫一声,带人将远门堵住,大声道; “对,你们要是不答应,我们就烧了它们!” 所有闯贼一下子,众志成城,高声大喊; “烧了,烧了...........” “还有物资?” 宋哲眼睛一亮,心中不由得,一下盘算起来,此地方颇为狭窄,施展起来........... 他不动声色看了眼身旁男子,纶巾男子微笑着点头,一步上前,看着他们朗声说道; “原来,诸位是有打算的,既然.............” “..............”宋哲看着他款款而谈,心中则暗道;“苏伯安不亏擅长洞悉人心,谈判有理有据,大事定矣..........” 此人名叫苏伯安,本是苏文的兄长,陈黑脸发现其才能后,便着手调教了一段时日。 他们此次外出后,苏博安和苏文两兄弟,和开封朝廷的谈判进度,也让他们颇为满意。 “哈哈哈......解绑,解绑.......”眼看他们谈判完了。 宋哲上前看着他大笑一声,直接给李海松了绑。 “嗯?” 李海神色一动,突然心中暗暗大呼;“上当了,我自己将里面藏着物资的事,说了出来,就失了先手,哎呀呀.....” 他此刻追悔莫及。 没错,任何人接受投降,总要有个投名状,宋哲自然早早的就也有打算了。 一个白脸。 一个黑脸。 直接边将事情给……圆润的……谈妥了! 599 咕咚鬼 “舒坦!” “哈哈!” “呼呼呼.............”宋哲汗流浃背,面红耳赤,夹起锅子里的涮肉心急火燎的塞进嘴里。 一下子,好似一团火焰顺着下肚,大冷天,没有什么食物,能比的上火锅更美味了。 “没想到,那些闯贼,竟然一个个都富得流油!” 幼怡吃起来像个淑女一样,夹起来,蘸料,抖三抖,入口抿嘴,看的宋哲脸红心跳,不由得有点羞耻起来。 “美人,就是美人,吃起来,都好看..........” 宋哲暗暗感慨着,抄起盘子,又将一盘肉丢下锅,看着肉汤翻滚,一下等的心急。 “公子.......”幼怡颔首看他一眼,葱白的修长手指,勾去嘴角残留的蘸料,又放入口中,瞪大眼睛看着他道; “和你说话呢,你倒是说说看,这劫掠闯贼,倒是比那些穷哈哈的山贼,强多了!” 宋哲还没来得及说话,吴四哥就端着盘子,走上前,布着菜笑眯眯的说道; “谁说不是呢!我听说,徐贵将军弄了十只羊,给那些山贼吃,他们一吃,都感动哭了,那鼻涕泪水哗哗的流啊,感动的都不愿意走了!” “那是啊,现在的年月,别说是肉了,就是糙粮,都有很多人都吃不上呢!” 宋哲点点头,起身,拍拍半饱了的肚子,趁着吴四哥看不顺势在幼怡的柳腰上捏了一把,感慨道; “不过,他竟然敢拿老子的东西,去收买人心,哼哼.....给老子等着.....” “看看,公子又小气了..........” 吴四哥偷偷向幼怡使了个颜色,捂着嘴偷偷笑道。 “.............” 幼怡握着小嘴,笑的眉毛微微弯曲。 “嘿.......倒不是老子小气,你们知道吧,虽然那些闯贼把好东西差不多都给烧了,可是咱还是留下不少,足够咱们挥霍一阵子了!” 宋哲抄起旁边桌上的清单,叉着腰,看着他们满脸得意道; “此战,我们收获的牛羊,就足足有七十二只,糙粮三万石,..........” 他看着清单上的一个个数字,忍不住眉飞色舞起来。 “.........砰砰” 就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幼怡连忙擦了下嘴,指了指,便去开门;“嗯,有人来,我去看看!” “..........”宋哲一下耸拉着头。 他心里,泛起一股子不祥的预感,每次自己数银子的时候,总有人登门,跟讨债鬼一样,把他攥在手里的东西一个个拽走。 “我是不是藏起来好点!” 宋哲连忙起身,看看眼前的小屋子,除了柜子和床底,就是中央放饭桌下面了,他看着桌子上滚烫的锅子,一个机灵,连连摇头自语道; “我可不想被烫死!” “将军!吃了么.........嘻嘻........” 孙兴国闻着味就进来了,看看桌子上丰盛的饭菜,忍不住伸长脖子吞了口口水,笑嘻嘻说道; “呀,咱来的有点不是时候啊!” “孙大哥说的哪里话!快,我们一起吃吧!” “那样.......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孙兴国揉了揉咕咕叫的肚子,很自来熟的抢了宋哲的座位,一边吃,一边侃侃而谈起来; “哎呀,如烟姑娘你是不知道啊,那么多火炮,死沉死沉的,为了运进城,咱是累死累活,忙到现在,终于.........” “你来就是说这个啊,那我知道了,有点事,我先出去一趟....” 宋哲看了他一眼,心里盘算一番,还是决定跑了算了。 他留下,不但会被吃,一会,肯定还要被拿......溜了....溜了...... “哎哎.....我想起来,有正经事的啊........”孙兴国急忙放下筷子,呲溜窜过来,堵住房门急忙说道; “我们火器营啊,很多火器,都被磨坏了呀!这次的火炮,火铳.......虽然........可是没少出力的呀!” “.............”宋哲抱着脑子,一副脑瓜疼的样子。 那么多火铳,最后不如一个炸药包管用..........这个狗一样的东西,还有脸跑过来给自己提啊..........。 片刻后。 “走啦,走啦,不要送啊..........” 孙兴国美滋滋的打着招呼,挥舞着手里一张白纸走了。 “..........”他却依靠在案牍旁,浑身软绵绵的,好像浑身力气都被抽走了一样。 突然,他猛的战起,看着忙着收拾碗筷的幼怡,上前一脸坏笑的猛然将抱了起来。 “啊......”幼怡吓得刚要大叫。 一只手却伸过,一下来捂住了她的嘴,晶莹的耳垂忽然感到一股热浪传来,身子一下像是触电,不受控制任凭他懒腰抱起。 “人家还没有收拾完呢..........”幼怡脸色羞红,蜡首低垂,双臂却紧紧的环在他的腰上。 为啥..........怕摔! “收拾多没意思啊,还是听故事有意思,我还有小白龙大战九头蛇的故事.........” 宋哲一脸淫笑着,走到桌边,“噗嗤”吹灭蜡烛,光线一下变得漆黑起来,他则摸着黑,一步步靠近了床边。 “人家已经听过十二遍了!” 幼怡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感觉耳根子红的都发烫起来,边用细弱蚊虫的声音不满的说道。 “额........那就金箍棒......不......是孙悟空,大脑无底洞的故事......” “呀.........可是,人家也听过八遍了!” “哼哼,那就如来佛降妖..........” 宋哲抬手一扬,一声娇呼,便把她直接扔到了床上,他却摩拳擦掌,心急火燎一下扑上去,一双大手直接就要.......哼哼......镇妖。 “咦...........这个没有听过..........” “哼哼......没听过的多了,七十二个姿....变化,不急,一个个讲.....” “还是睡觉有意思,又能占便宜,还不怕被别人......哎,大不了第二天一觉醒来,有都回来了!” 他熟练的一把将其按住,抬手一撩,便又是一声惊呼,微弱的光亮透进来,就见白白的两座小山,已经完全处于他的掌控之中了。 一下子..............他口干舌燥...............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嗷的一嗓子........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骤然炸响! “呀!”一声惊呼。 刚才还乱人心智的小妖精,一下没影了,却见被窝瑟瑟发抖,再也不肯露头了......... “............” 宋哲抬起双手,看了一眼,空空如也,一下子,要气哭了拉拉............ “宋哲,开门,不能有了女人,就忘了义气啊!” 徐贵站在门外砰砰的捶门,一脸毫不在乎的表情,直接威胁道; “你今天要是不开门,信不信咱就给你敲一晚上,让你整宿都别想.......睡安稳!” 他面无表情的脸, 忽然, 出现了一丝变化, 因为........门吱呀一声,开了, 宋哲双眼欻欻喷着火星,站在他面前,死死的盯着他。 “..........” 徐贵嘴角蠕动,忽然,感觉自己是不是有点丧良心呢,就硬着头皮,挥挥手,尴尬的笑道; “辛苦了......给我开门!” “你来干什么!” “咦,我来干嘛......我想想...哦,对了,想起来了,找你喝酒!” “真的!” “.........” “那好,走吧!” 宋哲一把扯住他,飞也似的跑了,很快,便来到装满酒罐的临时库房中了。 “呀,你带俺来这儿干.......哟哟哟,这是女儿红,二十年的,呀,这是............” “喝!” “咕咚咕咚.......” “喝!” “咕咚咕咚......” “喝!” “等等,俺好像......咕咚咕咚.....记得,咕咚咕咚.....有啥事.....咕咚咕咚咕咚咕咚..............” 另一边。 “大哥,那个徐贵,不会骗咱们吧!” “应该不会,再等等...........” “...............” 600 满含幽怨 第二天,清晨。 “啊..........” 地窖口,骤然响起杀猪般的惨叫,却是徐贵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迷迷糊糊走出来,抬头一看........想死。 此刻,泗水县已经人去城空,只留下一片片的狼藉,似乎依旧在昭示着昨日,此地爆发的惨烈战争。 “哎哟.....哎哟....哎....” 泗水县紧邻的水路对岸,有一座小小的山谷静坐此地,此时山谷中却隐隐传出吃痛的叫声。 “如何了.......” 宋哲身披铠甲,指着面前一个个伤兵,面露担忧之色的向身旁钱方问道。 “伤的很重,恐怕回去,都有点困难!” 钱方叹了口气,看着他拱着手小声说道:“将军,属下请命,就近带人留下,照顾伤病,等他们伤势有所好转,就立刻回去...........” “.............” 宋哲摸着下巴,略微沉吟一下,便颔首道:“好吧!你们留下充足的物资,小心后面闯贼的报复.........” “将军只管放心!” 钱方咧嘴一笑,指着不远处的小山坳道;“别忘了咱以前,可是经常进山采药的,论逃跑的本事,比山梨的兔子还要厉害呢!” “这次不一样!” 他却郑重的摇摇头,道;“罗汝才,这次是被咱们坑惨了,多日的努力,便宜了咱们,就连回去都没有办法和李自成交代,一定恨得咱们牙根痒痒...............” “嗯.......”钱方郑重的点点头,又说了几句,便忙着去远处照顾其他病人了。 此次受伤的不少,其中大部分都很严重,可以说是他们遭遇到最惨烈一战,好在很多物资都充足,倒不至于会手忙脚乱。 “过去看看.......” 他叫了声旁边的白六,边一起顺着干枯的草地走向了远处。 沿途,都是躺倒在地的士兵,也有就地休整的士卒。 “咳咳.............” 一阵剧烈咳嗽传来。 “咦,刘虎,你不是回去了么?” 宋哲顺着看去,就发现眼前一颗大树旁依靠着一名年轻男子,捂着嘴拼命咳嗽,却是曾在路上见过几面的刘虎。 他明明记得从洛阳返回时,便将其编入受伤士兵中送了回去,没想到此刻竟然还在此地。 “将军!我.......” 刘虎咧嘴笑了一下,刚要说话,却猛然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身体弯的像蚂蜂一样,似乎都要将身体给咳散架了一般。 “他怎么回事?” 他连忙拉住旁边煮药的士兵,问道。 “.......回禀将军,重度风寒!” “风寒..............”宋哲的心咯噔一下,眉头紧蹙起来。 在古代风寒就是后世的感冒,用的几幅汤药下去,也就好了。 而一旦染上重度风寒,在汤药起作用之前,就有可能会演变成肺炎.....危机到生命。 “他已经不易在赶路了.......”钱方端着药碗,却从后面走上前,看着他摇了摇头,给刘虎喂起药来。 “将军.....命由天定.....小人能活到现在,已经够了,将军万万不可因为小人的事,而伤心啊.........” 刘虎嘴角发白,却看着他一脸欣慰的笑着说道。 他自从亲眼看着老叔去了以后,便想通了很多事情,一下子,仿佛前半辈子都白活了一般,此刻,重病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内心是无比平静的。 “虎哥,你死了,嫂子他们.......可怎么办!”却见一道人影从旁边的山坡上下来。 却是常常跟在他身边的四狗子,此刻攥着一把干枯的药草蹲在他身边,泪流满面着说道。 “不可胡说!”看了宋哲一眼,刘虎脸色一沉,猛然喝道,只是刚脱口而出,一下子便呼吸急促起来,吓得旁边的四狗子脸色煞白,急忙又是拍着后背又是安慰着。 “我来看看!”钱方镇定的放下药碗,从袖口中取出一包银针,对准他的几个穴位刺了刺,其呼吸才慢慢平复了下来。 他看着都有点害怕,好不容易等着钱方忙完,才急忙将他拉倒一旁小声问道;“如何了?” “若如此下去,恐怕就是两三天的事!” 钱方擦拭着手,一脸无奈的叹声摇头道。 “会死?” 宋哲闻言一惊,吓尿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不打仗杀敌竟然还会死,不由地在心里感叹;刘虎.....你的体质有点弱呀! “像他这样的人,不少,咱们连日行军,很多马匹都受不了了,更何况是人呢!”钱方遗憾道。 他作为大夫自然看轻了许多生死,可是,也不代表他不会难过。 每次眼睁睁看着熟悉的人, 就在他们眼前......一下子,没了, 对他们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等等,你刚才说,如此下去.....难道还有别的办法?” 宋哲却忽然眼睛一亮,指着钱方急吼吼的质问道。 “.............” 钱方一下为难起来,满脸踌躇,良久,才郑重的跺了跺脚看着他,瞬子微闪着说道;“办法自然是有,就是不知道将军,是否舍得下本钱了!” “怎么说?”宋哲一脸疑惑的看着他,追问道。 “猛药救重病,可是,一般的猛药,都带着三分毒性,病人本就虚弱无比,一旦服药下去,恐怕没等疗效发挥,就已经死了!”钱方一手背着,一手捋须道;“可如果舍得珍贵药材,属下就有把握一边提着性命,一边给他们医治,而且...........” “................”看着他侃侃而谈,宋哲却听得有点傻眼了,心中一万头曹尼玛打着圈的奔驰啊。 啥意思......有钱就能活命? 卧槽.....咱读书少,你不要骗人啊! 其实,钱方的话,却是有很多道理。 就比如此时的风寒,有人家财万贯,一副药下去,生着火盆,又有婢女贴着身子取暖,药效固然有一定作用,可是其他因素也很关键啊! 而那些居住在破庙里的,落魄书生,就有可能喝同样的药,最后反而却死了。 其中的差别,就有可能是天寒地冻,有没有人精心的照顾,甚至有人是被活活给冻死了。 在很多大的城池中,就有地痞利用大夫的怜悯心,借机讹诈那些善良的不可描述。 “嘿嘿.....嘿嘿.....嘿....” “将军,你傻笑什么!” 钱方看他一脸傻笑,以为他没有听明白,连忙蹙着眉头问道。 “......钱方啊,钱方,今日,你是让咱见识了什么叫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他苦笑着摇摇头,心里都泛着苦,一脸复杂的说道;“对了,刚才你说有办法?” “对,药材充足,属下就有一半的把握!”钱方连双手一拱,满脸自信的施礼说道。 “那巧了,咱就是个穷的,只剩下钱的主!” 宋哲则风骚的一脚踩在旁边树桩上,插着手,满脸自得的咧嘴大声道。 “.........” “传令下去,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这些陪着本将军出生入死的好兄弟,都给咱一个个救回来。 银子,咱多的是,千两银子,也换不回咱兄弟的命,你若敢让一个兄弟死了,咱就把你吊死在这棵树上,咱砍树为誓,宁舍千两金子,都绝不舍去一个弟兄!” 一下子, 脑子有懵, 钱方脸色发白, 而后沉思.......下一瞬,却突然惨叫一声;“将军啊,咱再也不敢了,饶命啊.....” 宋哲却是暴怒,伸手,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咆哮道; “拿了老子的银子,还不快滚......敢治死一个,老子让你知道,咱的银子,是烫手的!” “.................”钱方一下子,嚎啕大哭了。 眼角撇到周围那一双双亮晶晶的眼睛,就仿佛,一下子将宋哲崇拜成了神明一般。 他忽然感到有一种.......自己辛辛苦苦刨个坑,.........最终,自个将自己活埋掉的感觉啊。 “.................” 宋哲却一脸自得,眉飞色舞的挥着手,很严厉,很大声的......警告周围人不能将消息传出,毕竟....他的善良是低调的。 “我就知道,那么小气的人,怎么可能..............” 钱方泪眼婆娑的遥遥看着宋哲,眼神仿佛透着上千年沉积的幽怨一般。 601 报应不爽 “宁舍千金,不弃一命!” 一名圆脸兵丁,嘴里叼着一截干枯的狗尾巴草,摇头晃脑的看着旁边在给伤病喂药的钱方问道; “钱营主,听说你也在场,将军是这么说的么,你给我们讲讲呗!” “.............” 钱方耸拉着脸色,不理他,依旧一下一下的喂药,心里却早就气的暴跳如雷起来。 “不管是真是假!咱听了,这心里啊!都热乎乎的.....” 含着汤药的兵丁,眼眶却一下红了,嚅嗫着嘴唇道。 “说句大不敬的话,咱活了大半辈子,就连咱那几个儿子,都没说过这么暖人心的话啊,就凭这个,一辈子,咱都听将军的话,今后谁要是.......咱就是拼了这条命不要,也绝不让好活.........” 他气咻咻的说着,眼睛却一下盯住了给自己喂药的钱方,心里喷喷不平道; “哼哼,别以为咱不知道,半天了,提到这个话题,你就板着一张黑脸,显然是对大将军不满,对大将军不满,咱就不依,就算是给咱喂药也......没门!” “别说话!吃药!”钱方一下子,似乎,接收到了对方眼里的灼灼恶意,脸色黑的堪比陈黑脸,脱口便冷声说道。 “吃药简单!” 他看了眼钱方,咧嘴一笑,夺过药碗,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却一下子,看着前方冷笑道;“钱营主,你似乎对大将军不满啊!” “轰...........”一下子,空气都要凝固了。 四周的兵丁原本有说有笑,却一下子安静的恐怖,无数道目光,刷刷刷自四面八方笼罩了钱方。 “别瞎说..........” 钱方表情一下不自然了,夺过药碗,气咻咻的转身便欲要......开溜。 “没有吗?” 那士兵却擦拭掉胡须上的药渍,似笑非笑的看着钱方的背影,声若洪钟的追问道; “今天我们一提到大将军,你就拉着脸不高兴,别以为咱们卡不出来!” “对,我们都看出来了!” “你就是不满,难道.....好啊,你是不是想要造反!” “对,他要造反!” 一下子,所有人怒不可遏起来,看向钱方的目光火冒三丈,仿佛见到血腥的群狼一般龇牙咧嘴。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钱方看着围过来兵丁,脸绿了,眼睛发毛的想要跑。 “冷静,冷静点,咱们有话好好说!” 他都要哭了,宋哲的那句话,像是插了翅膀一般,在军营里飞速流传起来。 无数士兵听了,感动的稀里哗啦,转眼间就成了他的忠实“小迷妹”。 自己是有点不满,却也只是发发牢骚而已,总......罪不至死吧! “不行,就是不行..........”有人不干了,气咻咻就要上前,便要和钱方理论。 就在此时,徐贵自远处没精打采的走来,人没有到,懒洋洋的话已经传了过来; “好啊,老钱,你们竟然敢把咱丢下,自己一个个都跑了,不够义气.....不够义气呀........” “.............”钱方眼睛一亮,仿佛找到了救星一般,一把扯住他的袖口,眼里亮晶晶的,冒出无数求救的小星星。 “哟嘿.............” 徐贵身子一颤,双手虚抱,做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看着周围恶狠狠的目光,脸色惨白,讪讪一笑。 “咱........原谅你了,告辞!” 他说着, 像蝎子蛰了般, 一下蹦起三尺高, 震脱了钱方的纠缠,滋溜就跑了。 “.................” 钱方看着绝尘而去的徐贵,一脸懵逼,双膝一软,吧咂一声,吓跪了,双手拍打着地上的雪沫子,欲死不能啊。 “好危险!” 徐贵跑到一颗大树后,拍着砰砰跳的心脏,想了想,忽然一愣; “咦,咱.......为啥要跑,他们在干嘛呢,回去看看?算了,还是算了吧,那地方危险的很!” 他对于危险的感知能力还是不错的,这也成功帮助他躲开了一次殃及池鱼的危险。 而很快.....他却再次见识了出来混,迟早要还的哲学道理。 “那不是徐贵将军么?” “是他!” “抓住他,咱们的赏银就靠他了............” 很多,很多的山贼,一下子边将徐贵这个“债主”逮住了,想想昨晚的饥寒交迫,可怜搜搜的在雪地里等了一个大晚上啊,冻起来的鼻涕像双拐一样啊,拄着都能打瞌睡。 另一边。 “他们要见我?” 宋哲满脸疑惑,看着上气不接下气,急吼吼跑过来的苏伯安,问道。 “对,那个叫李海的,说是要跟你谈判!” 苏伯安脸色有点古怪,搓了搓手,看着他神色凝重的回道。 “又谈判!” 宋哲闻言一惊,几乎要炸毛了,随即,眼睛却微微眯了起来,看着他挤眉弄眼的问道; “他们.......还有谈判的本钱么?” “...........没有,他们说,要跟你......讲道理!” 苏伯安想了想,似乎有点开心,又有点期待的说道。 “哎哟!” 宋哲不禁怒道;“看看去!” 他觉得那些人..........可能对自己有什么误会。 自己这个小暴脾........什么时候.........给别人留下过可以讲道理的印象了? 他......从来都最讲实际! 嗯........谈银子?.......太粗俗.........送自己一点女人也是可以凑合的嘛。 ...... ...... 他大马金刀坐在一旁的树墩上,想了想,眯着眼,看着面前有些满脸忐忑不安的李海问道; “说说吧!你们要找我谈什么!” 李海看着他,颔首道;“我等多谢将军的不杀之恩!” 他语气很诚恳,说的发自肺腑。 他们昨天的主要谈判内容,便是希望宋哲可以饶了他们,放他们一条性命,而宋哲做了承诺,也确实做到了,独此一条,就让他们对面前的精锐官军的肃然起敬。 要知道,明朝自从中期之后,各路势力便进入了一种相互倾轧的怪圈之中,今天你得势,接受了敌人的投降,明日另一股势力得势,便可能对你展开疯狂的报复,而此刻朝廷的困局已经过去,危险也已经不复存在,留给你自己便只剩下死路一条的结局。 想当初,一代名臣胡宗宪,也正是因为和枉直谈判,才落得一个身死牢中的结局,此后凡有大臣遇到此时,无不是一味的刚强,或者便是直接推脱不理了事。 而李自成降而复叛,在降再叛,直接导致了朝廷对他们不再信任,而是南明时期,各路闯贼纷纷表示想要投靠朝廷,而朝廷的态度却是十分的冷淡,其中便有不敢相信的成分。 而今,宋哲答应不再追究,而且直接答应了,这让他们一个个都从内心深处对宋哲产生了感激。 他们,才敢再次求见宋哲,想要有更大的“图谋”! 602 闯贼的命门 “..........” 他抬头,一脸羞愧的凝视着宋哲,苦笑着道;“我等原本不该奢求什么,只是若不说出来,恐怕,以后我们一个个就算活下来了,也是每日猪狗不如的活着罢了!” “...............”宋哲眉头一挑,脸色一下古怪起来,给自己戴高帽子,看来想要的东西不一般啊。 咦, 不对啊, 怎么听着有点怪呢。 你们不说........就猪狗不如了,若自己不答应的话.......。 “如此...........” 宋哲脸色一板,起身,就要走。 而李海见了,则连忙起身,一把捉住他的袖口,都要哭了,就连其他士兵,脸色也一下子大变。 “究竟怎么回事..........” 宋哲又坐下,却一下怒视着身旁的苏伯安问道;“别想搪塞咱,小心咱直接扭头就走!” “是是是..........” 苏伯安一咬牙,连连点头道;“其实,这件事对将军说来,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将军你可记得,在攻破洛阳城后,收留了一些百姓么........” “百姓..........” 宋哲略一沉思,便想起那被奴役的五万百姓来,只是那些人,和眼前的李海等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回禀将军!” 苏伯安却一下子,就好像看穿了他的内心,连忙接着说道;“那些百姓中,就有李将军.....他们的家眷!” “噢.............”宋哲瞪大眼,立刻恍然了。 虽然不知道李海他们的家眷,为什么会出现在洛阳的百姓中,但是却也明白他们,为何费了心力要找自己了。 “原来他们不跑,就是想要救他们的亲人啊,看来闯贼中,也不都是穷凶极恶之徒!” 他看着眼前一个又一个闯贼,有点紧张,又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 忽然生出一种感觉来,不知为何,昨日在他们身上看到的洒脱,还有不要命的冲动,都已经消失不见了,反而像是被拿住了命门的老虎一般。 “我等万死!” “我等..........”李海率先带人起身,跪下,随着后面一个个贼兵,纷纷起身随着拜下,高声请罪道。 “你们是该死,劫掠百姓,奸淫妇孺,裹挟百姓,一个个死一万次都是轻的..............可那都是昨日的事情了,你们虽然投降了,可本将也按照昨日的约定,没有动你们一根手指!” 宋哲凝视着面前一张张面孔,郑重道;“这样,有想要回家的,本将绝不拦着,咱也不是什么大善人,盘缠的事情就不要想了,不过,咱可不是威胁你们,若是以后谁回去了闯营,继续祸乱天下,咱绝不饶他!” “多谢将军..........”一下子,所有人感激涕零,眼睛红了,看着宋哲的眼睛都透着感激。 不给盘缠............有问题么? 给了,恐怕才会让他们心里惴惴不安的,连拿都不敢拿去拿的。 而后面.....透着威胁,却让他们生出一种心安的感觉。 “当然了,若是谁想留下,本将也绝不拦着,咱能保证,拿的赏银绝对不比其他官兵少.............哼哼,咱就是这么善良,担心你们一个个回去,只会动刀子,饿死了,咱的心里.....哎,太软了!” 宋哲抬起头,吸吸鼻子,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只是若从高空俯瞰,就能清楚看到他一脸紧张的表情。 这可是闯军精锐的精锐啊,罗汝才亲手调教,质量有保证的百战强兵啊。 和有些见了刀子,就会吓得尿裤子的士兵,根本就不是一个等量级的对手。 “快留下....快留下......”宋哲心里暗暗大呼,而旁边的苏伯安,却有点看不下去,怎么看,都透着一股趁人之危的意思呢...... “将军,我等,本就罪该万死!” 李海却和其他几位闯将对视一眼,忽然轰然跪地,抱着拳头郑重道;“若是将军答应我等的请求,咱们定然万死报答将军的大恩大德!” “将军大恩大德!” “大恩大德!”很多人眼角噙着泪,哭了。 “哎呀!这是干什么,快起来,都快快起来!”宋哲听了一愣,立刻精神一震,连忙上前将他们一个个扶起来,喜笑颜开的看着他们,嗯,一个个的,懂事,看着就怪招人喜欢的。 “我等虽万死,不足以谢罪,可是我们的家人,却是无辜的呀.......”李海抓着他的袖子一下,嗷嗷的大哭,后面其他闯贼,都一个个随着捶胸顿足起来,乱世中保一人,何其的困难,都别说保住一家子的安危了。 “可是,本将在洛阳,没有见到你们的家眷啊!”宋哲一下子,有点踌躇起来,连小心的看了他们一眼,有点紧张的小声说道。 他们那日攻进洛阳城,确实发现了不少百姓。 可是那些百姓都是被闯贼蹂躏的,后来仔细筛查也没有发现可疑的人呀。 “将军有所不知,我们.....”李海抬头看了他一眼,表情有点古怪起来,随着边将闯营中的一些秘密都告诉了他们,其中就比如,有人造反,那么他的家眷呢? 在古代造反可是大罪,常有十恶不赦的称号。 他们的亲人若被抓了,个个都要株连九族的,所以只要不是丧心病狂到了极点,都会有这样那样的后顾之忧。 “就比如罗汝才,号称小曹操.......”李海看着他一个个的解释,而宋哲也一下子明白了,原来就连李自成身边的重要谋士李岩都是假名,而他的真名,竟然叫做李信。 而后世的很多专家,甚至不确定历史上究竟有没有李岩这个人,产生了各种分歧,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他的真实姓名几乎很少有人知道。 “属下愿意在将军账下效犬马之劳,只希望,将军能大发慈悲,放过我们的家眷啊!” 李海双眼通红的看着他,大声喊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宋哲眼睛一下大亮,随即又有点失落。 高兴是因为自己不但那祝他们的命门,很有可能,就连长贼大营中,很多大人物的命门,都已经被他死死攥在了手里。 可就是有一点感到可惜了,原来....他们不是因为受到自己人格魅力的感召,才悻悻然的过来投降的呀! 又是利益.........哼.........一群俗不可耐的人。 603 经略天下 李海一下目光灼灼的看着他,急切的连声说道; “将军,这也是我们消灭闯贼的良机啊!” “消灭闯贼?” 宋哲闻言一愣,有点懵逼了。 确切的说,消灭拥有百万之众的闯贼,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而李海.....不但想了......而且要做? “将军!那些百姓中,藏着的可不光有我们的家眷,其他闯贼各级将领,都有很多亲人就在其中,若我们可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劝他们弃暗投明........” 李海目光火热的盯着他,连连说道。 “如此..........”宋哲却看了眼身旁的苏伯安,见其同样大为意动,瞬间就明白了些什么。 他们说的轻巧,还动之以情,恐怕到了必要的时候,也会威胁威胁吧。 当然,威胁是没有问题的,慈不掌兵,就算只是紧要关头,能让对方产生一点犹豫,相信对战局都有天大的帮助,既然如此....... “我要好好想想.......” 看着他们目光火热,宋哲却一下冷静下来,想了想只是拍拍李海的肩膀,便在其不解的目光中,带着苏伯安快步离去了。 看着沿途休整的士兵,他们一路来到了中营,等进了大帐,苏伯安才为其奉上热茶,忍不住问道; “将军为何不答应下来,难道是感觉到其中有什么不妥么?” “..........” 他却捧着热茶,抿了口,看着他微笑道;“你不觉得太急了么,凡是太急,其中必会出现差错,为将者,最怕的便是此!” “可是,我们若想对付闯贼,最容易的,恰恰就是依然盘踞在归德府境内的罗汝才部,而若不能抓紧时间,恐怕战机稍纵即逝啊!”苏伯安扶着桌子,一脸急切的问道。 “我们最迟明日清早启程返回,你与其在此浪费时间,倒不如回去好好拿个章程出来!”宋哲忽然冷眼凝视着他,说道。 “是!” 苏伯安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却也只能抱拳,旋身便要走出房门时,宋哲的声音却悠悠的传了过来。 “章程里的东西,若不能让本将十分满意,就不要拿来了...........还有,这一点,你不如苏文,拿人心者,往往也最容易被人所制.......” 苏伯安一迈步,却已经出了大帐,他的脸上,却一脸震惊。 他向前走几步,又旋转身,朝着帐内躬身施礼道; “伯安,受教了!” 他的内心此刻是激荡万分,算人心者,终被人所算,这句话边像锋利的刀子,一下戳中了他的内心深处。 “我被算计了么.........” “或许是,就算李海有点利用我,可是,那种小角色,也休想范的出我的手掌心的!” “可是,为何将军却会如此说?” 就在他陷入深深的迷茫时,屋里的宋哲,却已经暗暗思忖着其中的利弊关系了。 而如何做到万无一失,如何取利而避害,却让他陷入沉思久久都不能自拔。 万籁俱静,只有账外的鸟鸣声传来,宣告着时间在一点点过去。 忽然门口人影一晃,却见幼怡提着冒热气的水壶,踮着脚悄悄的走到他身边,低头,将热水注入茶碗。 “................”宋哲微微一笑,抬手,一把抓住她的柔荑,享受着掌心传来阵阵滑腻柔软撩人之感。 就在她满脸羞红,欲望要挣脱之时,忽然听到; “去吧,将张大锤他们叫来!” “是!”幼怡闻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本能的感觉,让她感到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即将要发生了。 随着她快步走出账外,很快帐外便再次有急促的脚步声想起,几名最受宋哲信任的大将,快步走进来分列在账内两侧。 “将军,出什么事了?” “是啊,难道那些闯贼,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 “就是来了,咱也不怕!” 他们一个个急切的问着,而此刻,最能威胁他们的,便是得到消息后赶来追杀的闯贼了。 很快他们就一个个坚定的认为,就是此事上面出了什么差错。 “你们不要紧张,不是坏消息,对你们来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宋哲则看着他们忽然笑了,接着,边将李海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们。 “..........”他们听了一下大惊。 原来,洛阳城内的五万百姓,根本不是什么百姓,而是一个贼窝啊。 不过既然他们有信心藏,想来不花费一点心思,是绝对找不出来的。 而他们一共在洛阳城,也就呆了几日的时间,却被他们给糊弄了过去。 “好,就用他们威胁威胁,看看那些闯贼,谁还敢不听话,若是真有冥顽不灵的,老子先杀他的老子,再杀他的崽子....哈哈哈......”徐贵越想越兴奋,忍不住咧嘴哇哇大笑起来。 “你要先找的出来........” 孙兴国则两眼一翻,浇了盆冷水,道。 “咱早就应该发现了,当日虽然有那刺客的口供,可是敢刺杀咱们将军,败露后不是加紧尾巴藏好,就该殊死一搏才对。 谁知竟然会被几个百姓轻易的就给找到了,现在反过来想想,恐怕就是那些贼将的家眷,担心咱们查出他们,索性直接告诉咱们了!” 张大锤则一脸后怕,拍着胸口大声说道。 “哼哼,可怜王麻子他们,到死,都不知道砸死的,真是可怜,愚蠢至极啊,哈哈哈..............”就连徐贵,都露出一脸的不屑,得意的叉着腰哇哇大笑起来。 “好了!这次叫你们来,可不是说这些后话的!”宋哲则挥挥手,打断了众人,郑重的说道。 “苏伯安虽然有点心急,却也还是有几分能耐的,目前看闯贼的布局,其中大部分,都集中在开封周围。 太过集中,我们反而没有机会下手,而其他地方,又太分散了,一旦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目前看,的确只有归德府,距离我们最近,又有罗汝才部近十万贼军盘踞在此!” “本将现在,需要派遣一能征善战,只用超群的将领,带人去闹他一个翻江倒海,不得安生......” 他的目光,从在座的每个人脸上划过,审慎的挑选着能胜任的人选。 “..........” 徐贵却不禁乐了,叉着腰,挺着胸,一副非我莫属的看向了宋哲,心中却暗道:“要矜持,嗯,一会要粮草,得狠狠的弄点好处回来.....不然,俺才不去呢.......” “..........”而其他人,也都看向了徐贵,就在众人都以为非他莫属的时候。 而宋哲却一下指着张大锤,大声道;“大锤,你去!” “啊..........”张大锤吃惊的张大了嘴,都能塞进去一颗鸡蛋了,满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宋哲,说不出胡来。 “怎么,你怕了!” “那到不是!” “咦,难道有两个主将,也好,反正骑兵在老子手里握着,到时候怎么排兵布阵,还不是得老子说了算,哼哼.....” 徐贵看一眼,不满的用鼻孔哼哼几声,板着脸不说话起来。 “此次你是主将!除了你..........还会有李海的千余人追随,泗水县的物资你们全部带上,银子粮食,该收买,该花的不要小气!” “...........” 徐贵的脸色有点变了,却依然憋着....就是不吭声。 “苏伯安你可以带去,可是他的话,一句都不准听,再有便是节制李海部,用我的化贼为兵之策,驾驭群贼杀敌壮大!” “将军,将军,咱有话说!”徐贵听的脸色通红。 他兴奋不已, 起身看着他, 双手局促的, 一时间不知道放在那里好了, 再也顾不上矜持了,连连说道。 604 料事如神 “此次前去,定然会十分的凶险,本将除了给你临机专断之权以外,你还可以另外挑选三百名火铳手,随你同往,切记要扬长避短,击虚避实,而且..........” 他没有理会徐贵,吹着茶盏里的茶沫儿,又道。 “.............” 徐贵听的心里火热,眼睛冒光,好似饥渴多年的光棍见到了隔壁家的小寡妇一样。 “多谢将军..........” 张大锤一下起身,红着眼睛,拜下,叩首于地呜咽着哽咽起来。 宋哲则微笑着颔首又道;“还没有完........” 片刻后。 他们走出大帐时神色各异,宋哲一脸轻松,就连脚步都比往常轻快了几分。 而张大锤显然还没有回过神来,种种权利忽然加身,一下子让他倍感压力。 “大锤..........我都羡慕你啊!” 孙兴国悄悄扛乐下他的肩膀,有点酸溜溜的说道,而其他几位将领,闻言也都是一脸古怪的看了他一眼。 “嘿嘿嘿...........” 他则是一脸苦笑,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了。 宋哲旋身,微笑着看了他一眼,道;“快去准备吧!明日清晨就要出发了,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说着,便已经大步流星的走了。 张大锤看着他的背影,恭敬的低头领命;“是!” 再抬首,却已经看不到他的影子了。 “..........” 所有人一一寒暄着和张大锤分别后,走了老远,才有人看着孙兴国,忍不住道; “嫡系果然是嫡系,大将军还是向着他的,这次,简直就是将所有好东西,都给了张大锤一人啊!” “骑兵五百,粮草辎重无数,兵强马壮,我的天啊.....” “..........” 他们满含羡慕,憧憬着自己是否也有一天,可以集合全军最精锐的士卒,去和闯贼真刀真枪的干一架。 孙兴国却忽然驻足,突然看着他们失笑道; “一个个没出息的,真以为这么多兵,是好带的么?” “...........” 众人相视一眼,一脸的懵逼表情。 孙兴国苦笑着摇摇头,抬脚就要走,下一瞬却忽然满脸疑惑的看着众人问道; “咦,对了,徐贵将军呢,你们谁看到了!” 看众人皆是摇头,他有点无语了,幽幽的叹了口气,走了。 就在此时。 另一边的张大锤,却一时间泛起难来: “将军把所有精锐都给了俺,俺可怎么办啊.............” ....... ...... “哼哼..........” 宋哲笑盈盈的背着手,在营地里转了一圈,才心满意足的回到了营地。 此时营地四周都不敢生火,生怕一不小心,将附近的闯贼给吸引了过来。 等到他又去徐贵的营内转了一圈,发现果然和事先预料一般。 他不在营中后,心中不由得大呼......成了! 他将各营的精锐都抽调部分,组成一支最强远征军,在交给生性谨慎的张大锤去对付罗汝才。 有一部分原因,当然是张大锤足够小心,越是给他的多了,他心里越会小心。 另一部分原因。 却是他们即将面对开封之战了,一旦真的开战,很多事情就会变得生不由己。 鸡蛋放在一个筐子里,总没有散开去布置来的安全。 张大锤图稳! 李海想立功! 双方相互牵制必然是翁如泰山,而且,若是只有两人,到时恐怕会相持不下,此时便需要一点不确定的因素,比如.......徐贵! 他明面上阻止徐贵前去,却料定他不会轻易放过这“热闹”的机会的。 宋哲不让他去。 难道,他就不会混进五百骑兵中么....... “公子,什么事这么开心!” 幼怡刚刚张灯,见他笑着进来,大马金刀的坐下,连走过来轻柔的为他捏肩。 宋哲闭着眼睛,随口说道; “咱在笑,你生气了,会不会也偷偷躲出啊去,让我们找你!” “嗯.............” 她可没听出宋哲是在开玩笑,手下动作一顿,想了好半天才道; “若公子真的惹人家生气,人家也不会偷偷躲出去的,因为那样做,会让公子担心的..........” “哎呀.......” 宋哲眼睛一亮,有点激动了。 还是自家人会心疼人,看着就恨不能抱进怀里,好好报答一番。 谁知他才刚激动,却听她又认真道; “人家有好多办法,保准可以让公子以后再也不敢了,比如........” “..........” 宋哲听的浑身一震,一下冷汗直流啊,暗呼还是当哥们好,床头有个刺客时刻盯着你.................真是伤不起啊。 就在他暗自恼怒自己脑子一定是锈豆的时候,另一边的徐贵却已经逼着几个骑兵,满脸委屈巴巴的,站在他的面前将身上的衣服,一件有一件的脱掉.....直到一件都不剩! “徐将军..........”他们站在厚厚的积雪上。 四周天寒地冻,夜间寒风呼啸,冻撤心扉,浑身上下红彤彤的,像个煮熟的大虾。 不过......他们却感觉不到冷,只是有一点点.............羞耻的感觉。 徐贵则毫不怜香惜玉,指着他们警告道; “都给老子听仔细了,谁要是坏了老子的大事,把你们绑在树上打,听明白了没有!” “...........”他们连忙小鸡啄米搬的点头。 徐贵在军中还是素有威信的。 他送出去的好处, 其实和打在普通官兵身上的棍棒是一样的多。 可是让人奇怪的是, 一打一赏, 竟让让这厮收获了不少威信。 “走!” 徐贵收获了几套衣服,便很嫌弃的将他们撵走了,拿起地上的臭烘烘的衣物,他的脸上却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来。 “徐将军!咱们擅自离开大营,被发现了,是要砍脑袋的啊!” 他的亲信却悄悄看了他一眼,有点忐忑的小声说道。 “嘿嘿....怎么,怕了,怕的话,老子现在就砍了你!” 徐贵狰狞的一笑,上前拍着他的肩膀,阴恻恻的笑道。 “属下不怕,为徐将军而死,咱高兴还来不及呢!” “只是.......咱担心别人,比如陈营主!”那亲信疼的龇牙咧嘴,连忙陪笑道。 “嗯!” 徐贵脸上闪过一丝忌惮,狠狠瞪他一眼,才抱着怀里的骑兵衣物沉思片刻,幽幽道; “咱就是看准陈黑脸不在才做的,宋哲那小子胆小...不对,是张信任后,记住了么,大将军最好了,发现了也一定会给我们遮掩的!” “是是是,大将军英明神武!”几个亲信连连点头道。 只是刚才那名亲信口里,忽然微不可查的嘟囔了一句;料事如神,其他人都没有发现罢了。 “什么,同意了!” 李海听到面前传令兵的话,一下高兴的从座位上跳了起来,眉飞色舞的连连大声道;“太好了,太好了,我们的亲人终于保住了.........” 他的眼眶忍不住红了,别人打仗为的是银子,为的是官位,而他们却只想要奋勇杀敌。 只有如此才能保住他们在洛阳的妻儿。 当然......若能自此取得宋哲的信任,彻底蜕变成为朝廷官兵,却是他们求都求不来的事情。 将传令兵刚刚送走,李海便朝着账外大声道; “来人,快来人,把他们几个......都叫过来,咱们虽然要去剿贼了,可也不能把自己的弟兄都打进去....必须,想个万全的法子才好!” 605 回马枪 次日,清晨。 林间清晨空气格外清爽,吸一口都让人倍感舒适,而此刻张大锤等人已经率领士卒抢先一步离开了,只有原地一些受伤士兵,在抓紧着时间转移到更加安全的地方去。 “将军,泗水县,有动静了!”孙兴国大步入账,看着端坐在桌案前喝粥的宋哲,脸色紧张的笑声说道。 “噢!”宋哲吃了最后一口皱,擦嘴,抬头看着他微笑道;“看来他们反应还真够快的,仅仅隔了一天的时间,就已经追来了........” 他们拿下泗水县时,可是严密提防着消息外泄,即便对此已经有所心理准备,在听到他们反应如此迅速时,心里还是微微的吃惊。 “咱们是否抓紧离开..........”孙兴国看了他一眼,有点不确定的小声问道,此刻张大锤等人都不在,就只有他可以负责宋哲的安全了,心里多少还是感到有点压力的。 “准备吧!” 宋哲想了想,起身,看着他挥手说道;“此地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恋了,万一被闯贼发现.....就不妙了!” “是!” 孙兴国心中大喜,连点头道;“咱们已经占了大便宜,闯贼要是发现了,肯定气的要跳脚了!” 宋哲却只是颔首微笑着,没有说话;“............” “不过..........” 孙兴国想要走,脸上,却忽然闪过一丝犹豫,想了想还是咬着牙上前,小心翼翼的拱手说道; “不过,徐将军.........今日却突然不见了踪影......还望将军........” “咱知道了!” 宋哲闻言心中一动,却装作不耐烦地样子,挥挥手直接说道;“咱派他去关中了..............别人问起,都不准透露消息,你明白么!” 孙兴国闻言目光一凝,却连道;“是,属下明白!” “没事,就回去吧!” “若..............”孙兴国弓着腰,后退几步,出了大帐脸色却一下变得疑惑起来,暗道;“难道消息是假的?徐贵没有跟着去归德,反而奉命悄悄去了关中?” 他一时间有点懵逼, 不过, 很快摇摇头, 便不以为意了。 此时,另一边。 “张将军,大将军离开时,不是交给你一个锦囊么,还嘱咐将军走出里许才能打开一观,算算已经差不多了,还望张将军给我们看看,大将军到底有什么精囊妙计,或许,能帮助我们决胜千里之外呢!” 李海紧紧跟在他的身侧,笑盈盈的捋须笑道。 “今日李将军容光焕发,倒也打趣起来!” 张大锤微微一笑,看着身旁穿着山纹甲,身上披红色披风,一副明将打扮的李海,脸色温和的笑道。 “多亏大将军宽宏大量,才让我们兄弟有了将功折罪的机会!”李海闻言一下正色起来,朝着右侧双手一拱,满脸激动的大声说道。 “哈哈哈..........”张大锤闻言一下笑了,摇摇头,拿出怀里的锦囊拆开定睛一看,脸色忽然变得古怪起来。 李海骑着马一侧身,疑惑的问道;“如何,张将军!” “你看看吧!” “是..........” 李海展开一看,脸色一下大变,失声叫道;“什么!将军让我们立刻杀回去!” 张大锤目光微闪,颔首道;“不错!” “难道,将军料到他们会有危险,所以..............”李海有点懵逼。 他们刚出来,就立刻回去,除此之外,实在想不到有什么请他原因了。 “呵呵......将军用兵,素来喜欢使用连环计,我猜......” 张大锤眼瞬一张,起身策马朗声大喝道;“回去,立刻直扑泗水县,无论县内已经有多少闯贼占领,一律斩杀!” “....................”所有人立刻军心大阵,铿锵有力的步伐一变,调转方向顺着原路,直扑而去。 “杀向泗水县..........” 李海闻言,一下瞠目结舌起来。 此刻泗水县内的情况,他也能够料想到几分,各路赶来闯贼,在发现泗水县已经被官兵拿下以后,心中必然震惊万分。 而之后......却会放下心中所有的戒备,便在城中静静的等候,等大部闯军赶来,也好混一个驰援有功的好处来。 他愣了好久,才低声喃喃道;“将军用兵.......实在是神出鬼没啊!” 他若指挥全军作战, 未必便会不如宋哲, 不过.......此种大法却万万不会成为他的手笔。 为何! 只因为如此作战,完全不会有丝毫的好处嘛。 随便换角度想想,率先赶来定然都是小部队,这种人马杀多少闯贼都不会心疼一丝的,最多只是..........恶心一下? 嗯, 确实够恶心的! 徐贵看着所有士卒,前队变后队,竟然快速朝着原来的方向滚滚退却了回去,一下子满脸懵逼起来。 “咦,怎么突然回去了!” ....... ....... “出发!” 宋哲遥遥看了眼大锤离开的方向,振臂大呼,边待着所有人滚滚离去;“他们,应当看到了吧!” “将军..........”道路两侧站着一个个人影,满眼不舍的看着他们,脚步忍不住就想跟随。 宋哲低头,看着路边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不舍的挥手笑道;“好好养伤,本将等你们.......回来!回来后咱们好好的痛饮一番!” “一言为定!” “.......大将军的话,自然算数!” “我就是担心嘛............” “你小子..........” 他们眼睛红了,遥遥看着他们离去,直到连背影都已经赶不到了,却依然久久舍不得离去。 就连他们的眼角.........不知何时........竟然已经变得湿润了。 “我们该出发了!” 钱方背着药箱,看着他们一个个矗立的身影,忍不住出言提醒道。 就算昨日,他们还将自己按在地上狂揍,可是,没办法啊,谁让他们人多势众惹不起呢。 有人看着他的熊猫眼,提醒道;“营主,你的眼睛该换药了!” “咱知道,咱就是大夫,要你管,要你管..........”钱方脸色一红,顿时大怒,使劲戳着他的脑袋大声道。 “................” 四周其他人见了,一下静若寒蝉,嗖嗖的就跑......太恐怖了,这份职业好委屈哇............. ...... ...... 就在此刻,泗水县渐渐汇聚起各路闯贼,率先感到的闯贼,在震惊过后,却恨不得手舞足蹈起来。 他们是第一个发现情况的人马,城内的一切受损,毁坏状况都清清楚楚,将其整理后回报到闯贼大营,就是一件不小的功劳。 而他们却丝毫没有发觉,就在此时,城外却悄悄的,有一支不速之客正在快速逼近! “你们是什么人?”城墙上正在“捡漏”的闯贼率先发现了他们,立刻将手中兵器遥遥指着他们,厉声喝道。 “我们拾过路的,前来看看情况!” “娘的,都是狗鼻子,也太快了............” 606 宿州破 官军大营。 一名圆脸大将端坐在右首位置,捏着胡须,唧唧哼哼一脸不满道; “孙大人,不知今日,是否可以将用兵策略,告诉我等诸将了呢,要知道咱们虽比不得你大人圣眷优容,却也不能日日都白白浪费了!” “是啊,孙大人就别卖关子了!” “我们早一刻看了用兵方略,也好及早谋划,否则到时候弄个漏洞百出,就是孙大人不说什么,我等脸上也都没光的!” “......嘿嘿,孙大人迟迟不肯露底,不会是连用兵的法子,到今日都没有想出来吧......哈哈.......” 堂内顿时哗然一片。 一个个看着堂上的孙传庭,眼里却流露出一丝不屑来。 “哼!要不是为了粮草,管他什么总督巡抚,又或者是督师,咱看都懒得看上一眼!” “兄长休要胡言,听说,孙大人出关时.................” “什么,这么狠?” “诸位,诸位稍安勿躁,用兵方略,大人自然早已制定完毕,此次制定这份用兵方略,不但孙大人煞费苦心,就连锦衣卫,也出了很大的力气,此时若冒然拿出,被闯贼的细作拿去了,恐怕圣上......” 就在此刻,孙传庭身旁的山羊胡子军师,却忽然站起来笑眯眯看着众人,不紧不慢的忽然说道。 “锦衣卫....” 所有人闻言心中一震,表情一下子变得不自然起来。 若真的锦衣卫惨杂其中, 事情恐怕就有点不好办了。 就是他们,也不敢贸然逼迫的。 “不行!今日必须让孙传庭露一手才行,否则..哼哼!” 圆脸大将闻言脸色一沉,心里不由得暗暗焦急起来。 他们赶来增援,大半为的都是利益,而朝廷调拨的兵马钱粮,又掌握在孙传庭等几个少数主将手中。 他们想到就得付出代价,原本这套循环都是好用的,孙传庭只要缓缓布置,便能用粮草当引子,将他们慢慢整合起来。 可是最近几十年来,朝廷频繁用兵,留给孙传庭等手握一方兵马调动的统帅,用来整合的时间越来越少,也让诸如他们这般骄兵悍将,越来越可以趁机牵制拖延,导致战局频频失利。 圆脸将领忽然看着身后一人,用不容置疑的口气,直接逼问道; “李福,你小子平常鬼计最多,快些想个法子出来!” “我......” 名叫李福的将领,指着自己的鼻子,脸色一下变得好像死了亲爸爸一般,连连求饶道; “大人,咱只是一个小小.......您就别为难小人了!” “为难?” 圆脸将领忽然扭头,怒视着他威胁道;“你小子不要忘了,你能坐上参将的位置,可不是凭着你的弯弯绕。 还有,你不是恼恨那个叫宋哲的小子嘛,咱可听所他就在开封,若你能好好表现,老子到是能帮你弄死他!” “果真!” 李福两眼一下大亮,想也不想,脱口便直接问道;“属下该死,属下失言了......” “知道就好!” 圆脸将领闻言顿时大怒,若不是在孙传庭面前,早就将他拖出去乱棍打个半死了,此时却也只能忍下了。 “这盏茶时间,想不出主意,有你好看!” “.........” “宋哲啊,宋哲,没想到,今日老子撞见你了!坏该你倒霉!” 李福表情恭顺的很,心里却一下子火冒三丈起来,想起当日在颍州受到的屈辱,就恨不得生使其肉,将身体里的油熬炼出来点灯。 “你错,就错在不该得罪我,而且,还要在老子升迁上插一杠子,逼得咱不得不投靠这只猪一样的蠢货!哼哼,面子,官位,老子都要从你身上一一讨回来!” 就在他脸色铁青的神游之际,孙传庭则见到搬出了锦衣卫,顺利边给自己争取了一点时间,边笑呵呵的准备趁机整合整合。 “坏了,不能让他的得逞!” 圆脸将领心里大急,额头都渗透出细密的汗珠来;“老子的人马最多,要的银子也该最多,可是要整刀真枪的.....” 他一下子怕了。 他欺负欺负老百姓,弄点阴谋诡计,能够轻轻松松就能搞定。 若要是突然来真的,他就是大馒头挺肚子,要漏气啊。 “给我点时间,先打几场小的,让他整合不起来,到时候老子就能靠着手里的兵,趁机狠狠的捞个大的,就是真的要打了,咱调转比屁股扭头就走,孙传庭都得求咱...........” 他心急如峰,猛然一下起身,大声道; “孙大人,本来,咱也想要听大人教诲的,可是现在战事如火,一刻都耽搁不得,咱........就先走一步了!” “.........” 所有人闻言,一时间有点懵逼,却不得不起身跟随。 “噢?” 孙传庭一脸惊讶的看着他,连忙问道;“不知邱将军说的战事,究竟在哪里啊?” “这........” 圆脸将领身躯一颤,脸色尴尬的想了想,脸色都一点点憋红起来,而其他将领,则一脸古怪的看向了他。 “......李参将,你素来应对此战,你来说!” 圆脸将领感到都要虚脱了,就在他绝望之际,却猛然指着李福大声道。 刷!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全都落到了李福的身上,让其一瞬间感到如芒在背,浑身出奇的难受。 “这个蠢货,蠢货......” 李福恨得牙根痒痒,对于圆脸将领卖队友的行为,只觉得他和宋哲,都该去....等等! 宋哲......他一下子好像想到了什么。 他脸色凝重了几分,苦笑道;“既然如此,那么在下便将事情都告诉几位将军吧!” “嗯......” 孙传庭眉头一下紧蹙,内心涌现一种不好的预感。 此刻对他来说, 时间就是黄金, 就是战斗力, 不到万不得已, 绝对不会轻易让一点小麻烦, 打乱自己的整合大计的。 而他.....却让孙传庭有点担忧起来。 “快说,快说,早就告诉你,诸位都是自己人,别藏着掖着了!” 圆脸将领一下眉飞色舞,冲过去一把将李福拖到大帐中央,指着他的鼻子几声催促起来; “就是这个狗一样的东西,非让老子藏着掖着,太不识趣,你倒是快说啊......” “是是是.......” 李福的脸皮很厚,却都忍不住有点脸红了,此刻被周围一群人盯着,怎么心里一下子涌现一股被人剥光了,丢在大庭广众之下,令人羞辱的感觉来。 不过,他也知道,此刻必须要帮圆脸将领一把了,不为别的,就为了自己的前程,还有可以报复宋哲的机会。 他低眉顺眼道;“诸位将军有所不知,闯贼已经兵分多路,看似荡平归德府,实则却是南下,直取凤阳府去了!” “轰...........” 一下子,堂内好像炸响一记惊雷,将众人炸的两耳翁鸣不已,惊的目瞪口呆起来。 凤阳府对朝廷,甚至对整个大明帝国,意义都是不同凡响的存在,甚至就连比起洛阳关中,都是丝毫不茬的。 也就是比起南京城,这种拥有完整行政体系的直隶,稍微有点不如意罢了。 只因为他是朱明王朝的起源,祖祠所在,万不可有失。 “不可能,他们已经被阻在了亳州,不足为虑!” “不错,凤阳府兵强马壮,又有直隶所属兵马,定然无忧!” “........” 众人连连摇头,甚至不需要孙传庭说话,便直接质疑了起来。 “嘿嘿....” 李福低头,拢着双手,忽然阴恻恻的笑道;“在下也是不信的,可是,谁让咱在凤阳府当值,素来便是应对西边的危险,而手里恰恰就有一份紧急求援的信呢!” 孙传庭忽然脸色阴沉似水,爆喝道;“念!” “灵璧县令赵........闻贼军,下亳州...克!...竖日又急攻宿州,不日...及城破! 宿州县令孙敏才......战死,全城已化为一片焦土,而今兵峰直指灵璧......万急,万望念及城内百姓七万.....来救!” 李福冷笑着念完,晃了晃手中的信件,傲然看着众人问道; “不知诸位将军,此刻是否还觉得,我们应该在此静静等待,看着凤阳府沦陷,坐等贼兵兵峰直指凤阳府呢?” 607 耻笑 “轰.......” 众人脸色一下大变,起身,脸色难看的看着他,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就因为,凤阳有危...........必救! 就在此刻,山羊胡子军师急声大呼;“大人.....大人!” “嗯?” 李福率先看去,却见孙传庭脸色发白,一下子跌坐下去久久没有说话,失魂落魄的样子让人看得揪心。 圆脸将领强忍着笑意,手捋胡须,心里却狂笑不止。 “哈.....” “..........”李福看着堂内乱哄哄的样子,凑到圆脸将领身旁,笑眯眯的连忙拱了拱手。 圆脸将领颔首低声笑道;“你做的不错,等回去了.....” “诸位,孙将军连日颠簸,或是有些乏了,还请诸位回去稍事休息一下,某...........”就在此时,山羊胡子军师勉强挤出一抹笑意,开口就要说到。 “...............”而其他人,却已看出其中关键,纷纷不肯罢休就是赖在堂内,逼着孙传庭早一日下决断。 “哼,堂内所有人,势力小的,都不愿出头,却不知若放任他们胡闹下去,逼迫大人同意了他们自己定制的方略,到那时,这些人恐怕就都............” 山羊胡子军师心中恼怒,可也是很清楚,眼前的博弈是这些兵强马壮的军头赢了,要大人拿出用兵方略,根本就不可能。 “该死,那个宋哲不在,否则有我的帮衬,或许能和他们周旋一二也未可知的.........” 山羊胡子军师眼珠一转,忽然低声道;“你们既然都想要等着,那就在此等候吧!” 他说着,便一挥手召来几名下人,想要将孙传庭先扶出去,找个僻静的地方躲避一二。 李福平静的看着,忽然心中一动,走上前;“将军.....” “对,要趁热打铁!”圆脸将领赞许的点点头,挥手将几个平日里依附他的将领召集来,小声吩咐一二。 很快就有人跳出去,纠缠着孙传庭不肯让其离开。 “军师,我们营里也有大夫,不如.........” “军事重地,此刻不好擅自离开,还是留下的好,我们兄弟保护送达人,必然万不一失的!” “你们什么意思!”山羊胡子军师眼中都有着怒意。 有人却冷笑,毫不客气道;“我等.........” 就在山羊胡子军师越加气急,孙传庭忽然威严道;“够了!” 一下子,众将连忙低头,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不过,脸上的申请却带着胜利般的喜悦。 孙传庭看着他们,平复一下,道;“按照你们的意思,我们应该...” “.............”李福看了圆脸将领一眼,脸上浮现一丝喜色,连上前一步恭敬道; “凤阳必救,而此刻,各路大军尚未赶来,不如.........” 成了! 圆脸将领心中窃喜。 他们只需将主动权掌握在手中,便能削弱孙传庭的影响力,到时候危险的就让炮灰上去,而他们一个个的.......坐着拿好处就好了....哈哈。 孙传庭又如何, 有圣旨又如何, 谁的拳头够硬,才能彻底掌控整个战局! “我也只能拖延一二了..........”孙传庭也无奈,叹了口气,让人展开了地图,其他几个将领立刻上前,指手画脚起来,而账外却有人走进来,跪地大声道;“报,宋参将凯旋而归!” “....................”孙传庭垂头丧气,闻言,猛然一下抬头,瞬中精光一闪,连大吼道;“快请.......” 他们彼此交流了下眼神,一脸懵逼“.............” “宋哲.............”李福豁然起身,怒目欲裂,眼神死死盯着账外,便如同碰到天敌一般,瞬间炸毛了。 圆脸将领疑惑着看了一眼,随即恍然大悟,暗道;“原来是他,一个小小的百户,就能让李福狠毒了他,都给他制造了不少麻烦,而且最终竟然都溜了.......却是来了开封!” 他常常听李福提起宋哲的名字,按照常理来说的话,李福有无数机会可以光明正大的弄死宋哲。 可是..........他却像是泥鳅一下,既不接受朝廷粮饷的控制,就连指挥干脆都不听了,像个流民一眼,好不溜秋的四处逃窜。 让他们一个个............都束手无策啊! 就在此刻。 “.............”宋哲一身戎装,大步流星走来,看到帐内乱哄哄的样子明显一愣,不过,随即推金山倒玉柱般,轰然拜倒,大声道;“末将领命东进杀敌.........侥幸小胜而归!” “豺狼好多啊,还是悠着点好..........”他低着头,暗暗庆幸自己反应足够敏捷,万一说漏了嘴,恐怕立刻就要给众人上演吃了吐的游戏了呀。 “赢了.........” 众人神色微微一变,看着面前宋哲,拱手道;“宋........参将!” 说着,表情却忽然变得古怪起来。 尼玛......看着好年轻......都能做自己的儿子了,却要和自己平辈相交? 而且看着.....实力好像不弱..........能有一两千人马? “..............”李福却站在后面,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双手在袖口中猛然紧握起来! 孙传庭却突然抚掌大笑起来,道;“哈哈哈,能回来就好,本来就没想着你能立功,小胜......已经很不错了!” 他的精神一下好了不少, 高兴, 高兴啊! 宋哲和他是亲近的,一下回来了,自己的底气都足了不少,可是想要靠此就....... 山羊胡子给孙传庭奉上热茶,忽然小声嘀咕道;“聊胜于无!” “嗯?”孙传庭抬头,瞪他一眼,却笑呵呵看向跪俯在地的宋哲,连笑道;“快起来吧!说说.............遭遇的是闯贼,那部兵马!” 他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提战斗的经过好点,给宋哲留点面子,对自己.......也有好处! “哦......啊!” 宋哲一下子懵逼了,啥意思,问碰见谁了? 难道对自己如此没有自信么? 咱是偷袭啊,偷袭,没点好处,还有脸回来么...... 不过,他却连道; “末将袭......碰见了罗汝才的.........辎重人马!” “罗汝才!”众人闻言都是一呆,随即,便有人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 “我说宋参将,你被罗汝才吓跑了,也就算了,真说出去,咱们也不会笑你,你说说,一个辎重营,难道,你一个参将,害怕他们手里的锅不成!” “真是....真是厚颜无耻,如此丢了我等脸面的事,你还有脸说什么小胜一场,难道,他们追你,路上丢了几袋粮,又被你回去悄悄捡了回来不成!” “捡几袋也好,就怕,空手回来的......” 他们闻言,脸色一个个憋得通红,话虽不好听,却挺带劲的,不过自从前段时间,闯贼的辎重力量忽然大幅增加,情有可原,情有可原的嘛......哈哈哈.......。 608 打脸 “..........” 孙传庭嘴角抽了抽,挥挥手,就要说话,却见宋哲很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起身, 掏出一本薄薄的册子, 道;“粮食有一点,还有银子啊,火炮啊,请孙大人过目!” 说着,便将簿交给一亲兵,退回原来的位置,有点紧张的默默等待了起来。 簿子里面的物资,是他特意留给孙传庭的战利品,毕竟一场胜仗,不意思一下,就有点真不够意思了。 “嗯..........” 他看着案牍后的孙传庭,皱眉看着簿子,心里却打起鼓来了; “老孙,咱可是很够意思,洛阳城都让了一半给你,平白弄来的好处,心里都惦记着你,看看....不是真感情,十分之一的东西能说给就给了嘛..........” “哟,好像真有点好东西啊!” 其他人都伸长了脑袋,很眼热的张望着,恨不得凑过去看看,里面究竟写点啥。 可是,孙传庭却看得慢条斯理,让他们纷纷败兴而归,目光再次投降宋哲时,却宛如在看智障一般了。 这年头,都流行银子,要粮食,你倒好,送东西.........要送也要学学咱们好么。 悄悄的私底下送,这样明目张胆的,怕是要白瞎...... “好啊..........”就在此刻,孙传庭豁然起身,兴奋的看着台下的宋哲哈哈大笑道。 “单单是白银,就有五万两,其他物资......无算。 好的很啊,没想到大战未启,闯贼就已经给我们准备好犒赏了,立刻传令下去,每个士兵,赏白银.......一两!” “霍..........”众人一下哗然了。 他们眼睛里冒光,白银啊,足足有五万多两呢,直接就送了出去,好大的手笔,好大的牛......啊! 这一下子, 他们在看宋哲, 既不是好像, 也不是宛如,那是一只货真价实智障啊,白花花的银子你都舍得送,真是.....气死老子了! “多谢孙大人..........”众人恨得牙根痒痒,却也只能轰然领命。 真是从来就没有见过,分银子,有按人头分的么,如此一来,自己都没有机会上下其手了好么。 “宋参将年纪轻轻,就如此智的谦虚,日后定然也是前途无量,无量啊!” “是啊,这可不是小胜.......哼哼!” “宋参将,想必缴获了罗汝才部的一支运粮小队吧!” 他们拿了宋哲的好处........没办法,看在那到手只有区区一两银子的好处,强忍着泪水总要说几句漂亮话吧。 他们说的虽然委婉,却也有机灵的,含蓄的想打听点有用的信息,就比如那个“无算”,究竟是什么东东呢! “.......”宋哲抬着头,好像在认真的数着帐篷顶上的小星星似的,对于他们的话,直接选择了无视掉。 他是将糖衣炮弹,直接轰击向了孙传庭,其他人........哼哼,咱和你们很熟么。 “完了,彻底完蛋了..........” 圆脸将领看的冷汗直流,胆战心惊,孙传庭顺势就要收拾军心动作,可瞒不过的他的眼睛,可是.......他能怎么办? 对着刚来公司报道的, 愣是要给人家发加班费,咋地...............要啥理由! 土豪就是一个字,咱愿意! “孙大人,属下有话要说!” 李福感觉要气疯了,管不得其他,直接冲出来,狠狠的瞪了眼宋哲,便直接大声道。 “嗯?” 孙传庭好奇的看了他一眼,却也没有阻止。 “此刻我军刚刚抵达,就..........分银子,恐怕有点不妥吧,兄弟们一来没有立下寸功,赏的不明不白,平白会让士卒心里多了牵挂,至于其二........” 他一下狠狠的看着宋哲,一字一句道;“宋参将既然立下如此大功......不如,将军重重赏赐宋参将一人就好!” 圆脸将领眼瞬一亮,心中不由得暗声叫好;“此计可谓歹毒,一两银子我们还真看不上,可若是统统给了一人...此人恐怕立刻就会变成我们所有人的公敌了!” 他想着, 不由认真打量起宋哲了, 此人究竟做了什么,让李福如此恼恨他于.......... “唔..........” 孙传庭似乎认真的想了想,却摇头拒绝了;“为将者岂可言而无信,赏赐的事暂时就不要说了,宋参将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李福气的脸色铁青,却又毫无办法,谁让他就是如此人微言轻呢。 他勉强能和孙传庭说上一句话,就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是!” 宋哲微微一笑,起身,旋身忽然看着李福,上前拍拍他的肩膀,道; “原来是李.....参将啊!多日不见,你可好呀!” 李福气的憋红了脸,浑身颤颤;“..............” 他恨不得一把揪住宋哲的衣领,好问问他,你算什么东西。 老子快要当上参将的时候,你还是一支带着百十人到处混日子,靠着捡咱的残羹剩饭过活的......一小小百户呢! 孙传庭喝了口茶,看着他们忽然问道;“你们认识?” “是,数月前,属下见到李参时,属下还只是一个百户长!” 宋哲微笑着拱手道;“数月后,在见李参将时,属下都已经是参将了,数月的时间,好快............” 他摇摇头,一副老神在在的感慨时光如织,却让其他人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尼玛, 几个月, 时间很长么, 明明就是你这只狗一样的东西,爬的太快,好么! 他们忽然不想和宋哲说话了,太气人了,就连宋传庭都连忙借着喝茶掩饰脸上的笑意。 而李福,早已一把揪住胸口,面若猪肝了。 “去吧,去吧,休要胡闹!” “是!”宋哲躬身,便要直接离开。 可是,就当他抬脚,便要迈出大帐时,圆脸男子忽然开口了。 “从参将,听说,你在宿州滞留过一段时间,那么,宿州城已经被闯贼拿下的事,你应当是关心的吧!” “什么!” 宋哲闻言一下如遭雷击,整个身子一颤,立刻跑回去一把将其揪住他的领口,目光凛然的厉声质问道。 “..........”圆脸男子勉强想要表现的镇定一点。 可是,当他看到宋哲眼睛里,好似都要喷出火焰的狰狞样子。 他脸绿了,连嚅嗫道; “你不要激动好不好,我只是听他说的....你....还是问他吧!” 他说着,一把将推开宋哲,急忙闪身到椅子后面,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 宋哲刚才的样子是太可怕了, 给他的感觉, 就像面对一只择人而食的野兽一般, 扑面的压迫感,滚滚而来啊。 609 有我足矣 “..........” 李福闻言脸色一变,暗道一声无耻,便欲要躲闪。 宋哲却已箭步上前,一把将其拽住厉声道;“说,今日不给老子说个清楚,你就休想走出大营.....” “你.......” 李福气的脸色通红,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连拼命挣脱着想要推开他,口中却依然毫不示弱的大声吼道; “你小子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让老子回答你的问题......哼哼!” “..........” 此时周围其他人,一个个都惊呆了。 他们谁也不增想到宋哲会突然暴走,看样子......似乎还是个硬茬子。 “你们在干什么,放肆!” 孙传庭眼中闪过一道惊讶,眉头紧皱着想了想,忽然站起来指着两人厉声大喝道。 山羊胡子军师也连帮腔;“快松开,松开!” 他说着,便急忙招进来两名武士,将两人给一下拉扯住了。 “真是越发不像话了,都给本将滚,滚出去!” 孙传庭却怒不可遏的一下抄起桌上装满铁盒的令箭,气急败坏的朝着两人,兜头便直接砸了过来。 “轰.............” 宋哲此刻气的眼冒金星,满脑子都是老营的安危险,根本没有注意到怒砸来的铁盒,只隐约听到有人惊呼一声,脑壳便猛然一震,眼前一黑险些直接昏厥过去。 可是! 他却很清楚,此刻是自己绝不能倒下! 他连咬着牙,攥紧拳头给生生挺了下,而此时其他人才震惊的发现。 一道手指粗的血线,顺着其额头直接滑下来,迅速染湿了他的衣襟。 “宋参将,快走,快走!” 山羊胡子军师则急了,连走过来拉着宋哲的袖子,便要将他推出账外去。 “大人!” 圆脸将领舒了口气,冷眼看着,忽然起身,走到案牍前拱手却道;“大人不必愤怒,宋参将年纪轻轻,想来,也只是担心国事罢了,不如趁早决定出兵,再以宋参将,为先锋官,有这位能将罗汝才击败的悍将,我等必然首战必胜!” “............”众人闻言都是一愣。 他们都是人精一样的人物,自然明白其中关键,很快便有人想通了其中奥妙,纷纷一脸惋惜的看向了宋哲。 “他要倒霉了!” “可惜.............” “这小子被盯上了!” 他们几乎可以断定,圆脸男子的打算,一旦得逞必然会让宋哲当炮灰,不由得纷纷替他捏了一把汗。 “.............” 孙传庭抬头看了一眼,见他依然僵持在堂上,就是不肯离开的样子。 顿时心中火冒三丈,忍不住就要暴跳如雷起来;“本将已经说过了,此事,容后再议..........” 李福握着脖子,满眼忌惮的看了眼宋哲,忽然听闻孙传庭的话,心中冷笑一声,上前朗声道;“............” 就在他准备添把火时,另一道声音却抢险一步道;“大人,末将熟悉闯贼的战法,不如就让末将去吧.........” “呼..........”众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纷纷扭头看去,要看看究竟是那个人,敢于主动请缨,前去抗击锋芒毕露的闯贼时,却一下子愣住了! “他..........” 圆脸将领深深的看了宋哲一眼,眼睛中难以掩饰的流露出戏谑的神色来;“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老啊,好好好,本将刚好瞌睡了,便有人送枕头来,那就别怪.......哼哼!” 李福猛然一把攥紧拳头,心中暗道一声;“好!” “你.............”孙传庭怒视着他,一口老血差的直接喷出,双手撑着案牍好似老牛一般气喘吁吁。 孙传庭对他是信任的,年纪轻轻,就有勇有谋,敢于夺取闯贼视为都城的洛阳,即便是他自己,对洛阳虽然也眼馋的很,却也只是打算过去看看再说! 谁知一看! 他就彻底惊了,洛阳城头大王旗摇身一变,已经重新回到了朝廷的手中,这让他几乎高兴的要跳起来了。 要知道即便是后世,孙传庭出关以后,虽然,也来到洛阳,甚至谋划月许时间后,出兵一举拿下了洛阳城,可是也因此,将宝贵的时间浪费了不少。 在之后面对城内数万百姓时,孙传庭又仔细甄别,发现其中竟然隐藏了不少闯贼家眷,而那时候他却已经浪费了不少的时间。 为了不使得开封之战被一再推迟,孙传庭被迫直接抡起大刀,将其中不少闯贼家眷砍了,而后面却也因此,在守城无望的情况之下,只能毁城卷走众多自重粮草。 而剩余的一杆百姓,却只能被其匆忙转移到了关内,原本关内属于他的地盘。 若开封之战胜利了,孙传庭便有大把时间回去,在慢慢甄别安顿他们。 可谁知,开封之战失败,连带藩王沦陷,绝望的孙传庭只能落得一个悲愤而死。 而闯贼却借势下开封,夺关中,倾尽兵力直接北上,掐断了大明王朝最后一口气。 而后世的一切! 却在宋哲抢险夺回洛阳城的一刹那,彻底改变了原来的轨迹。 从而让让扑朔迷离的天下局势,朝着一个未知的将来一步步前行! “孙大人,末将愿意立下军令状,若不胜!........则与贼同死!”宋哲赤红着眼睛,几乎一字一句的说道。 “好,年轻有为,佩服!”圆脸男子眼睛一亮,抚掌大笑道。 “..........” 孙传庭面露难色的想了想,忽然坐下,叹了口气,无奈的挥手道;“既然你们都愿意去,好吧!凤阳府有失,本将自然不可坐视不理,不过,你们谁愿意..........” “..........”众将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 他们愿意看热闹,可不代表,就不珍惜自己的小命啊,听到孙传庭的话,连忙低头装作什么都听不到的样子。 “末将愿意去,只是天寒地冻,路途遥远,辎重........” “若有二十万担粮草,末将愿往.........” “若粮草充足,咱也敢于贼军一战!” “..........” 圆脸将领悄悄看着,心中忍不住都要笑出了猪叫声来。 他暗道;“孙传庭啊,孙传庭,即便你是当世名将,又有朝廷信任,可手里的果果,只有那么多而已,分了.......就再也不会有人理你了!” “这!..........”孙传庭顿时陷入了难堪的境地。 他不傻,自然也明白其中的关键,可若是不拿点好处出来.......怎么调动诸将呢。 而此刻若是将底牌都亮出来,他以后又要面对开封之战中.........就真真要陷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尴尬境遇了。 就在此时,宋哲却忽然抱拳,郑重道; “末将一部前去,足矣!” 610 美好一夜 “.............”众人一脸惊骇的相视一眼。 他们心里...忽然有点怀疑起来! 难道......此人是个吹牛的,一部人马就想要去.........此刻这里.....恐怕也只有孙传庭才会有如此自信! “不可胡闹!” 孙传庭却摇摇头,直接斩钉截铁的说道;“几千人马就想去,真是太年轻了!” “.............” 宋哲抬头,看着案牍后的孙传庭,跃跃欲试的就想要说些什么。 其实......他已经有打算了。 人多......未必就能赢,人少...也未必就必然会输不是? 可是.....没等让开口,案牍后的孙传庭便走上前,就背着手,不容置疑对他道; “你先回去吧,连日征战也累了,早些回去养足精神,才能好好和闯贼干一架!” “.............” 宋哲想了想,却也无奈,只能满脸不甘的走了。 而他刚刚离开,帐内便立刻爆发了激烈的争吵,每次打仗,就是利益的重新规划,无论是谁都不愿意放弃的。 “宿州没了!” 孙兴国看着刚回来的他,脸色一下煞白,满脸难以置信的问道。 若不是他的脸色同样难看,恐怕,孙兴国都以为他是在耍笑自己了。 “与其说这些没有的,不如好好想想,我们现在,调集兵力,最多可以调遣多少?” 宋哲却一脸阴沉的看着他,连问道。 “我们在洛阳,归德,宿州,都留下了部分兵马,此时召集他们,恐怕已经来不及了,现在....除了受伤的士兵,最多只有三千人!”孙兴国低声道。 宋哲猛然一挥手,直接道;“三千,太少了!” “..........可是!”孙兴国也一下为难起来。 “..........” 宋哲眉头紧皱的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一把用力抓住他的肩膀,大声叫道;“我想起来了,咱没有兵力,可不代表,别人就没有啊,比如...........咱还有个儿子!” “儿子..........” 孙兴国闻言,一阵龇牙咧嘴,慢吞吞道;“将军,时间有点不够啊,就算少将军现在就出来,恐怕...也得等二十年后了!” “二十年!太长,就现在吧!” 宋哲疑惑的看了他一样,想不明白这个货是不是脑子被火炮轰挖塌了。 索性......直接无视他好了。 他快步来到案牍后展开一白纸,提笔,研磨,笔走龙蛇书写起来。 片刻后,他吹着信上的墨迹,连道;“兴国,你立刻让人,将这信送到李三手里,另外,召集所有兵马,能用的..” “是是是..............”看着一脸严肃的宋哲,孙兴国连忙道;“属下立刻就去办!” “切记,两天内,全部都要准备好!” 宋哲一脸认真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大锤他们都不在,就只能........” “将军说的那里话!属下去了........” 很快,各路兵马纷纷调动,隐藏在开封周边的村落,一时间进入彻底的潜伏期。 没有大将军号令,擅自离开者;死! “当当当.........” 刘月娥卖力敲着铜锣,看着戏台子下挤满的百姓,扯着嗓子直接放声大叫道; “乡亲们,大将军有令,召集村里的所有青壮,出去杀贼兵赚银子,你们敢不敢啊?” “.............” “噢,看来,你们还想窝在村里,一天天跟我们女人抢着织布,原来,我们唱了这么长时间的精忠报国,你们还是一群软蛋啊......” “谁说不敢,刘家小娘子,你不能看不起人!” “就是,我们掏出来,比你男人都大........” “喔喔..........”蹲坐在戏台下的男人,轰然大笑起来,而女人则红着脸色使劲啐了几口。 可是,有人却心里砰砰的跳,有点羞涩,又有点期待,暗道: 难道,能比我家男人还大? 哼.....我家男人才最大.....有本事,让俺看看啊.......... “唷..........” 刘月娥俏脸微红,却装作一脸不屑的样子,插着腰大声骂道; “就是一群银枪蜡枪头的怂货,一个个都中看不中,我刘月娥最佩服的,是咱们大将军一般的汉子,顶天立地,砍下的闯贼脑袋比你们见得牲口都多。 要看啊,我也是看他的,大将军那叫雄鹰展翅,你们最多,也就唬唬自家老娘们吧!” “.............”台子下的男人,顿时感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嘲讽,无情的将他们扑倒在地上都站不起来,一个个气的脸色憋红。 他们可以忍受自己懒,忍受自家娘们穿的破破烂烂,甚至,容忍孩子被饿的哇哇大叫,可是对于有些事,却必须斤斤计较。 若不是旁边有青壮看着,害怕挨打,他们正要来一处现场掏鸟给她刘月娥看看! “娘的,老子去,这样猪狗不如的生活,老子过够了,咱也要大块吃肉,大块喝酒,痛痛快快玩.........” 一个蹲在旁边的托,按照事先准备好的剧本,猛然跳起来破口大骂起来。 他的话说的很粗糙,可是,挡不住像钢针一样,准确的命中了在场每个男人那脆弱的内心啊。 往日被邻居耻笑,被妻子鄙视,就连孩子都看着别人吃糖,自己眼巴巴流口水。 “杀贼!............” “杀贼!杀贼!杀贼!.............” 有人红着眼睛带头,顷刻间,在场便旋风般席卷起一波又一波喊杀声来。 “这是我的男人吗?” 一个两百多斤的女人,盘腿坐在碾盘上,牢牢的占据着众多底盘。 她此刻看看旁边屋顶,就看到一个长相瘦弱的男子正奋力挥舞着拳头大声喊叫。 她的眼睛,一下爆发出前所未有的亮光,仿佛星星一般璀璨夺目,两只肉肉的手紧紧攥在一起。 一脸崇拜的暗暗道;“真是我男人,今天回去,人家....一定要好好犒劳他一下,哼,死鬼,美的你.........” 他的男人喊得卖力,忽然,感到一股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连低头顺着目光看去。 夕阳下,他突出的喉结滚动,咽了下口水,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状,扯着嗓子爆喝; “我要去,我要去杀敌,求求你们,让我去吧.......啊啊啊.........” 他一下子,哭了,似乎在纪念将要到来的,让他终生难忘的美好夜晚! 后台。 “月娥姐,你真厉害!” 幼怡看着戏台下,爆发出的热烈山杀声,连忙笑盈盈的缠住走过来的刘月娥,说道。 “哪里.......” 刘月娥羞涩一笑,连忙捋着耳边的青丝,似乎一下子恢复了小女人的姿态,她有点担忧的看着幼怡,道; “妹妹不会觉得姐姐粗......其实,在台上,越是害羞,那些男人,越是放肆的........” “怎么会..........”看着情绪有些低了的略月娥,幼怡连忙上前拉住她的手,在其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刘月娥闻言脸色一变,一脸难以置信的捂着杏口,连吃惊道;“什么!大将军不在意么?” “他.....刚开始有点在意,可是............” “什么,在下面,你们.........哈哈哈............” “姐姐别笑,你可不准说出去........” “放心,我的好妹妹,来姐姐较积几招,就算大将军真是一头大老虎,保管以后见了妹妹呀,也得比小猫都怪!” “呀,真的?” “那当然,刘虎以前可都杀过老虎,还不是被姐姐手到擒来,对了对了,妹妹有什么不懂得,等你们.......姐姐可以在旁边教教你们,保证让你们欲仙欲死.......” “呀...........” “妹妹害什么羞,姐姐说的可以正经事,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妹妹你还不抓紧点..........” “........” 若是有人见了,肯定会一脸懵逼,原本两个美美哒的小姐姐,怎么忽然变得好......好惹人 611 直扑宿州 大营外。 “宋参将,孙大人也有自己的难处..........”山羊胡子军师看着浑身戎装的宋哲,满脸苦笑的说道。 “末将明白,别人不知,难道军师你,还不知道么。 在下将洛阳城拱手相让,将那些好不容易从泗水县弄来的好处,全都交给孙大人。 难道是为了在下自己么?......不是......难道,是为了官位么.....咳咳......只有那么一点点私心而已! 其实最重要的,还是信任孙大人刚正不可,实乃我大名最后一根擎天柱啊!” 宋哲拍的胸口当当响,一脸真诚的连声道。 “.............明白,明白!” 山羊胡子一脸欲哭无泪的表情,他觉得现在听年轻人说话,真累......想死。 “何况,除了对孙将军的仰慕之情,在下.......” 宋哲脸色忽然有点发红...好像...他向来都一个不擅长言辞的人。 他取出一荷包,拆开,手指夹住一份信,便要取出.....。 “嘶..........不可!” 山羊胡子军师老脸一下都绿了,急忙扑过来按着他的手,气急败坏的直接威胁道; “宋参......兄弟,咱说好的,此事只有你知、我知、怀王殿下知道,你....若如此不知轻重,小心咱和你拼了.......” 说着,凝视着他气咻咻的喘着粗气,大有一副要和他鱼死网破的架势。 “呀,坏了!” 宋哲点点头,却忽然脸色一变,连道;“好像还有一个人,也知道了!” “谁!” 山羊胡子军师一把捂着心口,脸吓绿了,心里都在默默盘算着不行就杀人灭口,一死百了,干净! “孙大人啊,他是第四个人知道的!”宋哲看着他,无辜的眨了眨眼睛,说道。 “噗...........” .... .... 看着那道身影渐渐远去,孙兴国脸色古怪的看着宋哲,道;“他们答应给什么好处了么?” “答应了,粮草,兵器,足够咱们,再打一遍泗水县了!” 宋哲却龇牙咧嘴甩手,尼玛,太疼了,要个物资真费劲,手都膈疼了,一个个都不能痛快点。 “哇..........”孙兴国眼睛都亮了。 他可是清楚,攻打泗水县到底用了多少火器,一句话,原地复活,真是好爽啊! “这位孙大人,真够义气啊!” “呸,目光放远点,看人,就是看人心!” “...........”孙兴国看着他,一脸懵逼。 “蠢货,他不是豪爽,是看到本将军前途无量,急着拉拢而已,你怎么不想想,别人他都不理,就......喂,你去哪......” “啊......将军,咱只是忽然觉得,赶路好像,更要紧一点!” “...........” 就在他无语时,远处忽然跑来几名将领,远远的就看着他招手,定睛看去就发现,好像在帐篷里见过。 “宋贤弟......咱就说了,宋贤弟心急火燎,一定急着走呢!” “行行,算你猜对了!” “田大哥,吴大哥,怎么是你们.............” 他看着面前两位穿戴整齐的明将,一时间满脸疑惑,有点摸不准他们的来路。 “怎么,宋贤弟不欢迎么?” 左侧腰挎雁翎刀的田镜咧嘴一笑,拍拍宋哲的肩膀,瓮声道; “我们兄弟看宋贤弟心事重重,担心你路上的安全,便准备帮你一把呀!” “对对.......” 右侧吴老二点点头,一脸正色道;“兄弟一人去面对那些闯贼,我们怎么好意思.....能放心呢!” “.............” 宋哲眼珠滴溜溜一转,看了他们一眼,突然,拱手直接说道;“两位哥哥美意..........在下用不着,告辞.......” 他说着,旋身就要跑。 田镜却双手环抱,忽然失笑道;“贤弟此话当真,你可别后悔!” “对,你别后悔!” 宋哲快步向前走着,见到两人有恃无恐的样子,心里也不由得打起鼓来。 他无奈,只能两手一摊,耸着肩膀回来,看着他们二人满脸得意的样子,没好气的大声叫道; “你们两个,到底盘算着什么,咱可没工夫跟你们俩玩,那些闯贼,可不是好惹的,哪有待在营里舒坦啊......” “嘿嘿......宋贤弟别看不起人,我们俩能混到参将的位置,可不是吃干饭吃出来的。 咱们兄弟,也不是显得没地方去,非要跟着你去蹚这趟浑水去的...........” 田镜想了想,看着他,斟字酌句道。 “对!” 吴二咧着嘴,笑嘻嘻道;“咱们就是看你和孙大人的关系不一般,也想巴结巴结而已.........” “..........” 田镜一脸错愕,看了看他,心里忽然涌出一股冲上去一耳刮子抽死丫的冲动。 好让他明白,大白话,也没你这样直白的! “哦......”宋哲却一下子恍然。 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过,虽然不知道两人实力怎么样,带着打打掩护总是好的。 就在他要答应时, 吴二却却一脸担心的盯着他,连道;“兄弟,告诉你个消息,那个李福也准备偷偷跟着去...............” “是啊,是啊,我们兄弟能替你监视他一点,不会白白耗费兄弟你的粮草的,放心..........” 田镜也跟着笑了起来,他们两人耗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圆脸将领身边的亲兵处弄来的消息,也是想要说服宋哲的压箱底手段。 “.............” 宋哲脸色一下凝重起来,低头,摸着下巴暗暗沉思其中的利弊。 若是后面真跟一个仇人,恐怕以后时刻都要提防了,不然一不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如此说来,他们两人,倒也有点作用了起来。 “好吧!你们就跟着吧,不过,吃我的,喝我的,就要听话!” “是是是..........”他们二人立刻连连点头,满脸得意的跟在身后,缓缓朝着远处走了过去。 而此刻大营四周,所有的空地,已经被密密麻麻的大营沾满了,他们二人刚出大营,就屁颠屁颠的去召集本部兵马了。 他们两人算是客军,按照惯例,不但路上要吃他的,万一要是动手了,宋哲都需要给他们开工资,一下子到是让宋哲有点不适应起来,老爷兵,就是娇惯! “苏文,你带人,把剩余的兵马.............” 宋哲等那两个跟班走远了,边将苏文悄悄找来,小声的吩咐起来。 他们此刻兵力既然变得充足了,到是不急着调集村里的预备兵了,既然如此倒不如让苏文带着,远远的坠在后面跟着,万一情况有变,倒也是一张不错的杀手锏备着! 苏文一脸郑重,闻言连忙颔首领命道;“是!” 612 地盘蛇 寒风激起阵阵雪絮,宋哲却眉头微蹙,暗道; “孙传庭待我还算不错,不但给了我大量兵器,让我对战闯贼的把握都提升了不少。 其中有很多火器,都是我们眼馋的,甚至,最珍贵的粮食,都给了许多!” 他原本的打算,是将泗水县缴获的银子,统统送给孙传庭,心里其实也有自己的小算盘。 便是想要从他那里,弄到跟多的粮草,毕竟此时获得银子,要比粮食容易太多了。 而孙传庭却不知,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还是.......... 此次出征,竟然给了大量的粮草支援。 当然,其中另一个原因,就是凤阳府危险,他们也需表态支援,此次宋哲前去,也让孙传庭,既在朝廷面前有了交代,也有理由留下继续整合兵力。 “无论如何,我得帮帮他..........” 宋哲狠狠一咬牙,下了决心,抬脚快步走向扎营所在方向。 很快,他便看到了远处正在装卸货物的白六,沈心,如烟等人。 他们抬起一个个大箱子装上车,又用绳索将其固定,只等正装完毕就能出发。 “将军!...........” 一个个遥遥看到他走来,连忙上前施礼道。 “白六,你.不用跟我们去了!” 他看着白六想了想,神色郑重的直接说道;“让如烟担任护卫副统帅,你........留下吧!” “..........嗯?”白六闻言一愣,疑惑起来。 其他人也都脸看着宋哲,面露担忧的想要说些什么,问清楚究竟为何。 “白六你熟悉开封地形,又武功高强,容易潜入贼营打探消息....... 而且如戏闯营之中,已经有不少人,暗中透露想要留条后路的打算........ 这些人,你又恰恰清楚的很,正好,留下帮衬一下孙大人........”宋哲面露思索道。 “孙大人........” 白六闻言越加疑惑了,他留下是为了帮孙传庭。 凭什么...他很想问个清楚。 如烟秀眉紧蹙,问道:“孙传庭是朝廷的人,我们........” 宋哲却摆摆手,开口道;“..................” 他将帮助孙传庭的意思,直言不讳的直接告诉了几人,他们一个个都不是外人,到不用藏着掖着的说,其中既有报答的意思,也有想要帮孙传庭一把的意思。 白六皱眉想了想,却道;“既如此,为何不让如烟姑娘留下,她对开封周边地形更加熟悉,又...........” 他欲言又止,没有说出口的,是如烟和周王府的关系,或许行动起来......更加方便才是。 “............”如烟一听就不高兴了,眉目含煞,一下看向了他。 “不好...........” 宋哲脸色一白,暗道一声坏了,连忙道;“白六你的武功高强,嗯......留下作用更大,如烟防守起来,勉勉强强倒也足够了,你去浪费了,她............” “哎呀.......” 他话说到一半,脸一下绿了,暗道说秃噜嘴了,光顾着别让两人打起来,把自身安全,给忘了........... “.............”果然。 他的话音刚落,一道带着杀气的目光,凌厉无比的直接投向了他,一下子让他遍体生寒,后背嗖嗖的发凉起来。 ..... ..... 某帐内。 “将军,属下还有一事相求,万望将军成全!” 李福满脸恭敬的跪倒在地,看着上方的圆脸将领大声道。 “嗯?” 圆脸将领神色一凝,看着他,手指放在案牍上,极为有节奏的敲击着,看起来神色却平静的很。 李福嚅嗫下嘴唇,有点急促的连忙道;“属下明白,大战将至,本不应该给将军平添烦恼,可是...........” “.............”圆脸将领突然伸了个懒腰,好似刚睡醒一般,吐了口气端起了桌上的茶盏,刮着茶沫儿小口小口的喝着。 “请将军帮帮属下!大恩大德,待属下报了仇,灭了那个姓宋的小子以后,定然加倍报答大人............” 李福深吸口气,脸色激动的有点涨红,似乎下定决心一般,忽然大声说道。 “好了,好了.......大清早的就叽叽呱呱的,若是别人,咱早就让人拖出去,剁碎了喂狗了!” 圆脸将领两眼一翻,起身,拿起案牍搁着的黑木令箭,上前一下扔给了他。 “这个..........” 李福手捧着令箭,目光闪烁,心里却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 “嘿嘿......咱清楚你想的啥,这块令牌,在别的地界,就是一块破烂木头而已,可若是到了凤阳境内,咱敢直说,比皇帝老子的金牌都要好用..............” 圆脸将领突然挺起腰板,傲然道。 “.............” 李福拿着令牌,悄悄抬头,看了看他,有点疑惑的一时间不知所措起来。 他不明白令牌有何种作用,但却知道,他费尽心思抱紧的大腿,在凤阳府境内拥有的能量,那绝对是超乎想象的强悍。 可说任何一种外来势力,也许能霸占凤阳府一时,可若是得罪了圆脸将领,那么凤阳府会对任何外来者,都将会是比噩梦还要恐怖的存在。 可, 这块令牌, 又到底有什么作用呢? 就在他疑惑时,却听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忽然传来。 “在凤阳的地界上,甭管碰到手握兵马的将军,还是城里的地痞无赖,就算是那些躲在山沟里的草寇山贼,见了这块令牌,都如同见了老子一般。 没有一个,敢不给老子几分薄面的,你有了它,就能..... 李福啊,你是个聪明人,能听懂老子的意思吧..........” 他说着,一下子笑了,把玩着手中玉石,肆无忌惮的放声大笑起来。 “属下明白,明白..........” 李福欣喜猛然抬头,眼里,投射出两道喜悦的神色来,抓在手里的令牌,也紧了紧又紧,似乎生怕会飞走了一般。 他连连道谢,一面砰砰砰的磕头,很快,额头渗出了血珠,头发都散乱了,而他却已经好像浑然未觉一般,欣喜的难以自制。 “宋哲,有了这块令牌,哼..........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李福满眼怨毒的暗暗想到,似乎感觉心底都透着爽快的感觉。 “呵呵,将令牌换回来的时候,顺带,拿三千两银子吧!最近咱的手头...........嗯,有点紧巴巴的!” 圆脸将领却低头,扣着手指,表情平淡的说道。 “.............是,应当的,应当.......” 李福心痛的龇牙咧嘴,却只能捏着鼻子默默应道。 613 恶心的交易 旌旗猎猎,战意冲天。 “宋参将,你从哪里弄来这么多战马,要不......送给兄弟几百匹如何啊?放心,咱不会让你吃亏的,银子随便开口就是。” 吴二眼热的看着前面千余骑兵,笑嘿嘿问道。 宋哲却只是微笑着颔首;“..........” 说白了,他能直接调动骑兵,还是徐贵出去遛弯了。 若是回来,发现他的宝贝疙瘩,都被自己给拿出去送人了。 嗯.......即便是宋哲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田镜则脸色一沉,连训斥道: “不得胡言!骑兵,在当今天下,谁有了会嫌多,何况就是真的给你,你能养得起么!” “.............”吴二脑袋一垂,低头丧气起来。 确实,马匹要想样的好的话,除了需要豆料,最少也得是粮食喂,弄那些甘草吃,原本就不是长久之计。 此刻,他们走出大营已经半日了,大军浩浩荡荡,仿佛一道长龙般前进着,而他们熟悉凤阳地形,前进的速度倒也不慢。 前方,是千余精骑开道。 紧跟在后的,依次是刀盾手,长枪兵,火器兵汇聚的队伍。 整支队伍,以他们的兵马为主,吴二的兵马护着队伍右翼,而田镜则死死的挡在左翼。 只因为四周方圆十里已经探测完毕,他们无需担忧什么埋伏,大军便依长蛇阵赶路。 “.............” 宋哲悄悄瞥了眼后面,看似在和两人打趣,实则暗暗盘算着苏文他们,是否已经跟上了他的脚步。 他们一路上走的很轻松,有山贼远远看到,早就吓得做鸟兽散了,白天赶路,晚上扎营,日子便一日一日过去了。 某日。 “快看,是亳州!” 忽然,走在前方的人马,爆发出阵阵阵骚动来,很快就影响了越来越多的人马。 “亳州?”众人纷纷驻足,看去。 他们都神色一变,连忙向前赶去,很快,来到前方遥遥的一看。 就发现前方平原上多出一座城池了来,茫茫平原覆盖着积雪,却蓦然出现那道熟悉的身影来。 “是亳州!” 孙兴国的眼睛,一下就红了,那些日子,在这里一场场血战的日子,迅速在他的脑海中在读浮现起来。 可是, 此刻的亳州, 早已经物是人非。 远远的看去残破不易,城门洞开却没有丝毫行人走动的身影。 他们几乎本能的,感到一阵不好的预感。 宋哲脸色一变,连忙吩咐道:“兴国,快收集兵马,去看看!” “是!”孙兴国抱拳领命,飞驰而去。 很快,整支大军便响起了怒喝声,所有人,立刻精神一震,纷纷继续前行起来。 他们快速潜行着,与亳州擦肩而过,即便没有进城,依然能透过城门,看到里面一幅幅令人胆颤的画面。 亳州,没了。 闯贼攻下此地后,劫掠城内一切财务,就连百姓都没有放过。 闯贼纷纷将他们裹挟着,直奔下一个目标,而这里,不是鬼城,却也没有分别........... “呜呜.........”有人,忍不住小声哭泣起来。 看着亳州的凄惨下场,他们想起了远在宿州。 在那里,他们还有一个家,即便这个家,听起来已经变得十分遥远。 可是,此刻他们却按不住,那一股不管不顾跑回去的冲动。 “爹....娘.....你们还好么!” 他们几乎在一夜之间,变得沉默起来。 似乎,是亳州悲惨的场景让他们有了顾虑,后面的几日路程,气氛变得异常沉闷。 这日。 “宋贤弟不必担心,不会有事的!” 田镜看着他独自走在前面,连忙驱马上前,看着他安慰道。 宋哲却只是摇头苦笑;“...............”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亳州的经历,很可能在宿州,已经重新上演了一遍,面对蝗虫一样的闯贼,所有百姓几乎没有选择的余地。 他们的战法很不同,几乎在历史上所有造反的军队,都没有像他们一样,驱逐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去攻城略地。 一想到陈黑脸! 一想到胡大! 一想到翠儿........... 他呼吸似乎都一下子变得困难起来,眼眶里那滚烫的热泪,一下子就模糊了他的视线。 “.................” 宋哲感觉就像溺水一般,憋得无法喘息,胸膛飞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炸开了一般。 田镜两人担忧的看着他,嚅嗫着,却不知道,该劝些什么了。 此时。 远在十里外的二龙山上,堂内数百名山贼,一个个凶神恶煞的看着下面几个瑟瑟发抖的官兵。 忽然,有人跳出来,趾高气扬的叫道;“你们李参将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让我们兄弟给他出力,咱们,就活该被你们使唤么?” “凭什么,说,说..........”四周的山贼喽啰,立刻气咻咻的大声叫嚷起来。 他们和官兵素来井水不犯河水,能躲就躲,没想到今天会有人官兵登门,破天荒的找他们帮忙。 “嘿嘿......咱们也不是平白使唤诸位好汉的,你们先看看此物再说也不迟啊!”那官兵陪笑着,拿出一样东西双手举起来。 “什么破东西..........”有山贼就要去拿,忽然,坐在上位的独眼壮汉一下跳了起来,仅剩的独眼死死的盯着那件东西,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道声音来。 “他的东西,为何会在你们手里!” 官兵一下松了口气,看了看同伴,开口道;“...........” 片刻后,独眼山贼不耐烦的一摇头,露出满嘴的黄牙,指着他厉声骂道; “管你是什么李参将,还是......什么破令牌,当官的想要使唤咱们爷们,哪有那么容易.........” “大哥,宰了他,宰了他..........” 众山贼听的眉飞色舞,高举着手里遍布豁口的砍刀大声叫嚷道;“传出去,咱们爷们,哪里还有面子在江湖上立足啊!” “..........” 独眼山贼吧咂吧咂嘴......扬手......啪的一声,狠狠抽在面前一名瘦弱山贼的脸上。 一下子臭的他眼冒金星,腮帮子鼓起的老高,嗷的一嗓子叫过,便蹲在地上,委屈巴巴的看着独眼山贼,瑟瑟发抖起来。 “让咱给你们办事,也不是不行,不过.......可不能白使唤啊.......” 他说着,又坐下,捧起酒坛子一饮而尽,满脸的陶醉表情。 “这..............”那官兵犹豫了一下,抬手,伸出五根手指,弱弱的说道。 “我们参将大人,许诺事成之后,奉上五百两好处!” “一千两,先给五百两,剩下的,办成了再给!” 独眼山贼一脚踩在石凳上,摇摇头,瓮声说道。 “...............”那官兵犹豫了好久,一咬牙,道。 “好,一千就一千,不过事先说好了,你飞天蝙蝠的称号,大王不会只是唬人的吧!” “嘿嘿嘿..........” 独眼山贼眼中忽然闪过一道锋芒,咧嘴大笑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山脚下,一名官兵扶着刚才说话的同伴,浑身颤抖着连声道; “百户,你没事吧,搞死的山贼,就因为一句话,竟然就要了你一根手指.........” “..............”而他却捂着断指,脸色苍白着,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 614 诡异的噩梦 二龙山。 老话说的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而靠着二龙山的百姓,非但没有吃喝,反而时常要受到山上贼匪的欺凌。 山上据说盘踞着一伙数百人的悍匪,骁勇异常,官军在的时,拿他们没有办法,闯贼过来,碰到他们依然头疼。 就因为此山有一名擅使大刀的头领,名叫开山大王,见兽劈兽,见人劈人,附近百十里都小有名号。 “大哥,就是他们!”枯黄的草堆后,有山贼喽啰指着正在山脚下扎营的官兵,眉飞色舞的说道。 “你做的好!” 独眼山贼拍拍他的肩膀,笑眯眯的夸赞道,而另一只手却握着抗在肩上的大刀,浑身都透着一股子彪悍。 “老四,老五,老七,还有老九,你们给老子看住了,还是咱们常用的法子,后半夜,等他们睡得正熟,咱们爷们就动手!” 他旋身看着跟来的几名山贼头目,连胜吩咐道。 “是,哥哥.........” 一个个连忙答应道。 他们没有官兵的制度齐全,却胜在灵活多变。 一个小头目带着十多个小喽啰,官兵拿他们没办法,闯贼来了,钻进山里,一样让他们只剩下头疼的份。 他们一个个十分眼热的看着官兵扎下的营盘,小声商议着对策。 别看山脚下的官兵,足足有五千多人,可是他们一点都不怕。 再多官兵见了他们,照面就得下破胆。 为了钱财,他们决定............干了。 ...... ...... 山脚下。 看着山上陡峭的山势,无数枯黄的树枝延展着,咬死群魔乱舞一般覆盖着整座大山,而随着山风吹过,更是卷起阵阵呜咽之声。 “公子,别太着急了,喝口水吧!”吴四哥端着水,担心的看着宋哲说道。 “四哥,你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宋哲旋身,看了眼满脸憔悴的吴四哥,有点不忍心的劝道。 “俺不累,不用..........”吴四哥咧嘴笑着,却没有立刻离开,想了想,忽然眼圈红了起来。 他们谁没有家人,就连他的儿子,都还在老营常差呢。 前几日,他猛然听到宿州沦陷的消息,一下子感觉天都塌了。 虽说宿州是宿州,老营受到牵连的可能很小,可是谁就能保证.............. 他们没有得到消息前,一个个都担心的很........... “四哥,来..........”宋哲看着他红红的眼圈,接过他手里的碗,一饮而尽,才看到他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别带担心了,由陈黑脸在,想来不会有事的...........” 宋哲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安慰道。 “是是是........”吴四哥悄悄擦拭着眼泪,连连点头。 “吴二他们,都扎营了?”宋哲取出千里镜,遥遥的看是观看扎营的阵势,既然没有办法安慰他,不如直接扯开话题好了。 吴四哥闻言想了想,连指着下面的硬盘道;“吴将军在右面的山谷,田将军...........” “好..........”宋哲一边点头,一边观看着地形,受到陈黑脸的影响,他们在做任何事情时,都养成了习惯,就连每日行多少路,晚上如何扎营,都有重重的规矩逼着。 此刻他们就按照阵势,自己带来的大军居中,吴二在左侧一个相对利于防守的谷口中,而田镜则在左侧靠近水源的位置,三支人马分为三个位置,任何一个位置有危险,都能迅速增援吗 只是........... “他们还是不肯扎营么?”宋哲看着看着,眉头紧蹙起来,只见吴二扎营的地方也就算了,有峡谷抵挡,总算有了一点地理优势,可是田镜却靠着水源,连一条水道都懒得建立起来。 反观他们,都已经建立起来数道栅栏来,若有敌袭,勉强也能稍稍阻挡一二,只是他们就........... “要不,我带弟兄们,帮他们布置一下,他们也是不熟悉地形....”吴四哥想了想,忙给他们找着借口。 “算了!”宋哲挥了挥手,却摇头道。 “咱们都刚刚认识,刚接触就跑过去指手画脚,总是不好的,算了吧。你去告诉扎营的弟兄,在他们扎营的两个方位,留下两个缺口出来,万一有点什么事,也能及时接应他们.........” “好,这个办法好,俺这就去安排..........”吴四哥眼睛一亮,碗也不要了,连忙跑下山,找到扎营的兵丁,吩咐起来。 “或许,是我多虑了吧!”宋哲眉头紧锁,暗暗道。 他随着一日日前行,心中越发不安起来,特别是看到亳州的惨烈,都让他心中升起一股挥之不去的不安来。 “口令....”一对对官兵巡夜,举着火把,猛然看到对面有人靠近,连忙喝问道。 “回家..............” “哦,没错,兄弟们,别紧张!” 就连巡夜的官兵,随着越来越靠近宿州,暗语也渐渐没有技术含量起来,前天暗号是媳妇,大前天,竟然尼玛是儿子,弄得好多人碰面险些骂起来。 后来,还是副统领如烟训斥了他们一顿,才正经了一点点,否则后面直接来个热炕头......恐怕军心都要动摇了。 “老七,你听到是啥了么?” “嗯,好像是回娘家..........” “回娘家?好好的,回什么娘家,媳妇闹别扭了?” “四哥,要不咱再等等,听听他们怎么说........” “算了,踏娘的,太麻烦,打起来再说,走..............” 一阵淅淅索索响动,几名潜的很近的山贼,悄悄的绕过巡夜官兵,溜了。 随着兵丁渐渐入睡,很快就进入了后半夜,就连负责巡夜的官兵,都已经换了一差,而四周依然静悄悄的,只有虫鸣伴随着偶尔兽叫传出来。 帅帐内。 账内中央放着一个火盆,此时火盆里的温度,已经降到了最低,里面的柴火也都变成了惨白色,不时就会洒落成灰烬,露出里面依稀尚存的红色。 “呼呼呼..........”宋哲趴在床上,熟睡着,额头和鬓角却布满了豆大的汗珠。 若仔细看,就能发现,他满脸的痛苦,双手,死死的拽着被角,浑身都在微微的颤抖着,似乎,正在做噩梦一般。 黑暗中,一抹亮光却从被角中透出,看位置,好像正好是他心脏口散发出来的。 “翠儿......”他猛然惊醒,一下跳了起来,口中剧烈的喘息着,浑身的衣衫都透着湿热,胸口的不断的起伏着。 “太好了,原来只是个噩梦而已.............” 他一脸庆幸,下床,到了一碗茶水咕咚咕咚饮下,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太可怕了,梦里的情形,怎么那样真实!”他想想刚才梦里见到的情形,依然忍不住心有余悸。 而此刻,外面忽然走进一道人影,却是如烟听到动静,来了。 “你耳朵..........”他刚要说话,就听到一阵叫嚷传来,脸色一下子大变起来。 只因为......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你们回来了......... 615 别勾引我 他满脸紧张看着几人,连问道;“快说说,究竟怎么回事......宿州......” 宋哲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他早在出发以前,就派了一支百人规模的骑兵分队,率先向着宿州而去。 为的,就是能尽早获得宿州的准确消息。 没想到的是,此时才等来了这份盼望已久的回讯。 “嗯...嗯...” 几人连吞咽着口水,脸色涨红,连结结巴巴道;“回禀大将军,其实我们也不太清楚宿州的消息..........” “啊........” 宋哲脸色一下沉了下来。 玩呢,大老远的,没消息你们还有脸回来? 他气的鼻孔冒气,猛然起身,扬手想要抽死面前几个蠢东西。 好在几人似乎也看出宋哲生气了,连接着道;“将军别打......别打,是这样的。 咱们走到半路上,恰好碰到几个从宿州城里逃出来的百姓。 百户大人担心将军你等着急了,就让我们带着他们先回来,百户大人接着赶往宿州去了.........” “唔.......这样啊!” 宋哲眨眨眼睛,想了想,似乎没啥错,索性大刺刺的坐下,急忙不耐烦的挥手道;“那你们滚进来做什么,滚,把那几个百姓叫来啊!” “额......是!” 他们几个大气都不敢喘,心里感叹着大将军翻脸真是太快,却连忙屁股尿流的跑了。 很快,如烟救带着几个百姓走了进来。 “......”来人看起来是对小夫妻,怀里抱着孩子,浑身脏兮兮的急忙扑倒宋哲面前。 他们头也不敢抬的低垂着头,就好像见了山大王一般。 “这个.........” 宋哲搓着双手,一时间都不知道该问些什么了。 好在, 旁边的如烟似乎很有经验, 柔声开口说道; “你们不用害怕,这位就是救你们的大将军,他是朝廷派来杀贼的大将军,只是想问问你们,宿州的情况而已,你们把知道都说了,就能走了.......而且还有盘缠给你们........” 杀贼! 能走! 盘缠! 小夫妻听到三个词,浑身都是一颤,心中略微安定了几分。 那名“丈夫”抬头,悄悄打量了宋哲一眼,连道; “多谢大将军,大谢大将军,我们本是宿州人士,闯贼杀来之前,家父在城内开了一家铁匠铺......名叫苏记........” 他口中说着,脑子里已经在飞快组织语言,生怕不小心说出那句话,惹恼了面前手握重权的将军。 自己死了不要紧,可.......自己的“妻子”。 他想着,悄悄打量了一眼旁边的妻子。 只见她身段消瘦,头发乱糟糟的,脸上呼着臭烘烘的泥巴,小心翼翼的抱着怀里的孩子不敢吭声。 “苏记....” 宋哲闻言脸色一僵,刹那间,满脸难以置信的看向了面前的小夫妻。 他目光只是随意的送男子脸上扫过,便直接落在那抱着婴儿的少妇身上。 一瞬间,眼睛都明亮了几分。 “咳....咳...” 如烟两眼一翻,气的牙关紧咬,恨不得跳起来一脚踹死这个货。 好端端的看什么人家媳妇,眼神还呢么猥琐,你.....要不要脸了。 “...燕儿,是你么!” 宋哲不光看了,还哆嗦着伸出手指,指着少妇有点不敢确定的叫道。 “嗯........” 少妇闻言身子一抖,却不敢抬头,依然低头不语着,到是她一旁的“丈夫”猛然抬起头,看着宋哲。 眼神从疑惑,化为惊讶,又变成震惊,最终却失声大叫道; “你是宋百户........” “嗯....” 宋哲看他一眼,很想说,老子不认识你,别套近乎。 可是没等他出口,他就泪眼滂沱,身若筛糠般嘶声大叫起来;“宋百户是我,是学生,苏灿啊.........” 他说着,猛然撩起扎乱的头发,就疯了似的要扑向面前宋哲。 他原本只是觉得账内观想昏暗,想要凑近,好让宋哲能认出自己。 可旁边的亲兵却吓了一跳,猛然将其抓住死死的按在地上,防止他突然暴起“行刺”。 “苏灿,不认识!” 宋哲则摇摇头,目光又落在了他妻子的身上,男人不认识,唯独,对女人.........有点似曾相识。 那名少妇看到“丈夫”被按在地上,吓得一脸惊慌,紧抱着怀里的孩子向后退开,口中却连声疾呼; “宋大哥,是你么,宋大哥......” 她眼里泪水,绝望的向外涌,听声音,面前这位英俊的将军,好像正是数月前自己见过的宋百户。 不过....她此时太害怕了,都不敢抬头认真看他,只是绝望的一味大声叫道。 宋哲一下起身,眼睛红了;“是我!” 他没有办法想象,周围数月前,还是一名天真浪漫,爱吃软弱的小女子,用后世的话说,就是轻柔妹子。 为什么此刻竟然会变成如此的狼狈,而且.....他的丈夫好像不是旁边这个男子吧! 起的什么破名字, 苏灿, 听着砸那么像叫花子似的! 他对这名叫花子丈夫很无语,大喊大叫的,让自己根本无法和他的妻子深入沟通,索性挥挥手,直接让人将他拖走了。 而他的一句是我,却好像深深的打动了少妇的心,那个想乞丐一样的东西刚走,她便直接哇哇大哭起来。 此时,宋哲便不得不求助身边的如烟了,毕竟他对付女人的手段,太拙劣了。 听话....啪啪啪,打一顿屁股。 不听....啪啪啪,撸袖子再打。 白天打, 晚上打, 偶尔闲着没事也打一下。 只是......现在,他不能。 毕竟自己是一个正直的人....不能太坏....最少....表面不能太坏呀。 如烟对付女人,果然比自己厉害,三言两语,就把她哄好了。 可是自己刚站到旁边,她的眼....一下又红了。 好在自己记得她弱点,连忙端起糕点奉上,果然.....她眼睛都直了。 “这才对嘛,爱吃的女孩,听话,要不要喝点水呀....” 宋哲应勤的像个太监,端茶送水,笑嘻嘻乖乖送上。 可谁知,就在燕儿吃饱喝足,情绪也稳定了,见到自己虽然委屈,可也能够勉强说话了。 她怀里的孩子,却哇的一声哭了,哭声震天,吓得整个大营差点营啸不可。 毕竟.....这种声音,好像透着一股熟悉的讯息.....饿呀! “哎哟,小祖宗,你被哭了好不好!” 宋哲垂头丧气,急吼吼的就差下跪了。 你快点睡好不好,睡了,咱才好和你娘......说一点很正经的事情啊。 他越是焦急,小兔崽子越是和他对着干,一下子,气的他吹胡子瞪眼睛,却又无可奈何。 “宋大哥....你别急!” 燕儿看了他一眼,脸色突然红了一下,嘴唇嚅嗫着一下伸手,抓起衣服,刷的一下,白花花,圆滚滚,犹如一道闪电差点闪瞎了他的眼睛。 “娘呀!”他失声大叫一声,扬手.......啪的一下盖在脸上,逃也似的立刻转身,背对着两人做深呼吸。 “吧唧......” 燕儿抱着孩子,低头,恍若未觉一般,轻轻拍了拍孩子的后背。 就见刚才还哭闹不止的婴儿,小鼻子嗅了嗅,好像发现什么一般。 他头一拱,粉粉的小嘴,准确的将一枚好大的樱桃吞了进去,口中还发出啾啾的响声来。 “宋大哥........宋大哥!” 燕儿笑了笑,抬头,看着背对自己的宋哲,一脸诧异的连声叫道。 宋哲却只顾低着头,听到叫声都不敢回头,用后世的话说。 就叫别勾引我, 别勾引我, 本来就够犯罪的, 你还想咋滴.....呀! “.......”如烟悄然看着眼前一切,脸色都忍不住泛红。 616 夜袭 大帐内。 “这是你的孩子..........” 宋哲一脸好奇的样子,指着依偎在燕儿怀中里的孩子,问了一个很傻很天真的问题。 不要想歪了。 他绝对........不是在........怀疑什么。 只是数月前见到燕儿,和现在就站在面前的燕儿,同一个人,却给他一种截然不同的奇怪感觉。 这种感觉......有种说不出来的......神奇! 那个粉嘟嘟的小东西,就是吧唧一下,从她的肚子里变出来的,以后便要哇哇的开口追着她喊娘。 哇.........好神奇的一件事情。 宋哲都能感受到这种神奇,就好像,这个小东西以后,也会追着自己喊爹一般........ “额......” 燕儿闻言一愣,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看看怀里自己的孩子,忽然微微一笑道;“宋大哥,很喜欢孩子吧...........” “对呀,对啊...........” 宋哲有点尴尬的笑了笑,连忙将目光移开,转身走回去坐下,才看着燕儿一脸认真的问道;“燕儿,我刚离开宿州没多长时间,就听到闯贼拿下了宿州城的消息,你知道究竟发了什么吗?” “...........” 燕儿一听,眼睛一下又红了,好在看着他一脸认真的表情,眼角带着泪珠强忍了下来,哽咽着说道; “宋大哥,自从没了你们的消息,我和爹他们,就以为你们离开了宿州走了。 本来,日子过得倒也平静了一些,可是没过多长时间.... 就听官府的人说,闯贼要来功城了,一下子,全城的百姓都怕了。 好在,县令大人领着大家伙,做了很多准备,刚开始几天倒也能挡住闯贼。 可是后来,听说闯贼驱赶百姓攻城......城就破了.......” 事情的发展,燕儿了解的也不太清楚,一个整日里,都在家带孩子的女人,又能知晓多少真相。 可是,宋哲却很容易,就从她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了战事发展的大概轮廓。 就比如闯贼企图想要驱赶百姓攻城,而没有料到的是,孙敏才对此却果断的很,直接在城头亲自督战,无论攻城的是何人,都一律杀无赦。 这样强硬的态度,确实令闯贼感到头疼不已。 一连数日,闯贼损兵折将,而宿州城依然纹丝不动,不无奈,闯贼将领甚至都决定绕开宿州城,继续南下了。 可不知为何..........就在紧要关头,闯贼突然威势大震起来,连续数日猛攻,一举将宿州城拿了下来。 “奴家和叔叔两人,被爹爹塞进了秘窖,靠着一些粮食,才勉强活了几日。 等我们吃完了粮食,才饿着肚子悄悄爬了出来,本想看看外面的情况,谁知.....爹,还有他.....都死了,都死了......” 燕儿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情绪,一下子,哇哇大哭起来,哭的如泣如诉,让人听了都感到肝肠寸断一般的疼痛。 “别哭了,好妹妹..........”如烟眼里闪烁着泪花,连忙将她抱在怀里轻轻的安慰着。 她几乎能够想到,这名比自己都小几岁的女孩,究竟看到了什么,才能让她如此伤心欲绝。 “喝口茶!”吴四哥不知何时悄悄走了进来,抹掉眼角的泪水,将一杯热茶悄悄放在了桌子上。 此刻,很多人都对燕儿升起了怜惜之情,都想要好好安慰,这个九死一生的姑娘。 “燕儿,别哭了,你能活下来,还带着孩子,已经很了不起了!”宋哲红着眼睛连连安慰道。 “宋大哥,还有.....还有叔叔他........”燕儿哭了有些累了,连日又惊又怕,让她的神经一下松了,就感到一股浓浓的困意袭来,不过,她却看着宋哲,连说道。 “对啊,当日帮过我们的那个小书生,哪里去了?”宋哲闻言一愣,连声问道。 他对那名小书生印象还是很深刻的。 当初若不是他帮忙,恐怕他们连崛起的兵器都弄不来。 还有送给自己的弩.....虽然....自己想要好好的保存,藏起来的当个纪念品的。 谁知道会被那个狗一样的东西,给弄丢了,真是该死,让自己这样重情义的人,见了人家,怎么好意思说话。 燕儿想了想,回头,指着账外;“他..........” ‘哎呀,坏了,弄错人了,快给我弄回来,不对,请回来!’宋哲脸色一下变了,急忙跳脚朝着账外大喊大叫。 好在,他们都是军纪严明的好人,不然,碰到别的什么人,估计直接拉出去一刀给砍了。 没过多久,那个名字很像小叫花子一样的苏灿,就被两名亲兵给带了回来,害的宋哲陪着笑脸安慰了一会,一样,从他的口中同样没有问出什么有用的讯息来。 他们两人见到满城的破败,一下子都吓傻了,还要闯贼肆虐后,已经带着人扑向了下个目标,到是让他们侥幸逃了出来。 “燕儿,你们也都累了,回去好好休息一晚吧!”宋哲看着两人点点头,便要让亲兵将他们带走了。 而燕儿两人,见到宋哲还是像当初那般对待他们,心里都感动的很,连感激的磕了几个头,跟人出去了。 “公子,被太担心,好兆头,燕儿姑娘都被我们碰到了,看来老天爷都在帮着咱们呢!”吴四哥苦笑着安慰道。 人都说近乡情怯,他们想在又何尝不是这种感觉,每天看似都在拼命赶往宿州,心里,却都带着一点害怕,就生怕有......会有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我明白,你们去吧..........”宋哲挥挥手,让他们出去了,不知道是不是不好的预感,他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忽然,旁边有人问道;“要不,我先行一步,去给大军大大前瞻,也顺带......看看翠儿姑娘.......” “............”他看一眼,却是如烟没有随人出去。 “算........”宋哲想了想,就要拒绝,毕竟,他已经派了百人的骑兵先行一步。 那些人的家眷都在老营,若真的发生了什么,必然会前去救援,不过.....一听到翠儿,他梦境中看见的画面,就一下浮现在了眼前。 “多谢,我给你准备快马,亲兵.........”他看着如烟,连说道。 “不用了,和我没必要客气!” 如烟浅浅的一笑,摇头道;“事不宜迟我现在就走,应该能早点到!” 轰......... 就在此时,一声巨响轰然响彻,整个大营都听到了剧烈的响声,几乎一瞬间的功夫,四周喊杀声四起,无数火把在大营外隐隐摆摆。 “有敌人!”宋哲脸色一沉,断然喝道。 617 拼杀 他冲出大帐,揪住眼前跑过的亲兵,厉声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有...有...有贼兵袭营啊.....将军!”亲兵一脸惊慌,扶着帽子强自镇定的连声说道。 就在短短片刻时间,整座大营已经彻底动了起来,无数士兵举着兵刃,夺帐而出。 “哼,有贼兵,老子看未必吧...........” 宋哲冷笑一声,拔出剑来,看着随自己跑出来的如烟笑道;“看来一时半会,你还走不了了,等等...等我扫清了他们,再送你不迟!” 如烟看着他两眼一瞪,怒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说笑............” 她看着四周蜂拥杀来的敌人,树林里,大营四周,黑暗中到处人影绰绰,无数火把晃动着,好像有无穷无尽的敌人在调动一般,心中自然焦急的很。 “怕什么,既然敌人想动一动,那么本将军给给他来一招,不动如山!” 他就站在账外,穿着单衣傲然看着四周的动静,好似对于消灭敌人,自信的很。 “你.......”如烟气咻咻的看着他,想要劝说他立刻调兵遣将。 不过, 一想到用兵宋哲才是专业的, 就只能强忍着闭口不言起来。 而此刻,“嗖~~嗖~~嗖~~”呼呼声大作。 黑暗中无数巨大火球,带着尾巴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轰然坠入大营内,溅起无数的火星来。 火借风势,尤为猛烈。 呜............ 一颗火球轰然砸落下,似乎在他们头顶上方,一下子变大起来。 那颗火球带着汹汹烈焰,仿佛能吞噬一切炽热高温,下一瞬,就好像要将他吞没一般。 “小心...............”如烟见了脸色一变,尖叫一声,猛然将他扑倒在地。 两人一下子抱成一团,打着滚滑向一旁,恰好旁边有辆装了半车物资的马车。 他们一下子,滚到马车地下。 “你是不是傻,为什么不躲........”如烟趴在他身上,怒视着他吼道。 “咳.....咳.....我说过,不动如山啊!” 他被压的偷点喘不过气来,用力咳嗽几声,便饶有兴趣的将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她似笑非笑道。 “.........哼,下一次,看本姑娘还会救你.......”如烟怒视着他,气的牙根痒痒,却又毫无办法。 不过.....下一瞬好像发现了什么,立刻触电一般,溜了。 宋哲起身,笑了笑,看如烟在拍打身上积雪,哑然笑道;“口是心非的女人,呵!” 说着便整理一下衣服,捡起来地上的佩剑,快步来到大帐前,依然杵着剑,立在帐前凝视前方。 此刻其身后的大帐,却已汹汹燃烧起来,三五名亲兵提着水桶,见他无恙,纷纷舒了口气,便要急忙给帐篷灭火。 “嗯?” 宋哲却凝视着旁边半颗火球,眼中精光一闪,断然挥手制止道; “你们不要着急灭火,若不是点燃粮草,就让它烧,只管守住大营就好!” “...............” 几名亲兵看看汹汹燃烧的大帐,一咬牙,立刻丢下水桶提刀向着四周跑了过去。 此刻周围的战斗,确实到了关键时刻。 “...............” 如烟默默来到他背后,单手持剑,有意无意的靠近了他几分,到让宋哲的心微微一暖起来,无论有意还是无意,两人不知何时,对于彼此的信任,却越发的牢固起来。 “为什么,不让人救活,你的大帐都给人家烧了,说出去,还不让别人笑到大牙!” 如烟看着他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 宋哲的身上有几分古怪,让她始终看不清楚,就比如.... “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就教你一招,听好了........” 宋哲笑了笑,指着大营前方杀来的敌人,满脸认真的说道。 “谁稀罕........” 如烟撇了撇嘴,小声嘟囔一句,眼神却出卖了她,遥遥看向了前方。 “敌人看似打的很凶猛,可是你想想,从他们的出手情况来看,为何选择晚上偷袭?为何刚上来就倾尽全力?而且又为何还用火攻这些小伎俩?” “他们想立刻就赢!” “赢不赢,我倒没有去想那么多!” “............” 如烟脸色一黑,想打人。 “我看到的是,他们想要用火攻,扰乱我方大营,想用猛烈的攻势,却将我们给彻底激怒,至于大晚上偷袭,就必然是担心我们看出来,他们在虚张声势!!!” “虚张声势?” 如烟闻言一惊,看看四周杀声震天的场景。 此刻,无数敌人,已经冲破他们第一二道防御线,很多大帐都被点燃了,只是碍于宋哲的军令,所有人都在专心应对来犯之敌而已。 “不错,敌人一出手,就是几个招数一起用,那么,我就偏偏不动,老子麾下有五千兵马,就是来人有上万人,只要咱防守得当,最少......不会输!” “................” 如烟想了想,微微点了点头。 她不否认宋哲很冷静,甚至,冷静的让人害怕,就连自己大帐燃烧起来,竟然尼玛当成了背景,站在那让全军都能看到他风骚的身姿。 如烟看着他,似有些不甘的接着问道; “就因为这些,你就按耐住不出兵,可就算他们败了,要走,你也没有办法拦住他们!” “不怕,我有骑兵!”宋哲想了想,直接了当的说道。 骑兵可不是谁都有的,田镜千人的人马,只有骑兵两百人,而吴二就可怜了,竟然只有寥寥三十六个,这点人数的骑兵,勉强也就送送信,当个传令兵而已。 他有信心只要坚持到天亮,任何敌人,都将在自己的铁蹄下飞灰湮灭。 既然时间对自己有利,.........哼,自己需要付出的,就只有耐心而已。 “你看!”宋哲说着,忽然提起旁边的水桶,哗啦啦,没有浇在燃烧的帐篷上,反而直接泼到了旁边火球上。 那颗汹汹燃烧的火球,一下子,被剿灭了不少,漏出里面黑漆漆的的藤蔓出来。 “这是..........”如烟脸上闪过一道惊讶。 “清油藤!”宋哲脸色凝重的说道。 “据说当年诸葛亮,用火攻,一下烧死敌人二十万藤甲兵,其中,清油藤就立下了汗马功劳!” “.......................”如烟眼睛一亮,看向宋哲的脸色,竟然露出几分喜色。 “这种藤蔓用清油泡制半年以上,一下点燃,就能猛烈燃烧半个时辰,就因为用的是青色的藤蔓,而不是干枯的藤蔓,所以诸葛亮就用它扰乱敌军,当时诸葛亮的人马烧,敌人几乎是他的几倍多,就算用火攻,不能想办法让敌人自己乱起来,他也赢不了...............” 宋哲道;“我刚看到清油藤,就一下想到它可以扰乱敌营了,嘿嘿............” “原来是这样............”如烟点点头,少有的乖巧起来。 就在此刻,却有人来大声道;“将军.....不好了......田将军,吴将军的大营乱套了,敌人已经杀入他们的大营了,请将军定夺!” “他们.........乱了!”宋哲脸色一变,急忙远远的看去。 只见田镜的小山谷阵营,已经彻底乱成了一锅粥,无数火把激烈撞击,双方杀的昏天黑地,一时间难舍难分。 而右侧吴二的阵营更加危机,整座大营已经被压扁了,无数士兵甚至往河水里跳。 “.......”他只是稍微一想,就急忙厉声下令道。 “传令下去,关闭大营两侧留下的缺口,不能放任何人进来,违令者,死!” “什么..............” 如烟一脸诧异,连问道;“别人来帮你,你却不管别人的生死?” “...........”那名跪伏在面前的亲兵,双目大张,一脸瞠目结舌,竟然愣在原地,不敢前去传递宋哲的命令。 “狗东西,还不快去!” 他却猛然大怒,一步上前,抬脚猛踹,直接一脚揣在那亲兵的胸口,将他踢翻在地,吼道;“耽误了军情,本将杀你全家!” “是是是......”那亲兵连忙要领命,就在此时,极度恐怖的一幕突然在远处发生了。 618 拼命死守 就在此时,大营西侧突然爆发出阵阵呼喊声。 他连忙连遥遥看去,却是漆黑的夜幕下,有敌人将大树点燃,抱着树干部位,抬起汹汹燃烧的树冠,直冲向又一道拦在他们面前的防线。 “什么!” “小心啊..........” 躲藏在防线后的官兵,立刻爆发出阵阵呼喊。 他们原本依托防线,架起火铳虎尊炮,倒也勉强能够顶住敌人们悍不畏死的冲锋。 可是,此时战场上的形势,随着变化,一下领他们陷入了无比危险的境地之中。 虽然火铳依然爆鸣不止,可因为树冠上燃烧的大火,直接遮蔽了他们的视线,导致命中率一下降低到了最低谷。 “该死!” 孙兴国急的满头大汗,提着刀亲自督战,却依然无可奈何只能跳脚大骂,眼看着火焰气势汹汹的涌来。 下一瞬,便轰然撞击的防线上,汹汹燃烧的树冠浇灌着油脂,刚搭上防线,就将火势一下子引了过来。 “啊............” “跟他们拼了,拼了.............” “................”防守的士兵无,法忍受扑面的烈焰,冒着灼伤的危险欲要拼命突围,却数次都被逼退了回来。 “小心,不可冒进!” 一名小旗官声嘶力竭的大声喊道。 他话音尚未落下的瞬间,就有官兵猛然跳将起来,在木栏上用力一踩,顺着力道整个人凌空而起,直接扑向了对面的敌人。 “呼.........” 几乎在那名士兵腾空的刹那间,一蓬烈火直接撞击过来。 在他的瞳孔内映照的格外明亮,“杀贼!”随着一声爆喝,其身影便如同落入河面的石头一般,只来得及溅起大片的火星,就..........彻底消失了。 “哈哈哈.......痛快,真是痛快啊!” 七当家的穿着虎皮裙,满脸得意的提着抓着一只小兽走了出来,看着面前官兵即将崩溃的防线,他的脸都快乐开了花。 他提着小兽的尾巴,一招手,大叫道;“来,点上!” “是是是..........”早有候在旁边的山贼喽啰,连快步上前,将手中火把在小兽身上一燎而过。 只听“砰”的一声! 那只小兽便如同油锅见了火星,立刻呼呼的燃烧起来,伴随着,是它剧烈的挣扎。 “哈哈哈.......去吧!” 七当家大笑一声,扬手顺势一扔,边将手中火球一下甩向了防线后的大营。 此时那只小兽早已疼痛难忍,伴随着刺耳尖叫,刚一落地,便如同疯了一般胡乱撞去。 此时防线后的官兵,早已如同惊弓之鸟,见此几乎想都不想,抬刀奋力挥砍,一时间很多官兵竟然忘记了防守,让攻击受阻的山贼一下感觉顺畅了许多。 “我带你走........” 看着最后一道防线陷入火海,如烟一下抬头,脸色极差的认真说道。 “走,将军马革裹尸还,可不是说说的!” 宋哲却神色平静的很,看着远处大营仅有的两个漏洞被弥补,丝毫没有慌乱的活到。 她气的牙关紧咬,看着他的背影怒道;“大营迟早都要被攻陷,现在突围,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固执!” 她几乎已经可以确定了! 宋哲的计谋或许是对的........可是.......目前看却失败了! 至于其中的原因,她却愿意相信,是面前的敌人太强了。 她甚至觉得,宋哲在面对敌人时的表现,已经几乎完美了,可是敌人的悍不畏死,和对火攻淋漓尽致的使用,都只能汇聚成一句话; 不是我军无能,而是敌人太强! “...........” 宋哲没有说话,却拔出插在地上的利剑,遥遥指着前方敌军,神色严肃的断然大喝道; “传令下去,不必理会那些老叔,弄几个伤病,守住辎重就行,让所有弟兄严密防守,本将.......会和你们战斗到最后一刻!” 他说着,忽然笑了起来,似乎直到此时,战局才........变得有点意思起来! 数名守候在两侧的亲兵,立刻领命而去;“若.........” 同时飞快将消息传递到战场的各个角落中去。 “...............”如烟秀眉紧锁的看着他,紧了紧手中宝剑,却没有再说什么。 宋哲的固执很快显现了作用。 所有士兵内心的焦躁在回头,看到山坡上那道立于火堆前的伟岸身影时。 他们忽然一下子就平静下来,不再去做无畏的抵抗,反而宛如坚石一般面对潮水般袭来的敌人。 “杀........”他们气势如虹,红着眼睛一声断喝。 随之,已经被火焰化为朽木的防线,应声被敌人轰然攻破了,伴随着,是烈焰中出现一张张狰狞的脸色,仿佛地狱中走出来恶鬼般围了过来。 就在远处山腰旁上,坐落着一片开阔的空地,空地上此时有几十名人影,就举着火把静静观看着远处战局的变化。 他们的表情随着山贼发动偷袭起,从紧张万分,化为焦急无比,直到此刻,随着那道仅剩的防线被攻破。 “哈哈哈,成了,成了!” “果然厉害,没想到,几百个山贼,竟然攻破了五千人的官军大营,真是...........” “嘿嘿,李将军,那笔钱花的值吧?” “........这个,嘿嘿,李某多有得罪,还请大当家的不要怪罪,不过,话说回来,这笔五千军马带过来的辎重..........兵器银子,全是大当家的了,只是其他东西,还请让我们兄弟带回去交差............” “放屁,你们以为老子是傻子不成,哼,这些军马的主意,你们就不要想了,老子吃下的东西,你们也不去打听打听,什么时候吐出来过.........” “你................” 李福闻言一下气急,怒视着他恨恨道;“大当家的,好处太多了你也不怕撑死,一个山间贼匪,要那么多马匹做什么,不如.......咱给你加三千两,统统让给本将如何........” “嘿嘿......让?”独眼山贼阴恻恻一笑,却道;“也行啊,但是要拿三万两银子,否则滚一边凉快去.............” “好好................” 李福怒极反笑,就要说些什么,却猛然听到旁边传来一道惊讶的大叫声来;“快看,他们守住了!” “嗯?”李福连忙遥遥看去,就发现吴二两人的大营已经彻底乱了。 他们就好像两个燃烧的翅膀一样,将宋哲的大营堵在中间。 而原本气势汹汹,已经冲破最后一道防线的山贼,眼看就要一鼓作气,彻底击败官兵主力的数百山贼。 此时竟然....... 619 小瞧你了 他们双目大张,倒吸一口冷气,失声叫道; “挡住了........” 他们有惊恐的,有难以置信的,却都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幕。 “哈哈哈........我就知道,一定行的.........” 宋哲笑道;“这些兔崽子,没有让老子失望啊.........” 他说着........叫着........眼睛却一下子红了。 四周官兵拼命阻挡敌人靠近! 他们非但没有人因为防线失守,而丢掉了战意,反而一个个嗷嗷大叫,将防线给守得密不透风。 “狗娘养的,尝尝老子厉害!” 有人官兵大吼一声,趁乱丢下一颗万人敌,一转身.......溜了。 “杀呀...........” 另一面的山贼,丝毫没有发现,气势汹汹冲杀过来。 为首的正是身穿虎皮裙的七当家的,此刻他手持砍刀,一脸狰狞的笑了笑,身后七八名身手矫健的山贼护着,到也不惧怕有人会偷袭他。 可是下一瞬,他就只听“轰”的一声爆裂。 一时间飞沙走石,烟尘滚滚,伴随着剧烈炸响的瞬间,无数残肢碎肉横飞,让人无法看清里面的情况。 “七当家的,七哥.........你在哪?” 有山贼一下被炸懵了。 他只感到一股气浪袭来,回过神来就发现,几个同伴也七当家早已经没了踪影。 就在此刻,远处又一阵噼里啪啦的火铳声炸响,嗖嗖的弹丸从打他身旁呼啸而过,吓得他脸色煞白,也没有功夫再找了,扭头一口气就跑了出去。 他直到跑出很远.........松了口气,弯下腰刚要喘息.......... 就在此刻面前忽然嗖的落下一物,此物带着破空声,直接怒砸在他面前,坚硬的泥土好像豆腐一样,直接轻松的没入了其中! 他吓得;“娘呀!”一声尖叫,定睛一看,却是七当家的手中那柄带有标志性的砍刀插在地面了,刀身此刻都带着颤鸣。 “好好好............”宋哲看的哈哈大笑,一边连连点头。 此刻四周的官军,已经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刻,不在迷茫,不在徘徊以后,只需死守的他们激发出战斗力,想出了各种各样的法子来。 “杀!杀!杀!”一队刀盾手举着盾牌,形成一道乌龟壳一样的阵势,艰难挺过火焰燃烧以后,很多人脸上,手臂上都烫出了水泡,而他们,却兴奋的很。 他们从盾牌缝隙,已经能清楚看到,紧跟在火阵后面的山贼,此刻已经清楚的站在了他们眼前不远的地方了。 “兄弟们,杀了他们!” “杀!杀!杀!” 他们红了眼睛,好像发疯的野狗一样,直接扑了过去。 噗呲....噗呲..... 叮当....叮当.... 剑光在夜幕下划过一道森然的寒光,带着噗呲的破空声,直接将三尺长的剑身,送入了一名山贼的腹中。 随着用力一划......呼啦啦......红红绿绿全冒了出来! “轰....轰...轰....”越来越多的铁盒子,从火焰中冒了出来,有人火铳兵直接将火舌倾斜向面前山贼,也有人,抄起刀片子直接就砍。 “娘的,都不准后退,谁退老子杀谁,给我冲啊.........” 四当家的看着旁边半具惨尸,咬咬牙,呼喊着直接扑向对面的官兵。 “杀呀,杀呀,杀明狗............”跟在后面的山贼,立刻跟着兴奋起来。 眼看着数十个人就要斗在一起,跑在前面的四当家,挥手便是一招力劈华山,可对面的长枪兵却浑然未觉一般,举枪,猛地向前刺去........ “不............”四当家的眼睛猛然张的老大,一脸难以置信看着面前官兵。 似乎...想要问你们为什么如此粗暴........ 可是,现实没有留给他太多时间,下一瞬,就听到长枪刺入皮肉的声音,竟然从体内传了出来.................. “赌赢了,呼............” “还好,他没有临死反击!” “你个胆小鬼而已,还想吓唬人,呸...........” 他感到天忽然黑了,比深山老林的黑暗都要恐怖,那是一种伴随着听觉的消失。 “不............” 他哇哇吐着热血,浑身的力气一下没了,就连握在手里的刀,都一下吧唧脱手掉落在地。 “刚才咱们赌赢了,后边,可就不会有这样好的运气了!” 有名方脸士兵,猛然拔出插在脚下死尸肚子上的长枪,顺手扯下他身上的衣服,擦拭着枪身笑道。 “是是是,咱们注意!” 他们笑了笑,边将目光,再次投向了下一个目标............ 他们伴随着杀声,虽然数百名个个精悍的山贼,破阵而入,可面对数倍与他们的官兵,渐渐涌现一种无力感来。 “呼,赢了!” 宋哲感到有点虚脱,却强忍着眉飞色舞起来;“你看看吧,咱早就说面前的都是乌合之众,你还不信,哼哼.........” 看着他哼哼唧唧的样,如烟有点无语起来,道;“他们可不是乌合之众,你看看他们出手的招式,恐怕都不必江湖上那些四流高手差了.............” 四流高手,是指比地痞流氓狠辣的高手,没有十几年的好勇斗狠,是绝对锤炼不出来的存在,而今天,他们竟然一下灭了几百个四流高手............. “.......”宋哲惊讶的长大了嘴巴,都感到有点心惊。 这踏马.......一下灭了一个小江湖啊! 他们听过请神容易送神难,现在,就有几乎同样的事情在发生。 原本众山贼拼命的冲进来,破开重重防御,和官兵缠斗在了一起,在想要后退........却被一下黏住了。 “看来,大当家的要赔本了呀...........” 李福环抱着双臂,不屑的看了眼身边脸皮抽搐的独眼山贼,笑话道。 “别给老子说风凉话,老子全完了,十多年的心血,都没了,全都是因为你们....今天不留下一个说法,就别.....” 独眼山贼两眼一瞪,看着那些被官兵压着打的山贼,痛心疾首的揪着心口厉声大吼。 “怎么样?” 李福冷笑一声,一挥手,道;“真以为靠着你,还能跟老子比划比划么!” 他身后的亲卫,一个个拔刀出鞘,直接对准了独眼山贼的后背,而原本四周散布的其他山贼,却在李福的一声令下后,同时被两名,甚至更多的亲兵控制住了。 “你要干什么,老......咱可是看在邱将军的面子上,才帮你的.....” 独眼山贼气的浑身哆嗦,怒视着李福质问道。 “那是以前,现在你就是没了牙的病猫,处理掉吧!” 李福轻松的挥挥手指,顺着山坡便走了下去。 而身后,无数钢刀举起,手起刀落,十三名二龙山贼匪头目,几乎在一瞬间全部毙命。 “宋哲.......我小瞧了你呀!”李福向前几步,看着远处山谷内的战事,双目赤红的恨恨说道。 620 处处诡异 第二日,清晨。 “...............” 他迈步走在大营,一边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残尸,就好像昨夜的种种仿佛再次上演一般。 无数激斗的惨烈,尤可见到端倪。 孙兴国眉头紧皱,一脚,将一个山贼尸体踢开,指着其身上的穿着断定道;“这些人好像是山贼!” 有人心有余悸道:“杀贼,也太.......狠了!” 他们从没有见过如此厉害的山贼。 他们不要命的程度,简直令人从心底感到恐婆,恐怕就是闯贼中的精锐,也不过如此吧。 “问题是,咱们怎么会招惹这些山贼呢!” 宋哲疑惑的查看着眼前一切,心中有一万个疑惑冒了出来。 他心中生出过怀疑。 怀疑昨夜莫名袭击他们的,或许会是李福派来的兵马所为。 毕竟他们都已经提前得到了小道消息,李福就带人尾随在他们身后不远处。 可是现在看.......... 就在此刻,远处忽然有人跌跌撞撞走来;“宋兄弟,宋兄弟.啊................” “是田镜!”宋哲连忙迎上去。“田大哥,受苦了!” 说着,便上下打量了一眼田镜,只见他昨日风度翩翩的样子,今日已经模样大变。 浑身脏兮兮的无比狼狈,腿上有伤口好像是挨了一刀。 “哎.......差一点,差一点咱就见不到贤弟你了.........” 田镜摆摆手,老泪纵横道;“以前,咱还以为自己很厉害,天下盗贼,不过...没成想,昨天竟然被他们......” “这伙山贼,都透着古怪.....田镜大哥不必放在心里!” “老了,不服是不行了!” 田镜捋着下巴长出的一缕长须,摇头苦笑起来。 就在此时,远处又有一拨人正快步走来,为首的膀大腰圆,步履沉重,怒气冲冲而来。 “宋哲,哼,咱们兄弟好心来帮你,可是你.......” 吴二瞪着他,顿时怒不可遏道;“没成想,你竟然放任山贼打我们,迟迟都不肯援手。 “今天,你小子若不能给老子一个满意的答复,别怪咱们.....不随你去了!” “.....................” 众人一下看向了他。 他们虽然明白吴二心中必然有火气。 可是........都是刀口上舔血过日子的,自己败了到时怪罪别人,脸皮真是够厚的。 “...........宋贤弟息怒!” 田镜脸色一急,连忙按着吴二急声道;“你小子休要胡说,昨天宋贤弟已经让咱们多多布置防线了,可是,咱以为有了山谷,就想偷个懒,你扎营的地方无险可守,都偷懒没有布防,输了怎么能怪宋贤弟...............” “我呸,咱看你是被吓傻了吧,别忘了,咱们是来做啥的......现在为了一点粮草,一点银子就折损兵马,老子已经亏大发了,今日姓宋的你必须给给老子一个说法!” “你这人怎么看似透着商人的精明,却胡搅蛮缠呢?” “对,你自己做生意赔了,就来找别人陪你.......天下间哪有那么好的事!” “是啊,老二...............昨天要不是宋贤弟派人来接应咱们,恐怕咱们就看不到天亮了,你不能胡言啊...........” 田镜急切之间,伸手就要捂他的嘴巴;“敌军未退,你总不能,让人家不顾性命,来救咱们吧,到时候就算咱们逃了,恐怕败局已经定了!” “哼,我不管!”吴二闻言胸膛起伏,一把将他推开,蹲在地上气呼呼的喘气, 他虽然还在生气,可看着已经比刚才缓和了几分。 “呵呵........”宋哲眼睛一转,忽然笑了,看着两人道。 “吴大哥说的没错,这次,两位说到底也是来帮我的,路上的一切开销,本就应该小弟单着。 原本也没什么不可,可是吴大哥,咱们是当兵吃饷的,厮杀拼斗本就在正常不过了。” “若是两位哥哥想回去,小弟在这里杀肉摆酒,恭送两位哥哥,可若是两位哥哥依然愿意跟着小弟,小弟可以保证,前面遇到的闯贼,两位哥哥能抓多少,便都可以扩充进自己的军营,今日的小小损失,返回大营前,必然让两位赚的盆满钵满,至于以后如何,两位自己决断吧!” 说完。 宋哲便直接带着人,向大营内走了回去。 而他的果断干脆,到让田镜两人为之一愣。 远远看着他们的背影,吴而瞪大眼道;“他们........好像一点都不在乎咱们会走!” “也许,人家觉得带着咱们,反而是个拖累呢!”田镜叹了口气,有点失落道。 “...............” 苏文看着宋哲的背影,有点忍不住开口问道;“将军真不怕他们走了? 现在咱们只有三千多人,若是他们走了,恐怕............” “不用理会他们,若权衡不住其中的官桥,兵再多,都是蠢材,老子不稀罕!” 宋哲猛然一挥手,走进了账内,气呼呼的走到案牍后坐下,看着苏文道;“昨夜的损失,清点清楚没有,我们的行程,决不能再被耽搁下去了!” “属下已经清点过了。 其中粮草物资,都有小幅损耗。 士兵受伤的也颇多,不过沈营主医治及时,倒也不会耽搁太久。”苏文连拿着簿子递上前说道。 “嗯...........” 宋哲匆匆扫了一眼,就看出,这点损失还是能承受的。 他们的损失比起田镜两人要小的多,不过.......... “好端端的,这些山贼,为什么会突然袭击我们呢.....” 宋哲疑惑道,想不通其中的关键,后面的路恐怕都要不安生了。 这也是他最大的担心.............. 苏文想想,看着他忽然道:“或许,是咱们太招摇了。” “招摇.......哼!既然已经这样了,索性咱们就吓吓他们好了” 宋哲摸着下巴想了想,忽然笑道;“传令下去,把那些山贼的脑袋,都给老子砍下来,让士兵提着他们的脑袋赶路吧,咱到要看看,还有那些不知死活的,敢扑上来...........” 苏文眼睛一亮,看着他忽然抚掌大笑起来:“对,咱们可以让弟兄们大喊,官兵剿贼,吓他们!” 溪水旁。 “兄弟,你打算怎么办?” 田镜坐在石头上,看着吴二忽然问道。 “咱都听你的,你走咱就走,你留下,咱就跟着你!” 吴二咧嘴一笑,扭头看着他忽然如此说道;“咱算是看明白了,以前,以为你就够聪明了,可现在看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咱就乖乖跟着你,混口饭吃就好!” 田镜没心情理会他的打趣,神色凝重道; “既然这样,咱们就跟着他,昨天突袭咱们的事,哥哥我看其中 ,怎么处处透着诡异,恐怕.......事情不会完啊!” “你看出什么了?”吴二连追问道。 621 冰火两重天 “想不到,有这么多缴获.............” 孙兴国看着堆积如山的兵刃,目瞪口呆了。 苏文却走上前,从堆积如山的兵刃中抽出一柄钢刀,双手握着勉强举起来,一脸难以置信的感叹道;“这柄刀起码也有几十斤重,谁能耍得起来...........” “哈哈哈.....都别动,是我的啦.....哈哈哈.......”孙兴国转念一想,忽然乐了,眉飞色舞的哇哇大叫。 “这些蠢货,恐怕闲着没事,就想着比力气呢,兵器弄得这么重,可惜了,上好的精铁呀........” “精铁........” “我看看.....” 一下子,四周的兵丁都沸腾了,一个个涌上来目光灼灼的打量起来。 “真是精铁,狗娘养的,一个刀,弄九个环,每个环都有一斤多重谁使得了!” “使不了,拿回去卖也挺好的..........” 他们看不上的东西,却在此时又发生了改变。 按规矩。 他们本可以随便置换兵器。 原本使着不顺手,都要放弃了,听到孙兴国的话却一下变了注意。 孙兴国像个保护崽子的老母鸡,黑着脸要将他们都给赶跑;“喂喂喂,你们干什么,放下,滚,兔崽子.......” 笑话! 他虽然爱财,可是,却比不过对火炮的喜爱。 要知道一门火炮,一杆火铳之所以价值高昂,其中固然有加工工艺繁杂,各种耗费颇多的原因,可最重要的,还是铁料损耗占据了大头。 古时候,铁料是无可争议的贵金属,本就很难弄到,更何况是一下获得大量的精铁,更是让孙兴国一下子,都喜出望外起来。 “哈哈哈............” 远处。 “你看,他们好像找到宝贝了.......” 吴二收拾着形状,一边阴沉着朝旁边的田镜说道。 田镜却摇摇头,一脸不在意道;“什么破宝贝,咱都去看了,不过是一些破铜烂铁而已,和一些散碎银子罢了。” “给你......带在路上不觉的压脚吗?” 吴二却气呼呼道;“咱只是气不过..........” 他们整理好行装后,很快就出发了,大军源源不断驶出去,汇聚成长蛇阵蜿蜒前行,在谷内,却有一具具无头尸骨散乱着。 “他们在搞什么鬼..........”后面,李福遥遥看着,却发现那些在四周飞驰的骑兵,长枪上,都跳着一颗人头,一边走,一边朝着周围上林肆意呼喊着。 “大概是得意吧........”有人皱眉看了一眼,冷笑道。 “哼!就让他们姑且得意一阵子吧!” 李福两眼闪过一道寒芒,手捋胡须忽然问道;“前面还有什么人可以利用么?” “前面就是蜈蚣岭,听说............” “好,老子倒要看看,你们究竟能逞能到及时,都给老子听着,都那些杂鱼,把他们给拖累了,拖垮了,咱们爷们就该收拾他们了.....” “哟..............” 身后数千兵丁,立刻爆发出阵阵长啸。 蜈蚣岭。 脸颊消瘦的山大王,皱眉看着信,不悦道;“娘的,官兵什么时候有能耐使唤咱们了,给的好处到不少,足足五千两银子.......” “五千两,足够咱们过冬了!” “是啊,是啊,不如让兄弟们干一票吧...........” “军师,你怎么看..........” 他却抬头看向旁边一瘦弱书生,生生挤出一抹笑容问道。 瘦弱书生啪的一下,将折扇收起,一副故作高深的样子,笑吟吟的说道;“大王,恐怕是有人要谋我们呢!” “什么!” 山大王拍案而起,勃然大怒道;“是何人,竟然敢有胆子算计爷们.......不对啊,军师你看,还有邱将军的信物。” “嘿嘿.......” 瘦弱书生笑着摇头;“管他谁的信物,在学生面前,都踏娘的没用。 “学生只看到,二龙山的开山刀,信了,结果呢....... 可有落下什么好果子了么...... 何况,一早学生就派探子出去了,探子已经回报,说这伙官兵,用长抢挑着山贼的脑袋,走到哪,都叫嚷着官兵剿贼呢。 而李福又远远的跟在后面,学生敢断定,是有人惦记大王的项上人头了!” “是李福?” 山大王两眼一瞪,猛然起身端起酒坛,叽里咕噜猛灌了几口,使劲将其坠在地上,看着稀碎的瓦片,目光闪烁似乎还是有点犹豫。 “这一点,只是让学生怀疑,学生还另外有一支奇兵,探查到此次前来的官兵,身后可带着十万天兵,其中就有李三!” “李三?他怎么也来了!” “听说他降了朝廷,一个死,一个降,大王小心!” “娘的,若非军师提醒,咱险些要中计了,好好好....... 传令给下面的弟兄,封闭山门......等等...不能! 别人想要坑咱们爷们,咱爷们当个缩头乌龟可不行。 来人,让他们给老子狠狠的教训那个李福。 给水里下药,晚上偷袭他们,老子倒要教训教训这个小兔崽子,胆敢给爷爷我玩心眼,哼.....弄不死他!” 龙王谷。 “嗯,想要求我帮忙!” “大王打算如何?” “听说这是官兵的鬼计,蜈蚣山那条臭蜈蚣,恼羞成怒狠狠教训了他们一顿,现在又想来耍老子了.......哼哼.....” “大哥,不能这么算了!” “对,让他们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睛!” ....... ....... 一片寂静的山谷。 “明天就到宿州了..........” 宋哲辗转反侧,听着山谷里的虫鸣声不断想起在老营的种种过望,心里有期待,也有忐忑。 “宋公子,还没有睡么......” 忽然,外面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人影一晃,便有人端着火盆走了进来,身上还卷着少许飞雪。 “燕儿,你怎么来了.......” 宋哲一惊,连忙起身,将自己包在被子里看着她问道。 “想着宋公子的火盆快要乏了,给公子换一个!” “公子不要起来了!”燕儿穿着男人的衣服,十分干练的替换着火盆,道。 “哦,多谢燕儿姑娘了!” 宋哲摇摇头,苦笑着倒也没有推辞。 自从燕儿两人住进大营,自己就待他们极好,一下子让他们二人到有点不适应起来 他们索性每天抢着干起活来,让他无语的很。 燕儿弯腰帮他替换火盆:“公子是在担心什么人么?” 似乎因为屋内没有点蜡烛,动作倒也没有顾虑,玲珑的身段,盈盈一握的柳腰,成熟女人特有的魅力从内到外的冒出来。 “嗯..........” 宋哲蒙着被子,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月光映照下好一副美人图。 似乎比以前胖了一点,看着却都胖对了地方, 悠悠的体香混着传来,让他忍不住心跳加速。 而火盆里散发的微弱火光,却隐隐照出燕儿的脸庞来,精致如玉的脸颊,眼瞬清澈如水,看着就让人........... “燕儿,我有点渴了.........” “杀呀!杀呀!杀呀..........”忽然一阵喊杀声传来,听声音好像突然从四面同时响起,杀声震天,摄人心神。 “该死啊.............”李福一下从床上跳起来,提起桌案上的兵器,赤着脚便直接冲了出去。 大营内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无数兵丁疲惫的迎敌人,即便是在精锐的士兵,都受不了连续多日的骚扰啊! 几乎没有任何人知道,其中究竟那次是真的,那次又是虚张声势,几乎短短数天时间,就让李福的人马,落得一个濒临崩溃的地步。 “若让老子知道是谁在搞鬼,定然将他碎尸万段!” 李海须发皆张仰天怒吼,可下一瞬,就不得不立刻应付敌人了。 最让他头疼的,就是这些山贼战斗力极为恐怖,再加上熟悉地形,几乎是杀不死的存在。 每次袭击都让他损失惨重! 毒箭! 暗器! 下毒! 各种阴损招数层出不穷,而且一个个争先恐后,好像自己是他们的杀父仇人一般,赤红着眼睛狠狠教训自己。 622 狡猾的地头蛇 宿州。 “爹,好端端,为什么要占宿州啊,你看四周都.........” 一名中年男子,搀扶着身旁须发皆白的老爹,满脸嫌弃的责怪道。 “嘿嘿嘿.......” 老者住着拐杖,扬手打了他的脑袋,笑道;“你还是缺少历练呐,别人都说爹谨慎,一辈子,守在庄子里,都不敢出来,可他们怎么不想想,若咱爷们只知道守旧,还会有这么大的家业,还会在闯贼杀来之前就带你跑了.......一帮子眼底子浅薄的蠢货!” “可是.......爹!”中年男子看看四周破败的景象,忍不住唉声叹气道 “咱们在固镇好好的,跑回来做什么,咱的庄子都已经没了,宿州又成了........哎.......” 老者却用拐杖指着远处,双眼浑浊的大声叫道;“你们几个兔崽子干啥呢,还不快点,让人收拾出来,咱们爷们今晚,就要住在县衙里耍耍县太爷的威风!” 几个青衣家丁吓了一跳,连忙点头哈腰答应道。 “是是是......老爷!” “你这个蠢小子啊,爹调教了这么多年,怎么就一点都不长进呢。” “那里再好,也是你舅舅的底盘,咋会有咱们自己的地界带着舒坦。” “再说了,当初咱们不顾全村人的性命,就带着你们逃了,为的,就是今天能拿下宿州,发展咱们家的势力呀.....” 老者怒视着他,一脸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中年男子一脸惊讶看着父亲,急忙问道;“爹,你早就料到宿州会被闯贼拿下了?” “嘿嘿,未雨绸缪,你老子,永远都是你老子!”老者一脸得意的捋着胡须,步履稳健的自顾走了。 他原本世代住在城外,年轻时当过山贼,用那些抢劫来的不义之财迅速起家,回村后很快掌握了整个村子。 他的本意,也就是当个富家翁,安度晚年也就算了。 谁知天下局势越发动荡,别人都在忙着修葺村落,抵挡山贼的肆意侵扰。 他却反其道行之,将手中田产甩卖以后,直接带着一家老小跑了。 这时候村里群龙无首,面对很快而至的闯贼,根本没有四号抵抗的力量,就被轻易屠了整个村子。 而这时候,他们一家老小却躲在固镇安逸的生活着。 可是不久前,宿州一下就被灭,让老者忽然再次嗅到了发财的机会。 “哈哈哈..........老夫招募流民,修容城池,开垦城外荒田,有了人就有了兵,到时候闯贼若得了天下,咱就投闯贼去,若官兵赢了,咱收复失土的功劳,都能让咱痛痛快快过一辈子了!” 老者一边快步向着县衙走去,一边心里也在默默思量着利弊;“老夫一辈子,就是沾了一个背信弃义的光,谁说坏人就没有好报,老人看,就未必啊!” 他出卖兄弟给官府! 他出卖百姓又跑了! 他前几日,发觉闯贼向固镇汇集后,果断悄悄带人跑了。 甚至,把自己的媳妇都留在了固镇。 为的就是出其不意,将自己的利益转换成为最大化。 “闯贼......固镇就在凤阳边上,你们不会眼瞎吧!” 他的眼中透过一丝锋芒。 他已经想好了,固镇破了,对自己只有好处。 到时候自己就能堂而皇之收拢那些闯贼的残羹剩饭,然后将不费吹灰之力弄到手的宿州,发展的无比壮大。 “县衙..........” 他看着眼前宿州县衙,眼睛大亮,万分豪迈的撑起双手大声叫道;“宿州,以后你就是我的了,老夫终于有自己的底盘了呀,可惜,就是年岁有点大了,不然........哼哼!” 就在他锤头看着胡须,英雄迟暮时感慨时。 忽然有人从远处气喘吁吁的跑来,匆忙道;“老爷,不好了,城外有官军来了!” 老者一下瞪大眼,看着他厉声质问道;“官军?” “是官兵,已经到城外了,咱们看的清清楚楚......”来人擦着额上的汗珠,看着他小心翼翼的确认道。 “不应该啊,朝廷的动作,不应该这么快啊..........”老者一时间有点懵逼起来。 四周朝廷的人马他都熟,不认为有人会有如此胆量,赶在闯贼还未曾走远的情况下,就来和自己抢好处才对。 “哒哒哒..........” 就在此时,远处一阵马蹄声响起,却见随之大量骑兵直接冲了过来。 为首的将军盔甲鲜明,器宇不凡的直视前方。 那将军远远看到他们,有点惊讶的连忙上前喝问;“你们几个是什么人,怎么跑到县衙来喧闹?” “额..........”老者一时间有点局促不安,眼神慌乱的连拱手道。 “咱就是城里的百姓啊,前段日子闯贼来了,咱们死里逃生跑了,刚回来就见到处都是一片狼藉,小老儿心疼啊。 这不.......小老儿自己的家都来不及收拾,就想着修葺一下县衙,没成想,到是遇见了几位军爷了呀,嘿嘿..........” 他强忍着心里的苦,嘴唇嚅嗫嗯的连声道。 “哦......原来是义民,多谢了,收拾完,你们也能回去了!”将军看着周围擦拭打扫的家丁,满意的点了点头,一挥手,便直要接带人走向县衙内走去。 “将军,诸位将军,小老儿敢问,你们是..........” “无需多问,回去吧.........” “是是是.......” 老者吓得连连后退,低着头,在几个家丁的陪同下连忙走了。 很快,他们就遇见了中年男子等人,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抱着一架竹梯,撸起袖子模样。 老者脸就忍不住发烫,冲上前扬手,“啪”的一声抽在儿子脸上。 人却已经怒气冲冲,背着手,直接快步走开了。 中年男子一脸懵逼,捂着鼓起来的腮帮子,叫声爹便直接愣在了当场。 “去,打听一下他们有多少人,咱们不能白白咽下这口恶气,带人给黑老四一点银子,让他们带人灭了这帮官兵..” 老者沉着脸一边走一边怒不可遏的吩咐道。 “是,老爷您消消火,咱们家世代居住四周,人脉广的很,一定能将宿州城给夺回来..............”跟在后面的家丁连连点头道。 他明白自家老爷的厉害,整个凤阳府的山匪贼寇,那都是自家老爷的徒子徒孙,一声招呼谁敢不卖几分面子。 623 逗比父子欢乐多 傍晚,府内。 老者火冒三丈,红着眼睛吼道;“黑老四,你这个狗东西,吃着老子的,拿着老子的,到头来.....咳....咳.....” “老爷别动怒.......别动怒.......”身旁服饰的老管家看着大惊,急忙连声安慰道。 他强撑着身子,双眼几乎喷血的厉声吼道:“哼.....真以为,老子除了他黑老四,就没有别人.....” “可是,黑老四说了,不但他不会帮咱们,恐怕整个凤阳府,都不会帮老爷的.......”老管家面露不忍,却还是忍不住道。 “.........” 老者闻言一愣.......傻了。 中年男子却一脸愤愤不平,急声道“哼,爹别怕,咱就不信了,过段时间儿子就亲自去一趟蜈蚣岭,在见见九叔还有三爷......还不相信了,没有咱们爷们儿办不成的事!” 他挺胸直腰......一副气宇轩昂的样子。 老爹不就嫌弃自己不够硬么....... 咱就给他老人家来个一硬到底,让他看看自己的儿子,就是比别人家的有种! “.............” 老者咬牙切齿着低头,干枯的双手抓在腿上,将上好的丝绸攥皱起来,再抬头,却忽然乐了;“等一下,家事,处理一下咱们在聊........” 他说着,就要起身,一只手颤抖着伸出去.......... “呀,爹要拐杖么,跟儿子说啊..........”中男子眼睛一亮,兴奋的连忙走上前,抄起旁边紫金木雕刻而成的拐杖,便直接递了上去。 “..........”老管家站在后面,一阵挤眉弄眼,而男子却看都没看,直到沉甸甸的拐杖握在老者手中的一瞬间。 他低下头........一下子........释然了。 “..........” 老管家低着脑袋,听着叮叮当当,伴随着,是中年男子鬼哭狼嚎的惨叫声。 片刻后。 世界一下安静了。 老者整理一下衣袍,脸色平静的问道;“说说吧,里面究竟有什么猫腻啊..........” “是.............” 老管家熟练上前斟茶,伺候着,将事情原原本本和老者转述了起来。 屋外。 中年男子一脸鼻青脸肿,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耸拉着脑袋怏怏不乐道; “真是莫名其妙,看来,老家伙真是老了!” 就在此时。 县衙宽厚的明镜高悬匾额下,数名武将仿佛标枪一般,立在堂内两侧,看向桌案后的方脸将军。 “你们明日分为三队,一队进山寻找老营,一队留守县衙,另一队严密监视那伙人,轮换进行,不得耽搁,尔等可明白!” “末将领命!” 方脸将领看着他们微微颔首,说道;“好!” 有人上钱看着他,大有深意的问道;“百户大人,为何还要监视那伙人,难道,您是在怀疑..........” “嗯,此人来历不明,咱看他的一双手,竟然都带着老茧,显然是常年握刀所致,若非咱们人手不够,直接弥勒他们倒也干净了,只是现在.......大将军的事情为重,我们就暂且放过他们好了!” “............”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都在彼此相视,脸色都凝重起来。 第二日,清晨。 “老爷.....老爷.....大事不好了,那伙官兵来了!”有人匆匆跑来,麻利的窜到房门外,满脸焦急的大声叫嚷道。 “什么.........” 屋内一下传出老者惊慌的声音。 屋门洞开。 老者满脸紧张的冲出来,揪住他衣领焦急的问道;“他们怎么突然跑来了,难道是怀疑咱们了不成..........” “小的也不知道啊............” “废物,快迎接,老夫的鞋呢,衣服.............” 老者气吼吼的喊叫着下人,很快穿戴整齐后,才脚步匆忙的迎了出去。 片刻后,堂内。 “快,上茶!” 老者一招手,笑盈盈的看着方脸百户,一脸谦逊的连声问道;“将军大驾光临,真是让小老儿一家蓬荜生辉,敢问可有小老儿能.........” 方脸百户心中冷笑,表面却不动声色的问道;“老人家不必多礼,在下闲着没事,冒昧前来打扰,老人家不会怪罪在下吧.......” “哪里,哪里,将军客气了!” “那就好,咱过来,也是闲着没事,军中都是粗鄙之人而已,看老人家温文尔雅,特意前来和老人家讨教几招!” “额..........” 老者脸都吓绿了,后背冷汗淋漓,连冷笑道;“可是小老儿不懂武技啊.........” “嗯?” 方脸将领脸色一冷,凝视着他,直到时候差不多了,才哑然失笑着大声道;“老人家是误会了吧,咱说的是......围棋!” 老者差点咬了舌头,连道;“围棋?” “对,围棋!老人家你以为..........” “围棋好,围棋好,快来人啊,拿老夫那套上好的白玉棋子来.......” 半日后。 老者笑盈盈的,将方脸将军送走以后,回到屋内,立刻将房门啪的一声关上,才一下瘫坐在了地上。 他颤抖着抓住儿子的手,苦笑道;“老夫,看来是真的老了!” “爹,你终于服老了!” 中年男子却一下子眉飞色舞起来,看着瘫到在怀里的父亲,忍不住连道。 “额.......” 老者一下痛心疾首起来,挣扎着就要做起来;“来,扶为父起来,咱要起来.........” “哦........” 中年男子乖乖上前,双手伸出........下一瞬,却忽然就顿在了空中。 他看着老者,眼睛里透着狡黠问道;“爹,您....不会是又想要打我吧......” “额.............” 老者看着儿子,一双眼睛,尽是诧异,下一瞬却急低下头,连道;“不会的,不会的........” 他嘴上否认,心里却高兴。 自己的儿子.......好像突然啵的一下,就开窍了呢。 “那就好.............” 中年男子点点头,看着要起身的父亲,突然,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杵在老者的额头上用力一点,道;“那您老人家还是歇歇吧...................” 他......只是有点不放心。 嗯,还是这样看着保险一点。 毕竟吃一堑长一智,自己吃了.......好多好多,总会张进的嘛。 老者.....就像跷跷板一样,一下又坐下来......... 他明显愣了愣,看看儿子,似乎....有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下一瞬他又试图起身,又是差一点,一指头.......前功尽弃! “嘿嘿.............” 中年男子玩的不亦乐乎,嘴巴都要咧到后槽牙上去了。 他心里却忍不住感叹,好好玩,好友成就感的游戏啊。 昔日里,威风八面,黑白两道通吃的老大哥,在自己手里............ 他强忍着笑意,都要憋出内伤了。 虽然..........他喜欢玩,可并不代表.......他就傻呀! 别人这么玩.......恐怕要死........可自己不一样啊。 这是自己的老子,充其量就是被打一顿,自己将挨打的时间尽可能推迟,难道不是聪明绝顶么........ “嘶.......”躲在屋门外的老管家,偷偷看着........猛然他倒吸一口凉气。 他心里忍不住大喊........要吓死了.......要吓死了! 他毫不怀疑...........自己家的少爷,那绝对....是在作死的道路上,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水准了! “吾儿,你敢让为父起来么.............” 就在父子两人忙着调皮时,县衙内,有人一把接过方脸将军扔过来的披风,连追问道;“大人试探的如何了!” “已经敲打过了,想来,可以为我们争取一点时间,我们可以抓紧探查老营,等候大将军到来!” 忽然,有人匆匆前来,一脸惊慌的大声道;“老营.........有消息了!” 。 624 浩劫 他们刚到宿州,就立刻派出十几个人,进山打探老营的情况,谁知竟然意外发现了其他人的踪迹....... 这些人看起来似乎是山贼,可是他们还是一眼,就认出他们很可能是闯贼假冒的,而从他们在深山中搜寻的样子,极有可能是发现了一些端倪。 他们发现了端倪,立刻警觉起来,倒也不敢贸然再去打草惊蛇...... “情况怎么样?”方脸将领紧盯着进来的几人,焦急的起身问道。 “回禀将军,这些人果然都是闯贼,而且.......他们好像已经发现了些什么..............”来人脸色苍白,低着头颤抖声说道。 方脸将领闻言大惊,一下跌做下来,脸都吓绿了;“什么..........难道他们发现了老营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娘!”有人忽然噗通跪地,嗷嗷大哭起来。 他们都是最先进入军营的,说起来,有一大部分人的家眷,就在老营里生说着,现在.......... “不行,我们嘚想办法,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方脸将领豁然起身,焦急的嘟着步子,他已经决定了,不能等宋哲慢慢来,再想办法解决了,他们必须尽快得知老营的真实情况...... “你们.......过来!”他眼里忽然闪过一道凌厉,连抬头看着其他几人照了照手,连道;“你们的妻儿,家人,就在老营等着呢,咱们就甘心呆在这里,等着他们一步步被救出来么.........” “将军你说吧,我们跟着你动手!”其他几人眼睛赤红,看着他胸膛剧烈起伏着猛然大声吼道。 “咱们得像个办法,把他们给勾出来.............”方脸将领忽然摸着下巴思量道。 很快,种种计划就制定出来,当即便有十几名精锐士兵进山,悄悄去执行一项极为危险的任务。 他们必须在获得足够的情报下,才能在最快的速度下付诸行动,随着触手向山里,却也有人飞马而出,朝着来路飞奔而去。 “说,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方脸将领怒视着抓来的闯贼,厉声拍着桌子怒吼道。 “呸,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审问爷爷.......”几个俘虏很不服气,昂着脖子冷声质问道。 方脸将领却突然笑了;“好得很,看来不想说啊,来人,把他们拖出去吧!” 他们是骑兵,也是整支大军的触手,审问敌人的手段多的很......没有多久几人便被折磨的不成了人样,各种情报随之展现在眼前! “..............”方脸将领却看着手里的情报,大汗淋漓,整张脸极度扭曲好似看见了什么非常恐怖的事情一般。 ...... ...... 傍晚。 “我回来了.............”宋哲遥遥看着远处的宿州城,经过连日的跋涉之后,他们终于回到了阔别很久的宿州城。 此时宿州显得无比静怡,好在,他们已经提前得到了消息,对于闯贼的行径已经有了几分预料。 “将军,天色已晚,他们已经在城里的占住了脚,咱们不妨进城休息一晚,明日一早.............”苏文连上前供着手,说道。 “好吧...........” .......... .......... “孙敏才战死!” “陈黑脸战死!” “老营被攻陷!”宋哲双眼遍布血丝,浑身剧缠着看着攥在手里的情报,他若非亲眼看到,都不会相信眼前的一切。 堂下众人齐齐跪倒在地,带着悲切,发出不甘的怒吼;“请让末将为全村的父老报仇雪恨!” “我们当然要报仇,当然要.............” 宋哲死死攥着情报,身形趔趄的走出来,抬头,看着皎洁的月光,猛人大吼道;“全部给老子进山杀贼,一个不留,统统杀掉.......” 他咆哮着,嗓音都显得嘶哑,喊着,滚滚热泪已经倾斜而下。 他们出手十分迅速,连夜,再讲几个俘虏杀了纪旗后,立刻便带着人直扑进山。 没有人比他们更熟悉的地形,几乎见一个杀一个,所有贼兵在见到三三一组的官兵后,即便再凶狠,在他们墨迹的配合下都是不堪一击的存在,直到天亮时分,熟悉的大营,又映入了眼帘........ “.............”宋哲提着三尺剑,浑身淤血的一步步走来,看着四周熟悉的场景,却忍不住已是泪流满面起来。 “娘啊!” “爹.......” “孩子,我的孩子..........”到处都有人在痛苦,街道两侧,四周的院前屋后,一具具冰凉的尸首,刺痛了他们每个人的心。 宋哲拔足奔向村落中央,哪里,是自己和翠儿的家,房前屋后都有两人的身影,至今都清晰的环绕在他的脑海里。 “翠儿..........”他眼眶里的泪水在打转,面前,就是那座熟悉的泥培堆积而成的房子,就在他离开时,翠儿就站在那里.......嘱咐他要早点回来见她................. “啊..........”宋哲冲过去,进了院子,来到后院,终于在水缸旁见到了那个让他第一次心动,想念,朝思暮想的女人,只是此时.........她却已经......... 他大叫一声,两眼一黑.......直接翻身栽倒在了地上,再醒来,都已经是三日以后,晌午时分了。 “公子,吃一点吧!”幼怡眼里的泪水忍不住砸落,手里却拿着煮好的白粥要喂给他。 宋哲却双目无神,面如土色的发着呆。 就在此时,满城皆悲,事情后汇合情报得知,原来闯贼从意外从几个大营里逃出的逃犯口中,获知了老营的位置,从而让闯贼直接攻破了老营,造成了巨大的伤亡。 不过,还有另外一个消息,却是老营在得知有人逃跑后,立刻也做了相应的准备,就在闯贼攻破大营的时候,已经有大量的百姓从后山的小道顺利逃了出去。 而在山中搜寻的闯贼,就是在不断寻找他们,企图要将他们给一网打净......... 孙兴国站在院子里,不时担忧的看向物里,担忧道;“怎么办,将军已经三日不吃不喝了,在这么下去,恐怕.........” “..............”吴四哥叹息一声,摇了摇头,往日自己做的那些好吃的到了现在,宋哲看都不看,他也很无奈,不过,或许是幸运,他惟一的儿子在这场劫难中,竟然没事......而且,还将伤势严重的胡大给救了出来。 也正是他们,处处周旋百姓,才让很多的家庭,避免了支离破碎,此生无法相见的局面。 “俺有办法,你们等着..........”胡大到处帮着绷带,猛然一拍桌,起身便冲向屋内,身上的伤口牵动,处处钻心的疼痛都没能让他有丝毫的犹豫。 625 亮眼的战局 咣当一声,屋门大开。 “将军,你知道是谁灭的咱们村子么?你知道是谁出卖咱们,在导致那么多百姓,还有翠.......无辜死在闯贼的刀下么?你知道咱们的仇人现在,就被咱们关在地牢里么?他们........都等着您呐!” 胡大腾腾走到床边,连珠炮一般急声质问道。 幼怡连忙站起身,看着愤怒的胡大,急切的劝就要劝说道;“胡大哥.......你.......” 她明白公子心里已经够痛苦了,也明白.......现在确实有很多事情都需要他站出来主持...... 可是,当她看到宋哲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一下就不忍起来。 “...........”胡大质问着,眼角却闪烁着泪花。 老营.....宿州.....本该防护森严的两个地方,却都被敌人攻破了。 而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无力的看着它发生.......... 幼怡将胡大赶走后,自己却走到床前,一边为其整理着发丝,一边垂着泪水小声念叨;“...............” ....... ....... “.............”他感觉做了一个很长的梦,翠儿在梦里埋怨着自己不该抛下她................ 虽然, 她明白自己是好意, 可也让两人再难相见。 后来翠儿的父亲又出现,怒不可遏的质问自己,为何没有照顾好翠儿。 一个个人都出现, 最后一个竟然是浑身是血的陈黑脸。 他低着头哭诉自己没有照看好老营,致使闯贼在山里逞凶时,他却被困在宿州城无法相救。 直到后来他的身影也渐渐变得模糊。 他立刻变得焦急起来,不甘心的对着自己连连叮嘱着什么,直到彻底消散不见了踪影。 宋哲双眼木讷,伸出手,将那枚已经挂在脖子上很久的符箓取出,仔细的端详着,口中也断断续续的低声自言自语着;“原来,梦里的事情,竟然都是真的!” “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奇物!” 他看着掌心的符箓,暗暗惊奇,却丝毫没有发现手中符箓,也在散发着微弱的毫芒。 他梦到过三次。 一次是那座破庙,那时候,自己受了伤,在破庙里偶然遇到润怀王一行人,第二次出现的是开封城,梦里的开封城被闯贼攻破,恍若人间地狱一般........ 第一次是已经出现的! 第二次是未曾出现的! 第三次.........老营果然被攻破了。 而且,自己的翠儿.......也真的离自己而去了,就算他再傻,也明白手中的符箓,是一件真正的奇物! “我处处小心,担心,害怕别人伤害我看重的人,心爱的人,终究还是没能逃过命数的摆弄,难道.....这是天意?” 宋哲看了眼依偎在身旁,已经睡着的幼怡,起身,握着符箓走出了房门。 他的眼睛, 在月光笼罩下, 渐渐变得格外冷利起来........ “哈哈哈.......看来当初那个算命的,说的倒也不全是胡话呀......” 他不知为何,忽然想起数月前,曾在凤阳碰到过得叫花子。 哪个人,就曾经说过自己个翠儿.....注定是没有缘分! “命运么......我的命,由我,不由天!” 他猛然抬起头,直视着黑压压的苍穹,双瞬里猛然爆发出璀璨的精芒,仿佛可以洞穿世人无法看穿的种种束缚,还有.....其中的规则。 似乎...................这边是传说中的命运! “咚咚咚............” 急促而又低沉的鼓声,一下在县衙内响彻,迅速划破了夜晚本该拥有的宁静,无数人从梦中惊醒,大惊! “是战鼓声!” 有中年男子包着孩子沾血的衣服,猛然从眉头紧蹙的噩梦中惊醒,透过窗子,遥遥望向了远处。 一个个, 一处处, 都有人迅速反应过来,仿佛本能的起身,朝着鼓声传来的方向快速集合过去。 就连某件院子,胡大满脸笑意的拖着伤腿,飞奔出来跑向了黑暗的胡同中去........ 有老者猛然惊做起来,侧耳倾听,豁然张大双瞬子道; “鼓声中带着杀气,这是要杀人啊,不会是..........” 他忽然打起鼓来, 前几天, 城里猛然涌进很多官兵,立刻就把他吓得他称病不出起来。 他想要避避风头,可是今日难道.........终究躲不过去么! “那些是精锐士兵,老夫根本没有还手之力,难道.....” 他吓得脸都绿了,连连哆嗦着起床,在放内踱步徘徊起来。 “立刻,派兵前往双沟村,原村所有内宗族子弟,杀无赦!” “立刻,将俘获三百六十名贼兵,枭首枭首示众,将他们的头颅,悬挂宿州城头!” “立刻,将俘获罗汝才之子,罗玉虎实行车裂之刑,将其手脚四肢,派人让他们带回去,告诉罗汝才,本将,在宿州.....等他.........” 宋哲眼里闪烁着寒芒,口气冰冷的颁布一条条命令,迅速整个宿州城的官兵就被惊动,斗志高昂大声呼喊着报仇二字。 清晨,薄雾笼罩下的宿州城,到处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到,短短片刻的时间内,三百多名闯贼一一被处死。 而血淋淋的人头,非但没有平复士兵心中的伤痛,反而致使他们团结起来,众志成城等候着罗汝才的滔天怒火。 罗汝才原是李自成手下大将,不同于别的闯贼将领,他能够成为李自成,刘宗敏,张献忠以外,完全掌握自己军队的高级将领,可以说在当今天下都是威名赫赫和的起义军将领。 就这样一位高级将领,又手握雄兵,原本是奉李自成之命直接打向凤阳府的人物。 在惊闻自己的儿子竟然被官兵杀了,而且.......使用的是残酷至极的车裂,连带着残肢都被送了回来,一下子险些没有被当场气死过去。 他儿子有很多,可是,几乎全部都是窝囊废,只有这个罗玉虎有几分将才,平日里几乎都被罗汝才带在身边亲自调教,就是这样的人,竟然一下子.......... “我要杀了你.................” 罗汝才仰天发出一声咆哮,兵锋直转,调转马头放弃了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凤阳府,直接朝着已经被打下过一次的宿州之冲而来。 这一下,沿途的明军势力都被吓蒙了,原本避之不及的他们,在发现罗汝才似乎行色匆匆,竟然将沿途收拢的炮灰都丢在了路上,立刻仿佛见到臭鸡蛋的苍蝇一般,涌过来咬着数万炮灰死都不愿意松口。 这是啥....... 这是赤裸裸的战功啊。 你拳头硬,老子打不过去,现在屁股漏出来了,自然不会放过,纷纷冲上前一阵蹂躏......... “罗汝才走了.............”新任凤阳总督马世英,一脸难以置信的听着探马传回来的探报。 若非方方面面的消息汇总过来,都显示罗汝才确实在临门一脚时,拔腿莫名其妙的走.... 不对, 是跑了, 他肯定会将面前这些踏马以扰乱军心之罪砍头的。 马世英协领凤阳总督。 总管凤阳府军,政,法,民,役种种大权与一身后,便敏锐的察觉到,李自成在开封受阻后,极有可能调转方向图谋大好的江南。 而若要征服江南地区,凤阳府绝对不可能绕过去,此时他便立刻收缩兵力,加固城防,企图在凤阳府与闯贼,来一场惊天大搏斗。 谁知到眼前了..................竟然扭头走了! 马世英懵了, 罗汝才却感觉自己要疯了。 他气势汹汹来到宿州以后,看着远处那低矮的城墙,本以为很快就能为儿子报仇的他。 谁知一连攻打一个月之久,竟然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毫无寸进。 “极差一步之遥了,却打不进去..........” 罗汝才气的厉声咆哮。 他却没有发现更为恐怖的是.......天下间,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将目光投到了此地的战局上来。 朝廷感到惊喜! 闯营却很恐惧! 各路明军, 和凤阳的马世英, 开封的孙传庭, 甚至.......远在朝廷的润怀王,却纷纷眼前一亮。 626 罗汝才受挫 他们狠狠报复了闯贼,心里虽然愤怒不已,却并没有被仇恨冲昏掉头脑。 反而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就对周边实行了坚壁清野的策略。 一时间,铁骑四处,无数小股山贼被击溃,零散的流民纷纷被招募击中在了宿州城。 苏文将招募来的流民进行了分类,其中老弱妇孺,安排他们搬运各种守城器材。 而其中的青壮劳力,就被安排在了城墙上充当预备使用的战力。 这些流民的家园,就是被闯贼坏掉的,几乎不用他们说什么,便在心底里即将到来的战斗充满斗志。 他们以前无法反抗,只是因为缺少领头的人,就如同被打怕的乞丐,不明白拿起刀子,就能反抗那些曾经欺压自己的仇人一样。 而现在,他们不但有了领头羊,有了刀子,以往对他们来说比生命都要珍贵的粮食,竟然也可以放开肚皮敞开的吃了。 这一下,他们瞬间有了主心骨。 对于即将到了的战事,没有害怕,没有彷徨不安,只有满腔的跃跃欲试想要发泄......... “给老子守住,守住他..........”昨日的胆小鬼,今日却已经赤裸着胳膊在城头上来回督战。 他不屑的面对着城外飞射而来的箭矢,满脸威严的督促着青壮搬起来大块的石头,再狠狠的扔出去。 残肢横飞,炮火连天。 他们看着五万精锐贼兵被阻挡在城外,心中却充满了自豪。 那些往日一个能打自己三四个的壮汉,在面对自己扔出去的石头时,一样会脑壳崩裂,却又拿自己没有办法。 “.............”他们露出了惬意的笑容,此时此刻,城墙成了他们战胜闯贼的最好帮手。 无数闯贼蜂拥而来,想要冲上来撕开口子,将上次的屠杀再次上演一遍。 可是! 他们的对手已经不同往日,即便每日都要面对着巨大伤亡。 他们在身先士卒的将帅带领下,却奋勇向前毫无退缩,一次又一次将,把那些即将登上城头的闯贼赶下去。 “将军,今日,战死四百三十一人........” 听到仅仅开站第一日,就有四百多人战死,即便他的心里已经有所预料,依然忍不住心头一颤。 他无力的挥了挥手,道;“出去吧!” “将军,今日,战死五百六十二人.......” “将军..........” 他面对每日都送来的受损消息,心中的彷徨渐渐被坚毅所取代,既然无法避免,就只有好好应对了。 为了弥补每日巨大的伤亡,他们每日都对守城战斗中暴露出来的种种不足,进行整理解决。 另一方面,也让沈心抓紧时间医治。 很快,所有受伤的将士,便不再需要面对激烈的战事,一下让很多疲惫不堪的将士,巴不得受点小伤,从而激发了盎然的斗志。 他们的努力没有白费,随着时间的推迟,伤亡情况每日都在小幅的减少。 各方将领在面对贼兵攻城时,也越发的得心应手起来。 而这样的局面,就转移到了对双方耐心,粮草辎重,等其他方面的较量上来。 他们的粮草本就充足,京城买来的,洛阳抢来的,临行前孙传庭特意调遣的。 另有很大一部分.......却是启用了老营中原本预留下来的数个大粮仓使用。 老营是他们的大本营,粮食的稳定自然极为重要,在建造村子前,就已经在山脉边缘,提前布置了多个储粮地点。 这些储粮点,原本是因为山路难行,不得不临时建造在了山脉边缘的的粮仓,此时却让他们轻易的取出了大量粮食来。 “为什么,你们这群吃干饭的狗东西..........” 罗汝才拍着桌子愤怒之极的破口大骂,无数骁勇的闯贼将领,纷纷低头大气都不敢喘息。 他们都是闯营里的中坚力量,罗汝才正是依靠他们,才能在和李自成刘宗敏等大佬的搏斗中游刃有余。 原本随便拖出来一个,都能将宋哲的打的满地找牙,可是他们现在却一个个毫无办法! 他们面对宋哲的龟缩不出,都只能干瞪眼没辙。 数次,他们已经带人冲上了城头,却被锋利的火铳给击溃了。 他们在心里恼怒的同时,却只能硬着头皮,没完没了的消耗。 “权将军,咱们或许应该等等,等咱们裹挟的百姓来了,定能让他们尝尝咱的厉害..........” 有人受不了了,出列抱拳说道。 他们每日都要折损大量精锐,而营里的精锐,往日都是他们千金不换的存在。 每天死在攻城战里面,他们的心都要疼死了。 “.............”罗汝才大口大口喘气,抬头,看着一个个将校眼里甚至流露出退意。 他心中咯噔一下,由内到外都透出恐惧来。 他何尝不明白,等那些炮灰过来,用那些低贱的人命,去不断消耗宿州的力量。 他们往日就是用这一招,帮助他们拿下了多少个坚城。 可是现在.......他却不能在用了。 罗汝才前几天就已经得到消息。 在他们为了尽快赶路,放弃那些炮灰不久,原本龟缩各地的明军就纷纷出击。 先后斩杀数万炮灰的人头, 美滋滋的拿回去领赏银了。 甚至,新人凤阳总督马世英,已经调整了部署。 趁着他们像一只被钉死在树干上的泥鳅,在奋力的挣扎时。 用无数精锐的小股明军,犹如刀子般割去了他们身体上多余的“肥肉”。 “我应该撤退.......还是继续围攻.......” 罗汝才感到一阵无力,抬头透过大帐,遥遥看向远处的宿州城,仿佛一个赌红了眼的赌徒一般, 为了给儿子报仇, 他仓促出战, 直到渐渐清醒过来。 他却发现,自己已经付出太多,代价已经大到无法回头的地步。 “大帅,是离开的时候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有的是机会为少将军报仇的!”他的心腹幕僚走上前,忍不住劝说道。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纷纷投射而来,他们想说又不敢说的心里话,终于有人说出来了。 ..... ..... 三日后。 他们终于还是黯然退兵了。 而此时,马世英已经调集大量人马,朝着宿州快速在汇合。 他们若是此时坚持不走,凤阳就能变成一片沼泽地将他们活活的吞噬掉。 而各方却感到无比的震惊,从罗汝才部出发,占领归德府境内。 一路横扫亳州宿州,所向睥睨,将兵锋直接指向了朱明王朝的心脏部位凤阳府。 可最终的结果..........竟然是大败! 此战罗汝才损失大量精锐, 任何人都能看到, 他在将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无法彻底将元气恢复。 有人却感到失望, 若是李自成受此大挫, 就好了! 627 谋划未来 青翠的山林,有微风拂过。 “翠儿,我要走了..........” 他连连不舍的看着面前的墓碑,伸出手轻轻佛去墓碑上一片落叶。 胡大忽觉一阵冬雨落下,忙将手中油纸伞举起,看着他安慰道;“翠儿姑娘泉下有知,定然不会怪罪将军的!” “只是想到就要离开了,心里却还是不忍........” “翠儿姑娘有父亲陪着........她不会孤单的.....”胡大说的此处,却已经忍不住哽咽起来。或许是以往的种种,让他又想起,眼睛里,却经不住湿润起来。 “..........”宋哲看着,想着,念着,时间点点滴滴,却让他清晰回忆起以前的一切。 忽然,他道;“翠儿活的很可怜,一切,都因为天下动荡,让若本将,真能看到天下太平的那一刻,胡大,你陪我去翠儿的家乡看看吧.........” “对,那个地方,一定会有很多翠儿姑娘的影子.......” “还有比她漂亮的姑娘...........” “.............”胡大一阵龇牙咧嘴,感觉他肯定好了很多。 他看看面前一座座墓碑,忽然拿出一件东西,递给他道。 “这是陈营主留下的,公子看看吧........” “嗯?” 宋哲转身,接过来。 却见是一本厚厚的册子,便也不再回忆直接坐下,靠着身后的墓碑翻看起来。 练兵;重在明! 制兵;重在严! 用兵;重在罚! 他一一仔细看着,却发现,里面的内容,全都是陈黑脸总结出来的练兵之道。 簿子表面都已经褪色了,就连里面的纸张,也都变得有些破碎。 甚至,很多地方都有涂改的痕迹。 宋哲捧着簿子翻看,眼睛却一下红了,道;“这是他练兵的经验,多少年的总结,都在里面放着呢!” “是......还有很多,陈营主留下很多,他一生最想做的事,就是练出一支戚家军一样的强兵来。” 胡大感慨道;“公子,属下以前都错怪他了,以为他处处要强,是在争权夺利,没成想........是我错了!” 起身拍拍他的肩膀,宋哲已是泪眼滂沱;“他在新河屯有一个成年的儿子,你去将他接过来吧。 这卷练兵,治兵的兵书,就交给他的儿子去整理吧.......以后,我们就按照上面的办法去练兵!” “可是,用兵之道在灵活多变,若是只照着.......”胡大一脸悲切,却急忙看着他劝道。 “用兵在灵活,可是练兵呢?” “这.......” “取其精华,化繁为简吧..........” 他背着双手,仰望天空,暗暗感慨着低声道;“世间的一切,从来都不是一沉不变的。 要么,便是不敢将以前无用的废弃不用。 要么,便是不敢将未曾用过的去尝试,就如同吃土豆,是一样的道理吧........” ………… ………… 他们即便击溃了罗汝才,自身却也受损严重,不得不停下步伐,暂且在宿州休整起来。 而孙传庭得知以后,除了表示赞同外,还送来了大量粮食。 就连抠门的周王,也急吼吼的送钱送物。 他自然明白两人心里想的。 可是现在恢复元气重要,返回开封战局的事情就只能尽量拖延了。 而此时他还交道一个重量级的朋友,那边是被他闪亮战绩征服凤阳总督马世英。 马世英配合他完美的打了一场围点打援,可算是在南直隶方面站稳了脚跟。 也让凤阳总督的位子做的稳了。 对他来说,宋哲现在就是人才啊。 既然要拉拢人才,就要礼贤下士,就要慷慨激昂,就要雪中送炭才行,马总督一出手,瞬间就知道有木有。 他先是大手一挥,直接动用关系,将当初陷害宗哲的几名官员,罢职的罢职,流放的流放。 后台是巡抚又怎么样? 对管理武将系统的总督衙门来说,手段就是干净暴力,直面硬怼。 “..........”宋哲得到消息后,愣了好久,妈呀,心里竟然感动的稀里哗啦,怪不得后世有小姑娘喜欢投怀送抱呢。 大叔就是帅气! 其实,这也和马世英的办事风格脱不开关系,就比如后世崇祯帝吊死在煤山以后,南京城里争论不休,为了立谁当皇帝在争吵。 而马世英却已经直接亮刀子护送新皇帝进了那京城,一杆朝臣面对明晃晃的刀子,立刻吧唧跪地,山呼万岁起来。 果敢, 坚毅, 强硬, 都是他马世英的代名词。 而此时的宋哲也没有闲着,在马世英抹掉他“罪责”的同时,便直接修书一份,派遣亲兵迅速送回了家里去。 他们家在江南,以前是有钱无势,可现在不一样了,随着宋哲的发迹已经抖起来了。 “我要买下一个庄子,买许多许多的田地,招募那些北边逃到江南的流民开垦,他们有了一个家,我也能得到源源不断的粮草!”他暗暗计划着。 其实很早以前,他们就已经通过方家,购买了田地,准备用来供应自己使用。 可那种办法只是小规模,他现在却有了大计划。 孙兴国看着他激动的大声叫道;“这个庄子,要可以装十万百姓,咱们可以弄过去一点铁匠,就能弥补损耗的火器了........” 他最是兴奋,连续几场大战,火器消耗都很严重,而最近他们已经通过马世英,要到了不少能工巧匠,苦于没有办法安置他们...... 若能在江南拥有安稳的大本营,无疑是再好不过了,而很多事情以前根本无法解决的,在认识马世英后都迎刃而解了。 “十万百姓....不多,不多......” 宋哲想了想,就苦笑着摇摇头。 后世一个村子就十几万人,而他们要打造的,看起来只是个庄子,其实却是个不需要向朝廷缴纳税负小县城。 而不需要缴纳税负,其实对朝廷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 明朝立国两百多年,几个士绅,就能轻松搞定免税的事情,现在他们有总督帮忙,也很顺利就能办到的。 苏文却已经忙忙碌碌,连续十多天吃不好睡不好的捣鼓一件事情。 此事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件天大的事情。 以前陈黑脸就是他们的大脑,几乎所有的事情,都在陈黑脸的脑子里装着。 一下子,陈黑脸就已经不在了。 他们可以说顷刻间已经陷入了瘫痪的地步,若不能迅速让整支大军再次运转起来,后果简直是不能想象的。 筹粮, 练兵, 治民, 炼器, 情报.........等等事情,各方各面,都需要完美的运转起来。 而从目前来看,在军中,显然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拥有代替陈黑脸的能力。 628 我可曾用剑 “好好好.............”他欣然看着手中战报,起身走下岸阶递到了苏文手中赞叹道。 “你哥哥竟然建议大锤,在罗汝才回营的途中,设下埋伏袭击他们,可他怎么不想想,即便伏击成功,罗汝才吃了点小亏又能怎样?到时候他们就真危险了........” “嘶.......”苏文听了脸色顿时大变,低头看了看,连忙眉头微蹙着拱手领罪道。 “是家兄孟浪了,想那罗汝才,可不是一般的弱旅,咱们依靠城墙坚守不出,都吃了很大的苦头,他竟然.........” “你也不必在意,本将让他跟着大锤,就是为了历练一下,以后或许能有大用......” 宋哲微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忽然问道;“其他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咱们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是时候回去了!” “方家的粮草已经到了!” 苏文连道;“这一个多月来,咱们已经将老营幸存的百姓,分批次运往了江南,结余下来的粮食,应该足够咱们使用了!” “那就好,那就好!” 他两眼一亮,连道;“把他们送回去,我们也能安心作战了,怪不得古时候的诸侯,都喜欢占领一城一地呢!” “..........”苏文听着,突然忍不住扑哧一乐,道;“可怜李自成竟然不明白这个道理。 听说, 李自成行军打仗, 都是带着一杆家眷上路的!” 宋哲微微颔首,道;“军纪的事情,处理的如何了?” “按将军的意思,已经分为十三条,相信很快就能颁布了.......”苏文神色一正,连忙弯腰恭敬的说道。 “好.......如此,陈黑脸泉下有知,也能瞑目了!”他看着苏文,点点头,眼睛忽然红了起来。 苏文脸色凝重道;“咱们今后练出来的强军,属下愿意拿人头给将军担保,必定会强于戚家军!” “不要妄自尊大.........” 宋哲却凝视着他,郑重道;“戚家军之所以强大,在于行,有度,战,有策,守,有法......你要好好把握其中的平衡之道,明白么....” “是!”苏文领命。 苏文离开后,宋哲将大锤送来的战报,又详细的看了一遍。 虽然苏伯安的建议十分大胆,张大锤却听从了自己的告诫,直接就驳回了。 可是张大锤听闻老营的噩耗以后,却也没有过分的敬小慎微,反而稳准狠接连出手。 在罗汝才大军战心尽丧的情况下,反而去袭击他的辎重部队,获得了大量的粮草辎重。 “有了粮草,开封之战,就能轻松许多了!”宋哲满意的点头,起身直接走出大堂,站在县衙大门外,看着零零散散经过的人群,心中一时间感慨万千起来。 “我和翠儿来过这.........” “这里糖葫芦好吃,可惜没人在卖了.........” “这以前有个烧饼坛子,只要翠儿生气,我就拿烧饼哄他,很灵!” 他漫无目的走着,看着处处建筑,心里边想起以前的事情来,不知不觉进了旁边的小巷子中去,几个亲兵连跟着。 “快,跟上去!” “城里还有危险,保护好大将军!” 他们都不敢怠慢,一个眼色嗖嗖连跟上前,有了上次的教训,谁还敢粗心大意。 他们都是从军中,严格挑选,层层筛查的,个个都是很忠心,无论格斗技能,还是察言观色,都是很强的。 “咦,他们进去了..........” 有人藏在旁边的烧饼摊后面,看着他们进了小巷,急忙汇合起来商议;“你、你、你们三个快回去禀报老爷,咱们等到机会了........” “是........”三道身影领命而去。 “苏记铁匠铺..........”他看着面前的铺子,一下子有点发懵,自己怎么转悠到这里来了。燕儿他们回到宿州后,就告别了宋哲执意搬回了家住。 不过, 听说过得并不好。 “咯吱.........”紧闭的大门,忽然打开,有人迈步而出,忽然察觉到面前有人,眉头微皱的直接开口道。 “我说过了,苏记铁匠铺以后再也不会打铁了.......快点走!” “为什么?” “宋.......宋大哥,不,是宋将军!”苏灿瞪大眼,一脸惊讶的看着他结巴着连声说道。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宋哲微微一笑,又问道。他们在营中匆匆见过一面后,就没有时间再好好聊过,今日没事,到可以和两位同病相怜的故人好好聊聊。 “哎......宋大哥有所不知.......” 苏灿忽然哽咽起来,他眼里闪烁着泪花连锉身道;“宋大哥进来说吧.....家嫂,也在里面呢!” 他说着......抬头......看了他一眼。 眼神里透着古怪,还有一抹浓浓的幽怨。 他忘不了在大营时,自己好歹也帮过这位大将军的,为什么见到两人最先认出来的却是自家嫂子? 这也就罢了,后来.......还让士兵把他给赶了出去,独独留下自家嫂嫂待在里面好久好久。 他看过的野记.....杂书,无一不在显示,他们两人之间有事儿....... “请......”苏灿吸了口气,强忍着冲上去用锉刀逼问他的冲动,扭头直接转身进了院子。 “小家伙气性很大啊..........” 宋哲苦笑着摇摇头,跟了进去,他觉得苏灿生气,只是怄气自己让亲兵把他赶出大帐,却没有想到他竟然想歪了。 “宋大哥........”燕儿见他跟进来,美目一张,满脸惊讶的连声道。 “你们聊,我......去倒茶!” 苏灿转身,看看两人,脸色阴沉的都要滴出水来了,连重重的哼了一声,就要走。 “奴家去......”燕儿闻言一愣,脸色一下微红,急忙转身飞也似的跑进了屋子里去倒茶。 “记得第一次来,便是这副场景吧..........” 宋哲环视四周,看着几乎没有改变的小院,忍不住长须感叹道。 “东西没有变,人已经物是人非了!” 苏灿想到以往的种种,眼睛眨动间,泛起泪光来。 “刚才我挺你说,你似乎不愿意经营苏记铁匠铺了.....” 宋哲看着他,神色郑重的问道。 “..........” 苏灿想了想,忽然低头,抱着脑袋失声痛哭起来;“我不愿意再去打造那些杀人的东西了,若是没有刀,没有剑,天下或许就不是现在的样子了!” 他昂着脑袋,死死盯着宋哲,一口气将憋在心里的苦闷,统统说了吼了出来。 一下子,心里似乎轻松了许多。 “叔叔........” 燕儿冲出来,两眼惊恐的看着他,连大声叫道。 “没有刀,没有剑,便不会再有杀戮么.......” 宋哲笑了笑,猛然站起身,身形一晃,就已经出现在他身边,一只手一晃,忽然掐住他的脖子,把他高高的举了起来。 “呃呃..........” 苏灿两脚离地,胡乱揣着,双眼凸起脸色涨红,越发的狰狞起来。 “宋大哥,快放手,快放手啊.............” 燕儿忽然冲过来,抱住他的手臂大声哭叫起来,见他丝毫没有停手,眼睛一眨,脑袋向前微微一探,洁白的牙齿一下咬在了他的手臂部位。 “这样会死么,我,可曾使用刀捡..........”宋哲赤红着眼睛,胸口剧烈起伏着朗声质问道。 苏灿拼命抓着,挣扎着,可是随着时间推移,还是感到浑身的力气在一点点消失。 他两眼泛白,首次感到到了死亡带来的恐惧。 “不曾.....用...用过!”他用净最后一点力气,沙哑着嗓子叫道。 629 真豪啊 “呼.......” 他忽然收手,苏灿像烂泥般,直接轰然掉落在地,趴在凹凸不平的石板上喘着粗气剧烈咳嗽着。 “快看,打起来了!” “我们要不要去援手?” “一个小书生而已,将军足够对付了!” “你们懂什么,过来,听老子跟你们索道说道,前几日就是那个姑娘,在咱们将军身边,服侍了好几日呢......老子就看见几次,都是深夜才进去,你们懂了吧......” 一名方脸亲兵解下系着在腰间的酒葫芦,美滋滋的灌了一口,靠在树杈上悠然说道。 “呼.......” 所有亲兵听了,眼睛一亮,大呼过瘾起来。 自家将军办事就是硬气, 奸夫当得理直气壮, 都打上门了,世间恐怕都没谁了。 就在此时,宋哲却看着苏灿和燕儿,郑重道;“天下是不是太平,过错不在一柄剑,一把刀之上,只要人心里有贪念,以强凛弱就从来不会停止,你若是不想你爹,还有你大哥他们平白死去,就更应该保护好你嫂嫂还有侄儿。” “当初你深夜送宝,身上的几分硬气.......现在,我在你身上已经再也看不到了!” 宋哲说着,又看向燕儿,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舍妹的事么?” 燕儿连忙点点头;“.........” 她当然记得,那个叫做晴儿的女孩,过得很幸福,有宋将军这样的大哥保护,又住在江南,不必经受战火的折磨。 她心里羡慕........却又深深感到自卑。 “过几日,我会将一批百姓送到江南,跟他们一起走吧!” 宋哲直截了当的说道;“宿州,以后必然还要面对闯贼的功伐,甚至有可能,面对关外的鞑子,你们去江南,也会安全一点,明日我会给你一份信,你拿着到了江南就去找晴儿,她会照顾好你们的!” 看他说着就要走,燕儿一急,连道;“宋大哥,你........不和我们一起走么?” “..........”他抬头,看着她,苦笑着摇头道;“我要留下,为了保护更多的人........” 他走向院门,就在此时,失魂落魄趴在地上的苏灿,忽然看着他的背影大声道;“我也不要走,我要留下,像你一样!” “你手无缚鸡之力,若真有点作用,也是在江南,造出更厉害的火器给我们........”他看了苏灿一眼,闪身走了。 “火器,火器.......”苏灿喃喃着,眼里却亮了。 “小老儿拜见大将军!”他刚走出来,就撞见一锦袍老者笑盈盈的铳自己躬身说道。 宋哲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遂看着他冷笑一声,道;“你就是那个修缮县衙的大善人?” “额.......” 老者闻言一窒,腰弯的更深了,谦卑道;“大将军折煞小老二了,小人可不敢在将军面前,充当什么大善人.........” 他将充当两字,念得很重,言外之意,就是无论自己是个什么妖魔鬼怪,在他宋哲的面前,都会乖乖现出原形。 毕竟,他拳头够硬。 “哦......”宋哲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他对这名老者的身份,有点好奇,却也能猜到几分,毕竟对于那些敢在战场上,到处捡碎肉吃的乌鸦,也一定要有一副好牙口。 只是.......现在,他却忍不住要高看他一眼了,此人足坦诚,而且善于随机应变,绝对是个人物。 最重要的是,他还......够不要脸! “小人在前面买了一家茶馆,几日刚刚开张,都没什么人气儿,斗胆请将军去做做,相信借助将军一身的虎威,咱的生意必定兴隆。”老者说着,看了眼坐落在繁华街口的七层木质茶楼道。 “噢,那就请把!”他瑶瑶看了一眼,便率先走了过去,既然这位老者敢于光天化日下,就来找自己,就不可能在心底里动什么其他的歪心思。 “卖炊饼了!” “买糖人!” “客观,里面青,小店有粗茶细茶,云雾茶,保管解渴散乏!”茶楼外的店小二远远看到他大步流星,眼睛一下就把他锁定住了,眨也不眨的跑过来笑盈盈的说道。 “茶是绿色的?” “对啊,茶都是绿色的呀!” “可是,我若就像喝一口红色的茶呢?” “这..........”店小二一下懵逼了,呆呆的看着他,嘴唇蠕动,有点怀疑自己眼睛是不是瞎了,怎么看着他像个找事情的小混混呢。 “红茶,有,将......公子说茶是红色的,它就是红的,你,立刻去把幌子换了,就写红茶馆!”就在他愣神儿时,后面一道充满不容置疑的口气忽然传来。 “你别捣乱啊!”店小二都要哭了,不知道最近生意难做么……还调戏人家。 他扭头就要辩驳几句,却在看到来人的瞬间,脸色忽然一变,后背凉飕飕的,膝盖一软直接吧唧一声跪倒在地了。 “东家,小人该死啊..........”他说着,哭啦,撸起袖子左右开弓,啪抽打在脸上,没办法啊,老板和外人合伙捉弄自己,真是坑他没商量啊。 他心里清楚的很,幌子是绝对不能换的。 老板开个玩笑,自己就当真了,那叫傻,老板说一句自己该死,自己上去就痛他一刀子? “老板就是在捉弄人!”他泪眼婆娑的看着老者,表情显得是可怜无比,就等着老板哈哈一笑,事情就过去了。 “娘的,老夫看你是不想干了!”老者见他没动,顿时勃然大怒,上前一抬脚,吧唧就将他踹翻在了地上,抡起拐杖就要打。 “真换啊.......”掉小二都被吓傻了。 红茶,怎么听着像骗人呢? 可是...在看看老板火冒三丈的样子,也不想是装出来的啊。 若老板有这样的演技,不去当个戏子都可惜了。 “你知道,为啥他是东家,你却是个跑堂的么.......”宋哲看着笑容可掬的说道。 “.........”他两眼茫然的摇摇头。 “告诉他!”宋哲起身丢下一句,人却走进了茶馆,等在后面的老者忍不住急声道;“因为脸皮啊,很多时候,这玩意儿最是没用,早点丢了,早点吃香的喝辣的呀!” 他眉飞色舞的说着,拿着拐棍,健步如飞,嗖嗖跟了进去,只剩下依然跌做在那里的店小二,一脸的懵逼啊。 他的世界观,一瞬间被两人玩的稀碎。 若不是自己的东家亲口说,他都能当成一句消遣的话不在意。 “说说吧,你找我什么事!”宋哲迈步进了二楼一间雅间,打量着幽静的环境,精心布置的装饰,看着他悠然道。 “不急,不着急,将军喝茶.......”老者挥手,让其他人都出去,关上房门笑嘻嘻的给他斟茶笑道。 “..........”宋哲眼睛一翻,该吃吃,该喝喝,茶水都喝了半盏时,旁边伺候的老者,才笑眯眯的取出一幅画来。 “这是美人图.......好像还是扬州的!”宋哲看着眼睛一亮,就见到画里有山有水,还有一片小胡波,就连在湖泊里嬉戏的几个女子,都透着江南女子的楚楚动人。 “不错,将军好眼力!”老者笑眯眯的点头,轻轻抚掌赞叹道。 “送自己名画......嗯,好像有点不对!” 他心里疑惑,自己虽然是个大老粗,可还是能看出来,这幅画,怎么透着现代气息呢? 蒙我, 呀呀个呸! 就在他心里打鼓时。 老者却指着画,看着他笑道;“画里面的.........都是您的了!” 一下子,宋哲嘴巴张得有鸡蛋大。 630 在玩吗 卧槽! 此话当真......可不能反悔哇! “..........”他一下子跳了起来,差点拉着白胡白须的老者拉钩发誓不可了。 就算他向来是个正直的人...... 你送几百两银子, 你送一支人马来, 哪怕是几匹上好的战马来,自己都会立刻挥挥手,毫不犹豫轻描淡写的回绝掉。 毕竟自己和徐贵比....正经了不知多少倍。 他看着老者,眉飞色舞的问道;“画里房子也是?” “..........”老者笑盈盈的颔首。 “嗯......湖呢?”他摸着下巴又问道。 “...................”老者依然点头。 “还有.....还有.....这个水里面,真有这个虾么?可不能弄个假东西来糊弄人?” 他双目灼灼的看着老者,有点期待,又有点紧张,却故意绷着脸郑重问道。 “都有,都有,还有画像中,这两名女子,今后便都是将军的使唤丫头了!” 老者捋须笑道;“此宅院就在扬州城,公子请看,房契就在这里!”他说着,便已经将画像卷了起来,指着画像背面张贴的的房契说道。 “你们送礼......都是这样的么!”宋哲把砸吧咋嘴巴,将递来的画像随意放在了桌子旁。 老者都没有开口, 自己就立刻收下? 还是要看清楚人家要什么,才好做决断啊! “将军请坐.......” 老者连忙招呼着宋哲,沏满了滚烫的茶水,才看着他的脸笑了笑,有点不好意思道;“小老儿生平没有能耐,但有一事想要.........” “养老送终的事,就不用说了,那是你儿子的事!” “咳咳......一堆朽骨,岂敢劳烦将军,可是,小老儿也想为几个不争气的子孙,攒点..........” 他说着,眼睛却红了,抬手在眼角一抹,生生弹飞几滴泪珠去。 “妈呀..........” 他看的暗暗咋舌,心到好东西果然不好拿,索性装摸做样的点着头,听着他娓娓道来。 片刻后。 宋哲瞪着他,一下拍案而起,脑袋像是拨浪鼓摇个不停道:“啥?你想要宿州城......不行不行,想也别想!” 他们之所以要快点离开,一来是要去参加开封之战,二来也是朝廷频繁下令催促。 此时朝中倒也有能人,他们一方面忌惮武将,担心他们尾大不掉。 另一方面,却也有很多损招。 比如每收复一座城,就会尽快想办法将立功将士调走,朝廷才好重新掌握此城控制权。 他们虽然有马世英抵御朝廷压力,另一方面却也不得不在重重压力下选择最近就离开宿州了。 咱都得不到的, 你丫的到是在惦记, 没睡醒吧......老家伙! “不...不....不...将军误会了!小老儿岂敢有那胆子!” 老者连忙挥手舔着脸笑道;“小老儿只是......想让将军在离开前,提小人在新任县令大人面前,美言几句,就说.....咱是你的老岳丈!” “你个老东西,本将军的便宜,你也敢占..........” 宋哲两眼一瞪,怒视着他,揪住老者下巴上几率白须质问道。 “不不不......小老儿句句实话,这两耳姑娘,可都是咱的义女....” 老者满脸紧张的连声说道。 又将画卷展开,指着湖边嬉戏的漂亮女子。 “呼......”宋哲坐下来,面露沉思。 他细细权衡其中利弊,若只是推荐一下,似乎......确实没有什么坏处,相反还会有好处。 他们留下便宜“岳丈”在宿州,就能名正言顺在这里搞事情,朝廷方面也会觉得是理所当然。 “.............”老者看他犹豫,连坐下来,各种许诺,将胸脯拍的砰砰作响的保证,就差直接对着老天赌咒发誓了。 “好吧............” ....... ....... 他前脚刚走出茶楼,接着四周暗藏的亲兵,就急忙跑过来将他保护在了中央,渐渐走过人群,去了县衙方向。 “此事,不是坏事..........”苏文听到老者的事情,皱眉想了想,便直接拱手看着他笑道。 “..........”宋哲点点头,既然不是坏事,两人便立刻紧锣密鼓,商议起离开后的事情。 宿州地理位置优越,地属南方又紧临水道,又是南方重重补给运来的重要节点,他们自然不愿轻易舍弃。 “将军,这是新的军纪条陈,请过目..........”苏文说着,掏出袖子里的薄薄簿递了过来,说道。 违抗将领,斩! 救援不利,斩! 奸淫妇女,斩! ......... 宋哲拿在手里翻看,当看到其中的一字字,一句句时,心里的震撼还是让他忍不住吸了口冷气。 太狠了! 救援不利就要斩! 看似是合理的,可是其中如何分辨呢? 他们若是看到一支友军被围,就必须去救........会不会中了敌人的为点打援之计? 其中字字句句都暗藏凌厉的杀气。 看着扑面的杀机,他抬头看着苏文,皱眉问道;“杀伐是不是太重了,救援不利,就要斩首?” “这一条,是属下执意加进去的,国法,或可留有一余地,可军法绝对要缜密无比!”苏文起身,施礼跪倒,满脸郑重道。 “救援不利或许会强人所难,可是当士兵被围困,自身没有办法战胜敌人时,再强悍的人,也会变得怯战....... 可是若有救援不利,斩!就能让他们个个众志成城,即便最后依然战败身死,都不会有怨言的!” “而且我们在斩首违抗军令的将军时,还会特意去看,去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倘若已经完全没有了希望........我们也能酌情处置!” 宋哲听的若有所思,苦笑着说道;“不错,这条用的很是微妙,恐怕真正的作用,是来提高军心士气的吧!” “........确实会提高士气!” “没想到,陈黑脸去了,军纪反而更是森严,好.......很好。 立刻传令晓瑜三军,今日以后,每日训练,作战,都要让每个士兵高喊十三条军令, 让每个人都要清楚记住,胆敢违抗,只有死路一条!” “将军英明........” 他们将十三条军令公布,让每个士兵都明白,什么应该做,什么坚决不能碰,便好像将一团烂泥用十三根骨架撑了起来。 “斩!斩!斩!” “杀!杀!杀!” 他们在训练场上操练的热火朝天,一个个士兵,满脸汗水,一招一式都呼喊着军令。 既让他们牢牢记在了心头, 其他人心里警钟长鸣起来。 看着清晨那抹橘红色阳光笼罩下的士兵,宋哲一边巡视着大营,一边忍不住夸赞道;“军令果然用对了,看他们的气势,都一天天变得不一样了啊!” “他们怕死,也更怕军令!” “哈哈哈............” “那是在做什么?”宋哲忽然疑惑的看向远处。 只见哪里的训练场上,却有两拨士兵在你追我赶,和面前操练的将士相比,玩的却是很不亦乐乎。 这么严肃的地方,有人却在...玩? 631 军事革新 “哦......”苏文却笑道。 “他们在练兵,只是和这些刚入营的将士比起来,他们的训练办法有点不一样罢了!” “去看看.......”宋哲没有微蹙眉,带着一杆人,呼啦啦啦走了过去,看着苏文留在了后面,孙兴国连忙道。 “将军就不应该设置什么练兵将军的,玩也能训练士卒吗?咱从来没听说过.......咱们火铳兵,都要举着几十斤的火铳站很久的,首先就应该训练他们的臂力!” “你是眼馋了吧......” 宋哲回过头,瞪了他一眼,道:“你就是在嫉妒,他有了练兵的权利吧!” 他们新近设立的练兵将军,统兵将军,一个负责管理士兵训练,另一个却可以掌握全军的粮草兵器资源。 以后的日子里,其他将领在回到大营的同时,便会被练兵将军直接剥夺士兵掌控权利。 他们若想调动本部兵马,就只能获得宋哲的出兵调令。 否则便没有任何权利。 而为了相互制衡,练兵将军的权利,也仅限于操练士兵,对于出兵进攻的权利,却被限制的死死的。 练兵将军主管练兵! 统兵将军主管辎重! 两相互比较相依相存,将那些心生异心的人马,都牢牢的掐住了他们的脖子。 即便有武将调出了人马,依靠强大的威信,抹杀了练兵将军的牵制作用。 而没有粮草供应.......又能逍遥几日呢? 这两个新设立的机构,看似都是武将在统领,其实却是用大批的小吏支撑起来的。 孙兴国哼哼唧唧连跟上来不满道:“他如果能操练好,我自然甘愿的..........” 对于两个新机构,他是打心眼里抵触,平常练练兵,特别是看着火铳发出清脆的炸响声,别提多带劲了,可现在竟然变成了奢望! 他心里很是不服气! 如烟很贴身的保护着他,拿着千里镜无聊的打量着远处, 忽然,她脸色微红的说道:“咦,他们在干什么........” 宋哲满眼疑惑看了她一眼,道;“什么........” 却见如烟就是闭口不言的样子。 无奈, 继续走过去, 沿途有许多士兵组成方阵训练。 有枪阵, 弓箭阵, 火铳阵, 还有火炮阵在一遍一遍的比划着。 他们个个都聚精会神,丝毫不敢大意了,那些面前拿着鞭子的训练小吏可不是闹着玩的。 “哈哈哈.......” 他一脸认真看着,旁边的孙兴国,却忽然握着肚子大笑起来;“我就说不能让他训练了,你们看看,苏文是在教他们怎么扒裤子吗?” “扒裤子?” “怎么会!” “.............” 所有人连忙看去,就发现不远处的阵营,果然有上百个大汉面红耳赤。 他们相互追赶着,一会按到在地蹂躏一阵,一会又爬起来拼命的逃跑,几乎所有人,不时都要低头,看看裤子紧不紧。 “哼..........”如烟冷声一声,连背过头去,其他人却翁的一下,纷纷议论起来,训练场上做如此羞耻的事,真是让人难堪啊。 宋哲脸上阴云密布,旋身看着后面磨蹭的苏文,大声叫道; “磨磨蹭蹭干什么呢,快过来,给大家说说,什么时候扒裤子也城训练了,这是教他们怎么欺负女人吧!” “嗯,我看他们,都扒的很熟练了!”有人笑盈盈的打趣,瞬间逗得大家轰然大笑起来。 而远处的兵丁,却还在一追我赶。 忽然,有一名方脸彪形大汉,伸手揪住擦身跑过人,一把将其按在地上,另一只手熟练的就去解对方的要带。 他的对手也不愿轻易放弃,拼命挣扎着扭动欲要跑,可方脸大汉的手却如同钳子,任凭他如何扭动,都将其死死困在地上。 方脸大汉很快刷的一下子,红艳艳的腰带就被他扯了下来。 “你输了.......”方脸大汉居高临下,看着自己对手气呼呼的起身,双手提着裤子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乐了。 “你别太得意,等着,你这只死牛,等好吧.......”对手憋红着脸丢下一句狠话,人就已经跑远了。 “哼,等着,咱才没工夫等你呢!”方脸大汉满意的将手里腰带放入怀里。 就在此时,远处嗖嗖嗖几道人影扑来,不怀好意的看着他冷笑道;“大牛,你也太嚣张了,弄到手也不去兑换掉,就不怕我们给你抢了?” “就你们,来来来..........” 大牛满脸不屑的挥挥手,连道;“我手里已经六条了,有本事,只管拿去!” “什么,你有六十条!”有人忽然咋咋呼呼的大叫一声,瞬间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 很多不怀好意的目光,刷刷落到了大牛的身上来。 “有六十条,够咱们喝酒吃肉的了!” “抢了..........” “大牛,别怪我们兄弟见肉眼开啊!” “喂喂喂.......你们干什么,俺只有六条啊,不信,你们看!” 看着扑过来的十几条壮汉,饶是大牛也吓得脸绿了,急忙挥舞着怀里红红绿绿的布条大喊。 可是众人却充耳不闻,冲过来乒乒乓乓,和他斗成了一团,就算大牛力气不小,作战经验丰富,可也双拳头架不住四脚,很快就被按在地上哇哇大叫起来。 “那些拴在他们腰间的布条,是用来练习他们的手段,一个人一天只能分到一条,胜利的人拿着布条,就能换到一块肉,一盏酒吃!”苏文则指着远处相互争夺的兵丁,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孙兴国挠挠头,有点懵逼的问道;“吃个酒还要打?” 宋哲却微微颔首,看着他问道;“输了又怎么办,难道不能吃了?” “能吃,不过以前都是随便就能吃到肉,喝到酒,有点太容易了,属下就想了这个法子,让他们比划比划,赢了有好处,输了就只能吃糠咽菜,谁都不能有怨言!”苏文拱拱手,有点忐忑的说道。 他其实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为了吃口饭, 竟然让士兵在大众广庭之下, 露出不可描述物.......确实是有点不雅观啊。 可是...........他又觉得此法可行,想要坚持一下看看,生怕宋哲会直接取消掉以后的比试。 “大将军你看,那些人在赌博,好像在押谁会赢,谁会输.......”如烟却忽然指着右侧方向,几个嘻嘻哈哈看比试的兵丁,说道。 “赌博!” “简直放肆!” “完了..........” 苏文听着四周愤怒的声音,脸色一下白了。 千算万算没想到, 好好的练兵方略, 自己上任以来第一个手笔, 难道要因为军中的禁忌.........被直接废除掉么? 632 比试 赌博! 所有人顿时哗然了! 他们最严厉的军纪,就有不可赌博一条,没想到大庭广众之下,竟有人在公然赌博。 “去......把他们叫过来!”孙兴国眼中掠过一道喜色,看着身边几个亲兵连挥手喝道。 “大家倒要看看,竟是如此不知死活,敢在大将军面前设立赌局!” “走.....走.....走.......” 有亲兵如狼似虎的扑过去,扯住七八个兵卒揪了过来,直接吧唧一下扔到众人面前。 “大....大....大......拜见大将军!” 几个士兵心虚的互看了一眼,脸色都有点发白,有人两腿一软,吧嗒一下,跪在了众人面前。 宋哲目光眼里的看着他,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小人.........” “是不知道军中不可赌,还是觉得军法斩不了你们的头啊!” “请将军饶了他们吧!” 苏文冷汗淋漓,一咬牙,上前在他们旁边叩首,脑袋贴着地面请罪道。 他本是最关心军法的,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率先替人破坏这条规矩...... 可是,若自己不说话,几人脑袋保不住是小,恐怕连新的训练方法都会被大家质疑了。 “饶......你到是说说,我怎么饶他们!” 他脸色铁青的指着苏文,厉声质问道。 “..........” 苏文满脸痛苦,哽咽两声,久久说不出话来,在他心目中就该斩杀,好用来震慑其他兵丁。 可.......... 此时越来越多的人涌过来。 他们在宋哲带人跨入大营时,就全力关注着他们,目光都随着他们在移动,在远处看到此地的情况,自然纷纷过来看个热闹。 可一看.......他们立刻目瞪口呆了。 “新法要完了..........” 其他高级将领都面色古怪, 对于新法他们心里也抵触。 可是碍于和苏文关系不错,就不好说什么了。 现在苏文闹出了乱子,他们都纷纷选择沉默。 “都愣着干什么,拉出去,砍了..........” 孙兴国却暗暗兴奋,急忙一挥手,便要让人将几个赌博的兵丁拖下去。 “..........” 那几个涉事的都脸色惨然,趴在地上瑟瑟发抖,有人害怕忍不住都吓尿了。 他们在战场上不惧生死, 却对军法极为忌惮, 一支强军所具备的畏私不畏公, 已经在他们身上充分显现了。 “且慢..........”却见旁边有人,一脸鼻青脸肿,抓着裤头昂然一步子迈出,目光看向宋哲,拱着手郑重道。 “嗯...”众人目光刷的一下,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一个个皱眉满脸不悦,有人竟敢挑战众人的权威。 “你是大牛?”宋哲目光一闪,落在了他的身上,看了看满脸疑惑的如烟直接开口问道。 “是俺,将军!” “你是要替他们求情?” “不,俺是要要和将军讲讲道理!” “呼..........”众人听着略带男高音的声音,一下子,纷纷瞪大了眼睛好像重新认识了面前这位粗狂汉子般。 “讲道理?” “嗯,讲道理,不违抗军法吧!” 大牛点点头,一脸认真道;“军法说到底,都是管俺们的,若是有道理,俺们听,可若是没道理俺们也要听吗?” “大胆!” “狂妄!” “就凭你一句话,本将就能斩你?”数名将军一下震怒,指着面前这名狂吠之徒之声喝骂道。 他们不知道比大牛高了多少级, 按照军中规矩, 对于下两级的士卒将校, 他们就有生杀之权。 只要事后拿出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就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可现在,竟然有人............ “大牛哥.......” 有人连忙扯了扯他的衣袖,想要劝阻,而此时大牛后背都湿了,却依然耿着脑袋,毫不退让。 “没事的..........” 宋哲挥了挥手,微笑着问道;“没有道理,你们自然无需听的,不过,却也不能肆意顶撞上官,特别是在大战将启的时候,明白么!” “谢将军!” 大牛脸色一喜,连道;“大将军过来巡视军营,肯定是看咱们有没有好好训练吧,可是看到咱们在玩闹,心里肯定就会不舒服,其实,咱们很喜欢这种训练的!” “你说!” “是,咱们刀盾兵,长枪兵,就连火铳兵,都必须要操练处一帮子的力气才行!”大牛道;“咱们这样训练,也会累,也会练出一帮子的力气,将军为什么不高兴呢,难道就因为不喜欢,就觉得我们不应该这样做?” 如烟却瞪着他,问道;“这样也叫训练?” “是训练,俺的力气,就变大了很多!” 大牛似乎害怕如烟不相信似的,连憋握拳,露出胳膊上的疙瘩肉,说道;“姑娘若不相信的话,咱可以比比.........” “比.......好啊!”如烟看看宋哲,见他点头,才笑盈盈的点头同意了下来。 随着话音落下,四周人群立刻散开,让出一片不小的开阔地来。 如烟轻巧的一跃,便落在另一端。而大牛刚起身,裤子跨吃一下就掉了下来,脸一下通红起来。 “给他..........”孙兴国脸色一沉。 即便是个男人,看到这一幕场景,也立刻下意识伸出手掌,捂住自己的眼睛急声催促道。 “谢......”大牛绑好裤子,满脸发烫的点点头。 就在此时,四周一下响起惊呼声,却见如烟猛然腾空而起,仿佛一只蓄势的燕子,猛然想着他急掠而来。 “喝!”大牛急忙握拳一捣而出,飞来的如烟却身子一拧,直接避开反而从另一侧进攻。 众人都能看,到如烟灵巧的身姿,好像鬼魅一般神出鬼没,即便大牛有一身的力气,却只是空有蛮力,无处施展。 就在大牛气喘吁吁,将要力竭时,伺机寻找破绽的如烟却直接果断出手,瞬间便来了七八次袭击,将大牛揍得手忙脚乱。 而眼看如烟一脚飞踢而上,就要将大牛打倒在地时,大牛却红着眼睛,一拳狠狠砸在如烟的脚尖部位。 “啊.......”如烟大叫一声,直接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众人却看得暗暗惊呼。 双方过招看似只有瞬息之间,却都拼尽了全力,如烟看似占尽上风,可大牛的力气实在太大,被打几下都没事,而入眼只要承受上一拳,就足够受了。 “没事吧!” “如烟姑娘!” “哎呀,真狠啊!”呼啦啦众人立刻跑了过去,担心的扶起来如烟安慰着。 再看看大牛,好不容易赢了,却连同伴都在埋怨他不懂得怜香惜玉,垂着头一脸懵逼的样子。 “我没事,没事..........” 如烟倔强的坚持自己站起来,眼睛却都红了起来,一层薄雾在瞬光里泛动着。 宋哲挥手叫了几人,吩咐道;“扶她回去休息!” 633 电灯泡 卧槽! 力气好大! 他们在看向大牛时,眼里都透起了亮光。 “这样的人,若能来到咱的手下办差.......” 他们一下子,就将注意力歪到了对大牛的欣赏上来,只是一想到他顶撞上司,就忍不住摇头叹息起来。 他们喜欢猛将,却不喜欢爱惹事的人,权衡利弊后,很多人还是将拉拢他的念头给打消了。 “你确实长进不少.......” 宋哲走上前,拍拍大牛的肩膀,道;“不过顶撞上风的毛病,必须改掉,否则迟早被人砍了!” 大牛却看着他,一脸急切的问道;“大将军不会废除新法了?” “什么东西好坏,都要果断时间在看,没用的东西,本将士绝对不会留着的,你明白吧?”宋哲大有深意的说道。 “是!” 大牛垂下了头,有点惋惜,将军的态度也只是看看.......不过转念在想想,似乎也能想的通。 “将军,他们怎么处置..........” 有人上前指着地上那几名刚才赌博的兵丁问道。 “将军,他们只是有资格进场比试,就在外面干看着而已,押注的也只是一些小玩意儿...” “........”宋哲却扶着眉头,沉吟了片刻。 他忽然看向苏文道;“咱们设立了许多军法,到目前却没有较少什么,不如....就将这一条暂时放手一点吧!” “是!” 他的命令自然没人敢不听,既然放宽了一点,几人便直接被拖下去打军棍了,临走前,他们都一个个感激的眼含热泪,千恩万谢的。 “你练的不错,也有了几分胆气,就是以后会有点阻碍啊!”宋哲看着他苦笑道;“一个敢把将军身边的人都给揍了,这么大的胆子,没人会喜欢的!” 大牛连低头道;“属下以后会改!” “这样吧,既然没人愿意要你,就把你官升一级,管你自己吧!”宋哲看着他忽燃笑了,说着,便在走位其他人震惊中走了。 “......”大牛眼睛一下红了,遥遥看着他的背影。其他人也不禁瞠目结舌起来。 什么情况! 非但没有惩罚,反而有了奖励? 苏文却一下起身,看着远处,热泪横流的躬身,施礼。 “多谢将军信任!” 他看出来了,将军在高高拿起,又轻轻放下,在自己的主张碰到冰冷的军法时,甚至选择了减弱一项军法的手段。 .... .... 清晨,阳光明媚。 “宋将军慢走.......” “一路顺风.....” “平安啊....”宿州城外旌旗飘扬,无数在宿州城再次安家的百姓纷纷出城,列成两行欢送衙门他们离开。 “宋将军为国剿贼,相信很快就会被朝廷赏赐的!”新任的宿州知县身穿一袭绿色袍服,抓着他手边走边道。 “多谢县令大人美言,只是苏州的百姓,今后就要仰仗的大了!”宋哲穿着戎装配合着。 “放心,在下不会让将军的努力,被贼兵夺走的,虽然在下才能不如前任县令,可是气节,在下自问不会输给他....啊!” “是是是......” “将军安心的走,你哪位岳丈,本官会多多照应的!” 他看着宋哲似乎有点打不起精神,连忙冲他眨眨眼睛,大有深意的说道。 他能不能坐稳县令的宝座,第一,就是要看能不能顺利将他们“赶走”。 目前看,他们还算没有觊觎宿州的心思,自己也能顺利给朝廷交上第一份满意的答卷。 只要宋哲他们不太过分,他是愿意哄着他们的,毕竟现在武将实在太张狂了,万一就是赖着不肯离开,难道自己真敢逼反他们? 宋哲闻言一愣,立刻苦笑起来;“多谢大人,其实....那个人,也不是咱的....若是出了什么事,大人.....” 他每次听到岳父两个字,心里就长毛一样的不舒服,怎么看自己都好像是上当了。 一张纸就骗的自己团团转,万一,没有那座宅子呢,里面没有闪呢,上旁边的湖旁边,没有漂亮.....的虾呢? 自己到时候哭,恐怕都找不到人了。 “放心,本官明白,他是贤弟的岳父,就比本官的亲岳父,还要亲的呀,本官....懂!”他说着,递过去一个我懂的眼神,看的宋哲忍不住要哇哇的吐。 尼玛, 一张纸, 换了两个女婿, 老头你赚了呀! 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宿州县令拢着手,心里长长的松了口气,旋身看向宿州城,一下子似乎心都安了。 河边。 一艘大腹便便的船只停播着,数百名百姓排成队伍,很有顺序的一个个登船。 每个登船的百姓都心情复杂,一方面此去江南,就能远离战场,过上平静的日子。 另一方面,对未来的茫然,掺杂着眷恋乡土的情绪,也让他们倍感不舍。 “走吧,走吧......” 宋哲微笑着,和远处苏灿三人挥手,眼看着他们到了江南,就会彻底安全了,他心里都莫名安心了不少。 如烟却看了他一眼,忽然撇嘴说道;“很不舍吧!” “有点......” 宋哲挠挠脑袋,看着她忽然咧嘴笑道;“不过,更不舍的在这里呢!” “啊......”如烟一下有点懵了,却见他疾步转身,跑下去走到一对漂亮的姐妹花面前,舔着脸说起话来。 “多谢公子大恩大德!”一名漂亮女子看着面前的英武将军,忽然眼角湿润了,带着妹妹连忙跪下激动道。 她永远都不会忘了那一夜,那一夜就是他,将自己姐妹二人从徐贵手下救了出来,后来又护送自己回去。 她对宋哲的感觉是复杂的,一方面,讨厌任何企图想要得到自己的男人,莫名就会对他们心生反感。 可是她的容貌.......却不允许别人对他们少了哪怕丁点注意。 “他....也想要....” 她随着大军颠沛流离,一路上提心点单,很小心的过着日子。 可是原本以为宋哲会来“讨好”自己,哪怕是逼迫自己顺从他的事,却迟迟都没有发生。 甚至将她们姐妹救回大营以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的身影。 难道...自己误会了?...又或者...是自己不够漂亮么.... 她在每个夜深人静时,都会胡乱猜测着,便如同后世的美女,一百个人冲过来对她大叫美女,她只会毫无感觉,甚至心底里厌烦。 而有一天,有人跳出来,很高冷的对她爱理不理,甚至惊艳的只出现过一次,却恰恰能给她留下深刻的印象。 现在, 他出现了, 却是想要送自己离开? 她情绪激动的看着宋哲, 甚至冲上去抱着他大哭, 可是....最后一丝羞涩却拼命拦着她。 宋哲像个大暖男一样问道;“到了江南,你们有地方去么?” “我....”她身躯一颤,眼眶都红了,江南不是南京,让自己集美二人独自去投靠亲戚,简直太难了。 她甚至觉得留在宋哲身边,都是一个不错的很不错的选择。 最少,不会有寄人篱下的感觉吧。 “她们要去舅舅家......我认识路,会送她们去的!”王林小胖子却眉飞色舞的抢先道。 似乎因为要离开了,整个人都变得异常亢奋。 宋哲目光凌厉,一下看向他道;“路上有山贼....” “呀......”王林一听满脸愕然,想了想,忽然乐了。 “我有个好办法,让她装作我媳妇,我们俩带着闺女回家省亲,多好!” “路途坎坷,你没京城的钱!” “我有钱的,要不大将军借一点,我爹会双倍奉还!” “你们....你们....”宋哲都要哭了。 他词穷啊, 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表达自己内心深底纯洁的担忧啊。 王林笑嘻嘻,探着头道;“放心,有我!” “......” 宋哲一下被噎了个半死,看着胖嘟嘟的臭脸,强忍着一拳打上去的冲动。 少女耳垂忽然红的发烫,流着泪低声说道;“宋大哥,我能抱抱你么.....” “有我,额......” 634 圣旨 “.............”她忽然踮起脚,轻轻的拥了一下宋哲,便头也不回拉着妹妹飞快的跑开了。 一下子,王林脸都绿了。 ..... ..... 片刻后。 数艘大船缓缓起航,朝着江南缓慢驶去,朝着人们心目中的天堂之国驶去,船头上,是无数百姓挥泪呼喊,和岸边的亲人告别。 “走吧.....走吧.....”宋哲痴痴的看着她们远去,心底里却按压着和他们一起离开的冲动。 此时,他已经把父亲的“投资”都赚回来了,就算自己离去,都能保证下半生,过上以往心里,日日都在羡慕的羞耻生活。 “我不能走,翠儿......陈黑脸.......还有许多人的仇,我都要替他们跟闯贼讨要回来!”他目光凛然,暗暗握紧了拳头,在心里发誓绝不会放过那些在老营肆虐的恶人。 “将军,最后一批百姓已经全部离开,末将交令!”万星海目送百姓离开,大步走来,看着他拜倒郑重道。 “转运将军,可不是这么简单的!”宋哲看着他,忽然笑着道。 “我给你个期限,一年时间,转移十万百姓,建立一座庄子,能让他们自足自给为止,你可能办到?” “这可是美差啊,老万!” 胡大笑嘻嘻看着他,连道;“风吹不到雨淋不到,还没有危险,多好啊!” “这..........”万星海却面露难色;“将军,属下能力有限,恐怕不能承受将军的重托。” “嗯?”宋哲目光微凝,想了想,看着他问道;“你有什么难处就直接说出来,不用吞吞吐吐的!” 万星海眉头紧蹙,一咬牙,道;“将军有所不知,江南地区不像我们宿州等地,大片良田都是无主之物,那里每一分土地,都是要真金白银才能换到手的。 “若没有大笔银钱开道........绝难养活这么多百姓啊将军!”说着,他重重叩首,表情充满了悲愤。 “确实,江南之地稀人广,恐怕..........”苏文面露难色的附和道。 他即便去了,面对此等难题同样要束手无策的。 “已经移了多少百姓?” “回禀将军,两万余人!” “两万,确实不少了,不过,江南地区虽然田地稀少,可是织布作坊却极为兴盛,难道,你就不能想出个办法?” “这..........” “我知道你不是江南人,对江南的事情不熟悉,我们家却在江南有大量的生意,铺子!”宋哲扶起他,带人沿着岸边走着,一边将江南的事情和他们说了起来。 明末江南已经极度发达,虽然没有像后世砖家所说,已经出现资本主义萌芽的情况,却也实实在在的,出现了许多脱产的作坊行业。 就像他们家,就在江南拥有一个二十人的织坊,每年的收入都占了他们一家的大头。 瓷器作坊。 织布作坊。 手工作坊。 琳琅满目......极度发达兴盛。 此时的作坊和后世的工厂有很大区别,后世工厂里的工人,绝大多数都是男女参半,甚至有全是女人场子。 此时作坊大多都是男人,力气大,工作熟练,几乎产出的任何东西,都是海外商人供不应求的。 “可以开织布作坊?” 万星海看着他,一脸错愕的问道;“十万人的作坊....” 他被宋哲彻底震惊了,此时的大明朝,老百姓大多都被困在了土地上,实在难以想象建造一座如此规模的作坊,会是一副什么样的场景。 “对对对,十万人的作坊,若是打造火器..........” 孙兴国跟在后面闻言一愣,随即便忍不住眉飞色舞的大叫起来。 “我们连地都没有,怎么会有那么多铁料..........”胡大像是看白痴一样瞪了他一眼,毫不留情的当头泼了盆冷水过去。 “额......” 宋哲嘴角抽搐,有点尴尬了;“咱们确实没有地,可是江南的地,全都种的是桑树啊,有了桑树,就能采桑,然后织成布匹迈出去,就是大把的银子!” “............”万星海面露难色,听着似乎.....也许.....有可能.....真是那么一回事吧。 可是自己若去了江南,真实情况,鬼知道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看着他有点动摇,宋哲连忙加了把火,信誓旦旦道; “无论是公共与否吧,一年,一年之后你都可以回来,到底是安置两万百姓,还是十万百姓,就看你的努力了,除此之外,咱家在江南的生意,还有方家的关系,你都能借机利用起来嘛,农忙就耕种,农闲了,就织点布给方家,让他们卖给海外的毛鬼子去..........” 万星海犹犹豫豫,宋哲则是连说带骗,最后承诺将军中的所有缴获的银钱给了他,才闷闷不乐被赶上了快船上,好似要上断头台一样去追几艘大船去了。 “狗一样的东西,浪费老子时间!” 宋哲一脸愤愤不平,拍拍手破口大骂道;“走了,开拔,读书人就是矫情,怎么就骗不了.......讲不清道理呢!” 苏文一脸羞愧,拱拱手滋溜一下就跑了抹:“时辰不在了,属下去安排.......” 想想自己同伴, 不羞愧不行啊。 几万人别说饿死了,就是饿上几天时间,都能红着眼睛把你吃了,不得不说,万星海简直太有种了。 “江南,真的那么好?”孙兴国却留在了原地,满脸疑惑的看着河面上快要消失的身影,心里面,本能的察觉到,似乎要有很大很大的事情发生了。 ...... ...... 三个月后。 开封西侧百里的杏花营,上万官兵将三千闯贼,牢牢的围困在一座小镇内,发起一拨又一拨的冲锋。 “依俺看,再有半个时辰,就能把他们拿下了!” “嘿嘿,此战多亏有孙将军火器啊!” “客气了,也是兄弟们同心!” 孙兴国端坐在堂内,满脸得意的摇头晃脑道。 “轰轰轰.......”又是一阵雷鸣般的炮响。 “赢了......” 宋哲抬头,笑了,眼神却很冰冷;“那日攻破老营的人马,如今只剩下三支了!” 他说着,抬笔,沾墨,用力将一行小字彻底抹掉了。 “咱们不接受投降,统统杀掉确实打击闯贼的气焰!” 苏文却起身,看着他有点担忧的提醒道;“只是也让闯贼同仇敌忾啊!” “嗯,以后我们要一边招抚,一边剿贼!” 宋哲点点头,起身等白六给他披挂好铠甲,就要带人出去。 就在此时,却有人匆匆而来,尖声道;“圣旨道,宋哲携一杆将领跪接圣旨!” “末将接旨!” 他们闻言大惊,连忙纷纷出列跪倒,虽然前几日既有消息传来,可是当面对皇帝老儿的圣旨时,却依然呼吸急促有点紧张起来。 “是奖励我们的吧!” “咱们努力这么多,今天终于见到回头钱了!” “是啊,是啊,真不容易!”其他将领,忙不迭跟着下拜,激动的热泪盈眶起来。 635 博弈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身穿紫色袍服的太监在数名锦衣卫的面前,操着独特的嗓音,抑扬顿挫的高声叫道。 此刻外面的士兵,已经彻底欢腾了,个个争先恐后的涌去,拿下镇子内闯贼的人头,来领取自己晋升的资本。 ..... .....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宋哲自从今日起,便是宋总兵了,日后募兵建立制,前程似锦!”高明衡脸色复杂的看着周王,拱手施礼道。 “同喜,同喜......”周王勉强挤出一抹笑意,将高明衡扶着走进了屋子,又叫人奉茶忙碌起来。 在开封,很多人知道他和宋哲关系不浅,可是谁又能知道,其实两人之间只不过是最浅层的相互利用罢了。 原本,他还想要依靠郑功名等人,将触手渗透进去,直至最后掌控这支部队。 没有让他想到的是,自己面对的是一支奇葩部队,非但自己不能掌控就连渗透都不能,就连这支军队的主将,宋哲都不能完全的掌控。 “怎么,看王爷起色不太好?”高明衡一脸惬意的笑着问道。 自从朝廷援兵来了以后, 闯贼就已经收敛了许多, 毕竟明眼人都能看出双方在蓄势待发,都忙着收拢力量决战。 “本王,只是担心城外战局而已!”周王摆了摆手,苦笑道。 “谁都能看出,朝廷已经被逼急了,可是,本王说句心里话,若是朝廷赢了的话,紫冰贼然分崩离析,天下归于太平,可若是.......” 看周王欲言又止的样子,高明衡也脸色凝重道;“下官其实也想和朝廷进言,若能想现在这样,将闯贼牵制在开封撑开,朝廷借机调集天下粮秣辎重,足可以将闯贼拖死在此,可一旦败了,军心动摇,恐怕就...” “哼,都是朝廷上那些卑鄙的东林党人,他们反对收取商税,反对朝廷向士绅开刀,以至于逼的天下都反了我大明,眼看着税负到头来终究要落到他们头上,没办法,只有开战了!” 周王怒不可遏的一拍桌字,起身厉声怒骂道;“这是在拿我大明,赌啊......” “哎......”高明衡叹息一声,眼里泪水在打转。 可........他也没有组织的办法,当了开封巡抚,自然希望开封好,对这里的一土一木都生出了感情。 就在开封府两位顶尖大佬,躲在一起长吁短叹的时候,朝堂之上却忽然炸开了锅。 就在他们剑拔弩张,摆开和闯贼决战的架势时,一则消息自关外传递了回来,关外的鞑子竟然生出入关的征兆了。 “陛下,此时绝不易和贼军冲突,应拖延等待战机!” “胡说,数十万大军每日粮草几何,如何拖延?” “吴大人所言有理......”朝中明显分为两派,有洞悉天下局势的能臣看破了其中关键,有人鼓起勇气,仗义执言,却终被人淹没在了讨伐声中。 崇祯皇帝不耐烦的一挥手,骂道;“够了,退朝!” 说着便起身怒冲冲的走了。 “陛下,请喝茶!” 王承恩伺候崇祯皇帝坐下,小心的奉上茶水说道;“皇爷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他都吓得小心翼翼,其他宫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喘息了,一时间,殿内只剩下崇祯皇帝气喘吁吁的喘息声了。 半晌后, 他眼瞬里闪过一道异色, 抬头, 看着王承恩道;“怀王今日可曾在宫中!” “在,听说正在教皇子们画桃花呢!” “桃花,转眼,又到桃花盛开的季节了,王承恩,朕已经登基十多年了吧.....” 崇祯皇帝眼里浮现出回忆,想起在王府的日子,一时间竟忘记了烦恼;“时间真快啊,好多事,朕都没有来得及做就已经十多年了....如果当初,朕没有登基,或许也在画桃花呢!” “皇爷想画画...奴婢...”王承恩心里发酸,连道。 “罢了,罢了,朕没有那个闲情雅致,去吧,却将怀王叫过来,朕不能舒坦,也不能让他逍遥了....”崇祯皇帝忽然苦笑着一挥手,道。 “是.....”王承恩低头出了殿门。 很快,宫廊出现了两道人影,一名正是王承恩,另一人就是许久不曾和宋哲见面的润怀王了。 他身穿一袭常服,腰间挂了一配饰,简单干练穿过宫廊走来,王承恩先走了进去,片刻才出来微笑着招呼润怀王进去。 “参见陛下!” “起来吧!”崇祯皇帝双目微阖,看着他,道。 “听说,你在教慈烺画桃花?” “嗯....嗯....” 润怀王连低下头,双手缠着,好像做错了事情一般,低头不敢说话了。 “哈哈哈....朕不是在怪罪你,起来吧!” 崇祯皇帝突然失笑,起身挺着胸膛走下台阶,笑呵呵的将他扶了起来。 “王承恩,和怀王说说今日的朝堂上的事!” 崇祯皇帝起身,淡淡的看了王晨恩一眼,一边走上台阶,一边淡淡的吩咐道。 “.....是!” 王承恩闻言心中咯噔一下,脸色却平静的很,只是躬身沉吟片刻,边将朝堂上的争论转述了起来。 “啊....这可如何是好!” 润怀王一听,满脸惊慌的大声叫道;“陛下还是应当和闯贼速速决战才是!” 崇祯皇帝坐下,抿口茶,心中疑惑的问道;“为何?” “想那关外的鞑子,数次进兵,都只是掠....稍稍掠些财务罢了,这次想来也一样,李自成挖掘咱们朱家龙脉,必死.....”他说着两眼赤红起来,浑身颤颤,极度愤怒道。 “......”崇祯皇帝一听,两眼一翻,心里彻底无语了。 看来自己还是高估他了,能力或许有一点,对情亲是很看重的,否则也不会将凤阳的宅院,统统买了,把银子送给了自己。 至于能耐......尚可吧。 宫外天色渐渐暗了,斜阳渐渐低垂,在风雨飘摇中,大明王朝艰难的又度过一日。 而宫外的平坦的石阶上,有一道人影走着,倒映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时局艰辛,朝堂诸臣,还在争吵不休,看来,本王要早做筹谋才是了!”他回头,遥遥看向巍峨的宫殿群,脸色铁青的低声喃喃道。 636 洛阳风云 转眼又过去三个个月。 宋哲这段时间都很忙,一边忙着应付各种调令,积极配合孙传庭消灭小股的闯贼。 另一面开封方面也不让他闲着,不断配合各路商贩将物资运进城。 他之所以能当上总兵,一方面的原因,就是他本身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却又能在各方都游刃有余。 虽然有人也看不惯他,小小年纪就当上总兵,却也不会平白无故就出面反对,毕竟他吃的少,干活的又多。 “呀....去救援开封巡按任俊?” 宋哲看着求救信,忍不住一阵龇牙咧嘴,屁股都没做热乎,又让他们出去干活,真以为是干儿子就不知道心疼啊。 他对连翻的任务很不满。 宋哲脸色一沉,把求救信一扔,满脸不悦道;“去,老子上个月得了风寒,都没好利索呢,去告诉任....大人,让他坚持七八个月,本将军定然两肋插刀去救他!” “七八个月......”送信的小吏都吓哭了。 七八个月任大人要是能坚持下了,相信那些闯贼的坚持不住了,索性大嘴一张,哇哇大哭了起来。 他怕呀, 他怕任俊等到宋哲时, 任俊身上插着两把刀在哪苦等,到时候自己,该如何向城里百姓交代啊。 “任大人一心为公,总兵万万要救他一救啊......” 那小吏哭的是撕心裂肺,肝肠寸断,打定了主意要用眼泪攻势,哭着道;“我城内百姓筹集白银千两......” 宋哲端茶喝着,嘴角不屑的一撇;“切.....” “布匹六百尺!” “绸缎.....” 他看着宋哲不为所动,心里大汗淋漓起来。 自己的底线价位一点一点的出来,看来这一招是行不通啊,索性一咬牙,大吼道;“火铳三百六十杆......” “嗯?” 宋哲的眉毛一挑,心里咯噔一下;“火铳是我们最缺少的,和闯贼野战火炮太笨重,远不如火铳使得顺手,若是有了这批火铳.....” 明末的客军十分流行,便是异地的军马经过,本地衙门若想临时征调使用,就需要付出一点点代价,变能临时使用一段时间。 他们最近帮着开封做了不少事,倒也获得了一些好处,虽然三百多杆火铳不值什么钱,可自己打造时间上来不及,想想似乎倒也能够勉强接受一下。 “总兵大人,末将愿意代替大人出征,解救任大人与水火....” 看到眼色的胡大,抬起袖子使劲揉揉眼睛,两眼发红道: “当年我三姑家的表姨有个大外甥,外甥家的干爹要交田税时,若不是任大人拉着那可恶的小吏,恐怕........” “额....”那小吏一脸茫然,抬头看看胡大。 他嘴上不敢说,心里却泛起了嘀咕,什么三姑...什么外甥已经不可考了,只是任大人在当文官的时候,何时去收过税? “呀....原来任大人是清官啊,宋某一生最敬佩的就是清官,既然如此胡将军,你就尽快去救人吧!”宋哲一脸惊讶的拍案而起,看着胡大飞快的说了一句,便龙行虎步的走出了大帐。 “啊.......”胡大一下长大了,攥住心口,有种窒息的感觉,宋哲你不带过河拆桥的,赤裸裸的坑自己啊。 “胡将军,进兵的日子......”小吏眼看事情办成了,高兴地猛然从地上跳了起来,眉飞色舞的缠着胡大催促起来。 宋哲出了大帐,便沿着军营,踱步巡视起来,看着两旁的白色方块形状的营垒,他忍不住神情复杂的点点头。 任谁能够想到数月前,他们还是一只万人左右的军队,而到了今日已经有足足五万人马,精锐骑兵近五千骑,足可以称的上是举足轻重的势力了。 “别人议论我收贼为军,是在养虎为患,可是我能有今天的势力闯贼是我的敌人,也正是我离不开的磨刀石啊!” 宋哲满脸惆怅暗暗嘟囔道,经过数月化寇为兵的策略,他的势力在急剧的膨胀,争议也随之伴随而起。 “我不后悔,没有他们,我赢不了,这么多场胜仗,靠我去单打独斗怎么可能完成!”宋哲摇摇头,走上旁边一山坡,遥遥俯视着山坡下分为五个阵营的大军,内心深地都生出豪迈来。 忽然,远处有一队人马出现,飞快在地平线上移动着,游走在大营四周的哨马立刻发现,微微发出一阵骚动后,很快便再次各做各的事情起来。 “是韩文轩他们回来了!”宋哲一下激动起来,指着远处出现的人马连说道。 “去,让韩将军立刻来见我!” “是!”有人领命而去。 而缓缓移动进入军营的人马,很快就开始分散驻扎起来,其中有穿着统一的官兵,也有杂七杂八的闯贼投降部队。 “末将拜见将军!”韩文轩沿着山坡上来,见到宋哲立刻眼睛微红的拜倒在地。 “末将以为将军不会想起我了.....”说着,竟忍不住泪流满面起来。 “哈哈哈....说的哪里话!” 宋哲哈哈一笑,看着他道;“我们确实分别已经有数月了!” 他忍不住有点感慨,自从让韩文轩驻守洛阳后,他们经历了大大小小的恶战数之不尽,却都没有轻易调动起离开。 韩文轩红着鼻子,起身问道;“将军可不能偏心,带着大锤他们吃香的喝辣的,短短几个月时间,那小子竟然就有了上万人马,而我却还是原来那副鬼样子......” “嗯....那小子确实弄了不少好处,不过,他不是也受伤了么!”宋哲摸了摸鼻子,连道;“他受了伤,本将就立刻让他去代替你了!” 韩文轩哼哼唧唧,带着不满道;“不受伤,都还想不起我吧!” “说说吧,为什么你的信里,会让张大锤去代替你镇守洛阳?”宋哲挥手示意他跟着,便沿着山上的小道,向着山顶而却,护在四周的亲兵则连忙分散起来守护在四周警戒。 “回禀将军,洛阳的局势虽然已经稳定了,近来萧敬他们都播上了种子就等着丰收,而闯贼几次努力,想要夺回洛阳,都被我们轻易给打了回去,可是........”韩文轩跟在他身后,一脸认真的会抱着。 宋哲眼中闪过一道异色,回头看着他,问道;“可是他们心里,却动起了歪脑筋?” “是,他们觉得自己占了洛阳,站稳了脚跟,而关中兵力空虚,若是能顺利偷袭关中,恐怕到时候就有资格称帝了!”韩文轩一五一十的说道。 “就凭他们,也想当皇帝....”宋哲冷笑一声,道;“现在你知道我把你留在洛阳的原因了吧!” “属下明白,他们各自为政,想要造反,简直是痴人说梦,此时将军把他们部分兵力调集过来,正好可以敲打他们一下!” 韩文轩一脸佩服的看着宋哲,别看将军不在洛阳,洛阳的事情却都能料想个大概,让他心里都觉得有点后怕。 “大锤能压住他们么?” 宋哲又问道;“这次他们被罗汝才伏击,吃了一点小亏,不得不去不去洛阳休整一段时间,我把你调集过来是为了自己能轻松点,也担心他压不住啊!” “将军放心,抽调兵力以后,他们就会清醒点了!” 韩文轩连忙躬身道;“毕竟现在大半个洛阳,都在孙传庭手里,他们想造反不光要面对我们,还要面对朝廷留守的兵力!” “朝廷?” 宋哲一脸诧异的连问道;“难道朝廷在洛阳 ,又有动作了?” 637 陆振飞是岳父 “最近朝廷接连调动大批粮草,汇聚城内,朝廷恐怕已经将洛阳当做三国时期的乌巢了!”韩文轩忽然笑道。 “洛阳确实是个好地方,朝堂上曾有大臣建议迁都,每每有人作梗才作罢,现在粮草汇聚与洛阳,难道有人......” 宋哲眼睛里忽然闪过一道精芒,似乎有什么人已经将手伸向了洛阳啊。 洛阳城就是他们拿下的! 城内若是有个风吹草动,他们的感知力绝对不弱。 而今朝堂上风平浪静,丝毫都没有关心洛阳的声音,以至于他都不知道有洛阳的事,却已经有大量粮草开始入城了。 “将军是说....有人在背后捣鬼?” 韩文轩脸色一沉,暗暗责怪自己将所有精力都放在萧敬等人身上,却忽略了朝廷一方,连道;“属下去一份书信,相信很快就能知道!” “不必了....” 宋哲却一挥手,拒绝道;“不管是谁,都和我们的关系不大,咱们现在眼前最紧要的,是做好开封的事,胡大马上就要去搭救开封巡按任俊了,情报,收买,谋划方面,你要提前帮他早做筹谋才是!” 韩文轩连拜倒领命;“是!” 就在此时,却有人忽然匆匆而来,拜倒在地,急声道; “营外有人忽然来求见将军,不知.....” “来人可报上名讳?”韩文轩看着他,问道。 “不曾!”来人有点紧张,连摇头说道。 韩文轩看着宋哲道;“故弄玄虚,属下打发他就是!” “不过,他有一物,让小人交给将军,说将军看了,就定然会和他一见的!” “拿来我看!” 看着手里一枚玉簪,宋哲脸上先是迷茫,再后,又是疑惑,最后一脸的难以置信的问道;“来人什么样子,年岁多少?” “他....他二十七八,皮肤白嫩,清秀的像个书生!”看守大营的小兵努力回忆着,有点不太确定的说道。 “......将军!”韩文轩就要说些什么,却见宋哲脸色阴沉的向前几步,遥遥看向远处,而远处大营外,的确有两三人牵着马,静静的等候着。 “文轩,你的本部兵马,还有萧敬等人的人马,都累了,你先去安置他们休息吧!”宋哲单手背在身后,忽然郑重道。 韩文轩有点惊讶的张了张嘴,才点头道;“......是!” 看着韩文轩等人离开,宋哲忽然转身看着后面的小冰,满脸威严的吩咐道;“去赶走他们!” “啊啊......是!” 就在他一脸愕然,要走时,却又听;“悄悄的从后门带进来,别让其他人看到,送到我的大帐来!” “是!” 旁晚。 天上繁星点点,一束月光透过窗子,直直的照进了屋子,窗边有人静静的站着,浑身沐浴在月光下,透着清幽淡雅之气。 “拜见将军!” “拜见将军!” 看到有身影快步走来,帐外的士卒急忙拜倒。 “起来吧,你们躲远点!”宋哲丝毫没有停留,随口吩咐一句,便撩起帐篷直接走了进去。 他刚进来,就看到窗边背对自己的人影,连拜倒;“拜见王妃!” “哦....宋参将仅凭一根玉簪,就能认出我来?”那道清瘦的人影直接转身,看着他微微一笑,便能让人感到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宋哲却连苦笑道;“当年若非王妃赏药,恐怕今日宋哲已经不在世间了吧!” “小小一药,可以救一人,却不可救天下!”王妃莲步轻移,直接走到桌案便做了下来,感慨道。 “.......”宋哲心中微动,表明却不动声色的垂着头。 “我深夜至次,难道,你就没有感到奇怪么?”王妃忽然看着他,问道。 “敢问王妃至此,所谓何事?”宋哲依然跪着,心中叫苦不已。 你倒是说一句快起来啊, 深更半夜打扰人家睡觉, 真是折磨人。 “叨扰参将........不!是总兵大人,我来此其实是有一幢美事送给你的!” 王妃身子微微前倾,将掩饰不住的胸脯,依着案牍忽然笑道。 “美事....哦!”宋哲受不了了。 他索性直接站起来,拍拍膝盖上的尘,走到旁边直接坐下,舒了口气,在抬头,却见王妃正惊讶的看着自己眼也不炸,似乎是在感叹,没见过有这么不要....随和的人啊。 “咱们都是老相识了,王妃不会介意吧?”宋哲指着自己的膝盖,看着她笑嘻嘻的问道。 “呸,什么老相识!”王妃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红,轻啐了一口连道。 “宋总兵离京之后,王爷日日惦念,今日....” “等等!” 宋哲连忙阻止道;“王爷日日惦念的不该是王妃么,想我一个八尺壮汉作甚!” “不可胡言!” 王妃两眼一挑温怒道;“先来问你,可曾婚配?” “啊.......”宋哲一脸懵逼。 “这个你父亲已经说了,不曾婚配!” “啥,父亲........” 宋哲一脸错愕,抓着扶手,呼吸都急促起来。 “既然不曾婚配,又有父母之命,王爷在京已经给你寻了份门当户对的差事,近日就会........” 王妃掰着纤细的手指,脸色平静的不断说着,每个字脱口,就如同惊雷一般,在宋哲心底炸响。 “等等等.....什么叫门当户对......什么叫父母之命......你们......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宋哲气急败坏的一下跳了起来,脸都吓绿了,看着润王妃气咻咻的质问道。 “怕什么,这么大年纪,成亲不是理所当然么?” 王妃一脸奇怪的看着他,问道。 成亲是不奇怪, 奇怪的是, 好像全天下都知道了, 只有自己还一脸懵逼的被瞒着.....好不啦! “......”宋哲泪眼朦胧的盯着她看。 他眼神极度幽怨,要不是碍于她是王妃,恨不得冲上去质问她,从京城大老远的跑来,就为了内心里那颗骚动的八卦心么。 “好了,不和你说笑了!”王妃却一挥手,满脸没力气在和你玩了的表情,道。 “王爷在京城为你谋划了一幢亲事,她的父亲是右佥都御史陆振飞,那女孩年方十六....听说....十分美貌,王爷觉得和你十分合得来,就......” “听说....” 宋哲一听炸毛了,直接跳起来叫道;“我不同意,这婚事我决不同意!王妃休要在提!” “王爷亲自做媒,你父亲都点头答应,恐怕....你说了不算!”王妃也缓缓站起,平静的看着他,一双眼瞬中...竟然流露出一丝同情。 “王妃知道在下的父亲!”宋哲心里警铃大作,特别是听到什么右边左边,还什么御史的,后背冷汗直流啊。 自家老子是什么人, 做儿子的闭着眼睛都能想出来, 恐怕老宋听到这个右什么的官衔, 再看看看前的王妃, 就是让他自己在娶一个,都会毫不犹豫的急忙点头吧。 保不好后面还会加上一句.....以后有好事儿,记得想起咱唷! “其实一月前,只是我在江南有些事情,稍稍耽搁了一下!”王妃一抚耳畔青丝,幽幽道。 “王爷之所以为你选了这份亲事,其实也不光为了你,那陆振飞往日素有才干,却终因根基不牢,在仕途上可谓坎坷不断,王爷希望你们结亲,相互扶持,为我大明共谋大事!” “而你父亲也是个深明大义的,听闻后,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宋总兵为人子,怎么却如此讲不清道理呢?” “你....你怎么....还哭了呢?” 王妃一转身,看到他抹着眼泪,也吓了一跳,花容微变的急忙问道。 638 胁迫 他觉得有点晕乎乎的.......... 啥意思, 他作为当事人,竟不知道自己都已经被.....成亲了? 有没有一点人权? 有没有一点尊重? 答案是完全有可能的。 要知道当今世界上,有多少离奇古怪的事,有多少指腹为婚,男女都还弄不清楚,以后就注定要一个被窝,万一是两个大老爷们,尴尬不? 古人为了给自己找个理由,倒也奇葩,竟然想出义结金兰,异性兄弟的鬼把戏,我呀呀个呸......... “其实不光是总兵......”王妃看了他一眼,眼神忽然变得有点失落说道。 “这次宋总兵不但要成亲,令妹也会同时出嫁!” “晴儿要嫁人了?” 宋哲的脑子翁的一下,满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她,连声问道;“不可能吧,她出嫁怎么会没有告诉我这个兄长,王妃说的越发离谱了吧!” 他的脸色露出几分不悦,默默去找自己的家人,让他心底里都生出几分反感,或许王妃看到了宋哲的神色,想了想忽然笑道; “当然,这些事情只是我们之间一个筹谋而已,姻缘之事,本就是要你情我愿的,王爷虽然用力撮合,却也绝对不会强人所难!” “宋总兵如今在家中威风大涨,令尊也曾说,要你点头同意!” 宋哲闻言脸色缓和了几分,却依然肃然的问道;“晴儿要嫁给的人到底是谁?” 王妃脸色一白,忽然神情郑重道;“.......不瞒将军,正是王爷!” “什么.......” 宋哲闻言一惊,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难道说和之人也是王妃不成,呵呵呵..........别人都说女人善妒,看来天下人是没有见到过王妃才会这样说吧!” “你以为......一个女人,亲手将自己心爱的男人,送出去,心里不会痛吗?” 王妃眼睛微红,强忍着眼里打转的泪珠,质问道;“你以为一个王妃,真会下贱.....自己跑出来,为王爷纳妃么?” “王爷心系天下百姓,却眼睁睁看着局势一日坏过一日,若非可以帮到王爷........我是绝对不会登门的!” 宋哲脸色肃然,心里怒火高涨,重重的一挥袖子,冷声道;“你不用说了,此事我不答应!” 她昂起修长的脖子,胸膛微微起伏,毫不退让道;“若我告诉你,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呢?” 宋哲瞬光闪过一道锋芒,冷冷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不要逼我!” “这是你的军营,就是杀我,今日我也要逼你同意!” 他看着王妃,心里早已火冒三丈,故意看着她胸前微微隆起丘峰,威胁道;“王妃,本将对付女人,可不光会动刀子!” “你.....” 她闻言身躯一颤,眼角泛出泪来,悲愤道;“悉听...尊便!”说着,便闭上了眼睛,修长的睫毛带着泪珠,微微颤动,显示出她此刻心里的恐惧,无奈,和一抹捂住。 “......”宋哲见此,心里越发怒火高涨,抬脚,一步向前,他每一步靠近,都让面前的女人身躯微颤,就当他们之间仅剩两步之遥,她两腿忽然一软,向后一个趔趄,急忙扶着案牍,才勉强没有摔倒。 “你害怕了?” 宋哲看着她的眼睛,拦腰将其抱住,在其耳边粗重的呼出一口气,道:“回去吧,你我今日从未见过,世间都就有很多的无奈。” “你....答应了?” “呵,不死心的女人!”宋哲冷笑一声,不在犹豫,伸手顺着纤细的腰轻轻滑下,攀上山峰,仔细体会着面前的女人,身上那股忍不住的阵阵颤意。 “......”她逼着眼睛,嘴角透出丝丝血迹,一张清秀的脸庞,极度害怕之下变得苍白如纸。 她却没有后退,没有了恐惧,甚至感受到脖子上那股喘息声,心底里都没有生出厌恶感。 “我把他扯进了朝堂中,绑上了王爷的战车,这一下,恐怕未来的生死都绑在了一起,他确实应该恨我,我又有什么资格去恨他呢!” 她嘴角漏出一股释然的微笑,似乎自己能让宋哲消气,其实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 就这样,一只手从后到前,一点点靠近着用束裹起来的峦峰,却终在只差一点的距离,忽然停了下来。 她心里疑惑,却不敢睁眼,心里没有勇气面对眼前的男子,可就在此时却又一道苦笑声在面前响起。 宋哲一手扶着桌子,低头苦笑着说道;“你赢了,回去吧,我会帮怀王的!” “还要答应亲事....”她睁开眼,看着面前的男人,心里忽然忍不住心疼他,似乎,自己做的确实很过分,不过,却不犹豫的追问;“甚至,还要答应晴儿,嫁给王爷做侧妃的事!” “你是王妃,可是,怀王却用你,当做了筹码来说服我,若是有一天他想说服另一个人,会不会也让晴儿......” 宋哲微微侧目,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她目光躲闪,避开几步,背对着他道;“我....是自愿的!” “若不是王妃,还会深夜潜入我的大帐,自荐正席?” 宋哲笑了起来;“我不会去理会王爷的家事,所以,也请王爷莫要逼我了,堂堂男儿,在下还不屑于拿女人去做筹码!” “我和王爷,自然信的过将军的话,可是很多时候,不说话,其实要比说话管用的多,便比如将军的妹妹,嫁给王爷做了侧妃......”她整理了一下发丝,看着他,道。 “何况,将军为何就认定晴儿妹妹,不会同意呢,若是她愿意嫁给王爷,将军却不同意?还有,将军永远都不需要担心晴儿妹妹会成为筹码的一日,就算真的有,我也会替晴儿妹妹去的!” “我承诺将军,也承诺晴儿妹妹,会保护她对王爷的那份纯情!”说着,她低下头,目光流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承诺,怀王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此时谈什么承诺,不觉得可笑么?” “以前或许不行,可若是有了将军相助,他,绝不再是你想想中的怀王了!”她看着宋哲,自信道。 “随你们怎么说,我的亲事,你们要利用,就拿去好了,可是我绝对会不允许任何人去染指她的事,润怀王不行,皇帝老子也休想!”宋哲豁然转身,眼中略过一道杀机,道。 “这是晴儿给你的信,你看看就明白了!” 王妃拿出书信,放到案牍上转身走向了帐外,却在靠近的帘子的一瞬,转身嫣然笑道;“晴儿说的果然没错,你宁肯拿自己的清白,也会去保护她。 我羡慕她能有你这样一个哥哥,我会在营中住下,等着你,直到你同意!” 639 开封之战(1) “晴儿你.......” 宋哲端坐在案牍旁,看着信,半晌后不耐的摇头叹息一声;喝道;“来人!” 值守的亲兵立刻进来,拜倒,拱手道;“拜见将军!” “去将四哥叫过来!” “是!” 没过多久,四哥就快步走了进来,端着一碗稀粥笑呵呵道;“就知道公子会饿的,看看,咱提前就准备了热粥小菜!” 宋哲却看着他,一脸认真道;“粥的事暂时放一放,我写一封信,快让人送到我的家里去!越快快好!” “是!”吴四哥脸色一肃,连道。 “幸好事情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希望来得及!” 宋哲起身走到窗前,背着手,看着远处火光点点的大营,感慨道;“看来随着实力的城墙,已经越来越难以让人忽略了!” 他尽量躲避着各方的拉拢,却终究还是被怀王瞄上了,既然必须要选一个靠山,那么,就必须要选一个硬点的。 “周王此人,太过小家子气了,恐怕不行!”连夜召集来的苏文,听了连连摇头说道。 周王行事确实太过小气,而且畏首畏尾,朝令夕改,有过出卖自己前科的人,自然很快就被排除了。 ...... ...... 他们看着战局一点点发展,偶尔也会果断出手,对于拥有精锐骑兵的他们来说,自然可以轻易施展一套行云流水的打击方法。 闯贼往往刚围困一支明君,他们的骑兵就呼啸而至,轻易边将大片的贼兵冲垮了,偶尔面对强劲的对手,也会直接救走被围困的明军或者主将。 “这小子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哈哈哈......”孙传庭看着战报,忍不住手捋胡须哈哈大笑起来。 “就是要的价钱太高......”山羊胡子军师站在一旁,听了立刻皱着眉头一脸不高兴的嘟囔道。 “高吗?五万人马吃喝拉撒,每天都是不小的开销,要让马儿跑得快就得给人家加点料嘛!”孙传庭毫不在意的挥挥手。 若是没有宋哲的帮助,他也没有办法快速整合部队,让自己变成一个实实在在的一军统帅啊。 “就是要的有点多,火炮火铳,前几日,竟然跟咱们要三千辆粮车过去,连拉粮食的车都不放过了!” 山羊胡子军师两眼一瞪,怒道。 “嗯?” 孙传庭脸色一肃,一拍桌字,怒道;“太过分,再赶把眼睛盯着粮车,以后每个月的粟米,让他们派人来挑!” 说着,他却忍不住噗嗤乐了。 ...... ...... 王府。 “好好好,这小子能干啊!”周王看着送来的情报,看着面前伺候的周伯忍不住眉飞色舞的叫道。 “短短几个月时间,几千人马就变成几万人马了,以后开封出点事,五万人,足够把咱们抢出.......救出去了呀!” “是,宋总兵能征善战,前几日见到巡抚大人,对老奴都是客客气气的!”周伯躬身,笑眯眯的说道。 “能干是能干,他把五万人的部队,分成了五个营,手下每个将军管一个,一个营那就是上万人啊!” 周王挫着手,忍不住眼热道;“可惜咱们插不进去,不然.......可惜了!” “王爷最好别插手,老奴听说,他手里有一只八千人的万胜军,十分的骁勇善战,平常都是握在营里,就是为了震慑全军的!”周伯想了想,连忙小声提醒道。 周王不耐烦的挥手道;“知道了,知道了......” 他也就是眼馋眼馋,真要再去插手,万一惹怒了宋哲,到时候自己大批银子的投资,可就要打水漂了。 其实他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杜飞则为宋哲管理田庄就好好的,甚至在周王失去郑功名以后,刻意扶植杜飞则,期望他可以扩大在宋哲营中的作用。 实际上杜飞则确实没有辜负周王的信任,不让将田庄给管理的井井有条,甚至各种火器已经能打造出来了,否则大军在失去老营的支撑以后,早就难以为继了。 ..... ..... “将军,将军,老杜昨天送来十门火炮,咱们快去看看吧!” 大清早的孙兴国就兴冲冲的跑来了,别看他高兴的眉飞色舞,仅仅就为了十门六榜小炮。 其实他的眼光现在可高的很,就算是八榜,十榜,甚至是红衣大炮,他都未必能像现在如此高兴。 要知道火炮的种类分为很多,越大运输起来就越发的困难。 在没有攻城作战的情况下,小榜火炮威力虽小,可胜在移动方便,再加上自己研制出来的,亲儿子就是长得帅。 他匆匆吃过了早饭,就被孙兴国拉着跑到了操场,看着面前一门门小巧黝黑的火炮,眼底里都忍不住放出光来。 “试一试!”宋哲欣喜的大叫一声,转身滋溜一下跑到后方的掩体后面躲了起来。 火炮太响, 他怕震到耳朵。 “......”孙兴国看着他溜走了,一脸无奈,可是看到地上自己的心肝宝贝立刻就忘记了不快。 他亲自抱起一枚弹丸,塞进炮口,熟练的装药,点燃手中火把,眯着眼睛小心翼翼的在药匙上方一燎急忙捂住耳朵。 轰..... 黝黑的弹丸带着火焰,从炮管理喷射而出,嗖的一下便直接划过虚空打了出去,远处的靶场竖立一排木棍,在一声剧颤后,木屑飞溅,无数木棍震颤发抖起来。 “不错,不错!”孙兴国眼睛大亮,看着远处一片狼藉的靶场,对于自己火炮的威力十分的满意。 “很不错!”宋哲探头看看安全了,才走过来笑容客户的拍拍孙兴国的肩膀笑道。 “以后咱们有自己火炮了,你可要好好用啊!” “嗯....”孙兴国重重的点头,有点心疼的抱起来炮管,看着因为温度哦过高,从炮管里爆出来的淡淡雾气,忍不住鼻子有点发酸。 他们以前是真的穷啊,各种舍不得用,火炮用多了会废掉,火铳一样不能经常用,可苦日子就要一去不复返了,土豪的日子,就是爽! “火炮省钱了,战马就能多一点了!我得找徐贵聊聊去....”宋哲嘟囔着摇了摇头,背着双手转身便走向远处。 “啊....不能啊!”孙兴国一听炸毛了,悲愤的大叫一声,追着宋哲连忙跑了过去。 此刻,他真的很恨自己,好端端,没事显摆什么,作为开销最大的火器部队,没了充足的经费以后可怎么活。 他们的火炮随着时间推移,也在发生着改变,就如同在老营用的那些伪火炮虎尊炮,往往用不了几下就废了,路上带着死沉死沉的,真到了关键时候,又发挥不了太大的作用。 可现在他们不同了,有了从李自成哪里夺过来的银子,再加上四处招揽的竟敢铁匠,装备铠甲已经在逐步发展为自主建造了,以后能多东西能更加大规模的装备部队。 “闯贼还是很厉害的!”宋哲刚回到帐内,就接到一份战报,是孙传庭让人送来的,里面详细介绍着最近几个月时间,官兵和闯贼发生的大大小小几场恶战。 “朝廷拼尽了全力,却依然只是和闯贼互有胜负啊.....” 宋哲愣愣的感慨着,对李自成的用兵方略,也对大明朝听的未来担忧。 李自成先是击败督师丁启睿,后又击败保定总督杨文岳,紧接着孙传庭与几人合兵一处,双方连打了几场硬仗,也勉强只是互有胜负的结果。 “一切都在等左良玉了!朝廷若能说服他,有了十几万兵马加入未必没有胜算!” 他暗暗攥紧了拳头,眼里也透着期待,若是真能一股脑将李自成解决掉,或许真是最好的结果。 可是, 梦境里的开封城.....究竟会不会发生呢? 640 雪谷偶遇 宋哲看着幼怡含笑道;“这把手铳你收着,万一碰到什么,拿着它一般的狗熊野狼都能应对了!” 他说着,便掏出一柄泛着金属光泽的手铳来,只见手铳用的木托,通体用精铜锻造,在顶端是一枚类似鸟啄状的叩击夹着燧石,竟然是一件罕见的燧发枪。 “好漂亮的火铳!” 幼怡一看就眼睛亮了,连将拿在手里的东西放下走过来,手指轻轻触摸着铳身,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道。 “那是当然,这东西可是......” 宋哲一脸得意,刚要说,就见幼怡修长的睫毛微微一闪,心中顿时一凛,舔着笑道;“可是万星海花了大价钱,从海外毛子手里买来的!” “什么毛子,你买了个毛子?”就在此时,帘子一下被撩开,如烟提着利剑冲了进来。 她刚进来就几步走到桌子边,端起放凉的茶水咕咚咕咚就喝了起来。 忽然,其目光一撇,看到幼怡把玩的火铳眼睛就一亮,赞道;“好漂亮的火铳呀,从哪弄过来的!” “......” 幼怡看了看他,他悄悄把头摇的拨浪鼓一样,连抿了抿嘴唇,挺起胸脯道;“帮公子整理铠甲的时候找到的,公子说是答应给给如烟姐姐的礼物!” “礼物,没想到你还记得,算你有良心啊,小子!”如烟瞪大眼睛惊讶的看了他一眼,笑眯眯将火铳收了起来,走过来拍拍他的肩,便大步一迈走了。 “这这这....岂有此理!”宋哲气的胸口起伏,吹胡子瞪眼睛,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却又无可奈何哼哼唧唧起来。 幼怡却笑嘻嘻的走上前,揽着他的脖子,顺势做到他怀里,柔声嘟囔道; “别生气嘛公子,都是奴家不好了,可是,如嫣姐姐都说了几次了,让公子给她弄个好点的兵器,你看看,她多开心啊!” “可是....”宋哲眼睛一闪,无奈的挂了下她的鼻子,顺势便紧紧将其拥在了怀里。 “奴家知道公子在担心什么,公子切放宽心吧!”幼怡依偎在他的怀里,像只慵懒的小猫一样柔声说道。 “无论如何,奴家都不会离开空子半步的!” 宋哲似乎被触动了心事,眼睛一下红了,闭上眼睛喃喃道;“谢谢你,幼怡,有你真好!” 他说的动情,听着都让人感动。 自己之所以让方雨欣不顾代价,都要从南洋弄一件火力极强的火铳,其实就是担心翠儿的事,会在两人之间再度上演。 这段时间以来,他白天指挥部队作战,天黑却在幼怡如水般情意绵绵的照顾下,终于一点一点走了出来。 可是,终究不代表他已经忘记了....... “我只是有点怕!” “别怕,奴家一直都在....”幼怡看着他的眼睛,在他唇间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又一下....刹那间,天地之间只留下两人砰砰的心跳声,再有,便是如风一般的喘息。 “将军,周王送来密信!”片刻后,账外忽然有禀报声传来。 “进来!”宋哲苦笑一下,振了下衣襟,挺起身子端坐着道;“倒一杯茶来,有点口渴了!” “.......是!”幼怡背对着他,闻言脸色一下红的发烫起来,连忙躲进左侧的卧房内去倒茶。 “将军,这是王府送的书信,让将军看了以后,立刻回话!”有人走进来将一份信放到案牍上,后退两步,低着头等待起来。 “周王的信,怎么今天是你送的....”宋哲却没有去拿信,反而想了想看着来人忽然问道。 “本是如烟姑娘送的,可是刚才....她....”来人有点吞吞吐吐,指着账外满脸古怪道。 “女人咋一个德行啊....”他的头瞬间有点大,无奈,扶着额头摇了摇头,就拿起书信看了起来,只看了两行,脸色就一变;“周王还真是有点能耐,竟然得知朝廷的用兵时间了!” 他心里暗暗震惊,表面却不动声色,仔细权衡其中利弊后,研磨,沾墨很快就写了一份回信,交给来人道;“送回去吧!越快越好!” “是!”来人拿着信,弓手施礼后边出账而去。 “如烟姐姐真是,怎么惹上这样的恶习了!”幼怡脸色憋红,来人刚走便气呼呼的跺着脚走了出来,粉嘟嘟小嘴噘着,煞是诱人。 “还不是一个德行!”他却起身,身子微微前倾,抬起佳人的下巴在其冰凉的唇间轻啄了一下,便同样出帐走了。 “......” 幼怡俏脸通红,都没反应过来就被人占了便宜,满眼幽怨的恨恨瞪了眼账外,心里一想到刚才,两人忘乎所以时,就有人躲在外面看着,一下子,心扉微微荡起一抹奇怪的涟漪来。 他走在山风呼啸的小道上,寒冷让他变得格外清醒,脑子里回想起周王的来信,仔细体会着其中的种种深意。 “周王不但知道朝廷的用兵时间,还知道具体的计划,在信里竟然告诫我,不要跟着孙传庭去朱仙镇应对闯贼。” 宋哲暗道;“我若是执意去了,恐怕和周王之间,就要彻底撕破脸皮了,可若是不随孙大人前去.......” 他一时间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孙传庭对他多有提点,各种物资供应向来不少,可以说是将自己当做亲信使用,而此时周王告诫自己..... 若是自己执意去了,周王代表的洛阳势力,心里恐怕同样不满,其他的不用多说,就是自己当上总兵的事,没有高明衡和周王在从中运作的话,就绝对不可能成功。 “周王想让我待在洛阳附近,随时支援开封战局,而有了自己近五万人马的支援,开封其实并不把孙传庭的等人看在眼里的,毕竟有了赏赐防守的经验,再加上自己作为强援,即便孙传庭真败了,李自成降吃下开封,也绝对不是那般容易的!” “周王不能得罪,孙大人,我也必须得帮.....既然这样....”他眼里的迷茫消退,反而渐渐被一抹坚定所取代,他已经决定了,自己的主动权,从来都应该在自己的手里才对。 就在此刻,一股寒风袭来,他哈着白气,跺着脚,瑟瑟发抖向着远处张望,下一瞬,他的眼睛就忽然定格在远处山间,几个正在山坡上游玩的书生身上,再难移动分毫。 “好像啊.....”他看着,脑海中却忍不住浮现数月前,自己带着如烟他们去山里踏青的场景,那几个书生,牵着马,数男数女,像极了他们那日。 641 卞玉京 “天寒地冻,怎么会有人出现在这里,将军,是不是派人将他们捉拿起来拷问一番?”身边的亲兵,也发现了远处几人,连拱手问道。 宋哲却遥遥头,笑道;“我们不也在此么,难道也是细作?” “可是,大战将至....属下担心!”亲兵皱着眉,不放心道;“他们站的地方,刚好可以看到大营,若是.....” “嗯?”宋哲闻言一愣。 他回头看去,果然能够轻易将大营所在尽收眼底,而他们所在的方向,若不是他们溜达过来,却根本无法发现他们的踪迹。 看他有些意动,那亲兵连道;“将军若不想打扰他们,咱们过去看看就是,若只是多虑了,就当多走路几步,若真是细作,咱们兄弟定然让他血冉山谷!” “好吧,好吧!”宋哲苦笑着摇摇头,深知几人想在他面前显露一下身手,便干脆不在拒绝,带着他们登上远处的山腰去了。 而半山腰上的几人,却玩的尽兴,丝毫没有注意到山脚下有人在慢慢的靠近,白衣胜雪,或是吹箫,或是弄墨,不时几个随性的女伴还会舞上几下。 “不好了,有官兵,姐姐!”一名女扮男装的女子笑盈盈的斟茶,忽然看到左右树林中围过来的官兵,脸色刷的白了,大声叫道。 “什么!” “不可能!” “不用怕!”几个随性的同伴听闻顿时哗然,纷纷退开几步,战战兢兢的看向面前出现的几十个官兵。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此窥探我方军营!”有小校尉立刻一步跨上前,扶着腰间宝刀,脸色阴沉着质问道。 “我们......”左侧四名书生打扮的男子,听到质问双膝发软,差点直接瘫倒在地。 而右侧的三名明显女扮男装的姑娘,虽然脸色都有点发白,却围在一起勉强还算镇定。 “嗯嗯........”靠近外侧的一名方脸男子,看着那几名女伴华容微变化,连咳嗽几声。 他强忍着心中惬意,挤出一抹僵硬的笑意,道;“我等几位好友闲来无事,就出来踏青而已.....难道,诸位将军都不允许么?” “......” 其他几个书生闻言,心里顿时有了几分底气。 对呀, 自己又没有做什么恶事, 就算他们是兵,难道....还敢光天化日,就抓了自己....应该不会吧。 他们心里打鼓,多少还是有点害怕,看向出头的方脸书生,眼神里不自觉的就流漏出几分敬佩之情来。 “噢,开封周边战局密布,官军和闯贼都在排兵布阵,你们却便便在看着我们军营踏青,恐怕是想要给闯贼,刺探情报吧!” 那小校却皮笑肉不笑,自顾走上前,一把将案板上已经完成一半的画纸扯下来,冷笑着质问道。 “将军误会了,真是误会了!”方脸书生一看,两眼一黑,身形一个趔趄差点昏死过去。 他心底里暗道完了,就说不应该画的,刚才是那个不要命的,非要临摹山脚下的军营。 山间冷风习习,右侧一腰悬玉佩的尖脸书生却吧唧一下跪了,捶着心口痛哭流涕道; “不是我们画的,是他,是他,吴梅村,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倒是快些和将军说清楚啊!” “......” 其他几人吓得瑟瑟发抖,纷纷扶着膝盖跪在地上,垂着脑袋一副和自己不相干样子。 “罢了,罢了,此话确实是我画的!” 另一名手持折扇的男子,苦笑着走上前,拱手道;“诸位将军恐怕确实误会了,开封之战,我们几个确实知道,此次而来,就是为了看看朝廷官军的军威的!” 宋哲却突然问道;“你们不是中原人?” 他听口音,发现几人好像是江南人,心里倒是将几人的话一下相信了几分。 “是是是,我们是江南人士!” 其他几人看到气度不凡的宋哲忽然开口了,连忙争先恐后的说道。 “大战将至,你们到还有闲情雅致,好吧,既然如此,其他人可以离开了,你随我们回去吧!” 宋哲轻轻一抚石台上的古琴,翻出一抹流水般的清脆响声,嘴角漏出一抹弧度道。 其他人听了分分如蒙大赦般,只有那名叫做吴梅村的书生,脸色一白指着鼻子,满脸悲切的想要解释什么;“我..” “吴兄,多谢了!” “兄台真是高义啊,此生若能再见,愚兄定然要和兄台好好喝上几杯才是....” 其他门纷纷上前抱拳说着,有人就急急忙忙收拾东西,生怕宋哲会反悔一样想快点走。 “玉京,没想到,在下的主意竟然害的你们......” 吴梅村脚步轻浮的走向几名女子,看着中间一名唇红齿白,鼻尖挺巧,略带出尘气质的女子悲愤道。 “不,吴郎,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想要作画,恐怕就不会....”那女子眼眶红了,看着他连声道。 “怎么能怪你,来赏雪的注意是我提的,画也是我想画的,怎么能怨的了你呢!” 吴雪村说着,忍不住就要拭去佳人脸庞滑落的泪珠。 而那女子却似乎下定了决心,昂让先抢一步,直接避开他的手,走到宋哲的面前,看着他道;“你把吴郎放了,我跟你走!” “.......” 宋哲有点傻眼。 就在此时,远处却又有女子焦急的大喊;“姐姐,别去,他们不会放你回来的!” “玉京,不能....” 吴梅村也立刻抢步上前,看着女子的背影满脸焦急的叫道。 “好好好....既然你们都不愿意走,那就好办了!” 宋哲忽然看向所有人,淡淡的笑道;“那我就都抓了,押回去细细审问,看看在我的军营里,到底谁的骨头硬!” 他早就打定住了,抓一个回去,没用,真是细作的其他人早就回去将消息泄露了。 他就是要一抓一放,看似放了大多数人,在随便找个理由带走,到时候他们的怒火,自然会集中道一个人身上,恐怕都会争着说了。 “什么!” “吴梅村,你要害死我们!” “你为了讨佳人欢心,让我们不远千里陪着你来,现在又要害我们都跟你去死,你...你....你就是衣冠禽兽!”其他门一听好似遭到雷击一样,纷纷怒不可遏的指着吴梅村破口大骂起来。 他们可是了解官兵的习性的,往日没有事都会趁机刁难刁难,现在好不容易要放他们离开,你们在哪你侬我侬的撩妹,凭什么拉着咱们兄弟去死! “你这个好生不讲道理,画是我让吴朗画的,要抓,你就抓我吧!” “玉京,住口......” 吴梅村气的脸色涨红,急忙要阻止,而此时已经有兵丁开始抓人,如狼似虎一般,他心底里,却忍不住生出一股惧意来。 吴梅村从小就是世家子弟,锦衣玉食都吃惯了,哪里见过今天的阵势呀,猛然听到四周传来的哭喊声,忍不住都要吓尿了。 “........”远处,只剩下最后一名女子,她看着在场众人露出的丑态,虽然心里也惊讶,却还能保持镇定,就在她目光扫过宋哲的脸庞时,心里忽然一动。 不对, 他不是想要抓人, 自己不是闯贼的细作,他早就看出来了,只是在....戏弄我们? 就在此刻,卞玉京眼角闪烁着泪花,憋着一口气猛然抬手。 她拔出头顶的上的玉簪,刹那间,好似瀑布一样的秀发垂落。 她眼角含着泪看着宋哲,一字字道;“现在,你会抓我了吧!” 642 妖精吗 她长的很美。 以至于觉得只要暴露了女儿身,他也定会被自己的美貌所倾倒,到时候固然自己很难再走脱。 可是,当面前校尉将其带回军营,定会有觊觎她美貌的人,为了讨自己的欢心,将其他人放走的。 罢了, 罢了, 我或许就不该来此的,也许是江南太平的日子过久了,以至于自己会忍不住内心的想法... 她闭上眼睛绝望想着,眼角有一滴泪水顺着下巴掉落。 卧槽。 有木有搞错! “........”宋哲看着瞪大了嘴巴,目瞪口呆看着面前一脸决绝的女人。 虽然她确实很漂亮, 气质也是前所未见, 可他到底不是那个没有见过女人的男孩了,忍一忍还是可以管住自己的。 落在后面的女孩美目一闪,连走上前看着两人,捂着嘴巴咯咯的娇笑起来; “玉京姐姐怕是误会这位小将军了,他只是在捉弄我们罢了,你们怎么一个个都如此胆小呢!” “捉弄?” 卞玉京身旁一名年纪稍小的女子,瞪着红肿的大眼睛悄悄看了宋哲两眼,又紧紧抱着卞玉京胳膊就是不肯松手。 “.......” 吴梅村一脸愕然的看看宋哲,在看向四周如狼似虎的十几名官兵,忍不住吞了下口水,暗道有这么捉弄人的吗? “在下李香君,敢问这位小将军,可是山下军营里的主将?”后者则缓步走上前,微微施礼问道。 宋哲摸了摸鼻子,苦笑着点头道;“正是!只是不知姑娘如何看出来的?” “这还不简单么......” 李香君俏皮的一笑,指着左侧几个亲兵;“他们个个铠甲鲜明,无论在哪,都不会是普通的官兵吧。 而你却只穿着常服,那些大人物,不都是想你一样,喜欢.....偷偷的吓唬人么?” “姑娘果然聪慧......”宋哲苦笑着摇了摇头,单单看衣服就能把自己给认出来,果然是个古林精怪的女孩。 “既然如此,我们也不用你道歉了,请问现在,大将军是想要拦着我们姐妹几人,还是放我们走呢?” 她说着,悄悄看着宋哲的眼睛,心底里还是忍不住有点害怕的。 “放你们走....也不是不可以!”宋哲微微一笑,顺手拿起煮沸的铜壶给自己沏了一杯茶,抿了口笑道。 “只是本将的兄弟,若是知道自己操练的丑态,都被几个姑娘给画了下来,到时候找本将讨要说法又该如何呢?” “这....”李香君一时语塞。 她勾了勾耳鬓的青丝,踱着步沉思起来,而随性来的书生,纷纷不知所措的相视一眼,不敢冒然说话。 “这件事情,都因小女子一时好奇,看将军营内士卒操练之英武,便忍不住手痒画了一下...将军不要误会!” 卞玉京见到宋哲果然没有恶心,忍不住悄悄看了李香君一眼,微微躬身赔罪道。 “.......”宋哲只是笑着,也不说话。 自顾自的拿起地上的画纸,只见里面果然都是兵卒们训练时微妙微翘的样子,忍不住感慨;画的果然是极好的,画里的士兵都透着英武,仿佛要破纸而出一般。 “有了!” 李香君见他看的认真,心中一动,喜道: “将军既然喜欢,不如就让玉京姐姐为将军把它画完,当做赔礼可好?” 卞玉京连抬头看向了她;“.....” “嗯?” 宋哲自然高兴,索性便点头道;“可好,卞姑娘?” “好....小女子献丑了!”卞玉京连连点头。 她拿起画纸固定好, 而此刻军营里的操练已经结束, 却能笔走龙蛇, 飞快勾勒起来,看起来反而比刚才画的更好了。 “........”他看的眼睛一亮,忍不住走上前仔细打量着。 李香君也跟过来,忍不住调笑道;“怎么样,玉京妹妹的画,可是很多人都求都不来的,今日到便宜你了!” “画的很好,本将军,就勉强原谅你们了!”宋哲哈哈一笑,此时想着远处眺望,果然景色秀美,难怪他们会挑选此处呢。 “不必勉强,看将军喜欢音律,本姑娘献丑了,希望能入得了将军的耳朵!”李香君很自然的走到一旁,芊芊十指搭在弦上,很快波动起来,传出如流水般美妙的音律。 “......”其他几个书生眼见危机解除,虽然建议前车之鉴,都不敢胡乱说话,可是听到动听的旋律,也忍不住摇头晃脑起来。 他们身后的兵丁见此,使了个眼色,纷纷将兵刃收起来,默默站在四周仿佛木桩一样等待起来。 “果然好,比我爹娶的几个妾室弹得都好......”宋哲听的眼睛微眯起来,手指抚在石台上有节奏的敲击着,不知不觉就欣赏了当时世界顶级的享受。 “咳......”李香君探的入神,猛然听到他的夸奖,差点气的破功不可,抬头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才接着弹奏起来。 他在音律上弱鸡的很,还以为就该停顿,一脸陶醉的表情丝毫没有发现,到是那几名书生眉头微皱,香君姑娘竟然....跑调了? 秦淮八艳。 李香君的琴, 卞玉京的画, 让他一时间如痴如醉,都难以自拔起来。 半个时辰后。 “姑娘画的果然不错!” 宋哲看着他,忍不住赞叹道;“你们看的是清晨的场景,没想到画出来的,竟已经朝霞毕露......” 李香君看着他坏笑道;“我的琴呢,比你爹的几方妾室...如何啊?” “自然好...自然好...” 他忍不住连连求饶起来,随又道;“几股虽然可以离开了,不过,宋某还是要劝一句,开封战局焦灼,我方大军和闯贼的阵营犬牙交错,万一有闯贼发现你们,恐怕就不像我们这样君子之交,只是弹琴画画了!” “多谢公子提醒,我们几人,也会立刻动身回去的!” 卞玉京看他说的真切,心里也感动,连躬身说道。 “请吧....”宋哲微微一错身,便让开一条下山的小路,不等几人说什么,就转身带着亲卫扭头就走了。 “玉京妹妹,他果然放我们走了?” “这位宋将军,到是真性情之人......”卞玉京看着宋哲下山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 她们见惯了南方的谦谦君子,猛然见到宋哲的刚毅,和掌握权柄的自信,让她们心里都涌现出一股别样的感觉。 “这么好么?那本姑娘道不能放过!”李香君惊讶看了她一眼,猛然向前追出几步,将手里一样东西,奋力抛了出去,大叫道:“宋将军,他日若去了江南,记得拿这件东西找姐姐哦,姐姐给你弹琴!” “唉呀妈呀!”宋哲吓得脚下一滑,差点掉进雪洼子,拿着手里玉坠一样的东西,忍不住回头,遥遥看着不远处山坡上,那名奋力朝自己挥舞手臂的....小姐姐。 “女人家,怎么能这样呢....”宋哲脸色微红的摇摇头,背着手走下了山坡。 他心里感叹自己是不是遇见了狐狸精,莫名其妙在深山里,又是弹琴又是作画,还要请自己。 哎哟, 真是不知羞。 643 最大之胜利 “去,把苏文找来!” 他刚回到大营,步入大帐顺手将袍子扔给亲兵吩咐道。 “是!” 很快,苏文便走进来,施礼道;“将军!” “嗯,先看看这一份信吧!” 宋哲顺手便将周王的来信给了他,便脸色平静的看着他看过后,才问道;“怎么样?” “周王担心我们离去后,会脱离他的掌控,所以才会在在此时给我们劝告,可若是不帮孙大人的话.....” 苏文皱眉道。 “我刚才想过了,随着孙传庭去朱仙镇,无论是不是能打得过李自成的闯军,咱们都丢了周王一方,可若不去.....” 宋哲手扶下巴说道;“苏文,依你看来,孙传庭有几成把握,可以击溃闯贼。” 苏文看着他,想了想,犹豫道;“四成!” “四成,你把我们也算进去了吧!” 宋哲突然失笑道;“这段时间我们和李自成也交了几回手,地他们的底细,多少也明白那么一点,若说防守,孙传庭或许可以,但是和闯贼野战,加上我们,最多只有三成把握!” 苏文听了心中一紧,连道;“为何?” “其一,孙传庭兵力空虚,直属人马,竟然只有几千人,而且他为了保存战力,毕竟对那些人网开一面,没有彻底打死,这样打起来在顺势下,倒不会有什么,就怕人心多变啊!” “还有,汪乔年竟然都被李自成杀了,这样一来,也让他们在开封失利的军心得到了弥补,再加上他们最近劫掠多地,手里的粮草物资都充足的很,粮草充裕,军心安定,想要击溃他们百万之众,绝不可能一蹴而就!” “总重要的是....他们最依仗的,是左良玉!”宋哲脸色难看道。 “左良玉,是哪个小人?” 苏文闻言一惊,连道;“汪总督就是被他坑死的.....朝廷还要依仗他?” 宋哲苦笑着摇头道;“没办法,他手里有十七万雄兵,朝廷只能依仗他,别的....哼哼!” 朝廷其实那这些军镇最是头疼,不听话,延误战机,都只能忍着,就因为要教训他们,除非天下踏平,否则就是手里有一柄足可镇压他们的利刃。 无奈的是天下大乱,中原兵力本就空虚,如今为了应对李自成,几乎调集了南方所有军马,根本没有可能在此时去严惩左良玉。 “竟然依仗一个小人,还怎么打....” 苏文苦笑着低头。 此时他反而觉得,就是自己一方带了五万兵力去,胜算也变强只有三成吧。 毕竟,猪队友可是很恐怖的。 宋哲忽然看着他笑道;“你有没有换个角度看看?” “换个角度?” “不错,既然左良玉顺势如狼似虎,我们只要让他顺势就好了!” “不,不可能,太难了!” 看着一脸绝望的苏文,宋哲摇摇头,一脸认真道;“仔细想想,其实还有一种办法?” 苏文一脸诧异道;“什么办法?” “分兵,李自成的兵分为老营,和普通的杂兵,杂兵就是一堆乌合之众而已,想要战胜并不难,而老营兵才是他们的主力!” 宋哲看着他郑重道;“李自成去朱仙镇,开封灰不溜留下人马?倘若只是留下一点乌合之众,开封守军就能直接消灭他们,到时候李自成没了杂兵去替他们冲锋,难道还能肆无忌惮的攻城?” “他不能,所以,开封附近,他必然会留下一支老营,至于老营到底有多少人马,就看官军留下的实力了!” “我们现在就要想办法,让他将足够多的精锐留下!” “若是留下弱的杂兵营,我们岂不是可以趁机抢夺,将他们统统纳入我们的麾下?”苏文呼吸一下急促起来,眼睛放光的大叫道。 “抓了杂兵,确实可以补充军营,可惜我们没有驻扎的地方,人多了反而养不起!” 宋哲苦笑着套头道。 他们已经将兵力扩充至五万了,再加上洛阳的军队,只是勉强依靠着方家运来的,还有周王供应的部分,加上孙传庭的给的粮饷,才能维持士兵不会饿肚子吧了。 可以说,他们已经发展到了瓶颈期,想要有突破就只能先得到新的财源才有机会,而财源...... “所以将军准备.....”苏文看着他,问道。 “李过那小子,最近还在找我们麻烦?”宋哲忽然看着他,话锋一转的问道。 “李过?” 苏文一愣,随即便道;“像个狗皮膏药一样,自从咱们把他打败以后,就缠着咱们不放.......” “哼,让我们的细作传出消息,就说我们准备去......” 宋哲冷笑一声,忽然压低声音连连布置起来。 既然有人很在意他们的动静,倒不如将计就计,若能将李自成的嫡系亲信重创一下,看看他李自成敢不重视自己? 他只要能逼迫李自成留下足够多的人马,就能大大缓解我按官兵在朱仙镇和闯贼决战的压力,而自己虽然没有参加朱仙镇之战,却将作用发挥到了最大。 “让人给孙传庭传信,仅靠我们,恐怕拿不住李过这匹烈马!”宋哲眼里闪过一道锋芒,看着苏文忽然道。 “是!”苏文立刻领命。 .... .... “埋伏李过?”孙传庭眉头微微皱着,看着案牍上送来的信。 说实话他是不想节外生枝的,毕竟眼看就要和李自成决战了,此刻动手若败了岂不是..... “这小子太放肆了,竟敢指挥起大人了!”几名幕僚看了书信,纷纷火冒三丈拍着桌子大骂道。 孙传庭看着山羊胡子军师,问道;“你怎么看?” “属下虽然不喜欢那小子,可是......今天道有点不讨厌他了!”山羊胡子军师手捋胡须,忽然失笑道。 “呵呵呵......”孙传庭忽然捋着胡须,仰天哈哈哈大笑起来。 他听到山羊胡子军师的话,心里顿时大定,想法也随之发生了转变。 “此计若成,我军剿灭闯贼,指日可待!”山羊胡子军师起身,神色凌然的大声道。 “好,三军将士,听我号令!”孙传庭精神一震,站起身目光如炬般扫过众人,凛然大喝道。 “若!”所有人立刻轰然道。 他们的计划便是将宋哲一部当饵,将李过一部引入陷阱,随之千军万发一起掩杀,若能成功,必是开封之战目前为止,官军取得的最大之胜仗。 644 请君入瓮 杨桥。 这是一座附近百里以内,唯一连通北岸的桥梁,宽急的河水犹如万马奔腾激起阵阵水花。 “哼!” 李过端坐在马上,神色平静的看着对岸情况;“这小子到挺会选地方的,竟敢将老巢安插在对岸?” 其他几位头领却大喜过望,纷纷握紧了拳头,奋力呼喊着。 “若不是在对岸,早被咱们兄弟找到了!” “这次有了甘头领带路,他们插翅难逃了......” “老子定要生擒那小子,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只是......将军还是要多加小心一二啊!”旁边一名身披黄袍的尖脸男子,却面露担忧道。 “咱们不熟悉对岸的情况,就怕.....” “我说甘兄弟,可不能堕了咱们兄弟的威风啊!”李过身旁的亲兵听了,眉头微皱,立刻不悦的冷哼道。 黄袍男子闻言一愣,连陪笑道;“是是是.......属下失言了!” “本将军知道你是好意,放心吧!” 李过闻言却一笑,指着远处满脸傲然道;“你看,咱们带的可都是精锐骑兵,是老子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闯王那讨要过来的,就是中了埋伏,咱踏娘都不怕!” “哈哈哈,不怕!” “怕个球!”其他人顿时一脸不屑的看着黄袍男子,满脸傲然的簇拥在李过身旁连胜附和道。 “过将军号称小李广,自然不会怕那几个酒囊饭袋,兄弟这次将那宋哲的扎营地点告诉过将军,回去,将军定会重重赏赐你的!”另一名贼眉鼠眼的军师,连笑眯眯的说道。 “对,本将军还缺个都尉,以后,就跟着老子吧!”李过闻言立刻点点头,看着黄袍男子挥手说道。 自己虽然靠着李自成,混是顺风顺水。 可是说到底,他也是有大志向的,自然要摆出礼贤下士的样子来,趁机收买一波军心。 黄袍男子闻言大喜,连翻身下马激动道;“谢将军,谢将军!” “哼,一个都尉,就高兴成这个样子,若老子灭了那宋哲,闯王赏赐咱的,可不是官位那么简单!” 李过微微一笑,心中暗暗盘算着,若能斩了宋哲,立下大功,闯王就能名正言顺的给自己更多兵马,乱世中只有实力才是最好的东西。 他默默盘算着,无数兵马挤过桥,渐渐在对岸展开了阵势。 此次为了剿灭宋哲,他足足带了三万步兵,万余精骑,别说是面对宋哲,就是撞见孙传庭都不会放在眼里。 远处随着呼喝声响起,率先过岸边的三千奇兵,迅速向着远处疾驰而去,仿佛一股旋风般展开阵势。 “小心四周,附近最是危险!”那名贼眉鼠眼的军师,看了眼李过的微蹙的眉毛,心中一动,连朝着周围亲兵呼喊道;“附近三十里都要看仔细了!” “诺....”传令兵飞驰而去。 李过满意的点点头,有些话自己没有必要去说,若有人能帮自己说出去,自然最好。 而此刻四周一片平原都很危险,熟读兵书的都听过半度而击的典故。 轰轰轰... 随着所有贼兵渐渐过了河水,展开阵势迈步前进起来,走在前列的是一名名弓箭手,个个手持强弩虎背熊腰,跟在他们身后的便是铁盾护身的刀盾兵。 经过长时间和朝廷的对决,他们手里的兵器和朝廷相比,已经将差距渐渐缩到了最短。 此刻军中不但有火铳,火炮,刀枪剑戟更是远胜官兵。 要知道李自成几乎横扫了大半天下,各种能工巧匠,自然掠到营中极多,而他们若想活命,就只有每日拼命的给李自成打造兵器,来供应大军的时常消耗。 李过刚刚多过桥,便马不停蹄,立刻朝着黄袍男子指引的方向,率领大军快速的汇聚过去,甚至担心会提前惊动宋哲,特意将探马进行了收缩。 杨桥的平静,也让他们放下心来,前行时变得肆无忌惮起来,轰轰轰马车前进,无数大汉擦着汗水,紧紧跟在大军后方前行。 “在哪,快看!”忽然,走在前方的贼兵大叫一声,前锋营立刻个个伸长脖子看去,就发现在远处一个隐秘的山谷中,零零散散遍布着一片小建筑,看样子似乎是个小村庄。 此刻那座村庄,已经有炊烟升起,无数百姓在村口进出着,背着撅头异常忙碌。而村口的箭楼上,隐约能看到有青壮背着弓箭在巡逻,个个目光内敛的警戒着四周的情况。 “找到了,动手!”李过眼睛火热起来,一挥手,前锋营将近三千步兵立刻发起冲锋。 他们尽管已经十分疲惫,可是作为李自成手中的精锐力量,却深知此刻是进攻的绝佳时间,有多少坚城池就是被猛然偷袭,直接攻破的。 “哗哗哗......” 闯贼步兵快速移动,身上的铠甲摩擦,发出阵阵铮鸣之声,两翼几乎在同一时间,就有骑兵部队分割包围了过去。 若是能提前抓一点百姓,驱赶他们攻城,就能最大限度动摇城内守军的军心了。 而面前的小山村反应却极度迅速,几乎在他们从地平线出现的瞬间就想起嘹亮的嚎叫声。 无数背着撅头的百姓,撒开脚丫子便想着村里狂奔,同时两侧看似平静的小山村里,同样有骑兵飞驰而出,和率先赶来的闯贼缠斗在了一起。 咻咻咻..... 双方骑兵箭矢纷飞,劈头盖脸的射杀向对方,下一瞬却纷纷施展出镫里藏身等种种绝技轻易就躲了过去,而村外的百姓却趁机,顺势全都跑进了村。 远处李过见了此等情况,非但没有失望,反而眉飞色舞的连连催促闯贼展开下一步的进攻,眼前村子的势力越强,也证明他们马上就要那道天大的收获了。 他带来的人马都是精锐,别说是一个村子,就是眼前有十万官军都难不倒他,不过,若是碰到他们死守..... 李过眼睛微微一闪,拿出马背上的千里镜,遥遥的看向建立在山坡上的村子,就见到山坡起伏很大,远远看过去,很容易就能将村子的全貌尽收眼底。 “太简陋了,只有一道三丈高的石墙,竟然住了这么多百姓!” 李过不屑的哼道,远远看去,村里竟然生活了上万百姓,有老有弱,有人惊讶,有人直接吓得瘫倒在地,身若筛糠般嚎啕大哭起来。 这么多百姓,瞬间让李过心中的担忧再次消减了一部分,而此刻闯贼骑兵的优势也发挥的凌厉精致,面对“弱小“的官兵,已经开始压迫他们后退起来。 呜....呜.... 就在此时,村里号角声响起,那些依然拼命想要阻挡的骑兵,听了急忙急忙带着受伤的同伴,想着远处四周呼啸逃窜而去。 “败了,他们败了!”黄袍男子一脸惊喜的大叫,千余朝廷骑兵就在他们眼前被击溃,说出去,已经是不小的功劳了。 “传令,调集两千骑兵继续追击,剩下的,严密注意四周动静,咱们要开始攻....杀呀!” 李过兴奋的舔食者嘴唇,拔出刀,便要指挥下一步的进攻,可是当他看到那些用石头堆砌而成的“城墙”,忽然感到有点羞耻起来。 645 仓皇而逃 看着那些闯贼的先锋部队,轻易就冲垮了那座十强,就在山顶上瞭望者战局的宋哲脸色却平静的很。 宋哲一挥手,说道;“出手吧!” “是不是再等等....”身边的苏文闻言一愣,看着闯贼才刚刚冲破石墙,后方很多官兵都未来得及和他们接触,就忍不住问道。 “这些百姓,虽然都是附近收罗起来的,可到底也是人命,等会和闯贼交战起来,恐怕多少也会波及的,不如趁早开战!” 宋哲却毫不在意的笑道;“反正,他们已经中计了!” 李过中计了。 他们看似谨慎的很,冲进来的先锋部队,只有三千人,可以说只是李过的试金石,无论是打败敌人,还是自己受到重创,对他来说都是微不足道的。 甚至官军真有陷阱,他都可以随时脱离大部队,有万余精骑护送,天下就没有人能拦得住他,步兵三万精兵,骑兵天下无挡,足可让他骄傲起来了。 可是!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其实在看到敌人的一刹那,就已经注定了他们的结局。 呜呜呜...... 山顶号角声骤然响起,无数官兵冲出屋子,仿佛洪水一般顺着山坡倾斜下来,一个个头裹着红巾,仿佛洪流般势不可挡。 “上当了?不可能!”李过眼睛瞪的滚圆,看着滚滚而来的官军,心中徒然有点发紧。 为了谋划战事,他早就派探子来看过了,村里有上完百姓,六千官兵驻守,此刻竟然向自己主动进攻。 “甘冒呢?甘冒呢?”他眼睛看向四周,想要寻找那名黄袍男子的身影。 就是他率先,发现的此处军营,既然山上的官兵早有准备,就只砍了他来发泄自己心底的怒火了。 “他....跑了....刚才悄悄的,就不见踪影了!”那名军师脸色难看的连声道。 “可恶!”李过气的压根痒痒,却又无可奈何,好在自己够小心。 先锋营就是都死了,自己也不在乎,有步兵防守,有骑兵保护,附近三十里已经确定没有第二支官兵了,谁又能威胁的了自己? “铮铮铮......”官兵挥舞着兵刃冲洗来,率先和闯贼的先锋不低拼杀起来。 而他们看似占净优势,可面对精锐的先锋营,居然只能干瞪眼,看着他们一点点收缩兵力后退起来。 “废物,给老子杀,杀,杀!”胡大气呼呼的大叫,一马当先的和对面一闯贼搏斗。 后面随之掩杀过来的,也都是他们最精锐的官兵,双方拼杀的都很激烈, “哈哈哈....一群废物,埋伏居然都打不过先锋营!” 李过看着自己带来的先锋营,居然差不多完好无损的退了出来,顿时忍不住握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官兵太弱了, 自己好像没有任何损失! “果然实力才是最要紧的!”李过遥遥看着战局,心里默默想着,此时他反而不急着撤退了,他想看看面前的官兵,究竟有什么法子来战胜自己。 就在此时,远处天边忽然升腾起一股浓烟,浓烟滚滚,仿佛一条黑龙般攀岩而起,让空气中都弥漫出一股焦糊的味道。 看到浓烟升起,宋哲大喜道;“得手了,孙传庭把桥给烧了,李过没了桥就回不去了,真是一招瓮中捉鳖啊!” “可以让他们都动手了!”苏文也笑呵呵道。 随着浓烟升腾,仿佛信号一样,迅速在四周响起了连锁反应,无数原本看似空空荡荡的地方,无数明军一跃而出。 山坡上的官兵将李过的先锋营赶了下去,便立刻停住了脚步,非但没有趁势追击,反而用盾牌加固防守,一杆杆火铳被架了起来。 “火炮,火炮,抬过来!”孙兴国带着炮兵,将早就准备好的火炮布置在山坡上,黝黑的炮口齐齐的对准山脚下的闯贼。 另一边。 “将军,西边发现官兵!” “将军,东边也有....” 十几波探马几乎同时跑来,个个惊慌失措的的看着他急声禀报道。 “什么!” 李过闻言身躯一震,如遭雷击一般,险些坠下马来,特别看到远处的浓烟,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脸色一下子苍白无血起来。 “去踏马的半度而击!” “将军,快走,此时离开还来得及!”身旁的几个副将已经满脸绝望的催促起来。 此刻四周都是官兵,让若真的被他们合围了,就算自己是三头六臂,恐怕也只剩下死路一条了啊。 他的预感很快就被证实的确发生了,几乎在探马满头大汗,将杨桥被焚毁的消息告诉他们的一瞬间,很多人顿时吓得肝胆俱裂,身子摇晃着眼看就要坠下马来。 杨桥。 这是附近连同对岸的唯一桥梁,此刻被焚毁,就意味着他们归途无路了,被困在此地,会有什么结果,他们就是用屁股都能想到了。 “快撤!” 突然有人大叫一声,仿佛信号一般,众闯将一听就不在犹豫,拨转马头带着本部兵马头也不回的扭头就跑。 “去你马的李过,你有骑兵,老子......”一名闯将回过头,狠狠的瞪了眼李过,脸色都已经吓绿了。 其他所有人都纷纷哗然,看着有人率先要逃,他们茫然的很。 而就在此刻,一阵从山坡上呼啸而起的火炮,无情的在他们身边践踏。 就好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下子,就让他们彻底崩溃了。 李过目呲欲裂,看着他厉声大喊;“回来,回来,一口气将宋哲那小子给本将拿下,他就在山顶,就在那!” 他喊得声嘶力竭,用剑指着远处山顶,在哪里,他已经能清楚的看到有一将领,披着红色战袍,淡淡的看着他们惊慌,撤退,怒骂。 这对他来说就是羞辱,奇耻大辱,自己的仇人就在眼前,可自己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此刻依然围在他身边的,只有那些骑兵了,他们的脚力远远不是步兵能比的,所以其他人都已经慌了,他们却依然很镇定。 “走吧,再不走,迟则生变啊!” 那名尖嘴猴腮的军师,这重重的叹了口气,局面到了此时,他也不得不承认,此战.....似乎已经没有胜利的希望了。 他们有万余精骑,若说战败,倒也不至于,不过.....就是心理有点不踏实的感觉,难道那些埋伏自己的官兵,不知道自己有骑兵?就没有想出一个办法对付他们? 646 一分一聚 “走了!” 李过心中即便有千分不甘,万分的不愿,此刻却也只能振臂呼喊一声,带着身边万余精骑飞驰而去。 马蹄声在地上践踏,发出阵阵雷鸣般闷响,一时间四周人喊马嘶,乱成了一团。 就在此刻,有心中慌乱的不定,疾步奔跑,竟然引发整个闯贼的队伍越发散乱起来。 而跟在后面的闯贼将领见此心里焦急,却又无可奈何的很。 一个个都忙着逃命,谁敢冒然去阻拦? “他们要跑!”站在山头瞭望的大批官军,脸色大喜,猛然有人指着混乱的闯军阵营,跃跃欲试的大声吼道。 “不要急,现在还不是时候!”宋哲却冷静的很。 此刻看似整个大军都混乱了,可一旦他们冒然杀出,将西面的闯贼给逼急了,可是很可能团结起来。 给他们来一次致命袭击,得不偿失啊。 他们在山上布置了防御,可终究因为地方狭窄,而且为了演的足够逼真,村里大部分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局面万一失控他们真要上演“宋”包子打“过”了。 就在此时,孙兴国匆匆跑来,兴奋的大叫道;“咱们何时能出手啊!” “将消息放出吧!”宋哲抬头看了看天,想了想,忽然看着身边的几名传令兵说道。 “是!” 很快,滚滚浓烟在山顶飞舞,用牛粪加上枯树枝做成的狼烟便传出了刺鼻的气味,升腾而起的烟雾,仿佛一支信号枪,让相隔数里之远的人都能清晰的看到。 “将军,他们放消息了!”跟在李过身边的圆盔闯将,脸色隐隐发白的看着李过急声说道。 “怕什么!传令下去,让他们都给老子集合起来,组成阵型防御官军的进攻,老子就去给他们搬救兵!” 李过脸上阴云密布,奋力一挥手,鞭挞着马匹又快了几分。 他也是多年闯出来的悍将,很快就分析了当前形势,既然官兵有胆子埋伏自己,自然也是有几分力量的,也正是因此,他才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撤退。 可如此并不意味着,他李过仓皇退走,其他各路闯将也能败退,李过企图让他们结阵自守,等待自己的援兵。 其实此策并没有什么错,大军败退,与其分散突围,被人家各个击破,倒不如相互依靠等待援兵安全。 他们到底有三万步兵,装备精良,粮草还算充足,坚持个三五日绝没有一点问题,而百里外就是兽医口了,李过只要将消息带过去,便有闯贼赶过来接应。 可是! 他显然忽略了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阵型一旦被击溃,在想组织起来就绝非几个人可以办到的。 就在此时,跑去床底消息的骑兵,竟然被一名身手矫健的闯贼,直接拦下马来夺了就跑。 尼玛! 一瞬间,无数骑兵后背凉飕飕的,大败退中马匹就以为生存,为了有机会活下去,人们会变得不择手段。 就在刚刚,四周散乱的闯贼步兵眼睛都微微泛红,让立在马背上的闯贼坐卧不安。 “咱们先走吧!”有人硬着头皮,向李过建议道。 李过看着远处的山头,气的脸色铁青,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又是一次,宋哲,你给老子记住了,咱们的账,终有一天,老子要通通拿回来!” “准备出手吧!”宋哲挠了挠耳朵,看着身后几十名将领笑道。 他走下了木台,而那些如标枪搬耸立的将校,则纷纷摩拳擦掌的飞身上马,眨眼就溜了个精光。 十面埋伏! 朝廷官兵足足准备了二十万兵马,用了十多天时间,张开的大网缓缓的开始收紧。 不得不说,李过带来的精锐很厉害,厉害到即便是孙传庭,也必须打起精神,仔细谋划着战局。 “白子瑜你负责拦住向东逃窜的闯贼,必须拦住他们两个时辰,少一刻老子要你的小命!” “经鹏举你负责去西面狙敌,主要是想办法拖住那些步兵,这可是一块大肥肉啊!” “白元章你需要......”孙传庭满脸郑重,伏在案牍上指着地图标记出来关口地点,不断下打着一份份号令,随着其口中将领下达,个个将校领命后,便立刻带着数百到数千人马出帐去了。 孙传庭对他们的期望很小,可以不胜,可以失败,却必须保证不能被闯贼揍的惨败。 因为只要他们能和闯贼接触,就能尽量拖延他们逃走的步伐。 有了战胜闯贼的关键法宝时间,他们就可以调集更多的官兵,组成一张又一张大网,直到将李过拖得没有力气了,才是他们正真收获的时候。 二十万人马被孙传庭使的灵活无比。 直到半个时辰后,他才直起腰杆看着大帐内空空荡荡的情景,忍不住苦笑道;“究竟咱是总督还是那小子才是,人家潇潇洒洒,咱们却忙得一锅粥一样!” 宋哲为了让战局逼格提升一个档次,便是建议孙传庭一人乾纲独断来指挥战局。 这样做的好处,就是一旦战局获胜,孙传庭将获得大量的声望,对以后和李自成决战都有加成的好处。 他则只是举着双手双脚表示支持,此刻他已经有五万人马了,在各方眼中都是不可小觑的力量,由他鼎力支持,其他将领就算内心如何的不愿,都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拳头大! 就是说服他们的最好武器。 “哈..........”宋哲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切,看着身边的苏文问道;“都安排的如何了?” “回禀将军,咱们已经把手下兵马,分为十个游击,有游击将军带领他们追缴各处闯贼!”苏文拭去额上的汗珠,看着手中账簿飞快的说道。 “好,记住,五千人,就是败了,也不会短时间被歼灭,让他们注意相互隔的不要太远,老子才不相信别人真会救咱们自己呢!” 宋哲说着直接躺在椅子上,悠然悠然的,眼皮子沉重起来。 他实在太累了。 短短十几天的时间,就要谋划和勘察个个伏击地点,连日的奔波让他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战局发展道此时,和他指挥的关系已经不打了,能否胜利,一看天,二就是看那些将领,能不能在面对闯贼时依然镇定自若,将战果扩展道最大。 “可是....属下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苏文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要悄悄离开,可就在其撩开帘子的一瞬间,却忍不住心中的疑惑转身问道。 “说!” “其他人都分兵了,为何独独徐贵将军,却掌握万余精兵,横冲直撞随意杀敌?” “你是在说他为何不分兵?”宋哲忽然起身,指着旁边挂在木架上的山纹甲道。 “盾可以分兵,剑只能聚力!” 647 十面埋伏 他闭上眼,暗道;“杀敌,不重要,最紧要的是要操练出一支不怕血的兵!” “只有有了一支强军,才能立于不败之地,才能被各方拉拢,保护更多的人!” 李自成用战争磨炼军队,数年方才得到一支强军。 他想要获得一支强军,却实在是千难万难的事。 这一次,他就是要尝试,让士兵在逆境中,在不可战胜的敌人面前淬炼自己的战力。 只等战事过去,定有人脱颖而出。 就在这时,各路溃败的闯贼,有人已经率先遇到了第一波阻击。 他们在惊慌中来到一片麦田,猛然一声巨响,看似平静的麦田里,冲出数百名官兵杀向他们。 他们已经疲惫不堪,也红了眼睛,大喊一声;“杀!” 边和面前官兵激斗在了一起。 片刻后。 他们气喘吁吁的赢的了战斗,面前除了留下一片残破不全的尸首,便是他们浑身是伤的狼狈模样。 此刻他们更累了,索性,直接架起锅准备做饭,可是没等锅里的水烧开,面前就出现十几个骑兵。 他们人数很少,却只在远处不断射箭,好像一群苍蝇般不断骚扰着他们。 而等他们稍有一点大意,就立刻发起一波冲锋,猛烈的冲击一时间让他们手忙脚乱。 “快去,禀报徐贵将军!”骑兵中一名将校,看着身边的传令兵急声吩咐道。 他们只是探马,发现敌人的踪迹,将其消息快速传递给附近其他的明军,便是他们的全部任务。 “哈哈哈....痛快!”徐贵亲自率领万余骑兵,抹了把嘴巴上沾染的鲜血。 他振臂一呼,边带着黑压压的骑兵,俯冲向远处大地上正在快速逃命的闯贼。 噗! 一道寒光猛然划过,冰冷的枪头刺入闯贼的胸膛,看着闯贼满脸愤怒的喷出一口鲜血,马背上的骑兵脸色发白。 就差一点,这名闯贼在临死前,愤怒掷出来的飞斧,就从他的头顶废了出去,差一点死的就是自己了。 他们在实战中快速成长,也有人在快速被淘汰着,双方的伤亡数字几乎每一秒的都在增加。 此时若有人从高空俯视,便能看到,一匹匹饿狼般的官兵,正拼命的拖延着越来越多的闯贼。 他们拖住敌人脚步的同时,付出的也是生命的代价。 “哇....”大牛猛然大叫一声,起身,毒龙般的长枪,猛然将面前闯贼的肚皮刺破。 滚烫的热血噗嗤喷了他一身。 脸上, 胡子上, 前胸的衣服都被湿透了。 “兄弟们,杀呀!”就在此时。 双方都红了眼睛,有人豁然出刀,有人直接飞身猛踹过去,激斗在这片大地上演,鲜血将清脆的麦芽染红了。 就在此时,一名闯贼将弓弦拉满,遥遥对准了大牛肥硕的身体,下一瞬只需松开手,就能轻易射穿大牛的脖子。 咻! 寒光一闪而逝,在空中,都留下一道直线,对着大牛的脖子就要钻进去。 就在此刻,远处的大牛心中凛然,瞬间发现了什么。 “不好!”大牛惊叫一声,豁然抬起手臂格挡,就在利箭距离他的脖子只有丈许的距离,厚实的手臂挡在面前。 噗呲! 利箭贯穿了他的手臂,血光乍现,伴随着骨头碎裂声响起,让见惯了生死的大牛,都忍不住昂头大叫一声。 “该死!”他眼睛红了,狠狠瞪着那名偷袭自己的弓箭手。 他强忍着手臂传来的钻心之痛,提着刀,一步步走了过去。 “.......”对面闯贼吓得脸都绿了。 他浑身发抖,看着走来的官兵吓得肝胆俱裂,想转身就跑,可是双腿却不听使唤了。 噗呲! 一颗好大的人头飞起,又坠地滚进了一旁的麦田里。 ..... ..... 山林。 看着远处飞驰而来的闯贼骑兵,率先埋伏在此地的朝廷官兵,立刻惊醒起来。 “兄弟们,准备出击!”旁边总旗一声号令,炒豆般的脆响连城一片炸裂,大片的白烟遮挡了他们的视线,只有耳朵能听到坠马和闯贼空库的哀嚎声。 ..... ..... 另一面。 正当一队骑兵要冲过面前谷口时,埋伏在四周的官兵,猛然将地上的伸缩拉起,绷直的绳索犹如一道拦路虎,一下横在他们面前。 “过将军小心!”旁边一名骑兵急声高呼。 “哼!雕虫小技。”李过气的眼睛喷火。 他脚尖一点,整个人屁股下面好像有弹簧一般,一下弹了起来。 而那匹飞快奔驰的马匹,和提醒他的骑兵亲信却守不住速度,直接被绳索绊倒在地。 随着身体接触地面的瞬间,体内骨头碎裂之声便咔咔响起。 李过轻飘飘的落地,脸色阴沉的爆喝道;“都给老子滚出来!” 他彻底愤怒了。 自己从来没有像今天一般, 被别人追的像狗一样, 逃命途中不断受到敌人的阻拦。 自己有万余精骑。 不分兵世间真有人能阻挡得了自己? 这个笑话刚在脑海里冒出来,便被他冷哼一声死了个粉碎,此刻他要冲进去,将埋伏自己的王八蛋生吞活剥,才能消减心头升腾的万丈怒火。 “回来,不要去!”看到他一步步走向旁边山丘,趴在地上做狗吃屎状的军师急忙吐出嘴里的泥巴,急声叫道。 可是! 李过心里的愤怒已经到了顶点,不发泄是不可能了,随着四周涌过来闯贼,一步步消失了身影。 半个时辰后。 他提着一句官兵百户的尸体走出来,狠狠的仍在地上,似乎还有点不解气,张嘴吐了口浓痰,满脸狰狞道;“得罪老子,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 四周闯贼看向他的眼神,瞬间变亮了几分,过将军就是过将军,埋伏自己都能被全歼,何况还亲手斩杀一名官兵百户,传出去足可傲然很长一阵时间了。 别人心里都在佩服,只有那名浑身带土的军师,脸色异常难看的走过来,在李耳边轻声道; “过将军英武,不过也浪费了半个时辰逃命的时间!” “......”李过瞬间懵逼了,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泼下,让其心里心外都凉飕飕起来。 挖槽! 半个时辰,有没有搞错,战场上一秒,就能就能决定成败,自己居然浪费了半个时辰的时间。 他心里哇凉哇凉的,心里的喜欢一下子烟消云散,随之浮现的确实惶恐,甚至带着一点点不安。 他们的总体实力远高于明军,甚至自己带来的人马,都能抵挡住十万明军的进攻,可是现在却不一定了...... 孙传庭在给崇祯皇帝的平寇策中,已经阐述了一套的理论,对这样军事理论大师,绝不会忽略闯贼的恐怖战力。 那么,他会如何应对呢? 648 惊闻 周王府。 平静雅致的后花园内,一捧池水显得绿意昂然,几条金色的小鱼在水里嬉戏。 旁边一盏木台上有鸟儿在叽喳。 此刻,却有一名华服男子,悠然拿着扇子欣赏着面前景致,旁边石板跪着一名劲装女子。 周王面色红润,斜躺在摇椅子上悠然踮着脚,看着跪在石板上的如烟微微一笑道;“不用那么多礼,快起来,快起来......” “谢王爷!”如烟平静的表情,忽然变得有点不自然起来,她起身束手而立站在一旁,默然低头。 “最近那小子,到是听话了,你的功劳是第一等的,算算本王拍过去的人马,死的死,散的散....若没有你...哎!” “如烟愧对王爷.......” 周王微微一笑,直起身看着她;“哪有什么愧对,要说愧疚,到是本王这些年忽略你了,你们这群孩子,都是七八岁,便被精心调教起来的,对本王最是忠诚,放心吧.......” “犬马之劳,不敢.......” “呵呵,你不是想要一套剑法么,等会儿就让周伯领着你,去武库好好选一选,弄一套你满意的剑法!” “.....” 他笑盈盈的看着如烟,心里满意的很。 目前宋哲的势力空前强大,又对他很恭敬,心里自然开心的很,此时不免连带着如烟,都得好好拉拢一番。 周王忽然站起来,扶着汉白玉石柱,捏起一把饵料投入水中。 看着那些鱼儿为了一点点饵料,你争我夺的样子,心里就忍不住暗自得意起来; “你跑回来,可是有重要的事?” “是....孙传庭下令,希望宋总兵可以配合他......” 如烟悄悄打量着周王的脸色,一边点头说道。 “孙总督是朝廷册封的总督,你们还是要听他调度的....以后这样的事.....掂量着拿主意就是了!” 周王一听,乐了。 他忍不住脑子里脑补起来,孙传庭刚下令,那小子立刻就来请示自己.....真是的,太听话了也挺烦人的。 “是,宋总兵....他揣测王爷的心思,已经应下来了!” 如烟心里捏着一把汗,尽量让自己的话听着婉转一点。 不然直接告诉王爷,那小子不光瞒着您,就连总督都得听他的命令办事,真担心自家王爷被气死不可。 “什么....”周王猛然听了,脸色果然黑了下来,豁然扭过头看着如烟胸口微微起伏起来,尽管他强忍着怒气,可喘息声还是免不了粗重起来。 如烟脸色一紧,连摆手道;“一点小事而已,王爷不必......” “那孙传庭要粮没粮,听他的有什么用,凭着陛下对他的信任,真以为能为所欲为了?” “王爷莫气,莫气......”旁边伺候的周伯看到,都吓了一跳,连忙上来拍着他的后背,劝说起来。 “你说,孙传庭要他做什么......” 周王气的眼睛红了,气喘吁吁指着如烟沉声问道。 “配合一次小行动而已!” “小行动?多少人,要打的是闯贼谁的人马,说说书,一五一十都给本王说清楚....” “是....”看着周王鼻子都气歪了,如烟心里也有点发虚,连低着头扭扭捏捏,将伏击李过部的计划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不过,为了让周王能活着,她将主谋变成孙传庭,而宋哲只是一个跟着鼓掌拍手的小跟班啦。 周王听的提振天旋地转,眼前发黑,吧唧一下坐了下来,一脸茫然的看着如烟问道;“什么.....伏击李过!” 他内心凌乱啊! 若说打李过都是小战斗,那么李自成算什么,难道全天下的都在陪着李自成玩小规模械斗? 就在此刻,坐落在开封城百里之外的李自成大营,端坐在主位的李自成满意的点点头,对目前的战果他是满意的。 最近一段时间! 他们在开封虽然碰的头破血流,可是改变策略后的其他计划,却都很顺利的一一完成了,直到此刻军营物资变得充分,面对下一步战斗都有了信心。 “大王,咱们营里的粮食已经多到吃不完了,就连落马,都有足足三四千头啊,哈哈.......” 各路闯将汇报着战果,脸色笑的像雏菊一样灿烂夺目。 李自成笑着颔首;“好好好!” “大王,咱觉得,是时候和官兵决战了,弄死赶来的援兵,中原,乃至整个大明朝,就彻底无兵可调了!” 他们都振奋的很,只要一想到自己距离开过攻城,只有一步之遥时,心里就忍不住火热。 正说着,忽然有人匆匆走来。 他直接绕过诸将,来到李自成耳边低声道;“.......” “....知道了!”李自成脸色阴沉,心里咯噔一下,内心的笑意瞬间我按消退的一干二净了。 他知道李过的行动,甚至,在其出发之前,动用了一枚暗藏在宋哲军中的细作,那名细作传信回来,确定在那座山村,远远看到宋哲出现过数次。 他们为了这次行动,同样严密的不熟过,不过为了不让战机溜走,难免匆忙了一些,所以李自成才给了李过大量精锐力量,就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谁知道了现在......都没回来? 他的心一下悬了起来,后面众人说了什么,他都是随意敷衍着,没过多久众将尽兴散了。 “过来......” 李自成揉了揉眉心,将身旁一个小校尉叫过来,小声的向其吩咐起来,没多久另一支人马就疾驰而去。 “李过,你小子绝对不能出事啊!”他站在帅帐外,遥遥看着远处一座大山,心情复杂的暗暗想到。 他之所以让李过在自己身边,固然因为李过是自己的亲戚,让他来保卫自己最是放心,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却因为他是自己的嫡系,他的势力壮大,对李自成只有好处。 而现在...... 李过若是有个意外,他难以想象,在闯军内部暗流涌动的局面下,究竟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刚才闯王的脸色变了,你们可清楚发生了什么?”刘宗明刚回到大帐就看着跟进来的几人问道。 他们都是自己的亲信,爪牙也遍布军中各处,几乎没什么事情能瞒得过他们的眼睛。 “听过李过去押粮了,本来也没什么,可是他带去的惊人有三万精兵跟随,还有一万多骑兵,恐怕.....” “一万精兵,都足够押运咱们的陛下了,哈哈......”众将你一眼我一嘴说着,很快就让事情的本来面目一点点浮出了水面。 就在此刻,一名黑袍闯将匆匆走来,朗声道;“你们不用猜了,二哥,我弄清楚了,是李过那小子,在北边好像中了官兵的埋伏了!” “埋伏?”帐内所有人顿时齐齐吸了口冷气,一下哗然起来。 649 敢不用命 看着诸将被训的不敢抬头,孙传庭脸色阴沉; “说话,一个个怎么都哑巴了!你们食君之禄,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走那李过,说,你们究竟是何居心,是想要养寇自重,用你们手里的兵,要挟朝廷不成?” 他的话很重,所有人听了,心里都咯噔一下,连忙跪地齐声道;“末将不敢!” “不敢,不敢你们就拿出一点真东西来,骗他们,告诉那些闯贼,只要投降,朝廷都会加官进爵,只要拖住他们的步伐,咱们就赢了!” 孙传庭脸色涨红,双手比划着高声叫道。 他已经记不清面前的将领,是他训斥的第几波人马了,前去追击李过的人马有人在追击,有人原地驻扎就近休整,在士卒休整的同时,将领却需要来听候他的训话。 而他的态度也一次比一次激烈,有了宋哲当压舱石,面前没有一个将领敢叫嚣的,都只能被逼着去和李自成拼命。 孙传庭骂累了,一挥手,大声吼道;“滚!” “是!” 一个个灰溜溜出来,心中满腹委屈,却不敢说,只能相互之间小声的发发牢骚。 “孙大人脾气真大,还儒将呢,有这样的儒生么!” “以前从不这样的!” “还不是有人给他撑腰,不过也奇怪,别人有了人马,一个个都嚣张的很,就是总督巡抚都得哄着,怎么宋哲那小子,比狗都听话!” “嘘,小声些,小声些,他可是孙大人面前的红人!” “呸,什么红人,不过是只红眼睛的狗,让他咬谁就咬谁!” 他们心里再是不满,却也只能憋着,就在其他人都垂头丧气,准备赶回去指挥下一阶段作战时候,落在后面的一名将领,忽然看着落在后面的同伴道。 “老雷,今天怎么不说话,哑巴了?” “没有,心情不好!” “......”他一脸同情的看着同伴,走上前,拍着他的肩膀。 “老哥明白你不痛快,骂吧,骂出来心里就痛快了,狗娘养的宋哲,狗一样的东西,让咱们兄弟冲锋陷阵,他自己倒好,多起来了!” “他.....” “骂呀,骂出来就痛快了!” “还是算了吧,他这个人,你不了解,他睚眦必报,听说过李福吧,多嚣张的一个人,就因为当年一点小事,得罪他,前段时间跟着他去剿贼,被坑死在宿州了,惨啊.....” “啥?李福不是死在闯贼手里的么?” “那是你不了解真相!” 雷施人看着他一脸懵逼,边将亲历的种种经过,集合小道消息,活临活现的展现在了同伴面前。 “你怎么不早说,哇........”他泪如泉涌,再也忍不住,看着面前一脸同情之色的雷施人,扯着嗓子直接泪崩了。 ..... ..... “怎么样,情况如何?”宋哲睡了一觉,顿时精神抖擞,起身,走到桌岸边看着苏文问道。 苏文此刻正弓着腰,拿着一把小旗,不断在沙盘上更新着战局的持续变化,就在他睡觉的功夫,战局的演变只能用惊心动魄来形容,几次都吓得苏文忍不住要把他叫起来不可。 不过, 倒不是他忍住了, 而是叫了好几次,宋哲却睡得像死猪一样,任凭他十八般武艺用了个精光,就是不肯醒来。 没办法! 他只能临时指挥起战局,好在战斗打响前。 他们就给了各路将领充足的自主权,集合起来,就是一句话,打得过就去打,打不过就就尽量拖延,要是跑都跑不了,就干脆踏娘的死战到底算求了。 而徐贵率领的骑兵更简单,少数部队只管跟在闯贼屁股后头,将闯贼的变化的位置告诉附近的官兵,只有徐贵一个人,在带着千军万马一味的冲杀。 他不休不止,累了,受伤,失去敌人的踪迹,都不能阻止践踏大地的速度,马步休息,人同样也不休息,几乎在场上活动的二十多万官兵都见过他们的身影。 “龙口县。李过在绝望之下,直接选择去龙口县躲避,而且他带来的许多步兵,都在赶往龙口县!”苏文看了看他,直接指着沙盘上兵马渐渐汇聚过去的龙口县说道 龙口县地理位置不好,城墙单薄,只能算作是下县,当年闯贼横扫北岸时,就已经将县里的百姓裹挟一空了。 可正是因为很好打,闯贼对它的态度,也和其他地方不同,龙口县的城墙非但没有被破坏,就连城里的房屋,也大多都保持着原样。 “龙口,他们为什么去龙口?” 宋哲看着沙盘,沉思片刻,忽然有点疑惑的问道;“这里根本不可能阻挡我们!” “不错,很多人都疑惑,可是他们就在快速赶往此处,因为我们没有想到,所以党李过干到时,城里根本没有多少官兵,轻易就被他们占领了”苏文道;“占领龙口县后,李过一面放出消息,让所有人马集合过去,另一方面,也在派遣骑兵袭击我们!” 宋哲看了他一眼,有些惊讶的问道;“袭击我们?” 万余闯贼袭击二十万官兵的合围,他是不是傻了?不过,他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关键,与其等着被合围,倒不如主动出去,用手中万余骑兵的机动力,袭击合围而来的各路官兵。 果断! “真厉害!”宋哲眼睛薇薇一亮,看着沙盘上小小的龙口县,内心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来,李过不亏是李自成的亲信,面对排山倒海而来的攻势,都能想出绝地反击的办法来。 “确实厉害,李过指挥作战也很厉害,咱们已经有数次,都险些被打的要彻底崩溃了。”李过低下头,看着攥在手里的红色小旗,一脸悲切道;“五万人马,已经折损一万多人了!” “......”宋哲听了。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自己都折损一万,其他合围的军队呢,恐怕自己对孙传庭的支持稍微减少一份,如此重大的损失,都足以让各路将领逼迫孙传庭放弃计划了吧。 “若不是我们竭力弹压,加上李过将军奋不顾身,以身作则追击敌人四哥时辰,我们坚持不到现在!”苏文狠狠一拳砸在案牍上,泪如泉涌的大声哭泣起来。 他们的确在拿命坚持,每一刻都有几十数百官兵阵亡,他们只能用提前埋伏的优势,来面对两者战力悬殊的巨大差距。 “现在青光如何了?” 宋哲使劲揉了揉眼角的泪花,看着苏文满眼复杂的问道。 “他们已经在龙口县集合,我们实在无力阻拦了!” “够了,已经够了....”他看着沙盘,目中掠过一道杀机;“他们想借助龙口县阻挡官兵追击,就必然派出人马去向李自成求救,李自成很快就会有反应了,我们能不能彻底将李过剿灭在龙口县,关键是这里!” “兽口?” “对,兽口有做桥,是石桥,火烧不毁,炸都没办法弄塌,必须得派遣人在这里,挡住李自成的援兵!” “属下立刻派人去! 宋哲却看着他,目光坚定道;“不必了,人选本将军已经选好了,就让万胜军去吧,你作为他们的主将,日日操练,了解他们的脾气,就由你带他们去阻敌人吧!” “我去?”苏文看着宋哲,目光略带惊讶,不过,下一瞬就重重点点头;“属下领命!” “三日,阻挡闯贼三日,你就是大功一件,三日之内,本将军不能拿下龙口县,愿自裁,想弟兄们谢罪!” “将军!” 苏文一下瞪大了眼睛,呼哧呼哧穿着粗气,后退几步,吧唧跪了,攥紧拳头,额头重重砸在地上,大声道;“属下,敢不用命!” 650 战损悬殊 这是一座小县城。 龙口县坐落于开封北侧,长不过几十里,墙体使用夯土铸造,再用砖石包裹表面。 遥遥看着那座县城,孙传庭颔首问道;“这..就是龙口县吗?看起来,的确有点不利于防守!” “想那李过是被追急了,才会跑过来躲避的。”跟在身侧的山羊胡子军师捋着胡须,笑盈盈的笑道。 孙传庭微笑着劝道;“不可大意,临死反扑,最是凶猛了,尔等切记要万万小心!” 众将立刻轰然道;“末将领命!” 他们个个都兴奋。 为了将李过捉住,他们个个拼命,死了多少弟兄,才最终将李过逼进了面前这座县城。 山羊胡子军师笑着点头,趁机鼓动军心士气;“你等皆要用命,朝廷灭了这李过,定会重赏尔等的.....” 他明白,要拿下李过,还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所以众人的心,还要拢一拢,不过想一想,他们用了这么大力气,眼看就要收获,想来也不会有人敷衍吧! 对了! 还有一人! “哼,那宋哲想当诱饵,倒还真是清闲,除了刚开始动了动,勾引李过那小子上当后,就再也没出来过了!” 他心中很不满,别的将领都忙得不可开交,只有他清闲的很。 “末将告退!”其他将领纷纷退却。 为即将到来的总攻准备,要想毕其功于一役,彻底平掉李过确实需要很多准备。 看着他们都离去,他看着孙传庭,小声道;“大人,咱们马上就要动手了,宋哲却....是不是将他叫过来,此战到底是他提出的策略,若现在不露下脸,恐怕大人想为了他,向朝廷请首功,都不好向众将交代啊.....” 孙传庭闻言,眉头微微一蹙;“这......” “无功不受禄,大人固然喜欢他,却也不能太过骄纵了他,想这些将领和闯贼杀的昏天黑地,只有他一人躲着.....” 山羊胡子军师脸色一肃,上前道;“将不可骄,兵不可堕啊!” “好吧,好吧......”孙传庭苦笑着挥挥手,道;“咱本是想让他去防守兽口的,毕竟兽口阻挡闯贼援军,也是紧要的很,既然....” “兽口虽紧要,却不如面前大患!” 山羊胡子军师急忙道;“李自成援救李过,若李过死,他们自然退却....何况,兽口到底,不过是一座狭窄的石桥而已,大人点齐三百精兵,足以!” “不错,去吧......”孙传庭想了想,便直接采纳了他的意见,毕竟兽口地方狭窄,兵源太多,反而空耗兵力,到时与其难以施展,倒不如毕其功于一役,歼灭他们援救的李过来的好。 “属下就去安排......”山羊胡子军师拱拱手,一脸满意的转身走向后方大营。 后面已经支撑起一连片的大营,仿佛蒙古包般的帐篷连绵十多里之遥。 孙传庭为了消灭李过,几乎动用了手下所有兵力,整个集团军都被彻底调动起来,粮草辎重远远不断汇聚而来,若非早有计划,绝对难以在三五日时间就准备齐全。 此刻,随军而来的铁匠,都抓紧时间,打造着许多攻城器械,虽说龙口县看起来有点差强人意,全军却没有一点松懈,毕竟要面对的是闯军中的名将,李自成的嫡系将领,李过。 “呜呜呜.....” 龙口县内嚎叫声此起彼伏,一队队头裹蓝巾的闯贼,在城内个个街道穿梭着巡逻,为了应对城外的官兵,他们都精神奕奕,丝毫不敢粗心大意。 “可恶,到底是追来了!”李过脸色铁青,一拳砸在城头箭垛上,尽管他内心极为高傲,此刻看到外面的几乎连天接地的军营,也知道官军是下决心要弄死他们了。 “过将军,咱们......”后面几位闯将吓得脸色发白,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浑身颤抖着叫道。 李过豁然转身,冷声问道;“怎么,你们怕了?” 他们心中一颤,连供着手低头道;“不敢,只是那些明狗.....” “哼哼,没有胆怯就好,既然如此,今天晚上,你们就出营去偷袭明军大帐吧!” 李过嘴角微翘,嗤笑道;“不胜,不可归营!” “啊......”他瞬间吓得脸都绿了,吧唧一下跪地,以头呛地求饶起来;“饶命,过将军饶命啊....” 李过却已经转过身,懒得再看他们一眼! 有人曾经说过,战神从不是一战成名的,他们或许因为一场战斗而名声鹊起,却终究会在一场场战火中淬炼自己,直到变成战无不胜。 各种运气成分消退以后, 才能裸露出他们真正的势力! 项羽! 关羽! 白起! 都是一场接着一场的赢,无论对手如何变幻,无论手下的兵丁如何更替,不变的是他们敢战的决心,和对胜利的渴望! 李过就在孙传庭扎营的当晚,立刻组织起一批敢死之士,用极少的兵力奋力冲击官军大营,将二十万官兵打的胆寒。 ..... ..... “又出手了!”宋哲看着送来的战败,都心惊不已,没想到短短时间内李过数次出手,到最终都逼迫孙传庭,不得不让自己尽管赶去支援了。 “果然是个硬家伙,只是躲起来做啥,有种就和老子用骑兵打一个同归于尽啊,哈哈哈.......”徐贵却仰起头大笑起来,数日都处于抗奋状态的他,双目都已经遍布血丝。 “我佩服他的实力,却一点都不会觉得他是我们的对手,一个靠着单打独斗的将领,终究会死在自己的狂妄上! 宋哲却备着手,道。 “对,他太狂了,碰见老子,让他看看谁的拳头硬!” 徐贵攥紧了拳头,砰砰砰炸着案牍,猛然大笑起来。 “哎....”宋哲看了他一眼,摇头叹息一声,忽然觉得自己的暗示是不是太暗了,别人怎么好像没明白过来呢? 算了, 赶路要紧, 孙传庭还在龙口县等着自己呢! 宋哲拿起暗度上的纯金打造的令箭,交给传令兵,道; “立刻船营下去,午时必须赶到龙口县,违令者战!” “诺!” 他们的行军速度,在全军算是最快的,毕竟陈黑脸在时,就对行军速度都有了严格的规定,再加上伙食一直不错的因素,百里之遥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的。 “轰轰轰......”各路明军汇聚,仿佛一张大网般,从四周朝着龙口县一步步合拢,沿途无数漏网的闯贼,纷纷被他们诛杀殆尽。 “闯贼战死近万人,而我方....却有四万多伤亡!”宋哲骑在马上摇晃着前行,目光微微闪烁,心里都惊讶闯贼爆发的恐怖战力。 这样的埋伏战,应当算失败吧! 651 搏命 “轰轰轰....”城西,炮声震天。 无数弹丸飞射而出,在空中留下一道白色气旋,轰然击打在城墙上,一时间碎石飞溅,威势不凡。 “杀呀.....”城东,喊杀声此起彼伏。 一个个兵丁脸色狰狞,仿佛一拨又一拨潮水一般涌向城头,后面督战的士兵眼睛都赤红起来。 “......”孙传庭微微颔首。 他骑在马上不停的巡视四周,在催促士兵攻城的同时,也能在最短时间内,纠正各路士兵在战斗中暴露出来的不足。 他已经尽力了。 所有士兵已经被充分调动起来,可以使用的手段,催促的话都已经统统说过了。 后面就是双方的比拼了,看看究竟谁的决心大,数倍兵力若不能拿下,恐怕就算他是总督,都要被朝廷责罚了。 “不知不觉,竟上那小子的当了,这是在决战么?” 宋传庭郁闷的不行,汇聚各方的意见,他们本准备在朱仙镇和闯贼决战的,此刻却跑到了从未听过的龙口县。 他原本没想那么多,毕竟朝廷除了调集他,还有南方赶来的各路兵马汇聚,已经不是他一个能够指挥了。 此前之所以同意埋伏李过一下,只是想着当做一道开胃菜而已,谁知双方不断加码,会到了今日这样不可收拾的地步。 他们没办法否认的是,战斗已经彻底扩大化了。 闯贼和官兵都已经伤亡惨重,演变到了只能硬着头皮,也必须打下去的局面。 不过,说起来他们还是占优的。 能将李过的数万精兵守在此,赢了就是大胜,今后双方只见的局面都会不同。 可若是输了,无疑对朝廷带来的打击是重大的。 “我们必须赢!” 他看着那些攀城而上的官兵,心里虽然也是紧张万分的,却也只能暗暗说道。 ..... .... “杀杀杀......” 宋哲看着自己负责冲锋的背面城墙,脸色看似平静无波,心里同样暗暗捏了一把汗;“告诉徐贵他们,立刻下来,让胡大立刻顶上去!” 传令兵领命而去;“若!” “将军,让我们试试吧,火炮都已经冷却好了!”孙兴国满头大汗的看着他,焦急的问道。 韩文轩苦笑着拍拍他的肩,说道;“兴国,你的火炮威力大,就是放在哪,时不时来上几炮,对闯贼都有能大压力,还是等等吧!” 孙兴国皱着眉头,一脸的不甘心;“可是......” “滚下去!”宋哲看着远处的战局,忽然冷声大喝道。 四周几位将领都被他的大怒吓得一愣,急忙将孙兴国推下了瞭望车。 很快,远处一道狗熊般的身影,就乌央乌央的跑过来,一脸纷纷不甘的冲过来,口中哼哼唧唧的骂道;“什么狗屁将军,瞎乱指挥,老子眼看就赢了,这分明是让别人跟老子抢功啊!” 孙传庭为了激励士兵,给的奖励是极丰厚的,便比如登上城头的士兵就有百两银子的作为奖励,在城头上坚守一炷香的时间,就会增加三倍,若能时间更久,奖励几乎是几倍几倍的增加,破城首功他都会向朝廷为其请爵位。 公, 侯, 伯, 代代相传,世袭罔替,与国家同休,几乎是每一个武将毕生的心愿所在,或许他们有人腰缠万贯,有人早已左拥右抱,可是想想百年以后终是一堆枯骨,心中就忍不住火热起来。 孙传庭赏罚并用,激励着士兵发起一波波的冲锋,数倍的官军顿时让龙口县陷入摇摇欲坠的境地,似乎只要下一瞬,就会彻底葬送在官兵手中一般。 就在这时,韩文轩上前指着远处一队士兵,道;“将军快看,他们动手了!” “嗯?”宋哲连看去,就见到一队官兵,齐齐举一块巨大的长方形木板冲向远处城头,头顶是乱飞的箭矢,不时就要砸中木板,而躲在下面的官兵却个个脸色肃然,一溜小跑过去。 就在巨石城头五十多步时,前面的为首的官兵,猛然大喝一声,冲出去将一杆长枪转身刺向身后冲来的木板,当的一声,明晃晃的枪头直接将木板举了起来。 随着后面官兵一起用力,木板就仿佛桥梁一般,直接冲着龙口县城头搭了上去。 这一下,顿时就将站在城头的闯贼彻底懵逼了,急忙就要组织人手阻挡,可木板的速度很快,一下搭在墙上,后面官兵立刻用盾牌死死可这木板另一端,让木板固定在城头。 “快,冲啊,冲啊!” 为首的总旗急忙大喝,催促四周士兵向着城头发起冲锋,木板让进攻的士兵如履平地,就好像只是在面对普通的斜坡一样,将一个个士兵飞快的松了上去。 “好!” 宋哲猛然大喝一声,豁然跳了起来,揪着旁边韩文轩的衣领眉飞色舞问道;“谁想出来的注意,好好好,这样最少能让士兵增加足足三倍的速度去攻城!” “额....” 韩文轩感觉不能呼吸了,脸色涨红,连道;“是是...是属下从陈营主的军规里想出来的!” “军规?” “是,陈营主所有的军规,都是士兵翻了什么错,需要如何处理,士兵想要加快行军,又要如何做,属下想的,就是如何能快点将士兵送上城头去....”韩文轩剧烈咳嗽着,眼角带泪的连声说道。 “陈黑脸....” 宋哲愣了愣,随抬头,看着天喃喃道;“若是他在天有灵,就保佑咱们快点打上去吧!” “去,给我支起来十面战鼓来,挑是个壮汉擂鼓助威,天黑之前鼓不破人就杀了吧!”宋哲目中闪过一道厉色,忽然推开面前举着盾牌的几名校尉,提起一把椅子向前走了几步,放下做上去。 “将军,小心!” “不可啊!”韩文轩等人脸色顿时大变,伸手看着他急忙叫道。 他们身下的瞭望车十分简陋,四面用木头搭建而成,中间都是空心的而已,只在四面用毡布围起来,勉强固定射来的箭雨吧。 此刻对面若是有火炮,他们可就危险了,所以当宋哲走出去,仅剩在四周的毡布都已经无法保护他了。 可以说,他是将自己彻底暴露在了闯贼面前。 就在此时,四周正在进攻的士兵,看到他的身影,却一下声势大振起来。 大将军就在后面看着,他们内心的士气瞬间被点燃到了顶点。 砰... 砰... 砰... 砰... 雷鸣般的战鼓齐声响起,一下下,恍若一记重锤直接砸在万千士兵的心尖上。 一时间每个人的眼睛都红了起来,面对城墙上拼命阻挡的闯贼,脑海中只有一个“杀”字在回荡。 “龙口,宿州,好像啊,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翠儿,陈黑脸,你们放心吧,我会让他们一个个下来陪你们的!” 宋哲坦然坐着,面对那些飞来的箭簇,平静的很,当有箭簇从其耳边飞过,他也只是微微一眨眼罢了。 “射死他,杀死他!”对面,负责守城的闯贼大将,兴奋不已的看着宋哲的身影,张弓搭箭,带着一阵令人牙酸的弦声,将巴掌大小的冰冷箭簇,直接遥遥对准了宋哲的心脏。 咻! 652 艰难的抉择 咻! 一道寒光急掠而来。 “......”宋哲却脸色平静的很,在其坐下的一瞬间,就好像具有莫大的诱惑力一般,猛然吸引了众多火力。 可是,他距离城墙实在太远了。 即使用再好的弓箭,当箭矢飞到面前白步内,都已经变得轻飘飘的,毫无威胁可言。 啪嗒一声轻响! 就在此时,电射而至的箭矢,嗖的一下,直接刺入他的胸口,巴掌大小的箭簇竟然破开了胸前坚固的铠甲。 “将军.........” “不可.........” 其他人只觉得脑子翁的一下,好像要炸了似的。 可是下一瞬他们就亲眼看着,宋哲低下头,抓着胸前的箭簇猛然用力一扯,边将手指粗细的箭簇拔了出来。 “看来,还是有点大意了!”宋哲笑了笑,看着箭簇上沾染的鲜红血液,直接悠然的握住另一端,有节奏的敲击着面前木栏。 “将军万胜!” “万胜,万胜,万胜.......”看到宋哲如此坦然,四周攻城的将士顿时雄心高涨,面对闯贼的坚守丝毫不见后退。 “该死.......”对面,那名闯将遥遥看着,猛然眼睛赤红起来,狠狠一拳砸在面前箭垛上。不可否认的是,宋哲表现的态度,彻底打消了其心底的侥幸。 既然如此,双方都只能硬拼硬,来一场你死我活的恶斗了。 随着越来越多的将士踩着木板,直接就冲上了城头,一时间防守的闯贼压力大增起来。 没办法,他们只能晶块想出办法应对,很快,就有闯贼提着一桶油上来,直接倾倒在木板上,光滑的油渍让士兵脚底打滑,一时间根本没有办法站稳。 “快,想办法,想办法.......”有将士躲在木板下,扯着脖子直接向远处大喊。 既然闯贼有了应对之法,他们就要立刻想出可知的法子来。 果然没有多长时间,官兵就想出了新的法子,他们在木板前段固定了两根长枪,直接将流下的油脂顶住了。 就这样,你有过墙梯,我有张良计,双方斗智斗勇将战局拖延到了第三日的傍晚。 此时双方都已经精疲力尽,二十万官兵疲惫不堪,而城内的闯贼伤亡更是巨大。 有人看着李过走过来,脸色有些难看练问道;“过将军,咱们已经快没有粮草了.......” 此话一出,跟在李过身边的几名闯将,同样神情尴尬起来。 他们从没有想过战局会变成这幅样子,带来的粮草本就坚持不了太久,再加上匆忙逃跑中......... “..........” 李过心中早就聊到了,闻言也不吃惊,只在目中闪过一道犹豫后,边看着他们郑重道;“兄弟们别慌,我们确实已经快要顶不住了,可对面的官兵,他们就能受得了么,本将和闯王的关系,你们心里都清楚吧,闯王是绝对不会丢下咱们不管的,现在.......你们去将带来的万匹战马,杀了给弟兄们充饥吧!” “什么!” 有人立刻上前反对道;“不可,不可啊将军,这些战马都是弟兄们拼死弄来的,吃了,咱们还算哪门子的骑兵!” “将军三思啊,咱们.......还能忍一忍,再等等或许就有转机了!” 很多人的眼睛瞬间红了,满脸备份的看着李过,急声大叫道。 “够了!” 李过却脸色一冷,猛然怒喝道;“你们也不想想,我们已经困在城内三日了,粮食都被咱们吃光了,何况是那些战马? 与其看着它们一天天瘦下去,倒不如用来给咱们兄弟果腹。 哈哈哈........好的很! 城外的官兵,你们听着,能将老子逼到这个分上,你们有种。 兄弟们,咱们若饿死了,你们想让城外的狗官兵,拿走咱们的马不成? 而闯王若是及时来救援,咱们就能东山再起,又何必看重这些马匹呢?” “可是,将军可以用这些马突围出去啊!”有人却诺诺道。 他说的不错,万匹战马的机动力,可是极为恐怖的,用好了虽然不能将城外的官兵打败,若只是逃走倒也绰绰有余。 逃! 呵呵..... 李过忍不住苦笑起来;“本将军绝不会舍弃你们的,动手吧!”他说着,拍了拍其他人的肩膀,身形跌跌撞撞的走向远处。 “我等必万死报答将军!” 一瞬间,很多闯将瞬间感动了,他们个个跪倒在地,看着远处李过的身影,重重叩首。 战斗持续至第四日。 双方已经在拉锯战中,精疲力尽了,而他们在战斗中暴露出来的坚毅,却都出乎了双方的预料。 特别是李过的杀马充饥,一下子让他在贼兵中的威望大涨。 “不能在拖延了,必须马上破城......” 孙传庭脸色阴沉,拍着桌子叫道。 短短数日时间,对他们来说却仿佛数年之久,每一天都过得太过漫长了。 有将领忍不住上前跪下,一脸恳切的劝说道;“大人,我们是不是让弟兄们休息几日,他们是在太累了....” “将军,歇息几日吧!” “就休整一日也好....”他们实在不想打了。 每日都要面对巨大的代价,很多人说是休整,其实在心里,却已经萌生了退意。 战斗持续到今日,他们可以说没有任何收获,连日的战斗到是留下不少士兵的失守,与其这样没完没了,倒不如一走了之来的痛快。 “走,怎么走,往哪里走,咱们走了,难道就能躲的过李自成携带百万贼并的践踏吗?” 孙传庭捏着一份战报,对着他们道;“刚刚兽口从来的消息,李自成亲率二十万大军,已经在对岸扎营了,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 他忍住了,没有继续说下去,就怕后面的话会动摇军心,到时对明日的战局只会愈加不利。 二十万! 嘶..... 众人猛然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后脊梁都冒着冷气,只是稍微想了想便越加觉得应该撤走了。 足足二十万贼兵,恐怕顷刻间就要合围而来了呀。 到时候恐怕他们要考虑的,就不是能不能歼灭李过一部了,到时等他们合围过来,盖被歼灭的就是他们了。 “大人,咱们必须撤退了!”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啊!” “对,打李过本就是那宋哲的注意,朝廷的既定策略,都被那小子忘道脑后了!”众人一下怒了,直接将矛头对准了宋哲,纷纷声讨要严惩他不可。 “难道,我们真的错了么?”一时间,孙传庭的心里都浮现起另外一个念头来,与其等到李自成合围过来,确实有必要提前谋划了,至于在兽口布置的阻击人马,几乎在听到闯贼游二十万之众的瞬间就被他们自动忽略掉了。 就在全军徘徊之机,忽然有人走来,道;“大人,宋总兵求见!” 653 最后的努力 看着端坐在前的孙传庭。 宋哲大步进来,直接抱拳道;“末将,拜见大人!” “快起来,快起来!”孙传庭微笑着虚扶一下,便直接让人又搬了个椅子过来,放在左首位置让其做下来。 “哼....”其他将领立刻冷哼一声,扭过头去,心里暗暗嘀咕着,还真是孙传庭的狗腿子,刚说要撤兵,就立刻就跑来,不需多问,定是过来阻止他们的。 孙传庭却看着他,率先问道;“您过来的刚好,我们正好有一件事要给你说说呢........” “末将过来,也有一事要说!”宋哲却道;“不如,就让末将先来说吧!” “噢?”孙传庭微微皱眉,暗道;“怎么回事儿?我先将众将要求退兵的缘由说了,你小子顺势反对一下,咱趁机说说,也好在最后努力一把,怎么.....” 就在他心里正遗憾,双方行动怎么没有眼力劲儿时,坐下的宋哲便直接开口了。 他看着孙传庭,一脸认真道;“大人,末将是来请求退兵的!” “什么?” “退兵?” “这小子脑子是不是坏了?”众将一下有点懵逼,纷纷侧目看向宋哲一火起来,怎么和实现预料的不一样呢。 孙传庭都一脸诧异的问道;“退兵,为何,咱们损失如此多兄弟,耗费朝廷的粮草更是巨大,怎能遇到一点困难,就.....” “大人,此战之艰难,相信到了今日,诸位将军都已经明白了,耗费如此大代价,居然都没能拿下,实在是我等万万没想到的!” 宋哲却两手一摊,苦笑道;“属下的士兵几乎一半都受伤了,伤亡更是已经不能承受.....若非万不得已,咱也.......” “........”看着他一脸悲切的样子,其他将领忽然感到心里没来由的舒坦起来。 对啊! 这里兵马最多的就是这小子了,自己都伤亡这么大,他岂不是更大么? 一下子, 众人似乎觉得应该在坚持一下, 最少,让这小子不爽却是他们众人都乐意看到的。 看看吧。 你小子也有今天。 本来想给人家当亲儿子,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人家当做干儿子一通乱使唤,疼起来到才想着回头了,哼! “哎....” 孙传庭也无奈的很,叹了口气,道;“本官明白,你们的苦衷咱也看到了,可是你们也得想想,此时撤兵,咱们可就要空手而归了,朝廷固然不会放过本官,可是你们......” 他想尽量将其中利弊,也众人讲清楚一下,朝廷固然拿他们这些军头没有办法,可实力受损对他们而言,也是不小的损失。 孙传庭已经将自己要棉铃的后果置之度外了,大不了就是罢官而已,只是自己曾经在陛下面前的许诺,不成想这么快就要破灭了。 “......”众人也都动容。 “现在还不到最后一刻,大人为何气馁?”宋哲却微笑着看了一眼孙传庭,忽然问道。 “额......”孙传庭差点被噎死,立刻怒视着他,恨不得冲上前揪住他的脖子质问一下,不是你丫的要主张撤兵,需要老子一个人单打独斗来当反对派么。 其他人也纷纷侧目,目光一下看向了他。 “哦......” 宋哲一拍脑门,露出恍然的表情道;“你们不会以为咱们就要这样灰溜溜的滚蛋吧?” 一听到滚蛋。 众人就忍不下心里的怒火,要不是你小子非要撺掇总督大人,咱们哥几个至于大老远的,爬过来受这份罪么。 “咱们就是愿意撤退,恐怕......诸位都没理由和手下弟兄们解释了吧?” 宋哲看着他们,忽然大有深意的说道;“咱们走了,那些战死的弟兄,他们死的算什么?不明不白么?打的时候你们叫的比谁都响亮,现在要走了,一声不吭的,灰溜溜就要跑?” 他恨恨脱了口唾沫,一脸不屑的骂骂咧咧道;“切,老子要是你们的手下,去踏娘的,以后谁爱拼命,谁一个人自己去好了!” 突然,有人忍不住了。 他跳将起来起来,指着他暴怒道;“还不是你小子,要不是你,咱们需要吃这么大的苦头嘛!” “我也没想到啊!” 宋哲却耸耸肩,一脸无奈道;“不过,与其就这样灰溜溜的走,今后都被弟兄们指着脊梁骨过日子,倒不如在坚持最后两日。” “趁这点时间,你们都首先士卒一点,表现表现,让兄弟们看看你们不光只是嗓门大的软蛋,如何?” “.....”众人一脸懵逼,本能感到似乎有点不对劲啊。 “两日后!” 宋哲却深处两根手指,道;“两日后咱们就说李自成大军快到了,没办法,咱们只能暂时撤退,你们在表现出一副狠狠难平的样儿,事情不就糊弄过去了?” “......”孙传庭听了,眼睛都一亮,暗暗感叹,原来这小子还是不死心啊。 不过, 也正因为如此, 心里忍不住对他又高看了一分。 舍得下好处(洛阳城)。 坚毅的性格(不放弃)。 还懂的迂回(就此刻)。 方为大将军 ( ̄▽ ̄)/ 。 将他们一个个骗......统一思想后,赶走了。 转身走进卧房坐下的孙传庭忽然看着跟进来的宋哲,笑问道;“怎么,你有什么把握了不成?” 宋哲扣了扣鼻子,一脸茫然道;“把握?属下若是有把握,怎么还会等到今天!” “那你刚才?” 他忽然正色起来,一脸郑重看着宋传庭,忙拱手弯腰道;“只是有一点感想而已,不过,还需要大人帮忙!” “都什么时候了,别说帮忙,就是拿本官的人头去换,咱都不会有丝毫犹豫!” 孙传庭挥了挥手,眉头深锁道。 “大人玩不可说这样的话....” 宋哲心里越发敬佩,说着,忽然又想到一点什么,便小声嘟囔着补充道;“就算大人想要换,人家李自成未必愿意要啊......” 孙传庭立刻吹胡子瞪眼睛起来;“什么......” “啊啊啊....末将是说!”宋哲张张嘴,急忙话锋一扯,忽然觉得说点正经事才对啊。 哼! 险些被这个不正经的总督给带歪了都。 真是拿他没办法╮(╯▽╰)╭。 为了明日能够顺利,他们立刻紧锣密鼓商议起来,种种在大战中失误的地方要纠正,一切为了破城而努力。 654 功成 清晨。 天色灰蒙蒙一片,远处天幕挂着乌云,黑压压的仿佛要垂到众人头顶一般。就连空中,不时都有一阵冷风袭过,冻得众人脸色微红。 “该死,早知道,昨晚就该弄点水泼到城墙上,给狗官兵来一招水浇冰,给他们尝尝!”有人弓着腰,环抱着双臂站在城头上瑟瑟发抖的嘟囔着。 “你小子说得好听....”就在身边同伴要反驳他时,远处连城一片的官军大营,忽然长枪如林,人头赞动要展开新一轮的进攻了。当即两人也顾不得其他了,急忙将示警的号角吹响起来。 “该死,今儿怎么比昨日还早........” “嘿嘿,这就叫强弩周末,不动了吧!” 就挨着城墙扎营的闯贼,急忙冲出帐来,提起靠在城墙根儿的兵器,就赶了上来。 他门都已经渐渐习惯,相互间的配合,比起前几日已经有了明天的进步。 就在前几日,面对官兵气势汹汹的攻城,他们毫无经验还被走的抱头鼠窜,如今都有了很大的进步。 “今日,只需成功,不许失败!”孙传庭面对诸将,下达了最后的进攻命令。 紧接着便是各方人马紧急调动,顷刻间便朝着面前低矮却难以逾越的城墙发起了冲锋。 轰轰轰......... 炮声隆隆夹杂着箭矢,无情的倾斜到已经狼藉不堪的城头,刚刚冲上来还未站住脚的闯贼一下子,就被打的哭嚎不止。 在火炮的掩护之下,负责攻城的将士已经冲了过来,直接架起云梯将一个个士兵源源不断的送上来。 和几天前相比,在没有了相互试探的小伎俩,一展开便是刀刀见血的拼杀。 随着时间不断推移,左侧城角一官兵,就在伸手攀上城墙的瞬间,猛然被守城官兵手中的长矛刺中左臂,整个人瞬间从云梯上直接砸落袭来。 所幸城墙并不太高。 坠地后迅速有一名身手矫健的士兵,冲过来将一根伸缩胡乱套在了他的身上。 接着绳索猛然绷直,拼命向着大军后方退了回去。 他看着沿途,那些依然前仆后继冲向城墙的官兵,只觉得在眼里变得慢了许多。 他们一脸狰狞的叫着,挥舞着兵器,仿佛一只只饿狼般扑咬上去。 等他一阵天旋地转,清醒过来时,却看到一名军中大夫正为他包扎着伤口。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眼前大夫是个女人,长相清秀怒视着他,说着顺势在他伤口上重重一拍,怒道;“自己按着,还有别人要救!” “啊啊....”他的疼的龇牙咧嘴,再看,就见那名眉目清秀的小大夫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下空气中,似乎还带着淡淡的特殊香气。 “嘿嘿,想什么呢,那是我媳妇,少打她的注意啊!” 旁边另一位伤病却怒视着他,不满的哼道。 “媳妇?” “不知道啊?” “.....” “军规第七十八条,写着,百户一级的将官,有权娶亲,立战功的还能从俘获的少女中,挑选愿意的当妾室.......明白了么?” “她是你的....妾室?” “额....那倒不是,咱距离百户的位子还有点远,连娶亲的权利都没有呢,何况,这样的女人,眼界可不简单,什么百户千户,那个没有受过几次上,妾室人家才不愿意呢.....” 那人说着,满眼期待的看着天,又道;“可凭着咱身上的刀疤,用不了多久.....咱一定能当上百户啊.....” 他微微颔首,一副顿悟的表情;“哦......” “你你你....想什么呢?” 那人瞬间不高兴了,指着他威胁道;“不过咱也不怕,看你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老子一准比你先当上百户!” 就在此时,有人进来看着他,一脸大喜道;“总旗大人,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的.....呜呜.....”说着就已经哽咽起来。 那人在一边,嘴巴张的比鸡蛋还大;“你是总旗官?” 他却没说话,只是微笑着自言自语道;“原来还有这等好事,你踏娘的别哭了,滚,滚出去,你把刚才那姑娘给老子找回来,老子不要在这带着,那么多闯贼,咱放不下他们啊......” “.......”旁边两人顿时一脸懵逼起来。 就在此时,先前还隐约传来的喊杀声,忽然,被一阵惊天动地轰鸣声掩盖。声势之大,甚至让他们感到大地都微微一颤,紧接着,便是士兵的欢呼声,呐喊声响起。 他听了,脸色一白,噗通一声躺下,满脸绝望的嘶声大叫道;“完了,该死的闯贼,怎么就不等着老子呢,以后啥时候才能当上百户啊!!” “哈哈哈.....嘻嘻嘻.....”他哭了,旁边那人却忽然笑了起来,他捂着胸口的伤势乐得人仰马翻。 “你,那支军队的......” 他忽然怒视给自己科普的兵丁,就要质问一下,可接着就似乎想到了什么,有点不方心的扭头怒骂道;“傻愣着干什么,滚,去看看发生什么事情了!” “哦....是是是!”哭诉的亲兵吓得一个机灵,连忙狼狈的跑了出去看向远处。 他刚冲出来,就见原本阻挡官兵步伐的城墙,不知何时竟被轰击垮塌了一段,无数士兵正蜂拥冲去。 就在前一刻,敌我双方还打的难解难分,而随着后面官兵将一门门火炮,直接推到城墙百步之遥的距离,十分精准的对城墙一次次轰击的瞬间,原本守在城墙上的闯贼瞬间顶不住了。 龙口县本就是做小县,城墙建造十分淡薄,闯贼依仗防守原本还能抵住,可是面对破坏力极大的火炮,形势瞬间急转直下起来。 就在闯贼岌岌可危时,数门孙传庭支援来的重炮,更是狠狠的在城墙上撕开一道口子,面对如此险峻的局势,官兵声势顿时大振,而闯贼一方却犹如坠进冰窖一般,绝望了。 “城破了!”宋哲腾的一下,站起来,眼睛赤红着遥遥看向那段垮塌的城墙。 就连身后的将领也一个个满脸激动的难以自制起来。 不容易, 太不容易了。 为了拿下龙口县,他们付出太多太代价,就在昨晚,都已经在商量退兵事宜了。 可以想象,若今天不能顺利拿下此城,明日军心势必低落,到时想要拿下龙口就是痴人说梦了,好在一切都发生了。 “传令下去,全军将士,进攻......”他红着眼睛,奋力一挥,将手中明晃晃的宝剑,狠狠扔了出去。 这柄利剑就仿佛他的心情,带着寒光划过天空,狠狠的刺向远处,好似要将面前整段城墙,都斩为两段一般。 655 李过突围 城破了! 他们顾得不得喜极而泣,便抓住刀剑涌向城内。 即便沿途有闯贼向阻拦,可面对数倍兵力的官军,很快就被一个接一个的突破了。 直到整段城墙像马蜂窝一样,变得七零八落,闯贼贼也无力坚守下去,顿时开始收缩兵力起来。 有人推门而入,满脸是血的看着李过,急声叫道;“将军,官兵破城了!” “破城,不可能!”李过扶着额头打盹,面对突如其来的消息,也被吓了一大跳。 来人热泪滚滚,满脸悲切的催促道;“将军,快想想办法,官兵已经杀入成了,咱们......” 就在此刻,突然有脚步声响起,接着便看到负责守城的将领,一个个都出现在了眼前。 他们看着李过不语,脸上遍布着绝望的表情。 “啊......” 李过气急败坏,猛然一拍桌子,手指颤抖的指着涌来的诸位将领,厉声质问道;“你们说,好端端,怎么就会把把城给丢了啊,说.....” 他要气疯了, 为了守城, 自己连军中战马都宰了给士兵吃。 原想也能坚持个三五日,没成想居然一下就丢了。 他呼吸急促,一脸的不甘心。 “他....他们用了火炮!” 有人嘴唇嚅嗫,看着李过,满脸焦急噗通一声跪倒,大声道;“过将军,现在最紧要的.....是赶快逃命!” 他脸上满是鲜血和泪水,淘淘大哭的样子,一下让不少将领都为之动容起来。 是啊! 情况已经十分危急,官兵攻破一面城门,其他城门用不了多久便都会失守,情况已经十分危急了。 “逃命...呵呵...怎么逃,用什么逃....”李过身上的气势都为之一颓,满脸悲愤的喃喃道。 那人却红着眼睛,一抱拳,连道;“当然是用战马,昨日,将军下令时,属下斗胆,悄悄留下了五百匹战马。 “原本只是心中不舍,没想到却有了用武之地,将军就用它们走吧,属下留下来,拼死为将军拖住那些明狗!” “你留下?”李过平日何等高傲,在军中,几乎无人能入他的眼,今日见其却大为动容起来。 “将军,走吧!”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其他原本都绝望的将领,闻言顿时精神一震,纷纷抱拳轰然道。 李过看着他们,一时间却犹豫起来;“走.......” 他内心是嫉妒纠结,留下弟兄们自己独活,是他万万不愿意的。 可是此刻,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留下来只能是白白送死,与其如此,倒不如..... 就在他犹豫时候,门外人影一闪,有人闪身景来,爆喝道;“都不能走,擅言退兵者,杀无赦!” “嗯?”所有人眉头一皱,扭头看去。 却见来人膀大腰圆,浑身铠甲都被鲜血浸透了,浑身冒着热气怒视着他们,就好似一尊杀神一般其实汹汹。 “不能让他搅局,留下都得死......” 几名闯将悄悄看了一眼,心中念头急转,顿时有人一跃而出,指着来人大喝;“张跃,你竟敢擅离职守,不在南城待着,跑来做什么?” “......” 李过眼中都闪过一丝不满,来人是他手下一员悍将。 原本是李自成极为信任之人,为了保护他的周全,都被派来协助他了。 就在前几天他们被打的溃不成军时,唯独张跃几乎完好无损的撤入龙口县和其汇合。 他都极为信任张跃,所以在几日的战斗中,直接让张跃负责南门的防守。 而张跃果然不负他的众望,一次又一次次打败官军的疯狂进攻,是众将里表现最好的将领。 “胆小鼠辈,不配和某说话!” 张跃瞪着大眼,狠狠看几人一眼,就上前看着李过,郑重道;“过将军,此刻再走,迟了,若要撤兵就该前几日,咱们手中万余精骑,天下何人可挡?” “哦?” 李过眉头一挑,不满道;“张将军是在责怪本江了?” 张跃闻言一愣,满脸不甘,“属下不敢,只是此刻过将军决不能撤,五百精骑,顾得了什么事,与其如此,倒不如下令死守龙口县,那些明狗想吃下我们,咱也得崩他几颗牙下来!” “这......”李过两眼一睁,有点不知所措起来。 他即便是当世有名的江铃,可当面对生死时,却也无法保持镇定。 他虽然对张跃有点不满,可是他话里的意思,还是很有道理的。 五百精骑! 仅仅五百人真能逃出去? 他们各路败兵口中已经得知,官兵手里可握着一支不弱的骑兵。 他们手中骑兵大半已经废了,想要和人家去对抗,着实可笑了一点! “将军....”却见那名主张突围的闯将,看了眼张跃,眼中闪过一道异色。 他忽然走上前,指着暗度上简易的沙盘,朗声道;“如今官兵四面已经都在合围,大军士气已不可用,坚守只能死路一条,而诸位将军都是军中悍将,若能留下,对闯王都是一大助力,今后随便裹挟数万百姓,又是一只强军,与其留下送死,为何不能突围出去,他日再给弟兄们报仇呢?” “属下愿意,带领全军人马,收缩兵力,只防守一面城墙,待其他官兵从另外三路进兵城内,诸位将军大可出城而去,到时那些官兵必然最松懈,绝难拦住诸位将军啊!” “将军,末将赞同突围!” “末将赞同!” “末将也赞同突围!”其他将领顿时忍不住了,纷纷拜倒,看着李过大声叫道。 他们也是人,自然也想活着,眼前既然有一条活路,怎么能轻易放弃。 而且照此说来,突围成功的希望还是很大的,与其送死倒不如拼命一搏。 “你....你们,你们这群鼠辈!”张跃顿时勃然大怒,虎视着众人厉声大吼道。 “闭嘴!” 李过却脸色阴沉,猛然一挥手,沉声道;“本将已经决定了。” 他听着渐渐逼近的喊杀声,终于忍不住心中求生的欲望,道;“下令突围!” “遵命!” “我等遵命!”众将闻言大喜,心中长长松了口气,连满脸激动的声道。 “张跃....”李过却目中掠过一道锋芒。 他看向张跃,冷声道;“本将手下都是鼠辈,却愿意为本将拼一条血路来。 “张将军如此骁勇,不如就留下,陪着本将的老辈,阻敌吧!”说着,一甩袖袍,脸色铁青的直接走出了门去。 “兄弟,保重!” “多谢兄弟了!” “保重!”众将纷纷一脸感激的看向那名主张撤退的将领,再看向张跃却只是冷哼一声,便出门走去,只留下他和张跃留在屋内。 “哼!”张跃满脸的肌肉一抽,怒气冲冲的就要走。 却在此时,那名主张突围的将领,却背对着他,捏起案牍上一枚代表明军的木牌,头也不回道;“张将军,不知你要调遣多少弟兄,去阻止官兵啊!” 张跃身影一顿,猛一挥手,不耐烦道;“本部兵马即可!” “不可!” “嗯?” “为确保众将军安然图为,本将军需要调动所有军马,放弃所有房屋只守住一地即可!” “你........”张跃猛然回头,看着他咬牙切齿,双目几乎都要喷出火来了。 那人却背对他,脸色冷若寒霜,沉默着;“......” 656 古之无间道 “将军小心,城内兴许还有漏网之鱼....”跟着宋哲走进满目疮痍的龙口县,韩文轩打量着四周的情况说道。 “你怕了......”宋哲一脚踩在血水中,扭头笑看着浑身戎装的韩文轩问道。 对他, 自己还是很信任的。 连日的谋划都为自己分担了不少中弹,特别是在苏文去兽口后,更是被他倚重了很多。 韩文轩苦笑着颔首道;“当然怕!谁知道那李过是不是将什么绝世高手给留下了,咱可得小心点......” “白六的活你都抢,没辙了......”宋哲洒然一笑,神情到是变得轻松了许多。 和近几日相比,他每日过得都很煎熬,如今随着龙口县被攻破,压在心头的巨石一下没了,自然舒畅了许多。 忽然,远处有人匆匆而来,道;“宋总兵,总督大人有请!” “嗯?” 宋哲转身看了他一眼,神色郑重起来,道;“走吧,或许又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众人连抱拳道;“若!” 龙口县街道中央,此处驶各路官兵汇聚之处,所以众将士便直接将俘获的闯贼,以及众多战利品堆放此处。 就在旁边,孙传庭撇着披风,拿起一柄不错的精钢宝剑查看,和身后幕僚说笑着。 可以看出他心情不错,脸上露出多时不见的笑容,一边听着身边幕僚的汇报收获,一边亲自验看着各种物资。 “大人,大人......”忽然,有人匆匆派来,一脸焦急着在孙传庭耳边悄悄说了几句。 “什么,有这种事?”孙传庭闻言一愣,脸上的笑意瞬间犹如拆睡一半快速退却,就连手中账簿,一时间都懒得再看一眼了。 有幕僚神色一动,连问道;“大人,何事如此惊慌!” “......” 孙闯听想了想,看着他,郑重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可以说,对我们或许还是一个好消息呢!” 众幕僚一脸疑惑;“噢?” 孙传庭忽然看向左侧一尖脸清兵,问道;“宋哲来了没有,此事因他而起,还是让他去处理的好!” “已经有人去叫了!” “嗯!” 就在此刻,北段城墙某处,仅剩下的万余闯贼,汇聚在城门内侧某处怒视着面前一名闯将,厉声质问道: “你说什么?让兄弟都退到此处来,竟然就为了告诉老子,让我们投降明狗?” “我们不降,不降!” “宁死不降....” 他们个个脸色憋红,额上青筋爆出,看着眼前闯将拳头攥的咯吱咯吱作响。 另一名闯军老将,怒视他嘶声大吼道;“黄钺,你再敢说一句,信不信老子砍了你!” “老叔,咱知道孙传庭杀了你全家,甚至,将你们家祖坟都刨了,可是他刨的还有咱的祖坟,咱是贼,他是官,官贼势不两立,难道你不知道么?”那名闯贼捶着心口,毫不示弱的赤红着眼睛吼道。 “那你..........”那老将军气的大口喘息,浑身颤抖的又道。 “那你竟还有脸让咱们兄弟投降,闯王待你不薄啊,不曾想,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竟想着要叛啊.......” “非是老子要叛,就在刚才,那李过带着五百骑兵,舍弃我等兄弟而去了,咱们,都是人家的弃子而已啊......” 黄钺看着众人,冷笑;“咱们把他当兄弟,为他把命都卖了,好,因为咱们那他当兄弟,当大哥,可是他们....却把咱们卖了!” “......”他大声叫喊着,众将闻言,一下子沉默了。 李过逃了! 他临走前,“下令”给黄钺,让他带领剩下众兄弟,准备突围,可就当众人汇聚在城下时,只有李过带着几十名大将,单独出城逃了。 他们见此犹如当头浇了一盆,心一下子都凉了大半截。 现在听到黄钺的质问,心里顿时升起滔滔怒火。 背叛! 李过背叛了我们! 没脸皮的东西凭什么来指责我们背叛? 一下子,他们的心动摇了。 就连旁边那位老蒋,都一脸悲愤的没有话说起来。 他们最恨的就是背叛,恰恰就是关键时候,有人利用他们当翘班趁机逃了,却留下他们等死。 “咱们不欠他李家什么,兄弟们,跟着老子投降官兵,有不愿意的兄弟,咱也不拦着你们,可是谁敢当着兄弟们眼前的生路,先问问黄某手里的这把刀!”黄钺眼瞬如刀般瞪着众人,突然爆喝道。 “我们,降了....”有人终于忍不住,咣当一声,兵器掉落在地上抱头痛哭起来。 “我们,降了....” “降了....”很快,越来越多人投降,只有仅剩下的几个愣头青叫嚣着抵抗到死,立刻就被人“撵了”出去,没过多久,他们的尸体就出现在不起眼的街道中了。 黄钺的劝降很成功。 有一部分是他能说会道的原因,另一部分却要说李过帮了他。 就在李过带领众将逃跑时,或许是心中愧疚,竟然当着许多人的面将指挥众将的令牌,当众给了黄钺使用。 一下子, 黄钺权势大涨, 从中动点手脚自然没有人会发现。 另一座院子,黄钺控制了所有将士,才一脸轻松的回来了,刚进门两名亲信就连忙抱拳道;“将军!” “嗯!” 黄钺点点头,走进院子,脚步一顿,看着眼前房子大门上挂着的那柄大锁,捋着胡须,瞬光微闪道;“他已经不闹了吧?” 两名亲信连抱拳道;“是,已经不闹了!” “好,去把他带出来吧!”黄钺点点头,忽然笑道。 “是时候给他一个理由了!” “是!”其中一名亲信转身,走到房门前,掏出怀里的钥匙将挂在门上的锁头打开,一道光线随着他推门的瞬间,照射了进去。 “为什么管着我,为什么......”门刚打开,一阵气急败坏的嘶吼声便已经随之传了出来。 “都尉别生气,将军也是担心走漏了风声!” “黄钺呢?他在哪.....让他来见我!” “将军就在屋外,大事已定,都尉请........” “定了?得手了么?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随着叫声,一道人影忽然从屋里窜了出来。 他一只脚刚迈出屋门,看到站在院子里,正看着自己微笑的黄钺,一下子飞奔而出,噗通一声跪下抱着他的双腿嗷嗷大哭起来。 “黄将军,咱以为,以为.......” “哈哈....你不要担心,咱也得为了兄弟们着想不是,消息万一泄露出去,这么多人,性命可就不保了!” 黄钺俯身,拍着他的肩膀微笑道;“兄弟不会怪咱吧,今儿,咱就是来负荆请罪的!” “呜呜...不怪...不怪,此事太重大了,黄将军小心是应当的!”人影抱着黄钺的腿,涕泪横流。 他闻言忽然一愣,一双小眼睛里立刻闪过一道精光,暗道;“哼,这笔账老子以后在和你细算,有了这次的大功,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啊......” 他便是前几日忽然消失的灰袍闯将,本以为功成身退,只要联络道黄钺,就能获得提前准备好的退路,迅速撤离战场,去找自己身后的那名将军去了。 谁知就当他要撤退时,提前约定好的黄钺忽然变脸,非但没有给自己准备退路,反而把自己打晕装进了麻袋里。 一路上颠背琉璃,他都想死了,可是没办法,现在面对黄钺,他恨的咬牙切齿,暗暗发誓等自己翻过身来,就要狠狠地报复他。 谁知此时,黄钺的脸色却忽然一变,看着面前两名亲信使了个眼色过去。 一声怪声轻响,两柄宝剑猛然直刺而来,寒光一闪,便噗嗤没入了他的后背。 657 突然反目 “你......” “兄弟,一个人的功劳,怎么能两人份呢?” 黄钺低下头,看着他微微一笑,伸出手在他眼皮子上抚过,便转身走了出去。 “蠢货......” 后边两名亲信却不紧不慢,拔出插在其后背的剑,顺势在其衣服上擦了擦,便冷笑着将其尸首提起来,一下子扔进旁边的水井后,才快步跟了上去。 .... .... “大人!”宋哲遥遥看到走来的孙传庭,连拱手道,跟在其身后的江铃都纷纷施礼。 “哈哈....不用多礼,快起来吧!” 孙传庭笑着将他浮起来,单独将其拉倒旁边,才小声问道;“你在李过的军中,有细作?” “嗯?”宋哲瞬间懵逼了。 对于细作的事,他从来没有上过心,原本都是白六陈黑脸在负责此事,陈黑脸走了,白六又不在身边,就连如烟都去周王府办差了。 孙传庭看着他,问道;“有么?” “有....吧!”他看着孙传庭一脸期待的样子,只能拉长了声音,然后猛然点头道。 “想来也是有这么回事儿的,不然,人家握着上万的精兵,也不可能单单要见了你才肯投降!” 孙传庭看着他有点狐疑,又想了想,却一挥手没工夫想这些事情了,又道;“走,快跟我走,劝降了他们,此战才算彻底告一段落了!” “啊....哦,大人能否详细说说情况,也好让属下心里提前有个准备呐...呐...呐...”他话都没有说完,就被孙传庭拉着直接跑进了旁边的巷子里。 后面的将领见了都一脸懵逼,卧槽,啥情况,来不及思考的他们,只能急急忙忙的跟了上去。 另一边。 当其他各路将领,纷涌而至的,来到这堆满物资的街口时,瞬间便被眼前琳琅满目的物资夺走了目光。 有刀剑,甲胄,弓箭驽矢,在平常难得一见的精品,现在就好像垃圾一样堆满正片街口。 “弩箭,上好的硬弩!” “明光甲,天啊,唐朝之后这种锻造术,不是已经失传了么!” “这是锁子甲,怎么有这么多......”他们两眼大亮,纷纷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物资,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充满惊奇。 他们倒不是没有出息,确实是太惊讶了啊。 要知道能让他们二十万追着五万人砍了七八天时间,其中固然有战力不如的原因,更大的症结却是武器装备,的确落后人家太多了。 要知道,闯贼经过十多年的打拼,积累,到如今实力早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而其中的老营精锐,论兵器已经不弱于现在朝廷任何一支明军了。 他们横扫处处,每下一城,就有海量的财富补充。 以至于让其渐渐沉醉其中,忘记了建立天下时需要经营底盘的。 就这样,即便裹挟了大量的铁匠进军营,充其量,也不过是用他们修修补补而已。 真用来打造火铳大炮,单是足够的铁料就能难死他们。 现在面对大量极品兵器,这些穷惯的将领们,心里同样涌现一种不真实感觉。 这是真的么? 这会是谁的? 宋哲! 卟啉一下,众人脑海中,莫名其妙的一下子,就跳出来那个人的身影来了。 该死啊! 关系户没人道啊! “不行,这些东西不能便宜那小子,最少,也得和咱们兄弟评分才行啊!” 一下子,有人跳出来声嘶力竭的提议。 只要想到宋哲靠着和总督大人的关系,一下子就要拿走其中最好的一批,而自己只能喝点汤汤水水。 他们的心,就像突然被刀剜了一下,痛彻心扉啊。 “不行,不能便宜那小子!” “城时咱们兄弟拿下的,凭什么好处都是他的!” “总督大人要是敢偏袒他,老子第一个不答应!”就在众人忙着讨伐宋哲时,他却在看着黄钺一脸懵逼。 “你认识我?” “你就是宋将军?” “.....”众人则眼瞬大张,一拍脑门,满脸黑线啊,感情你们俩要死要活的弄到现在,以前一直是神交的么。 “宋将军,末将愿意归降,今后跟着将军赴汤蹈火,绝无怨言,还请将军看在众兄弟的份上,收留我们吧!”黄钺率先反应过来,一脸激动的吧唧一声,跪在地上看着他,大吼道。 “这....”宋哲的脸却拉的好长,真该死,谈投降总该有个条件吧,莫名其妙就给自己跪了,让他忍不住,掏了掏荷包,想给压岁钱啊。 “嗽...咳...”另一边的孙传庭看不下去了,连看着他挤眉弄眼。 看架势只想要尽快收摊子回去啊,其他的,他才懒得管那么多,反正给人家许诺的又不是自己。 “额....快起来,话说,黄将军营中,有什么缺的么?” 宋哲脸色僵硬的将他一把撤起来,不由分说就拽到孙传庭身边,连道;“将军能弃暗投明,就是咱们大明的好同....好栋梁嘛,看看,这位就是咱们的总督大人,孙传庭,孙大人,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哈,别客气!” 两人一脸黑线;“额......” “末将没有要求!” 黄钺看着两人,有点忐忑,连道;“末将带了上万将士投降,他们个个都是....” “都给你调遣了!”宋哲大手一挥,笑盈盈的直接承诺道。 有了孙传庭给自己兜底,心里瞬间踏实了很多呢。 黄钺心中一喜,连道;“谢将军!” 他早就听说宋哲的军队大方的很,舍得放权,没想到果然是真的。 只是潜藏在闯贼军中细作,为了弄“业绩”什么都敢胡乱承诺,有的更是以讹传讹,过分的要命。 “还有,军中将士既然已经弃了闯贼.......” “当然,所有罪责既往不咎!” “谢......” “还有有一名逆贼悍将张跃,本是主张李过留下......” 黄钺心里得意,不断显摆自己的功劳,很多事情宋哲都答应了。 只是在听到这名叫做张跃的闯将,竟然在李过走投无路时,依然建议李过可以留下来坚守,等待李自成的援兵。 宋哲却看了一眼孙传庭,只见他,同样对着自己微微点头。 此人在逆境中,依然不放弃,冷静沉着的分析局势,并且提出应对的办法,还真是可怕啊! 要知道他们最缺少的,就是时间了,每一份每一秒的时间,对他们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 就因为说不准什么时候,李自成很可能携着大批闯贼,直接就回出现在他们眼前了。 到时不要说进攻了,就连能否逃命都是问题。 黄钺插着腰,一脸得意的笑道;“若不是那张跃来求救兵,末将都没办法将其生擒呢!” “黄将军做的很好!” 孙传庭眉头微皱,忽然道;“将这名张跃交给本官审问就好,既然他跟着李自成,相比知道他不少军情,至于黄将军。” “本官现在就封你为游击将军,在宋总兵帐下停用,如何?” “多谢总督大人,多谢宋总兵!” “不必客气,想必黄将军你也知道,此地不能久留,我们......” 孙传庭看着他,忽然问道;“只是贼首?” 他们立刻就进成了,都不知道此刻李过已经带着五百骑兵突围的消息。 原本想着,既然他要投降,想来也知道李过的下落,甚至,就是他将李过已经生擒拿下,他们都不会感到惊讶。 黄钺却忽然看着两人,道;“李过贼首,逃了呀!” “逃了?”孙传庭闻言脸色顿时一变,就连身边的宋哲都忍不住脸色阴沉下来。 虽然这次是大胜仗,可是若让李过逃了,总归会变成一场不完美战斗。 没有李过,朝廷看到的,就是一场没有灵魂的胜利。 要知道,李过可是李自成的侄子,在闯贼军中地位都很特殊。直接灭了李过,就等于灭了李自成一臂,对今后的局势,甚至分化闯贼只见的关系都有很大的作用。 黄钺却在此时,一脸狡黠的忽然笑道;“不过......” 658 神秘武器 闻言,两人几乎异口同声道;“什么?” 他们对于这名投降的软骨头....弃暗投明人士,在心里还是极为赞赏的。 人家不光能靠着一己之力,就在闯贼大军中掀起滔天大浪。 几乎在最紧要的关头,直接影响李过做出了一件.......看起来不那么明智的决定。 还能带领万余精锐闯贼投降,说起来,人家才是此次战役中立下头功的人啊。 黄钺却看着两人,笑盈盈道;“两位大人有所不知,李过那厮逃走时用的马匹,是小人精心为其准备的,不光膘肥体壮,就连昨天晚上都被咱狠狠的喂了一顿巴豆!” “巴豆?”宋哲双瞬大张,一脸惊讶的看着他;“巴豆咱知道,是拉肚子用的,用它喂马匹.....” “嘶....”他话都没说完,就见旁边的孙传庭,指着黄钺满脸愕然的质问道;“你是说李过虽然逃走了,可也.....” “没错,他们虽然逃走了,可用不了多长时间,等药效发挥,还是咱们的囊中之物啊!”黄钺笑盈盈的连道。 孙传庭瞬光微凝,想了想,突然看着他说道;“好,你做的好,现在你就带人去捉拿李过,若是成了,本官亲自为你向朝廷请功!” “多谢大人,只是....”黄钺闻言大喜,下一瞬,却忽然又抱着双手面露为难之色起来。 孙传庭忽然笑了,道;“老夫明白,宋哲,你手底下不是有上万精锐骑兵么,立刻全都调出来,陪着黄将军是捉拿李过那厮!” “是!” 宋哲连小鸡啄米般点头。 很快,黄钺便带着百名亲兵,跟着调遣过来徐贵,气势汹汹沿着李过逃走的方向追了出去。 而孙传庭在黄钺说出捉拿李过的建议后,则忽然变得沉吟起来。 看着他们出了城门,孙传庭才转首看着他,忽然大有深意道;“你知道本官为何会让他前去捉拿李过么?” “想来,大人是觉得,他去了,把握会大一点......”宋哲看着孙传庭想了想,说道。 “不错,此人心机深沉,有狼的野性,他能放李过去,还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想来定是留了后手!” 孙传庭拍拍他的肩,道;“现在一切都要以大局为重,此人,应当重用,你明白吗?” 宋哲目光微山,连道;“属下明白!” “哈哈哈......那就好,至于功劳的事,你就不要想太多了,有本官对你的赏识,一切,都是迟早的事而已!” 孙传庭满意的点头,随即话锋一转,忽然笑道;“走吧,尽快安置了这些俘虏,咱们就去分了那些战利品,想想都有些激动啊,李自成攒下的家当,没想到有一天还会便宜了老夫,哈哈......” 说着,便叫人过来吩咐了几句。 在将万余名俘虏安置在一片区域休整后。 孙传庭留下了一些兵卒监视,等种种事情安排妥帖了,才带着宋哲一同离去。 .... .... 遥遥的看到孙传庭走来,众将连忙相视一眼,连下拜叫道;“参见大人!” “快起来,诸位辛苦,此战能旗开得胜,多亏了诸位尽心国事,待本官上奏朝廷后,想来朝廷定然不会亏待诸位将军的!”孙传庭笑盈盈的看着他们,道。 “不敢!”众人连忙齐声道,随即起身,不过,就在此时,有一名看起来憨厚老实的将校,有点不好意思的笑道; “大人,此战咱的属下死伤有点重,咱....咱....愧对他们妻儿啊....” 这位将领说着,眼角忽然闪烁其泪花,随着泪如泉涌起来。 卧槽! 演技派啊! 感情咱大明的将领,还真是多才多艺呢。 宋哲看着眼前众人挤眉弄眼的样子,说哭就哭,毫无违和感,最恐怖的是后面那些人,竟然一瞬间都满脸悲切,更有人连忙使劲揉了揉眼睛,生生挤出几滴同情泪来。 “辛苦了....”孙传庭也神色凝重,连道;“众将士为国而死,死得其所,日后,本官也会为他们上奏朝廷,给他们树碑立传,向子子孙孙传扬他们......” “额......”很多差点被呛死,个个瞪着眼睛,一脸懵逼的表情。 他们要的不是树碑立传,那些东西管他们不可描述的事啊。 和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相比,他们更愿意要一些实实在在的东西,毕竟活着的人还要生存嘛。 而孙传庭却衣服没听明白的样子,一边絮絮叨叨,一边将面前的海量的战利品进行分配起来,如此多的精品,即便他是总督,看过之后都激动的很。 孙传庭很快便将其分为数份,按照功劳大小一一划分,在保证宋哲用大炮轰开城墙的首功下,自然也将其中最精良的一部分给了他,不过为了让其他人满意,在质量上占尽优势的同时,数量上却被宋传庭狠狠压了一下。 这样其他将领看着虽然眼热,可是看看到手的东西也不少,倒也欢欢喜喜的同意了。 不过,在除此之外,孙传庭还特意给自己留了一批,从关中带出来八千兵丁,虽然也算精锐,可兵器一方面,看起来就有点差强人意了。 此次获得大批交货以后,孙传庭一下子边将其中三分之一人的装备更新了一遍。 可以说战斗力瞬间都给提升了两成。 宋哲看着眼前的东西,眼睛都发光;“果然,还是亲总督啊,这么多东西怎么拿得下啊!” 长枪两千杆! 刀盾八百副! 铠甲竟然足足有两万副! 这让他差点没有直接乐晕过去。 想想,有了这批铠甲,以后面对闯贼的短兵相接时,单兵生存能力瞬间都提升不少。 其中最最让他无语的是除了这些东西,竟然还有马具八千套..... “这么好的战马,竟然都给吃了,畜生啊......” 他看着,面前扔了一地的马具,再想到那些膘肥体胖的战马,都被没了........心里就忍不住痛心疾首,赤红着眼睛咬牙切齿起来。 “快看看,看看咱找到什么好玩意儿了......”突然,远处胡大从马具堆里拖出什么东西来,兴奋的眉飞色舞大叫起来。 “啥!” “我看看!” “走开走开,俺这里也有啊!” 很多人争先恐后跑过去,将一件有一件拖出来放在眼前的空地上,满脸好奇的站在旁边打量着。 此时面前的战利品,很多东西上都染满了鲜血,有的都带着刀痕,显然就是那群没有人道的玩意儿,直接从敌人身上扒下来。 “这是什么....” 宋哲也走上前,弯腰拿起,双手摆弄着,一脸不解的细细打量起来。 只见此物长足有长枪的两倍,粗也要多出一半来,通体黝黑带着微微的亮光,竟是在木头的表面包裹着一层厚厚的铁皮。 他顺着向上看,只见其枪头出绑着一蓬马尾,在马尾从中,却又一柄带着森然寒光,好像一柄短剑般的利刃。 659 退避三舍 “这是....马塑?”他看着看着,瞳孔猛然一缩,忽然盯着手中这柄奇怪的兵器失声大叫道。 马塑! 是一种骑兵使用的兵刃。 主要功能和一般骑兵手中,用来挥砍的薄刃狭长的刀剑不同,和用来对阵搏杀的长枪,更有天差地别的区别。 马塑体型太长太重。 用来搏杀极为不利,唯一的用途,还是在对阵中劈开敌人防御的主要手段。 常言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 马塑在种种对战中,都有不利的一面。 可是, 唯独在面对重甲兵或身穿铠甲的骑兵时, 却可以利用马速的冲击力,轻易将这种兵刃送入敌人的心脏。 这种破防是拥有绝对优势的。 在军中都值作为尖兵使用,即便他们如今已经有用万余骑兵,可在面对敌我双方,骑兵的相互冲杀时,依然还弱的很。 “我们有马塑了....”旁边的韩文轩也瞪大了眼,看着宋哲手中这杆黝黑沉重的兵器,忍不住眼睛都放起光来。 “立刻清点一下,不要声张......”宋哲看着他使了个眼色,将手中马塑直接交给他拿着,自己却快速走向了远处。 他在的地方都是引人注目的。 而新发现马塑的事情,他却毫不犹豫的准备暂且隐瞒下来,一来此兵器太关键,越多人注意到越不好,二来这件东西对自己太重要,必须谨慎的对待。 “是,属下明白!” 韩文轩郑重点头,看着握在手心的马塑。 他忽然明白了宋哲的深意,有些东西宋哲不好出面,而自己去办却再好不过了。 有了马塑! 他们骑兵的战斗力都会提升,而这种提升不是娴熟的作战技巧,反而恰恰是新兵都能立刻,将战力提升的最恐怖装备。 “若万余骑兵冲锋,先锋是一千手持马塑的骑兵,那..” 他想想就感到内心火热,用很长的马塑,集中冲击敌人阵营。 而他们的骑兵若能有用不错的铠甲保护,绝对可以如同万千锋利宝剑般,破开面前阻挡的一切敌人。 “来人,你们找些像样的兵器,去和人将剩下的这种兵器都给老子换回来!”韩文轩立刻叫来几个亲信,悄悄的吩咐道。 他接着又找了几个理由,迅速将面前堆放的兵器中,把马塑都找出来,悄悄藏了起来。 他相信如此犀利的兵器,即便是在闯贼营中,也绝对不会被大量装备才对,接着便忙着给大家分发兵器,趁机转移众人视线起来。 “有了马塑,太好了,太好了!”宋哲走在龙口县的街道上,看着面前不断泡过的各路将领兵丁,强自安奈着心中情绪,提防着内心喜悦被别人察觉出来。 “太好了!” “这些马塑,比得到那些铠甲,都让我高兴啊!” 铠甲可以提高单兵深村能力,可马塑却是进攻的犀利神兵,两相叠加起莱让他险些忍耐不住内心的狂喜。 就在此时,有人匆匆跑来;“呀,你小子在这里,快点跟我去见大人.....” 宋哲一脸错愕的看着来人,问道;“出事了?” “....李自成,已经在半日前渡河而来了!”来人快速揪了揪自己的翩然长须,满脸复杂表情看着他,忽然说道。 “渡河了?”宋哲闻言一惊,在庆幸他们先一步攻破龙口县时,内心也瞬间揪了起来,连问道; “苏文呢,他们怎么样了?哎呀,就是我派过去的八千兵丁啊!” “........”山羊胡子军师看着他,摇头道;“斥候送来的消息没多少。” “在详细的就得等另一波斥候回来了,现在情况实在太紧急,大人已经下令,三军快速准备,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 “大人让我赶过来来找你,就是去要商量下一步的行军路线的!” “....”宋哲看着他,点点头,便直接跟着他走了,两人快速穿插走着,沿途不断和人撞肩而过。 很快,他们沿途看到的兵丁,便已经变得匆忙起来,为了能尽早出发,他们个个都焦急的奔跑着,努力节省下来更多的时间用来跑路。 “呜呜呜....”四周凌乱不堪的城墙上,几乎同时响起了号角声,越来越多的士兵听到消息,闯贼很快就要来了,想一想,这次他们将闯贼得罪的有多惨,很多人后脊梁就忍不住的冒冷汗。 “快快......” “加把劲儿,小心李自成捅你们不可描述物啊....”很多将士大声吆喝着。 可是,面对连日的战斗,他们一个个早已精疲力尽,再有那么多伤病,想要立刻转移实在太难了。 大帐内。 到处弥漫着紧张的氛围,更有人拍着桌子怒吼;“不可能,时间太紧急了,有那么多受伤的弟兄,咱不能抛下他们啊!” “可是在推迟,恐怕情况就不妙了!” “这还不知道他们有没有骑兵,若有大量骑兵......” “不如,咱们干脆躲进城里防守,管他来多少人,咱们十多万人马还受不住一个小小的龙口县?” 有人眼睛一亮,看着面前焦头烂额的将帅急声说道。 就在此刻,有人走进来大声道;“不可,难道你们忘了李过手中粮草不足的困境了么? 咱们十多万人马,比起李过,带来的粮食也只是多了一点而已。 可现在,李自成手里粮草充足,若是将我们围而不打只要数日,咱们自己就受不了了。 到时候,反而是他李自成得了大便宜了!” 一位游击将军出列,看着他问道;“那宋将军你的意思是?” 宋哲摸着下巴,想了想,忽然道;“走,不能犹豫,立刻就走,咱们打下龙口只赢了一半,只有摆脱了李自成的追击,才算大胜!” “走的话......” 孙传庭端坐在案牍后,看着忽然道;“众将士如今都有苦衷,就算能逃得了一时,时间一长,都有可能被李自成的骑兵追上啊!” “大人,属下觉得,这些都不是问题!” “哦?”众人目光刷的一下,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说说看?”孙传庭则看着他,两眼期待的问道。 “其一,缺少粮的问题,北侧,东侧,所有大城都曾经被李自成拿下过,现在和空城没有什么区别,若是咱们逃不到京师,就必然会被他们追上,可是诸位别忘了,咱们还有一个洛阳在手里,孙大人为了洛阳,已经提前调集了大批粮草过去,我们进了洛阳城,就能依靠坚固的城墙,和用不完的练操,租客拖延住李自成。”宋哲走上前,指着刷在案板上的地图道; “难道诸位将军觉得,我们都比不上一个开封城善于防守么?” “这......”众将一时间都犹豫起来,就连孙传庭也忍不住站起身走过来,看着地图目光微微闪烁。 “而且,我们如今已经重创了闯贼大军,此次李自成报仇心切,带来的必然都是他的嫡系人马,而开封距离洛阳路途遥远,咱们若是可以将李自成牵制在洛阳,那么,留守在开封的大营,还会有多少人?” “李自成自己都走了,其他各路反贼必然心生异心,时间一长都有可能相互火拼,再有诸位不要忘了,朝廷调遣的人马中不敢只有我们一部啊,其他官军难道会坐看天大的功劳不去拿?” “好....此计甚好!”孙传庭猛然一拍手,大声道。 “只是还有一点麻烦,此战咱们受伤的弟兄不少,若是带着他们,咱们绝对走不快的,可若是留下,他们又.....” “这个末将有办法,就将他们安置在附近的深山之中好了。李自成匆忙而来,又怒火攻心,绝不会耗费大量时间去找他们的!”宋哲却很自信的直接笑道。 “不错,就这样办!” 660 扑朔迷离 “看来,当初选择经营洛阳,现在看来,还真是个不错的选择!” 孙传庭骑着马前行,一边在心里默默想着。 他自从出关就时刻关注着洛阳,否则当初就不会在兵力悬殊的情况下,依然悄悄潜入洛阳附近,伺机观察地形看有无收回之可能。 让他惊喜的是,洛阳已经被宋哲顺利收复,而且在见到自己后,甚至将一半的控制权直接移交给了他,一下子让他多了很多与李自成较量的机会。 在以后的一段时间,他都用心经营着洛阳,一边也调集留在京城的各种资源,逐渐将洛阳城打造成堡垒,打造成了面对李自成的后方补给基地,这也让他更有信心面对以后的战事了。 “朝廷调集粮草一半从南边,一半从北边,北边的粮草已经都被我安置在了洛阳,此去沿途就能直接补充。”孙传庭摇摇晃晃想着,心里都忍不住窃喜起来。 “哒...哒...哒....” 忽然传出传来一阵马蹄声,却见无数骑兵簇拥着宋哲快速而来,宋哲远远看到孙传庭连忙拍马而来,走上前便抱拳着拳头,一脸欣喜的就要说些什么。 孙传庭却看着他,率先问道;“伤兵都安置好了?” 宋哲连点头,道;“都安置好了,属下将他们放在密林边缘,下令让其他受伤不重的士兵,负责帮着伤势严重的士兵,相互搀扶着去山林深处躲藏,等伤势好转了,李自成离开后,再带着其他士兵返回大营就好,而且,属下还特意给他们留下了足够多的药材!” 孙传庭颔首点头;“嗯,你做的很好,很多事情都想在本官前面,朝廷正是用人之际,本官,原打算上奏朝廷,给你升上一级的,看是看看你着年纪,还是在历练几年好了,哈哈哈......” 孙传庭笑的开心极了,一副似是勉励,又似是打趣的样子,不过,宋哲能以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就坐上了总兵的位子,在大明绝对已经属于逆天的存在了。 在他升任总兵的时候,朝廷各方为此都有不满,只因周王举荐,和开封巡抚出面支持。后面有孙传庭,润怀王等各方大佬暗中发力,方才一举将他推上了一省总兵的宝座。 “......”宋哲忍不住想翻白眼,怎么有种卸磨杀驴的感觉呢,还是算了吧,反正自己向来就不是那种喜欢升官发财的低俗人,他们看着孙传庭道; “属下虽然还算顺利,可另外一波人,却....” “是谁?”孙传庭心里,咯噔一下,瞪着他问道;“可是黄钺他们回来了,难道真让李过那小子跑了不成,想当年本官将他追的......”一下子,孙传庭痛心疾首起来。 若能抓了李过,送到京城,一点功劳他是不在乎的,最重要的,是可以帮着他在崇祯皇帝面前,争取到更多的自主权,也是他最看重的东西啊。 “......” 宋哲看着他,眨眨眼,忽然噗嗤笑了;“大人,属下什么都没有说啊,和当人想的恰恰相反,黄钺带人追出去几十里,就在那时,前方忽然出现了李自成的前哨人马,原本李过等人,眼看都已经跑不动了啊.....” “怎么样?还是被救了?”孙闯听双瞬大张,看着他一脸急切的追问道。 “.....”宋哲想了想,面色凄凄点头沉默。 “哎......看来是本官福缘不够啊!”孙传庭长叹一声,看着他满脸绝望的苦笑道。 “可是....属下没有说完啊!”宋哲却乐了,眉飞色舞接着道;“原本众将士都跟大人一般,绝望了,可是属下带出来的人,岂是如此就轻易放弃的,他们看到敌人只有一千骑兵,立刻带着上万精骑,悍不畏死的发起了冲锋啊,好不容易,双方大战三百回合,才终于帮大人将李过那小子生生抢回来了呀!” “抢回来了?”孙传庭一下大喜,差点从马背上跳起来,很快却又一脸古怪的看向他,咬牙切齿道;“三百回合?一万人打一千人,哪来的三百回合,啊......” 宋哲吓得一个机灵,差点直接掉下去,下一瞬,连在看去,却见孙传庭已经只里给他一个马屁股,已经跑向了远处飞驰而来大批骑兵。 “看老子小,就想欺负咱,哼哼......” .... .... 很快,没等孙传庭高兴太久,后面怒冲冲的李自成,就已经亲率率二十万人马追来了。 甚至,他们带来探哨人马,都已经和四周的骑兵厮杀了几场。 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他们一味的逃跑,李自成就气势冲冲追。 双方你追我赶直奔洛阳,一下子,到也不用孙传庭催促了,众将士跑的大汗淋漓,就是不肯比同伴落后一步,就因为,他们可不愿意成为李自成泄愤的工具啊。 有人满脸忌惮向后看了一眼,忍不住破口大骂道;“真踏娘晦气,咱们也跑了几天了,你们说,李自成咋就这么上杆子呢,就好像咱们兄弟绑了他老婆似的!” 另一人却笑了;“咱们没绑他老婆,可是他侄子的确让咱们给绑过来了呀,听说前边的骑兵,已经和闯贼的追击的人马打了好几次了,有几次差点就追上来了!” 又有人拍拍胸口,一脸庆幸道;“幸好宋总兵的骑兵厉害,不然咱们的小命可就都保不住了!” 后面有人闻言,顿时勃然大怒;“呸,还不是他出的馊主意,狗一样的东西,还有脸提....” 就在此刻,后面一阵吵闹传来,隐约伴随着兵器碰撞之声,忽然穿了过来。 “不好,又追来了!”前者听了,脸色瞬间绿了,扛起长枪嗖嗖的向前就跑了过去。 ..... ..... 树林旁。 “大人,喝口水吧!”山羊胡子端着水,走到坐在石头上休息的孙传庭身旁,递过去说道。 “凉的....”孙传庭了喝了一小口,只觉入口透着一股冰凉,抬头看着他有点诧异的问道。 “闯贼追的急,没时间烧水了!” “凉的,咱喝着也高兴啊!”孙传庭低头,看了看杯中的清水,笑道;“他越是追的急,越说明生气了,只要他李自成生气,咱就开心啊!” “大人,再走几日就要到洛阳了,您说,李自成真会追过来攻打洛阳城吗?”山羊胡子军师想了想,忽然看着他问道。 “......” 孙传庭却起身,想了想,才看着他,认真道;“无论他是不是追过来,咱们已经成功了。 这次若非有宋哲,我们万万不会想到会有这么一出的,退一步看,就算你我想到了,难道,真的就敢不计后果的用吗?” 孙传庭确实有点感慨,若按照他的思路,或许根本不会埋伏李过。 没有埋伏李过,李自成就不会发了怒的狂追。 而后面.....他却不敢说太多了。 因为他奢想一想,若自己是李自成的话,此刻肯定要回去军休整一段时间。 可是,按照李自成的性子看,他是不是也会回军,就连孙传庭自己都看不明白。 现在,李自成已经被激怒了,坐下一点不计后果的事,也是很很好理解的意见事情。 “诱敌攻城,将李自成拖在洛阳城下,等开封城内的官兵,再配合其他各路援军,一举击溃李自成留下的人马,数路大军合围,在将李自成彻底歼灭,难道,天下真会自此安宁了么........”孙传庭想一想都忍不住激动,可是其中有太多的不决定,是他无法掌握的,而因为宋哲,才让他看到了一丝成功的机会,就是死,也值了。 661 李岩的判断 “丢了夫人又折兵.....丢了夫人又.....”徐贵用长枪挑着李过的头盔,在众多闯游骑面前游走,一边肆意的大喊大叫着。 “谁是李自成的夫人,咱们看到了么?”宋哲遥遥看着一脸懵逼,典故不是这么个用法,若李过是“夫人”,自己又是啥? “快把他叫回来,丢人现眼的东西!”他感到深深的羞耻,甚至有点像冲到创赢其辟谣的冲动,千万别误会,李过被抓过来就立刻送到孙传庭跟前去了,就算有点什么绯闻,自己也绝对是清白的。 “将军五需管他,徐将军这招虽然用的有点缺德,可还是有用的,那些闯贼已经被咱们激怒好几次了!”身边的韩文轩却拱拱手,笑着说道。 “这都能激怒......”宋哲惊讶的张大嘴,遥遥看着远处连天接地追赶的闯军。 忽然一下子感到,他们....内心似乎有点弱啊。 这点打击就受不了了,要是自己,真将李自成老婆弄过来,恐怕就要被追杀道天涯海角了吧。 一军主帅, 心眼真小, 呸.......╮(╯▽╰)╭。 就在他遥遥看着,满心鄙视时,却见忽然有一队数百身穿青色铠甲骑兵,忽然从闯贼大军中疾驰而出,朝着他们风驰电掣的追来。 咻...咻...咻... 无数黑点忽然腾空而起,带着寒光在空中划过弧线,朝着众人便噼里啪啦的射了下来。 “将军小心,快走!”韩文轩急忙一招手,众多骑兵边将宋哲簇拥起来转身就逃,后面的万余精兵,却一阵手忙角落,急忙跟着徐贵应对起来。 片刻后。 回到大部队的宋哲,立马气冲冲的找到李过,抬起手,边将一支箭矢狠狠的扎在他的屁股上,大叫;“疼不疼!” “嗯....”李过却被绑在马背上,好像一只虾米供着身子,猛然感到屁股被人偷袭,立刻扯开嗓子一脸悲愤的大叫。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他赤红着眼睛,怒视着宋哲,含糊不清的吼着,为了提防他自杀,孙传庭早就派人在他嘴里塞了东西,一路上都有很多人“照看”。 “住手,他可是总督大人下令,要咱们特意照顾好的,你怎么给弄伤了啊!”就在此时,山羊胡子军师从远处走来,满脸怒色看着他,急声阻止道。 “反正都是杀,早一点,晚一点,有什么区别!”宋哲拍了拍手,伸手将破了好几个洞的披风拽下连,唧唧哼哼道。 “杀,也要分谁杀的,来来,宋总兵跟咱这里说....”山羊胡子军师却笑了,将他拉倒一旁,一边赶路一边道; “宋总兵觉得,我们该如何处理这贼将好啊!” “这还用问,当然是杀,夜长梦多,早杀早......”宋哲毫不犹豫便要说,可下一瞬,他忽然满脸狐疑起来,看着山羊胡子军师,一脸冷笑道;“难道,军师想放人不成?” “放人?咳咳......不可胡言,你这是害死老夫么!”山羊胡子军师吓得一哆嗦,急忙就要捂他的嘴,口中都连连求饶道; “放是绝对不可能的,只是....宋总兵可知道,就是要杀他,咱们不声不吭的就给杀了,还是派人送到京城去杀,其中的差别,可是天差地别啊!” “不可,绝对不行!”宋哲想也没有像,脱口直接拒绝道;“李过是李自成的大将,此去京城路途遥远,谁能保证不会出什么事? 就算到了京城,现在的官场相比你比我更清楚,或许就会被那些软骨头的拿去讨好李自成去,到时候咱们的辛苦,可就全白忙活了!” 他能理解对方的想法,一旦李过进京,对朝廷来说绝对是少有的大事情。 到时举朝欢腾,对民心士气都是很大的提升,可是,之后又会变成什么样呢? 虽然看起来放走的希望很少,在李自成数次复叛后,朝堂上也不该有人敢主张将其释放。 可是一路上有太多意外了,谁又能保证那一地的官员,活着山林的盗匪,不会想方设法将其救出来,再到李自成面前去邀功请赏呢。 孙传庭作为统帅,自当将其中利弊都考虑清楚,若不能一时间下定注意,倒不如待在身边更加让人放心。 “可是,总兵有没有想过,大人若不将李过押解进京,陛下会怎么看待大人呢?”山羊胡子军师忽然看着他,大有深意的说道。 “......”宋哲眼珠转动,心中各种念头飞过,一咬牙,看着他直接说道;“大不了,就说摔死了,被李自成射的箭射死了,都行,反正就是不能放他活着离开,算了....我去找大人说吧!” “你......”看着他风风火火的背影,山羊胡子军师一下无语了。 就在他们为此烦恼时,紧紧追赶的闯贼却忽然停下休整起来。 沿途虽说他们拥有绝对的优势,可是官兵声势高涨,沿途不断有骑兵队他们发动袭击。 他们走的越远,人马就拉的越长,此时闯贼大军后面的贼兵,已经足足有十几里之遥了。 即便是他们扪心愤怒,也到了不得不停下休息,等待后续大军赶来的时候了。 “啊!!!”李自成勃然大怒,狠狠将马鞭摔了出去,满脸狰狞的看着面前伏地颤抖将领大吼。 “非是末将无能,只是....只是....那些官兵太狡猾了,咱们追,他们就逃,咱们扎营休息,他们也扎营休息啊!”他们颤抖着身体,面如土色的急忙辩解。 “下去吧!”站在旁边的李岩,却忽然迈步而出,一挥手,道。 “谢闯王,谢军师!”几人顿时如蒙大赦,千恩万谢的退了出去。 “战不能战,退又不能,真是气煞我也......”李自成满脸憔悴,忽然做下去仰天大吼一声。 “闯王,这些官兵,显然是不愿意和咱们打的,他们十多万人马,却一心避而不战,到是和别的明军,有很大不同啊!”李岩看着满脸颓废的李自成,忽然如此说道。 他早期还是深受李自成信任的。 可是自从另一位军师,牛金星进入李自成的视线后,他的地位就一日不如一日了。 而这次匆忙间,牛金星到时被留在了大营,正是他发挥自一下己的时候,没想到却要面临这样两难的局面,真是让他哭笑不得。 “若是一样,用得着老子如此费心,别说其他的,就是多给老子一点时间,咱也能用朝廷的压力,逼迫他们和咱动手!”李自成揉捏着眉心,道; “可时间太急了,太急了......” “闯王,咱们现在也是两难啊,便是一路追过去,看架势,他们也是想用洛阳坚守。 而且他们不紧不慢,有恃无恐,恐怕粮草辎重也准备了极多,既然如此,在下到有一计,可将这两难的局面,转而扔到他们面前去....”李过看着他,忽然说道。 “先生有何妙计,快快讲来!”李自成便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一脸急切的连追问道。 “闯王,怎么看,咱们这次都是吃亏了,可是,吃亏不要紧,以后的日子还唱着呢,或许,这一天很快,就会降临道那些官兵身上!”李岩看着他,道; “咱们追上去,既然也占不了光,倒不如,直接回去的好。 这样一来,有几个好处,过将军被抓,可是,那孙传庭真有胆子自己悄悄处置么? 他不敢,处置了朝堂上的言官不干了,就连咱们哪位陛下,心里也会不满,所以,孙传庭既不敢杀,也不能杀,咱们只需留下一支人马监视,伺机找机会搭救过将军就好!” 李爱诚却皱了皱眉,忽然问道;“若他,真杀了呢?” 662 大明禁忌 李岩沉吟良久,才道;“战场厮杀,本就......” 凉了呀! 李自成感到一阵眩晕,话虽那么说,道理也是那么个道理,可是咱能委婉点么。 李自成觉得自己遍体生寒,想想在闯贼大军中,自己虽然是实力最强的,可其他首领也都蠢蠢欲动啊。 一下子,葬送自己一员大将,数万精锐兵马,都足以动摇他的根基了。 “闯王,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啊....”李岩一脸郑重,看着李自成深施一礼道。 “先生,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么?”李自成期待的看着他,依然有点不肯死心的追问道。 “....没有!”李岩面露一丝不忍,只是想到此刻若不能打消其心中的幻想,恐怕就要贻误战机了。 他索性直接摇头道;“现在看,闯王想要搭救国将军,显然是不可能的!” “本王若是派遣使者,去孙传庭面前说清呢?” “难道闯王觉得,以孙传庭的为人,是那么容易被打动的么?如此做也不过是空耗时间,白白得了朝廷的羞辱而已!” “.......” “若是此时褪俊,属下到有几策,或许能为闯王弥补一点损失.....” “先生讲来!” “闯王大军回师,可将过将军罪责扩大,怒斥其建工心切,不停闯王劝阻,至此大败都是咎由自取,如此方能让其他头领住口,防止他们趁机发难,二来,闯王亲自率大军连日追击,也能让众兄弟看到王爷重情重义的一面,如此看,此次我们也并非毫无收获可言,甚至在撤军时.....” “......”李自成听的连连颔首。 若真像李岩所说,甚至可以将败局转移为优势,用一部的失利,增加大决战的胜算,自己倒也不必太难过的。 说起来,此次损失让他头疼的,一是李过陷入敌营,二便是数万精锐人马,顷刻间化为乌有。 要知道,李过带出来的人马,都是精锐的老营,一下损失如此多,都险些让李自成心疼的肝肠寸断了。 若是其他的人马,就是损失再多,他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没了那些吃饭的累赘,自己随时都能弄来更多人。 可是,老营兵马,却都是他辛辛苦苦才积攒袭来的,想弥补过来就难了。 就在李自成左右为难时,孙传庭军中却喜气洋洋。 他们在驻扎时候竟然恰好遇洛阳为他们送粮的车队了,这一下,便让他们险些爆发的断粮危机,顷刻间烟消云散了。 当晚。 “什么,李自成退军了?”宋哲一脸愕然,接过来山羊胡子军师递过来一张纸,只低头看了几眼,一时间心中的不解更加浓了。 “本官也没想到,李自成真甘心会退....”孙传庭背对着前来议事的众将,眼神闪烁道;“看来,他还真是变了,天下在变,局势也在变化,就连李自成都在慢慢变化着!” 他低声感慨着,似乎,自从他从天牢里,被崇祯帝放出来,自己看见的“天”,就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样子了。 首先是李自成的发展,让他感到惊讶,不过,那时候他却感到一种窃喜。 喜的是自己终于有用武之地了,可以大展拳脚,好好为朝廷,为陛下,也了自己成名一下自己的能力。 可很快,他就被眼前看到的,彻底震惊,天下局势的恶化,数以百万的流民额的发疯,一切的一切就像火药桶一样。 而李自成就是那根一动的火苗,走到哪里,哪里便会砰的一下,燃起熊熊大火。 这时,他心里就已经生出一种绝望,而在关中,他慢慢经营,眼看就要练出一支勉强能战的人马时。 却忽然接到朝廷旨意,紧急调遣自己,带人出关驰援开封,此时他又感到一种悲愤! 可是! 孙传庭没有其他选择,自己的奏疏,都被曾以为对他有知遇之恩的崇祯皇帝,直接驳斥回来。 甚至在朝堂,有人怒斥他怯战,更恶毒我甚至怀疑他有异心。 此时的孙传庭,只靠着一腔情怀,一股子报答崇祯帝的气撑着。 那段时间他再也撑不下去了,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出关,只希望能和李自成拼个鱼死网破..... 可恰恰也是那时候,心都快要死的孙传庭,忽然就被一名神秘人的出现惊呆了。 那人先是安抚他,和他分析当前局势,让他在绝望中看到还有一丝光明。 紧接着,才显露出身份,原来,那人竟然是传承数百年的润怀王。 润怀王一系,起源于明初的一桩大案。 那一年,年老的朱元璋,将皇帝位传给了仁孝果决的太孙朱允炆。 谈起当年这位皇帝,也是一名极为传奇的人物。 朱允炆不但继承当时太子朱标的仁慈,更具有朱元璋的果决。 在通过一连串朱元璋为其设下的考核后,更是连连采纳朝臣意见,征服了当朝文武群臣的心。 只可惜的是,初登皇帝位的朱允炆,面对的却是另一位当时雄主四皇子朱棣。 在随后的几年时间,朱允炆锋芒毕露,积极实行新政,在治理天下的同时,毫不畏惧的,将目光投向了那些驻扎在边塞的几位叔叔们。 一方,满朝拥戴! 一方,手握重兵! 双方在治国策略上,发生了根本性的冲突,也不可避免的,爆发了史称靖难之役的大战。 而朱允炆在一面消藩的同时,一面也在治理着庞大的朝政系统,一度用天下的大量的人力物力,弥补自己在军上的不足。 这种一边打仗一边治国的办法,一度将朱棣压的喘不过气来,不过老成持重的朱棣一方,背后代表的却是各方藩王的利益。 在四年的战斗中,朱棣积极联络其他藩王,获得他们各种支持,同样也在争取着勋贵集团的支持。 因为治国理念的不同,被朱元璋打残的勋贵集团,极需一个展现自己用武之地的时代。 而朱允炆能带给他们的,恰恰是没有动乱,没有战争,国力稳定提升的文治世界。 这种关系利益的冲突,是他们绝对无法忍受的。 其中有一批人便借机倒向了朱棣,不过,也有人能够看到,当时天下动乱已久,百姓极度需要的,恰恰是朱允炆这样的皇帝。 另一批勋贵中,有人便选择支持朱允炆,也有一小部分人,却希望将战争时间尽量延长,等自己有了部分能力后,再剿灭反叛的朱棣,让天下出现文治武功并存的局面。 双方就此展开了为期四年的战斗。 期间朱棣数胜数失,却依然被朝廷将其压制在很小的区域内。 眼看毫无胜算的朱棣,甚至生出了自杀的念头,可也就在那时,多年前埋藏在朱允炆身边一个细作,却给朱棣带来了一份让其震惊万分的情报。 南京兵力空虚! 朱允炆在战争中渐渐适应,学习战争,居然将他朱棣当做了磨刀石来用。 南京周围布放的兵力被其源源不断的抽调,在和朱棣的战斗中也锻炼出一批当世名将来。 而朱棣手中情报却显示,南京城中虽有少量兵力防守,可是几位能打的名将,却都在前线和朱棣拼杀。 老成的朱棣敏锐的抓住契机,经过数月游走试探后,将南京仅剩的兵力一点兵力调走后。 突然,他仿佛钢刀一般插向空虚的南京城,直接占领了帝国的心脏。 至此。 双方为期四年的博弈,以戏剧性的结束而告终。 朱允炆在一把大火中消失,满朝文武,宁死不肯投降朱棣,方孝孺,曾泰,黄子澄被诛十足而不肯归降。 自此大明历代皇帝和臣子之间的关系,出现裂缝,延绵数百年都未曾恢复。 而登基称帝的朱棣,为证明自己,不得已踏上了一条和朱允炆治国理念截然不同的道路。 直到新皇帝登基,再次实行文治,而此时很多政策已经诞生了既得利益阶层,想要改变已经千难万难了。 后代皇帝也只能在增加祖宗之法的同时,丧失了修改法令的最佳窗口期。 663 孙传庭的得失 英宗复辟。 才下令,释放了已经五十七岁的,朱允炆第二个孩子朱文桂,并将其册封为润怀王,居住凤阳府,赏赐宫女四人伺候其余下的生活。 此时的朱文桂却装疯卖傻,直到朝廷注意力转移后,才和其中一位宫女,生下一个孩子。 也就是第二代润怀王,之后的历代润怀王,都在凤阳巡抚监视下,过着半囚禁的生活。 因为没有办法念书,他们只能从历代王妃,还有就是从那些,被发配到凤阳府看守祖陵的太监身上读书识字。 直到某日.... “没想到,天下间,还有这样的事....” 孙传庭苦笑着,从回忆中渐渐清醒过来,他内心感到庆幸,庆幸润怀王派的使者,给他分析天下巨石,安慰他又看到了希望。 他忽然觉得心情大好,似乎,自己遇到的那些波折,比起那位...贵人,简直是微不足道的,也正是那位贵人,在京中给的点点帮助,让重新拾起了信心。 在之后碰到另一个小小的参将,竟然带着五万大军,重新将开封从闯贼的手中夺了回来,也让他一下子,又看到了希望。 很多人! 很多很多的人,都还没有放弃,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将这个大好的天下,扔到闯贼的手中不管呢! 他.....变了! 原本的历史中,孙传庭是消沉的,是绝望的,在经历了朱仙镇大败以后,藩王沦陷让他彻底死心,以至于出现孙传庭死,大明亡的事! 他现在充满朝气,有润怀王的帮助,有宋哲的配合,让他不但整合了军队,更狠狠的坑了李自成一把,一下子,都让他双目燃烧起了希望的亮光。 “陛下....”他看向京城方向,忽然深深的鞠躬。 面对崇祯皇帝这样的人,他的内心是纠结的。 特别面对润怀王,朝廷严禁将领私自和藩王接触,同样让他内心充满了复杂。 “都不要争了......”看着众将士争论不休,孙传庭忽然感到自己充满了斗志,走上前,看着他们大声道; “本督已经决定了,不管李自成有什么打算,都原地扎营,休整三日,三日后,等洛阳下一批粮草送过来,我们回开封去!” “回去?”众人闻言一愣。 他们都不明白面前的总督大人,为什么忽然就如此信心满满了。 “你,负责在右边扎营,你,去山坡上扎营,还有你们几个........” 孙传庭却毫不犹豫指挥起来,雷厉风行的样子,让很多人都惊讶;“至于最危险的地方......宋哲,你的大营往后推开一点,最好看起来松懈一点,若能引诱李自成来袭营,就再好不过了.....” “......”宋哲一下子,脸都绿了。 凭什么,凭什么他们可以扎营在易守难攻的地方,自己就得脱离大部队,还要引诱人家晚上来,万一人家来了,咋整? “....”他想要辩解,而孙传庭却根本不给他机会,直到扎营的事情安排妥当了,才带着悠然悠然的巡视各营情况,他忽然看着宋哲,说道;“本官已经决定了!” “啊....大人决定什么了?”宋哲默默跟在后边,闻言,看着他不禁问道。 “李过的事,本官决定了,既然没办法决定他的去留,干脆暂时将其囚禁起来好了!” 孙传庭深吸一口气,忽然看着他笑道;“这样做也能让李自成有点顾忌,在以后的战局中,都有好处。 本官想通了,与其将难题扔给陛下决断,不如我们来对付这个烫手的山芋。 就在奏报中写李过下落不明,以后的事情看着办吧!” “大人智谋高决,属下佩服....”宋哲连竖起大拇指,顺势边将一记马匹松了上。 他终于明白了,不向上司低头不行啊,常言道官大一级压死人,怪不得最近一直给自己穿小鞋呢。 “少油嘴滑舌....” 孙传庭扭头瞪了他一眼。 他虽是怒骂,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就这样,顺着大营一直走,两人也交谈着,说着营中各种琐碎的事情。 到让跟在后面的山羊胡子军师,不时就要幽怨的看上孙传庭一眼。 孙传庭期盼的事情没有发生,宋哲扎营以后,一晚上都很平静,根本没有人想要陈黑摸过来。 这一下,到是让宋哲有点气急败坏了。 尼玛, 是老纸的诱惑力不够, 还是你们审美不行? 松松垮垮的营地, 还磨叽什么呢!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李自成都没有出现。 他们经过探马的打探,只有数里外有一队闯贼骑兵在游走。 那些人看到他们的探马过来,纷纷急忙退避开来,根本都没打算和他们接触。 这一下,到让他们陷入为难了,经过几天的商议,他们原打算将李过送到关内去。 和洛阳相比较起来,关内孙传庭经营时间长一点,也留了一点人马在那,将李过送过去秘密看押起来,也更为保险点。 可突然出现的一伙骑兵,到让他们左右为难起来,这点人说多倒也不多,勉强也就监视一下子。 可要是让人去押运李过,却很有可能被他其劫持走。 他们也没有其他办法,无奈,只能抽调出千余骑兵,押解着李过去关内了。 这样一来一回,少说也要半个多月,一下少了这么多骑兵对抗闯贼,说起来也是一点损失。 “如此,就拜托了!” 孙传庭看着收拾好的徐贵等人,带着众多将领都前来送他们离开。 为了确能保路上安全,此次押运的骑兵,只也宋哲的军中,还有孙传庭的骑兵部队中抽调。 “哈哈哈....诸位大人就等咱的好消息吧!”徐贵看起来很亢奋,骑在马上左冲右突的。 不时就要跑到李过面前,看着他傻笑几声,而李过却一脸羞愤,为自己以后的日子担忧啊。 “怎么样,爷爷送你回老家,开不开心啊.......” “......”宋哲面露不忍,心里都为李过就了一把汗,暗道这货没轻没重的,不会没到关中就把李过给玩死了吧。 他到底忍不住心里的善良啊, 没办法, 只好过去叮嘱几句;“告诉你别玩了,他可金贵着呢,弄坏了你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 “告诉你啊,路上追兵要是追上来,你知道该怎么办吧?” “杀!” “没错,可要是这个货想上茅房,咋办?” “额.....让他去呗,还能咋办?” “笨,要是跑了咋办,路上别让他穿裤子不就行了!” “光腚啊!” “嗯....”被绑在马背上的李过,突然满脸狰狞,额上青筋爆出,发出了杀猪似的惨叫。 “咦,他好像不愿意耶......” 徐贵扭头一看,忽然乐了;“就这么办,好得很,咱就喜欢他这股不愿意的劲儿!” “变态!”宋哲闻言,瞬间满脸黑线。 664 借兵 他们面对李自成的撤军,都感到有点措手不及,为了防止李自成回军以后,对开封战局形成影响。 孙传庭在大军休整三日后,便急急忙忙带领大军赶回了战场。 这一次,他们终于能挺起胸脯,大摇大摆的回去了,只因为他们打赢了。 此战不但重创贼军,俘获了闯将李过,间接的也将开封之战带来的阴霾一扫而空。 周王府。 “我们真的赢了?” 周王捧着送来的战报,兴奋的手舞足蹈。 多长时间了,城外的闯贼对他来说,那就是梦魇一般的存在,而现在居然被打败了,还是用自己提拔上来的人。 “好好好,太好了,传令下去,本王要大摆宴席,所有人......” 就在他欢欣鼓舞时,端坐在府衙的高明衡,同样看到了孙传庭派人送来的战报。 “竟然赢了....”他的表情有点复杂,捋着胡须,小声嘟囔道; “看起来,那些闯贼似乎也没什么厉害的,可惜,倒是让那孙传庭占了便宜,还不都是我们开封坚守,磨了闯军的锐气,哼......” 而与此同时,官兵初战闯贼大胜的消息,也像插上了翅膀一样,迅速想四周蔓延开来,一时间朝廷振奋,各路官军又燃气了斗志,许多贼兵却纷纷静若寒蝉起来。 朱仙镇。 一名蓝袍方脸将军,颔首看着战报;“孙传庭,果然厉害,出关就占了洛阳,现在又将那李过活捉了,难道,他真有本事灭了李自成?” 南京。 “早知如此,就该让他快点出关,若是早上半年,天下何至于会变成今天这副局面?” “对,老夫决定上奏朝廷,尽快催促孙传庭和那些闯贼决战,天下百姓已经太苦了,诸公,可要和老夫一同上凑的吗?” “太急了,....太急了!”朱大典却斜眼看着乱哄哄的官员,不由得皱眉叹息道; “没成想,孙传庭竟能拿下李过,果然,是天下不可多得的一员战将啊!” 他来到南京以后,便一直赋闲无事,眼看朝廷启用自己无望,他近日都打算回老家闲住了。 谁知,忽然会传来这样一个好消息,虽然他已经身在朝野之外,听了,都为朝廷感到高兴啊。 可随之而来的,朝堂诸臣在兴奋之余,竟然渐渐变得自傲起来,似乎李自成忽然就不被他们放在眼里了,让他感到一种危险。 “不行,我要去一封信,劝说传庭兄一下,让他万万不能大好局面之前,自己先乱了阵脚!” .... .... 时间匆匆,转眼又是三月。 这段时间围绕开封之战局,各方都在积极讨论着,有人建议孙传庭乘胜出击,一举荡平李自成残余诸部。 另一方面却比较谨慎,他们都认为,朝廷虽然胜了,可是各方粮草都未调齐全,冒然开战实为不明智的决定。 这种争吵足足持续了三月,随着各方准备渐渐就绪,朝廷终于决定和宿敌李自成,在朱仙镇展开一场生死大决战。 为此,朝廷尽起中原可战之兵,又从江南,抽调一批人马,眼看大战就要一触即发。 “啊....”宋哲却慵懒的伸了个懒腰,赖在床上就是不肯起来,而外面士兵操练的叫声,已经响起不知多时了。 “将军可在里面!” “在!” “太好了!”帐外忽然想起苏文的叫声,随着便冲进了大帐,拿着一个簿子兴冲冲的跑来,大声道; “将军,同意了,孙传庭同意我们留守开封,不需要前去参加朱仙镇之战了!” “这叫什么话,让旁人听了,还以为咱不敢去呢,这对我们来说是,可件坏消息呀,懂不懂?平白丢了一次捞好处的机会!” 宋哲闻言就忍不住火冒三丈起来,看着他,怒道;“总督大人要能灭了李自成,咱去了或许还能捞一个爵位,现在看看,啥也没有......” “是是是....”苏文笑盈盈的施礼;“不过,虽然周王,还有高巡抚,为我们去游说了,总督大人虽然同意不让我们去参加诛仙阵之战,可是,也提出了一个条件的!” “条件,什么条件?”宋哲有点惊讶,一边抬头看着他问,一边享受着幼怡给自己整理衣衫,趁机,还能悄悄占点便宜。 “总督大人说,朱仙镇之战,他心里也没底,既然周王他们的态度都很强硬,倒也不能得罪了他们。 所以便同意了将军的策略,布下疑兵牵制一部分闯贼。 另外,就是要调走将军身边那一万骑兵,还有,要三千步足,用来补充他的亲卫。 还说将军不用担心粮食的事,既然是去给他干活去了,自然包吃包住.....” “......”他听的忍不住龇牙,不过,谁让他到底是个心理装着天下百信疾苦的好人呢。 既然孙传庭开口了,就依他说的办吧,只要能灭了李自成,就全都值了。 “还有,还有,总督大人还说,除此之外,还要调遣黄钺将军,去配合他剿灭李自成!” “不借,不借,劳资什么都不借了,没完没了了还,一个个都要调过去用,怎么不说,把本将军也带去啊!” “说了,孙传庭说,将军你过去也没啥用,就留下睡觉吧,调几支厉害点的人马过去就够了......” “嗬,这老头......”宋哲闻言一愣,随即就气急败坏起来。 他光着脚在账内来回踱步,一副孙传庭要是敢站在他面前,就要狠狠的揍他一顿的架势。 “将军不要生气,其实,里面另有玄机....”苏文忽然神色一正,不动声色给幼怡使了个眼色后,才走上前悄然低声道; “孙传庭让属下转告将军,黄钺此人,急功近利,不堪重用。 他看似在将军账下,却暗中试图巴结他,想要去参加朱仙镇之战,一方面向朝廷显示自己的忠心,另一方面也想跟朝廷好一个爵位!” “爵位......”宋哲一听,神色忽然动容了。 没想到竟然有人敢背着自己,去做吃里扒外的事,既然如此,自己道真的不用拉着她不放手了。 既然孙传庭将此事告诉自己,就证明在他心里,对于黄钺这种出卖上司,又三心二意的人,没有什么好印象。 自己虽然和孙传庭接触的时间不长,却也明白此人绝对不是什么善良之人,既然孙传庭同意调他过去,想来就有他的用意。 “一万骑兵的事,最多答应给五千,其他的都能同意,不过有一条你要给我记住了,必须从他哪里,要过来一批够十万人马,用一个月的粮草过来!”他看着苏文,忽然如此说道。 “十万大军的粮草?”苏文一下惊呆了,看着他,嘴巴张的老大,都能塞进去一颗鸭蛋了。 “对,咱们的便宜,不能被人白站了,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办。 老纸倒要看看,以后能不能关注你那张臭嘴,对了,还有开封,高巡抚,周王都不能便宜了他们,死气白咧让咱留下,总不能让我们饿肚子吧!” “......”苏文忍不住脸色微红,心里暗道,都是什么人啊。 刚才还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怎么转眼就把自己的嘴脸露出来了,一个个都要咬一口,就连他都不放过啊。 665 方雨欣的无奈 “看看约定的时间,还差多少......” 宋哲站在一块巨石上,看着宽急的黄河水,在身旁奔腾而过,四周的开阔地,却站着一个个体型壮硕的亲兵。 在远处平摊的河滩之地,都有骑兵来回奔驰警戒,严密监视着附近的风吹草动。 “应该也差不多了,方姑娘向来很守约的!” 苏文则站在一旁,焦急的看着远处,不时,便要张望几眼,似乎在等什么东西一样。 “嘿嘿,什么时候来无所谓,只要别忘了给咱带的东西就成,不过道说起来了,似乎将军和方姑娘好久都没见过了吧?”孙兴国则蹲在旁边,抬头看着宋哲笑盈盈的问道。 “怎么....”就在宋哲面露狞笑,准备教训他时,忽然远处有一对骑兵飞驰而来,跑上前下马跪地道; “禀报将军,前方十五里,发现方姑娘他们登岸了!” “十五里?” “又变了!” “方姑娘他们还真是谨慎,每次靠岸的地方,都和赏赐不同!” 苏文看着众人诧异的脸色,不由得摇头苦笑道。 “你不是还说她守时,几个月了,送第一批粮草,就给咱们来一个下马威么,以后不跟她做生意了,换人.....” 宋哲别红了脸,闻言哼哼唧唧,不满的大叫起来。 “将军,恐怕只有放姑娘换咱们,咱们,可换不了人家呀!”苏文派人去收罗附近的骑兵,一边解释道; “这有能力向中原卖粮食的,现在算起来,方姑娘可是唯一一个,可买粮食的,到不光有咱们,将军若得罪了方姑娘,咱们就只能饿肚子了!” “对,将军就牺牲一下美色算了,也许,还能让人家给咱便宜一点不是?”孙兴国连趁机打趣。 没过多长时间,散在四周的骑兵,就纷纷回笼过来,众人上马便呼啸着离开此处。 说起来黄河沿岸能靠近岸边的,其实倒也没几个地方能停船,每次却都能被方家粮船找到新地方。 看着河面停靠的十艘大船,苏文连笑着拱手道;“多日不见,没成想方姑娘亲,还自来送粮食了!” 方雨欣则嫣然笑道;“粮路不畅,致使大军所需的粮草烟雾,雨欣真是罪该万死,此次只能亲自押送粮草,聊表歉意了!” “方姑娘客气.....”苏文则笑道。 “好了,让大家伙卸粮吧!”方雨欣转过身,看着身后几个管事直接吩咐道。 她穿了一件天蓝色的褶群,上身,披了件皮毛极好的比夹,比数月前多了几分精致,也多了一分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几个管事面带恭敬,领命后连忙分头而去,同时吩咐数艘大船卸运粮草也能快一点。 而苏文等人也连去帮忙,一边清点着粮草数目,一边顺带查看粮秣的成色。 “多日不见,方大掌柜风采依旧啊!”宋哲看着众人纷纷离去,才看着她微笑说道; “刚才差点都认不出来了,怎么以前的方小姐,忽然就变得.....” “如何......没有以前好看了?”方雨欣脸色微微一红。 这段时间虽然两人都有书信往来,可是再次几面,心里却有种紧张,说着都忍不住飞快打量了一眼自己的着装。 宋哲很认真想了想,看她笑道;“多了一丝出尘的动人而已!” “出尘?不如说冷冰冰才对吧!”方雨欣闻言一愣,却忽然侧过身示意道;“宋大哥可以陪我走走么?” 宋哲自然颔首;“.......” 随着便顺着岸边走了起来,河边的风,很大,将两人耳边的发丝吹得散乱。 他们身上的衣角随风舞动,沙沙的芦苇声传来,一切都在动,只有两人的心,却渐渐平静了。 “宋大哥说,雨欣变得冰冰的。 其实,以前雨欣,也觉得父亲都是冰冰的。 不过,雨欣没有问。 可是,在这一年的时间里,直到雨欣自己也变成了这个样子,才知道,作为家主,就要让人怕你,就要让人,猜不出你心里在想什么。 只有变得冰冰的,才会让人怕你,才会让人看不出你的想法.........今天,雨欣才明白,为什么父亲,当年都是这个样子了!”方雨欣陪着他散步,陪着他慢慢说道。 “........”宋哲目光微微闪烁,心里却无限感慨。 自己说,方雨欣变了,那么,自己何尝有没有改变呢。 如今的自己,和几年前的自己相比,也在不知不觉间改变。 只有经历过沧桑的人,才能在面对自己以前的幼稚,面对孩子露出笑容时,跟着,会心一笑。 “宋大哥,你说,雨欣是不是,变得让人讨厌了?”方雨欣忽然转身看着他,想了想,有点期待,又有点害怕的问道。 这一个问题,她憋在心里许久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也感到很多人看她时,变得开始隐藏自己。 自己在隐藏,别人也在隐藏,就连自己最贴身的两个丫鬟,和她,也不如以前那般了。 “你其实,无需那么累的....”他看着面前的女人,莫名的,心里感到一丝痛意,忍不住,扬起手,想要拍拍她的肩膀。 “宋大哥.....雨欣,不想变成这个样子,不想.....”她却在自己抬手的瞬间,眼睛一下红了,顺势向前一步,直接拥住了宋哲,这一瞬见,方雨欣再也忍不住心里的委屈,泪眼滂沱。 “我明白,我明白......” 宋哲扬起头,眼睛微微泛红,慢慢的,好像是有千斤重一般,抬起手,轻轻拍了拍怀中女人背。 他的心,似乎一下子,随着被调动起来,那种复杂的情绪,让其一瞬间想起了哪位逝去的人,翠儿..... 方雨欣无奈! 翠儿也无奈! 两人命运的不同,却又有惊人的相似地方,看到方雨欣在哭,就让他想起那个夜晚..... 对不起, 翠儿, 我不该将你留下, 留在老营的! 这一刻,眼泪在他眼眶里打转,泪光闪动。 他想哭,却忽然,一下子失笑,只有身体本能的绷直,哽咽着艰难忍受下来。 “我明白了,我都明白了!”宋哲暗暗想着,好像,一下子开窍了一般。 他似乎,能够想起翠儿在老营的日夜,每当晚上,面对月亮,那种对自己的想念,透着浓浓的爱,却又夹杂着些许幽怨。 爱一个人, 不是给她最好, 不是给她最美, 而是陪着她去经历,她最美的时光。 他在以前,面对这种感受,都无法去说清楚,无法想明白,直到此刻自己才恍然大悟,明白了许多已经错过,再也无法,挽回的遗憾。 “不,你不明白,你不明白....”方雨欣却忽然扬起脸,看着他的眼睛。即便,脸上爬满了泪水,却不断的说,似在质问,似在确定。 “郑志龙,恩将仇报,杀害义兄,杀害你祖父,杀害你父亲,靠着兄弟的血,换到朝廷的支持,我.....都明白!” 宋哲低头,看着她的脸,看着他倔强的眼神,还有那眼神中,一抹让人心痛的惧意。 666 一出好戏 “抱上了,抱上了.......” “上手了,快点别磨叽了......” 孙兴国站在甲板上,用千里镜,遥遥窥视者芦苇丛中发生的一切,浑然将清点粮草的本职工作,给忘到了脑后。 “这是账目请过目一下!”岸边走过来一名管事,眼神古怪的看着他,将厚厚的账簿递上前,说道。 “啊啊啊....账簿,好好好,拿来我看看!”孙兴国闻言神色一下绷直,看向面前的管事时,心底里忽然有种心虚的感觉。 “嗯嗯,我在看几个兔崽子抓斑鸠呢,太笨了,半天都没抓到,什么是受才能吃上啊,你说是不是.....” “..............”对方却板着脸,不理他,自顾自收起账簿后,才脸色僵硬的看着他,说道; “这里是三千杆六眼火铳的账簿,还需要孙将军过目后画押才行!” “六眼火铳,险些都被咱忘了,快快,带咱去验看验看去....”孙兴国闻言一愣,接着便眉飞色舞起来,冲上前抱着他的肩,急吼吼的叫道; “走走走,快点带我去......” “就在前面,请...” 那名管事带着孙兴国下了甲板,穿过一堆堆码放整齐粮草。 忽然眼前景色一变,出现一口口木箱,整齐的码放在地上,仿佛等待检阅的士兵一般。 “六眼的,咱还没有见过呢!” 孙兴国激动的眼睛都放光,忍不住脚步一抬,便要上前去看个究竟。 只不过下一瞬,却生生的被他给忍住了。 他看着身后的管事,两眼透着狡黠,道;“我说这位兄弟,火铳这个东西,没人比咱还懂了。 这六眼的火铳,不会只是些中看不中用的家伙吧? 若只是些破铜烂铁,可不要怪咱不给你们面子,就算你们东家,和我们将军有一腿....一点交情,也不行,哼!” “孙将军的担心,咱明白,以前火铳只是三眼的,射程短,可也不容易炸膛。 若是六眼,威力就会小上许多,不过,只要你看了,想了就不会在怀疑了!” 那名管事则脸色平淡,大步一迈,走到一口箱子面前躬身一拉,轻易边将箱子打开了,露出里面码放整齐的火铳。 “我看看......” 苏兴国神情很高调,身体却很诚恳,几乎在箱子被打开的一瞬间,便嗖的一下,冲上前目光灼灼的看向箱子里的火铳。 只见箱子里的火铳,通体黝黑,仿佛一根根放大无数倍的火柴,头顶是个大铁球,足有婴儿的脑袋大小,身体却用木棒,包裹着一层厚厚的粗布。 “这么大,会不会有点太重了!”孙兴国拿起一杆,试了试感觉有十几重,嘟囔道; “铳管到是很深,铳壁也挺厚,就是.....” “这些火铳,都是他们请红毛鬼子,按照你们要求打造的,其实在西洋很多海盗都喜欢用燧发枪的,至于这种多眼火铳......” 那名管事看着他左看看,右看看的样子,忍不住便提醒道。 “他们懂个屁呀,燧发枪打的远,也快,可是打一轮就要换上火药弹丸,太耗费时间了。 在战场上,时间才是最金贵的,懂不懂!” 孙兴国闻言顿时气得龇牙,轮对火铳的了解,他是从不允许别人在自己面前显摆的。 就说面前这批火铳,他只是单单看上一眼,就已经明白是精品了。 而且,还是那种打上千次,都不会坏的精品。 那名管事看着他气冲冲的样子,心里无语,索性也不在和他辩解什么,只等其耐心的验看几杆后,才道; “孙将军可满意,我们是不是......” “满意,满意,只是......” 孙兴国放下火铳,转身看着他,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到也不说话,就那么嘿嘿笑着。 “......哎,在下明白!”那名管事看着孙兴国满脸笑意的样子,先是有点疑惑,转念一想,却又明白了什么似的。 他冲远处拍拍手,将几个精干的镖师,唤来小声吩咐几句,才抬头看着孙兴国道;“将军稍等!” “不急,咱不急......”孙兴国却乐呵呵的,转身继续摆弄着箱子里的其他火器。 一箱子看完,又随意挑选了一口,命人打开以后细细验看着。 就在此时,远处芦苇荡中,却又两人坐在岸边,一人双手撑膝,一人托着尖尖的下巴,轻声闲聊着什么。 “这么说来,宋大哥早就知道雨欣的事了?”方雨欣歪着头,看着宋哲想了想,忍不住问道。 “......”宋哲却微笑着颔首,倒也直接承认了下来。 只是想当初,他们为了确保自己的生意伙伴,是否绝对可靠,不得已而去打探对方的底细,如今也没有必要去过分的解释了。 “宋大哥既然都明白,难道,就没有什么话,要对雨欣说的么?” “方姑娘若真认准了一件事,我的话,难道就真能让你改变现在的想法么?”宋哲想了想,忽然看着她的脸,淡淡的问道。 “......”方雨欣沉默了一下,眼神,似乎都暗淡了一下,可随即又抬头,看着他忽然一笑,嫣然道; “雨欣自然明白,那郑家,如今已投靠了朝廷,背后有朝廷撑腰,自然.....复仇的希望很小。 可是雨欣现在要做的,却是保住父亲留下来基业,宋大哥或许不知,有多少人,当年为了父亲出生入死。 而后,又帮着雨欣,那郑志龙,断了他们的活路,雨欣为了他们,却也要......” 宋哲却忍不住,脱口道;“我帮你!” “帮我....”方雨欣的话,忽然被打断,有点惊讶的看他一眼,却又摇头笑道; “宋大哥为何要帮我? 或许,宋大哥还不明白,郑志龙原本是一海盗,却被朝廷招安。 看起来,朝廷得了一大助力,其实却是郑志龙,得到的好处更多一些。 他们,原本就是海上的皇帝,就连朝廷的水师,都拿他们没办法。 现在,又有了朝廷做靠山,更是称霸诸海,若让他们发现了......” “可是,没办法啊,谁让他郑志龙,不能卖粮食给我们呢。 如今也只有你们方家,可以为我们大军,源源不断的提供粮草。” 宋哲起身,走上前伸出手,揉了揉方雨欣的脑袋,满不在乎的笑道;“所以,咱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离不开谁,就只能帮你们一把了!” “......”方雨欣眼睛微红,低头,看着足尖,强忍着眼眶里打转的泪水。 就在此刻,原本应该巡视四周的徐贵,却遥遥用千里镜看着。 看到宋哲忽然走上前,按住方雨欣的头,突然,他张大眼睛,亢奋的攥紧千里镜,大吼一声;“成了!” 667 我是柳下惠 “宋大哥,放心好了,雨欣不会去做那些,不自量力的事情。”方雨欣忽然抬头,看着他笑道; “对了,还有粮草的事,郑志龙的势力,虽然也遍布诸洋, 可我们也能,和附近几个小国做做生意,前段时间雨欣已经在安南国,买了一块最好的田地,哪里盛产粮食,每年种的粮食,能熟三次,大军以后就再也不用为粮食的事,发愁了!” “三次,还有这种地?” 宋哲看着她,一脸惊讶道;“听说湖广的地,就已经很好了,那岂不是说,安南国的地,比湖光还好?” “嗯,那里土地肥沃,确实更容易耕种一些,不过,若是买多了,就容易引起安南国君的注意。 所以,雨欣只买了一点,加上从其他地方,购置的一些田产,足够供应大军了!”方雨欣一脸认真,点头道。 “说起来,这件事还要多谢你,雨欣!” 宋哲则看着,郑重道;“若是没有你们送来的粮草,恐怕的大军早就维持不下去了!” 他说的很真诚。 历来粮草辎重,都是军中大事,没有足够粮食支撑的军队,就如同在沙子上,去建造一座房屋,哪怕他的士兵再勇猛无敌,都会被敌人弹指间击败。 而方家却掌控他们八成的粮食供应,非但没有乘机刁难他们,反而却用相对低廉的价格,源源不断的供应着大军所需。 仅凭此一点,就对他们帮助良多了。 “宋大哥哪里话,其实雨欣也靠着为大军供应粮草,才慢慢稳定住了家里其他人的不满,虽然赚的少了一点,可也从宋大哥手里弄走几十万良银子呢!”方雨欣则看着他,笑道。 “这么多......”宋哲闻言被吓了一跳,心里忍不住暗暗盘算起来。 每次买粮食都一点一点的,没想到累计起来,竟然已经如此恐怖了。 额白花花的银子呀...... 他只要一想到,那些好不容易,才从闯贼手里弄来的银子,一下子都像流水一样,最终哗哗的进了方家银库,就忍不住心疼。 宋哲故意一板脸,俯视着方雨欣的脸,眨眼笑道;“不行,买了这么粮食,难道就没有一点好处么?” “啊......” 方雨欣看着他的亮闪闪的瞬子,忽然,似乎明白了什么一般。 他连忙低下头,掩饰住脸色发烫的红,弱弱道;“宋大哥想要什么,尽管说就是,雨欣能给的,绝不会.....” 说着,声音低沉的像蚊子一样起来。 她蜡首低垂,一下子,往日那个冷冷的冰美人,竟露出一抹女儿家的害羞的样子来。 “真的?”宋哲不怀好意的问道,眼神一闪,却忽然看到一抹别样的风光。 就见眼前的佳人,领口宽大,此刻的姿势,刚好可以窥见深处那么不为人知的春光。 红色的肚兜! 好白! 好嫩! 他强忍着眼珠子要夺眶而出的冲动,一下子,腰杆绷直起来。 宋哲抬手,握着砰砰的直跳动的心脏,有点尴尬,一时间竟不知道说点什么好了。 “宋大哥,呀......”方雨欣感到疑惑,有点疑惑,抬头刚要问他,却猛然间,感到有什么东西,一下子撞到脸上。 “什么东西?”孙兴国一脸懵逼,看着面前大大小小,十多个木匣子问道。 “都是我们在西洋弄来的好玩意儿啊!” 那名陪在身边的管事,却熟练的打开一胭脂盒大小的木盒。 他拎起一件金灿灿的东西,在孙兴国眼前晃动着,一脸得意道;“这是铜表,还是葡萄牙人,特意给我们打造的,看见上面小字了么,子丑寅某,这个是一刻钟的意思,看看这个小针子......” 孙兴国只看了一眼,就被眼前的下东西吸引住了目光,一脸惊讶道;“哎哟,还会动.......” “当然!” “这是皮带,跟我们的束带一样!” “有肚兜么?” “........”那名管事即便已经一把年纪了,早已经是见过世面的老鸟...手了。 可面对如此不要脸的人,还是差点被他的话噎死。 好在他们拿来的玩意不少,有最新的千里镜,还有一副眼镜,其他一些不贵,却足够新奇的玩意都一大堆。 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如数家珍,却让面前的孙兴国惊奇不已,好似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忽然便在眼前打开了一般。 “怎么洋鬼子的玩意而,都和我们不一样呢!”孙兴国一脸懵逼,拿起那条鳄鱼皮制作而成的腰带,在腰间一束。 随着扣针,崩的一下,穿入那留好的空洞内,瞬间孙兴国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大变。 那是一种带着惊讶,又有一点错愕的感受,只是小小的一条腰带。 他竟忽然让他被迫的,直起腰版来,就仿佛一下子,整个人身上多了一根骨头一样。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自古以来,他们的束带,用来装饰的作用,就要大于实际的用处。 就比如束带上,镶嵌一块玉,绣上图案,又或者干脆挂上香囊,荷包等物品。 可是此刻,孙兴国却忽然有种别样的感觉,只见他脸色涨红,大口吸着气。 他颤抖着手指,指着着面前的管事,嘴唇嚅嗫着,拼命大叫道;“快点啊,憋死咱了!” 却见那根腰带,已经紧紧的陷进他的肉里,似乎为了要他最直观的感受,又似乎为了衬托效果。 那管事看着孙兴国屏气凝神,就帮着他,直接将扣针传进了最里面的扣洞内。 看着孙兴国,被勒的直翻白眼,整个人被腰带生生弄出了一个葫芦的形状来,两遍的肥肉,死死将腰带给包裹了进去。 那名管事吓得脸都绿了。 他连忙拼命的去抠陷阱肉里的皮带,整个人都手忙脚乱的,却迟迟都没有成功。 又急又吓之后,他额上的汗水瞬间爆出。 “嘿嘿嘿,没想到,今儿,到让咱抓住他的把柄了,看咱回去怎么收拾你.......”徐贵咧嘴傻笑着,一边默默想着回去后,如何在宋哲后院放一把火,一边举着千里镜想四周大量。 忽然,他身躯一颤,使劲挤了挤眼睛,似乎是有点不敢相信眼前的事。 不过,就在他将眼睛再次对准时,却猛然瞪大,是声大吼道;“真踏娘的,太疯狂了吧!” 就见他透过千里镜,看到的,正是孙兴国的背影,另一个看起来,似乎是一个管事。 他能够清晰的看到,那两人,似乎都挺焦急的样子。 “这踏娘的,干柴烈火啊!”徐贵彻底惊了,虽说距离有点远,千里镜也看不真切。 却见勉强也能看到,他们已经翻身,直接倒在了旁边的箱子上。 一个在下,躺着! 一个在上,趴着! 徐贵感到自己, 就快要被两人折磨瞎了。 他似乎一下子就发现, 自家将军, 像并没有错, 最少....他正常不是。 而他自己.....娘的,活脱脱就是一个柳下惠重生啊。 668 离去 “粮草数目都没什么问题......” 苏文仔细将账簿看过后,对面前赵管事旁边几个士兵含笑说道;“你们几个,将银子抬过来!” “哈哈哈......银子我们就不用看了,直接装船吧!” 赵管事则看着远处兵丁抬过来的一箱箱白银,忽然如此说道。 “嗯?”苏文闻言一愣,随苦笑着摸了摸鼻子,便让人直接将银子顺着甲板抬上了船。 只在其中几口箱子,经过两人面前时,下令拆开让对方看了银子的成色,和数目的大致情况。 “宋将军出手果然海量,几万两几万两的花,居然一点都没有心疼的样子!” 赵管事笑盈盈的看着苏文,从箱子里拿起一块明显碎成两半的银子,不动声色的打趣道。 他已经看出来了,箱子里的银子,一看就是从李自成哪里抢来的。 有的银子很碎,有的甚至带着明显的血迹。 他之所以会如此说,明显是在调笑。 方家将粮食不远万里运来,却根本没有赚到多少利润,以前为了稳定方雨欣的地位。 做点赔本赚吆喝的事,他们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可是想在的情况不同了,哪怕只要冒点风险,卖到开封城去,利润都比现在要多。 他心里带着不茬,说话自然就带刺。 “嘿嘿......这也是看银子给了谁,若是别人,我们家将军可是小气的很,若是方姑娘的话,反正又不是外人,左口袋进去,右口袋出来的事情,何必小气,赵管事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啊!”苏文却眼睛微微一闪,连神色平静的淡淡说道。 “你小子休要胡说,侮了我家小姐清白,看老夫和拼命不可!”赵管事闻言脸色一下变了,急忙就要上前捂苏文的嘴巴,两只小眼睛滴溜溜还打量着四周,一副生怕被别人听了去的样子。 “哎....咱说了么?”苏文则笑盈盈着,直接挡住了,脸上露出一点惊讶,看着他问道; “难道不是么,听说方姑娘卖给我们的粮,比卖给开封城的都要便宜,为什么呀?” “你们方家,眼看都要把粮食运道到开封城了,为什么突然便宜卖了呢?是图人,还是图利啊?” “......”赵管事的咬着牙,老脸都憋着绛紫色,带着一丝不甘心的连连求饶道; “当然是为了利,咋会不赚钱,谁要敢说不赚钱,老夫撕烂他的嘴!” “这就对了嘛......”苏文突然失笑起来,拍拍赵管事的肩,连拉着她将其他细枝末节的处理了清楚。 随着交接顺利完成,一艘艘大腹便便的巨船,满带着银子,带着两个庄子生产的布料,缓缓的相继离开岸边。 这些船只都有一定的防护性,一旦离开岸边的浅水区,便已经彻底无惧那些沿途的水匪。 有了上次的教训,他们都已经变得谨慎了许多。 此时岸边却有人在告别,有交代着最后的嘱托,也有人商量着下批物资需要的数目。 只有站在远处的两道身影,显得不急不慢,平静淡然的很。 “宋大哥,雨欣就要走了!” 方雨欣披上一件披风,看着面前的宋哲浅浅一笑,施了一礼说道。 “路上多保重,有什么没办法面对的,尽管来信就是。 咱这里有的是不要命的主,谁听到方姑娘被人欺负了,都恨不得咬着牙,嗷嗷叫的帮你呢。” 宋哲一遍和她说笑着,一边也在做着最后的告别。 毕竟此去再相见,就已经不晓得又是何时了。 比起刚才两人已经渐渐融洽的关系,此时更是透着一股别样的相熟,相知,相惜之感。 方雨欣则浅笑着,取出一件东西来,道;“宋大哥,你在战场上要决胜千里,看东西自然要远。 这件犀牛角做的千里镜,据说是那些洋鬼子,打造出最好的几支。 一支给了他们的皇帝,一支落到了郑志龙的儿子,郑森手里。 只有这最后这一支,恰巧被雨欣得到了,今天就送给宋大哥,当一个念想吧!” 一听就明白其珍贵,宋哲连要摆手推辞;“这么好的东西,你在海上用着,岂不是更好,我们这里山多林密,倒是没了用武之地!” 她则看着宋哲,忽然道;“宋大哥若在推辞,便是和雨欣见外了!” “....那好吧!”宋哲有点瞠目结舌了,怎么感觉话题忽然就被对方彻底给堵死了呢。 “古林精怪!” “什么?” “我说,你好像变得调皮了!” “......” 宋哲的一句调皮,好像忽然,就将两人拉到了刚认识那时候。 那时候她的心情很差,刚刚接手父亲留下的家业,每分每秒就像是怒涛上的一叶扁舟,随时都有倾覆的可能。 方雨欣心底生出一种错觉来,似乎每次和他待在一起,就会变得轻松起来。 即便没有立刻放下心中的烦恼,慢慢的,也会露出一些她已经快要忘记掉的纯真。 方家的巨船缓缓离开,一艘接一艘的,缓慢消失在视线中。 只有那艘末尾的大船上,透过千里镜,还能隐隐看到在那船尾,有一道身影依然挺立着。 “将军,我们可以返回了......”苏文已经让人将粮食装车,走过来看着宋哲依然用千里镜,向远处眺望的样子,忍不住拱手说道。 “果然能看的很远,虽然没有千里,十多里,还是有的!” 宋哲连忙咳嗽几声,似乎很满意一样,点头说道;“事情都安排妥当了?” “是,大多数的粮草,会直接运送去庄子,只有很少一部分,会随我们运回大营!”苏文连正色道。 “嗯,虽然孙传庭,李自成他们相继去了朱仙镇,闯贼也没有什么实力袭击我们的庄子了。 可咱们还是要小心,毕竟那是我们的弱点,还是唯一的弱点!” 宋哲背着双手,神色郑重的吩咐道。 “末将多一次嘴,如今孙传庭,李自成都带大军走了,我们是不是可以趁机.....”苏文想了想,忽然忍不住问道。 “你也忍不住了?”宋哲则看着他笑了笑,猛然回头,看着远处的茫茫大地,脸色猛然一肃,道; “有了这批粮草,我们心里就更加有了底气,只等开封有了消息,就动手!” “动手,也许他们在朱仙镇还没动手,咱们就已经.....” 669 一支奇兵 周王府。 看着面前的如烟,周王眉头微皱,确认道;“宋哲果真没有去帮孙传庭,大部人马都在城外?” 如烟则颔首解释道;“他只派去了五千骑兵,还有一支降兵去!” “如此的话,你告诉他,本王不会亏待他的....”周王眼睛闪烁,想了想,才看着如烟一挥手,说道。 “是.....” 看着如烟转身离去后,周王的心才渐渐平息下来,心里担心的那件事终究没有发生,倒是让他一下轻松了起来。 “看来在利益面前,这小子终究选择了利益,什么孙传庭,底子太浅了,竟还想着拉拢本王的人......” “王爷,那小子自己没去,可也派人了呀!”忽然,周王身后的桃树后,走出一名住着拐杖的驼背老者,说道。 “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细枝末节的时候,本王让你准备的事,可都已经准备齐全了?”周王满脸不在乎的挥挥手,忽然看着他,脸色微沉着问道。 “城内虽然人多眼杂,可事情总算有点眉目了,再给属下十日,属下就能完成计划!”驼背老者脸色一紧,连弯腰说道。 “........”周王脸色阴沉似水,闭着双目,缓缓转动手中两枚玉核桃,面露沉思。 “可恶....”那驼背老者见此,却垂着头目光微微闪烁,心里暗暗恼怒自己的祸水东移竟然没有说动周王。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周王表面不动神色,内心却有自己的坚持,无论是谁,凡是触动他的底线,都会遭到其雷霆怒火。 他负责城内的相关计划,还有其他人,分别主管其他事物。 而城他的城内计划,和周王的整体计划相比,他和宋哲都是其中的一环而已。 可恨现在其他人都准备好了,就连宋哲,都选择按兵不动,做出一副随时听候周王调遣的样子来,一下将其推到了前沿来。 周王忽然口气平淡的说道;“下去吧,到时若不能不知妥当,你就无需来见本王了!” 驼背老者连弯腰告退;“是,属下不敢!” 在驼背老者离去后,周王来到了书房,将身边最亲信的几名护卫撵出去后。 他走到书架傍,抬起白皙的手掌按在了一尊烟台上,随着其用力一扭,咯吱咯吱声忽然想起。 随着机关暗暗启动,看似平常的书架竟缓缓向内凹陷进去。 而书架后的墙壁,也随之出现一个空洞,凹进去的书架部位,刚好形成一个向上延伸的“楼梯”出来。 “本王多年的计划,终于就要成功了......” 周王暗自忍耐着心中的激动之情,沿着“楼梯”,走上去,很快便来到一间四周皆是石板的密室内。 只见这件迷失陈设极为简单,除了面前有一长方形的案牍外,再有便是石壁上挂着的一副地图,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任何东西。 “布置多年,三代先祖,谋划近百年的计划,终于就要在本王的手里事先了,哈哈哈.......” 周王眉飞色舞,看着地图,手指却顺着地图上那一道红线,还有一道蓝线延伸。 就见蓝线衍生的方向,都是湖广川蜀一带的城池。 代表的,却是历代周王,用那些王府隐秘培养的人,披着商人的名义,勾勒出的势力图标。 他日起事之时,若朝廷势大,就能率先占据湖光,将天下粮仓牢牢抓在手里,再引兵退如川蜀等地,割据称帝, 而红线标记的却截然相反,每条红线延伸的城池,都有他尽力拉拢的一批武将。 和其他酒囊饭袋不同,每名武将都是周王精心挑选,之后才不惜代价将其收拢的。 红线从开封一路南下,通过一座座城池,最终全都缠绕在一座大城四周。 只见和绿线相比起来,红线虽然单薄许多,可最终缠绕在那一个地方却最密。 此地就是;南京! “本王调用湖光等地的钱粮,着重经营南直隶周围,为的就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占据这里,有了南京,本王就有了一半天下,此时天下纷乱不已,正是大有可为之时啊!” 周王眼睛赤红着,猛然将脸贴近地图上的那京城,疯狂的发生大笑起来。 收买武将最是艰难,稍不小心,就有可能引起朝廷的注意,所以历代周王,在绘制红线时都万分小心。 可是让他们头疼的是,天下太平时的各地武将,又有哪个愿意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去帮他们呢? 就在进展缓慢时,天下的局势忽然动荡起来,一下子让江南的官场人人自危起来。 在如此混乱的情况下,周王的布局却一下子顺利起来,很快就拉拢了一批高阶武将。 如今,他最缺少的就是一个机会。 一个能让他堂而皇之,离开封底的机会,离开开封城以后。 有宋哲一路护送南下,相信到时候,必将是鱼入大海,鹰游九天。 就在周王做着最后部署时,距离开封几十里外的一处大营。 大营内开辟出的训练场,却已经遍布雷鸣般响动起来。 “杀!......” “杀!......” “杀!......”他们满脸坚毅,招式虽然看着简单,却隐隐透着杀伐的气息。 经过苏文流氓训练法后,每个人都清楚的明白,只有短时间让敌人失去反抗能力,才会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一个个兵丁不停的变化着阵型,时而组成一个个小阵,相互只见激烈的“厮杀”片刻。 很快鼓声就在此响起,连忙一招一式,极为整齐划一的操练。 就在他们熟悉着各种阵法,将鼓声带来的命令,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操练时。 远处忽然出现一对骑兵,个个身披铁甲,风驰电急的向他们袭来。 “迎敌!” “迎敌!” “迎敌!” 有背着传令旗的骑兵重冲来,急忙在整个大军面前来回奔驰,同时高升大喊着不断示警。 而远处山坡上的将领,似乎也发现了一般,急忙将手中的令旗重重的挥了三下。 霎时间鼓声为止一变。 急促而沉重的鼓声,仿佛远处传来的马蹄声一般,重重的敲击在每个士兵的心尖上。 “喝......”却见猛然间,正在操练的士兵阵型中,所有刀盾手疯狂冲了出去。 他们来到整座阵型的最前列,身体一下蹲下去,犹如一道防线顷刻间布置完成。 就在他们出阵的同时,又有一批人快速涌出,和那些刀盾手截然不同的是,他们个个背着一口小箱子,手里却举着一个“烧火棍”。 他们一边疯狂飞奔,一边握住“烧火棍”的顶端,一扭一拉,就将其顶端的铁疙瘩,轻易的拽了出来。 而后,又从小巷子里,拿出另一个铁疙瘩,飞快的按了上去。 整个过程都在奔跑中完成,在来到刀盾手面前时,所有的准备已经全然布置完成。 他们直将一枚枚铁疙瘩,对准远处,才一手扶着“烧火棍”,另一只手飞快取出一个小巧的火折子。 将放在嘴边使劲吹了吹,当看到火星燃烧的一瞬间,便立刻目视前方,静静等待下一个命令传来。 就在此时,后面的士兵同样没有闲着,他们相互穿插,面对失去同伴的阵型,丝毫不慌,迅速组成一个个别样的小阵,挡在后方犹如一座大山般巍峨厚重。 “哒哒哒.......” 马蹄声越来越近,很快就清晰的出现在证人面前,他们遥遥看过去就发现,这些冲来的骑兵,竟然是以前从来没见过的。 这些人身后扛着黑旗,面部被一块黑色面罩遮挡,眼神中透出的杀气,让人心底忍不住生出一股股寒气。 再看他们胸前的铁甲,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一下子.....有人终于忍不住,露出惊慌之色来。 670 李岩的鬼计 “砰!” “砰!” “砰!” 突然,一连串爆鸣声响起,无数道白痕喷射而出,直奔对面冲来的骑兵怒射而去。 下一瞬,就在那些“弹丸”纷纷击中面前“敌人”的瞬间。 躲在刀盾手后方的火铳兵,却直接转动架在盾牌上的一排排火铳,又是一阵密集火铳声响起。 ..... ..... 遥遥看着那些骑兵中弹。 宋哲站在半山腰,颔首道;“训练这么长时间,总算有点成效了,不错......” 孙兴国眼睛发亮,兴奋的搓着手,感慨道;“这批六眼火铳威力强劲,又能连续用六次,不管将军怎么看,属下已经很满意了!” “有了这批火铳,咱就不怕闯贼了!” “对,是时候弄点响动了!” “让闯贼悄悄咱的厉害!” 周围的将领各个摩拳擦掌,纷纷跃跃欲试的,挥舞着手大声叫道。 宋哲却走下月高台,想了想,看着苏文问道;“怎么,开封城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么?” 苏文却眉头微蹙,摇头道;“没有,开封方面,似乎并不愿意此刻就开展,毕竟,他们都想保留实力,等着前边消息传来,对他们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蠢货,怎么能白白错失削弱闯贼的良机!”宋哲脸色一沉,哼了一声,骂道; “不管孙传庭那别结果如何,也不妨碍咱们出手,先狠狠敲他们一下啊!” “是......” “去打听一下,究竟是谁在搞鬼!” “不用打听了,前日李德将军传来的消息说,背后阻挠的很有可能是周王的人!” “周王?他怎么会反对?”宋哲闻言越加疑惑了,在面对闯贼攻城时周王出力可不小,现在竟然反对用兵,的确出乎了他的预料。 “......”苏文也想不通。 “算了,不管怎么样,眼前的战机,都不能白白错失,你立刻动身去一趟开封城,联络李德他们,无论如何,也要逼迫周王同意!”宋哲懒得去想其中关键,直接挥手说道。 “是......”苏文立刻领命道。 随着李自成等人纷纷退却,开封的周边一下“空”了起来。 此刻他们再也不用偷偷摸摸行动了,即便是被闯贼探子发现,只要不是暴露重要目标,却不用管他们,尾随在远处的。 苏文点齐人马,立刻悄然出发。 在来到开封城后,他便积极联络了李德王守备等一杆主战的武将。 此刻城外闯贼大营里只有寥寥十万人马,若能将其彻底击溃的话,开封之围就能立解,面对唾手可得功劳,相信觉不会有人能忍住。 开封城。 一座三进三出的大院子里,数名护卫守在屋外,里面却隐隐有笑声穿了出来;“巡抚大人,咱们已经将城池修补完了,所有闯贼毁坏掉的城砖,都已经更换好了,就是那闯贼现在返回......” 另一名绿袍官员则脸色一肃,反驳道;“宋大人不可胡言,如今朝廷正在和那厮决战,若是果真安然返回的话,岂不是说” 前者闻言一愣,却也自知失言,连拱手笑道;“不不,在下绝对没有那个意思,此战,官军必胜,那闯贼定然一战便土崩瓦解....” “好了好了,两位大人不要说了!”高明衡却售楼部胡须,笑着劝说起来; “如今咱们的压力忽然去了大半,能好好喘口气,诸位大人心里高兴。 咱自然清楚的,只是若让朝廷知道,咱们太过清闲,恐怕朝中的御史就......” 两人脸色立时微微一变,连起身拱手道;“大人教训的是,属下自知失言,还请大人宽恕!” “好说,好说,诸位都不是外人,自然无碍,只是如今城内,悠然贪图安逸,眼睁睁看着战机,从你我面前就要溜走啊!”高明衡环视着众人,猛然一拍胸口,怒道; “老夫的心啊.....” “......”众人闻言都相视一眼,却纷纷闭口,沉默不语起来。 他们都是开封城的本地官员,有文有武,眼看着李自成忽然就撤军了。 原本压在他们心头的巨石,顿时就去了,此刻绝大多数自然不愿意冒然再去开战。 所以即便明白高明衡话里的意思,一时间,却没有人出来说什么。 天下的局势,对他们来说,并不怎么看重,只要能守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好。 谁愿意闲着没事去和闯贼开战? “父亲,儿子愿意请战!”就在此刻,门外忽然走进一蓝袍小将,众人连看去,就见此人极为年轻,二十多岁的年纪,便已经透着一股子英武气,却是高明衡的儿子高得麟。 “少公子!” “少公子!” “公子好!”他们心中,虽然全是不满,见到长官的儿子,却也不得不挤出几分笑意,看着他打招呼道。 “哼,诸位叔叔伯伯,倒也不必有这么多虚礼,要知道当今天下,王法崩坏,百姓沦丧,却有人只顾自己安生,还有脸.....”高得麟快步走到高明衡身旁,一甩袖口,冷哼一声道。 “得麟,不可无礼....”高明衡却捏胡须,脸色瞬间阴沉起来,看着面前的儿子脱口便训斥道; “这里都是你的叔叔伯伯,谁给你的胆子敢放肆,看老子今天......” “巡抚大人息怒....”众人眼见于此,脸皮抽搐,却也不得不为为高得麟说起话来。 说实话,他们心里自然都明白的,此刻闯贼大营兵力空虚,诺能偷袭则定会成功,只是城内同样百废待兴,不顾城内百姓就继续用兵,恐怕..... 而且,他们已经接到一位大人物的告诫,近日城内按兵不动才是最要紧的事,自然也就没有人愿意平白去得罪一个自己惹不起的人了。 高明衡父子看他们一个个,就是不愿意出兵的样子,眼睛里闪过一道无奈,也是无奈的很。 就在此刻,大平原之上尘土滚滚,遮天蔽日,隐隐可以看到四周全是赶路的闯贼在快速前进着。 而后边众多骑兵簇拥的李自成,却看着跟在身边军师李岩,眉头微皱着问道; “先生,咱们布置下的诱饵,果真能让他们上钩吗?” “......”李岩却看着李自成,忽然开怀大笑起来。 “大王,属下愿意用这颗脑袋赌,他们定会进攻咱们的老营!” 李自成却满脸不解;“不知先生为何如此确定呢,若是咱的话,就尽起开封所有兵马。 再远远跟在咱们的后边,等着咱们和孙传庭他们打的不可开价,再忽然杀出,定然能杀的咱们丢盔卸甲,大败而逃啊!” “可是,他们没有大王的气魄!”李岩看着李自成,想了想,却顺势送上了一记马匹上去。他也没办法啊,闯王对他的信任在减少,一切还是以大事为重吧。 “哈哈哈......”李自成闻言果然开怀大笑起来。 671 一鸣惊人 苏文身穿布衣,站在巡抚衙门大门外,看着站在石阶上那名家丁,笑着说道: “麻烦帮忙通禀一下,就说....” “去去去....”没等他说完,那名家丁便满脸不屑的挥挥手,像是在驱赶苍蝇一般,连连道; “巡抚大人岂是你说见就能见的,快走,小心咱的水火棍不留情!” “....”苏文一脸苦笑,看着那小厮趾高气扬的回去,又站在大门外叉着腰,鼻孔朝天,扫视着一个个从大门前经过的行人,瞬间感到有点无语了。 “大人,无需和他们客气,咱去去就来.......”一名穿着百姓服饰的壮硕士兵顿时不干了, 他撸起袖子,就要上前教训他们。 “不可,巡抚衙门面前,万万不能生事....” 苏文却看着他,脸色一沉,连连告诫起来;“咱们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就等一会好了!” “是....”就在两人等待的时。 一名身穿绿衣的官员,却从旁边的轿子里走出来,一副急匆匆的样子。 他抬脚上去想要求见,不过没有意外的是,那名家丁同样给了他一个闭门羹。 “这位兄台....” 苏文看那名绿袍官员站在大门前,一脸焦急的还想和那名小厮理论,便上前拱手问道。 “兄台有礼!” 那名站在面前的绿衣官员,满心焦急,不过听到旁边忽然有人叫自己,还是转身谦和的道了一声。 苏文一脸诧异的看着他,问道:“在下一介平民,进不了这府衙大门,倒也还算平常,怎么兄台你,有这官身,却同样会......” “呵呵....”绿袍官员却眉头一皱,遂即看着他洒然笑了起来; “常言道官大一级压死人,巡抚大人的官衙,比本官何止高了一级,本官难以进去,倒也平常,若是平日等等就是了,只是今日.....” “兄台可有紧急的事,或许在下可以帮你一下!” 苏文见其眉宇间依然透着急切,再看其手中的公文,便直接问道。 “帮我?” 绿衣官员一听,瞬间有点懵逼了,在他看来,苏文比自己还不如好么。 自己好歹还有一个官身,被挡在门外只能说起身份有点低位,可瘦死的骆驼,也比你一个平头老百姓强吧。 “.......”苏文看了眼他的公文,点了点头。 “.......”那名绿袍官员顿时哭笑不得了。 若是别的官员,恐怕见到苏文一个平明百姓,见自己居然不跪,就要立刻生气。 可是他看着苏文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却还是解释道; “兄台可能不知,今日巡抚大人请的是一些重要很重要的人,既然本官都求不的见,你.....” “可是万分紧要?”苏文却一脸漠然,指了指他手中的东西,看着他又问道。 绿袍官员嘴巴一扯,却还是点头道;“十万火急!” 他忽然有一种错觉, 自己若不告诉他, 恐怕轻易是没有办法,让自己面前这位....自信满满的仁兄放弃帮自己的念头了。 也好, 就让你彻底死心好了! 就在他暗暗感慨时, 却没有看到石阶上, 那名很嚣张的家丁, 却将两人的交谈听了个清清楚楚。 什么? 就他还想见自家大人,真是......一言难尽啊。 那名家丁,甚至在心里埋怨高明衡,自家大人平日的表现,是不是有点太亲民了。 以至于,给了那些阿猫阿狗,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真是放肆啊......” 他愤怒了,将手中的水火棍一轮。 将另一端指着苏文,一脸狰狞便要怒斥。 而就在此刻,那名率袍官员却露出一丝不忍,闪身挡在苏文面前。 绿袍官员看着暴怒的家丁,拱手道;“看在本官的面子上,还请绕过这位兄台吧,他也是.......” “你算什么东西,也不看看你自己,还有脸来替别人求情,今天老子连你一块收拾了,让你们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 那家丁却脸色铁青,怒视着他,一步步走了过来。 其实若在往常,他也不会有这么大的火气,毕竟对方好歹有个官身。 自己若要教训对方,还是不够资格的。 可是今天不同往日,巡抚大人商量要事,再三叮嘱不能打扰,想来教训着两个不长眼的动一下,也没有问题吧。 “嘿嘿嘿......” 他满脸的横肉一笑,安奈着心里的激动。 猛然大喝一声将手臂粗的水火棍抡起,朝着挡在前面的绿袍官员,当头便要狠狠的打下去。 “你敢?” 那绿袍官员吓的脸都绿了。 他也没想到,对方竟然敢在大众广庭之下,殴打朝廷命官,简直太没有王法了。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 苏文却直接掏出一杆小巧的手铳,举起手臂将枪口朝着天空。 随着轻轻的扣动扳机,只听咔嚓一声,镶嵌在火铳尾部的燧石,瞬间狠狠敲击在药匙上。 只听“啪”的一声。 挡在苏文面前的绿袍官员,耳朵猛然嗡鸣,只觉得有九天神雷在其耳旁炸响,忽然生出一种晕乎乎的感觉。 他强忍着,耳朵里回响的颤鸣声,暗道; “这是脑袋被敲碎了吧!” 而那名原本还嚣张至极家丁,却瞬间都要被吓尿了。 他吧嗒一声,跪在地上。 双手包着脑袋,一阵鬼哭狼嚎起来。 远处几个守在门前的护卫家丁,也被吓得有点傻眼,看着他们一时间竟不敢上前询问。 而原本巡抚衙门前,本就是繁华热闹的地方,渐渐围拢过来看绕闹的百姓,则一下纷纷鸟兽散了。 很快,衙内的亲兵便冲了出来。 他们看了一眼门前的情况,便纷纷刀剑出鞘,指着苏文等人厉声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在巡抚衙......” “没什么,只是这位兄台想要见巡抚大人而已......”苏文则一把扶住了依然晕晕乎乎的绿袍官员,笑盈盈冲他们说了一声。 “等着!” 他们算是彻底看出来了,面前这一会闹事的,明显是姿势甚大啊。 敢在巡抚衙门面前放炮, 说什么, 自己也是绝对管不了的事了。 索性, 告诉主事的人去头疼吧! 他们为首之人走上前,将苏文还有绿袍官员递过来的东西收起,便急急忙忙跑了回去。 就连那名跪在地上,不断磕头求饶的家丁,也脸色煞白的蜷缩成了一团,噤若寒蝉,不敢吭声。 “你们......” 那绿袍官员好不容易,止住了头晕目眩的感觉,目光再一次落到苏文身上时,则变得无比复杂起来。 就在他张了张嘴,想要问些什么时,回去报信的亲兵已经回来了。 只是这次除了他,还有近百名盔甲鲜明的亲兵一同出来迎接。 “宋总兵,请!” 那名亲兵首领则来到苏文面前,恭恭敬敬的弯腰做了个请的手势。 没想到。 面前这名“闹事”的......哦......不对,是略微有点鲁莽的人,竟然是最近风头正劲的总兵官宋哲。 总兵官几乎主管一省军事, 相当于后世军区司令, 在大明朝的武将系统内,绝对是响当当的实力派。 更何况,最近几十年,武将的地位一天高过一天,别说是他,就是自家巡抚大人见了,都要客客气气对待才是。 “在下只是宋总兵账下一幕僚,无需多礼,请把!” 苏文却轻飘飘的一挥手,便当先迈步走了进去。 只是原本穿在他身上,看起来有点寒酸的粗布衣裳,好像瞬间都变得儒雅了许多。 “幕僚,啥是幕僚?” “幕僚就是军师啊,笨,诸葛亮知道吧!” “哦....诸葛亮不是都拿扇子的么,他拿的好像不是扇子啊!” 随着苏文等人走了进去, 原本不敢吭声的百姓, 则一下子翁的一声,急吼吼的议论起来。 毕竟敢在巡抚衙门前......放炮的男人,都是让人印象很深刻的人。 672 告别 河南府,某村庄。 “哟,虎哥快点放下,有什么活知会一声就是了,你现在可不是一般人了啊,堂堂练兵司教头,干这种粗活,是要被人说闲话的!” 四狗子一大清早,就去地里忙,刚回到村子,远远的看到刘虎抡起斧子在劈柴,急忙笑嘻嘻的跑过来帮忙来了。 刘虎看着他夺走了手里的斧头,便拿起肩上的毛巾,擦了一把额上的汗珠,才指着四狗子笑骂道: “你小子就会油嘴滑舌,咱可告诉你啊,这点活儿,可换不来一碗饭的!” “哎哟,我说虎哥,你和嫂子每个月可是有薪俸的,怎么还那么小气巴巴的呀....”四狗子闻言,两眼一翻,抡起斧头咔嚓一声,将地上手臂粗细的木柴一下劈成了两半,小声嘟囔着说道。 “有薪俸也得养孩子不是,等几天,我和你嫂子,就准备把他们几个弄过去,跟着那几个司吏学个一文半字,以后也好有个营生!”刘虎将毛巾又搭到肩上,满怀憧憬的和四狗子闲扯起来。 他们回到村子以后,生活一下子,可谓发生了天翻地覆无的变化,刘虎成了教习士兵射箭的教头,四狗子也因为护粮有功,在城外获得一片不小的田地。 刚好碰到农忙时节,村里一个个都忙哄哄的,四狗子收割了年前种下的粮食,满心喜悦之下,到还是改不了来刘虎家蹭吃蹭喝的习惯。 这些日子,在村里司吏的帮助下,他们有牛有种子,农闲时节,还将田里的苗灌溉了一遍。 这日子比起以前,也是一天比一天有奔头了。 “识字好,识字了,才能有出息....”四狗子连点点头,心里一百个赞同刘虎的话。 如今村里的百姓,也都能满足温饱了,一下子很多头脑灵活的,便开始为以后的日子动起心思来了。 他们都是受过苦的,明白什么饿的滋味。 眼看着,在村里的是日子一天好过一天,他们自然本能的想将这种生活,永远的维持下去。 不过,想要维持下去可不容易,首先进入他们目光的,就是那些司吏了。 他们每天监督监督这个,监督监督那个,到手的好处就比他们多,一下子纷纷将他们当成了人生的小目标。 “嗯......” 刘虎蹲在旁边,习惯性的拿出烟袋子,看着远处便吞云吐雾起来。 四狗子又劈了几根柴火,趁着蹲在刘虎旁边休息的功夫,脸色有点复杂的吞吞吐吐道: “虎哥,咱今天来,其实是......” “有屁就放,磨蹭什么,咱们兄弟不用这么见外,是不是粮食不够吃了啊....” 刘虎闻言磕了磕韩烟袋子,看着他眉头微皱道。 往年每到农忙时节,都是百姓青黄不接时,他一下子,就以为四狗子是不好意思跟自己开口了。 “以后这种事,没必要跟咱客气....” 刘虎瞪他一眼,扭头对着屋里忙活的刘月娥,扯开嗓子叫道; “月娥,给四狗弄点粮食,这小子又要饿肚皮了!” “好嘞......” 刘月俄探出脑袋,喜上眉梢的应了一声,便拿了一口麻袋淅淅索索的,要帮四狗子装一点粮食回去。 “不不不......”四狗子急忙站起来朝着两人连连挥手,情急之下脸色憋得通红; “嫂子我不要粮食,我的那点地打出粮食了呀.....” “闭嘴,你的新地,都还没有种呢,就那么一点,够吃么?”刘虎却已经两眼一瞪,看着他,没好气的沉声道。 “不是......”眼看刘月娥提着粮食,走过来,四狗子终于忍不住把实话说了出来; “虎哥,嫂子,其实我....我这次过来,是要跟你们告别的!” “啥!”刘虎夫妇闻言大惊。 他们都是逃过来的,也明白什么叫地狱,什么叫生不如死。 河南府如今已是饿殍遍野,到处都有一个个行尸走肉一样的流民。 为了吃的,他们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狗子兄弟,外边什么生活,你不知道啊?” 刘月娥看了看丈夫,忽然走上前伸出手,在四狗额头上摸了摸,满脸疑惑道;“当家的,狗子兄弟不烧啊,脑子怎么就突然坏了呢?” “嫂子......” 四狗子看着两人,哭笑不得起来。 就在此时,刘虎却脸色铁青,看着他猛然怒道;“不许去!” “老子今天就告诉你,你小子那都不许去,就给老子待在.....不成.....月娥你去准备一下。让他今天就搬过来,和咱们一起住,老子倒要看看,你能不能逃了。” “虎哥,你听我说!” 四狗子也急了,一把拉住刘虎的袖口,看着他,急声说道;“咱不是要离开庄子啊!” “不是要离开,那你要去哪?”刘虎瞬间懵逼了,看着他,问道。 “虎哥,嫂子,咱明白你们的好意,眼看着,咱的日子是一天好过一天了,咱有得了几亩好田,种好了倒也不愁吃喝,可是,咱一个人就是累死了,又能种多少地?” 四狗子眼睛忽然红了,看着夫妇两人,委屈的像个孩子一样; “你们俩,还知道给自己的儿子,在将来,谋划一个差事,可是我.....” 他说着,一下子哽咽起来。 他们往日走在外面。 别人看不起,欺负他,欺负刘虎,可是他们没办法,只能白白的忍受。 可是自从外出一趟,回来了以后,村里人看刘虎的的神情,都一下子不一样了。 别人看向刘虎,眼里透着尊敬,甚至他不经意的一个眼神,就能让别人胆战心惊。 可是在面对他的时候...... 四狗子无法忍受那种异样的目光。 他弄不明白! 以前两人穷的叮当响,别让鄙视他们,看不起他们,两人都可以混不在意。 可如今不一样了。 为什么那些目光,却好像针尖一样,把他的心,扎得生疼。 狗腿子! 跟屁虫! 马屁精! 一句句仿佛钢刀的话,让他活的无比憋屈。 每当刘虎给他东西,总会招来别人的非议,而他给刘虎干活,别人却又说他拍马屁。 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机会摆在面前。 他已经下定了决心,绝对不会轻易放弃,无论如何,这种日子,他一天都忍不下去了。 “虎哥,嫂子,我决定了,我的那些田地,就都给你们吧,这些天都打扰了,我走了,虎哥,走了,嫂子.......” 四狗子含着泪,朝着夫妻两人笑了笑,转过身便急忙跑了。 “狗子,回来....” 刘虎子目呲欲裂,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追出去几步,高声大吼道。 “狗子兄弟.....” 刘月娥也急的团团转。 673 兄弟……别离 刘月娥看着刘虎,急忙问道;“怎么办,四狗兄弟他.....他不会真的要走吧!” 刘虎也愁眉紧锁;“好端端,他要去那,真是......” 看着丈夫在生气。 刘月娥却想了想,不确定道;“会不会是,乡亲们的闲话,让四狗兄弟他.....” “什么话?” “就是....就是....” “你倒是快说啊!” “乡亲们都在背后议论....议论四狗兄弟他....” 刘月娥到底要比一门心思只会训练的刘老虎消息灵通的多,当即就把坊间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刘虎。 刘虎一听顿时勃然大怒,抄起旁边的斧头,狠狠的砸在了地上:“这都是谁在嚼舌根让老子知道了,非要拔了他的舌头不可!” 刘月娥看着震怒的丈夫,顿时手足无措起来:“现在可怎么办啊,四狗兄弟好像下决心了,恐怕....” “我不会让他走的,村里的人想离开,首先就要经过郑管事同意,我去找他说说去!”刘虎想了想,忽然看着刘月娥说了一句,便返回物拿了件衣服,急匆匆的出门去了。 “唉,这次把死狗兄弟劝回来,得像个办法,让他娶个婆姨,把他牢牢拴住才行。” 刘月娥走到大门外,踮脚向着远处张望了一眼,暗暗在心里嘀咕道。 就在刘虎出门时,四狗子却跑着去进了一屋子,他站在门口,看看里面忙碌的杜飞泽,只能乖乖在一旁等候起来。 “你也要去?” 杜飞泽抬头,瞥了眼面前的男子,问道;“家中可有父母,可有妻儿啊!” “咱....家里,虽然有父母,可不是还有一个兄弟能照顾么,郑叔,你看俺能去么?”青年看着杜飞泽一脸不安,连说道。 “哦,有个兄弟啊!” 杜飞泽抬起头,揉了揉发有点发酸的脖子,下一瞬却脸色忽然大变,猛然一拍桌子,破口大骂道; “好你小子,咱好歹也是看着你长大的,没想到啊,你小子有胆子骗人了你?” “老叔,咱没有骗人啊,真有一个兄弟,你忘啦?” “你兄弟才六岁,你让他怎么替你尽孝啊?” “老叔....”那青年看见事情败露,倒也一下急了,吧唧跪倒在他面前痛哭流涕的叫嚷起来; “老叔你就让我去吧! 眼看有发财的机会,就摆在侄子眼前,你可不能拦着咱啊。 你要是我叔,就让我去,你要是敢不让咱去,以后见了我,你就得叫我叔!” “你个臭小子,咱拦着你,是为了你好,你个狗都不如的东西,来人啊,把我叔给撵出去!” 杜飞泽听了,眼睛大张,倒也不在意的,直接就让人将其赶了出去。 “啊啊啊.....杜飞泽,你不是人啊,你不是人.....” 那名青年一边被人拖了出去,口中还不依不饶的大声叫嚷着。 “....”堂内众人强忍着笑意,脸色憋得通红。 趁着杜飞泽落座的瞬间,站在门外的四狗子,却滋溜一下跑过来。 他笑嘻嘻的给他舔了一杯热茶,顺势站在旁边。 杜飞泽端起茶碗瞥了他一眼,拂了下茶沫子,慢悠悠的说道:“哦,是你小子,怎么,也想去捞点银子花花?” 四狗子连忙站直了身子,拍着胸口说道:“管事大人可不能小瞧人,咱是一心为国,为了杀贼保民的!” “狗屁的一心为国,要不是将军说,所得银子,一半归你们自己,你们会上赶着去杀贼?” 杜飞泽一下气乐了,不过看着眼前这名,在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家伙,心里还是满意的。 四狗子眼睛一转,连指着后边几个说道:“哎哟,咱不是去护过粮么,最少,咱比起他们几个,强了可不是一星半点吧?” 杜飞泽轻轻敲击着案牍,倒也没有否认他的话:“你说的倒也不错!” 四狗子充分发挥不要脸的精神,趴在桌子上,看着杜飞泽可怜巴巴的说道:“您就让我去吧,咱去了,保证不会给你老人家丢脸的!” “好吧,好吧,就给你一个机会,你小子回去以后赶紧准备去吧,前面打的很凶,时间紧迫啊。”杜飞泽说着,便提笔,沾墨,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起来。 “是是是...”四狗子兴奋不已,忍不住探出脑袋看了几眼,只见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小字,自己一个都不认识,便在心里对其越加敬重起来。 “好了,走吧!” “杜管事请等一下!”就在此刻,门外人影一闪,走进来一名跛脚男子,其走到杜飞泽前面,拱手施了一礼。 “刘虎兄弟,不知道那阵风,把你给吹过来了呀!”杜飞泽一见来便站起来笑盈盈的看着他,拱了拱手,道。 “今天刘某冒然前来,是有一事相求的!” “喔,何事?” “为我这个兄弟而来,杜管事想来也知道,我们兄弟情同手足,今天才知道,他竟然背着我想要偷偷离开,还请杜管事将其名字勾掉吧!” 刘虎看了眼站在帮片的四狗子,转而略带歉意向杜飞泽笑了笑。 “虎哥......” “这个......” 杜飞泽想了想,便直接拿起案牍上的名册,将四狗子的名字指出来,又看着刘虎道;“这个却也简单,咱这就勾掉便是!” 刘虎心中略安;“多谢了!” 眼看自己的名字,就要直接被杜飞泽名勾去。 四狗子都要急疯了,就在其要落笔的一刹那,一只手突然将落下的笔紧紧握住。 “嗯?” “四狗,你?” “虎哥,我明白,你都是为我好,可是,我自己,也有自己要去做的事情,虎哥今日若不同意,四狗便在这里和你割袍断义!”四狗子目光坚定看着刘虎。 他脸色平静如同的一汪池水,说出的话却让所有在场之人,心中都猛然颤抖起来。 他们都知道四狗也刘虎之间的关系。 在一同经历过生死以后,感情也早已经升华到了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的地步。 而现在,他却说出割袍断义这样的重话来。 割袍断义! 虽是戏文里听到的话,却也早已经深入人心。 “你....你疯了!”刘虎感觉肺都要气炸了,指着四狗子怒不可遏的问道; “就为了这点事情,你就要和我割袍断义?” “虎哥,从开封来的时候,你一言,兄弟就跟随你。 我们去去给大军护送粮食的时候,兄弟我,依然拼命追随,每一次,兄弟都拿着命。 为了你,我可以不要命。 可是今天,兄弟想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前程,去拼命一次,希望你,不要再阻拦了!” 四狗子看着刘虎,强忍着热泪夺眶而出,一字一句的说道。 “......”刘虎眼睛红了,一瞬间泪流满面起来。 四周一下安静的落针可闻,杜飞泽看看两人,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良久,刘虎叹了口气,道;“我不拦你,去吧!” 话说世间纵千般无奈,万般不舍,有同样的起点,却也终究要面对不同的选择,而不同的选择,通向的未来也各不相同。 此一别......再见......却不知会是何时! 674 无解之局 宋哲光着膀子趴在案牍上,指着沙盘上闯贼大营驻扎的地点问道: “这里的情况搞清楚没有?” “属下已经尽力了,可是....” 旁边的斥候,却早已经吓得脸色发白,一副胆颤心惊的样子,连忙拱手跪下,便要请罪。 “好了,好了,下去吧........” 宋哲看了他一眼,略带失望的挥手,让他出去了。 他们此时,已经和那些在老营坚守的闯贼,大战了数个回合。 算上他们自己的兵力,再加上开封策应的军队,足足够有二十多万人马。 而李自成留在大营的却只有十万闯贼。 他们即便是,拥有如此大的优势,在面对大营坚守的闯贼时,却依然久久没有办法将其拿下。 苏文在旁边看到他焦急的样子,就忍不住上前劝说道: “将军不要着急,想我们只用了短短数日,就已经将闯贼围困开封的人马,杀的溃不成军,这已经是很大的功劳了呀!” “不....” 宋哲却直接摆手,沉思片刻后,看着他苦笑道;“你还看不出李自成的用心么?” “.......”苏文眉头微蹙,看着他沉默不语。 “到了现在,咱才有点明白过来了,他李自成只留下十万人,却摆出一副要围困开封的样子,别说是咱们了,就是凭着开封城里的守军自己,都能轻易把他们的合围戳几个窟窿出来.....” 宋哲却红着眼睛沉声说道;“难道,他李自成就当真不明白?” “将军的意思是?” “没错,他留下的十万贼兵就是个诱饵,想把咱们牢牢的钓在开封城附近,没办法去支援朱仙镇的孙传庭!” “不对,回来的探子都说了,李自成劫掠数地,抢来的东西都在大营里放着,他不可能会.....” 苏文说着说着,瞳孔猛然一缩,忽然有种心悸的恐怖袭上心头。 “这就是他恐怖的地方啊.......李自成不愧是一代枭雄人物,就是随手布置一个陷阱,诱饵都大的吓人啊!” 宋哲忍不住摇头苦笑:“一旦有了这么多粮草,他笃定咱们一定会上当,一定会咬着大营不松口,而李自成,若是一旦将朱仙镇的官兵解决了,天下间,就再也没有能制止他的人马了。” 他心里默默感慨着李自成的大手笔,一边也在脑补着他如此摆兵布阵的得失。 首先,让十万人马,做出合围开封的架势。 这样做就能牢牢吸引住开封的注意力,对开封城收兵来说,想要破开其合围,也不算什么难事。 这样就能争取一部分时间。 而后,一旦合围被攻破,他们又会立刻收拢残兵,依靠老营坚固的硬盘和官军展开一场攻防战。 在双方拼杀的同时, 又能给李自成争取一部分时间。 至于老营里的守军,靠着充足的粮草,既稳定了军心,又能在面对官兵时,多出许多的把握。 可以说! 李自成在撤退的同时,就已经把自己的营地,当成了和朝廷博弈的第一枚棋子。 而为了让这枚棋子更有诱惑力,更不惜将自己从各地劫掠汇聚过来的财物当做筹码。 他们一旦在开封附近动手,其实就已经落入了他们的圈套。 而且,也会一步步被吸引着,给闯贼在朱仙镇的战事争取时间。 在历史上,李自成同样用的这一招,牢牢吸引了开封守军的注意。 虽然后来高明衡大破闯贼老营,将十万闯贼杀了的丢盔卸甲,俘获的粮草物资无数,却也没有阻止开封城失陷的结局。 他李自成要的,是彻底歼灭朝廷的生力军,对于一城一地的得失,却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单纯从战略上来看,倒很像是后世的一位不可描述的大人物。 朝廷在朱仙镇一旦失败,彻底没了援军的开封城,士气一定彻底低落下去。 而李自成进可以拿开封,退可以去占领处于极度空虚的关中大地,也能为北上进攻京城的计划奠定基础。 正是一石三鸟! 而他们需要付出的,也只是一些财务,还有十万二流军队罢了,用这点筹码,去博取天下,实在是大手笔啊。 “这....”苏文吓得脸都绿了,看着沙盘上的形势,浑身然不住微微颤抖起来;“如果将军推测的都对,那么.....” 他忍不住吞咽下一口口水,眼睛微微凸起,强忍着心脏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 太可怕了! 闯贼的计划竟然全都应验了。 他们确实帮着开封守军,破解了围攻他们将近半年的困局。 而后.....败退的闯贼,却立刻收缩兵马,躲进坚固的营盘里再也不肯出来了。 “将军,咱们去朱仙镇,先配合孙传庭,把李自成打败再说....”苏文彻底慌了,看着面前脸色阴沉的宋哲,急忙说道。 “不用,就是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宋哲无力的坐下,抬手揉捏着鬓角,一脸失落的说道。 他此刻在去看眼前的沙盘,就仿佛是在看一盘必死的棋局一般。 从一开始,李自成用的就是堂堂正正的阳谋啊。 “难道没办法了么......” 宋哲暗暗在重复的问着自己,也在所有读过的兵书里,拼命要回忆出和眼前一样的局面,好能用来破局。 可是,任凭他想破头,就是想不出应对的策略。 若是他们真的直奔朱仙镇而去,背后却会有一支十万人马的闯贼,悄悄尾随在身后。 到时李自成只需要一个回马枪,就能彻底占领朱仙镇的主动权。 不可! 我们不能去朱仙镇。 宋哲拼命的晃了晃脑袋,将脑子里不切实际的想法否决掉了。 眼看孙传庭在朱仙镇已经和李自成剑拔弩张,一旦他们其将局势假乱,好不容易展开的局面,恐怕就要立刻被迫中止了。 就像一屋子高考学生在考试。 你冲过去,在教室里放一串鞭炮,到时候局面恐怕立时就要彻底失控了。 “都不要忙了,吃饭了......” 正在众人愁眉不展时,吴四哥忽然端着盘子,将香喷喷的饭菜断了进来。 后面,还有二十多位厨娘,依次跟着他鱼贯而入进来。 “四叔,我们不饿,你....快点出去吧!” 苏文此刻那怕是看到龙肝凤胆,也丝毫没有食欲,莫名被冲撞了思路,说话的口气免不了就生硬了一点。 “嘿嘿,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啊,就饿得慌!” 吴四哥却一点都不恼。 他自顾自的拿起一个热腾腾的馒头,吧唧拍在了宋哲旁边的案牍上;“看看你们,一个个心急火燎的样子,不吃饱了,能想出好的对策来吧!” 他为人憨厚, 说话也最是直率, 给众人分着饭菜, 一边三言两语的,就将众人从眼前的思路中,生生的给拽了出来。 苏文无奈叹口气,随手拿起一个馒头,如同嚼蜡一样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675 孙兴国被揍了 “啥,你们把高明衡的儿子骗来了?” 宋哲满脸惊讶的看着赶回来的苏文, 就是让他去开封动员一下。 你说说你, 直接把巡抚大人的儿子给勾搭过来做什么, 万一出点事, 让自己怎...让高巡抚怎么和列祖列宗交代去啊。 “这......” 苏文连低下头,似乎也知道自己做了错事;“这一点还真怨不得属下,咱只是和他碰巧撞见了,然后....然后他就非要缠着咱,还说要亲自斩下几个闯贼的头颅来,给开封城几十万百姓出一口恶气!” “你说你,人家倒是来出气了,咱们几个可都要跟着受气了!” 宋哲指着眼前苏文,气急败坏的一顿数落;“算了,算了,撵回去也晚了,你派点人手照看着吧,另外,再让他老子从来两百副铠甲,咱不能白白给他看孩子吧!” “是....” 苏文脸色一红,想走,却又有点犹豫,想了想还是看着他一拱手,又道; “其实,这位少公子,人家可是带着家底来的!” “家底,什么家底?”宋哲闻言一愣。 本以为对方就是单枪匹马,抱着过来玩一把的心态,就像当初...咳嗽.....吓得他内心瞬间都警觉起来。 原本都打算,那小子万一,敢给自己胡乱指挥的话,就准备把他关笼子里算了。 现在一听......难道他带着亲卫不成。 麻蛋! 还挺扎手啊! “五千精兵,人家带着五千精兵,铠甲马匹都一应俱全啊!” 苏文看着他的脸,伸出五根手指,一脸认真道;“而且还给咱带了粮食,火铳棉被,粮食,而且还有二十门红衣大炮.....” “咳咳....” 宋哲一下就被惊着了,咳嗽不止。 我滴乖乖啊,足足二十门红衣大炮啊。 每一门红衣大炮,按照市价来算,都在七千两银子啊。 一下给自己送来二十门,就是几座小县城的财富,加起来,恐怕都换不来吧。 “......传令下去,好生招待,对她们......对咱们的友军,要有好一点嘛,不然以后谁还愿意帮咱们!”他的脸色,一下就变了,从极度扭曲一下变得快要笑出花儿来了。 “是......”苏文觉得似乎还有点不妥,不过,看着他眉飞色舞的样子,果断决定还是保命要紧,一下溜了。 “二十门.......哈哈哈.......足足有二十门,还是,红衣大炮!”宋哲看着苏文一出门,就忍不住,一下子放声大笑起来。 没办法! 他们穷啊! 红衣大炮这种好东西,每一门都是从海外,花了大价钱买了的,在市场上,往往都是有价无市的。 至于原因,倒也简单的很,那就是,按照朝廷此时的能力,竟然没有能力打造出来。 朝廷的兵部都只能干瞪眼,自己哪些铁匠,就更不用说了,充其量,能打造几杆火铳就,在他看来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不过。 他们倒也没有放弃,在老营的遭受到灭顶之灾后,一度将他们的武器制造能力,几乎打垮了一大半。 不过幸好在周王的帮助下,杜飞则也高价挖了一点铁匠过来。 如今他们也已经恢复了元气,不但能打造虎尊炮这种小炮,就连火铳中,三眼火铳都已经能自己生产了。 唯一制约他们的,却是银子不够,另一个,就是火器打造的时间,要比其他兵器长的多,时间,金钱,是他急需的两样东西。 “红衣大炮,红衣....嘿嘿嘿,好得很,好的很啊!” 宋哲激动地眉飞色舞,再看向沙盘上的形势图,都觉得面对贼兵,胜算一下子都提高了不少。 就目前的形势看,闯贼不过是依靠坚固的硬盘,节节抵抗他们的疯狂进攻,无论他们使出什么招数,就是不肯出来一步。 在面对这种情况时,他们也头疼的很,不过,现在一下多出了二十门红衣大炮,到是让他有了信心了。 “上次之所以能灭掉李过......”宋哲目光微微闪烁,摸着下巴的上的胡茬面露沉思。 在脑海中,一下回忆起来,他之所以能率先击溃李过的防御,固然有闯贼力有不逮的原因。 另一个重要事实就是,孙兴国用火炮集中使用,一下子将城防都给轰塌了。 “砖石城墙都能轰塌,木头建起来的大营,老子就不信了!”他目光灼灼打量着沙盘上闯贼的营盘布置。 现在有了红衣大炮,就算是在每一次李过,他都很有信心,更别说疑惑拼命死守的闯贼了。 就在他端详着战局时,苏文离开后想了想,也觉得得防着点那位少爷才行,万一对方是个不知深浅的,跑到战场上胡乱指挥,到时候可就真的麻烦了。 他很快就找到了苏伯安,并说服他就“指点”一下高得麟,而对方自从陈黑脸去世以后,就一直没有得到重用,充其量也就是个二等的谋士而已。 现在听到有事做了,倒也不含糊,当即便跟苏文要了一段防区后,兴冲冲的去找高得麟去了。 就在此刻,孙兴国却浑身是汗的,一下撩开大帐的帘子走了进去,他进来便快步走到宋哲面前,一拱手道;“将军你...” “辛苦了......” 宋哲笑盈盈的拍了下他的肩,让他坐下后,又让人送上一杯热茶,在一看他却愁眉不展,不由得诧异的问道;“怎么变得没精打采了?” “......”孙兴国抬头看他一眼,一脸想哭的表情,将自己在战场上遇到的事情状况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原来,就在他带着火铳,火炮在闯贼大营前耀武扬威时,对面的闯贼心里恐惧,便准备了很多棉被挂在城墙上。 闯贼本是为了官兵中的弓箭手准备的,没成想,随之却很惊讶的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棉被在防护上竟然比盾牌都有用。 这一下,不但射向他们的弓箭,都被纷纷档了下来,就连呼啸而至的火铳弹丸也能遮挡掉了。 随后他们经过改良,将一床床棉被,都用水打湿,一下子防护力暴增。 这一下不光是火铳失效了,就连孙兴国营里的火炮,开辟出来的战果都一下锐减大半。 这倒不是说,湿棉被的防护力,已经变态到,足以抵挡火炮的地步了,而是一床床棉被抓在城头,确实有效的遮蔽住了官军的视线。 一下子,宋兴国便从拔营最快的人马,落到了垫底的从在,用惯了收的火铳手,炮手,此刻再要拿着刀剑去冲锋,实在是太吃亏了。 “......”宋哲听的目瞪口呆,真相表达一句感叹,卧槽,闯营里面有能人真是。 自从孙兴国当过火器营营主后,虽然营制发生了不小的改变,各个营的人马也从偏向某个方面的发展,慢慢也转变到了全方位发展。 可是孙兴国却靠着火器的犀利,非但没有走向全面,反而更加极端的凸显出火铳的优势来。 没想到,这一次却让他狠狠栽了一个跟头。 这一切不但孙兴国没有想到,即便是他宋哲,也是万万没有想到会有今天的,之所以会有这种原因,无外乎火铳太过犀利了。 676 红包战 看着宋哲吃的开心,吴四哥忍不住凑上前,看着他咧嘴笑道; “今天这个鱼够火候,公子尝尝!” 他说着,顺势便将一尾红烧鱼摆到了他面前。 “好好....” 宋哲吃的呼哧呼哧,连日的劳累,倒让他的胃口变得出奇的好。 每天为了各种命令,他都要耗费大量的心力,短短几日就比种了十亩地都要累。 “想不出来好办法,就不要强迫自己想嘛,告诉公子一个好消息,你就娶亲了!” 吴四哥在一旁笑嘻嘻的伺候着他,说出来话却差点让他把刚要咽下去饭菜都给喷了出来。 娶亲? 我? 和谁? 他刚要问出自己的哲学三问,忽然一拍脑门,一下想起来了。 前段时间润王妃来过,说是要拿他去娶陆振飞的闺女。 悲剧啊! 原本他还想拖一拖的, 只是.....为什么缩头还是一刀。 最重要的是自己无所谓,就是青儿的事情。 “公子别怕,咱替你打听来,陆振飞真有个个女儿....” 吴四哥小心的看一眼四周其他吃饭的人,悄悄的低声说道; “年方十六岁,那陆振飞是文臣出生,女儿应当也是知书达理才是,公子别怕,咱们不吃亏的!” 吴四哥自从帮宋哲处理这件事情后,就非常的上心,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八卦的心。 他愣是将陆振飞一家子调查的清清楚楚,就连其夫人是谁,何许人家的姑娘,都在他的小本子上写的清清楚楚的。 “晴儿有回信么?” 宋哲明白他是在打趣。 什么陆振飞真有女儿! 润王妃虽然坏的很,倒也不会真的赶出,撮合两个大男人在一块的无聊事吧。 何况再说了, 她是想让两人联姻, 从而在中间起到一个桥梁的作用, 趁机扩充自己的势力。 若真太出格了,就变成联仇了,到时候两家联合收拾润怀王去。 他最担心的还是自己的妹妹。 为此甚至不惜让吴四哥,千里迢迢赶回去一趟,就是要看看能不能乘机解体润怀王的“险恶阴谋”。 一个老头子,打自己的主意就算了,竟然还想娶自己的妹妹,呀呀个呸的,凑不要脸。 “公子,晴儿小姐她......并不反对这门亲事!”吴四哥听到宋哲问晴儿的事,脸色立刻也郑重起来; “虽然咱不知道,那王妃到底,给晴儿小姐灌了什么迷魂汤。 可是,她确实是.....咱临走前,晴儿小姐还让咱转告公子,说他立刻就要去南京,去替将军看看,未来的嫂子到底漂不漂亮呢!” “这个傻丫头,她一定都还不知道,嫁人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宋哲无奈,叹了一口气,瞬间也没了胃口,起身走出大帐,眺望着远处。 他沉思着想了想,才对身后的吴四哥说道; “咱在战场上,身不由己,润怀王却在背地里给咱放了一把火。 这件事情说到底,他做的都不地道,你要帮我盯着点,能将这件事情推迟,就推迟一点..... 特别是晴儿她的事,和我比起来,大不了养一个闲人罢了,可是润王一看就是有野心的人,以后要是弄出什么事情来,恐怕都是要牵连晴儿!” “公子咱明白,公子将家里的事,都交给咱来管了,那就是没有把咱当外人。 谁要有别的心思,咱就是拼了这把老命,也会统统给您挡下来的!”吴四哥激动的眼睛都红了,拍着胸口直接承诺了下来。 “辛苦了,去吧......”宋哲也感动,拍拍他的肩膀。 等吴四哥走了以后,却依旧站在原地,默默想着心事。 其实, 在他心里, 润怀王和周王都是一样的人, 一个用钱,一个用情,无非就是想要拉拢自己罢了。 “润怀王,图谋不小啊......” 宋哲心里暗暗惊醒自己,能够拉拢道陆振飞这种级别的大臣。 看来,这位落魄王爷,当初进京以后,倒也着实没有闲着。 而自己最近忙着战事,就被人趁机算计了,明面上,他虽然可以装作不在乎,暗地里却必须警惕起来。 一切,就等战事结束以后吧! 他想清楚了其中关窍,再返回大帐,看着沙盘上分布的实力分布时,瞬间有种豁然开朗之感。 既然李自成辛辛苦苦的,给他布置下了陷阱,自己不进去,到有点对不住对方了。 这看似必死的局面,其实又暗藏着玄机,一切只要能尽快消灭留守在大营里的闯贼。 主动权就会瞬间倒向他们一方来。 只是,十万人坚守营盘,任凭自己如何引诱,就是不肯出来。 想要在短时间内消灭他们, 看起来是绝对不可能看成的了的。 他们在不就前,刚经历过一场惨烈的攻城战,即便那一次总结出了不少经验,可面对十万人坚守,理论上没有五十万兵力,是绝对难以攻下的。 “到底应该怎么办呢......”宋哲仔细看着双方形势,一丝一毫都不允许放过。 他眼神中充满了斗志,果然印证了那句话,吃饱了就是有精神,吴四哥诚不欺我是。 “兴国,文轩,你们立刻....” 宋哲目光炯炯欧的抬头,看着左侧几名将领吩咐起来。 既然没有细作,没有一切取巧的办法,那就只剩下一条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路摆在他们面前了,那就是强攻! 一时间。 各方将领纷纷被调动。 两个村里的青壮,洛阳城中留守的人马,就连开封城里的守军,也被迫裹挟进了之后的战斗中。 在他将战后物资的分配,提高到三七分以后,一时间所有士兵的积极性都被调动起来。 他们已经有太长时间,都不曾见到银子了,而留给他们获取银子的唯一途径,就是将敌人斩杀。 到时候一切都会来的...... 宋哲下令让苏文拼命的造势,后世一分钱的红包,都能调动一个个人彻夜不眠的去疯抢。 自己大把大把的银子,一下撒出去,就不信会有有人不眼红。 宋哲扔出去的红包, 数量足够大。 设想一下, 当有人看到别让将漂亮的女人, 超酷的跑车, 一座座房子, 一个又一个装进红包里。 然后像抛绣球一样扔出来,就是一个石头人,他也相信定会为之疯狂吧! “杀!” “杀!” “杀!” 看着眼前一个个将士红着眼睛,犹如潮水一般涌向闯贼营盘。 即便隔着老远,宋哲都忍不住亢奋不已了。 李自成! 你败就败在,诱饵给的太丰厚了! 677 迎刃而解 孙兴国突然厉声道;“咱再试一次去!” 宋哲却笑着将他按下去,道;“不要急,休息一下,咱们有的是时间的啊!” 孙兴国却龇牙,一脸不甘心的摇头;“不,军情紧急,咱还要拔了闯贼的大营,咱不能休息,不行,还有很多事等着咱呢!” 说着,便起身想走。 此刻他就像魔怔了一般,急切想要证明自己。 “将军,你不会是......”他忽然扭过头,赤红的眼睛一下看向了旁边满脸微笑的宋哲。 他...在笑...居然在笑... 自己刚才说的话,难道他没有听到么,都这么惨了,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孙兴国都快要哭了,不对,他兴国心里咯噔一下,似乎预感到了什么,连看着宋哲,嘴唇嚅嗫道;“将军不会是....想让人替换咱吧?” “额....”宋哲闻言一下无语了。 没错,以往在战事中,若进攻的人马损失惨重,一般就会让其他将领替换,就连进展不顺利的,同样也会适当调整一下。 “不行啊......”孙兴国忽然,一屁股跌做下来,抱着脑袋,呜呜的大哭起来。 以往引以为傲的,现在,居然都失效了,一想到自己连再试一次的机会都没了,他都觉得自己要绝望了。 “.....”此刻,帐内的其他人,也瞬间哗然了。 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有将领居然.....被打哭了。 很显然,若传出去,孙兴国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化身为一段笑话了。 即便闯贼很厉害,其他各路是官兵,进攻同样也都受阻了。 可是轮起来,他孙兴国,却是唯一一个,被打哭的高级将领啊。 “别哭了,成何体统!”宋哲脸色一沉,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孙兴国猛然怒喝道。 一下子,就连旁边看热闹的人,都被吓了一跳,纷纷作鸟兽散。 “将军....”孙兴国看其他人都走了,没了顾忌,登时拼命捶打着心口,滔滔大哭起来。 他心里委屈啊,就像信仰一下子崩塌掉了,对未来,都生出一种痛彻心扉的绝望。 他几乎可以想象得到,棉被可以克制火铳,一旦消息散布出去,恐怕立刻就会像插上翅膀一样。 今后不但全军都知道,他孙兴国被一条棉被打败了,就连以后面对闯贼时,人家拿着棉被出来,难道自己都要束手无策么。 看着他痛哭的样子,宋哲也无语的很;“好了,现在就剩下咱们两个人了,说说吧,情况到底怎么回事,火铳,竟然打不穿棉被?咱可是记得的,百步之内,就是闯贼披着铠甲,都防不住火铳的!” “......” 孙兴国吸吸鼻子,忍着眼里打转的泪花,道;“那些铠甲竟然真的,比不上一件破棉被.....”说着,就忍不住又一咧嘴,想要哭,可是下一瞬,看到宋哲严厉的眼神,却生生忍住了。 “百步呢,百步是什么情况?” “百步棉被会被打破,可是也没办法伤到后面那些闯贼啊!” “狗一样的东西,你凑近一点,五十步一定可以......” 宋哲皱着眉头询问战况。 可是,从孙兴国的回答看,棉被确实很克制火铳,即便到了五十步之内,击穿棉被,被遮蔽视线以后,也不能给闯贼造成多大的伤害。 而让孙兴国绝望的是,火炮的准头同样下降的厉害,没有攻城能力的孙兴国,一时间,除了轰击寨墙,竟然别无他法。 “这就难住你了?蠢货,遇事多动脑子啊,人打不到,直接轰他的寨墙啊,墙一塌,不就什么都好了么,你忘了李过是怎么败的?”宋哲内心暗道一声侥幸,却板着脸骂道。 “李过....可是,咱没有那么多火炮啊!”孙兴国看着他,满脸沮丧的说道。 上次之所以会成功,很大的原因,是宋哲从孙传庭那里要来了很多火炮。 不过在之后,孙传庭却要去参加朱仙镇之战,便将火炮都给调走了去。 如今他们营中只有虎尊炮,还有其他七七八八的小炮,大威力的是一门都没有啊。 “哎,真是没办法你了,净在外面丢人!” 宋哲瞪了她一眼,背着手故做沉思的样子。 他在心里,倒也理解了孙兴国几分了,没有大威力火炮的孙兴国,与其说是被闯贼气哭了,倒不如说,是被无奈给气哭了。 木寨没有砖石城墙坚固,是傻子都知道的事情,更别说孙兴国了。 他若是有一门大威力的火炮,绝对不至于被逼到如此地步。 “要不,咱再去试一把,不行,咱们就扛着猛火油,冲过去和那些闯贼同归于尽,就是拼了,也要杀出他一条血路来!” 孙兴国脸色铁青着咬牙切齿的说道,只要一想到那些可恶的闯贼,他就压不住心底的火气蹭蹭的冒。 “用什么去试,用你的命,还是你手下弟兄的命啊?” “......” “去吧,火炮的事,我替你去办,二十门红衣大炮,够不够?” “二二....二十门?不不不....十门,不,五门就够了!” 孙兴国惊讶的下巴都快掉了,一门红衣大炮,就是七千两银子呀。 这样的天文数字,对他们来说就是有东西也买不起的。 而且红衣大炮异常沉重,托运起来都很麻烦,很有可能没有帮到自己作战,反而平白落到敌人的手中去了。 他们对这种火炮是又爱又恨,只是每到关键时候,确实只有此种重炮才能起到临阵踹门的作用。 宋哲朝着他挥了挥手,一副咱很忙的样子;“少废话,二十门就二十门,咱是讲信用的人,回去吧,要不了多长时间,咱会让人给你送去吧!” “是....可是,将军一定要送来啊!”孙兴国一脸乞求的样子,一边走一边回头小声提醒道; “没有五门也行,三门就够.....” “滚!”宋哲一声大吼,吓得孙兴国一个的哆嗦,看着他满脸狼狈跑出去后,他却伏在案牍上,嘴角一咧,满脸得意的大笑起来。 天助我也! 二十门红衣大炮送过去,孙兴国若是还不能攻破闯贼的营垒,恐怕他就不是变成笑话了,而是他本身.....就是一个笑话。 这些火炮每一门红衣大炮,都要装填大量火药,喷射出去的弹丸,更是可以直接将寨墙轻易的撕出一道口子来。 他越想越得意,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棉被可以克制火铳,而红衣大炮,正是可以克制闯贼营盘的存在。 就在他面临困境时,开封城敲好送来二十门火炮。 着究竟是开封城里有人想帮助他呢,还是天意要帮助他宋哲,度过眼前的难关呢? 就在他满脸得意时,宋哲的脸色忽然一下变了,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眉头紧皱。 他掏出一杆断桥的手铳,放在眼前仔细打量起来,口中一边小声嘟囔道; “棉被....棉被能防住火铳,恐怕也只是能防得住三眼火铳和火绳枪吧!” 他莫名其妙的, 一下子想起在当初, 陈黑脸从徐州军器库,偷偷拿出来的那杆燧发枪起来。 这段时间使用过大量火器后,他们也都明白,燧发枪无论是威力还是速度,都比火神枪要优秀太多了。 就连在刮风下雨的天气下,燧发枪都可以照常使用,只有一个致命的毛病,却死死的限制住了其在营中的发展。 为什么这手铳没有毛病呢? 宋哲一脸纳闷的打量着, 他的心里却渐渐活泛了。 依然燧发枪看似致命的许多问题,在这一杆从方雨欣手里要来的燧发枪身上。 竟然全然没有看到这许多的问题, 那么, 岂不是说, 问题原本是可以解决的, 只是他们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而已? 678 抖起来了 徐贵满脸阴云密布,拍着桌子厉声训斥起手下几位将校起来: “你们这群饭桶,我养你们有什么用......” 一座座营寨,眼看着被别人相继拔了起来,只有他们的进攻受阻,进展情况也仅仅比孙兴国部稍强些而已。 “属下万死!” “我等知罪!” “......”众将校闻言,登时吓得身躯一颤,急忙呼啦啦啦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上一下了。 平日里徐贵虽然对他们极好,可每次进攻受阻,下手时也极重的。 “万死......老子只要你们一死就好!” 徐贵听了越发恼怒起来。 他要的从来就不是服软,而是一个对付闯贼有用的法子啊。 即便没有法子后上你生,勇气可嘉,听着也舒服一点不是。 可是! 这算什么? 就在此时有人忽然上前,似是看出了徐贵的烦恼,凑过去看着他笑嘻嘻; “将军也不必太恼怒,咱们的长处在冲杀,铁蹄所踏之处,保准叫敌人狼狈逃窜,这攻城作战,本就不是咱们的长处啊。” 徐贵闻言想了想,果然脸色好了一点;“......” 那人顿时大喜道;“更何况,不是有人比咱们,还要不堪么....”说着,大有深意的笑了起来。 “李将军说的在理啊!” “对,尺有所短,存有所长,咱们的优势,本就不再此处啊,何必要和别人去争高低呢。” 众人闻言顿时纷纷出来劝道。 他们平日何等痛快,好好的优势不去发挥,非要下马跟着人家步兵去攻城。 很多人心里不服气,却都不敢反驳徐贵。 “咱们不如避其锋芒......”那人看了眼,见众人群情激奋样子,再看徐贵脸色阴沉着默然不语。 顿时心中大喜过望,急忙又靠近几分,就要劝说徐贵彻底放弃掉这个念头。 “胡说!” 徐贵却徒然火冒三丈,重重的一拍桌子,转过身,扬起手一甩,“啪”的一下。 将李姓将领,抽的倒退疾退几步,腮帮子登时就鼓的像鸡蛋大小。 “呸,好你个狗东西,竟然敢乱我军心,来人,将这个没有卵子的东西给咱拖出去,重重的打,打死为止!” 徐贵翻身上了案牍后的椅子上,就像个大马猴一样的蹲下,朝着帐外咬牙切齿着大叫。 “啊....将军饶命啊,小人再也不敢了!” 李姓将领倒也顾不得头晕眼花了,急忙匐在地上磕头如捣蒜,扯着嗓子大声呜咽起来。 “......”众人吓的脸都绿了。 什么情况, 难道是传说中拍马屁拍到了马屁股上么。 眼看着李姓男子就要被护卫拖下去,他们倒也急忙冲上来为其疾呼求饶起来。 “谁敢求情,就和他.......”徐贵却依然气势如虹,指着堂下众将士厉声大骂。 就在那名李姓将军被拖到门口时,忽然有人脚步匆匆走进来。 看到眼前鸡飞狗跳的样子,那人明显也是一愣,不过随即就走到徐贵身边,小声在其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什么,果真?”徐贵一听,脸色登时大变,双目大张看着来人急吼吼的问道。 “千真万确,我家将军弄来了二十门红衣大炮,如今就在准备,稍后就要进攻闯贼营盘了,他让小的前来,是想让将军帮个小忙!”来人急忙低眉顺眼道。 “糟了!” 徐贵一听,心中就咯噔一下,尼玛,倒数第一要踏娘的鸟枪换炮了。 那自己岂不是....他心里哇凉哇凉的。 看向来人的目光都变得古怪起来; “什么小忙,对了,孙兴国那个臭小子,从哪里搞来二十门红衣大炮的!” 来人不紧不慢的,擦掉脸上的口水,才看着徐贵拱手问道; “这个卑职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家将军说了,徐贵将军若是答应就要趁早,不然胡将军,韩将军,他们可都等着呢!” 徐贵气的龇牙;“威胁老子?” 来人转身摆一副要走的架势;“不敢,属下告退!” “等等......” 徐贵吓得急忙一把抓住他的袖子,脸色也彻底恢复了平静。 他想了想,看着来人有点不确定的问道;“咱若是过去了,帮了他孙兴国的忙,获得的好处,五五开,如何?” “二八分,我们八,你们二!” “臭小子,老子看你是想要死!” “骑兵徐将军,咱出来的时候,我家将军可同时派了几波人马,不过咱离徐将军的大营最近,所以最先赶来,其他的.......” “四六,不能再少了!” “......” “三七,娘的,老子在前面冲杀,你们就在后面放放炮而已,要的好处却比咱都多,凭什么!” 徐贵胸脯子一挺,瓮声道。 来人摸着下马,想了想,才衣服面位秦安的点头同意了下来:“......好吧!” 这一声好吧,如天籁之音。 听到徐贵耳根子里,好比最美妙的旋律还要让人心醉, 他顿时扯着来人,一蹦三尺高的向着帐外冲了出去。 笑话。 有了红衣大炮的孙兴国,前途那是不可限量的,几乎在一瞬间,徐贵就决定牢牢抱住这条粗腿。 有肉的腿,怎么,你有意见? 徐贵带着众多属下,匆匆来到孙兴国大营时,才发现自己上当了。 天生就没有攻城能力的,可不光是他孙兴国。 有人在这一方面,同样比他抢不到哪里去。 既然雇佣别的苦力费用有点高,那么头脑简单,有四肢发达的徐贵自然是最合适不过了。 “哈哈哈.......徐兄弟,咱可想死你了!”听到徐贵过来了,孙兴国连忙走出大帐,遥遥的边一脸如沐春风的来迎接徐贵了。 “......”徐贵看到孙兴国那得意的样子。 他心里发酸,突然想哭,同一种同是弱鸡的感觉,对方却忽然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感觉。 一股浓浓的失落感,无情的,摧残着他内心那一颗,较弱小心脏。 “你小子那里弄来的大炮,不是诓咱被?” “怎么会,就是借给咱急几个....不,二十个胆子,咱也不敢拿你徐将军来说笑啊,走走走,咱们进去说!” 孙兴国嬉笑着将徐贵迎入了大帐,不经意间,看到徐贵满脸复杂的表情。 他顿时就感到慢慢的畅快感涌上心头。 曾几何时, 自己还和他一样。 甚至,比他还要焦头烂额一点,可是现在局面都被改变了。 这一切的一切,却都应为一件事情。 679 美了美了 轰隆隆........ 随着火炮声响起,阻碍官兵前进的寨墙。 忽然应声被撕扯成了无数碎片,残破的木屑横飞,瞬间就刺伤了无数闯贼。 “很好,红衣大炮果然有用!”宋哲遥遥看着一切在发生,兴奋的忍不住隔空捶出一拳。 有了手中的千里镜,他便在安全的地方,也能清晰观察战局了。 “终于可以推进了,以前就听说,李自成用火炮,将开封城,都轰塌了一小段,今日也能反过来,让他们常常滋味了!” 苏文高兴道;“还真是报应不爽啊!” “就是没想到啊,棉被克制火铳,火炮又克制闯贼的营寨,你们都要好好准备一下,最好提前想明白,什么东西克制火炮!” 宋哲也笑盈盈的背着手说道:“是,战事结束,属下立刻就去想办法......” 宋文连点头,不过转念一想,又看着他道;“炮火既然这么好,李自成又曾经拿火炮对付过开封城的守军,就是不知道,破了他们大营以后,能不能得到一些火炮!” “打造不容易,你们就像要现成的,你们啊......” 宋哲一听不由得笑了,火炮威力大,李自成又是去和孙传庭决战, 他们粮食或许不会带上太多,火炮却一定都会带上才对吧。 “白给的怎么能不要,属下这就去安排一下!”苏文却并不赞同他的话,说着就好回去提前谋划一番去。 “等等,张跃他,还是不肯归降吗?” 宋哲却目光微凝,忽然问起当日,和李过同样被俘的闯将,张跃的消息来。 “他,口中大骂不止,就是不肯归降!” 苏文眼神有些暗淡,看着他连忙请罪道;“都是属下无能,还请将军责怪!” “他还是要寻死?” “不,他已经吃喝了,每次送进去的东西,都吃的干干净净,然后倒头就呼呼大睡!” “看来他是累了,那就让他睡吧!” “将军的意思是?”苏文兴中咯噔一下,连抬头看着他,面露担忧的问道; “难道,将军要处死他? 就像在洛阳杀李俊一样, 当初李俊不肯被抓获后,同样不堪归降, 就被将军连同王麻子两名贼首,当着众贼的面,枭首示众了!” “我的意思是关着他,永远关着他, 就像孙传庭处理李过一样,既然没有办法,就暂且关起来好了。 十年,二十年关着,咱都有耐心!”宋哲目光微凛,口气冰冷道。 “是!”苏文闻言瞳孔猛然一缩,心里忍不住打颤。 永远关押着,好可怕。 将敌人永远关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面。 前面并不算是什么,可是以后的日子让人一想,心里就然不住要打怵。 看着苏文慢慢远去,宋哲暗暗感慨道;“没想到在闯贼中,也有这么多硬骨头。 李俊不肯投降,已经很出乎我的预料了。 王麻子那种人又太软骨头,虽然有点可惜,可也只有杀了。 没想到又碰见一个张跃,我本来很欣赏他的,可惜!” 宋哲黯然摇头叹息,原本自己都为他想好了出路。 现在军中的将领虽然不少,可是论本事却有点低了。 而张跃他无论治兵,还是作战,都比胡大他们要好太多了。 他都准备委以重任的,可惜对方就是不肯归降他们。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他忽然对这句话有了深刻的理解,各个方面都很厉害的将领,还要有足够的忠心,实在是太过难以找寻了。 “希望此仗过后,军中能脱颖而出一批将领吧!” 宋哲拿起千里镜,打量起战局来,而有了红衣大炮的加入,孙兴国果然不负众望。 他直接就重开了面前闯贼的营垒,带着士兵势如破竹,一路汹涌的杀了进去。 而闯贼的硬盘却好像无数梯田,一座套着一座,一座挨着一座,一个地方的胜利,对其他地方的战局影响并不大。 甚至就连里面的士兵都能迅速撤退,转移到别的阵营继续抵抗。 孙兴国一场胜利过后,却很快就发现自己仅是破开了冰山一角,顿时有点傻眼掉了。 不过还好,他很快就收拾了心情,继续带领着自己的专职打手,仿佛一柄坠子直接插入向敌人的心脏去。 一座, 一座, 又一座,有了红衣大炮的孙兴国,就像是喝了不可描述一般,一路势如破竹击溃无数闯贼。 很快就连闯贼的主将,也很快惊讶的发现了,有一只部队正在迅速的逼近。 他们对此并没有太过惊慌,只是有点惊讶,惊讶官兵的速度,比起他们的预料快了许多,也让他们内心有点隐隐的不安起来。 很快闯贼就派出精锐人马,他们穿着厚厚的铁甲,个个身形壮硕犹如狗熊,扑向那些管逼近的官兵阵型中。 在他们的预料中,官兵能深入道此地,应当也都是强弩之末而已。 毕竟一个个营垒,会像防止洪水满眼的河坝一般,不断的削弱官兵的“力气”。 可事实确实,当他们拖着笨重的身子,出现一排排火铳面前时,瞬间变成了他们的活靶子。 随着火铳的爆鸣声响起,最新的六眼火铳都无需瞄准,就能将重甲闯贼一个又一个的击倒。 即便是他们异常凶猛,悍不畏死的扑向火铳阵,企图将双方的距离缩到,和孙兴国来一场道道见血的肉博。 可是他们很快就绝望的发现,火铳不但在五十步内,无需瞄准,攻破任何防护。 甚至.....都带有一定的击退效果。 这一下他们彻底死心了。 在碰不到敌人的情况下,除了有一小撮人选择自杀攻击外,九成九的闯贼选择转身开溜了。 甚至当有人发现,重甲会影响他们脱身的速度时,干脆将厚厚的铁甲直接仍在了路上不管不顾。 这一下郁闷不已的徐贵乐了。 原本以为攻破一个营垒,就会有不少封收获的。 可谁知...... 他的人生,忽然一下子,就变得阴暗起来了。 走也不行,进又没有动力。 就在他将要绝望时,哎呀,居然可以捡装备了! 这一下可把他乐坏了。 要知道,就是最单薄的重甲,都比一件最昂贵的盾牌要金贵许多。 往往很难找到的东西,现在竟然像垃圾一样,随手在地上就能捡到好多。 美了! 美了! 美了! 徐贵觉得自己要人生巅峰了。 平常为了培养更多骑兵出来,他几乎将所有的银子都开销了。 以至于,虽然他有几千步兵,可是一个个拎出去,都让人可怜的很。 现在看着眼前地上一件件盾牌,一下子心情就像老鼠掉到米缸一样。 680 传言立功 轰隆隆......... 又一座营寨坍塌,随着潮水般的士兵涌入,藏身在里面的数百闯贼立刻慌忙逃窜起来。 “不准逃.....顶住啊.....”愤怒的闯将气的大吼,眼看着一个个闯贼拼命涌向其他几座营垒,他的脸上,闪过一道厉色,猛然道; “给老子将门堵住,谁敢过来,放箭射死他!” “可是....” “啊......” “这......”一瞬间,在他身边的其他人傻眼了,眼前跑来的可不是往常那些炮灰啊,他们都是正儿八经的闯贼,就这样放箭射死? 一时众人哗然。 “都愣着干什么,你们难道没发现,越来越多人逃跑,都没有人敢和明狗搏命了吗?”那人见众人满脸迟疑,连焦急的大声吼道; “老子就是要让他们知道,逃命....同样是思路一条!” “是,末将遵命!”有人吓得脸色惨白,连忙叫了几个人,飞奔下去将留下的几个口子堵上,任凭那些逃命的闯贼如何呼喊,就是没人愿意给他们开门。 “好,你们顶住!”那人看着下面几十个逃兵满脸惊慌失色,才点点头转身看着众人,道; “你们都在这里守着,咱先回去了....对了,你们都他娘的给老子听好了,谁都别想着逃命,他们就是下场.....” 说着,他阴恻恻一笑,振了振袖袍转身而去。 “.......”他没有看到,有几名极度恐惧的闯贼,看着他走开的背影,握住刀柄的手进了又紧,终究却没有勇气将其拔出来。 ..... ..... 某大帐。 “大哥,咱把他们已经弹压下去了,相信能顶住一些时间吧!”刚才训斥其他贼兵的闯将,却走进大帐,看着主座上的闯将恭敬道。 “四弟辛苦了,做吧!”堂上端坐的方脸将领,闻言阴沉的脸色稍好几分,一指旁边的空座淡然道。 “谢哥哥!” “大哥,没想到那些明狗,竟会弄来火炮....简直气煞我等!” “这样一来,咱们防守的时间,恐怕就要比预料中,减少很多了!” “兄弟们无需担心!” 那名方脸将领却哈哈一笑,看着堂下众人,似乎毫不在意的一挥手,说道。 “嗯?”众将眉头微蹙,连忙抬头看去。 “诸位都是自家兄弟,咱就直说了........” 方脸将领起身,走上前几步,看着众人一手扶着案牍道; “闯王临走前,其实早就料到了有今天,只是这个时间,原本想要兄弟们多争取一下的!” “属下万死!”众人一脸羞愧,齐齐低头道。 “咱没有怪罪你们的意思,就是咱,也没有想到,官军竟然舍得将红衣大炮给拉出来,不过,既然是这样,咱们提前离开,想来闯王那里也能交代了,你们回去准备吧!”方脸将领凝视着众人,想了想,忽然如此说道。 “多谢大哥!”众人心中大喜,纷纷起身抱拳,出列对着主座上的方脸男子齐齐跪倒大声说道。 呵! 方脸男子心中冷笑一声,遂走回案牍后坐下,端起茶抿了口,掩饰着心中满眼的窃喜。 他是闯营大将刘宗明的属下,而刘宗明却是闯营中的二号人物,地位比起李自成都相差无几。 在这种情况下,其最想做的,就是如何取而代之。 此次计划是李自成的主意,虽然他没胆子动手脚,可是像这种顺势提前撤退,对他来说却是手到擒来的。 他看那一张张爬满笑意的脸,顿时就觉得,在这种危机关头,众人都会心生惧意,再逃回大营以后,想来也不会有人说三道四了。 方脸男子忽然看着面前众人,大有深意的说道:“你们回去,准备一下,既然要离开,就要有点动静!” “动静?” “咱们要弄点什么动静,还请哥哥明示?”众人闻言顿时有点疑惑起来,纷纷看向案牍后,不解的问道。 “既然要离开,干脆放一把火好了!” “不可!”没等方脸男子说下去,刚才下令阻拦溃兵撤退的闯将就大声说道; “我们的营寨都连载一起,若防火,万一控制不好,其他营寨或许不必在意,可是大营里?” “我知道你的意思,闯王留下的东西,本就是要送给官军的,只有喂饱了他们,他们才不会有心思,接下来敢于诛仙阵的战局,可是咱们现在败了太快了,万一他们反应过来,岂不是会让他们更贪?”方脸男子看着他,问道。 “这......”前者闻言一下愣住了。 不可否认的是,无论是两人提出来的,还是李自成在下赌注前,都是在凭空猜想,事情究竟会向哪里去发展,很大一部分靠天意。 李自成布置下大手笔,用十万人马,大量物资,目的就是为了拖延住开封官兵。 而另一个目的,就是当他们在拿下大量物资后,必然致使已经极度空虚的开封城,陷入一段休整的时期。 而闯军却可以利用此,将全部心神用来应付朱仙镇的战局,可谁都没有想到的是,官兵锅盔的推进速度,一下子将他们全部的计划都打乱了。 “我们挡不住明狗,已经是万死之罪,若是再讲大量物资拱手想让出去,恐怕.....会被小人借机,诬陷咱们一条死罪的!”方脸男子忽然一脸愤然,起身,一拍桌子沉声说道。 “....我们都听大哥的!”众人犹豫过后,却起身说道。 “好,你们商量一下,怎么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么多物资统统焚毁吧!”方脸男子满意的点点头,押了口茶说道。 “....”让他意外的是,众将闻言,脸色顿时变得十分古怪起来,大方向都确认了,在面对细枝末节时,却好像无比艰难的样子。 “咦,怎么回事....”方脸男子心中咯噔一下,脸色难看起来。 他想不明白,自己为了拉拢他们,不但冒着风险,带领众人提前突围,为何此时他们却犹豫了。 李自成在布局之前,虽留下了十万闯贼,却对他们一点都不可惜。 因为这十万闯贼,只能算得上是二流实力的人马,即便损失掉会心疼一点,可也不至于伤筋动骨。 这里面最珍贵的,却恰恰是为了控制十万闯贼,李自成特意留下的千余名闯将。 要知道,这千余名船桨,都是十分珍贵的。 李自成不但准许他们在碰到危险时脱逃,甚至就连方脸男子,为了能讨好他们连说话都很客气。 就在此时。 有人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就在此刻,一只手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臂,用力按了几下。 “钱兄,你?” “小声些,这种时候,哥哥劝你最好闭嘴!” “为何?” “你以为,他们都是傻瓜而已,咱可是听说,对面进攻的,就是那个将李过都给活捉的宋姓明将。 这个人你不知道,太狠了,对咱们兄弟下手都恨着呢,营里有都传言,说他最是记仇了。 你要是把那些东西都给烧了,他没捞到好处,你觉得会怎么样? 更何况,你知道这大帐内,有没有他的细作,就算是没有。 万一有人被抓,将今日的事情说出去,你就完蛋了!” “这么狠......”前者闻言瞬间瞠目结舌了,想了想,连忙抬头想着身边的同伴,递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方脸男子有点郁闷了,连点了几个人,一交代事情,就是一句全听他的,好像生怕会烫了他们的手一样。 就在他满脸郁闷,却忽然看到右侧,靠后两人在窃窃私语,顿时心底的怒火腾的一下燃起。 “你们给劳资起来!” “啊!”被点名两人瞬间吓得脸都绿了,颤颤巍巍的起身,像两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一样的惊惶无措起来。 681 另一个宋哲 “少公子,你怎么来了......” 远远的,李德看到前方在主持战局的,竟然是高明衡的儿子,脸色顿时一变,连走过去抱拳问道。 “原来李叔叔,哈....没想到吧,你不带着咱来,难道咱就不会自个儿来了么。” 高得麟旋过身,看到走来之人是李德,脸上先是露出一丝惊讶,旋即便得意起来。 “你....跑来的?” “哼,你们莫要看不起人,咱可是堂堂正正来的!” “好好好,堂堂正正来的!” 李德看着他,一脸气咻咻的样子,连忙认输似的摆摆手说道。 其实,在他看到高得麟身后的人马时,就已经明白这小子不大可能是越狱来的了。 越狱都是一个人,谁见过踏马的成群结队过来的呀。 “咱明白李叔你在想什么,可是,咱要告诉你,咱可不是过来添乱的,以前在开封城,你们和父亲都管着我,现在终于有机会让咱实战施展了,哈哈,你们就看好吧!” 高得麟下巴微微抬起,插着腰,眉飞色舞的看着远处闯贼的营垒。 就像是一只小泰迪一样,激动地浑身都要抖起来了。 “少公子机智无双,咱自然是知道的......” 李德看着他,嘴角一顿抽搐起来,满脸无奈的劝道; “可是咱们要打的,可是闯贼的晶莹多日的老巢啊,里面危险的很,就连宋总并手下的两员大将,至今都不能建立寸功啊,等会你就跟着咱......” “李叔你拿下了几个营垒?”高得麟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眨眨眼,一脸好奇的问道。 “.....哼,咱自然就厉害了,三座,三座大营都被咱给轻易拿下来了,就和你这么说吧,要不是手里没家伙,咱...” 李德一脸长辈的样子正在说教,听到高得麟的话,竟瞬间就被拉偏了,反应过来时候,却猛然眯着眼,看着他冷声道; “你小子别打岔,劳资不管你什么弯弯绕,既然让咱撞见你了,就得听.....” 就在此时。 高得麟却一脸崇拜的看着他,竖起大拇指,赞道;“李叔果然勇猛啊,不愧是能射瞎李自成的男人......” “......” 李德闭上了嘴,摸着下巴,一脸不好意思的样子,心里却在嗔道;真是的,这孩子,就是喜欢说实话,没办法,谁让咱就是这么出彩呢, 说来也奇怪,高巡抚人不怎么,教出来的人就是好,说出来的话,让人听着心里头舒坦呐。 等等, 不对, 该死, 咱好像又上当了! 就当李德要惊醒过来时,高得麟却一脸人畜无害的看着他,瞬子里闪过一道狡黠,连大声叫道; “呀.....呀呀呀,李叔没有趁手的家伙么?咱刚才明明带了二十门红衣大炮啊,父亲说叮嘱,让李叔你,要立下一点功劳,不能被别人小瞧了呀!” 李德却一脸狐疑;“红衣大炮,哪来的,休要骗人,咱可是对那点家底了解的门儿清!” “就是东城的二十门,父亲让人从城墙拆了下来,运过来的啊!” “拆下来....” 李德忍不住吸了口凉气,满脸惊愕的看着他;“一门火炮都好几千斤重,你们既然拆.....” 高得麟却一脸无辜的样子,两眼一翻的说道:“父亲说,为了开封,为了大明,用一用,又怎么样....” 李德有点紧张的连问道;“炮在哪?” “就在宋总兵的大营外,李叔你是不知道啊,那东西死沉死沉的,要不是被它们拖累了,咱都能早点见到你的...... 喂喂,李叔你去哪里啊,你不能不管我啊.....” 高得麟扭头指着宋哲大营方向,一句话没有说完,就见李德屁股好像被点着了一样,嗖的就冲了出去。 “......”李德却心急如焚,拔足狂奔,担心那些拔城利器会落到别人手里去。 即便他头脑或许不灵光,可也明白面对闯贼大营,一门火炮究竟意味着什么啊。 火炮运输不便,所以他在攻城时,虽然明白有了一门火炮,就能容易很多,甚至减少弟兄们的伤亡。 可是始终也没能想道,高明衡竟然镇敢将火炮拆下来给自己送来。 “嘿嘿,调虎离山,成了!”高得麟却一下乐了,旋身在看向不远处的闯贼寨墙,忍不住赞叹道; “父亲大人,你不就是担心,攻破闯贼大营的功劳会落到周王一边去么,现在儿子既能完成您的交代,还能给自己解了困,到时候,就连哪位宋总兵,也得念着父亲大人你的恩情,简直是一箭....几只雕来着?” 开封城内的情况,从来,就是波诡云谲的,看似众志成城,齐心协力对抗来犯之敌,实则,在暗处,也有好几股势力,在不停的你争我夺。 高明衡一方面不得不借助周王之力,才能勉强应对李自成的进攻,另一方面却又一旦抓住机会,便会狠狠的将欠下的账,讨要回来一部风才是。 此次围攻闯贼大营的,无论宋哲还是李德,虽然心思不同,却几乎全是周王一系的将领,高明衡自然不允许这种情况出现。 万一要是闯贼大营被攻破,有了这风天大的功劳,城里的局势必然会彻底倒向周王一方。 在这样的局面下,高明衡派遣自己儿子来,一方面是对儿子的一种历练,另一方面,也是显示自己的态度。 以后就是闯贼大营破了,都来看看,高明衡将儿子都派来了,你们好意思不分一点功劳给我们么。 就这样,高得麟喜气洋洋的来了,刚来就耍出来的小聪明,其实倒和高明衡没有什么关系。 这纯粹就是他为了惊颤脱壳,花了点代价,将高明衡给他准备的东西顺势给扔了出去而已。 “建功立业,就在今朝,冲啊......” 高得麟拔出利剑,指着空中那一抹初生的朝阳,奋力大吼道。 这一刻温暖的阳光,倾泻在他年轻的脸庞上,嘴角的绒毛,都清晰可见,像极了一年前初临战场的宋哲。 相同的,是他们拥有的蓬勃朝气。 不同的,是此刻的宋哲已经蜕变,成为了一名越发成熟的统帅,正端坐在大帐内沉着应对着战局。 “什么玩意儿?咱什么时候拿你们的火炮了,那明明是......有人送给咱的好不好,没想到你们竟然.....” 宋哲砰的一拍桌,指着来讨说法的李德大声道。 朋友归朋友, 利益归自己, 这才是他的座右铭明白不? 682 敲打一下 “这个....那个....” 后者急的眼冒金星。 他想想刚才听到的传闻,心里就忍不住不寒而栗。 可是抬头,一下对上方脸男子几欲喷火的眼神,瞬间心里就咯噔一下。 他脱口道;“回禀大哥,是这样的....兄弟愚笨,对大哥交代的事情也疑惑不解,不过....钱兄好像有更好的法子,刚才就是在.....” “嗯?”方脸男子目光瞬间落在他旁边的闯将身上,脸上闪过一丝犹豫,略带试探的问道; “你,有什么想法,当众说出来就是!” “我......”钱姓闯将张嘴结舌,一下子脸都绿了。 .... .... 旁晚。 “听说他们准备跑了?” “这是要弃我们不顾吗?” “这些狗才,兄弟们拼死平活,竟让要卖了咱们!” 随着千余名闯将,在悄悄在准备,很多消息却忽然不胫而走。 一下子很多地方都议论纷纷起来。 “不行,兄弟们,他们跑了,咱们必然要落到官军手里,到时候咱们都是待宰的羔羊啊!”一名闯贼看着同伴,满脸愤然的悄声说道。 “这可如何是好啊......”其他人听闻,顿时惊慌失措起来。 他们本就是炮灰,战斗力都是被闯贼用刀架在脖子上逼出来的,猛然听到这个惊天消息顿时慌乱起来。 “兄弟们,咱们这样干......” 那名闯贼眼睛滴溜溜一转,低头看着围拢在篝火旁的闯贼,忽然压低脑袋说道。 ..... ..... 就在此时,不远处官兵大营却都乐呵呵的,为了即将到来的胜利庆祝着。 要不是有孙兴国突然发力,一天之内连下是多做营垒,恐怕他们依然还被阻挡在外围沾些呢。 此时的官兵大营,就像是一座拱形,死死的抵在闯贼大营面前,已经得手的营垒,也都布置了重兵,甚至苏文担心对手丧心病狂,连夜会突然发动火攻。 所以不但亲自在前方镇守,就连营垒中布置的兵力,都很考究。 而且除了种种手段外,在营垒内都被挖了很多水槽。 萧敬端着酒碗走出来,冷风一吹,瞬间打了个机灵,感觉一下子清醒了不少,看着前面迎风而立的宋哲,他连忙上前;“将军,原来你在这里!” “哈哈....喝的很痛快吧!” 宋哲拍拍他的肩,看着其满脸酒意的样子,不由得打趣道;“看看那些闯贼,明天就要不复存在了,你能在这里喝酒,他们恐怕却只能以酒消愁了!” “属下能有今天,多亏了将军栽培,想想跟着李自成那狗东西,咱每天都过得有如猪狗啊!”萧敬闻言心中一惊,连眨眨眼,双目通红看着他,捶胸顿足着大叫道。 “........”看着他拙劣的表演,他忽然凑上前,在萧敬耳边悄声说道; “没人告诉过你,拍马屁最少要三分真,七分假么?” “额......”萧敬突然被噎的脸色通红,连连咳嗽数下,直到咳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才看着他,姗姗笑道;“果然瞒不过将军,将军一看,就知道咱说的是真是假,真是火眼金睛啊!” “拉倒吧你....”他瞪了萧敬一眼,随手一指道;“既然出来了,就跟着咱随便走走吧,顺带看看远处的风景,最迟明日,这些东西就再也看不到了!” “是!”萧敬连忙小鸡啄米般点头,又随着宋哲走出营盘,在一座座营垒之间穿梭前行,一边交谈。 宋哲走着,忽然头也不问的问道;“你,有什么想对本将说的么?” “啊?” 萧敬听的有点发懵,两眼茫然的看着他,似是没有明白其话中的意思。 不过很快宋哲又问了一句,却瞬间将其吓得魂飞天外。 “听说,你们在洛阳密谋什么?” “没没没.....有,不过,是他们几个,和咱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这个咱自然知道,你就说说咱不知到的吧!” “是....”萧敬眼中透出一抹恐惧。 他没想到他们的小伎俩,竟然早就被宋哲发现了。 可是,既然已经发现了。 为何迟迟没有表示? 难道说在宋哲看来,其密谋的事,充其量也只是闹过家家? 萧敬不敢再隐瞒什么,因为不明白他到底知道什么,索性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己了解的统统说了出来。 至于其中急于撇清自己,当然是极力要做的事了。 高深莫测。 滴水不漏。 不动如山。 此刻萧敬的对面这名不足二十岁的少年将军,心中充满了敬畏。 若换做以前的他,是绝对不会正眼看一眼的,没想到自己,如今却被人家死死握在了手心里。 宋哲闻言想了想,却忽然点头道;“这件事情,咱清楚了,你回去以后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有些事情,你密保给咱就是了,明白?” 萧敬急忙点头保证;“属下明白!” “嗯,其实萧敬你看,远处这些闯贼,前几天,他们恐怕都不会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落到如此下场,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的贪念,他们最初,或许确实被朝廷逼迫到了不得不反的地步,可是后来.....他们的肚子填饱了,再后来,有了平日里想都不敢想的好处,一步步被推着,才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宋哲感慨道。 “这一切,都是他们太贪了,属下绝对绝对不会向他们一样!”萧敬连摆着胸口,赌咒发誓道。 “贪,可以有,可是用脑袋去贪,最好自己想清楚了!” 宋哲忽然旋身看着他,目中凛然,郑重道;“咱能允许你们扩充实力,能允许你们自己管理部下,也能给你们提供吃不完的粮草,可是谁要想背叛咱的话,有些事咱不会说,只会用刀子去告诉你们什么是对,什么东西又是不能碰的!” “是是是.....”萧敬吓得额头汗水爆出,内心惶恐道。 “嗯,明日破贼之后,论功行赏,咱不会亏待你们的,你们的实力提升了,对咱也不是坏事,不过,以后战事也会不少,你们都要好好操练!” 宋哲点点头,对萧敬的反应还是满意的。 宋哲自从韩文轩,将他们密谋的消息带回来以后,便已经在打算如何应对了。 眼看面前一颗果实就要成熟,顺手敲打一下萧敬,在洛阳驱使中埋下一颗棋子就好。 以后万一情况有变,无论其能否发挥作用,对他来说都没有坏处。 “洛阳不光有我们的人,还有孙传庭的人,孙传庭将大量粮草囤积在洛阳,必然也会安排可信的人手,如此,到不用担心局势有变,明日的战事,才是最要紧的!” 宋哲目光微闪,又交代一下,边带着萧敬回到了大营。 此时萧敬才发现后背竟凉飕飕的,不知不觉中就被汗水给浸透了。 683 可怜的信任 方脸男子看着大寨外的官兵,顿首,脸色忍不住有点难看起来暗暗道: “没想到,竟然这么快!” 他虽然对此早有准备,可当他看到外面那些密密麻麻的官兵,依然忍不住心里有点发虚。 “大哥,属下......” 就在此时,有几名闯将却十分狼狈的跑来,来到他的面前吧唧一下跪倒,满脸羞愧之色; “方才,有几个营垒里,都出现了叛徒,他们将营门打开,直接将官兵放了进来!” “什么?” 方脸男子闻言脸色一变;“你到底明不明白,一路明军咱们或许还能拖延一点时间,万一来的明军太多,咱们恐怕突围都要难上十倍了!” “属下万死,只是...昨天晚上忽然营里就有传言,将咱们准备撤退的事给泄露了出去,现在大营里人心惶惶,有人甚至在叛逃.....” 来人也吓得乱色发白,连磕头如捣蒜道。 他们原本准备的计划,详尽的谋划着脱困路线,只是如今整座大营变得岌岌可危,着实出乎了他们的预料。 不过,想来也不奇怪,上千人撤退,消息怎么可能完全不泄露。 谁还没有几个亲信要带,而消息一旦泄露,自然会应发士卒的恐慌。 在这种情危机情况下,只有迅速做出反应才行。 “不能再等了,立刻准备,所有人分为三批,一批去制造混乱,尽量拖延官兵进攻的速度,另一拨人去将所有牛羊牲畜,兵器甲丈全部毁掉,最后一批人准备突围!” 方脸男子冷静的吩咐道。 在将昨晚已经想好的计划,又逐个督促众人去完成。 不过在生死关头,是人就会有几分担忧,很多人一边忙碌,一边都主意着方脸男子的动态。 “杀!” “杀!” “杀!” 很快,营外的震天的喊杀声就传来,在应内的忙碌布置的闯贼,听闻顿时惊慌失措起来。 孙兴国却威风凛凛,走到巍峨的老营面前,看着面前精心大早起来的老营,他心里忍不住感叹道; “辛亏有红衣大炮,不然,恐怕真有可能啃不下来!” 在被大营里的闯贼狠狠羞辱后,孙兴国几乎都快要绝望了。 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一条破棉,阻挡住前进的步伐。 而后来,宋哲忽然送来红衣大炮,却让他的心情,一下从谷底又升到了天上去。 如此巨大的差的,也让他暗暗反思,自己真的了解火器么? 火神枪不行! 三眼铳不行! 既然清楚燧发枪威力更为强劲。 为什么没有提前多多布置? 就连此刻营中的火炮,竟然都是虎尊炮居多。 在反思中孙兴国却很清醒,就比如在见识了红衣大炮的威力后,虽然他很震惊其威力,却并没有头脑发热。 红衣大炮虽然厉害,却同样有很多弱点。比如说移动就很不方便。 数千斤的大家伙,想要随军携带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且其威力,也值得商榷的。 要知道前段时间李自成用它对付开封城,不是就吃瘪了么。 就在此时,有人匆匆跑来禀报道;“报....孙将军,已准备齐全!” “好,是时候让别人看看了!”孙兴国手捋胡须,平静的看着不远处那座蜿蜒的闯营。 此刻其外边看起来平静,内心却早已掀起万丈波涛来,不久前羞辱的一面,在其脑海中不停闪烁。 而此刻,其就要用闯营轰隆一声倾倒,洗刷自己身上的耻辱。 他为此调集几乎所有兵力,集中在闯营的一点之上,相信足足二十门红衣大炮,爆发的威力足以摧毁一切。 而在每一门红衣大炮后,都有无数手持火铳,满脸塑木的士兵静静等候着。 “踏娘的,都给老纸打起精神来要呀,看到没有,这墙后面,就是李自成的大营,他抢了多少东西啊,几乎全天下的宝贝,都快被他们给抢光了,打赢了这一仗,就全是咱们的了!”徐贵赤膊着上身,露出满身的黑肉扯着嗓子,唾沫横飞的嘶声叫道。 “若!” “若!” “若!”他们瞬间被点燃了斗志,往往徐贵只要三言两语,便能将众人心中最原始的欲望勾起来。 什么忠义廉耻,统统踏娘的都是在饭狗屁,只有手里抓住沉甸甸银子,才能痛快。 随着最后的准备逐渐完成,数十门火炮吱呀呀的调整方位。 将漆黑的炮口渐渐对准一点后,后面的炮手都在加紧时间装药...压实...让后抱起西瓜大小的漆黑炮弹顺着炮口滚进去。 “......”孙兴国盎然来到阵前,威风凛凛挎着要,在平静数息后一把将腰杆上佩剑拔出,直至前方大吼一声;“开炮!” “轰隆....”随着话音脱口而出的,是一枚如电射出的炮弹,炮弹在空中一闪而过,肉眼几乎只能看到一道残影,下一瞬就看到炮口瞄准的闯营墙垒猛然垮塌下一大块! “嗯,不错!”孙兴国笑盈盈点着头,看着试探性的第一枚炮弹造成的战果,其心里还是很满意的。 一枚炮弹就打下一块,二十门打过去肯定塌了呀。 徐贵瞪眼一看,不禁无语了;“吓老子一跳!” 看声势都以为要发动总攻了。 没想到。 居然只是一次试探。 差点,差一点他就要提着刀子率先冲过去了。 可是! 当他抬头看到那些守军时,心里忍不住瞬间打了一个哆嗦。 或许是眼看着最后一场战斗就要爆发了,此刻在营垒的上的贼兵,竟然密密麻麻数不清了。 “杀敌!”就在其愣神儿的瞬间。 孙兴国却悍然下令,展开了对闯贼大营最后一波进攻。 几乎在战事展开的瞬间,其他各路官兵就相继展开了进攻,一股股潮水般的攻势,直接拍向了营垒内的闯贼。 .... .... “大哥,他们来了,来了......”有人无比惊慌的看着勉强的方脸闯将,急吼吼的大叫道。 官兵的进展实在太快了。 若是他们手中没有红衣大炮,像前几天一般的进展速度看。 他们都有绝对的信心,将他们前进的步伐,最少推迟十日。 可是! 现在大营被攻破却只在旦夕之间了。 “不行,时间太仓促了,后路都还没有准备好!” 方脸男子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踱着步子。 “大哥,咱去抵挡他们片刻!” “大哥放心,有咱一天,定然保护大哥安全!” “咱也随你们去......”就在此刻,左侧数名将领相视一眼,齐齐出列包着拳头大声说道。 “好兄弟,你们放心,当大哥的,定然不会抛下你们不管....” 方脸男子感动的很,急忙上前扶住几人说道。 “哥哥无需如此,咱们绝不会怀疑哥哥的!” 几人满脸凛然,十分豪迈的一挥手,边抱着事苏如归的表情走出了大帐。 “好兄弟啊....”方脸男子激动的眼睛都红了。 可是他不能哭,只能抓紧一切时间催促其他闯将准备。 只要将后路打通,他们才能一个个逃出生天。 很快,另一边的宋哲却满脸愕然,看着跪在眼前的亲兵失声道;“什么?你是说有闯贼想要投降?” “是,四名闯贼将领忽然降了!”亲兵连道;“咱也搞不清,他们人数明显不少,却为什么会......” “别管那么多了,咱向来都是仁义的,不能去猜他们,小心寒了弟兄们的心!” 宋哲却大义凛然到;“就让他们调头杀贼吧,也算是戴罪立功了!” “......”那亲兵傻眼了。 “......”众人也瞬间傻眼了,这不是心里有怀疑,这是行动上就透着人信任好么。 684 恼羞成怒 “什么,要我们去杀自己....杀贼?” “这位军爷,咱们只有三千人啊,可不能......” “这分明就是不信任咱们,既然这样,降你们还有什么意思!” 几名刚刚带人投降的闯贼惊了。 听到要让他们立刻杀向老营心脏时,瞬间就炸了锅。 他们想到过一万种情况,可从来没想到过,天底下竟然会有人,如此赤裸裸的欺负人。 忠义呢? 仁义呢? 文明之师去哪了? 他们感觉自己投降的肯定是个假官军。 或许....他们是贼兵,也不对啊......贼兵有他们这么恨的么? 徐贵双瞬寒光一闪,左手搭上刀柄,喊声问道;“你们想反悔?” “.....”几人脸色一白,不禁急忙闭上了嘴。 “来人,给我看着他们,谁敢不老实,就直接砍了,大将军仁慈,给你们脸,才让你们戴罪立功,别踏娘的不珍惜啊!”徐贵看了他们一眼,毫不在意的转身走了。 “咱们怎么办?” 留在原地的几名闯贼将领,看着周边几十名杀气腾腾的亲兵,将他们围在中间,不由得苦笑起来。 其他几人低头,无比委屈道;“还能怎么样!” .... .... 随着越来越多的降兵加入。 他们进攻速度再次大增,在面对闯贼看似坚不可摧的营垒,却摧枯拉朽的快速推进起来。 “怎么会这样!” “不!这不是真的!” “该死,老子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方脸男子在大帐里快要气疯了。 首先是御敌的闯贼将领相继投降,而后,甚至连正在焦急布置后路的将领也纷纷倒戈。 “都降了......”他已经绝望了,眼角的泪水滑落。 他心里也明白,随着战事快速的推进,越来越多闯将已经高到无力回天。 想要脱困不光要有详细的计划,还要有时间,还要有去办事的人。 而现在他只是空有计划而已。 就在此刻,旁边一名心腹上前,看着他满脸焦急着急声问道;“大哥,你要振作啊!” 方脸男子睁开眼,看了他一眼,餐笑道;“咱自然会振作的,那些官兵以为赢了,可他们又能得到什么,咱早已经让人将大营内所有的粮草,财物,铠甲,统统焚毁,就连那些牲畜,咱也让人将掺着沙石的草料给它们喂了进去,哈哈哈....大不了,咱就来个玉石俱焚!” “对,牛马牲畜吃了沙石看起来没事,可终究活不了几天,到时候他们发现了,恐怕早就晚了!”旁边亲信同样得意的很。 此事就是他在督促着做的,只要两人能逃出去,赶到和朱仙镇和李自成汇合,就是大功一件。 “走,准备一下,咱们立刻就走!” 方脸男子看着他,忽然咧嘴笑着说道;“那么多人走不了,只有咱们几个,换了士兵的衣服,趁乱逃走,却容易的很!” “是,哥哥看这是什么?” “衣服,你都准备好了?”方脸男子定睛一看。 就见他解开的包裹里居然整齐的摆放着几套衣服,除了衣服,还有一把锋利的小刀,是用来挂掉胡须的。 古人并没有辨明身份的好办法,明朝中期还能使用路引来初步辨认。 可是在人人皆是反贼的李自成大营中,估计只有脑子抽了的人,才会给自己定做一张通缉令吧。 “我先来!”方脸男子拿起那柄小刀,快速将胡子挂落下来。 随后又换了衣服,整个人的样貌瞬间就发生了很大的不同。 而且其刻意的弯了弯腰,更是让人难以察觉。 “如何?” “大哥果然厉害,兄弟都差点认不出了!” “嘿嘿,快点,换好了咱们就走!” 方脸男子得意的一笑,急忙准备一下,便和其快步走向账外。 而就在此时。 外面却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接着便有十几个壮汉直接闯了进来。 “你们是什么人?”他们刚进来,就看到方脸男子等人变化装束后的样子,纷纷大吃一惊,厉声质问起来。 “你是.....回禀将军,都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来人看出来是方脸男子几人,顿时大惊失色,连忙回禀起来。 就在此时,其悄悄垂下手来,手心朝后,悄悄勾了下手指,另外几人脸色瞬间微变。 “好,你们做的很好,现在官兵很快就要杀过来了,你们几个只要能逃出去,咱保证你们以后个个荣华富贵,现在,你们几个就回去准备一下去吧!” 方脸男子听到事情办妥了,心里的一颗石头,也终于聊了地,抬头看着他们笑盈盈道。 “是,多谢将军,不过,外面乱的很,大哥不如带上我们几个,路上也能有个照应啊!” “此话,倒也不错!” “大哥同意了,还不快点准备!” 那名亲信却看着他们,趾高气昂的大声说道。 “是是是....”几人连忙准备,在方脸男子面露不返耐之前,纷纷模样大变起来,而就在此刻,外面的喊杀声却也渐渐逼近了。 “别磨蹭了,快走吧....”方脸男子向那名亲信递了个眼色,其连忙上前沉声说了一句,率先带着方脸男子便要走出去。 就在此时,原本正在换衣服的几名贼兵,脸色一沉,抓起旁边的刀剑瞬间向着几人后背杀了过去。 “大胆!” “你们要干什么?”两人几乎瞬间就反应过来,旋身急忙应对,却已经晚了。 偷袭几人本就身强力壮,再加上人数占优,几乎不费吹灰之力边将几人轻易给活捉了。 “哼!你们还有脸问,若不是被我们兄弟撞见,恐怕现在已经被你们留下送死了吧,既然你们不仁不义,就别怪兄弟们不讲情面了!” 为首男子大步上前,抬脚便狠狠踹了两人几脚,满脸愤怒道。 “兄弟误会了,你们人微言轻,朝廷就是抓了你们,也未必会杀,我们就不一样了,一旦落入朝廷手中,绝对活不了了啊!” “是啊,快讲我们放了吧,有事好双良,咱给你们银子,有了银子你们逃出去,个个都是富家翁,再也不用卖命了!” 两人看到他们满眼都是杀气,瞬间吓得浑身哆嗦,连连求饶道。 “......”几人闻言脸色微变,显然是动心了。 他们以前就是普通百姓,被饿的实在没了办法,才当了贼兵,若是真有可能从此遁去过普通人的生活,自然再好不过了。 “你们醒醒,别被他们的花言巧语给蒙骗了,咱们干了什么,你们难道不知道么?” 为首之人见此,连忙看着几人朗声道;“他们两个骗着咱们得罪了官兵,等官兵占了大营,肯定不会放过咱们的,还不如用他们两个人的狗命,换一条活命的生路!” “....我们都听大哥的!”几人闻言瞬间惊醒。 他们在焚毁粮草时,很多人都看到了,官兵一旦稳定下来,恐怕很快就能找到他们报复,到那时就不是有没有银子的事了,恐怕保住小命都难的很。 他们发现差点上当后,顿时恼羞成怒。 上去就是七拳八脚,将方脸男子两人揍得鼻青脸肿后,才带着两人走出了大帐。 685 各怀鬼胎 “大局定了....”宋哲遥遥看着战局,叹了口气道。 眼看着战局的发展,其心里还是极为紧张的,后方有自己和苏文指挥,前面则有韩文轩亲自布阵。 即便是准备的如此充分,想拿下十万人驻守的营垒,依然是一波三折险象环生。 就在胜利将至的一瞬间,数次都差点被营垒内的闯贼破营逃窜掉。 “想要一网打尽,确实太难了....”苏文也忍不住感叹,指挥完大战后,其脸上爬满了疲惫。 不过,在看到远处,那座闯贼大营,虽然只有一面被攻破,其他几个方位进攻的官兵,却只是在外围区域将其团团围住后,还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小心有人狗急跳墙!”宋哲转身看着苏文,淡淡的吩咐一句,便转身披了件披风,亦步亦趋的走向远处狼藉一片的闯贼大营。 “是....” 苏文则看这期背影,喃喃笑道;“咱绝对不会让一个人逃走的,将这十万闯兵收拢后,可是能大大增强实力的,宝贝都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放走。” 这次对他们来说,最珍贵的不是金银,也不是粮秣,只要能收获大量的俘虏,再将其转换为自己的实力,便已经是最大的收获了。 三万! 只要能将三万闯贼收复,就能让实力蹿升一大截。 至于其他闯贼就不必太过在意了,毕竟若有不服的,或是三心二意的人,直接斩杀一批,震慑一下,也是很好的选择。 ..... ..... 这些细枝末节,宋哲并不会去敢于,此刻他穿梭在闯贼老鹰营中。 看着四周林立如同迷宫的营垒,也不由得暗暗惊讶,闯营是有能人啊。 在一片如同栅栏般墙垒前,耸立着一扇吊起来的“大木桥”。 在木桥下是无数闯贼挖出来的三张多深的壕沟。 为了防止开封守军袭击大营,李自成特意下令挖出了壕沟。 只要壕沟内的核心区域不乱,整座闯贼大营就不会出现大波动。 闯贼大营的主营高十多丈高, 都是用坚硬的粗木打造。 为了这座答应铮铮五十多万人,连续忙活了足足半月时间,才终于在开封城外扎稳了脚跟。 谁也不会想到。 这座防护力堪比一座县城的大营,竟然会被宋哲用二十门红衣大炮轻易拆了个粉碎。 营内堆积如山的物资,刹那间,便要展露在所有官兵的眼前。 这时候看似胜利在望,实则却又极为危险,任何人在穷途末路下总会有反抗的心思。 而有了宋哲及时出现,就足以镇压住各方蠢蠢欲动的小心思了。 “这是我的功劳,你们干什么?” “干什么,一个人,抢这么多功劳,也不怕被撑死!” “对,分给兄弟们一些,也帮你消消食儿。” “你们敢,有本事自己拿去,想和老子抢,先问问老子手里的道同意不同吧!” 几名萧敬的人将另一名官兵围住,看着他的收获眼馋不已的狰狞笑道。 而那名官兵,却是个很角色,怀里装的鼓鼓囊囊,面对几人不怀好意的目光,毫不示弱的吼道。 就在双方剑奴张,一触即发之时,远处大队人马簇拥着一名年轻将军走了过来。 他似乎那名年轻将军也注意到了此地情况,在遥遥看了几眼后,径直朝着几人走了过来。 “不好,是大将军!” “兄弟,咱哥几个刚才说笑的,你不会往心里去吧?” “对,你可千万别乱说话啊!” 几人心里大惊,似乎对那名年轻将军嫉为惧怕,连忙朝着旁边之人陪笑道。 “哼!”旁边之人冷哼一声,扭过头不在理会他们。 而就在另外几人心里打鼓时,那名年轻将军已经走到他们不远处,停住了脚步。 “你们,在干什么?”宋哲看着跪在地上的几人,脸色平静的问道。 而簇拥在他四周的亲兵,却迅速将几人都团团包围了起来。 “我们.......” “我们什么也没干,没有啊.....” “冤枉,我们冤枉啊大将军!”几人吓得脸都绿了。 他们心里都已经后悔不已起来,暗暗恼怒自己真是被贪心蒙蔽了眼睛。 宋哲却看着跪在一旁,孤零零低头不语的士兵一指,问道;“你说!” “咱刚才斩杀了几个闯贼,他们就......” 后者抬起头,目光冰冷的看了旁边几人一眼,才又低头恭谨道;“他们几个就想跟我学杀敌的本领!” 宋哲闻言似乎有点惊讶,目光又落到其他几人身上,问道;“噢,是这样?” “是是是......” “我们都佩服他,想学他的本领,都在求他!”其他既然惊讶瞠目结舌,可听到宋哲的问话,又连忙小鸡啄米般点头。 “前方还有战事,逗留的时间不能太久!”宋哲心里想笑,表面却不动声色的扫了几人一眼,见他们诚惶诚恐的连连应道,才带着其他门继续向前而去。 “多谢兄弟,刚才都是我们不好!” 看宋哲带人走远了,有人忍不住满脸感激的说道。 “对对对,别跟咱们一般见识,都是我们不好!” “其实,我们也就是眼红眼红,还有啊,兄弟你说的杀敌诀窍,能不能教给我们啊?” “额....”旁边那名士兵看着他们感激的样子,瞬间傻眼了;“其实办法也简单,就是他狠,你就要比他更狠!” 就在此时, 宋哲却已经来到另外一处地方, 在将几个偷懒的士兵赶走以后,他便马不停蹄的赶往了其他地方。 他一路上就像救火队员一般催促了许多士兵。 整座战局终于在各方努力下,渐渐平定住了,幸存下来的官兵就近被感到一座小营垒中。 周围密密麻麻足有上万士兵看守,在将他们的铠甲武器带走后,倒也不用担心这些人能有什么反抗的能力。 不过,此时天色却渐渐暗了袭来,很多想要趁黑逃走的闯贼,内心忍不住又一次骚动起来。 毕竟留下就意味着有可能死亡,就连那些在白天立功的闯贼,都想要趁机悄悄溜走。 “文轩,你带人负责看守他们,胆敢动小心思的,直接杀掉!”宋哲举着火把,看着面前的韩文轩吩咐道。 越是危险的时候,越是需要放权下去,只有如此各方才能灵活应对各种突发情况。 “是!”韩文轩即便已经很累了,听到命令依然二话不说,立刻调遣几只人马去了,而此刻远处李德和几个开封派来的将领,却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 “哈哈哈....宋贤弟啊,想死哥哥了!” 李德像只大狗熊一样,跑过来就给了宋哲一个窒息的拥抱;“贤弟啊,哥哥很想你,不过请兄弟明算账,这次咱们可发了,粮食兵器牲畜都给哥哥,其他的金银财宝都是贤弟你们的,可好?” “额....啊啊啊....”宋哲一听就哭了。 想要他的钱, 哼哼, 还不如直接要他的命痛快一点呢。 连一把勾住他的脖子,使了一招老树盘根道;“哥哥你啊,跟兄弟一见面就谈论钱,俗,俗不可耐啊你!” “额....”李德瞬间一脸懵逼。 很俗么? 咱过来拼死平活的,你总不会以为咱是要友情赞助吧? 686 机智的少年 次日清晨。 他们整个晚上都过得胆战心惊,晨曦的鱼肚白刚刚漏出一点,值夜的士兵纷纷哈切连天的回了营。 就在此时李德却悄悄走来,站在宋哲的大帐外,掀开帘子探进去半张脸,笑盈盈的低声叫道; “宋贤弟.....宋贤弟.....该起床了呀宋贤弟!” “鬼叫什么!” 一声厉喝传来。 李德只觉得眼前黑影一闪, 心中大叫一声卧槽, 暗器, 说时迟那是快。 不愧是射瞎李自成一只眼睛的男人, 就在黑影来到丈许之内,一只手徒然将其抓住了。 “嘿嘿嘿....”李德刚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下一瞬脸色微变化,凑上前嗅了嗅,顿时嚎叫起来; “卧槽,该死的,你小子居然敢用尿来泼老子.....” 他顿时满脸狰狞,走到床边,却见宋哲晃晃悠悠的撑起身子,闭着眼睛一伸手,道; “幼怡,把我的衣服拿过来,咱答应的,要给李大哥的东西,一分都不能少,咱这叫义薄云天!” 李德气咻咻的站在床边,一手提着夜壶,刚要将仅剩的一点东西浇到这个狗都不如的东西头上去。 可他闻言一愣,生生的给止住了;暗道;“哎呀,宋贤弟真是个重承诺的君子,咱还以为,这家伙睡了一觉就给忘了,没想到,他还惦记着....” 砸! 还是不砸! 砸下去万一把这小子给激怒了,给老子来一个死不认账咋办,自己忙活这么多天不就白忙活么? 算了。 算了。 想想,看在那些小钱钱的面子上,咱......还是忍了吧。 李德想着便后退出去几步,拿起仍在旁边的衣服,递了过去,看着宋哲眼角带着眼屎,迷迷瞪瞪穿衣的样子。 李德不禁感叹;这小子的心真大啊! “呀,李兄,你怎么......”宋哲揉揉眼睛,猛然看到眼前的男子瞬间惊讶的大叫起来。 “咱......咱尿急啊!”李德憋的脸都红了,忽然看到提在手里的夜壶眼睛一亮,连晃了晃,道。 “啊......”宋哲的脸一下黑了,指着他手里的夜壶,哼哼唧唧满脸不满起来; “这是兄弟的夜壶啊,你憋得慌,就跑修帝这里来了,岂不是说,你把兄弟的大帐,当成你的茅房了?” “....”宋哲清醒了,又有点想赖账了。 李德见了心中大叫不好,连猪猪他的袖子急吼吼的边往外跑,一边还道;“是哥哥的不对,下次咱就是撒床上,也绝对不会.....” “呀呀呀....”被拽着疯跑,宋哲嘴里发一连串的怪叫,自己怎么忽然有一种,被人绑票的的感觉呢。 咦....怎么还有一股尿骚气飘来。 “来来来,快看看这是什么!” 李德一路跑的像狗撵着似的,生拉硬拽将宋哲拖到一座营垒面前,才满脸得意的指着面前大门,眉飞色舞的叫道。 “茅房?” “......”李德脸色刷的一下黑了,扭头,双目死死盯着宋哲的眼睛大吼, “在提茅房,咱就去死,信不信,啊!” “是是是,再也不敢提了,可这究竟是什么啊?”宋哲脸色紧绷,连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查实掉脸上的口水,问道。 “这就是闯贼堆放物资的地方啊,没想到吧,娘的,老子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猛地一看,还以为是住人用的,哈哈哈.....” 李德忽然没飞速起来,指着面前的大房子叫道;“这是一座,那边,还有那边都有,足足三十六座库房,兄弟,咱们发了呀!” “这就是库房!”宋哲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打量着面前这座犹如后世厂房的大仓库,内心震惊道无以复加,若不是亲眼看到,他绝没有八法想到,李自成竟让抢了这么多民脂民膏。 好多, 太多了, 一想到中原的财富都汇聚于此,饶是见惯了大世面的他们,心里依然忍不住怦怦直跳啊。 不行, 李自成太坏了, 自己必须代表月亮.........呸呸呸不对,代表正义惩罚他,就勉强.....将这些赃物没收吧。 “怎么样,眼红吧,兄弟!”李德亢奋的浑身都在抖,拍拍他的肩膀忍不住便要上前去开锁。 就在此时,一道冷冷的声音忽然从背后穿了过来。 “李兄,你要干什么?” “说好的啊,分东西,按说好的分啊!”李德挠挠头,旋身,看着满脸正气的宋哲问道。 不对, 要坏了, 怎么看着有点不太对劲呢! 他刚看到宋哲正气凛然的样子,心里莫名的一阵突突,忽然感到心里一突突升起一种发虚的感觉来。 “松手!”一把巴掌啪的打在李德手背上,看着满脸错愕的李德,宋哲满脸都是冷笑,冷然道; “李兄是朝廷命官,所有缴获自然该归于朝廷,你我私下就分了,算怎么回事,哼,没想到李兄你,竟然会是这种人!”说着,背过身不在看他。 “我我我....” 李德瞬间傻眼了,一时间被宋哲说的瞠目结舌,没有丝毫碗口的办法,想了想,才凑上去拽拽他的肩,小声道; “咱们昨天不都说好了么,兄弟你咋变卦了呢?” “哎....” 宋哲故意做痛心的样子,叹了口气,懊恼道; “弟兄昨天要知道哥哥你,竟然打的是这样的主意,说什么,咱也不会去跟你喝酒的,至于这批物资,自然是交给朝廷,在有朝廷定夺!” “朝廷?” 李德瞬间下巴都要惊掉了,朝廷是什么鬼,那是一帮吃肉不吐骨头的主,交上去的东西,还想要回来,兄弟你真天真。 “哥哥,咱知道你想要什么! 可是当今天下,饿殍遍野,到处都是吃不饱肚子的流民百姓,朝廷若有了这批物资,就能....就能....就能养出跟多像李雄一样能征善战的将军啊!” 宋哲拉着他的手,装出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劝说道。 “兄弟,你......” “闭嘴,听我说!” “不是....” “闭嘴你!” “就一句!”李德看着他想咬人的样子,忍着心里的惧意,伸出一根手指小声道; “朝廷就是有了这批银子,也未必有什么用啊,满朝的大臣,恐怕不等银子送道京城,就抢的骨头都没了呀!” 他自己发展到今天这个样子。 用过朝廷的银子么? 用过, 李德自己也不能反驳, 可是层层克扣以后,到手的银子根本做不了多少事。 所以, 他才会投靠了周王, 不然自己如今恐怕还是大头兵呢。 “......”李德说的极为真诚,宋哲脸色一红,居然想不出反驳的话来了; “咱不管,反正这些东西,必须交给朝廷!” “好啊,交给朝廷更好,那就让我转交给朝廷好了!” 就在此时,李得麟从远处笑盈盈的走了过来;“我爹是开封巡抚,是河南最大的官了,我爹是朝廷的官,宋总兵想交给朝廷的东西,在下可以代劳一下吗?” 我擦, 打劫, 这个家伙比我都黑啊。 “......”宋哲一脸懵逼的看着他,没想到世间竟然有比自己更厚颜无....咳咳,正直的人啊,不过,他略微一想,计上心来,顿时脸色一变,冷笑道; “原来是高小公子,红衣大炮的事,你还没有跟在下和李兄解释清楚吧!” “说?说什么,父亲让我带火炮过来剿贼,杀贼最重要,至于给谁用又有什么关系呢?” 高得麟却笑嘻嘻道;“对了,这批火炮只是借用而已,宋总兵不会有借不还吧?” “......”宋哲傻眼了。 “......”李德也傻了。 “......”孙兴国从远处其气喘吁吁赶来,一听,顿时身形一震,犹如遭到五雷轰顶一般。 687 另类的财富 “冷静,冷静一下!” 宋哲一把将差点发狂的孙兴国拦下,顺势在李德耳边悄声说道; “李兄,咱收回刚才的,一个嘴上没毛的臭小子拼什么代表朝廷,就因为他爹?” 李德感觉有点凌乱;“他爹是巡抚!” 一个口口声声为了朝廷,为了正义,另一个干脆代表了朝廷,代表了正义。 只有自己苦哈哈的,没人怜啊。 宋哲气的龇牙,怒视着他;“你还想不想要了,嗯?” “想啊....想啊....” 李德连小鸡啄米搬点头;“可是,你不是说,要交给朝的吗?” 宋哲眼里闪过一道寒芒;“去踏娘的朝廷,咱哥俩就是朝廷!” 李德满脸佩服的看着他,忍不住竖起大拇指道;“兄弟....硬气!” “别说这些没用的!” 宋哲脸色有点发烫,一挥手,连道;“这小子不是叫你叔么?” 李德有点疑惑,不过感到现在情况有点危险的样子,不能的还是选择相信宋哲;“是啊,他从小就是这么叫的!” “那就好,既然叫你叔,他就是小辈,你敢不敢....”宋哲红着眼悄悄说道;“揍他!” “啊!”李德吓得瞠目结舌,揍巡抚大人的儿子,怎么看都觉得自己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乱了呢。 “他在,咱俩就准没好,得像个办法把他弄回去啊,李兄,想想弟们,陪你出生入死,在看看这些物资,过了这个村,李自成可不会给你第而次机会了呀!”宋哲拼命的欲要忽悠。 “好,咱干了,不过,这些物资,得让咱先选啊?”李德想了想,才似乎很艰难的下了戒心,看着他道。 “你......” 宋哲脸都绿了,要不是他们分数的阵营不同,自己都要怀疑两人是不是设计坑自己。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的时候,他只是略微一想,就同意了。 “看咱的吧!”李德露出满意的笑容,咧嘴笑了笑,便大步走到了高得麟面前,低头俯视着他,瓮声道; “贤侄啊!” “李叔....”高得麟本能感到一丝危险,后退几步,脸色有点发白的拱起手憋出一抹僵硬的笑意来。 “他,你认识吧!” “宋总兵!” “对,你记住,是他让咱走你的!”李德两手抓住高得麟的肩,看着他满脸认真的说道。 “啊?”就在高得麟一脸懵逼时。 忽然眼前一黑,昏过去之前就感到有黏黏的东西,顺着鼻子溜了出来。 而后,便是无数惊慌失措的尖叫声响起。 “公子!” “公子你!” “你们胆敢!”高得麟带来护卫被彻底吓傻了,自家公子就在他们面前,眼看看看着“遇袭”了? “都给老子闭嘴!” 李德抱着软绵绵倒在自己怀里的高得麟,指着周围几十个满脸恐惧的护卫,沉声道; “战场上太危险了,咱喂了保护高公子,才出此下策的,你们带她回去吧!” “......”众人气的脸色铁青,看着李德想要发作,却又想不出个理由来。 自家公子代表的可是开封朝廷一方,竟然被如此无耻,又下流的借口就给废了? “李爷,公子休息一下,也就没事了,外面有闯贼的游骑,是十分的危险,不如让小人扶公子回去休息片刻?” 有护卫眼睛一转,连忙上前笑着说道。 他明白现在什么最重要,小公子被打,回去老爷最多惩罚一下。 要是这样灰溜溜的回去,让老爷和海量的缴获眼前擦身而过的话,几人估计会被打死的。 “什么话,这里是什么地方,是战场,刀枪无眼,公子再次滞留的时间越长,就越是危险,来人,送他们回去!” 李德满脸郑重,叫来亲兵将众人直接“请”了出去。 “宋贤弟,咱们开始吧?”李德眨眨眼,看着高得麟被几个护卫簇拥着消失在视线内,旋身,看着宋哲问道。 “其实....也许....小弟还想和哥哥说说大义的事!”宋哲嘴唇嚅嗫几下,把砸吧咋嘴说道。 “去踏娘的!” 李德却一挥手,直接吼道;“来人,把这门,给老子撞开!” “是!”等候在一旁的士兵纷纷涌上前,很容易边将面前沉重的木门给撞翻了。 一声轰隆过后,顿时满满当当的物资,就漏在了众人面前。 “哇......”众人顿时齐声尖叫。 看着整齐码放的物资,众人的目光瞬间就被牢牢吸引住了。 就算是后世,面对一仓库钱,和面对一仓库的物资,带来的视觉冲击也是大大不同的。 “这是布匹,好多!” “丝绸,上号的丝绸啊!” “好多兵器啊,太多了!” “这箱子是什么,不会是银子吧!”众人瞬间从本能中爆发出无穷无尽的渴望,脚步忍不住便想着里面欲要进去。 “大胆!”就在此时,李德猛然大喝一声,嗖的一下冲上前,好似狗熊般挡在门前,怒视着众人; “收起你们的小心思.....” “嗯,不错!”宋哲笑眯眯的点了点头,似乎,这样看来这个家伙还是有点好处的。 最少,当个门神,倒也不错呀。 不过,他下一句话,却瞬间让宋哲的心,又提了起来。 “都是老子的,哈哈哈......” “......”众人也瞬间无语。 不过好在,李德就疯了一会,便让人开始搬运物资,将各种物资分出种类对方在一起,顺便将其数目清点出来。 他们的军中随行都有账房,想要完成这些任务也并不困难。 没多久其他几个仓库里的物资,也如同流水一般,被搬出,将面前一大片空地很快堆满起来。 “布,三万六千一十三匹!” “我的我的.....哈哈哈!” “刀剑,九千六百.......” “我的我的....嘿嘿嘿!”随着账房的吆喝声响起,李德便忍不住握着肚子一阵狂笑。 就好像穷了十八辈子一样,宋哲看的一脸尴尬,直接走开,羞与这等人为伍。 “哎呀,好心疼!” 他虽然离开了分赃现场,可不代表不关心,有苏文和韩文轩两个人去监督,相信有他们两人加起来,智商绝对足够碾压李德了。 他漫无目的在大营闲逛,看着李自成耗费心血建造起来的大营,却被自己给彻底攻破了。 而且,他估计没有错的话,开封城很快就会派人过来不是将其彻底焚毁,就是拆解后将木头带回城内去。 烟消云散,很快就要没了。 “闯营之内有人才啊!”宋哲抬头看着,心生感慨,忽然,他的脚步顿住了,瞬光深处闪过一道亮光,大叫道; “人才,人才,我怎么就没有想到!” 刚才都将目光盯向了那些死物身上,却忘记了闯贼老营能有十万兵马留守。 他们防守操练,对抗官兵,一桩桩一件件,都干的有条不紊,是不是同样意味着,里面有大量懂兵的将领呢? 若能将他们统统收拢过来! 宋哲心里咯噔一下,目光突然火热起来,似乎比看到了一座金山还要兴奋,几乎没有丝毫犹豫,拔足便向远处跑了过去。 688 溜之大吉 “将军怎么来了!”远远看到宋哲疾步走来,胡大站在寨墙上看了一眼,就急忙下来施礼迎接道。 “胡大,你在这里值守?” “是,公子怎么忽然来了,大营里不是正在.......” “他们的宝贝在箱子里,咱的,却在里边呢!”宋哲指着远处数万闯贼俘虏,一脸神秘的笑了笑,小声说道。 “宝贝,哪有宝贝......” 胡大绕了绕头,苦笑起来;“公子你是说,这些家伙身上啊,绝对不会,他们来的时候,裤子都快被扒了,身上哪里还有一文钱啊!” “没想到,你和他们一样没眼光!” 宋哲一脸无语,瞪了湖大一眼,才凑上前悄悄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他。 “这...” 胡大听的瞠目结舌。 自家将军的眼光还真是.........独到啊。 不过若真能像其预料那样,他们此次的收获恐怕立刻就能暴涨一大截了,不过细想一下,他却看着宋哲道; “可是公子,这么多人咱们怎么才能知道他们是不是真心投降啊?” “........”宋哲一听,就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了。 一个人能爆发出多少能力,一方面要看他是否想做一件事情,另一方面也要看驾驭他的人够不够厉害。 “不肯真心归顺么......” 宋哲摸着下巴,目光微微闪烁,忽然看着胡大咬牙切齿道; “你还记得李过么?” “嗯.....”胡大连小鸡啄米般点头。 “咱们能将李过关起来,其他闯将,一样也能关起来,至于其中,谁是真心投靠咱们的,不重要,咱用他们,却未必要放他们出来!”宋哲郑重道。 “难道,将军要关着他们?” 胡大嘴巴一咧,满脸震惊的看着他。 用人都是哄着的,就像是士兵,为了激励他们杀敌,便需要各种好处都给一点。 自己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一面将人家关在地牢里,一面还要人家干活的。 “嘿嘿嘿,咱也知道不好办,这就要看他们自己了,若是肯乖乖就范的话,咱自然会好好用的,可若是.....” 他说着眼中便闪过一道利忙,道;“敬酒不吃吃罚酒,若是对他们太好了,岂不是让萧敬他们心生怨气? 好了,这些事情以后再说,你先像个办法,把这些闯贼好好审问一下吧!” 胡大听着他的话,连抱拳点头道;“是!” 他的这些话虽然很大胆,可是胡大认为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既然一个个都落到自己手里了,那么性命就已经不在被他们自己掌控了。 相信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就是铁打的汉子,用不了多长时间也会乖乖就范的。 宋哲看着胡大走进去,找来十几个士兵,将其中一个闯贼拖到另一边审问起来。 其中,还夹杂着鞭子抽在人身上的响声,和一阵阵杀猪一般的惨叫之声。 胡大满脸冷峻,在返回后。 命人将那名奄奄一息的闯贼扔在地上,顿时将附近其他闯贼吓得脸色发白,浑身如同筛糠一般颤抖起来。 可是胡大却不管这些,直接让人,将其他几名胆子最小的闯贼,又带走审问仔细审问起来。 没过多长时间,一个个闯贼就乖乖就范,将人群中隐藏的许多闯将都给揪了出来。 此地只有五百闯贼,其他闯贼都在另一块区域。 胡大将其中可疑的人都审问过后,便径直去了另外一个区域。 “没想到这个家伙,做事还蛮有头脑的!” 宋哲远远看着,一脸满意的点点头,转身径直走向了别处。 “这件事情要慢慢做,不能急躁......” 他背着手,在路上也暗暗揣摩着;“太急,就容易出现差错。 万一有人心怀异心,来一招临阵倒戈,后果太严重了。 还是先将里面一小批筛选出来,用好了之后在筛选一部分吧!” 他明白一口吃不成胖子。 只有逐步分解,将其有效的利用后,才能将敌人中的一部分,彻底转换到自己身上使用起来。 对于那些太过忠心的,还有看起来就不牢靠的的人。 他决定就把其用关起来,人活着总要吃东西,既然想吃东西,天底下就没有免费的午餐。 他们只能用自己练兵的本领来交换。 而和他们交换的人,必定是自己阵营中,逐步成长起来的一批人,只有自己培养的人才是最忠心的。 而这些被关押的闯贼,则只能拼命当好教书先生,将自己浑身的本领都教给他们。 而后,有人表示了足够的忠心,或许还会被他们释放也是有可能的。 关起来的参谋团, 就在此刻彻底诞生了。 宋哲兴奋的点点头;“就这么办!” 虽然一时间,还不能将这个新概念彻底想通,但是他明白,随着时间的推移,军中比自己聪明的人有的是。 ..... ..... “快看看,看看老哥弄了多少好东西!”刚回到闯贼老营,李德就一脸激动跑上前抓着他的手一个劲的抖,口中哇哇大叫的说个不停。 “看到了,看到了....”宋哲看着远处,空地上那些堆积如山的物资,就心痛到不能呼吸,娘的,原本这些都该是我的呀! “将军,这是账目,您过来看看吧!”苏文在远处看到他一脸绝望的表情,连招招手,挤眉弄眼的叫道。 “对,去看看,看看老哥动手脚没有!” “你会动手脚?” “......”李德感觉自己被嘲讽了,憋的脸色通红,就要咬牙切齿跟他理论理论时,却见宋哲已经嗖的一下跑了。 “将军,这是账簿!”苏文看他走来,连笑盈盈的将手中账簿展开放在桌子上,指着上面的数目便要介绍。 宋哲却一脸不耐烦,直接摆手道;“不用说了,这些咱信任你们!” “多谢将军!” 苏文低着头,脸上挂着笑意,不动声色的说道;“将军信任咱,李将军一样信任咱,所以,他说咱们双方的士兵不分彼此收获得一样多!” “嗯!”宋哲点点头,没毛病啊。 昨天李德非要逼着自己同意五五分账,他们的收获要和开封的收获一样大。 原本,还有高得麟想要插一杠子的,可是被李德打跑以后,分赃又变成他们双方的事情了。 苏文依然保持着原样,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道:“可是还有.......” “怎么....”宋哲满脸疑惑的看他一眼,怎么感觉有什么事情呢。 难道李德在跟自己玩什么花招。 他想了想,便直接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真要是那样的话,自己生吞了他不可。 “是这样!李将军的话,是所有士兵,收获要一样多,可是......他好像忘了,咱们有足足四万士兵,而他们....只有一万五千人!”苏文忽然抬起头,看着他眉飞色舞着低声吼道。 “呀.....”一声古怪的声音传出。 “呀呀呀呀....”宋哲口中连续传出古怪的声音,脸上先是疑惑的表情,而后,却透出一丝恍然,继而大喜,最后确实满脸古怪看着苏文鄙视道; “你们,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啊???”苏文抬头看着他,张大了嘴巴。 “嗯,做得好,你们没有辜负本将的期望,哎呀,咱好像想起忘了别的事,就子安走一步了!” 宋哲满脸郑重点点头,忽然,他一拍脑门似是想到了什么,拔腿就跑。 689 大变故 旁晚,月明星稀。 “没成想此战损失如此大!”宋哲端坐在案牍后,提笔看着士兵损伤的数字沉声道。 此战虽说有红衣大炮相助,可是每个小寨子后,都是数百闯贼需要消灭,一点点叠加起来,居然重创了他们。 “看来后面几个月,得好好休整一下了!” 就在此刻,苏文却走了进来,来到案牍前,看着端坐在后面毫无察觉的宋哲拱手笑道;“将军!” “哦,你来了!”宋哲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就继续低下头看了起来,口中却问道; “你平日爱练兵,这一次,咱们的损失也不小,说说看,休息多长时间,才能恢复元气啊!” “两....四个月?” “嗯?” 宋哲抬头凝视着,眉头微蹙;“怎么犹豫了,难道咱们收获这么多物资,还不能将士兵的伤快点治好么?” “将军有所不知,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可是,咱们有几次给弟兄们休息过一百天的时间呢,前几日,咱们就惨胜,有很多士兵都受伤了,可为了这次战事,不得已只能抽调庄子里的人马,现在又是一场恶战,要及时恢复过来,恐怕......”宋哲欲言又止道。 “也对!”宋哲想了想,接明白过来。 以往战事紧急,确实用了很多紧急的办法,比如直接将伤兵就近安置起来,也可以送回庄子里去修养,就连伤势重的,送去洛阳修养也有好几次了。 目前看来,不是没有地方安置伤兵,而是安置一个,打仗的士兵就会相应的减少一个,如此大批减少几次,恐怕他们就要受不了了。 苏文却硬着头皮,忽然道;“属下希望,希望将军可以让大军暂时修养一阵时间,一来,此次收获不小,足够支持大军的耗费了,另一个确实咱们俘获了不少闯贼,这些人都还有异心,若不能好好处置一般的话,恐怕会......” “连翻大战,将士确实疲惫不堪,可是孙传庭还在和李自成,难道我们就束手旁观不成?” 宋哲点点头,却又不甘心;“此番开封之围顿解,士兵其实高涨,正好!” “不可,万万不可啊将军!” 苏文脸色瞬间大变,直接跪倒在地昂着脖子,道;“这些俘虏可都是闯贼啊,万一到了前线去,必然要临阵倒戈的,将军难道忘了么,咱们解了开封之围,消息若传过去,就已经能大大振奋军心了!” “......”宋哲不禁微微点头,苏文的话没错,他们冒然前去未必就是好事,有时候,一支大军震慑的作用,往往要比他投入战场后,发挥出来的作用更大,只是往往在很多时候,指挥大军的将领未必能看明白罢了。 “好了,此事咱会派人问问周王的意见,还有高巡抚,你过来是有什么事么?” “是,所有收获的账目已经整理好了,请将军过目!” 苏文双手托住厚厚的账册,恭敬的摆放在暗度上,才后退几步沉默不语起来。 “额....” 宋哲看了一眼账簿,却问道;“看这个倒也不急,就是不知道李兄他?” 苏文回答道;“李将军已经回去了,他很满意!” 宋哲闻言一脸诧异,连问道;“很满意?” 苏文点头道;“是!李将军忠厚无双,深明大义,甚至将士们杀敌的辛苦,所以.....” 宋哲连挥手制止他,问道;“等等,你是说,他没有发现?” “或许,是,又或许,李将军忠厚无双......明白了,也装作不明白的样子吧!”苏文依然低着头,生生将李德夸得像个花儿一样,可是这等夸人的话,听到宋哲耳朵里,却透着一股子古怪。 卧槽! 忠厚无双.....这不是说人傻的冒泡么? 典型的属于那种被人卖了还帮着人家数钱的哪一种,尼玛,这小子骂人都这么委婉的么。 宋哲连捏了捏脖子,按压下激动的情绪,才道;“这个,咱是想问问啊,你说这个李将军,他会不会突然杀回来....啊不,就是,他会不会忽然变得不忠厚了,嗯,对!” 苏文干脆利落;“有可能!” 尼玛! 他的内心是凌乱的。 别人被骗个几十辆银子都得疯,要是知道自己被骗了这么多....好几百个,还几千个几十两。 为此都把自己上司的宝贝疙瘩打破了头,恐怕恨不能生生掐死自己吧。 他莫名的心慌,想溜。 “啊,账簿,看看咱们一战,都收获了什么!”宋哲心里不安,有点手粗无措起来,猛然看到面前的账簿,顿时眼睛一亮,抱起来就快速翻看起来。 以前以为大管家数钞票,钞票越多心里越不得劲,如今在看顿时又是一种感觉,赏心悦目,百病全消啊。 腰刀;七万六千把! 铠甲;两万三千件! 盐巴;一万一千两百六十三担...... “呼呼呼....”宋哲激动坏了,感觉瞬间有种窒息的感觉弥漫到全身。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获得这么多东西。 一下子,别说是自己的军队,就是加上另外两个庄子,两三年内的用度,也绝对足足有余了。 而且最最让他激动地,还不是这些能更快速提高战斗力的工具。 而是最后被特意标注出来的粮食和骡马数量,要知道,无论是闯贼还是官军,最在意的物资就是着两样。。 而他们,一下就获得骡马五千多头,其中战马就有三千多匹,另一样粮食的数目更是让人一看就觉得头晕目眩。 “这么多......太多了!”宋哲激动的眼睛都红了。 此刻,他终于明白李自成为何信心十足,确定开封城内的守军,绝对会被他的计谋牢牢拖在开封,就因为他留下的犹豫,足够大,足够诱人。 “这么多东西,眼下还不是我们的,若不能立刻搬运回去,恐怕李自成很快就会抢回去的,毕竟,我们不能留在这里太久!”苏文却忽然说道。 “不用怕,咱们有足够的骡马,哈哈哈......” 宋哲却眉飞色舞的挥挥手,满脸不在乎的说道;“徐贵还有五千战马,再加上五千牲畜,足够将这些东西拉回去了吧!” 运力, 在战场的作用十分巨大, 此刻就能展示一下他们的作用了,想想都让人兴奋。 “咦,不对,李德准备怎么弄回去?”宋哲忽然抬起头,双目盯着苏文问道。 “他回去召集人手去了!” “他还会....回来的?” “必然会的!” “......”宋哲瞬间脸都绿了,心想,怪不得李德没发现呢,原来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有多少东西啊,不行,自己必须比他快,否则恐怕吃惊去的,就真要吐出来了。 “下令,用全部的战马,牲畜,准备将咱们的收获都运回去!” 宋哲猛然一拍桌子,起身,看着苏文无比自信的朗声吩咐道。 嘿嘿, 展现自己运力的时候到了。 李德? 恐怕等他回来时,自己已经生比米煮成熟饭了,逮不着自己,他还能拿自己怎么样呢,(~ ̄▽ ̄)~ 。 就在苏文要躬身领命时,账外忽然风风火火冲进一个人来。 他双目赤红的盯着案牍后的宋哲失声大叫道;“大事不好了,所有牲畜恐怕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要全死了!” “什么?”宋哲两人瞬间大惊,看着来人,厉声道。 690 困境 数千牲畜! 都会死掉! 两人脑子嗡嗡的响。 没等宋哲开口说话,苏文就一个箭步冲上前;“怎么会死,好端端的牲畜,就是杀,也不可能一时半会都杀了!” “是有人想杀几只解馋?”宋哲率先想到的,是有士兵在大胜后,脑子发热想要宰杀几只解解馋。 不过, 这种念头刚一浮现, 就被他瞬间打消了。 牲畜是极为珍贵的,而每次大战过后,必定会收获一批被战斗波及而死的牲畜,士兵没有必要为此,就用自己去尝试军法吧。 来人的脸色却越发白了,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急忙说道; “不....不是,咱们缴获的几千牲畜,其实,早已经被贼兵喂了大量的沙石,肚子撑得太大了,恐怕几天内,就会毙命!” 宋哲听的越发不懂了;“好端端的,贼兵为什么要拿沙子去喂那些牲畜,难道他们...” 刚说到一半,他心里就咯噔一下,似乎瞬间想明白了什么。 看来, 对方早料到大营会被攻破, 故而提前就已经开始布置。 “......”苏文闻言身形一颤,抿着嘴唇咬紧牙关。 “不错,他们好像早就知道大营会被攻破,所以提前为了砂石,将军快快想想办法,一旦牲畜吃了这些东西,要不了多久便会死,到时候咱们....” 来人感到要急疯了,这批牲畜对他们意义重大,是万万不能损失的。 “沈心,你别慌,好好想想办法,看看还有没有补救的法子,咱们可就....” 宋哲看了眼苏文,又看着来人道;“咱们就指着这批牲畜把东西都运回去呢!” “对,你别急,先回去好好想想!” 苏文也看着他,小声劝道;“我们再琢磨琢磨,看看有没有其他办法!” “......”沈心看看两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却只是重重的叹息一声,满怀心事的告退了。 “你立刻召集所有将领,议事!”宋哲目送沈心刚出去,便连忙指着苏文吩咐道。 “是!”苏文连领命而去。 此刻他们也明白,似乎一下子,他们便从巨大的喜悦中,瞬间坠入了空前的大危机中来。 想想那些堆积如山的物资,似乎一下子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看着眼前大量的好处,却没办法快速运回去,这种感觉犹如百爪挠心一般让人无语。 而在此时,人力的运输是极为有限的。 按照他们先前的估计,就是用数千牲畜和五千骑兵,来回运送最少都需要半个月之久。 而全部换成人力,恐怕几个月内都不用干别的了,李自成回军之前或许还能看到他们忙碌的身影呢。 很快,胡大徐贵韩文轩等诸位将领,就纷纷被召集了过来。 他们刚进入大帐听到满满的收货时,顿时激动的满脸都要笑出花来了。 可是当他们听到数千牲畜要死,眼前所有的收获,恐怕都没办法伴奏,顿时一个个都啥眼了。 卧槽! 这简直是天底下,最难面对的问题了,是丢了芝麻捡西瓜,还是西瓜芝麻统统捡回去,一时间成为了环绕在每个人心中的难题了。 “将军,咱们应当将粮食都运回去,至于金银,可以放弃!” “放弃?卧槽,你说的好听,让兄弟们看着白花花的银子不捡,谁愿意跟你将运粮食去!” “不是说,那些牲畜还有几天才会死么,不如趁着还活着,拼了命让它们拖运,死了咱们直接吃肉算了!” “对,这个办法可行!” “不可,这样只会让牲畜死的更快,拉不了太多的!” “......”众人嗡嗡的议论着。 一时间,竟没有人可以拿出一个行之有效的办法。 显然无论是金银,还是粮食,没有人愿意白白就放弃掉的。 “没想到,竟然是个烫手的山芋!” 宋哲看了一眼众人,深知他们就是议论到第二日清晨,恐怕也拿不出一个有效的办法来,顿时有点无语了。 就在此时,沈心却表情古怪的跑进来,一副欲言又止的看着案牍后的宋哲拱手施礼道;“将军,咱.....” “如何了?” “想出办法没?” “你倒是说啊,可急死亲娘了!” 随着踏步而来,帐内众人的目光刷的一下便落在了他的身上。 有人满怀期待, 有人却已经死心了, 只是众人,依然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想要问个清楚。 宋哲却瞪了其他人一眼,才看着面露难色的沈心瓮声劝说道;“别急,慢慢说!” “是,将军!” 沈心却眼角发红,满脸羞愧道;“属下无能,虽然近了所有力气,却也没办法将其全部救活,不过,这批牲畜中,有很多吞食的沙土并不多,若能好好调养,或许能活下来,只是.....” “真哒?” 徐贵却猛然跳起来,一把插住他的袖口,眉飞色舞的急声问道;“有几成希望,那些,都是那些可以活下来?” 他最在意的就是这些牲畜了,倘若真有希望救治过来,对他来说绝对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可以!” 沈心确认道;“有一部分确实可以活下来,不过,最近的一段时间,绝对不能让它们累着,还得给咱配一点人手,让咱有足够的时间来医治它们才成!” “给给给!”徐贵顿时喜上眉梢,连连挥手说道。 “这样说来,这批牲畜不但没办法帮咱们运送物资,还要好好治疗一段示警才行了!”宋哲听的头都大了。 虽说几千牲畜是他们收获中最大的一批财富, 可是其他粮食等物品同样不少, 正在关键时候,却不能用这批东西托运了。 就在此时,站在角落中,双手插在袖口里取暖的苏伯安,却忽然走到众人面前站定,朝宋哲施礼道; “将军,咱有办法!” “......”众人相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有点古怪起来。 “......”就连站在宋哲旁边的苏文,一听都连忙抬头看了过去,只见自己这位兄长眼帘低垂,表情平淡,仿佛置身局外的一般静静的站在大帐中央。 “噢,说说看....”宋哲有点诧异的看着他。 苏伯安他是了解的,当初因为太喜欢表现自己,而被自己和陈黑脸一致决定,将其处于闲置状态了好长时间,没想到现在又跳出来了。 “唉....难道还没有将自人的菱角磨炼掉么!”宋哲心中暗暗叹息了一声,对于这位苏文的兄长,心里略微有点失望起来。 此人善于捕捉人心他是明白的。 可是同样,他的缺点一样明显。 而处于全军的权力核心中,可以容忍一个人能力有限,可是他们绝不允许其有任何缺点。 因为处于这个位置中,随便一个小小的缺点,都可能给他们带来巨大的隐患。 而现在看来, 其爱表现自己的毛病....似乎....更严重了。 691 收天下军心 苏伯安一句‘我有办法’ 瞬间招来徐贵一声冷哼。 苏伯安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来,看着他问道:“徐将军觉得,人力为何就,不能将大批物资拖运回去呢?” “这还用问么....啊?” 徐贵却两手一摊,噗嗤乐了;“人只有两只腿,而牲畜却有四只,你明白了么?” “......”一句明白了么,瞬间让众人忍不住想笑。 可是抬头看看站在宋哲身边的苏文, 他们还是憋住了, 最少, 也得给人家留下一点面子不是。 “兄长,你累了,回去休息吧!”苏文却沉着脸,看着他直接道,在他眼中,自己这位兄长确实让人有点太失望了。 大将军等人原本是要磨炼掉其身上的锐气,未来必然还会重用的。 可是如此长时间过去, 其身上毛病却一点都没有改变, 如今看起来甚至越发严重了。 苏伯安却抬头,看了宋哲一眼,微笑道;“大将军问的事,我还没有回答,怎么能走呢!” 苏文指着他,气的火冒三丈;“你......” 宋哲却拦住了他,看着苏伯安,道;“说吧!” “是!”苏伯安微微躬身,郑重道; “人不及牲畜立大,相比众人都是明白的,可是....牲畜却被人使唤,大家怎么就不明白了呢。 咱们看似遇到了困局,那么,为何就不能将眼光放远一点。 比如,士兵不愿意放下到手的银子,去拖运那些粮食回去,一来,是因为粮食没有银子珍贵,二来,却也因为粮食是大家的,而银子,是他们自己的!” “......”韩文轩眉毛一掀,默默的看向了苏伯安。 “倘若我们只用粮食犒赏三军将士,而银子却分文不给,他们必然心生不满,因为往常,咱们犒赏将士的,历来都只用银子货布匹!”苏伯安又道; “可是现在,属下请将军下令,将所有的收获,除了用来犒赏将士的银两,谁能运回大营,就得一半作为奖赏,运送的多,奖赏就越......” “什么狗屁注意,都分下去,咱们一场胜仗下来,岂不是屁都得不到一个?”徐贵豁然而起,怒视着他,厉声质问道。 “对,此计不行!” “末将也不赞同!”众将领立刻纷纷反驳。 此计能不能行的通,姑且是个问题,还有个重要原因,就是万一真的可行,最终的结果也只能是强枝若干。 对他们有没有好处姑且不论,恐怕都有可能引发一连串的问题来。 “将军,属下同样不赞同!”苏文上前几步,满脸正色看着宋哲深深施了一礼,向众人一样反对道。 “......”宋哲眉头微皱,起身,绕过案牍,踱着步子四连片刻才又看向了苏伯安,问道;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有!”苏伯安依然平静的很,不过,在平静的眼瞬戏啊,却透出一丝惊讶,而后,又道; “此计虽然消弱了大军得到的收获,可对士兵而言,却是天大的好处啊,众将士跟着将军,为了将军,情愿将性命都豁出去了,难道,现在将军就为了,他们可能会心生异心,就拦着他们么?” “......”徐贵已经气得喘着粗气,对于苏伯安的谬论,很不能直接冲上前一巴掌拍死他,什么狗屁主意,就是强词夺理而已。 “还有....” 苏伯安却又道;“如今摆在将军面前的难题,是如何将物资运送回去,一旦俺这个办法来了,这个麻烦就是他们自己的问题了,将军,属下建议将军使用此策,因为此策不但可以解决将军目前的面临的难题,还能够帮将军把丢掉的军心收回来啊,将军....” 说着,跪倒。 宋哲闻言眼睛一眯,眼角闪过锋芒,看着他,忽然问道;“你是说本将军不得军心?” “他疯了...疯了...疯了!” 苏文徒然后退几步,满脸悲戚,摇摇头暗道;“小时候,他就争强好胜,没想到如今,依然是这个性子,就算将军再如何英明,也不会留下这样一个人在身边了吧!” 就在此时,苏伯安却满脸正气,郑重道;“众位将士,每月在军中不得一两俸禄,上自将军,下至士兵,全军只能从缴获中抽取一部分出来,可是,属下敢问将军,我们可以每日都有缴获么?” “朝廷虽然连连克扣军饷,却多少都有发放,如此将士虽不满,军心却大致安定,就连闯贼每月都有两米,清平日子可以,却不能维持太长时间,将军难道就真以为,将士们不会军心动摇么?” “而今,眼看有大笔收获,将军正好借此收拢一下军心,一来稳住去意渐生的将士,二来,却可以将那些被俘的闯贼,好好拉拢一番,趁机巩固军心,此乃万全之策,将军若不采纳,属下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轰......” 帐内众人一片哗然,有没有搞错,你小子居然率先提出辞职? 韩文轩双眼大亮,看着直挺挺跪在地上的苏伯安微微点了点头;“此子不错,可当重用!” “这......”宋哲却一瞬间心中五味杂陈,不由得,居然想起刚到新河屯时的自己了。 那时候,自己最大的愿望是什么,不过是想着怎么打一个大仗,把父亲在自己身上的投资赚回来。 而后,带着银子风风火火的跑回家,将银子摔在父亲面前,顺带吼上一句;爹,儿子这次没让你亏本。 而且按照自己的“心术”来看,没有银子支撑,确实是没办法长时间维持一支军队的凝聚力的。 就比如自己对朝廷便是如此,没有拿你的银子凭什么听你的话。 而他们现在只是在努力“控制”住军队,无论是五旗军,还是徐贵等人手下的兵丁,牵制掌控的程度,要远远大于笼络付出的多。 他们目前在营中也只是为了混口包饭,混个可以为自己遮风挡雨的地方而已。 若长此以往下去,终有一天会和自己变得离心离德,必然不能长久。 “文轩,你怎么看?”宋哲手指搭在案牍上敲了敲,忽然将目光落到韩文轩身上,问道。 “此计可行!”韩文轩干脆利落,直接点头道。 “好,就按你说的去做吧,苏伯安,你来处理此事,苏文,韩文轩你们两个葱庞协助,必须尽快将这批物资运送回去!”宋哲忽然看着三人,直接下达命令道。 “是!”三人另个领命。 “.......”众人却一下子失神片刻。 怎么就忽然同意了? 就连苏文也一时间瞠目结舌的看着宋哲,糊里糊涂的竟然就将烫手的差事给接了袭来。 “必不辜负将军期望!”苏伯安眼里闪烁着泪花,激动着颤声说了一句,便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起身,率先走了出去。 人, 为财, 为名, 为理, 此三为囊括了天下亿万万人。 可前者却远远多于后者,甚至偶尔会有两者兼顾的人,将天下众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收军心......有意思!” 宋哲没有理会乱哄哄的众人,只是目光微微闪烁着,仔细捉摸着话中的意思。 692 火炮与金银 呼..... 夜深人静,狂风呼啸。 宋哲伏在案牍上,扶着额头轻轻摩擦,心里却忍不住感慨起来:“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复杂!” 他们明明是战胜了,没成想,反而像是置身进了泥潭一样,浑身都透着一股股无力的感觉。 倘若不能及时的,将所获物资运回,后果同样是难以想象的。 这一口肥肉,显然是李自成给开封守军准备的,没成想意外的被他们给吞了。 而且吞掉了大半,如此,李自成的计谋,可谓完全落空了。 一来他们不会满足。 二来,这批物资倘若真到了开封收军手里,虽然有点作用,却也有限的很,而如今...... 宋哲抬起头,喃喃道;“李自成想要断臂一博,没成想,断下来的一臂却便宜了我们,我们得到这批物资,发挥出来的作用,可比开封城里那些人要大的多啊!” 这次不但得到了大批物资,而且还有数万俘虏。 有了这些力量只要给他们一点时间消化,就能彻底转换成自己实力的一部分。 到了那时李自成就会发现,当初自己的决定是多磨愚蠢了。 而这些东西还不是最重要的,最关键的是胡大经过筛选后,已经从那批俘虏中,找出了足足三百六十多名,闯贼军官。 这批人可都是血里火里杀出来的,每个人都是一笔不可多得的财富。 他们确实需要休养。 就如同苏文说的一样,只有休养一段时间,才能彻底将这些实力转换运用起来。 而他必须要想出办法,尽量缩短转换的时间。 “此次收获白银一百五十万两,除去给李德的,还要留下一批犒赏立功的将士,剩下的银两....就拿出三十万良,为弟兄们疗伤吧!” 宋哲提笔沾墨,飞快写下几个小字,就能将自己需要的东西,通过各方去筹集。 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采买到足够的药材,尽快将士兵的伤势治好了。 “至于火铳的事....”宋哲抬起头,用笔端杵着下巴,目视前方微微思索着。 常言道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以往捉襟见肘的窘迫此刻忽然就变得不能存在了,一时间都有点难以接受起来。 这一点兵器的事情,他却另有考量,此刻军中兵的器充足。 猛然增加十万闯军的装备,足够让他们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无需为了兵器的事情发愁了。 不过这并不意味他们就可以止步不前,与其下拨一批银子,再次大肆购买一通。 宋哲决定用另一个办法,就是将大量晕不上的东西,经过方家的船队运送回去。 在将其变卖以后,逐渐加大力,去度经营自己在南方的势力。 只有等南方的势力愈加稳固后,才能给他们提供源源不断的粮草。 甚至可以将火器打造好,直接送到前线来。 “去看看....”宋哲微微颔首,起身,决定去看看缴获的物资。 毕竟自己从来还没有认真去查看过,都不清楚这批兵器的品质到底如何。 而且, 他的内心隐隐有一种期待环绕。 那就是李自成离开时,究竟有没有,将大批的火器都带走。 要知道,他们横扫了整个中原,几乎清洗了官兵所有武库。 单单从他们可以将开封城的城墙都轰塌一段来看,他们定然有大型的火炮。 这些火炮一直都是他最眼馋的东西。 购买,自己没有钱。 打造,又没有精铜此道的铁匠。 若能从战场上白白缴获一批,无论是用,还是拖到后方仔细研究,都对他们有巨大的帮助。 账外不知何时刮起的狂风中,竟夹杂着零星雪絮,冰冷刺骨的寒风冻的人面红耳赤。 一个个守夜的士兵都蜷缩着脖子。 “将军,风太大了,您就不用亲自来巡夜了吧!”几个士兵远远看到宋哲走来,连忙搓着通红的手,凑过来笑嘻嘻说道。 “老子的事还用你们管!” 宋哲瞪了几人一眼,举起鞭子在他们头上敲了敲,就要过去时,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道;“这么冷的天,那些俘虏如何了?” “他们......”几人挠挠头,满脸疑惑,不明白宋哲为何无缘无故的会提起他们几个来。 “天冷了,他们会有怨言,而怨言多了,绝不是一件好事,你们几个,去弄几百套棉衣,送过去,不能让他们冻着了!” 宋哲看着他们吩咐了一句,便直接继续走开了。 苏伯安的话对他还是有点触动的。 军心,绝对是为将者不可或缺一点的东西。 既然自己在短时间没办法给他们发薪俸,就只能在小事上多加注意一下,尽量笼络住他们的心吧。 “若!”几个士兵立刻领命。 很快到了闯贼大营中,远远地,就看到寨墙五步一稍,十步一巡。 到处都是手持火把的将士,严密的注视着四周的动静。 看到宋哲带人走来,巡夜的校尉连连过来行礼。 宋哲却只是对其点头示意,便直接的穿过寨门,走到了堆放物资的空地上。 这里四周遍布着一堆堆燃烧的篝火,四周数百步步内都严令禁止有人靠近。 而此刻,只有三四名士兵,在小山般的物资堆中,不停地翻找着。 “兴国....”宋哲远远看到原来是孙兴国和其几个亲兵,顿时发出一声轻咦走上前去。 “你们几个都给老子看仔细啊,谁敢趁机私藏,小心老子也保不住你们的狗命!”孙兴国一边翻找,一边对几人不停的告诫着。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宋哲走上前,站在几人后面皱眉看着他们问道。 “呀,将军,咱们在找宝贝呢!” 孙兴国闻声连忙回头,见到是宋哲急忙姗姗笑道。 军中有规矩不能靠近,孙兴国也就是仗着自己的身份,才能在里面翻找的。 现在看到宋哲都来了,瞬间心中一惊,暗道;踏娘的,那个龟孙告老子的刁状了。 “噢!” 宋哲点点头,走上前,蹲下去捡起来一块类似金手环一样的金饰,笑道;“找到了,可以分给咱一半吗?” “一半?将军你要....”孙兴国有点懵逼,刚要说话,身形猛然一颤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徒然苍白起来,连连挥手道; “不不不,将军你误会了,我们不是在找宝贝,是在找火炮啊,咱对这些银子虽然也看重,可是和火炮比起来,还差的远呢!” 693 打死你个龟孙儿 “不用说!” 宋哲却挥手笑道;“别人我不许不信,但是你,我却一点都不会怀疑的,为了火器你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 “....”孙兴国看着宋哲,眼睛忽然红了,连拜倒在地微微哽咽着说道; “多谢将军信任,属下必当...必当....” “快起来吧!”宋哲上前将其扶起来,看了眼他们翻找的地方,只见各种盔甲兵刃丢了一地,还有其他杂物随意丢弃在一旁,不由得疑惑道; “还没有找到?” “是,属下已经找了足足一个时辰了,可是....”孙兴国看着四周狼藉的样子,不由得脸色一红,低头羞愧道。 “你们几个!” 宋哲旋身指着带来的十几个亲兵,道;“你们几个帮着找找,还有,去弄几碗姜汤过来,天寒,都喝一点!” “谢将军!”几名在四周的亲兵一听顿时放下心来,连忙感激朝着宋哲道谢起来。 原本不惩罚他们就已经让其感激万分了,现在还要给他们弄姜汤,顿时一个个都激动坏了。 “好了,好了,都忙活起来吧!”宋哲却微微一笑,毫不在意,连忙计入进去帮着一起翻找起来。 孙兴国却看着宋哲,问道;“将军,深更半夜你.....” “和你一样!”宋哲头也不抬,直接说道。 “......”孙兴国的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没想到深更半夜,大将军跑来竟然跑来帮自己找火炮,顿时心里感激万分。 他们接连将大批物资翻开,搜寻了整整一个晚上,才在天色将要亮起时,找到一门门对方在一起的火炮。 这些火炮又长又短,从几十斤的虎尊炮,到数千斤的重炮,应有尽有的摆放在一起。 在寻找的过程中,他们还找到了大量的火铳。 其中三眼火铳,就有一千多杆,其他各类火铳,都有不少,既有火神枪,还有九头鸟大铳,甚至有许多铳剑。 将锋利的短剑固定在铳身之上,让使用的士兵既能够在远距离打击敌人,又能够在短兵相接时,不至于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这些五花八门的火铳,让他们感到惊奇之外,也对火器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 比如那些九头鸟火铳,使用起来笨拙无比,必须两人同时操作。 不过,其威力却和后世的狙击枪有类似的功效。 这种东西在平常的战斗中,或许没有太大作用,可是用来埋伏敌人,却一定可以建立奇功。 原本有了这些收获,他们也应该满意了,可是很快孙兴国就发现,其中大量火器品质极为糟糕。 用起来不但有炸膛的危险,就是随便使用几次,恐怕很快就会报废了。 这种情况让他们在惊喜之余,犹如当头一盆冷水,让其从头顶凉到了脚底。 不过,做人也不能太担心,即便其中有许多次品,可是挡不住数量足够多啊,整理之后依然有许多可以用的。 而至于其他的次品,运回去让士兵训练使用就好,大不了研究一下给铁匠增长点经验,然后融化进火炉里,一丁点都不会浪费的。 在将火器都整理清楚以后,众人早已经累的快要虚脱了,宋哲几乎是晕晕乎乎的回到大帐去,倒头便呼呼大睡起来。 而账外此刻却渐渐热闹起来。 当所有士兵听闻,只要将这些物资运送会村子里,就能得到一般作为奖赏,顿时高兴的飞起。 这些物资数量实在太过庞大,一旦米大约一百斤,每人扛上两旦米回去负担就已经极重了。 如今算上部分筛选投靠的闯贼,一趟下来最多也只能运送十万旦粮食。 其中若算上其他物资,没有十天班戈月的时间,是万万不可能全部运抵回去的。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路上既有可能还要面对闯贼少数部队的不断侵扰。 他们在从洛阳返回时,就已经碰见李自成留下的一支轻骑了,这支轻骑只在外围游走,从不主动发起进攻。 便如同李自成布置在他们眼前的一双眼睛,死死的直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这次回去既然要全力运送物资,士兵就不能既作战,又充当民夫进行运送。 如此做难保不会被这支轻骑盯上,甚至突然发起进攻。 苏伯安法子虽然好,可在实行过程中,依然还会有不少的问题需要及时解决才行。 大帐内。 “公子,咱们马上就要出发了!”吴四哥怀里满满当当进来,看着正在整理铠甲的宋哲提醒道。 “噢!”宋哲看了他一眼,就要低头时动作忽然一顿,起身指着他的鼓鼓囊囊的胸口,疑惑道; “四哥,你这个....长得有点快,是不是偷吃什么了?” 宋哲决定好好盘问一下。 幼怡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咳咳.....虽然也够吃了,可是有些东西还是大大宜善不是么。 “额....”吴四哥低头一看,连顿时红了,忍不住轻碎道; “这玩意可不是咱长出来,说起来,还是将军你的功劳呢!” “我的功劳?”宋哲眉头一蹙,低头,看着自己一双修长的手指,顿时有点纳闷了,不是没什么大用么。 “哎呀,公子你看!” 吴四哥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定然想歪了,索性走上前,抓住领口一扯,身子前倾,示意道。 男人。 就是敞亮。 宋哲心里不由得为四哥胸怀坦荡的行为点赞。 “呀!” 他只看了一眼,就双目大张,口中发出一声奇怪的叫声;“四哥你这个......这个......” “没办法!”吴四哥却老脸通红,不好意思起来;“都想运点东西回去分点好处,咱......也想攒点银子呀!” “四哥,路上,不怕硌得慌吗?”宋哲满脸古怪,看着他忍不住提醒道。 别人都是轻装简从,他倒好,怀里揣上几大块银子,走起路来叮叮当当,想想就觉得生疼。 “不碍事,不碍事,才两百两,没问题的!”吴四哥说着连忙将鼓鼓囊囊的胸口一挺,像只傲娇的大孔雀一般踱着步子说道。 “别人都抗的米,还有盐巴,一个个的,恨不能都抗在身上,公子你是没去瞧瞧,热闹的不行不行的,要不是担心拖累公子,咱还能再炕上一点呢!”吴四哥拖着胸口的不可描述无,一脸委屈的说道。 “呀,时辰不在了,四哥快去准备吧!”宋哲看的差点惊了,妈呀,再看几眼肯定要给自己留下什么阴影了,赶快将他撵出去保三观最要紧。 “噢!”吴四哥怏怏不乐的答应一声,走了。 而此刻整座大营都沸腾了。 所有将士瞬间变成了大力士,一个个脸红脖子粗,努力将更多的物资扛到身上。 在几个书立面前,登记在册以后,便开始了自己的漫漫征程。 他们大多在大营内的都表现的很轻松,到了路上还不忘和同伴炫耀我按自己扛的东西更多,到了村里到手的好处肯定也多。 就这样一路上说说笑笑,一个时辰过去了,很多人脸上的笑容已经不见了,连交谈的声音也渐渐稀少起来。 两个时辰! 半天以后! 一天以后! 终于遥遥看到村子一刹那,很多人脸色憋红,额头豆大的汗珠滚落着砸在大地上,湿润着大地。 这一刻,他们忘记了吹嘘,忘记了壮志林云,个个累的像狗一样嚎啕大哭起来。 他们拜下,极为嫌弃的扔掉身上的金银,嘴唇嚅嗫着俯身亲吻起大地来。 这里有他们的亲人,有他们的房子,有他们一片小小的底盘。 自己纵然在外面金光四射,可是一旦回到家,却只剩下嚎啕大哭。 “大哥!”有人双腿打颤,走上前,拍拍萧敬的肩膀,忍着从眼角流淌下来的汗水,不确定道; “咱们要把这些东西运到哪儿?咱怎么觉得,应当是洛阳呢?” 肩上扛着慢慢一袋子珠宝,少说也有三百斤的重量,像一座五指山一样养在萧敬的身上。 他脸都绿了,闻言一愣,下一瞬猛地将袋子砰的一声扔到地上,追着前者边打边骂; “老纸打死你个龟孙儿,让你多嘴.......” 694 各方表态 就在第一批士兵,气喘吁吁的将物资运回村子的同时,另一处地方却有两支人马杀气腾腾,遥遥对峙着。 “不必担心,他们不动,咱们就不动!” 徐贵骑在马上,脸色阴沉的遥遥望着远处犹如幽灵一般的闯贼轻骑。 而后面,却是无数躁动的不安的马匹,打着响鼻,马背上的骑士个个脸色肃然,手持黝黑长梭远远注视着对面闯军的动静。 忽然, 远处那些闯贼骚动起来, 进而化为一阵旋风般, 朝着他们嘶吼着飞驰而来,马蹄踩在地面上,发出哒哒的响声。 “终于忍不住了么....”徐贵双目闪烁寒光,缓缓将手中一杆长梭抬了起来,森然的梭刃直接对准敌人,寂静的等待着下一瞬的到来。 .... .... 某一刻,突然有人快步走进大帐,双手捧着一份最新传来的情报急声说道;“将军,他们终于动手了!” “嗯?”宋哲抬头看了一眼,接过情报飞快的看了起来,片刻后砰的将情报拍在桌子上,郑重道; “好险,辛亏咱们将五千骑兵留下,专门针对这支游骑,否则恐怕就要耽误大事了!” “是....” 苏文连低头,抹了把额上的冷汗,暗呼侥幸。 若非他们在行动前,经过讨论,决定将五千战马留下应对突然出现的敌人。 而所有货物只由步兵运送,此刻,恐怕就要被他们得手了。 “传令,告诉徐贵,他们要做的,就是对付这支骑兵,防止他们发现咱们村落藏身什么地方,至于其他的事情,就不用他担心了!” 宋哲起身想了想,忽然看着苏文,吩咐道。 苏文略微一想就直接领命道;“是!” 这样做虽然会降低运送物资的速度,不过好在用了苏伯安的法子以后速度已经大增,如今为了安全稍微牺牲一下,也是值得的。 五万人护送大批物资离开,而且不能让敌人发现他们的目的地究竟在哪里。 说起来,其实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不过,他们还要多谢李自成,自从李自成的驻扎在开封以后,便四下派出兵马兼并了周围无数大大小小势力。 致使开封城周围百里内犹如真空地带一般,为他们的行动创造了完成的条件。 此刻开封周边就只有他们一方,和开封一方的官军,最后只有李自成留下的这支轻骑,还有许多支闯贼的游兵散勇在四周晃悠。 .... .... 就在此时,开封城内的气氛却紧张到了极点,宋哲和李德的人马一举将闯贼老营攻破。 如此可喜可贺的消息,在城内,却并没有带来多大的震动。 甚至在开封高层的授意下,整个消息犹如石沉大海,只是溅出几道涟漪就快速平息了。 只因为他们此刻关心的,并不是一座明显被李自成放弃的老营,而是将目光死死的盯在了另一处战场。 朱仙镇! 朱仙镇之战影响必然甚远,此战不但关乎到开封城的未来,甚至直接影响到了大明王朝能否在拖延一段时间。 说其实是关乎国运的一战,都半点不为过。 “这小子,还真是到哪都不能消停啊!”周王看着李德托人送过来的战报,不由得摇头苦笑起来。 他最希望的是宋哲可以安生点,甚至就当他们已经对闯贼老营废弃进攻时,在周王的心里,却有点期盼宋哲能够输掉。 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必须更加依靠周王。 而今,战斗不但胜利了,还收获了大批的物资,周王心里非但没有半点喜悦,甚至都有点怅然若失的感觉。 有人笑声道;“王爷,如今......” “去叫如烟来吧,让他告诉那小子,别以为赢了一场小仗,就变得志得意满起来,很多东西,不是几万两银子,带上几万人马就能做好!” “可是,如此恐怕会......” “本王知道,在此关键时候,本王只会拉拢,不会惹恼他的!” 周王摆了摆手,将其后边的话直接堵了回去,道;“准备一下,宋哲虽然年纪小,可屡次为朝廷都立下大功,准备为他向朝廷要个爵位吧!” “王爷英明!” 就在周王决定拉拢宋哲不久后,巡抚衙门内,高明衡垂头丧气的看着高得麟跪在堂内,忍不住叹息道; “这次丢人现眼了吧,看你以后还敢去逞能!” “爹,孩儿不敢了!”高得麟耸拉着脑袋,像被霜打的茄子茄子一样匍匐着,失落道。 “看来终究是人算不如天算啊!”高明衡想起儿子的遭遇,摇摇头有点感慨道; “看看人家,和你差不多大,都快要和爹平起平坐了,你若是能有人家半成的本事,爹就心满意足了!” “他是对孩儿用了下三滥的手段,论排兵布阵,孩儿自认绝不会比他差的!”高得麟一听不乐意了,拍着胸口不满道; “若不是爹管着孩儿,不准这样,不准那样,孩儿也不能一事无成!” “你说什么?” “没有,没有......”听到高民衡一声厉喝,高得麟顿时吓得连连摆手说道。 ..... ..... 某日。 苏文忽然跑来见宋哲,见面就急声道;“将军,四周越来越的闯贼的得到消息,纷纷赶来阻挠,咱们必须抓紧时间了!” “嗯!”宋哲踱着步子点点头,对此,其心理早就有所预料了,缩影听闻并不显得如何惊讶,而且,对此哑油相应的准备; “李德他们运送的如何了?” “开封城里本就缺少骡马,前几日他们每天都只能运走一点,可是最近几日他们腾挪出了一点战马,加上李自成的游骑被咱们吸引了,到是比前几日快了几分!” 苏文想了想,说道。 “他们快,李自成就可能比他们还快,咱们要抓紧时间,必须赶在他们牵头才行!” 宋哲握着拳头重重敲在暗度上,满脸郑重道;“前几日你不是还说,村里的百姓也愿意给咱们运送粮草么?” “是!”苏文连点头。 “这个办法可行,让他们动起来吧,现在的速度还是太慢了,很多兵器盐巴都还没来的运回,不能再等了!”宋哲直接说道。 “好,属下这就去安排!”苏文咬了咬牙,转身去布置起相关的事情来了,其中如何运送,路上如何保卫,一时间都需要作出相应的调整才行。 不过近几日随着消息传回了村子,村里的数万百姓沸腾了。 这种事情对他们来说和捡钱几乎没什么两样。 一个个看着那些兵丁拖回来的粮食,布匹,还有漂亮的丝绸,顿时眼热无比,早就想要从中分一杯羹了。 既然现在依然需要大量的人力来运送,索性就直接让谋划司在村里发布告示就行。 相信到时候会有大量的人愿意来搬运的。 695 一道倩影 李庄,十日后。 这一日他起的很早,在将几个关于训练的新点子看过以后,便登上了村里一座半山腰上观看起士兵操练来。 此地地势很高,很容易,就能见几个训练场的情况尽收眼底。 在来到李庄以后, 他们将所有兵锋尽可能的收敛, 每天都在全心全意的做一件事,就是训练。 要知道此次他们收服了几万俘虏。 而开封对他们的态度是极为反感的,最后竟然决定一个不要,只是象征性的从他们手里讨要了一批粮食作为补偿。 而要将他们短时间训练出来,还要有一系列的问题需要处理。 首先最要紧的就是将那些三心二意,假意投靠的人斩杀掉一批,用来警告降兵中的一批人。 另一个要做的就是快速提升一批军官,让自己的人成为百户,总旗,之后再给他们分发下去一点俘虏。 相信一段时间过去后,就能彻底将其融为自己的一部分了。 最近苏文等人都忙得不可开交,将冒出来的问题一个个想出应对之策,然后逐条将其解决。 时至今日,大部分事情已经处理完毕,剩下的就是将其好好训练一下。 再想办法投入实战中磨炼一番,到那时候其才算彻底完成。 “将军,如烟姑娘来了,就在大帐等候将军!”就在此刻,有亲兵我匆匆跑来说道。 “噢!” 宋哲漏出一丝惊讶之色,放下手中的千里镜,看了来人一眼暗暗嘀咕起来。 如烟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来了。 听说有人在纣王面前说她和自己走的太近,已经忘记了她自己到底是谁的人了。 所以周王将其,留在身边一段时间,趁机管束管束。 他在听到这个消息却十分得意,什么情况,派到自己身边监督他的人竟然都向着自己,自己真有这么大的魅力么? 很快,就带人回到了大帐,刚进门,就看到如烟一身青衣站在账内背对着他,才几天没见,就比前几天相见清减了不少,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见不到....咳咳,吴四哥做的饭菜,饿瘦了! “......”宋哲悄悄的靠近,刚想给她来个出其不意,没想到其似乎猛然就感觉到了什么,反手一抓,忽然一个过肩摔直接骑在他身上俯视着其,一脸得意的样子。 “别别别......” 他顿时疼的龇牙咧嘴,也顾不得其他了,很没骨气的直接哎哟哎哟求饶起来。 到是将几日不见的如烟痘的咯咯直笑,好不容易两人闹也闹够了,打也打够了,振了振衣衫正襟危坐的在账内坐下来。 如烟看着他,直接率先问道;“知道王爷这次找你,是要做什么事情么?” “周王无兵无权,权利他是想也别想了,既然派你来求我,自然还是看中了咱手里的这顶人马,不知对不对!”宋哲两眼一翻,说道。 “神了!” 如烟眼里闪过一道惊讶,遂又怒道;“不是求,是找你下命令的,王爷想要调你进城!” 宋哲指着自己的鼻子,愕然道;“让咱,进城?” “......”如烟眼中闪过复杂之色,看了他一眼,起身叹了口气; “城里的情况你因该也明白,现在不但是开封,就连朝廷也死死的盯着朱仙镇那边。 王爷就栖身在城内,自然也关心的很。 所以我这次来就是给你传个话,想让你调遣一部分人马进城,这样做一来可以增加城内的守军的实力,还有,也能趁机增强王爷的力量,你觉得如何?” 宋哲摩擦着下巴,想了想,忽然看着她问道;“那为何不是全军都调遣进城去,只是调遣一部分?” “......”如烟看了看他,犹豫着,没有说话。 “这样看来,周王也是明白的,扩充开封城内的势力,未必就真的可以阻挡的了李自成,可是,我们若在城外,却会有很多中可能!” 宋哲看着她,满脸认真道;“如烟,咱从来没有将你当外人,依你看来,我们该听王爷的话,调兵进城,拱卫开封城吗?” “......”如烟听了惊讶万分的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嘴唇,低头沉默不语起来。 在她看来,宋哲说的其实不错,若朝廷在朱仙镇真的战败的话,开封城恐怕很难再守下去了。 可是即便如何,她也内有想到宋哲会反过来问自己的。 “这也是周王为何,只是让咱,调遣部分人马进城的重要原因!” 宋哲看她低下了头,不由得苦笑道;“周王都犹豫的事情,却要咱来选择,他恐怕太高看咱了!” “既然如此,我便回去复命就是!”如烟想了想,直接起身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就在此时,忽然一只手从其背后伸出来,牢牢抓住了她的手腕。 “我若是你,现在就不会再回去!” 宋哲抓着她,道;“能让这些大人物,都心神不宁的事情,必然是惊天动地的大事,现在回去容易,以后再想要出来,恐怕就.......” 如烟却低下头,看着那只紧紧抓住自己的手,目光流转道;“王爷待如烟恩重如山,即便是死了,如烟也是必须回去,你若......倘若那一天真的阴阳两隔,希望你.....能够帮王爷一把!” 说着,目光忽然坚定起来,不再犹豫迈步向前,出了大帐,只留下一道梳着马尾的倩影。 “你,到底在坚持什么?”宋哲都看呆了,愣愣的站在那,看着被风吹出阵阵涟漪的帐篷,透进来的光线映照在他的身上,摇拽摆动,显得出奇的孤寂。 就在此时, 一种带着无力, 带着苍凉的感觉, 忽然涌上心头,让他的身形微微一晃。 他的脑海中,忽然想起了翠儿,想起那种让人止不住难过的感觉。 如烟快步走了出来,沿着一座座房屋经过,有士兵训练结束,擦拭着额头的汗水在抱怨。 也有几个风一样奔跑玩耍的孩子,手里举着风车开心的跑着,绕着她转了几圈又消失街头巷尾中。 “......”如烟感到眼角有些湿润,连忙擦拭,手中佩剑却忽然咣当一声掉落在地上。 她急忙弯腰就要捡,忽然,身形却僵住了,两眼愣愣的看着,地上那道映出来的斜影。 696 质量的跨越 战斗力, 就是两伙人马打群架而已。 谁出手更狠,谁力气够大,就能取得最终的胜利。 而想要训练出能征善战的军队,最重要的就是士兵的力气,和令行禁止的执行力。 “已经差不多了....” 苏文目光闪烁,看着纸笺中各支部队战力提升的详细数据,不由得微微点头,笑了。 他在训练上提出的种种新点子,随着时间的推移都渐渐起效了。 用严苛的军法保证整支军队的执行力,用“扒裤子”训练法提高士兵之间的作战技巧。 “五万士卒,到今日为止,终于成军了!” 他猛然起身,眼神里的激动之情都难以掩饰住,经过千辛万苦,无数场战斗的锤炼,直到今日他们终于锻造出了一支强军。 “不行,我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将军去!” 苏文稍稍整理后,便立刻离开大帐前去寻找宋哲了。 他迫不及待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更多的人来分享。 一年。 这一年他们经历了太多太多。 从新河屯一路来到宿州。 又从宿州来到开封。 战亳州....战李福....战李三! 又经历过罗汝才李过等几位当世名将,最终虽然经历过惨败,经历过挫折,可最终还是被他们生生的挺过来了。 这一切不堪回首的种种,到今日,才最终得到了回报,五万人马已经足够在当世天下,拥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了。 而翠儿, 陈黑脸, 很多跟随他们的人,却无法见证他们的辉煌了。 “好,好,好!” 宋哲看着士兵的训练情况,猛然起身一拍桌,大声连说了三个好字才道;“倒了今日,咱们费尽了心力,可也终于见到成效了!” “是,这五万人令行禁止,和其他人马可不同!” 苏文也笑盈盈的连忙补充;“孙传庭虽然带了几十万之众,可是他们,各有心思,战斗力终究不强,而我们人数虽少,却万众一心,正面对上,属下自认为,不会输给他们任何一方!” “口气还真是不小,不过,对咱的脾气!” 宋哲笑盈盈的起身,绕过案牍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忽然看着账外郑重道;“既然军队已经成了,咱们,是不是也得出去转转了呢!” 苏文心中隐隐有所猜测,却还是看着他,问道;“将军,你要?” “嗯!” 宋哲看着他的脸,点点头,背着手缓缓道;“如今李自成和孙传庭的战局,至今没有传回来消息,以前,咱们不敢去,是因为实力不够,可现在不同了,咱们兵强马壮的,正是大有可为的时候!” 苏文想了想,意有所指的问道;“可是....周王那边!” “不必理会他,若一战可以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哪怕只有很小的希望,咱也会拼上一把的!” 宋哲一挥手,断然道;“至于那些想要躲在背后,另有图谋的人,咱们都不必在意的!” 苏文忽然起身,拜下,郑重道;“属下听从将令!” “好,你立刻就去准备吧!” 宋哲走回案牍后,拿起经费情报看着他说道;“这里是关于李自成的一些情报,你们要立刻准备起来,找到他们的弱点,像个打败他们的办法出来!” “是!”苏文领命后,回到自己的大帐。 他急忙调集众多经验丰富小吏开始商讨对策,在陈黑脸离开后,苏文不但掌控了练兵事宜,对于谋划司也有部分调动的权利。 他看着苏文离开,心中默默感慨道;“五万人,咱将他们的权利都提升了,到时一下让他们变得积极起来,不过,当年陈黑脸就说,用一方势力,就必须借助另一方与其抗衡才行!” “可是......”宋哲心里默默思量起来,在最近过去的日子里,他显示让各大将领吸收了大批的俘虏,从而实力瞬间暴涨。 另一方面,也将徐贵,胡大,韩文轩升为参将,每名参将手下都能令万余人马,从而让他们更加名正言顺起来。 而除此之外,还另行将几名在战斗中脱颖而出的将领,分别给了游击将军等官职,让他们可以调动数千人马,从而对徐贵等人可以起到牵制的作用。 “有他们加上五旗军,足够相互牵制了!” 宋哲目光微微闪烁,他在考量着更为深远的事情。 比如在今后的一段时间内,必须加强一下苏文等人谋士的权利。 还有在江南,为其布局的万星海,都要加强对他们的支持。 如今他们的实力可以分为。 五旗军(外围军)。 本部兵(直系军)。 谋划司(幕僚团)。 统兵司(主操练)。 这些机构的设立,在一定程度上都增强了他们的势力,从而保证他们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将实力如同滚雪球一样壮大起来。 宋哲俯视着地图,猛然伸手重重的拍在诛仙阵位置上,十分自信的沉声说道;“朱仙镇,咱....来了!” 就在此刻。 大营内的人马纷纷得到了消息,一时间众位将士非但没有怯战,反而一个个都极为抗风,盼望着发财的机会可以快消到来。 地牢。 “这是什么声音!” “好像是....他们要出征了!” “出征,对付闯王么......好啊,真希望闯王可以一战而胜,或许咱们还有逃出去的一天啊!” 数百名被关押在地牢的闯将,听闻瞬间激动的大哭起来,一个个盼望着,李自成可以回来救他们呢。 这段日子他们过得实在是猪狗不如啊,除了很小一部分闯贼直接被吸收过去的,其他大部分都被关到了暗无天的地牢里,害得他们每日只能对着黑暗谩骂。 在开始的几天时间里。 他们就像是一群被遗忘的人,每天除了厉声大骂,就是心中的恐惧随着时间一点点的增长。 直到第四天,很多人已经饿得奄奄一息时,才有人忽然走来,每人分发了一个馒头,而后,逐渐有人来看他们了。 他们每次来手里的都带着馒头,肉饼,清水等不同的食物。 而想要得到这些食物,就要回答他们各种各样的奇怪问题。 直到此刻,很多人才明白过来,瞬间他们感到了恐惧,感到了比死还让他们煎熬东西。 就在他们大声嚷嚷时,整支大军经过几日的准备,终于从村里向着朱仙镇出发了。 697 追兵将至 就在大军前行之际,浩浩荡荡的烟尘中,一骑忽然奔袭之宋哲面前拱手道; “都是属下无能,致使那批牲畜,都不能为大军押运粮草,若是钱兄在的话,定然...” “不....” 宋哲却直接挥手制止道;“这不能怪你,谁都不会想到李自成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不过,亮他也不会想到,咱们居然将这批生出给救治回来了!” 沈心低头,羞愧道;“只救治回来六成,其他的还是没能保住!” “....”宋哲瞪了她一眼,就要骂他两句,却听到远处有探马焦急的跑来,其身上背着令旗,跑起来都摇摇晃晃的,显然已经到了精疲力尽的边缘。 “报......将军,大事不好了!”来人跑过来翻身跳下马,手里举着一份书信焦急的递过来。 “嗯?”苏文看了来人一眼,连率先将书信接过,递道宋哲手里默默等待起来,而宋哲却眉头微皱,直接撕开取出书信认真的看起来。 “什么......”他只是看了几眼就双目猛然张大,身躯一颤,差点直接从马背上掉落下来。 “出什么事了!” “将军.....”身边几人瞬间大惊,连忙凑过来焦急万分的问道。 “孙传庭败了,大败....”宋哲无力的垂下手,满脸疑惑不解的低声喃喃道。 在书信中,居然说孙传庭大败,只因双方才刚刚展开阵势拼斗了几场而已,就被朝廷从南方调集来的总兵左良玉深夜突然撤兵,致使朝廷大军阵脚大乱。 而李自成却趁势不断进兵,将朝廷联军的彻底撕开一道口子,进而将其个个击破。 以至于到如今依然发展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就连朝廷调集过来的诸多将领都相继被李自成斩杀了。 朝廷大败! 天下必然有大震动。 “我们应该怎么办?” “将军,末将建议立刻回军,等候战机!” “不可,此时我们或许可以占领一座县城,发展自己的势力!” “对,发展自己的势力,朝廷听闻后,必然有打震动,就算想要治我们的罪,恐怕也得思量思量了!” 众将一时间哗然了,纷纷各抒己见起来。 毕竟,谁也不会想到,朝廷费尽心机,谋划近一年的大战,竟然会以这样的结局收场。 而苏伯安却策马上前,看着他小声说道:“将军,属下以为,咱们应当立刻前去搭救孙传庭!” “孙传庭?” “对,孙大人素来就有威望,号称大明最后一员名将,将军若能将其搭救起来,必然可以让将军的威望大增,而且,此人曾数次将李自成打败,将军若能前去相助,依靠他的威望,凭借将军如今的实力,或许可以吓一吓李自成,让他有所顾忌,不敢轻举妄动。” “你说的不错,救孙传庭!” 宋哲闻言眼睛大亮,立刻同意道;“当今天下若说还有李自成忌惮的人,恐怕就只有他孙传庭一人了!” “是,而且孙大人不死,关中的局势就能安定下来,如今咱们最希望的其实是静下来,从而也能慢慢的缓上一口气来!” “好,孙传庭此刻必然想要逃到洛阳去,走,咱们和他汇合去!” 宋哲瞬间变得自信起来,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要快速找到解决的办法,然后用最快的速度进行补救才对。 随着大军确定了目标,顿时开始加快了进程,只是路线相比刚才微微发生了一点变化。 而宋哲一方面在赶去搭救孙传庭的路上,另一方面也派出数波人马将消息送往了开封。 虽然可以想到,开封城听到如此噩耗,必然会震动成什么样子。 不过多一份时间提前准备,在面对今后的局势时,也能多上一分把握。 .... .... 新城。 广袤的大平原上, 哒哒哒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继而天边尽头猛然出现一队铁盔铁甲的骑兵,犹如旋风一般很快就飞驰而过了。 “杀,别让孙传庭跑了!” “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啊,谁他娘的赶拖后腿,老子就要了他的狗命听到没有......” 就在此刻,新城另一边的却同样有人在拼命逃跑,他们穿着打扮极为不烦,人数却在千人左右,都是骑兵组成的劲旅。 “诸位弟兄,都怪某无能啊!”孙传庭快速逃跑着,一手捋着脏兮兮的胡须,看着仅仅跟在身边的几名将领羞愧道。 “大人说的哪里话,我等跟随大人始,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对,大人不必担忧的!” “现在情况危机,不如前去投奔我家将军的好!” 就在众人已经心灰意冷之时,有人却忽然看着孙传庭说道。 “投奔你家将军?”孙传庭闻言一顿,看着他,皱眉说道。 “是,我家将军人马都还充足,或许可以帮大人挺过难关的!”那人毫不犹豫的回道。 “我说小兄弟,你们五千人,如今被打散成了几百人,恐怕其他人很有可能会自己回去吧!”跟在旁边的山羊胡子军师,则忽然笑道。 “是!”那人倒也不隐瞒;“跟在将军身边,就有吃不完的粮食,只有回去才能活下来,所以我们的士卒一旦被打散了,就会藏起来,找准机会自己回去!” “你们还有脸说,那叫畏战,敌人来了首先不是拼死而战,反而想的是如何把自己藏起来,简直.....简直是不知羞耻!” “哼,那宋哲只有几万人马,想必,都是这样悄悄攒出来的吧!”众人顿时不茬起来,纷纷不屑的大笑起来。 “......”那名小校忽然不敢说话,脸色憋得通红。 其实他被调遣过来时就得到命令,一切都只能听从孙传庭的,而他只是徐贵的一个副将,在孙传庭面前本就紧张的很。 “都住口!”孙传庭却看了眼众人,忽然冷声道;“咱不会去的,倒也不是看不起你家将军,而是,老夫.....没脸啊!”说着忽然叹息一声,低下头垂头丧气起来。 即便他孙传庭败了,可终究有一身的傲骨,以往去见宋哲都是用长辈看待晚辈的目光。 而现在.....让他自己都觉得羞于见人。 他携带的数十万人马,居然用这样或囊的方式败了,对孙传庭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此刻心中愤懑不已,恨不得直接拔剑自刎才能向信任自己的陛下谢罪。 竟然要自己去投奔? 孙传庭想都没有想过,直接就忽略了这个念头,而此刻在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回到洛阳去。 只要到了洛阳,哪里还有自己准备的很多粮草,到时候收拢残军,未必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而就在此刻,忽然身后传来骚动。 “不好了,他们追来了!” “大人快走!” 众将顿时大惊,连忙催促孙传庭加紧逃跑,而身后的天边尽头,却有一支规模不小的追兵正在疯狂追赶。 698 孙传庭的绝望 深夜。 “没成想,我孙传庭也有沦落至此的地步!” 孙传庭躲在一破庙中满身狼狈不堪,比起白天时,此刻依然留在他身边的人更少。 就是不知道究竟是战死沙场了,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走散了。 “大人不必多想了,喝口水吧!”山羊胡子军师看到他一脸颓废的样子,忍不住端起瓦罐弄了半碗清水,摇摇晃晃走上前,递到孙传庭眼前劝说道。 “.......” 孙传庭看着他狼狈的样子,不由苦笑起来;“先生跟随孙某多年,恐怕也没有想到吧,在下已经这么把年纪了,却终究是一事无成,不但辜负了陛下的信任,就是对先生...也愧对先生啊!” “大人说的哪里话......”山羊胡子军师闻言一惊,连连摆手劝说起来,而此刻躲在庙里休息的将领,不是已经伤痕累累,就是情绪低落的摇头叹息不止。 他们忽然听到孙传庭的话,似乎一下子也被触动了,再想想近一年的时间里,是如何费尽了心思,才逐渐训练出一支人马的,最终却又眼睁睁看着,这支人马被李自成彻底击溃了。 “呜呜......”有人突然再也忍不住了,哽咽着小声哭泣起来,而这种情绪似乎会传染一般,周围的其他人闻言瞬间也红了眼睛。 他们不怕死,不怕苦,就连面对在中原称王称霸的李自成,他们也从来没有感到害怕过,只是此刻,那种绝望的氛围,却让他们再也无法保持镇定了。 “大人,我们还有希望么?” “我们的弟兄都死了,咱活着,就是想给他们报仇!” “对,报仇,可是,咱们想要再训练出一支人马,最少需要两年的时间啊........”众将士满脸悲愤,用拳头狠狠敲击着地板,哽咽着嘶吼道。 打击太大了。 这次和以往都不同,在孙传庭被崇祯皇帝关进牢房的几年,他们深知,自家大人不会有事的,所以能在暗中积极谋划,只等孙传庭出狱后很快就带出了一支人马来。 可是被李自成击溃以后,他们所有的本钱都输了进去,即便以后可以收拢势力,图谋和李自成再战,崇祯皇帝会给自家大人机会么? 他们对崇祯皇帝还是比较了解的,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对于本部兵马损失严重的将领,其向来都是直接痛下杀手的。 绝望, 悲愤, 迷茫, 各种情绪在他们的心头环绕,让其不但身体上疲惫,就连心里都逐渐满眼出浓浓的无力感来。 就在此刻,忽然一阵喧闹声传来,却见他们留在外面的士兵忽然满脸惊慌的奔跑起来。 而更远处的天边尽头,借着满地的银辉可以清楚的看到一队人马在快速迫近着。 “不好,是追兵!”山羊胡子军师打量一眼,瞬间脸色大变,猛然拉住孙传庭的袖子做出一副欲要逃跑的样子。 “将军快走,我等和他们拼了!” “对,拼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 “娘的,他们不让老子好活,老子就要他们的狗命!” 一个个将士从地上爬起,抓住并起满脸狰狞的大声吼道。 到了此刻,他们再不会有什么侥幸心理了,虽然他们掩饰的很好,可是作为统兵的多年的将领,却都明白。 即使他们是对方,在茫茫平原上见到一座破庙,无论这座破庙是多么的破败,无论外表看起来是多么荒凉,必然都要进去好好查看一番的。 “大意了....”孙传庭昂起头,透过破损处仰望着星空,忽然感到星空的绚烂多姿,好美好美。 他都不记得上次欣赏是什么时候了,只觉得这段时间的忙碌终究是没有意义的。 天下注定会走向更加糜烂,而他的命运,似乎也早已经被注定了。 “大人快走,否则诸位将军就要白白牺牲了!”山羊胡子看着那些一个个冲出去的将领。 每一个自己都是那么熟悉。 而很快,恐怕他们就要.....他想着,忽然感到有什么东西模糊了视线。 “没用的,不逃了,本官逃不动了......”宋传庭却惨然一笑。 他旋身透过破损的窗户遥遥看着快速飞驰而来的闯贼,心中失落的情绪迅速化为了滔天怒火。 既然一切都有天定,那自己就和贼老天好好较个高低吧。 “大人......” 山羊胡子军师听了脸色大变,满脸苍白的看着孙传庭最润嚅嗫道;“难道....大人已经决定了么!” “对!” “都是属下的不对,若大人逃跑向开封,或许就有一条生路!” “哈哈哈....先生不必自责,咱一生行事都由不得咱,今日可以痛痛快快和逆贼搏杀一次,简直太舒坦了!” 孙传庭看着他留下了悔恨的泪水,直接散然一笑,抄起兵刃就冲了出去。顿时空荡荡庙宇内,只剩一个身影矗着。 “大人,咱陪你!”山羊胡子狠狠擦了把眼泪,抬头,遍布血丝的眼睛瞬间盯住了旁边的一根木棒,抓起来直接飞身冲了出去。 “哈哈,孙传庭在哪里!” “不要让他跑了,杀孙传庭者,官升三级白银千两!” 李自成对孙传庭开出的价码还是很高的。 毕竟是以为曾经将自己逼入绝境的当时名将,若能将其斩杀,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他都绝对不会有二话。 “布阵!”只见远处闯贼快速逼近的同时,数名将领已经指挥者士兵依靠残破不全的土坯墙展开了防御,刹那间无数长枪瑶瑶搭在枪头对准了直冲而来的闯贼骑兵。 “哈!” “哈!” “哈!”整座破庙瞬间变成了一只炸毛的刺猬,将自己最为锋利一面展露在敌人的面前,星星点点的寒芒映照在士兵眼瞬里,却只能激发起越加盎然的斗志。 “哈哈哈....这点残兵败将,竟然还想抵抗,兄弟们,让他们尝尝咱的厉害!”很快冲来闯贼就看到了躲在土坯墙后残余官兵,顿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在他们看来几十万官军都被他们击溃了,眼前这点威胁显然只是一个可怜的笑话而已,而后面紧紧跟来数百精骑,让其胸中的胆气越加高涨起来。 “杀!” 咻咻咻...... 就在双方距离百步左右的刹那间,随着一声厉喝,无数闯贼拼接战马的冲击力张弓搭箭,瞬间放出一蓬闪烁着寒光的箭矢,箭矢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下一瞬便直接顺着土坯墙的豁口处直接射了进去。 “啊....”一名脸色紧绷的官兵猛然大叫一声,捂着射中眼睛的箭矢阳面摔了下去,只是其口中的喊叫尚未发出,嗖嗖又是两箭直接射中了他的胸膛。 “哼......”同时,其他地方都传来吃痛的闷哼声,几十名士兵瞬间就纷纷到底,有的嘶吼,有的直接没了气息,几乎是一个照面就孙传庭的防御杀的差点崩溃掉。 699 良心最重要 噗呲...... 就在闯贼气势汹汹涌过来时。 一杆带着深燃寒芒的枪头猛然探出,在一名体型壮硕的闯贼肩头仿佛毒蛇般刺了一下,就立刻缩回去。 而坐在马背上的闯贼,身形晃了晃就直接翻身栽倒了下去。 “杀!”又有一闯贼目呲欲裂,疯狂大吼着直接冲来,直接在距离土坯墙只有数尺的距离时,夹紧马腹随着其腾空而起,猛然就要飞跃过来。 “拦住他!”后面的官军看见脸色微变,急忙下令,同时一个闪身向前将手中晚到向前豁然划出一个弯月形状来。 他刹那间凌空而起,出现在众人头顶的马匹,腹部却一下裂开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大蓬冒着热气的内脏掉落下来。 轰....... 一团黑影坠地砸中了几名士兵。 “好,很好!”旁边一名将领眼瞬如刀,只淡淡看了一眼,就直接闪现身而出和外面的闯贼激斗在了一起。 而只有半尺厚的土坯墙在阻挡住闯贼最凶猛的一波冲击后,也变得治理拨穗起来,双方的士兵刹那间就激斗到了一起。 “........”孙传庭看着眼前战局,忽然,感到身后似乎多出一个人来,连忙扭头看去,就发现运来是山羊胡子军师,握着一杆大半已经烧成焦黑的木根,双目死死的盯着外面的闯贼。 “先生,你......” 孙传庭看着他,有些意外道;“你实不该留下来的!” “哈哈哈....大人说的哪里话,某追随大人多年,人非草木,术能无情,既然大人已经决定了,某自当追随大人至最后一刻!”山羊胡子军师则大笑道。 “好,我们就一起面对!”孙传庭点点头,不自觉的眼睛有些湿润了起来。 他看看四周,这些陪同自己出生入死,连死都不怕的弟兄,最终却落得如此下场,心里就忍不住疼如刀搅。 而此刻双方将士激斗的更加激烈起来,刀刀见血,血肉横飞,虽然一个个将领悍不畏死,却无奈的闯贼的人数足足是他们的数倍,只坚持了片刻时间,就逐渐呈现出不支的态势来。 “哈哈哈,某去也......” “哥哥等我,黄泉路上可不要抛下兄弟啊......” 看着那一个个选择和闯贼同归于景的将领,孙传庭再也无法忍住,滚滚热泪刷的一下夺眶而出。 这些人陪同自己出生入死的多年, 一个个都抛家舍业, 不为钱, 不为利, 只为同一个夙愿,就是天下太平。 天下太平。 宁做太平狗,不做乱世人。 只有经历过纷乱的人,才能明白这句话背后带来的真正含义。 “兄弟....走好!”孙传庭闭上眼睛,傲然屹立在破庙门前,扶着腰间的佩剑充满了悲愤之意。 天下,留待后人平定吧。 这一刻他忽然感到轻松起来,常常压在心尖千钧重担,仿佛在此刻都彻底烟消云散了。 孙传庭心中的执念一下释然。 “大人,某去了......” 就在此刻,耳畔一个熟悉的声音想起,接着便有微风拂过,似是疯了一般朝着对面的闯贼冲了上去。 噗呲! “老朋友,本将军就来见你!”孙传庭的心颤了一下,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泪水顺着进入口中,微微苦涩,却没有他的心苦。 下一瞬,其猛然双目大张,熊熊怒火,在他的胸膛里燃烧。 整个人一瞬间,仿佛炮弹一般并射而去,速度快到了极点,带着一连串黑影直接腾空而起,怒砸向面前的闯贼。 “杀,杀了他!”随着一声大吼。 仅剩的百十名闯贼齐齐向着孙传庭冲了过去,他们将手中的刀高高举起,又猛然挥下。 ..... ..... 就在此刻,白天追随在孙传庭身边的小校,却抱着断臂,看着立在马背上的宋哲就吼吼大叫道; “快,孙总督就在前面,大将军快去救他呀.....” “嗯!” 宋哲眉头紧蹙,看了他一眼,就猛然夹住马腹,大吼一声;“快去救孙大人!” 刹那间。 大队人马立刻全速前进,朝着小校指引的方向,快速逼近。 “将军,大队人马前行太慢了,末将先行一步!”徐贵焦急的看着后边奋力追赶的官兵,索性跑到宋哲面前,急声说道。 “去吧!”宋哲略微一想,就直接同意下来,而徐贵则气势汹汹带着五千精骑现行一步,后面却是整整五万大军紧随其后。 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将孙传庭抢回来,无论挡在面前的闯贼有多少人,终究不能阻止他们救人的决心。 ..... ..... 第二日,清晨。 “怎么还没有醒过来,要不,在喂一根人参试试!”宋哲坐在旁边的床沿,看着旁边的沈心一脸焦急的问道。 “不不不....万万不可,已经喂了两根了,再喂,恐怕孙大人就再也醒不过来了!”沈心吓得脸都绿了,急忙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道。 “哎......” 宋哲却起身,备着手在大帐内来回踱步,眉头深锁充满担忧。 就在昨晚,他们紧赶慢赶,来到破庙的时候,大战才刚刚结束不久,到处狼藉的模样让他们都要绝望了。 而徐贵在那时却大声叫嚷着,要为孙传庭报仇,带着五千骑兵继续追了下去。 不明白是他们的运气足够好,还是敌人出门没看黄历,没过多长时间居然就被他们撞见了那伙凶手。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徐贵才不管,自己和孙传庭熟不熟悉,报仇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 顿时带着人马几个冲击,边将对方彻底全歼了,而在后面查找收获时,竟然意外的发现,身受重伤的孙传庭,居然被他们随意的绑在马背上。 “其他人还好么?”宋哲忽然一拍脑门,想起自己昨天在破庙揪起来的另外几个幸存者来,连忙问道。 “七个受伤的,救回来没多长时间,就死了三个,天亮的时候又死了一个,就在刚才,另一个也死了,只有哪位军师估计能活下来!”沈心看着他,拱手道。 “他......”宋哲闻言有些惊讶,接着便恍然了。 别人身上都是七八道伤口,最少也有两三道,显然属于那种生猛的。 而这个留着闪眼胡子的军师就有点奇葩了,浑身上下居然只有一道伤口,而且并非生猛致命的地方。 “咳咳......”就在此时,或许听到他们的对话,又或许是自己的两根人参终于起效果了,孙传庭脸色煞白的咳嗽几声,悠悠的转醒了过来。 宋哲及忙走上前抓住孙传庭的手,装出一副很关切的样子来; “大人你终于醒了,谢天谢地,谢地谢天,咱的两根...咳咳,咱终于把你给揪回来了!” “宋总兵......”孙传庭很虚弱的看了看他。 他有点惊讶,随即就想起了什么,虽然他在昏迷中什么都不明白,可是刚才一会,渐渐要苏醒过来时,他们之间的对话还是能隐约听到的。 “那两根人参,某会还的!” “呀.....”宋哲看着他嚅嗫着发白的嘴唇,艰难着说着。 顿时心里却惊讶起来,不过惊讶过后,又透着一丝丝遗憾。 遗憾早知道这个家伙能听到自己说话, 就该将价格稍稍抬高一点, 二十根? 不不不...也太贪心了,一口价,就两百根好了。 700 好痛呀 宋哲走上前,神色凝重的看着他拱手问道;“孙大人,当日的情形,还请孙大人....” 孙传庭看他一眼,沉默片刻,才道;“那日,我们和李自成的大军交锋数次,对他们的战力,也有了新的认识,便明白即便能战胜之,恐怕......” 接着,孙传庭娓娓道来,将宋哲心中的疑惑一点点解开了,随着各种消息被爆出,在场众人都忍不住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其中就比如左良玉,为何手握十万雄兵,却在和李自成接触一下后就被吓破了胆子,又落荒而逃,致使朝廷本来不错的形势,弹指间烟消云散不服存在。 “这样说来,大军在和李自成接触的几战中,已经处于下风了?” 宋哲看着床榻上的孙传庭,满脸难以置信的问道。 “是,五次大战中,朝廷竟然只赢了一场...咳咳...” 孙传庭似乎想起了当日的情形,面色一下狰狞起来,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照此情形下去,便只能和闯贼打一场恶战才有机会,可是,军中其他将领听闻顿时不满起来,其中左良玉尤为激动!” “原来如此....”宋哲表面平静,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原本就有所猜测,一场大战的失败,必然不可能只是一个方面的因素导致发生的。 其中必然还有其他问题,只是他万万不曾料到,其中的导火索居然是敌人太强了。 而朝廷若想要战胜就要更强。 只是如此一来,无数军头的切身利益就要受损了。 如此情形下,众将士不反对才真是奇怪了,而后来的情形也证实。 宋哲忽然自嘲的笑道;“王朝之弊,从来就不是一朝一夕之间积累下来的,想当年朝廷平息播州之乱,荡平倭寇之祸,那时的朝廷谁敢忤逆?” “哎....”孙传庭闻言,也只能长叹一声了。 其中的利弊,他作为朝廷高级官员,又怎么可能不明白呢。 自从三大征之后,朝廷的武将实力就渐渐开始崭露头角起来。 而与此同时,朝中大臣为了制约,渐渐发生了文武失和的局面,才导致今日之武将个个谋求自保的境遇。 “大人,属下的人马呢?还有黄钺一部?”宋哲摇了摇头,其他的问题自己也管不过来了,目前眼前的菜最重要,所以看着孙传庭问道。 “都散了....”孙传庭摇摇头,别的事情他也不太清楚,当日的情形实在太混乱了,左良玉一跑,其他的人马纷纷逃窜,一时间兵败如山倒,就是他也无力挽回了。 “那......” 宋哲眉头一皱,想了想,问道;“大人,现在有什么打算么,如今李自成大胜,士气高涨,若不能及时布置,恐怕.....” “本官明白,只是....咳咳....”孙传庭自然听出了宋哲的意思,连挣扎着便要从床上坐起来。 致使牵动伤口,顿时便让他感到浑身到处都传来刀割一般的疼痛。 “大人小心!”沈心见状连忙上前搀扶。 “多谢!” 孙传庭道了声谢,才有道;“本官原本还有些打算,准备带人回到洛阳,召集溃退的人马,想办法先抵挡住李自成的兵峰,在某图其他,只是....异常败战下来,本官身边的人,一个个都都先本官而去了,如今....” 想起当时的情形,他润不住泪如泉涌起来。 “大人,要坚持住啊.....”宋哲也忍不住低下头,劝说道。 “倒是本官,愧对宋小友了,你的人如今一个也找不回来,当初本官大营你的承诺,也没有办法了!”孙传庭两眼含泪,一脸歉意的看着他道。 “无碍的,只是在下有一言,不吐不快!”宋哲摆摆手,对于那无前期并他并不如何心疼。 要知道骑兵是除了名的难缠,孙传庭都能跑出来,那些骑兵更是可以脱困。 就是黄钺的人马,终究只能算作是自己的外围人马,丢了虽然可惜,但终究还是可以忍受的。 而目前最重要的,恰恰是尽快的,商量出一个应对之策来。 “宋小友但说无妨!” “多谢大人!” 宋哲向着他拱手一礼,才道;“如今李自成大胜利,冰封必然锋利无比,我等如今可以派遣一支人马来。 而这支人马无需太多,只要可以牵制他们一二就好,争取给更多的溃兵争取到喘息的时间。 另外,咱们必须立刻返回洛阳,召集各路溃兵,乘机将其整合起来,如此可吸引李自成北上进攻洛阳,一来一回,咱们就能拖他一段时间了。” “如此甚好,只是如今....”孙传庭闻言神色一动,不可否认宋哲讲的办法,就是目前他们可以想到的,最稳妥之法了。 可惜,他的人马几乎全军覆没,而宋哲的也只有一两万人。 若是冒然去洛阳,将闯贼吸引过去的话,恐怕会将洛阳城内堆积的大量物资置于险地的。 只是这些他却不好和宋哲说。 看出孙传庭心中的忧虑,宋哲却直接大笑道;“在下佩服大人的忠肝义胆。 虽然在下无法和大人的日月争辉,可是,轮对朝廷的忠心,在下自问不会比大人少的,这段时间,大人不会以为在下,就真的只是虚度时光么?” 看着他正气凌然的样子。 孙传庭不由得疑惑了;“嗯?” “......”帐内其他人看着宋哲砰砰拍打着胸口,一脸信誓旦旦的样子,瞬间感到脸有点发烫。 “这段时间,在下偷袭了闯贼留下的老营!” “嗯......” “将俘获的闯贼都收编起来!” “嘶......” “如今兵力已经足足有五万了啊,五万强军,还有洛阳留守的两万多人,就是七万人马,大人,你看这些人手,可够大人你,用来守住我按洛阳成了啊!” 宋哲满脸得意的插着腰,一脸神气的样子,精神奕奕的激动道。 “什么,七万人?”孙传庭闻言腾的一下坐骑,满脸正经的大声道。 他没想到宋哲居然如此能暴兵,前段时间还是只有寥寥万人,如今居然增长了将近十倍,这小子简直是......太.....可爱了。 这一下,他高兴的鲜血难以自制。 不是为自己,而是朝廷,若能有了这支人马,他就能帮助朝廷最大限度的将局势稳定住。 至于后面朝廷会如何处置自己,他都不在意的。 孙传庭目光炯炯看着他,问道;“宋小....不,宋将军,可愿将这支人马借给老夫一用?” “......”宋哲眼神飘忽,一副没听见的样子,笑话,自己第一笔投资被你赔的裤子都没了,又想找自己借兵,门斗没有。 而孙传庭似乎也想起来了,老脸不由的微微一红,想要解释什么,却发现自己竟是哑口无言。 就在其将要绝望之时,忽然听到宋哲悠悠道;“帮孙大人一把,自然不是不可以,不过,咱有个小忙,也......” “......”看着他用脚尖踩着地面,蹭啊蹭,一副扭捏的样子,其他人顿时脸都黑了。 大哥, 你的忠义之心呢, 你的信誓旦旦呢, 面对利益当头,你的良心难道就不会痛么? 701 人人自危 孙传庭心里有点发虚,却还是看着他硬头皮问道;“你说说看!” “咱要的不是它物,而是大人的项上人头......”宋哲却笑嘻嘻的看着孙传庭,忽然说出如此一番话来。 “......”众人脸都绿了。 “......”孙传庭也一脸懵逼。 什么意思。 救我。 杀我。 尼玛到底要玩什么什么啊! 虽然一时间也拿不准宋哲在打什么鬼主意,不过口气却瞬间冷淡了几分,问道; “你想要本官的人头,难道,是用来讨好李自成,你究竟是要投降,还是要和他谈和?” “呀,谈和....咱怎么就没想到呢!”宋哲闻言一愣,随即眉飞色舞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不过,当他看到孙传庭的目光时,心中咯噔一下,连解释起来。 “大人不要误会,如今,得知大人战败的人,恐怕一时间只有在下和李自成了,不过很快,消息就会传到更多人耳朵里,到时候,天下必然震动,人人自危,相信大人也明白,朝廷若得知战况,究竟会作何反应呢?” “陛下会....”孙传庭心头一紧。 他的话,犹如一把钢针,狠狠的,刺入孙传庭的心窝子里,孙传庭比任何人,都了解崇祯皇帝,也深知消息一旦传回,群臣震动,自己的陛下恐怕会要他的头。 可是。 君要臣死。 臣不得不死啊。 他若是有办法说服孙传庭,也就不会被逼迫着出关,在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冒然和李自成决一死战了吧。 “原来,宋将军的意思,是朝廷会下旨杀我!”孙传庭眼神黯淡,苦笑着摇头说道。 “不!”宋哲却直接摇头否定了孙传庭的猜想。 “嗯?” “大人,你若带领在下的七万人马,返回洛阳驻守,陛下或许会下旨申饬于你,却绝不会杀你!”宋哲却看着孙传庭,珍重道; “相反陛下还会逼迫大人,让大人带领剩余人马,和李自成决战。” “决战?”众人顿时哗然了。 特别是沈心,看向宋哲的目光充满质疑的味道,因为在他看来,一旦战局失利,就像人生了病,谁会逼着兵刃继续出站去厮杀呢。 对。 将军就是在吓唬人。 不过,他居然拿这种鬼话,去吓唬对皇帝脾性极为了解的亲信大臣,恐怕要适得其反了。 “你说的不错,很奇怪,你一次陛下的面都没有见过,居然能够准确的揣摩到陛下的心思,不简单啊!” 孙传庭想了想,直接承认了。 到是将其他人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 尼玛,没想到,世间竟然准会有这样的人。 “虽然没见过面,可窥一可知全貌。” “此话怎讲?” “咱为朝廷立下多少功劳,可到头来,除了一个不值钱的虚名,咱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捞到的......”宋哲瞬间开启了吐槽模式。 想想自己过得叫什么日子。 他就觉得无比委屈,辛辛苦苦的干活,有人就知道说他过得太安逸。 一到给好处就百般推脱,说他年纪还太小了。 年纪小吃你家大米了么? “......”孙传庭脸都黑了。 对宋哲的不满,他心里是抵触的。 即便是陛下有种种缺点,可他到底是对崇祯皇帝很敬重的。 被人当着面喷自己敬重的人,当然会不高兴了。 “好了好了,宋将军的你的意思是!” “假死!”宋哲奖状摸了一把眼泪,顿时恢复到斗志昂扬的状态,看着他毫不犹豫的直接道。 “对外,可以谎称大人失踪了。 趁机回到洛阳整肃人马,只有如此,朝廷才不会逼迫大人和李自成决战。 至于能够隐瞒多久,可以看情况而定。 不过,大人刚才提醒了在下,或许我们可以在时机成熟的时候,谎称大人被在下俘获了。 而在下想要投降李自成,如此,再将大人作为筹码,相信或许能在李自成面前拖延出更多的腾挪空间来!” “这样,本官岂不是和李过一样了么?”孙传庭一脸古怪的看着他突然问道。 “为了天下,还需要让大人委屈一段时间!”宋哲深吸一口气,正气凛然的看着他,躬身说道。。 “......”孙传庭眉头涠洲,沉思良久才同意了下来,毕竟在他看来此计太过下流。 不过,目前看来,似乎只有如此才能应对后面复杂的局势了。 再想想自己若在破庙里就死了, 难道, 发展又会比那种局面更糟糕么? 至于面前这名爆发力很僵的宋将军,孙传庭相信,只要自己守住对朝廷,对陛下的忠心。 那么他是想要利用自己,他就能,将局面控制在自己的底线之内。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去安排了!”宋哲见到他答应下来,立刻眉飞色舞带人出去布置起来。 在留下已经没有任何好处了,而离开,才有自己更大的空间。 在留下徐贵登一支人马后,大军立刻朝着洛阳方向快速退却了。 整个营救过程到目前为止, 都可以说是很完美的行动, 就连李自成甚至都不知道,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孙传庭救走了。 洛阳城经了修葺以后,加上孙传庭一门心思,要将其打造成后勤基地,很多破损的墙段已经基本修葺完毕了。 而随着张大锤在城内积极招募流民,如今的洛阳城,已经恢复了几分生机。 他们感到洛阳后立刻开始准备应对,招募百姓打造守城器械,一时间城墙上堆满了石块木头。 就连百姓的排泄物,都被小心的收集起来准备当金汁使用。 在同时宋哲积极封锁消息,对于孙传庭的一切,对外都实行高度的保密,任何人胆敢透露只言片语,必会受到严厉重惩。 “大人,你没事,太好了!” “大人,你们受苦了!”此时,越来越多从朱仙镇溃败的将领开始陆续退回了洛阳城。 毕竟在很早的时候,孙传庭就已经告诉他们,一旦有变就回来,洛阳城里有足够支撑大军所需的粮饷。 “你们....受苦了!”孙传庭却微微颔首,此刻环绕在他心头多日的疑虑,终于彻底消散了。 宋哲能够让他和旧部重逢,就表明没有将他当做阶下囚来对待。 既然如此,自己在为其出谋划策上,就能倾心的给其更多点子了。 “大人......”众将看着满脸病容的孙传庭。 他们瞬间红了眼睛,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吧嗒吧嗒的砸落下来。 就在此时,开封城内听闻前失利的消息,却顿时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一时间人人自危。 702 枕戈待旦 孙传庭在朱仙镇彻底败了。 这场败仗也犹如炸弹一般。 将本已经很不平静的朝局,顿时炸裂出无数狂风暴雨般涟漪出来。 “那些大臣终于慌了....呵呵呵....” 王府密室内,周王捧着一笺从朝局里传回的情报,又哭又笑,犹如从疯人院逃出来的疯子一般。 “就是他们....就是他们一个个监视本王,让本王这二十多年来过得谨小慎微,而他们,从来没有一刻放弃对本王的弹压,哈哈哈....没想到,你们也有今天!” 周王尽情的宣泄着心中的不满,偌大的王府,只有这片小小的天地,才是唯一可以让他表露新事的地方。 高明衡看着手中密保愣了半晌,忽然,抬头看着自己的儿子,一脸凝重的问道: “麟儿....从今日起,我们高家,要坐好和城内百姓共存共亡的决心了麟儿,你若后悔,为父可以让管家为你.....” “爹,孩儿远追随父亲,共守开封城!” “好好好,你先去准备吧,为父,还要去见见我们的周王,大难将至容不得我们在耍那些小心思了!” 高明衡欣慰拍了拍儿子的肩,无限感慨的说着,便走出了大堂。 “爹爹......” 明镜高悬的牌匾之下,一对父子暗暗下定了决心,既是朝廷命官就要守土有责。 而城在,飘荡在城头的王旗便永远不会倒下。 “李自成,竟然赢了......”没过多久,李德就从周王方面得到了确切的消息。 事到如今,在瞒着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了,无数消息就像长着翅膀一样开始蔓延。 就在天下到处乱哄哄的时候,朝堂上那些高高在上的大臣,到了今日忽然变得有些沉默起来,因为他们明白。 往日即便朝廷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可终究还是可以抢救一下的。 而朱仙镇的失败,才让他们首次感到危险距离他们如此的接近。 朝堂上。 崇祯皇帝已经摔碎了八个瓷瓶,六个玉盏,散落的随便洒满了整座大殿。 一时间,就连平日极为亲近他的王承恩,都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怀王,怀王在呢?”一声满含威严的质问声从殿内传出。 “回....回皇爷的话,怀王殿下还跪在典外候旨呢!”王承恩吓得脸都绿了,连忙哆哆嗦嗦的说道。 “不是让你们将他圈禁起来了么?”崇祯皇帝闻言勃然大怒,豁然转身怒视着匍匐在地的王承恩,吼道。 “皇爷爷,怀王他手持利剑,说,奴才们胆敢靠近他,便要血溅当场啊,就连皇后娘娘,也怒斥奴才们,不准靠近!” “反了,反了,简直都要反了......”崇祯皇帝气的发狂,作为皇帝他本就对各路藩王怀有极深的戒心。 而润怀王的身份,更是让他在心底里都忌惮。 没错,他明白,自家的江山,其实就是从怀王一系手里抢来的,若非怀王极重亲情,对朝局又一窍不通,恐怕早就被他自己处理掉了。 就是这样一个人,在今天早上,却被一个言官忽然找上门,怒斥其应当劝谏崇祯皇帝早做准备后,直接提着剑跑到皇宫,昂着脖子要他立刻同意迁都。 “............”崇祯皇帝被他气笑了。 一个愣头青,居然敢在满朝文武面前,提出他们想说又不敢说的话。 只是..... 他何尝不想迁都呢。 可是为此,却杀了几个敢言迁都的大臣,而今,没想到润怀王居然会被人当枪使,又将迁都的话提出来。 “一本,两本....足足三十六本,都全朕诛杀怀王,王承恩,你说朕应当顺着他们吗?” 崇祯皇帝拿起一本本走上,一边数着,一边忍不住摇头苦笑,而后,他看着王成跟忽然问道。 “......”王承恩的都要吓尿了。 在这种危机时刻,怎么敢说话,古人只能用力低着脑袋,恨不能将头埋进地砖里去。 “呵呵呵.....”崇祯皇帝感到有些悲哀,自己最亲信的人,到了今日都不敢和自己说上几句真心话。 王承恩的沉默,让他越发感到了润怀王的不容易一。 一个,上赶着送死。 一个,竟对他无语。 谁都没有看到,王承恩趴在地上,满脸痛苦紧紧攥着心口,连指甲刺破皮肤的痛,都让他浑然未觉。 他口中无声的喃喃着;“皇爷,不是奴才不敢说呀,而是.......奴才不说,比说了有用啊!” “王承恩,让镇抚司动手吧!”不知过了多久,崇祯皇帝扶着御案背对着众人,忽然说道。 “嗯....”王承恩心里猛然揪起,暗道;难道最终,陛下还是要处死怀王殿下么? 怀王以死相逼, 皇后拼死保护, 皇子苦苦哀求, 最终,却终究无法改变什么? 他悄悄看了崇祯皇帝的背影一眼。 恨不能。 他恨不能直接扑上去,一根自将陛下打倒。 只要能让陛下去南京,哪怕自己死了,又有什么可惜的呢。 他不怕死,却怕自己看着一天天长大的陛下,为了天下将自己糟蹋的不成样子了。 “陛下,你就不能想想重耳麽!” 王承恩在心里呐喊着,他缓缓的站起身,弹了弹身上的灰尘。 就在他万分犹豫的时候,崇祯皇帝却忽然道;“将他关在镇抚司,好好保护,不能让别人伤害他!” “是,是,皇爷!”王承恩喜极而泣,急忙转身跑了出去,跑出去将润怀王关...不,是好好保护起来。 “希望,这样可以堵住那些人的嘴吧!”崇祯皇帝斜视着案牍上堆放的走着,小声喃喃道。 就在京城陷入极度恐慌之时,天下中都洛阳却完全是另外一幅景象在上演着。 十几万大军,无数的百姓和骡马,正在热火朝天的不断加固城墙, 而李自成的大军,也在追击完溃退的明军后,兵峰突然逆袭北上直至洛阳城。 他们准备先攻洛阳,后平开封,之后直取关中,从而夺取整个天下。 而此时,距离朝廷在朱仙镇大败已经足足过去了大半个月,半个月的时间足够很多人坐上很多事了。 “禀报大将军,西城已经加固完成!” “东城,也已经.......” “南城,......” “北....”看着眼前一个个真枕戈待旦的将领。 宋哲端坐在案牍后微微颔首笑着,就像土财主看到了满仓的粮食,喜不自禁一般。 703 送信 孙传庭做他的军师! 七八万军队当辅兵! 几十万的百姓协助! 就是宋哲面对李自成的底气所在。 就算李自成在如何厉害,想来定然也也能够守住城吧。 在面对李自成的进攻宋哲也在调整,为此特意设置了谋划司,临时指挥战场上的一切调度。 “西城,是罗汝才在亲自指挥,而北边,是刘宗敏的人马....” 苏文拿着一支树枝不停的改变着沙盘上的战局,让他们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了解到战场上发生的一切消息。 “北边,让孙兴国再调集二十门虎尊炮过去!” 宋哲侧耳倾听,遥遥可以听到从四周传来的喊杀声,此刻城外贼军已经进攻了两天了,却迟迟被他们阻挡在城外。 “这里还是太薄弱了,闯贼在进攻手足后,必然会变化战法,所以我们要提前做好准备,而且,诸位将军都要做好和李自成长时间对垒的打算,他们....刚刚缴获了不少物资,有足够的时间,和我们纠缠很长时间!” 对面的孙传庭,则不停的改变着战局的布置,以他对李自成的了解,防守住确实足足有余的。 在孙传庭的心里,其实很早就想要和李自成来一场守城战了。 当初在关中时,他就凭借着出色的指挥能力,重创了佣兵五十万的贼军。 让人可惜的是崇祯皇帝太过焦急,没有给他足够施展才能的时间。 此刻面对闯贼山呼海啸版的进攻,孙传庭正好施展胸中所学。 好好和李自成较量一下,什么才是李自成真正的天敌。 “孙大人,是不是回去休息一下?”宋哲看到孙传庭脸色发白,额头也在冒汗,就忍不住问道。 “无碍,本官还能坚持......”孙传庭摆了摆手,继续和苏文商量着战局上的应对之策。 此刻,他就像打游戏的入迷的小学森,完全不顾自己身体,进入了一种忘我的状态。 宋哲却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将身体累坏,连走到门外对着候在外面的吴四哥说道;“去炖一碗参汤来!” “是,要不要加根狗鞭,那玩意大补!”吴四哥却迟疑想了想,抬头看着宋哲忽然问道。 “......”宋哲有点无语了,人家是受伤了,又不是那玩意伤了,加什么不好非要.....。 他看着吴四哥,怒道;“加两根!” “好嘞....”吴四哥似乎得到了肯定,立刻眉飞色舞着跑了。 人参加不可描述无......嗯......补......大补啊。 就在他们沉着应对着战局时,城外的闯营中李自成却笑不出来了。 他们本以为携胜利之威,定然可以轻而易举的拿下洛阳城。 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似乎现实比想象中的更为复杂一点。 就在双反都焦灼的关头,恐怖的伤亡数字也在不断的提升着。 而双方的忍受限度都在一点点被磨掉。 深夜。 “萧敬,他们怎么样?”在一条黑巷里,宋哲看着不远处的模糊身影低声问道。 自从大军返回洛阳后,他就和萧敬很少接触。 如今萧敬是他埋伏到外围人马中的一颗暗子,每次使用自然要万分小心。 “一个个都是狼心狗肺的东西,最近他们怨言不少,悄悄拉拢了属下和苏将军几次,不过,咱们还应付得来!”萧敬气咻咻的说道。 “好....”宋哲目光微微闪烁。 黑暗隐藏了他的表情,让人一时间也看不出其心中的想法。 不过,萧敬反馈的情报却十分有用。 连日的攻城让外围兵马受损严重,虽然他们为了守住自己地盘,一个个都倾尽全力,不过,还是要防范有人狗急跳墙。 “不过,将军要早早想出法子才是,他们虽然舍不得离开,可终究保命最要紧啊,再过一段时间,恐怕他们就真忍不住了!”萧敬想了想又些犹豫的说道。 “我明白,你回去吧!”宋哲点点头,让萧敬离开后,才暗道; “李自成进攻太疯狂了,他不断用我抓获的官军俘虏攻城,还去抓那些百姓进攻,却是要早点想出注意才行。” 萧敬的话,确实让他的感到了危机的存在。 其他的不论,倘若李自成此刻忽然留下一支兵马困住他们。 另外派遣大军去进攻关中,或是去开封,恐怕他们立刻就要陷入窘境中了。 “到底该怎么办呢,对,去找孙闯听商量一下!”宋哲想着心事回到了大营,就要准备去找孙传庭时,不远处白六忽然焦急的跑了过来。 “将军,密报!” “拿来!”宋哲接过来看了几眼,脸色忽然变了,旋身急忙想着孙传庭的住处跑了过去。 而此时孙传庭刚准备休息,闭着眼睛默默回忆着白天战局的得失,忽然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吵醒了。 砰....砰....砰....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后,孙传庭赶忙跑来开门,满脸疑惑的将宋哲迎进来以后便闻明了其其来意。 “如此说来,李自成并非没有这种谋划!” “只是,如今我们被困在城内,应当如何处置才好,大人!” “事到如今,突围时不可能了,只能静观其变了!”孙传庭沉思良久后,忽然看着他问道; “不知宋总兵可否告诉某,这份情报究竟是和人传来的,若是可信的人,某想请他代为传递一份书信出去,李自成进攻开封并不可怕,就怕他谋划关中啊!” “关中!”宋哲顿时恍然。 孙传庭其离开时,可只是在关中留下了少量人马。 而此刻的李自成却拥兵百万,恐怕孙传庭也是想要通知关中的守军尽早做好准备才是。 “这份情报,还是大人的相熟之人传来的!” “熟人,谁?” “黄钺!” “他!他不是趁乱投靠李自成去了吗,怎么可能.....”孙传庭闻言大吃一惊,猛然起身看着他问道。 “他确实在和大人失散以后,便投了闯营,不过,他没有敢去找李自成,反而找了他的死对头刘宗敏,此次来信,一是传递消息,而还是舍不得官军的身份!” 宋哲笑盈盈的将白六送来的那份情报递给了孙传庭,里面不但有情报内容,还有黄钺辨明自己的内容。 “哼,如此首鼠两端之人!”孙传庭看过书信,却依旧气冲冲难以平复心中的怒火。 “大人息怒,如今,恐怕只有这种人,最好用!”宋哲看出了孙传庭心中的不满,却只能苦笑着劝道。 “哎....” 孙传庭沉默良久,叹了口气道;“好吧,本官立刻写一封书信,你让人带出去就好!” 孙传庭立刻研磨,提笔,写写画画很快就写好了一封书信。 而为了地方黄钺拿着信去刘宗敏面前邀功,宋哲决定让白六将书信上的内容背下来。 让后再由黄钺将人悄悄带出闯贼的包围圈。 深夜, 一道人影趁着夜幕的掩护, 一闪从洛阳城头便不见了踪影。 704 攻守之间 孙兴国躬着腰巡视者各处,眼见城外炮声震天,忍不住大吼道:“守住,给老子守住!” 无数大小不一的弹丸呼啸。 重重砸落下来。 而弹丸所落之处。 运气好的,可以欣赏墙砖飞溅。 而不好的....就没有然后了........ 轰....轰....轰.... 李自成的炮弹像是不要钱似的,面对无法移动的目标尽情裸露着自己的狰狞。 “你,过来准备!” 有将校将士兵拖过来,将其摁倒箭垛后面,这才放心的接着走了。 就在其离开的瞬间,后者看到有闯贼顺着云梯试图攀登上来。 士兵忙将火铳斜着伸出去,猛然一声炸响,那名闯贼忽然踹绵绵的掉落了下去。 就在双方激战的同时,李自成却远远观看者战局,和前几天轻松惬意的表情相比,此刻他眉头紧锁,一脸愁容的看着。 他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洛阳城,居然如此难啃,自己携带者百万胜利之师,竟也一时间那他不下,倒是有点进退两难起来。 就在此刻,其目光似乎是被什么瞬间吸引了,李自成瞳孔一缩,连忙朝着远处看了过去。 只见那篇空地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近百架巨型抛石机,每家都能轻松将十多斤的石块扔到洛阳城头去。 他瞬间笑了;“费了那么多功夫,也能让他们尝尝咱的厉害了!” 对这些抛石机李自成有足够的信心。 别看远处炮声震天,对其来说圆滚滚的炮弹,就是没有从天而降的石块给其带来的震撼强大。 呼....呼....呼.... 随着前方一名蓝领闯将下令,顿时百架抛石机呜呜的运转,当吊住石块的绳子猛然发力。 硕大笨重的石块直接被送上了天,一时间无数石块腾空而起,朝着洛阳城狗径直的废了过去。 下头闯贼一时间纷纷抬头,看着从头顶飞过的石头激动了。 “闯王必胜,必胜......” 一下子,不知哪里传来一声爆喝,瞬间在疯狂进攻的闯贼情绪高涨,势如破竹般朝着城头杀了过去。 “快躲开!”城头上的官兵,眼睁睁看着空中的石块飞快在视线中变大。 其带着无穷的威力朝自己的头顶砸下来,一时间本能的包着脑袋想要躲避。 轰! 就在一块巨石落在城头的瞬间,三四名士兵一下被波及,纷纷口喷鲜血朝着四周摔落了出去。 紧跟着,又是一枚落下,这次巨石直接砸落在一架巨弩之上,将其砸成了稀巴烂。 “娘的......”孙兴国眼睁睁看着兄弟的伤亡,胸口仿佛有一团炸药议般欲要炸裂,可是对此却没有定点办法。 他只能看着头顶的石块飞过,有的没有飞到城头上空,就已经没了力道掉落下来。 有的却直接从头顶飞过去,将城内靠近城墙的民房砸的四分五裂。 还好。 唯一让他值得欣慰的,就是这些抛石机使用极难,而且近百枚巨快能砸到城墙的只有十几块而已。 “还击,给老子狠狠的还击!”孙兴国大呼着冲了出去,来到一架足足有三丈大小的巨弩前。 他咬着牙将弩弦缓缓拉动起来,而此刻已经有人抱起一小袋子,装满火药的“炮弹”放了上去。 随着一声颤人心神的铮鸣,被点燃的“炮弹”在空中划过弧线,径直调入在闯贼大军中去。 随着这枚有点寒酸的“炮弹”坠地,更多的闯贼仿佛见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纷纷鬼叫着想跑。 可下一瞬,轰的一声巨响,无数碎石木屑激射而出,瞬间就将附近十多个闯贼打成了破麻袋一般。 而后,城头上官兵的反击才真正的拉开了帷幕。 火箭, 炸弹, 火铳, 雷石, 无穷武警的手段被他们像魔术师一样使了出来,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准备了大量的手撑起器械。 无轮是什么,只要可以给闯贼造成巨大伤亡的,都会被他们使用起来。 “杀敌!”有将校用剑指着下方闯贼大吼。 而后,就有人提提着子母炮直接放到母炮内,随着轰隆一声,士兵看都不看,便将另一枚子炮更换,迅速再次点燃引线。 至于那枚被换下来的子炮,被征召过来的城内青壮抱着一溜小跑的直接下城去了。 他很快来到附近一民房内,将其交给已给夫人,就提起旁边另一枚准备好的子铳,又急吼吼的跑了回去。 “看把你的能的,都不知道喝口水!”妇人看着自家男人走了,略带不满的嘟囔了一句,手中动作,却丝毫没有迟疑。 她飞快的,将替换下来的子炮,用拧干的湿帕子清理一下。 就端起一个四四方方的,小匣子,将匣子里的火药尽数倒进去,压实,配上其他几样东,就仍在一边不管了。 “又是一斤粮食,嘻嘻....” 妇人看着脚下四五个木匣子,美滋滋的擦拭掉额头渗出的汗珠。 她暗暗感慨,天底下,恐怕在没有比她更让人羡慕的工作了吧。 就这样,被谋划司精心计算过后,城内每个人都变成了一枚小小的齿轮在飞速的运转着,进而支撑着官兵的战斗力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能量来。 谋划司。 一名头戴四方巾的书生显得有点紧张,紧绷着脸低头念叨着各路送来的消息:“张婶娘,四百三十六斤火药,供应大军......” “谁....你倒是说名字!”旁边负责登记造册的小吏眉头一皱,抬头看着他满脸疑惑的问道。 “张婶.....” “我让你说名字,别说婶子,城里那么多婶子,谁分的清楚?” “可是,她说女人家没名字,大家都叫她......” “........”小吏彻底无语了,没有工作经验就是不行啊,怪不得后世阵亡的都叫临时工呢。 他们干的多,出错也最多啊。 另一边。 “此战最少还可以支撑二十六天,而昨天咱们的伤亡,是一千一百五十六人,对面的李自成一部,最少也要死伤五千多人,这样算来二十六天,李自成就要死伤十万大军!” 苏文,捧着谋划司汇总过来详细情报,看着宋哲大声说道。 孙传庭却忽然扭头插话问道;“那么,二十六天后,我们会怎么样?” “物资断绝,思路一条!” 苏文丝毫没有犹豫,道;“不过,还有另外一种选择,那就是将咱们全部发放下去粮食强硬讨要回来,或许又能支撑几日!” “不行,咱不是一个不讲信誉的人,......到时候再说吧!”宋哲听的有点揪心,直接将话题转移开来。 生活那么美好, 聊点开心事情岂不是更好, 动不动就同归于尽........mmp.......╮(╯▽╰)╭。 705 战场转移 “......”孙传庭看着沙盘上演化的局势微微颔首。 在他心里,宋哲能够整合出十万大军,已经很让他惊讶了。 而今,他却发现,宋哲居然弄出来一个什么谋划司,统筹全局。 竟然一下子,可以让十万士兵如臂使指,更让他万分震惊。 “派遣张大锤替换城上的守军吧,如果没猜错,李自成很快就要下令撤兵了!”宋哲身子靠在椅子上枕着双臂,露出一丝惬意的笑容笑着说道。 而他的话音还未落下,鸣金收兵的声音就传来过来,很快城外的闯军如潮水般退却。 他们除了留下满地的尸首和兵器,就是那一股子冲天的刺鼻血腥气了。 旁晚。 看着帐外夜幕中滴落的雨水,李自成愣愣道;“先生,你有没有感觉最近老天爷似乎开始帮着朝廷起来了?” 李岩看了眼账外雨珠落地溅起的弟弟水花,故作轻松的笑道;“闯王不必忧虑,一切自有天数!” 其实,他何尝不明李自成语气里透出的无奈,无数次眼看着希望之门已经向自己敞开,走进才发现还有一闪厚厚的剥离依旧阻挡着他的前进。 而今被阻挡在洛阳城下,已经够让李自成心灰意冷了,不成想天上坠落的一滴雨水,更是勾起了李自成心中的失落。 他就是趁着天下大旱才能屡次成事的,而今,老天爷居然下雨了,似乎对他不利的事情越来越多了。 “闯王,既然事不可为,我们不如早做打算!” “先生的意思是?” “为今之计,一静不如一动,洛阳城对我们来说,就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泥潭,停留的时间越久,对我们越不利....”李岩神色凝重的劝说着李自成。 其实当初在朱仙镇大获全胜后,他就曾劝说李自成挥师图谋关中,只有占领了关中,他们才算有了一片真正可以安生的所在。 而李岩之所以有信心劝得动李自成,是因为孙传庭的莫名失踪,如今看来虽然其活着的可能很大。 可是他们出其不意, 借助士卒风头正劲, 打着打回老家去的幌子必然有很大的把握。 可是让他失望的是牛金星出来搅局,认为闯王应当立刻拿下开封,而后借助开封陈内的大量物资,和百万炮灰,进而图谋其他。 可是谁知李自成在关键时候犹豫了,关中局势尚不明朗,若他们气势汹汹冲过去,迎头撞见孙传庭站在城头活蹦乱跳就真的尴尬了。 而且开封给其留下的印象是太难啃了,屡次在开封城失败已经让他心里生出来了阴影,如此左看看,右看看,似乎只有洛阳的守军看着比较像软柿子。 其实李自成的谋划兵部能说是完全失败的,倘若宋哲赚了一笔后志得意满,直接进了开封城,就算他没进去,在开封周边在暗藏着猥琐发育,他都绝对可以拿下洛阳来。 而孙传庭炖鸡在洛阳的物资,无疑会让李自成的势力进一步壮大,到时直取关中还是开封,他的把握最少能够大上三成。 只是好死不死的,没有想到,有人居然比他们抢先了一步。 “一静不如一动......”李自成低头苦笑着摇头。 他何尝不知道留在洛阳是最错误的选择,只是冒然改变目标,恐怕会激起军中其他势力的暗中窥伺,让他一时间陷入两难而已。 可是.....局面发展到今天,似乎留给她能诺的机会已经没有了,为今之机除了拼死一搏,已经没有多少退路了。 “先生,你说的对,我们是该动动了!”李自成眯着眼,看着窗外的绵绵雨幕,郑重道。 “闯王决定取......”李岩看着李自成,目光之中闪烁着期待,他太渴望李自成改变目标了,只有取下关中之地,才让他有机会施展自己胸中理想。 李岩本是河南大族,和闯营中其他和尚道士等江湖混混假冒的军师不同,他胸中有自己坚持的东西,那就是有朝一日,可以辅佐李自成登基称帝,做一个真正的开过皇帝。 而要打下一片基业,像如今到处流窜的法子肯定不行,而李岩主张的便是拿下一城就安心经营一地,而不是像今天一样只会破坏,所过之处如城毁人亡。 “先生,咱知道你的心事!” 李自成看着李岩,看着他满含期待的眼神,神色郑重道;“本王赞同你的宪法,进攻关中!” “果真?”李岩兴奋到不能自己,看着他问道。 “是!”李自成点点头,道;“其实,本王最钟意其实是开封,若能拿下开封,中原之地就尽在咱的掌控之中了,可是,咱却一直觉得开封缺少了一点什么,先生,你可不能让本王失望啊,倘若咱们攻不进去,恐怕就......” “闯王不必忧虑,在下愿意立下军令状,拿不下关中,闯王只管将咱的头拿去就是!”李岩赤红着眼,拜下说道。 李自成大笑着上前,将其扶起来笑道;“好,好啊,先生就是咱的张良啊!” ..... ..... 第二日。 李自成忽然撤军向西,顿时将城内的孙传庭下出了一声冷汗,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李自成居然会如此行军。 “宋总并,你不能阻拦本官了,否则关中很可能会丢掉!”孙传庭收拾好行装看着挡在身前的宋哲,冷声说道。 “大人误会了,在下自然之道,没了大人的关中,只不过是一个空壳子而已!”宋哲摸摸鼻子,苦笑道; “李自成既然如此行事,咱们的约定自然不作数了,大人想要出现在天下人的面前,也是无奈,而咱,在这里等大人,只是想要在临别前,赠送大人几件礼物而已!” “礼物?”孙传庭见到宋哲并非要阻拦自己,脸色倒也缓和下来,看着他问道。 “第一,在下的大营中,大人看上了什么兵器火炮,尽管自行带走就是,其二,咱会让徐贵将军亲自护送大人,他们脚力快,想来可以赶到李自成前头的。” 孙传庭脸色微红,问道;“没有.....了?” 不可否认的是,宋哲送给他的东西,确实,是他最需要的。 可是光靠这些,没有足够的士兵用来防御,他拿什么阻挡李自成的进兵。 “咱手里有骑兵一万,两人公乘一骑的话,大人可以在城内挑选一万士兵!”他自然明白孙传庭的难处,所以并没有阻拦。 “无需挑选,宋总兵如此相助本官,本官又怎么会的村精赤!” 孙传庭看着他抱了抱拳,正气凛然道;“就从那些从朱仙镇讨回来的官兵中挑选吧,至于朝廷存放在城内的粮饷,宋总兵只管自行支取吧,就当是本官的谢意吧!” “多谢!” 有了宋哲的全力相助,孙传庭一行人立刻进发,绕道抢险朝着关中大地疾驰而去,只留下宋哲带领着一杆将领,站在城头遥遥望着他们一点点离开。 706 整顿人马 李自成骑着战马,旋身朝着后边努力张望几眼,愤愤不平道;“该死,怎么还不过来追击....” 他在期盼着洛阳城里的守军追击。 即便这种可能性,看起来都很小。 可他还是抱着期待,就因为他弄不清城内到底有多少守军,让其不免在战术上出现了短暂的迷茫。 后边刘宗敏单手抓着缰绳,犹如一座小山般移动过来说道:“大哥,咱们的大军前行太慢了,不如,让兄弟率先带领一支人马砂将过去,打那些明狗一个出其不意,如何?” “如此做,恐怕会打草惊蛇呀......”李自成闻言收回目光,漏出一丝担忧的表情,犹豫了片刻,才看着他说道。 “哈哈哈哈.......大哥尽管放心,兄弟做事还是知道分寸的!”刘宗敏见李自成没有直接拒绝自己的提议,顿时大喜道。 “好,既然如此........” “兄弟这就去点齐人马!” “不不不....二弟不要操之过急,你身为大将,岂可冲锋陷阵亲自去冒险啊,不如,就排遣帐下一亲信将领,去就成了!” “这....” 刘宗敏看了他一眼,顿时犹豫道;“好吧,既然如此咱就留下陪着哥哥!”说着,他眼里闪过一道不屑。 李自成那点小心思,又怎么能瞒得过他,傻子才会相信他是惦记自己的安慰,充其量不过就是害怕他立功,只允许其派遣少量兵马而已。 不过也好, 本来袭击计划就很难成功, 若失败, 他必然会趁机迁怒与我, 而现在.....就如此办吧。 刘宗敏眼珠滴溜溜一转,边将其中的利弊捉摸了出来。 和李自成商量了片刻后。 他立刻一股精锐的兵马率先而去,直扑毫无防备的关中飞驰而去了。 “看来,咱的计划是泡汤了,可惜....那些明军若真来追击,没了城池阻挡咱,咱就能轻而易举将其击溃,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部了。” 李自成满脸不甘,又看了一眼洛阳方向,见其依然平静如水没有丝毫动静,脸色有点失落的低声说道。 对洛阳。 他还是不愿意放弃的。 洛阳城如今就像卡在关中和开封之间的一根刺,无论他们选择进攻开封还是关中都要小心。 因为随时,都得提防可能从背后杀出来的一直人马。 这也让李自成伤透了脑经,千算万算,没有想到中原竟然会出现一个完蛋玩意。 哒哒哒....... .... .... 洛阳城头。 “将军,我们发了!” “孙大人还真是大方啊,把城里的物资都给了我们!” 一时间,解除危险后的洛阳城,顿时就陷入了嫉妒兴奋的状态中来。 谁都不可能会想道,李自成和和朝廷之间的博弈,其实最后占了大便宜的恰恰是他宋哲。 要知道,朱仙镇之战,虽然一下子,让李自成解决了中原地区,最后一支可以被朝廷倚重的势力。 可同样,也从战场上获得了大批物资。 可是他们用的翻版“孔雀东南飞计划”,却刚好将一口大肥肉,送到宋哲的嘴里,从而让其实力瞬间暴增。 “现在还不是得意的时候......”宋哲心里也激动,却强忍着安奈下来,看着他们沉声说道; “你们如今,也都是掌管一部兵马的大将军了,此时更不该为了一点点喘息之机,就在这里欢呼雀跃,你们应该滚回去,抓紧时间,将士兵都操练起来才对!” “是......”众人看到宋哲发怒,顿时嘘声不敢再说。 没多久便纷纷告退前去整顿兵马齐了。 李自成来袭的时间虽然不长,让他们遭受到的损失可着实不小。 一时间,没有半个月的修养,恐怕都没办法展开新的战斗了。 苏文走上前,看着他入韩问道;“将军是在担心,李自成去而复返?” “真是那样,倒也好了,怕就怕,他们真拿下了关中,到时候首先要解决的,肯定是我们这块留在嘴边的肥肉!” 宋哲想了想,厚点无奈的看着他说道;“无论是关中还是开封,无论李自成解决掉其中任何一个,都不会留下我们的!” “......”一时间,苏文沉默了。 不可否认的是,李自成说的确实没有错,此战李自成若能拿下关中,恐怕不用数月就会出关,到时候他们就真的危险了。 “不用管那么多了,咱们,管不了的,既如此,就只能快点整顿咱们的兵马了,到时候无论孙传庭能否守住,对我们来说,都能多上一点应对的手段!”宋哲甩了甩衣袖,忽然飒然到。 而此刻,一支人马正在急速向关中靠拢,他们为首之人是一名蓝盔兰家的彪形大汉,生的相貌倒也极度威严霸气。 “孙大人切莫着急,咱们最迟明日晌午,就能赶到!” 他看着孙传庭一路上沉默不语没有说话,便忍不住劝说道。 “本官,只是感到一点危险而已!”孙传庭手捋胡须,满脸担忧看着前方向身旁说话的人道。 “......”旁边将校看了他一眼,低下了头,心里倒也明白孙传庭究竟在忧虑什么。 如今自里程大胜,和当初他们打了其一个措手不及已经有了很大的区别。 而这次......依然能够挡住其兵峰么? 就在双方争先恐后向观众大地进发时,第二日清晨的阳光还未曾漏出头,关内的守军就,惊讶的发现,城外不知何时,竟已经站满了密密麻麻吗的闯贼。 呜.....呜.....呜..... 随着低沉的号角声想起的瞬间,双方便立刻展开了一场极为血腥的战斗,战斗刚刚展开,就已经拼尽激烈的搏杀起来。 ..... ..... 而此时的洛阳城内,无论百姓还是兵丁,都已经进入了一场繁忙而复杂的梳理之中。 十几万的大军密密麻麻的站在左侧南城以内,分为五色旗子组成五个方阵。 共计五万人马的外围军队,直接对照了五行学说。 而站在他们前方的是另外五万人马,他们无论装备还是穿着。 和外围军队比较起来都要精神几倍,就连从他们身上爆发出铮铮战意都要各位浓烈上几分。 这就是用严格的军纪锻造出来的强军,数万人可以如臂使指,无论在当世还是后世,都已经可以成当上是一支精锐了,更何况他们经历了血与火的考验。 “城内八万百姓,每个百人设置一名小吏,战时,他们可以协助做不少事!”苏文却指着前方那些乱哄哄的百姓说道。 在他看来战斗本就是士兵必会的技能,而这些百姓的若能使用得当的话,所爆发出来的能力,绝对不会比他们弱到哪里去。 “..........”宋哲笑眯眯的微微颔首。 随着身边各位将领,在四周处处巡视着。 相信此次整顿后的洛阳城,可以说已经完全被他们“吸收”了。 而无论是百姓还是外围军队,如今都对自己产生了向心力。 707 因果循环 一晃半个月时间过去了。 苏文大清早的就跑来找宋哲回报工作,而这半个月的时间,他们着重将士兵只见进行了整理:“而经过半个月多的时间,咱们已经彻底整合了所有官兵......” 张大锤! 孙兴国! 韩文轩! 徐贵! 胡大! 分别被宋哲授予了参将的官衔,让他们可以更加名正言顺的指挥手下的千户,百户,以及分数在他们账下的,传令兵,亲卫等等。 就在两人商量其中边边角角,准备研究一下如何整顿那些百姓时,忽然有人从外面急吼吼的冲进来大吼道; “大事不好了.....关中失守了,孙大人,他兵败了!” “什么!” “怎么可能!”两人几乎同时调降立起来,满脸震惊的看着前来传递消息的传令兵。 自从孙传庭离开后,他们就密切关注着远在百里之外的战事。 只因为, 孙传庭的成败, 直接关系着天下局势的走向。 “孙大人冰白,无奈只能暂时撤兵避其锋芒,如今全部兵马只能龟缩在一小小县城内,他让属下拼死突围,就是来找将军的!”来人狼狈的趴在地上,淘淘大哭道。 “起来,上茶,先缓口气再说!”宋哲一听到孙传庭没事,心中的一颗石头顿时放了下来。 因为他明白,哪怕关中只有孙传庭一人,就有对方李自成的希望。 “慢慢喝!”苏文给其端上一杯茶水,邓他换过一口劲儿后,才将关中的局势从起口中问了出来。 “没想到,当初孙大人,行事居然如此艰难!”宋哲听着听着便忍不住漏出诧异的表情来。 从其口中, 他们了解到了关中很多情况。 其中就有孙传庭奉旨进入关中,名义上是总督,其实不过只能靠着其吓人的官衔,强行压制关内的豪绅而已。 这些毫绅俗称为晋商,其中又以八个大家族为主,在关内呼风唤雨盘根错节处处和孙传庭作对。 以至于孙传庭最后暴怒,动了刀子,也不过勉强凑足几千人的粮饷而已。 可恰恰就是这数千人的粮饷,孙传庭居然将那是李自成号称五十万大军打得落花流水。 最后无奈的只能选择他地了。 这不可谓,不是大明朝最后的一代军神啊。 而他们接到孙传庭的传信,一时间到时陷入了尴尬的地步,是入关,和已经成长为庞然大物的李自成,展开一连串的血战,还是依然守在洛阳,过自己太平日子。 “我们现在需要时间......”苏文忽然站起身,默默走到沙盘旁看着战局,目光微微闪烁着说道。 “将军,孙大人虽然没有言明,却是希望大人能入关的!”传令兵见两人都在沉思,便忍不住一抱拳,说道。 “你是突围出来的,可觉得,孙大人能够守住么?”苏文忽然抬起头看着传令兵,问道。 “应当可以守住!” “为何?” “李自成大军进入关中,并没进攻被围困的孙大人,反而是去进攻其他几个州县了!”传令兵想了想,如此说道。 “原来如此.......”苏文眼睛一亮,挥手让传令兵退下休息,才看着宋哲笑道;“我觉得此刻不必着急,完全可以如此........” 他缓缓将自己的一些想法说了出来。 “......”宋哲则微微颔首,他倾听着其对战局的一些想法,没过多久又和召来了其他几位将领,和其他们商量支援孙传庭的的办法来。 ..... ..... 旁晚。 “没想到,局势会演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宋哲皱眉站在堂内思考着战局。 如今, 从表面看, 孙传庭确实很危险。 可是苏文的一番话,却让他看到了另外一面。 他们从那名传令兵的口中,已经得知,关中地区虽然屡次爆发大的旱灾。 而为首的晋商八大家却更加兴盛了起来,一方面,他们趁机囤积货物,狠狠的压榨老百姓,将更多人挤压到无法生活,另一面,却暗中和关外鞑子勾结,帮其售卖从中原掠夺走的打量物资。 这些东西他已经从白六口中了解了一些,所以对晋商的所作所为倒也了解一点。 而今,李自成忽然入关,不但朝廷震惊,就连关内的那些士绅恐怕都要炸掉锅了吧。 要知道,李自成从来就是他们这种人的克星,而面对朝廷,他们可以撒泼耍赖,有重重办法和孙传庭抗衡。 可是真见到了李自成这种,却又瞬间被吓得瑟瑟发抖。 “如今,我们只派遣一万兵马去,既能帮了孙传庭,又可以让李自成好好教训一下那帮奸商!” 宋哲握拳狠狠捶在案牍上,恨道;“真是痛快啊!” “孙大人没有名言求救,一方面,固然,是局势还能控制,另一方面也是对那帮人心里有气,等他们跑去京城求救时,李自成恐怕已经将他们连根拔起了!” 他们已经派遣了一万兵马过去,之后还会轮流将援兵进行替换。 一方面如此做可以起到练兵的作用,另外还能就近牵制一下李自成。 要知道,李自成有百万雄师,就是一百万蚂蚱,都不是他们可以对付的聊的。 既然如此, 人多反而无用, 倒不如就僵持着, 争取时间做更多准备。 708 一物降一物 一日后,白水城被攻破。 三日后,蹬城又被破城。 短短几日时间,李自成就兵分多路,势如破竹的夺关掠地。 一时间, 让宁静的关中大地, 竟再无一人可以阻挡其锋芒。 “不好了老爷,城破了,快跑吧!” “什么,山贼怎么可能攻的进入城来?” “哎呀老爷,不是山贼,是闯贼啊!” “闯贼....”一名穿着华丽绸缎的老员外,满脸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跑来报信的家丁,一时间,心中掀起来惊涛骇浪竟逃命都给忘了。 他对李自成自然是不陌生的,可以说李自成的大名,在关中大地是如雷贯耳的存在,原因倒也简单,人家祖坟就在关中。 而且闯营中大批将领,都是关中人,李自成也多次想要带着弟兄们杀回老家来,光荣耀祖一番。 只是....孙传庭入关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抛了他家的祖坟。 可是李自成对此只恨孙传庭,而对站在背后致使他的朝廷,却并没有太多恨意,而且还抱着一丝丝愧疚。 也因此后世李自成进北京后,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皇帝是个好皇帝。 “该死的闯贼啊,他为啥要回来啊......” 老者楞了片刻,忽然脸色憋红,哇的喷出一口鲜血,顺势倒在地上滔滔大哭起来。 古时候的信息传播是件极难的事,也正因此,当李自成杀进通关以后,关中有很多乡绅对此还一无所知。 直到李自成的人马出现在他们面前以后,才真是欲哭无泪啊。 “老爷,别哭了,快逃命吧......”那家丁见自己老爷躺在地上打滚撒泼的爆哭,顿时也吓坏了。 可是眼看着贼军就要杀过来了,他心里焦急,也只能硬着头皮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起来。 “跑,跑你个驴球,老子家大业大,往哪跑逃......”老者腾的做起来怒视着家丁,恶狠狠的说道。 “咱不能逃,快,快起召集那些青壮,咱要守城,先让他们把这些大门都给老夫封起来,一只苍蝇都不能放进来!”老者说着便跳将起来厉声叫道。 随着其亲自督促,很快边将家中的家丁佣人统统召集起来,每个人都拿着出都家伙,在院子里跑来跑去。 在将所用可以进来的通道都给封了起来,而老者却又背着手,像个守财奴一般来回怒骂着。 这是如此坐井观天的举动,终究没能让老者安心太长时间,随着无数闯贼在大门外喊着号子,一次又一次的冲撞着大门。 “........”老者那张遍布沟壑的老脸,随着院门的耸动,也一次次的抽搐起来。 轰...... “孙大人,老夫不该那么对你啊!” .... .... 石家坡。 “如今的局势如何了?”孙传庭满脸疲惫的坐在后堂,看着面前仅剩的几名亲信将领问道。 “.......” “.......” “大人,您的伤势还没有痊愈,暂且养伤要紧!”他们相视一眼,有人沉默不语,只有为首的一人上前,拱手劝说道。 “李自成在关中荼毒百姓,你们难道要本官眼睁睁看着不管么!” “大人,咱们战败后,已经只剩下三千人了,而通关有被李自成攥在手里,咱们如今只能勉强守住而已啊!” “咳咳....”李自成闻言心中一阵悲愤,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在被李自成破关的那一日,他就想到了死,为了天下,为了朝廷,或许只有战死才能消减他的罪孽。 可是,这一切却被一封信改变了。 那是他紧赶慢赶,刚刚回到关中,急于去布置防御时,一名穿着头蓬的人忽然深夜要拜访他,而孙传庭见到来人时,对方只给了他一封书信就匆匆离去了。 可当他拆开信封,看到心中内容的一瞬间,双目大张,露出惊讶表情来,就因为来信的人,是哪位孙传庭从未见过面的怀王殿下。 怀王在信中对他多加劝告,告诉他朱仙镇朝廷虽然败了,可天下还是有希望可以夺回来的,只因为孙传庭能看到信,就证明孙传庭还依然活在世间。 这一刻....他双眼通红,老泪纵横。 正是因为看过了这一封书信,孙传庭才从新拾起了信心,点齐人马后带着剩余官兵败退到了已经一便宜县城。 而李自成入关后,却也并未急于进攻孙传庭,反而猛烈攻击其他几个大的州府去了,才让他能够得以喘息之机。 “什么,有人要见我?”宋哲已经睡下了,忽然听闻外面有亲兵说有人深夜求见,顿时满脸不高兴揉了揉眼睛,坐在床边让人将那个不动事的叫进来。 “宋总兵,今来可好啊!”来人刚进来便摘下斗篷,露出一张足以融化冰雪的笑容,问道。 “呀......”他发出一声古古怪的声音,腾的一下,就像屁股下面有弹簧似的跳起来,指着来人满脸戒备道; “你怎么来了,不对,这次来究竟有什么图谋!” “......”来人浅浅一笑,转过身,朝着门外招了招手,温声直接说道;“进来吧,见见你的夫君,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你们虽不是夫妻,却已经胜似夫妻了!” “......”宋哲双目大张,盯着门外长大了嘴巴。 对于这位怀王妃子他真是服气了。 上次来自己被通知要结婚了,这次来直接就把人给带过来了,难道,自己这是要裸婚了么? 他并没有太长时间,用来感慨自己命运的不济,因为随着润王妃话音落下。 门外黑暗中就探进来一只脚,一只穿着黑面白底鞋子,上面是蓝色劲装包裹住的一支浑圆大腿。 “等等......”宋哲忽然脸色大变,像是见了鬼一样,嗖的箭步冲上前砰的的将房门关上了,等他平复了情绪,才对着门外道;“抱歉姑娘,在下有几句话要对王妃说,还请给在下一点时间!” 而后....门外没有动静,安静的只能听见虫鸣。 “你这人怎么如此无礼,有什么话,不能等陆姑娘进来再说么?”没等宋哲回过神儿来,一阵香风飘来,怀王妃就站在了他面前,美目瞪他一眼,不满道。 “她进来了,妾身去哪里?”而后....一声质问传来,润王妃旋身寻声音看去,就见窗边,不知何时竟然站了一名赤条条,白花花,宛如熟了桃子一样的女人,美目含煞的怒视着她。 “.......”她的脸刷的一下通红,旋身......撞门溜了。 709 初次见面 “...........”宋哲强忍着要逃的念头,倒不是他不敢,而是....门外有狼,屋里有虎,简直是无路可逃啊。 “公子还傻站着干嘛,小心冻着....”幼怡挺了挺高耸的雪缝,看他站在门口一副手粗无所的样子,便噗嗤一乐。 而后, 她便踮着步子, 好像得意的孔雀一般走过来,拉住他的手,径直走了回去。 上床....盖被子....又慵懒如猫,紧紧的挤在他怀里,还顺势将他的手,拉上了那丰满的臀瓣。 “公子别怕,有奴家在,绝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 “......”宋哲感受着耳畔传来的呼吸声,感受着手上传来的细腻润管之感。 他浑然忍不住打个机灵,瞬间,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冷...真踏娘冷啊。 “王妃怎么也逃出来了?”陆雅看着夺门而来的润王妃,握了握手中的剑,满脸好奇看着他,问道。 “......”润王妃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脸上的飞霞非但没有消退,反而更舔了几分楚楚动人的成熟之美。 “王妃啊,怎么事情想你说的不一样啊,那人....怎么比比女人还害羞啊,还是他.....”陆雅却已经满怀心事,低着头,看着脚尖愁眉不展的笑声嘟囔起来。 “妹妹不要多想,他到底....还是年少无知嘛,以后成亲了,也就好了,这样的男人,难道妹妹不喜欢么?”润王妃见她没有纠结刚才的事,顿时松了口气,悄悄拍了拍胸口,劝道。 年轻! 儒雅! 年纪轻轻就已经手握重权,而且她都听润王妃说了。 这位叫做宋哲的男子,极为忧国忧民,行军打仗秋毫无犯,是如今乱世中一位真正可以支撑天下的少年将军。 这样一名男子对于无论是长在闺阁,还是后世,都是多少花痴少女疯狂追捧的对象。 而如今,就站在自己的面前,陆雅越是见不到,心中越是感到犹如猫爪一般蓝瘦。 “可是,他并不愿意愿意见我......”陆雅细若蚊蝇般说着,低头看看自己脚,浑圆的修长的腿,在看看胸前,顿时觉得信心又回来了。 “嗨呀,我的好妹妹,好事多磨,咱们明日再说就是,走吧,快点走吧......”润王妃回头看了一眼,拉起陆雅急忙走来了,他怕,怕一会屋里干柴烈火,王爷的大事恐怕就要被一把火彻底烧光了。 而后....越过门廊,润王妃心里忽然有点打起鼓来,那宋哲看着挺好的,怎么会做出...又看向陆雅时,她目光中忽然多了一丝愧疚。 似乎有点担心自己是不是将单纯的陆雅推进了火坑呢。 这一夜注定会发生很多改变,改变陆雅的命运,改变宋哲的命运,从而润王妃也同样会被改变很多。 只是,他们此刻都浑然不知,躲在被窝里辗转反侧,默默想着属于自己的心事。 第二天。 在原本属于福王的书房里,宋哲见到了昨夜只来得及见到一只脚的陆雅。 而陆雅长相出挑,即便较之润王妃,少了一份妩媚,比之幼怡也烧了一丝温柔。 可属于他自己美,也让其看起来很是出众。 “陆姑娘!”宋哲看着陆雅,微微一笑道。 “你就是宋哲,名字挺文雅的,怎么就不知道待客之道呢!”陆雅看着眼前这名昨夜让自己吃了闭门羹的家伙,心中就有点生气,最重要的是.....看起来不像自己的男神啊。 “雅儿,不可胡闹!”润王妃连忙递过去一个眼色,劝道。心道也就是宋哲和陆雅看起来都有点不着四六,否则,换一个老成持重,三四十岁的将军,这场亲事肯定要坏。 “就是因为知道礼仪,所以宋某才不能在深夜,就冒昧的见陆姑娘你呀!”宋哲嘿嘿一笑,在说道冒昧两字时,狠狠的瞪了润王妃一眼。 就是这个女人,两次都差点把他吓尿了,让自己现在听到有人来同病就害怕。 “哼!”润王妃却轻哼一声,好像没有听到一样,直接自顾自走到首位很优雅的做下来道; “坐,都做吧,宋总兵,这个地方,本王妃似乎比你更适合吧?” 宋哲疑惑的看着她;“嗯?” “不管这里如何破败,可是毕竟也是王府,宋总兵住进王府,难道也有像当王爷的打算不成!”润王妃笑盈盈的看着他,问道。 卧槽! 尼玛! 什么鬼东西! 宋哲瞬间懵逼了,要不是自己将洛阳夺回来,现在随便一个闯贼站到这里撒泡尿你润王妃信不信, 还有没有天里, 有没有人性了, 现在跑来给自己讲规矩? 他气的心里在火冒三丈,旁边的陆雅却一脸正色,点点头;“王妃说的不错,宋总兵,素闻你治军严明,还是约束手下退出去好了!” “咳咳....”宋哲气的一阵咳嗽,在看向陆雅清秀的脸庞,尖尖的下巴,明亮的瞬眸时,一下子就感觉没有刚才那么可爱了有木有。 -1 -1 -1 这媳妇不合格啊! 怎么胳膊肘向外拐呢! 就在他气的七窍生烟时,连带着对陆雅的好感都在减少,润王妃却得意的笑了起来,顺带着昨夜的不快也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好了,谈正事吧,这次前来,一来,是让宋总兵见见雅儿,毕竟这婚事随是王爷提出来的,可总归还是要你们愿意的!”润王妃忽然正色起来,看着两人说道。 啥! 还能提反对意见的么! 宋哲眼睛一亮,立刻纪要表态,狠狠的表态,自己是举双手双脚反对这场婚事。 要不是老爹来信威逼他,有顾忌润网的面子,他立刻就能下令让人将他们两个人扔出去信不信。 “现在你们见过了,咱们就谈谈第二件事吧!”看他跃跃欲试,润王妃直接一拍桌子,板着俏脸直接又道。 “咳咳....”宋哲感觉肺都要被咳出来了,本来以为是不可描述,没想到终究还他们是不可描述的呀。 “朱仙镇之败,也让朝廷,在中原丧失了最后一支可以和李自成抗衡的大军,如今看来,李自成入关中,再出来时,开封城必破,而洛阳本就兵多民少,定然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的!” 润王妃说此番话时,却是看着宋哲一人再说。 毕竟能让陆雅在,而且还知晓了其之间存在的关系,都是因为宋哲和陆振飞的面子。 “王妃所说不错!”宋哲听了点点头,一时间,倒也没有否认。 仅凭一点推测就能猜出洛阳如今的实力。 即便是润怀王可能在京城听到了一点什么消息,可对于天下大势的把控,还是让他很惊讶的。 “所以,宋总兵应该造作打算,如今的朝廷,太在乎一城已地的得失了,殊不知,善战的将士才是最重要的,宋总兵,你明白么?”润王妃说着,大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宋哲眉头一皱,看着她便质问道;“你们想让本将放弃洛阳?” 710 经略湖广 “对!” 润王妃微微颔首,正色道;“李自成兵锋之胜,目前,只有在山海关抵御鞑子的关宁铁骑或有几分胜算。 可如今的局面,朝廷是绝对不能调动他们的,而且....也无力调遣。”说着,她眼帘低垂,神色忽然变得黯然下来。 “姐姐不要太担忧了,江南,我们还有左将军的二十万熊兵,江北一样有几十万人马,我大明,尚可一战啊!”陆雅眼睛微红,看着她连忙劝道。 “傻妹妹,这些人岂是朝廷随意可以调动的,为了剿灭李自成,陛下征收三饷已经逼造了天下百姓,要调动这些悍将,早已经是有心无力了呀!”润王妃摇摇头,看着她苦笑说道。 “王妃说的没错,自陛下登记以来,军饷就是绕不过去的问题,与其说陛下逼反了天下百姓,倒不如说是那些边关的将军,还有关外的鞑子逼翻了天下百姓!” 宋哲长叹了一口气,心里暗爽,终于,被他带着机会表明,自己和那些拿钱不干活的人,强太多太多了。 “既然如此,朝廷为何不调遣....宋大哥去剿贼?”陆雅想了想,美目流转,忽然一下子,落到宋哲身上来,眨眨眼睛,好奇的问道。 “........”宋哲脸都绿了。 卧槽! 第二次啊! 这妮子有坑了自己一次啊! 就在他险些被逼的要发狂时,润王妃却站出来为她解围了; “因为如今宋将军还不足矣和李自成对抗,此时若战的话,只会白白丢了性命,反不如养精蓄锐,再等待天下时的机转变!” “对对对.....”宋哲连忙小鸡啄米搬点头。 陆雅依然满意都是疑惑,像个好奇宝宝一样,看着润王妃,道;“等待?” “宋将军,王爷已经和太子商议过了,你虽然帮朝廷夺回了洛阳,功劳朝廷众臣也都看在眼里,只是如今的洛阳残破不全,城内百姓不足当初的一成,为了这样的鸡肋,还是早做其他打算的好!”润王妃没有回答他,反而看着宋哲道。 “其他打算,王爷有何赐教?”宋哲眉梢一挑,故意不提太子,只问润怀王是什么打算。 毕竟对于喜欢对自己指手画脚的人,他可没有脾气管着别人。 鸡肋怎么了, 自己打的鸡, 再瘦弱住着也舒服,人少了还宽敞呢。 “王爷自然没有意见,只是太子殿下的旨意,宋将军会不会....”润王妃脸色一冷,似是早有准备一般,作势便要掏出什么东西来。 “等等等....宋某给朝廷的奏本现在都还没回来呢,朝廷或许都不知有在下这么一号人,太子有怎么可能给我什么东西!”宋哲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挥手制止了。 “不看也罢,不看也罢,既然宋将军不愿意被约束,不知道接下来可有什么打算么?”润王妃顺势一顿,看着他问道。 “打算,没有!”宋哲却摇摇头。 “不知宋将军可远远南下,如今湖广等地兵力空虚,而天下粮秣半数起于湖光,宋将军若能去湖广的长沙府,岳州府,九江府驻守,便能保住大明最后一口元气不散,待天下局势易传,便可辅佐朝廷一战而定乾坤!” 润王妃看着他,香拳紧握,一字一句问道。 “湖广......”宋哲闻言眼睛一亮。 他忽然在脑海中浮现出湖光等地的地图来。 而润王妃所说的地方,在长江以南的很大一片区域,几乎占了湖广的三分之一大笑。 “不错,宋将军若愿意去,太子便会在朝中为将军说情,努力让将军去湖光驻守,如此也免了将军的后顾之忧了!”润王妃又问道。 “好!”宋哲想了想,便神色郑重的同意下来。 心中却也在暗暗惊讶,润怀王进京没有多长时间,居然已经有能力将其调向湖广了。 不过,那里粮草充足,若真的,能将其经营成自己的大本营,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润王妃点点头,又和他聊了几句具体驻扎的末节,便话锋一转直接开始逼迫他和陆雅的亲事来。 就在宋哲拼死抵抗时候,对方直接亮出了自己的生辰八字,瞬间让他彻底无语了。 想当初为了娶翠儿过门,他可是几次修书,却都被父亲给骂了个狗血碰头的。 在古代父母兼职着民政局的差事,没有他们同意,宋哲就是在浪,最多也只能算一个非法同居。 而现在....... “好了,事情既然已经谈妥了,我和雅儿妹妹也就要回去,回去为你们筹备婚事,而且,有另外一件事,要提前恭喜宋将军了,那就是舍妹,近日就会和王爷纳吉了!” 润王妃起身,虽然赢了,却并没有多少笑意,下一句话,却让宋哲明白了几分其中原委。 “是....”宋哲脸色有点复杂,起身相送两人而去。 在走出大殿,一路上穿廊过道时,看着润王妃和面露羞涩的陆雅有说有笑,就好似要娶自己妹妹的人不是她的丈夫一般。 送走不由得在心底暗暗感叹,这个女人啊,终究是将他们的关系,越搞越复杂了。 而这次润王妃过来,看似是和他谈论去留问题,实则,却在借机进一步逼迫他和陆雅的亲事。 从某种层面来说,就是一种交易而已,他娶了陆雅,就确定了和润王妃,陆振飞之间的联盟关系。 只是.....晴儿的婚事,却让他忧心忡忡。 这名看似在京中缺少存在感的王爷,在宗哲的心中却让他越发忌惮起来。 无论是其结交孙传庭,还是陆振飞,又或者是对天下局势敏锐的洞察力,都让他明白,其绝对不会向其目前看到这般简单。 “公子,真要让晴儿妹妹嫁给那个润王爷做妾室?”就在他站在那里发呆时,后面忽然走出一道倩影,看着他悠悠问道。 “晴儿的事情,我已经有打算了,四哥已经埋伏了人手过去,只等最后关头将晴儿抢过来,他们没有新娘子,有能怎么样呢!”宋哲背着手叹了口气,说道。 “还是公子思虑周全!”幼怡说着,碎步轻移,上前用伸出手指勾住他的指头,将额靠在他的后背,轻轻挠动着。 “你放心,幼怡,咱不是无情之人,无论娶的是谁,也都无法取代你在我心里的地位,谁让你,是咱的第一个女人呢!” 他背着身子,没有回头,说着便感到有湿润的东西,砸到手心,一滴,两滴。 711 十倍之利 “湖广,九江府?” “朝廷果真愿让我们去驻守?” “这是天底下最好的一片田地啊,年年丰收,素有湖广丰,天下足的美称!”众将士端坐在大殿,一个个激动不已的声叫道。 “伯安,你怎么看?”宋哲笑盈盈的点点头,扭头看着坐在旁边的苏博安问道。 自从连续帮助大军做了几件事情后,如今苏伯安的威望在军中渐起了。 只是.....其敏于把握人心,少于务实的的缺点依然明显。 “将军,湖广虽好,可我们去了,就是外来的和尚,就是地方上那些地头蛇,都不是那般容易被我们轻易摆平的,更何况是左良玉?”苏博安想了想,郑重道。 众人闻言相视,一时沉默下来;“.......” “这些事情其实倒也好解决,无非啦一个打一个,只要占了朝廷的大义名分,左良玉此次虽然夺路而逃,可也受创不轻,只要咱们把握住其中分寸,他也不敢过分的!”苏文想了想,摸着下巴说道。 “末将赞同苏文的意见,这次朝廷之所以调遣咱们去湖广,恐怕就是因为对左良玉不满!”韩文轩点点头,肯定道。 “不错,既然如此,咱们就议议其中的关键吧,告诉弟兄们,不要留恋洛阳了,这里的房子虽然宽敞,可终究不会太平多久了!”宋哲看着他们,忽然大有深意的说道。 他们都是从尸山血海里滚出来的,对他话语中透出的意思,自然也明白的很。 无论是嫡系,还是外围将领,也都明白,如今天下局势危机,李自成拿下关中,下一步必会将目光落到洛阳,开封的头上。 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有人留恋,有人舍不得那些开垦出来的田地,还有一件件收拾一新的房屋,可是,和小命比起来,还是咬咬牙,选择了三十六计走位上。 其实不光是他们,就是远在开封城的百万军民,若有机会都断然不会选择留在城里等死的,毕竟出去就意味着可以生存下来,而留下就只能默默等死一条路。 “我们没有意见,可是城内百姓....恐会不舍啊!” “对,他们中很多人就是闯贼,如今李自成势大,当然不愿意走!” “姓孙的,你踏娘说什么混账话,我等终于将军,天地可见!”李青腾的起身怒视着前者,一双眼睛都要喷出火来了。 “好了,好了,有人不愿意走,咱自然不会强留......” 宋哲看了一眼苏文,站起身,忽然看着他们说道;“不过谁要想投降闯贼,就是和我宋哲过不去,有人不愿意走,就留下,咱会在临走前,想办法将孙总督救出来,请他主持洛阳的大局,而你们依然是大名的将军,原本是什么样,以后还是什么样.....” 随着宋哲大声安抚人心,很快,有点浮躁的将领便再次镇定了恢复过来。 对他们来说,跟着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能让他们吃饱饭,保住眼前的利益就好了。 所以在宋哲表明心意后,大部分人都瞬间不在意了,甚至,连那些想要留下的人,在听到宋哲会将洛阳交给孙传庭后,一瞬间,又期待在湖广站住脚的宋哲,会不会在粮饷上帮孙传庭一把。 毕竟无论是他们两人的关系,还是他们和宋哲一方的联系,理应不能丢下自己不管才是。 就在他们商议好之后,很快,通过谋划司,一张张告示出现在洛阳城大街小巷,引来无数百姓观看。 “这是好干啥?” “听说,是招募百姓去湖广种地呢!” “种地?种地留在这里多好,咱就有二百亩呢,凭啥去!”乱哄哄的人群中传出不屑的嘘声,一个个对于谋划司的“昏招”并不看好,毕竟他们如今过得很舒坦。 就在众人激烈议论时,却有个头戴伦巾的书生登上旁边的石台,看着他们压压手,朗声叫道;“诸位,在下谋划司的书吏,也就是你们口中蠢蛋,瓜怂.....” “哈哈哈.......”一句话,众人都乐了。 “这次咱们之所以要让你们,去湖广种田呢,相信你们也看到了,李自成不日就可能杀过来,吃饭重要,有房子一样很重要,可是和咱们的脑壳子比起来,都踏娘的不重要!” 那小吏用大白话吼着,片刻就已经沙了喉咙,而台下的人,却瞬间安静了不少,闯贼真会杀来,该死的闯贼真是不让人过一天安生日子。 在他们大骂来自城的同时,洛阳城西区的某一深宅大院里,李青大马金刀的坐着,怒不可遏大声叫道; “别急,怕什么,咱们已经扎下根了,别管是他李自成,还是宋哲那小子,都别想揉捏咱们,他不是说的好听么,愿意留下就留下,半分不会强迫咱们,好啊,那咱们就都留下,看他能怎么办!” 苏正阳坐在下面,皱眉犹豫道;“这样似乎不好吧,这不是摆明了不给大将军面子么?” “呸,狗屁面子,咱们有那么多弟兄要养活,面子能当粮食吗?” “就是,俺说你也造反过,怎么胆子那么小!”话音刚落,旁边两名头裹蓝巾的将领就冷笑一声,满脸不屑道。 “......”苏正阳张了张嘴,一时间无话可说。 他不是不愿意跟着宋哲,只是如今,在城外他有八千亩田地,手下各个将领都有良田。 而那些百姓,却都成了他们的佃户,眼看着好日子就要来了,猛然让他们走,真是比杀了他们吓人啊。 “你们这是什么话,现在的一切,是谁给你的,是大将军,现在大将军发话,你们就不听了?” 萧敬却没有一皱,看着跳出来的两人不悦道;“还是说,给你们好处的时候,都是乖孙子,让你们出力的时候就变了?变得忘恩负义了?” “......”面对萧敬的质问,两人张张嘴,却不敢说什么。 谁让萧敬是蓝旗统帅,而他们,只是李青手下良缘副将而已,绝不敢随意放肆的。 “嗯!”李青忽然看向萧敬,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便恍然大笑起来; “我说萧兄怎么今天变了一个人,差点忘了,你手下的田给那些佃户去耕种,我们收的都是三四成的租税,而只有你,竟然只收两成就算了,这是一点都不在乎了呀!” “哈哈哈......”众将闻言顿时哄堂大笑。 他们之所以不肯走,无外乎是为了利益,而萧敬一反常态,却是因为他们营的好处最少,所以没有牵挂。 “你们......”萧敬气的脸色通红,想要反驳,却又觉得实在懒得理会他们,而自己之所以将田地用极低的价格给百姓耕种,倒不是因为自己不爱钱,而是因为,他明白水能载舟,也能覆舟的道理,怎么他们就看不到自己那些佃户,在守城时最为勇猛呢。 眼看着他气急败坏,其他将领跟着李青越发得意,就在这时,外面忽然有人惊慌失措的跑来,门槛一拦,那人顺势便摔了个狗吃屎,狼狈的看着苏正阳挥手。 “进来!”苏正阳见此脸色一沉,拍拍桌子,厉声叫道。 “是是是.....”来人也知道自己冒失了,低着头小步子跑进来吧唧一声跪地,满脸委屈的大叫; “不好了呀将军,谋划司的人,正在招募那些人去湖广种地呢。” “咱知道了,小事而已!”苏正阳更是不悦了,为了这点小事就让他在众人面前没了面子,真是让她的脸面往哪放啊。 再看看其他旗的统帅和将领满脸轻松的样子,就忍不住想一脚将其踢飞。 “这都是咱们议论过得,没什么大不了的!”李青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来,说着便顺势端起茶水要喝; “老百姓已经有了地,有了房,傻子才会愿意跟他们去呢!” “有啊,很多很多傻....不,是乡民都要去呢?”来人却看着李青连连比划着急切道。 “什么?”苏正阳脸色发白,瞬间没了底气,因为没人比他更明白宋哲。 总是能将不可能变成可能,而要有吸引力,却只能比他们给老百姓更多的好处,两倍,三陪,十倍么? 712 千万别装逼啊 “都愿意追随将军去湖广啊,乌央乌央的,全城的百姓都要离开去湖广啊.....”来人一下感受着四周的目光,吓哭了都要。 “不,着绝不可能!” “不会的....不会的....”殿内众人顿时哗然。 一个个脸色煞白的坐在椅子上,浑身透出的气势瞬间颓废掉大半,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瓦面的情景到底如何,你立刻五一十的说出来!”萧敬却起身,走到来人面前,看着他沉声问道。 “是是是......” 来人急忙小鸡啄般点头;“谋划司的人,在大街小巷都安排了人手,原本,他们都不愿意去湖广的,可是,当那些谋划四的小吏,告诉他们,去了湖广,每户人家,都能分上一百亩良田时百姓都给惊着了!” “嘶......” 他们顿时也惊着了,足足一百亩良田啊,还是每户人家都有,这几乎已经是一户人家可以耕种的极限了呀, 因为没人比他们更清楚城里的情况了。 城内百姓原本只有数万,而后,又有些头靠过来的,如今算起来已经不下十万人了。 而今,城里十多万百姓,少说也有万户了,如此大的数目,怎么可能每户人家分下去一百亩良田? 不, 这绝不可能, 一定是谋划司那些人在装神弄鬼,不骗着点百姓,谁愿意跟他们随随便便就去湖广啊。 洛阳虽然有种种不好,可是,有一点却是不可否认的事实,那就是经过几个月的发展,几乎每个百姓多少都得到了好处。 这种握在手里的好处,才是最实在的,最珍贵的,而今谋划司想要他们放弃,转而去去湖广从新再来,显然,他们是低估了这些百姓的头脑。 “哼,可笑!” “没想到,唐唐的谋划司,居然也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 “这一定是假的,湖广虽然大,可有多少田地,能让他们这样去糟蹋的?再说了,恐怕那些本地的势力,都不是那般容易对付的!”想通了其中的关键,很多人立翘起嘴吧满脸不屑的大笑起来。 看着他他们一个个都不以为意的样子,来报信的兵丁急了,忽然冲着众人极为大胆的朗声叫道;“不对,你们说的都不对!” “不对?什么不对?”有人立刻起身反驳道。 “谋划司没有给他们太多好处,也只是做出承诺,到了湖广,分给他们的田地不要赋税,只有一个条件....” 来人努力回忆着,伸出一根手指道;“那就是所有的田地,长出来的粮食,不准随意出售,只能卖给他们谋划司使用!” “这些是什么道理,种田交税,几百年的规矩,说要就不要了?”李青脸色彻底变轻了,扶着桌子,身形都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他心里在这一刻彻底怕了,后背凉飕飕的,就连额上都忍不住冒出了汗浆。 因为他心里顿时明白了,宋哲提出来的策略,实在是做的太绝户了。 苏正阳也忍不住低下头,小声嘟囔道;“这是要效仿李自成啊!” 李自成在中原的口号就是开城门,迎闯王,闯王来了不纳粮。 只是他们喊出了气势,喊出了威严,如今弄得现在自己有点下不来台。 可是说起来,人家毕竟也是财大气粗,自家将军有什么实力,去和人家相比。 “哈哈哈.....我明白了,大将军真乃人杰也.....”就在众人纷纷陷入迷茫时,沉默的萧敬猛然站起来,仰头哈哈大笑着叫道。 “嗯?”众将听了纷纷侧目,此刻看向其的目光中,在没有先前那种轻视,反而隐隐透着期待,期待他能解开他们心中的疑惑。 ..... ..... “从现在开始,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之内,谁在这里登记造册决定去湖广,三户人家,就分给他们一头牛!”急吼吼向着百姓宣传的小吏被人在耳边小声嘀咕几句,顿时脸色一喜,连忙叉着腰,一脸自得的叫道。 “牛,去湖广不但给田,还给牛?” “我没有听错吧,是牛,没错吧?” “对,老头子,快去快去!”一个妇人抱着孩子,急忙向自己的男人使了个眼色,眼里都透着激动。 牛啊.......这可是活生生的牛,不是牛肉,吃了就没有的那种。 在古代一头牛就相当于一台拖拉机,对一户靠着种田为生的百姓来说,绝对拥有抵挡不了的诱惑力。 所以在听到要送牛以后,原本还在犹豫的人顿时打个机灵。 一下子,个个争先恐后的就要登记造册,不急躁都不行啊。 天知道这种牲畜的供应够不够,就怕抢不到百姓理直气壮的开始插队了。 后拍在前面原本满怀犹豫的百姓,现在都排着排着,忽然溜回去从新再排。 就因为他们心里还在天人交战,迟迟无法下定最后的决心,而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老四,你踏娘刚才不是把位置让给我了么,干啥,想要回去!” “咋,原本就是老子的,找你讨还回来,不行昂?” “不行,俺不换!” “就是,你这人好生无赖,滚到后边去!”一时间,不但顶替了他位置的人不愿意起来,就连排在后面的人,也纷纷面露怒色,看着对方撸起袖子,做出一副随时要干架的架势来。 就在此刻,后面一件酒楼中,两道身影站在床边遥遥看着,看着远处街角渐渐混乱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没想到,你沈心还有这样的办法!” “属下也是脑子一热,想起来的,原本,咱还不愿意给呢!”沈心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 “谁让这次缴获的牲畜有点太多了呢,原本就有四五千,后来,李德将军他们一听,啥,牲畜都活不下去了,就统统给了在下,而后在下终于幸不辱命的,将七千多牲畜都给救了过来了,才发现,我按辎重营根本用不了这么多,不得已,才想出这个法子,分给百姓,还能让他们帮咱将这些牲畜带到湖广去,还能节省一点力气!” “你呀你......” 宋哲笑盈盈的指了指他,道;“好,这次算你离了一共,想要点什么,只管开口就是了!” 能想出两全其美的法子,顺便将面临的难题解决掉,对宋哲来说自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他大手一挥,脱口就是一个赏字,对于立功的将领,不管他是谁,都要好好奖励一番。 古有千金买马的故事,他自然也要做出一个表率的作用才行,毕竟自己也是一个大方的统帅嘛.....哈哈哈.....。 沈心闻言顿时面露大喜,想想.....付出那么多,而今....终于要有回报了,急忙脱口便道; “要银子,银子最实在了!” “额......”宋哲猛然闻着自己的心口,痛心疾首,奇怪,怎么有种自己刨了个坑,把自己埋了的感觉呢。 看来.....装逼真的不能有啊! 713 李自成的幸运 就在他们为了移兵湖广积极准备时候。 朝廷的调令却比想想中还要快上一点,其中透出的古怪意味却让宋哲瞬间有所警觉起来。 看来....朝廷对左良玉已心生不满了。 “看起来是两件毫不相关的事,而背后,往往却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宋哲手持书卷,目光闪烁,心里却在思量着其背后的关键。 如今出发在即,城内百姓兵丁又已经开始准备了,而他却还要有种种手段提前谋划起来才行。 就比如孙传庭,如今关中的局势已经糜烂不堪,即便孙传庭依然有几千精兵握在手里,可也绝对发挥不出多大的作用了。 在这种情况下,宋哲就决定将其救出来。 有了这位李自成的死敌替他站在前线,即便自己退到了后方,依然可以通过其中千丝万缕的联系从而影响部分局势的走向。 就比如此次去湖广,直接得罪的便是周王,而若能将一营人马留在孙传庭帐下,自己也就有了很多腾挪的机会出来。 所以他在调遣大军以后,出其不意的,将孙传庭救了出来,顺带着留下一些依然不愿意离开的外围人马以后,便率领着浩浩荡荡的大军和百姓直接南下了。 回首瞭望后面的苍茫大地,竟然让他心里升起一股恍若隔世的奇怪感觉来,想当初,自己踏上这片土地时,转眼竟已过去了一年有余。 而一年前的他只有百十来人,此时,却已经手握十万雄兵,其中固然有他们自己的付出,可归结起来最主要的还是天下大势力所致的。 而此次他们要去的地方,是一片完全不同的天地。 在哪里,他们会遇到种种磨难,可只要度过去了,就能带给他们更大的提升,所以即便知道前方荆棘丛丛,依然要勇往无前。 ..... ..... 湖广。 湖广地处天下要冲,素有胡广丰,天下足的美称,只是如今天下纷乱不断,而这片大明的粮仓,同样也变得混乱不堪。 在其中,既有三股势力盘踞着。 一股是湖广本地的乡绅,其中大多以高佬的官员组成,他们在这里树大根深。 即便明面上影响力很小,可是一旦有人触动他们的利益,顷刻间就能掀起惊涛骇浪。 而除了这股潜藏在波涛下的势力外,另外一股让人胆寒的势力,就是在朱仙镇刚刚战败的左良玉。 就是这位罪魁祸首,谁能想到,当初也是靠着战功一步一步升上来的,素来都有张献忠克星美誉。 也就因为此事,朝廷虽然已经对其不满道了极点,却依然按压了下来。 和左良玉他们比起来,最后一股势力就显得偏弱了。 他们是本地的山贼盗匪,和城内各种青皮无赖组成的联盟,没有前者那种举手投足间便能让湖广的大地震三震。 而最后一股势力却犹如狗皮膏药,狗接着许多底层的小吏,祸害百姓极为难缠。 “看来已经有人给咱们都谋划好了呀!”宋哲端坐在马背上,看着远处的山水形势,在和手中地图对照,瞬间让他对九江,长沙等三府有了更直观的认识。 就从地图上来看,朝廷给他们选出的三个府,恰巧就都在长江南侧一片区域。 这里是湖广的东南角,九江,岳州两府犹如锋利的犄角抵在长江两侧,阻断着一条水道的上下两端,而长沙府则靠后,稳稳的在后方可以充当大本营。 “将军,我们真的要这么蛮干么?”胡大舔了舔嘴角,看着沿路不断出现的巨大城池,忍不住心里有点紧张起来。 毕竟这里和北方几乎是完全两个世界。 北方多陆路,而此地水道遍布,几乎随便走上十里就会遇到水道,和北方十室九空的荒凉景象不同,这里的官府依然保持着朝廷的威严。 “胡大,你知道那左良玉,为何能长久盘踞在这片土地上吗?”宋哲看着他笑了笑,忽然如此问道。 胡大想都没有,直接握紧拳头道;“因为他拳头大!” “你们都是这样认为的?”宋哲却看着周围围拢过来的将士,看着他问道。 “......”众将相视一眼,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在他们看来,当今天下就是谁拳头大,谁就可以得到更多的好处,没有看到左良玉都做成什么样子了,不是依然遥遥控制着湖广么。 “错,也可以说不完全对!” 宋哲却忽然抬起马鞭,正色道;“你们只看到湖广的富庶,却没有看到他的重要,湖广能给天下提供多少粮食,多少银子,相比你们也都知道,既然如此重要,那么,李自成汇合迟迟没有前来呢?” “或许,是因为这里的水道吧!”孙兴国立刻说道。 自从到了湖广的地界,泥泞的道路,就让他的火炮村部男性,此刻深有体会的立刻就说道。 “不对,水战不强,固然有一点因素,可是和百万大军的李自成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何况,这里虽然多水,却并非都是水!” 宋哲摇摇头,说出一个他们从没有想过的看番;“李自成之所以不敢来,是他们害怕,害怕的不是那些兵,不是那些城池,而是一旦夺走了这些城池,后面又会怎么样....” 宋哲将自己在路上的想到的一点想法,和众将详细的说着。 在他看来,湖广好占领,只是占领以后,李自成却会立刻深陷泥潭之中。 毕竟以他的所作所为来看,北方的士绅的下场,就是南方士绅的结局。 所以李自成一旦拿下湖广,就会想李自成在北方拿下开封一样,迅速震动整个南方诸省。 而那些士绅只要想到李自成的手段,必然会出钱出力尽快将至剿灭除掉,也只有这样,他们才能睡得安稳。 而这种情况,甚至比后世的清军,在南方遇到的情况更加尴尬。 毕竟后世的清军所用的策略,已经有了一点闪电战的意味,几乎在任何人想不到的时间内,直接迅速占领了整个南方诸地。 当那些士绅发现清军和李自成一样,都是想要他们的命时,再想反抗时却要面临几乎全部沦陷的情况了。 也就是这种情况下,他们硬生生的坚持了十多年,直到顺治皇帝末年才基本被扫荡干净。 也就是如此惨烈的一幕,那些士绅阶层在南方拥有的潜力,足够他们剿灭李自成数次有余,更何况,李自成带来的几乎都是北方的士兵,在南方没有丝毫的基础,几乎不需要想想,就会知道他的结局到底有多惨烈了。 其中最为直观的两件事情,就能充分说明南方士绅阶级的反抗究竟有多么惨烈。 其中一件是,著名的投降派东林党党首水太凉,在南京沦陷的当天,率先剃发易服的人,居然在晚年偷偷资助义军造反。 而另外一件事情同样让人家喻户晓,便是嘉靖年检内阁大臣徐杰家的三公子。 一个只会遛鸟斗狗,被海瑞堵在老家,折腾了几年的家族,竟然毁家纾难,直接招募兵丁反抗清军。 如此的情况若被李自成撞见,真不知最后的结果究竟又会如何。 而历史凑强的是,李自成从始至终,都没有踏上过南方的土地。 714 左良玉的手段 “要在湖广扎根,不可避免就要得罪一些人,既然都要得罪,我们就要想想敌人究竟是谁,而哪些人,又可以暂且不去理会他们!”宋哲目光闪烁着缓缓说道。 “当然是那些地痞无赖,百姓最恨的就是他们,咱们若帮将其除掉,就是帮了百姓的大忙,到时候一定能让百姓归心的!”徐贵立刻一握拳头,兴奋的挥舞着拳头叫道。 “对,属下赞同徐将军!” “属下也赞同!” “属下......”众将闻言纷纷点头附和,若说盘踞在湖广的三种势力,他们或隐或显,或高调或沉默,只是无论他们伪装的再好,有一点却是无论如何也藏不住的,就是有他们在一日,百姓就会痛苦一日。 “不错,我们要拿他们下手,首先就要想想,究竟怎么样,才能将咱们的好处放到最大!” 宋哲双手环抱,面露沉吟道;“要知道,咱的拳头,只有在将要打出的时候,威力才是最大的!” 他们从外地来到湖广的地界,必然已经被各方盯上了,随随便便一点举动,都可能引起他们一系列的动作,谋而后动,不动则已,一动必须要惊天动地才行。 既然已经将动手的目标,选中了那些根基浅薄,又对老百姓伤害最大的地痞流氓身上,就要想出办法,让他们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被连根扫除永绝后患的对策来。 ..... ..... 就在此时,长沙府明月楼内,顶层向来冷清的地方,此刻这里竟然已经作了二十多名穿着华丽,气质不凡之人围拢而坐。 他们面前的圆桌上摆着几种特产的瓜果,和中原地区不同,湖广非但没有破败之相,反而极度繁荣。 “赵兄,听说朝廷调来一个姓宋的年轻总兵,我们咱们湖广有了一个左镇已经够受了,怎么还......” “兄弟慎言,慎言啊!” “怕什么,这里是咱兄弟的底盘,那些不要紧的一个都进不来,我说咱们哥几个就不要藏着掖着了,有什么话,直接敞开了说就是了!” “府台大人还未到,我们还是在等等吧......”有人想了想,眉头微皱的看着他,刚要劝上两句。 就在此时,楼下忽然传来一阵喧闹,紧接着脚步声跟进,三四道身影直接推门而入。 “这....”前者脸色一沉,心中暗自恼怒,刚刚夸下海口,在自己的酒楼内一切安全,没想到忽然就进来这么多人,让他的面子往哪里放才好。 就在他面露不悦,抬头看去时候,目光落到来人身上,瞬间就呆立住了,而后目中迅速掠过一道惊恐。 “哈哈哈,左镇你看看,果然像老夫猜的一样,你一来,就把大家都给吓着了吧!”跨门而入的人中,站在左侧首位,身穿鲜红色官府的男子率先冲着旁边的人笑着道。 在他的右侧却是矗立着一名大汉,他身穿常服,年月五旬上下,龙行虎步,顾盼间透出阵阵摄人心神的威压。 一时间,让那些凡是被他看中的人,急忙都低下头不敢与其对视起来。 而大汉不是别人,正是在朱仙镇大败而归,损兵折将的左良玉,只是如此一员败将,站在众人面前,比起从前非但没有丝毫颓废,反而更胜从前了。 除此之外,长沙府推官,刑科主事,还有左良玉之子左梦庚则鱼贯而入,分别站在两人身后看着众人,似笑非笑的静静等待着。 “原来是左镇,左镇您一来,真是让蓬荜生辉啊!” 前者眼中闪过一道复杂之色,全率先跑过来拱着手,一脸谄媚的笑道;“快来人,给抚台大人和左镇上好茶呀!” “不必,咱可是听说,你们一个个聚在这儿,是要商量什么....对付刚来的一个总兵,好像叫宋哲的小子。” 左良玉却抬起手,扣了扣鼻子,一脸平淡的看着他,问道;“说说吧,是不是本镇回来前,你们也商量过,怎么对付咱们啊?” “没有的事,绝对没有!” “左镇冤枉咱们了,您可不要说笑啊!”众人吓得脸都绿了,额上冷汗爆出,急忙看着左良玉解释起来,同时,他们心里也在痛骂前者选的狗屁地方,保密性简直就是形同虚设啊。 “没有嘛,是真的没有?”左梦庚却一步上前,把手搭在刀柄上笑嘻嘻的问道。 “绝对没有,少将军您一定误会了!”酒楼主人吓得脸色煞白,连硬着头皮上前回话道。 “噢....那就好,既然如此,咱也就不怪别人了,不过,咱刚才可是听到有人竟然胆敢说父帅的不是,你说,是不是该杀呀?”左梦庚眼中闪过一道凌厉,忽然看着面前点头哈腰的酒楼主人,阴恻恻的咧嘴笑道。 “左镇饶命,抚台大人饶命啊!”酒楼主人心里惊恐,吧唧跪了,砰砰磕着头痛哭流涕,连连求饶起来。 左良玉见此眼中闪过一道厌烦,就在此时,站在身边的左梦庚却突然出手,直接将酒楼主人的脑袋砍了下来,而后.....左梦庚将宝剑入鞘,一脸满足的笑着。 一时间,众人静若寒蝉,低着头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而从左良玉进门,到其将人斩杀,一切都发生在三言两语之间。 “滋滋滋....”此时,那名长沙府知府,才摇摇脑袋,眼中透出一丝不满,看向左良玉埋怨道;“左兄,如此就是你的不对了,他们是邀请本府来吃酒的,而你,又是本府邀请来的,你说说你,把人杀了算怎么回事儿啊!” “大人,有些人,做了不该做的事,说了不该说的话,就要砍掉他的脑袋,才能让他清醒一下,也让别人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饭可以吃!”左梦庚略一抱拳,说道。 “哼!” 看着知府大人面露不悦,左良玉才看着众人,道;“刚才都是犬子不动事,若吓着诸位了,左某权且给诸位配一个不是!” “不敢,不敢!” “此人罪有应得,该杀,该杀!”众人都被吓破了胆子,谁还敢让罗亮玉佩不是,急吼吼的将罪名都怪在了地上这句尸体身上,恨不得直接说,就是他一头撞在了左梦庚的刀上才死的。 看着他们已经被彻底吓着了,左良玉满意的点点头,直接招呼众人和长沙知府坐下后,才微微一笑道;“左某这次来,是因为周大人所邀才来的,至于是什么事情,就请周大人给诸位说吧!” “梦儿,去处理一下!”左良玉说着,一直地上的无头尸体,道。 “是,父帅!”左梦庚点点头,一挥手,外面又走来两名军汉,抬起无头尸体便走了出去,没过多久,楼下就传来一阵骚动,只是不知为何,很快竟然就平息掉了。 “诸位,这次本官请左大人前来呢,是有一件重要的事,要给诸位说个清楚明白!”周知府将双手搭在圆桌上,看着众人道;“左镇为国杀贼,在中原和李自成大战,如今,上上下下是疲惫不堪,所以想请诸位去劳军,随随便便,给点银子,给点粮食,聊表心意就成了!” “......”众人脸色瞬间难看之极。 周知府的话挺起来很随便,可是有了前车之鉴,他们真的还敢那么随便么? 真随便了....恐怕他们的脑袋……也要随便掉了。 715 在 风中凌乱 半日后。 一间茶楼客房内,看着面前周知府和另外两人,左良玉悠然端起茶水笑盈盈道; “多谢三位大人,有了这十万两银子,还有粮食,左某就能顺利度过这次危机了!” “这些虚言左镇守就不必说了!” “对,只要别忘了对我们的承诺就好!” 周知府苦笑一声,摇摇头神色黯然道;“这一次,我们三个家伙出卖了那些商贾,恐怕他们以后再也不会相信我等了!” “只要为了百姓,搭上自己的名望又如何,就是身家性命,老夫也在所不辞!”最后一人却有些激动道。 “三位大人高义,左某佩服,日后长沙,九江,岳州三府但凡有需要左某的地方,三位大人一声招呼,左某定然率十万兵马来救!” 左良玉起身,朝着三人躬身一拜,满脸郑重道。 “我等替三州百姓多谢将军了!”三人见此相视一眼,也起身,神色有些激动的还礼说道。 “客气,好了,不满三位大人,左某在中原,这一次确实是吹了一点小葵的,现在最要紧的是回去休整兵马,就不在此地,打扰三位大人了!” 左良玉说着,便抓起旁边的利剑欲要离开,只是走到门口时似乎想起了什么,旋身看着三人又道; “三位大人不必担忧,左某再不济,也能护得了三州百姓的周全!” “多谢!”周知府眼睛微红,将左良玉送走后,关上房门,又和岳州九江两位知府闲聊片刻,确定左良玉已经彻底离开后,才将话题又转了回来。 “你们,真的相信他刚才的一番话?” “不相信又能如何,现在卫所兵已经彻底烂了,除了依仗他,咱们还有别的选择么?”左边脸色黝黑的九江知府,愤愤不平的一拍桌子反驳道。 “不错,虽然左良玉这此在中原败了,可是依本官看,却并没有伤掉他太多元气,现在即便没有出征的把握,护佑咱们三府之地应当还是可以的!”右侧消瘦的岳州知府,捏着几率花白的长须,微微颔首说道。 “好,既然两位年兄,都觉得有把握,那咱们就赌他一把!” 周知府忽然一拍桌子,腰杆绷直道;“十万两雪花银,买一个安生,值!太踏娘值了!” “还能给我们牵制一下那位新来的总兵,有左良玉站在我们一边,就算他人不在,相信这位年轻的总兵,总要有几分忌惮的!”九江知府满意道。 “国事为艰,但愿如此吧......”就在屋内三维知府为湖广的将来发愁时,走在路上的左梦庚忽然看着身旁的父亲。 他挺起了胸膛,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 “怎么,一点小事就把你高兴成这个样子了?” 左良玉瞥他一眼,不动声色的问道;“你要明白,为将者最忌讳的就是这点,让属下看出你的喜怒,敌人难道就看不出来么?” 左梦庚连抱拳道;“孩儿明白,只是一想到如此轻轻松松,便从他们手里弄来了大笔的银子,还有一批粮食,孩儿心里就忍不住高兴。” “嗯!”左良玉也感到心中畅快,捋着胡须,忍不住感叹起来;“你只是看到他们白白将好处松了出来,却没有想到过,他们究竟为什么要给我们如此多的好处!” 左梦庚嘴角一撇,一脸不屑道;“还能为什么,不过是迫于爹爹的威名罢了!” “威名,什么狗屁威名,你爹这次在朱仙镇,可是结结实实栽了个大跟头!” 左良玉闻言眼中闪过一道怒色,脸色阴沉道;“回去约束兄弟们,没有三个月,都不准给老子出营半步,这次不把他们好好摔打一番,以后肯定要吃大亏的!” “是!”左梦庚心中一紧,连小鸡啄米般点头;“不过,爹,这次来咱们湖广的宋总兵,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小小年纪,就已经成了总兵?” 坏了! 左梦庚话音刚落,心里就万分后悔起来。 他暗恨自己急中生智,转移话题说点什么东西不好,偏偏就.....果然,左良玉听了脸色一下就板了起来。 “他是一个不喜欢遛鸟逗狗的人!” “噢,孩儿决定向他学习,以后好好辅佐爹爹练兵!” “......”左良玉看着儿子一副敷衍的样子,刚才的好心情顿时一扫而空。 他在想,左梦庚若是有宋哲半分本事,自己就能将左家转化成武将世家,也能将此刻的荣光,传给后世子孙了,可惜...... “快看,有兵丁进城了,都是精兵,好威武啊!” 就在此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就连四周的百姓都纷纷驻足,一个个踮着脚向着远处拼命的张望起来。 “爹,咱们......”左梦庚闻言顿时眉飞色舞,一把拉住左良玉的袖子,可当他看到左良玉的眼神时候,瞬间低头沉默,变成了一个乖乖的样子来。 “靠边看看吧!”左良玉对此无奈的很,眼看着远处骚动在逼近,只能拉着儿子权且躲在了一边。 就连四周的百姓也很自觉,顷刻间就纷纷让出一条道路来。 就在他们刚刚躲闪起来时,远处一阵铁甲摩擦,脚步踩在地面的响声齐刷刷的传来。 而左良玉也是熟知行伍的一代将领,听到后瞳孔微微一缩,连抬头面露惊讶的看去。 只见前方街道角中只有声音传来,还有躲在两侧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的百姓,竟然丝毫都未见到来人的影子。 而越是如此,看热闹的百姓越是振奋。 就这样等了几个呼吸功夫,猛然前面街道中人影晃动,就见一个个传盔带甲,面色严肃的士兵整齐的小跑而来,走在前面的,是几十个脖子系着蓝色围巾的士兵。 而为首的是百十名手举长矛,如林如海一般的长矛手,后面紧紧跟随的,依次是刀盾手,盾牌手,弓箭手,每个小阵型旁都有一名打着蓝边黑底萧字战旗的棋牌手。 “好厉害,好厉害啊爹,比咱们的精锐还要厉害!”左梦庚看的手舞足蹈,丝毫没有看到左良玉沉吟的样子,只顾指着渐渐从身边经过的人马大喊大叫着说道。 “回去!” “嗯?” “回去立刻整顿大营,看来,中原的局势虽然艰难,可对于士兵来说和产不是磨炼啊,回去后立刻下令封营,任何人三个月内....不,一年内都不准跨出营门半步!” “不是三个月么......”左梦庚看着父亲紧紧攥着胡子,好像一用力就能将其连根拔出来一般,顿时脸色惨然,忍不住抱怨起来。 怡红院! 翠香楼! 居香来! 它们生意本来就不怎么景气啊,没了本少爷撑着,岂不是只剩下关门大吉一条死路了不成,哎呀呀.......左梦庚心都要碎了。 就在他们父子各怀心思时,周知府三人也听到了动静,一个个走到窗便看着,看着滚滚洪流喘息而过,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起来。 716 今天不方便嘛 他们心情很复杂。 他们面对宋哲时,一方面内心是希望他兵强马壮的,只有如此才有希望保住城内百姓的安危。 可另一方面,却也并不希望他太强壮,生怕其野心,也会随着实力变得更加难以满足。 岳州知府看着身旁两人,苦笑道;“两位,看来对方不是善茬子呀,咱们该如何应对?” “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只要他们别太过分,咱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周知府显然也没有办法,一副不愿意再多想此事的摇头说道。 “只有如此了......”九江知府叹了口气,满脸无奈道。 ..... ..... 就在众人都等着入城的骄兵悍怒烧三把火时,他们却忽然反其道行之起来。 自从进城后边直接住进了留给他们的衙门里,每日只知练兵操练从不过问任何其他事。 这一幕非但没有让他们放下心来,反而让他们越加提心吊胆起了。 听说,就连知府大人每日都茶饭不思,连着三次登门拜访,竟然连门都没能近的去。 “听说了么,那些官兵每天傍晚,就悄悄溜出来,挨家挨户打听谁家有八岁以下的小孩,听说他们将军喜欢和小孩的血!” “什么,喝人血,那还是人吗?” “哎,你们不知道,中原到处都人吃人的事,不稀奇,咱就听说吃过人肉以后,就会变得茶饭不思,每天都想着吃呢,你们说,会不会他们都是这样的人?” “嗯,咱看准没错!” 看着坐在包子铺角落里几个食客,一边吃着热气腾腾的肉包子,一便眉飞色舞的议论着,到时将从门口经过的宋哲两人气的满脸无奈。 “将军,俺去教训他们一下!”跟在身边的胡大顿时不干了,撸起胳膊便要冲进去将几人暴打一顿,还好被宋哲一把扯住了袖口。 “你和他们叫什么真儿,今天你打了他们,明儿还能管住他们的嘴不成,到时候他们心怀怨恨,还不知道要说什么呢!” 宋哲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耸耸肩,走到旁边冒着热气的龙蹄髈,道;“店家,你们白菜羊肉馅的包子多少钱?” 店家低头忙卓,闻言抬起头,一脸诧异看着他;“八个铜板!” “八个?中原才卖两个,你坑人吧店家!”身旁随着出来的吴四哥一听差点咬了舌头,连走上前怒视着店家问道。 “客官有所不知,咱们是鱼米之香,到处都是鱼啊,吓啊,你让咱上哪给你找羊肉去?就八个铜板,一个子都不能少!”店家皱眉看着几人,一脸不悦道。 “你......” “好了好了,那鱼肉馅的多少钱?”宋哲将要发怒的吴四哥拦下,笑盈盈的看着店家问道。 “鱼肉两个铜板,虾肉一个就好!” “拿五十个虾肉的吧!”宋哲抬手甩出一道白光,落到店家手里才发现竟是一枚成色十足的散碎银子。 一下子,店家脸上的怒意瞬间融化掉了,连忙热情的帮着他们装起包子来。 “看看,一喜一怒,就是一枚银子的事,刚好,咱手里最不缺少的就是银子了,等事情办完了,就再也不会有人在背后议论了!” 宋哲将包子扔给了两人几个,嘴里吊了一个,有抓着两个,边将剩下的直接给了几个跟在身后的护卫。 “只是,就怕到时候他们还是不会消停啊!”胡大则担忧道。 “不用担心,吃包子,嗯,这里的虾这么大的么?”宋哲却张开大嘴直接咬住了一枚硕大的虾仁。 顿时虾肉特有的清香,伴随着恰到好处的劲道在嘴里爆发出来,看着他一脸陶醉的表情,吴四哥看了看,忍不住也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嗯,不错,比咱们吃过的都好!”吴四哥只吃了一口,便忍不住赞不绝口起来。 以往他们吃的虾最多只能算虾米,和包子里这种巴掌大小河虾比起来腥味重,肉质还不好吃,没有虾皮的虾仁瞬间就征服了这名大厨的味蕾。 而后他们左边走走,右边看看,一会买点这个,一会又买点那个,听着街道行人对他们的种种议论声。 直到傍晚才悄悄欲要留回去。 其实像他们这样的人,几乎每到傍晚就会溜出军营,犹如一直大网不断搜寻者城内所有对他们有用的信息。 “都准备好了么?”宋哲背着手拐过一条巷子,眼看只要再穿过几个弯就能回到军营了。 原本正在和胡大随意说着点什么,可是,当他忽然看到那名挡在远处的人影时,瞬间停住了身影。 “周大人,宋某本不想见你的,没想到你却....”宋哲摸摸鼻子,走上前拱手施礼后,便直起腰版看着那人影苦笑起来。 “噢,本官原本也害怕见将军的,可是好巧不巧,竟然就被在下撞到将军了,如此也只能硬着头皮来问问,将军这是去.....”周知府眉头微微一蹙,看着宋哲问道。 “闲逛,在中原穷怕了,见到繁华的长沙府,就能不住出来看看,应该没有打扰道大人你吧?”宋哲忽然笑着双手一摊,说道。 “本官不怕打扰,就怕你不打扰啊!”周知府却上前一步,看着他大有深意的直接说道。 “看来倒是宋某的不是,原本不想惊扰大人,只是没想到,倒是让大人你感到不安了,也好吧,既如此,咱们去宋某的大营一聊,刚好咱也买了包子,不知周大人意下如何啊?”宋哲指着身后护卫抱在怀里的纸袋,问道。 “也....”周知府想了想,硬着头刚要答应,就在此时,箱子里忽然吹过一道风来,直接将那护卫手里的纸袋一下吹走了。 而他......却站在那呆若木鸡.....良久.....在众人愕然的目光下,张嘴发出一声嗝儿~~~,脸刷的一下红了。 “.....”周知府。 “.....”宋哲。 “.....”胡大。 “....”众人瞬间馒头黑线,尴尬的直接立在了当场,而心里却忍不住感叹,这一届亲兵警惕性上来了,饭量尼玛也跟着提高了呀。 “嗯嗯....”周知府不亏是老油....啊不,老江....咦,好想想也有点不对,算了,不愧是一个社会经验丰富的男淫啊。 所以在率先反应过来便直接一拱手,道;“军营重地,下官只是个文官,还是不便过去为好吧,不如,咱们随便找一处地方,宋将军,你看如何?” “不便,不便,今儿确实有点不方便......” 宋哲旋身,狠狠瞪了身后护卫一眼,便笑容可掬的附和道;“这里大人你熟悉,还是请大人带路好了!” 周知府身子一侧,摆手示意;“请!” 717 迟来的正义 翠月楼。 “本府给宋将军准备一点薄礼,就当是为宋将军接风洗尘了吧,不知你们,还有什么需要的,都可以一并和本府说了!”周知府刚刚落座就开门见上的问道。 “.......”宋哲有点懵逼了。 这种钢铁直男一般的方式他还从来没有见过。 不过,在惊讶过后,在心里倒是对这位知府大人升起几分好感来,索性也直接了当的和他将自己的计划说了个清楚明白。 “什么,你们要对他们动手?”周知府听的目瞪口呆,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失声问道。 “没错,原本宋某不想告诉周大人,是担心大人你会有很多不得已的地方,可如今.....却也不得不告诉你了!”宋哲微微颔首,满脸认真的回答道。 “这还是真是出乎本官的预料,不过,你们就真的有决心,可以将他们连根拔起?”周知府颤抖着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又看着他激动中带着几分期待之色问道。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本将有十万大军在手,就是让他们把天给反过来,就凭他们能够做到吗?”宋哲看着他,问道。 “若如此,将军道真是为本府代行做了件大好事了!” “只是白白让大人担心了,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咱现在需要大量的田地,安置跟随咱过来的那些百姓,若不能拿他们的人头稳定民心,恐怕.....咱也是迫不得已啊,还请大人体谅!”宋哲看着他真诚的说道。 “宋将军太小看本关了,扫除那些蝇蝇狗狗,本就是本官一直想做而不能做的事,现在既然将军要动手,咱自然是支持的!” 周知府摆了摆手,有些羞愧的摇头道;“咱在这长沙府里还有一点能力,等回去后,便会让人给将军送去一份名册,相信有了他,将军就能大展拳脚一番了!” “如此,多谢大人!”宋哲感动道。 “无需如此,今日饮了这杯酒,在下身体不适,恐怕会病上十天半个月,可是等本府的病好啦,就直怕.....” “大人放心,十日足够!” “好,痛快,你我共饮此杯!” .... .... 第二日。 长沙知府忽然就病倒了,据大夫说是偶感风寒,需要闭门谢客一段时间静养。 而值此剑拔弩张之机,不免就让有心人从中体会出一抹别样的意味来。 而随后九江,岳州两位知府同样有人病倒,有人出游,更是瞬间加剧了有心人惶恐不安的情绪。 一时间三府之内人心惶惶,打有一股山雨欲来之势。 青龙帮。 “大当家的有令,从今日起,帮内兄弟必须夹起尾巴,谁惹出了事情和帮内没有一点关系,你们听到没有?” 看着站在高台上嘶声大喊的青衣管事,称霸了长沙府du场生意的青龙帮众管事面面相视,不明白今日,究竟时怎么了。 黑斧帮。 “尔等都给老子听着.......” 赤鳞帮。 “从今日.................” 一时间,三府内变得安静起来,往日在街头肆无忌惮的混混,一连几日连个影子都看不到了。 这到是让那些被他们欺负惯了的百姓,有点不知所措起来。 “听说了么,街口刘家丢了几天的胖小子,又自己回来了,听说是被人拉着出去玩了几天,回时还穿了件新衣裳呢!” “是啊,俺听说被周家抢去的几个姑娘,又被规规矩矩的送回家里来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难道,这天真要变了?”站在包子铺前的李老头,扶着酸疼的老腰抬头看天,一时间眼里的泪水打起转来。 他忍不住的激动啊,一家包子铺,不但养活了他们老两口,还有三个年迈的老人,和七口子孙儿女。 就前几日,听说隔壁老孙头四十多岁便死了,死的时候是笑着的,只因为,乱世中死比活着强。 “孙老哥,俺今天卖了把八笼包子,你要是在,咱哥俩打赌就该你输了!” 李老头看着隔壁紧闭的包子铺,一下子泪流泉涌,不知是不是幻觉,最近几天,不但没了那些常来白吃白喝的混混骚扰,就连生意比起来逗比前几天好了不少。 这不,一连几天都来光顾他生意的宋公子又来了;“哎哟宋公子您又来了,这一次想要什么馅的呀?咱特意给你留了几种以前都没出现过的味儿,您尝尝鲜!” 看着热情似火的包子铺老板,宋哲身影一顿,满脸狐疑的看着他一脸谄媚的表情。 他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起来,这是把自己当土大款了呢,还是包子的质量有所下降了? 就在这种压抑并让人快乐氛围中,一只看不见的手掌终于渐渐要握起来了。 一时间,谋划司忙得不可开交,一遍又一遍的清算着究竟有没有拉下什么小鱼小虾。 毕竟这次的行动对他们来说,影响可谓极其重大,十万大军,数万百姓的吃穿问题,能否在长沙府岳州府。 还有能发在九江府站稳脚跟,就看这一次行动能否彻底成功了。 大营。 “爹,听说长沙府三府有动静了,难道您就一点都不担心么?”左梦庚急吼吼的跑进来,看着端坐在案牍后的左良玉急忙问道。 “回去,闭门读书!”左良玉不舍的将目光从书卷中移开,看着自己儿子平静的说了一句。 “爹!” “我让你回去!” “可是长沙府有咱们家的产业,爹你就眼睁睁看着!” “来人啊,将公子带回关起来,没有咱的允许,不就准他踏出房门半步!” “是!” “爹爹......”左梦庚眼睁睁看着被父亲叫进来的两名亲卫,将自己拖出大帐,他心中再是不甘心,也无可奈何,只因为别人会看他的面子,可是这两名父亲的亲卫,可丝毫不会管他是不是少公子的。 “哎......” 左良玉看着帐帘被撞的微微晃动,却也没有继续做下看书,反而起身绕过案牍,一手扶着案牍,微笑道;“都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这一次,本将倒要看看,他究竟是不是真龙了!” 就在众人的期待中,惶恐不安中,一场原本早应该降下泼天大雨,悄然间迅速登场了。 718 人生之痛 大雨。 即便湖广本就是多雨的地方, 但一场连绵数日的大雨依然是极为少见的。 而此刻,屋外大雨倾盆,屋内却是热闹纷纷。 一个个商贩躲在茶肆里随便扔几个铜板出去,就能和朋友现车一整天的时间。 就在此刻,屋外有人冒着大雨冲进来,抖了抖斗笠上的水珠,随意摆在门口笑着冲老板说道; “老板,来一碗粗茶,三两咸豆子!” “好嘞,客观您稍等!” 店家老板见他器宇不凡,又身穿长衫留着又粗又长的黑须,脸上挂着一副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忍不住让人生出亲近之感来。 “多谢,多谢......”来人笑着拱拱手,原本只是随意的想着里面瞥了一眼。 可是当他看到堂内的情形,却瞬间呆立住了。 只见此刻不大的小店内,竟然拥挤了二三十号人,一副座无虚席的样子。 “客官您这里做,这里宽敞!” 店家瞬间就明白过来,如此气度不凡的人,又怎么可能愿意和别人去拥挤,连忙招儿挠腮寻找一番,指着靠近门口的位子满脸歉意的笑道。 “好....好....好....”索性来人并不挑剔,看着店家指出来的位置想了想,便直接走上去拢着手等待起来。 “好在是个随和的人!”店家见此顿时长舒了口气,旋身走到后堂为其准备起来。 早就腌好的豆子装盘即可,茶水也是一冲就成,似乎是店家内心有点过意不去,临转身时顺手将儿媳馋嘴买的几块糕点也给摆了上去。 “客观您慢用,慢用!” “多谢!” “你们听说没有,那些当兵的前几日,弄了一头大豚,然后用火炮去打它,轰的一声血肉模糊啊!” “太残忍,这些人真是狗都不如,这么好的东西,拿来吃肉多好!” “听说人家都不喜欢吃肉,就喜欢吃人,像赵兄一样的!” “去去去,去踏娘的,老子卖艺不卖肉!” “哈哈哈....”长沙府忽然涌进了大批兵丁,伴随他们而来的,还有物不清的百姓,一下子边成了众人茶余饭后最好的谈资,此刻众人自然不会轻易放过的。 “这位年兄眼生的很,不是咱们长沙府本地人吧!”有人笑了笑,看到坐在旁边桌子自顾自饮茶的黑须男子,连忙有点警觉的问道。 “在下自然是本地人,不过常年在外的读书,只是很久没有回来了而已!”黑须男子扭过头,拱拱手,用本地口音笑道。 “噢!”前者顿时松了口气,伸手捏了颗豆子便扔进嘴里,一边嚼一边哼哼唧唧道; “刚才真是吓死咱了,还以为发几句牢骚,恰好就被那些人的探子听到了呢!” “那些人,兄弟说的是那些人?”黑须男子看着他,疑惑的问道。 “你还不知道,也对,你已经很久没回来了嘛,那咱就和你好好说捯说捯..........”前者顺势笑嘻嘻的跨过来,做到黑须男子身旁很自来熟的吃着喝着,将最近几日街面上流传的小道消息,通通讲给了对方听。 “那不知......”黑须男子目光流转,不动声色缓缓附和着,便让前者竹筒倒豆子一样,轻易边将知道的统统告诉了他。 就在此时,屋外的倾盆大雨中,忽然有金戈铁马之声传来,而从远处,飞快的毕竟过来,一时间堂内众人瞬间沉默了,随之就脸色大变,惊慌失措的朝着外面望过去。 “出什么事情了?” “娘的,老子早就知道要出事,真该躲在家里啊!” “老板,快点插上门子,别让他们进来了!”顿时,堂内众人嗡嗡的吵闹起来,将站在门口的店铺老板吓得脸色煞白,连搬起一块木板要将门给堵上。 就在此时,外面却忽然人影晃动,接着便是一个又一个,满脸严肃士兵从外面不断经过。 透过雨幕,让他们可以清晰的看到其身上的冰冷的铠甲,以及顺着士兵下颚流淌的雨水。 “就是他们,就是他们啊!”看着整齐肃穆的军容,很多人眼睛张大透着亮光,忍不住激动的小声叫道。 “他们真的动手了!” 黑须男子眼里闪过一道异色,放在大腿上的双手猛然紧握,将平躺的衣物抓的褶皱。 就连衣服里的肉,也被一下子抓出几道深深抓痕来。 这一幕却没有逃过旁边男子的眼睛,只见他抓着一把豆子,一个接一个的塞进嘴里。 而目光,却在门外经过的将士,和黑徐男子身上不断的徘徊着。 就在其隐隐猜到什么时,门外动静依然一下消失了。 只是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见一队士兵猛然转身,冒着雨水直接闯进了小店里来。 “啊.......” “救命啊....”顿时,堂内众人吓得脸色大变,一颗心脏砰砰的跳动着险些都要直接蹦出来了。 就是看电影忽然对方从荧幕里蹦出来一般吓人,立刻有人从座位上直接翻到下来,更有人想要趁机逃跑。 “李老四,你倒是挺会躲的!”只是进门的几个士兵,却只是站在了门口,将坐在门口位置的黑须男子阴影包围着,冷声问道。 “什么,他就是李老四!”在旁边,跟黑须男子同坐的人,闻言一下子便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他指着黑须男子满脸惊恐的问道;“你就是天心坊的老板,控制者城内六家赌场,盘踞城内十几年的李老四?” 黑须男子站起身,弹了弹褶皱的裤角,抬头看着他苦笑道;“如果他们没有找错人的话,应该就是在下了!” “走吧,你的天心坊已经被查抄了!” “我愿意献上白银十万两,请将军绕我一条性命!” “哼,这些话,你还是去给那些被你逼死的无辜百姓去说吧,至于银子就不劳烦你了!” “真的不能绕我一条命吗?”黑须男子一下没了刚才的从容,看着面前的将军乞求道;“在下原词痛改前非,以后本本分分做一个老实百姓过日子,就像.....他们一样!” 小校看着堂内的食客,脸色冷峻道;“你不配!” 黑须男子趔趄几步,看着对方,一脸疯狂的歇斯底里大吼道: “我可以将幕后老板说出来,你们该抓他么?” “......” 小校闻言神色一动,转身,看着他走上前,身体前倾忽然在其耳边小声道;“你知道人生最痛苦的事是什么么?” “.....”黑徐男子两眼茫然,摇摇头。 “把你抓回去,有人就会痛苦,生不如此的痛苦!” 小校却懒得和他再解释什么,直接挥手让人上前,轻易便将其抓了起来, 而后,他们便惊讶的发现,在其手中,竟然不知何时死死握着一把匕首,直到彻底被人制服,都没敢刺向自己的胸口。 719 我要深刻反思 嗡...... 就在黑胡须被带走后,众人翁的一声哗然了。 他们几乎不能相信眼前的一切,堂堂称霸赌坊的李老四竟然,在他们眼前生生被抓走了。 他们的心彻底被震动了,李老四是是何人,那是土皇帝一般存在的人物啊。 “他.....居然就是李老四.....” 店门内,男子愣愣的站在那。 他低头看看手里的咸豆子,忽然感到一种可笑。 谁会想到......就是这样的一双手......刚才......居然占了李老四的便宜。 直到众人纷纷落座以后,脑瓜子依然是嗡嗡的。 他们没想到,刚才会经历这一切,更没有想到,李老四会在他们眼前被抓走。 而最重要的是他被抓走时,眼睛里透出的绝望,忽然让他们的内心,生出一股爽快感来。 李老四不会武功! 李老四也会害怕! 李老四也会求饶! 最最重要事情是, 刚才那名小校竟然说, 李老四他不配拥有像他们一样的平静生活? 这句话,瞬间平息了他们心中的怨气,再审视自己当下的生活,忽然感到好满足啊! “.....”李老四。 ??? 而就他们感叹命运无常时,同样的一幕却在长沙府岳州九江三府不断上演着,一时间盘踞三地的流氓青帮,弹指间飞灰湮灭,仿佛一缕清风随之飘散。 一场大雨在洗刷大地时,也将三府之内藏污纳垢彻底扫净。 而那些他们平时孝敬的人们, 在听闻消息后纷纷大惊实则, 随之选择闭门谢客躲避起来。 凌厉的行动持续五日,直到雨过天晴,阳光又洒满大地时,城内一时间显得格外干净。 而那些每日,都有人哭喊的赌坊前,被混混欺凌的商铺门,此刻却纷纷惊奇的发现,一切都美好了。 就在此刻,苏文却拿着账册找到正在练字的宋哲,走上前一拱手,开口道; “禀报将军,一切行动已经顺利结束,这一次我们拿到白银五十三万两,房契店铺三百九十一家,田产七十二倾,早知道来银子这么快,咱们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你以为这种事,可以做很多次么?” 宋哲微微一笑,抬头,捏着笔尖说道;“这些东西可是积累十多年才有的,这次吃光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下一次了,没想到,咱们怎么和李自成一样了?” “哈哈哈!” 苏文笑盈盈的摇头;“咱们和他可不同,他可是欺负了老百姓的,咱们只杀那些可狠的人,其他的无辜可是一个都没有连累的!” “嗯,说的话!” 宋哲点点头,衣服正气凛然道;“现在,就剩下最后一件事了,把这些银子分为三份,一份给知府衙门送过去。 有了好处要一起才行,后边的事,还需要他们帮忙呢。 另一份,在三府,开设几个粥棚,救济那些衣食无着的百姓。 至于最后一份,把我们所有的银子都取出来。 买地,能卖多少是多少,把地买了,就分给跟咱们过来的百姓,说什么,咱们也不能食言!” “将军高明,一箭三雕!”苏文连拱手道。 “这不是一箭三雕,而是利益均沾,恶人咱们当了,让官府帮咱们料理后边的事,让百姓说咱们的好,让自己人吃饱饭,得了,到头来咱们白忙活了!”宋哲站起身,两手一摊,满脸无奈道。 苏文摇摇头,笑道;“错,将军同样有三份收获!” 宋哲面露诧异的看他一眼,问道;“噢,说说看!” “是,这第一份收获,自然是有了这笔银子,还有这些铺子,再加上将军此次立威,相信很快在卖田地时,绝不会有人不长眼睛的出来导览了,此乃第一份收获!” “嗯,不错,说下去!”宋哲点点头。 他明白苏文说的捣乱,是指一旦大量购买田地,必然会有宵小出来趁机哄抬地价。 而经过一次展示肌肉后,很大一部分人都不会做如此不要脸皮的事了,毕竟他们都是要脸的人。 最紧要的是.....他们怕了。 “这第二份收获,便是将军在三府百姓,士绅心中的威望,让他们既不敢轻视,又不会害怕,就连全城百姓都对将军刮目相看!” 苏文由衷的赞叹道;“最紧要的是后面这一份,将军可以体谅百姓疾苦,言出必行,给他们田地耕种,更不会收取他们一分天租,诗乃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在下佩服!”他说着,抱拳,跪下拜倒在地。 “......哈哈哈!”宋哲看着他,摸摸下巴,一时间眉飞色舞,没有旁人提醒自己,他都不知道,原来自己如此优秀的么。 “快快起来吧!” “对了,咱们抓了那么多人,是直接杀了他们,还是将其交给官府去处理,属下担心一旦交给官府,恐怕.....” “恐怕会很快就会死灰复燃!” 宋哲看了他一眼,想了想,道;“既然这样,咱们就让他们吃吃苦,平常,他们欺负别人时,不是一个个厉害的不行么,就把他们带去种地吧,分给百姓当奴隶,现在这么多事情要做,正好用得上他们一膀子力气!” “是!”苏文眼睛微微一亮,连点头道。 “这样做,还能让有些心理有点忌惮,哼,他们若是还敢不识好歹的话,别怪咱们翻旧账,算清账了!”宋哲眼中闪过一道狠辣,恶狠狠的说道。 他们来到湖广的第一件事,是要站住脚跟,而要如此就免不了和很多人大叫道。 此刻将这样一张底牌握在自己手里,真道用的时候也能发挥出其不意的作用。 如此想来....自己似乎是一箭四雕才对! 就在事情平息不就后,装病的长沙知府,还有巡游的越州知府,便受收到了一份天大的礼物。 整整十万雪花银子,每一两银子,都是货真价实脏银。 试问, 这世界上, 还有比这种银子花着更让人解恨的吗? 周知府颤颤巍巍的走上前,捧起一颗银锭子,眼睛微红道;“宋将军为国为民啊!” 另一边。 岳州知府就显得有点小家子气了,直接冲过去,趴在银箱上老泪纵横。 他嘴巴蠕动着像是在无声的大喊;老夫终于见到回头钱了! 有人欢喜就有人发愁,只有九江知府站在堂内,呆呆看着外面。 他一站就是整整一个上午,像是一块望夫石一样,疑惑道;“老夫,是不是得罪他了,怎么别人都有银子,就咱没有?” 720 惊人的大手笔 “分田喽.......” “分田了.......” “分田了,孩儿他娘,快去告诉大家伙,去晚了就没好地了!” 随着铜锣声敲起来,整座建立在长沙城外的营垒顿时沸腾了。 他们短短几天的时间,跟随大军而来的数万百姓,就已经生生的拔地而起,建立起一座简易的大营来。 此刻大营里沸腾了,随着报喜声人人脸上都漏出了喜色,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朝着村口的谋划司跑去。 “老哥,分田了,真的分田了。” “是啊,老子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次听说,有人把田地白白送给咱们的呀,这一下,咱心里到不踏实了!” “老毛头,你儿子就在谋划司,听到什么消息没有?” 几个老实巴交农户结伴而来,一边走一边议论着,心里还是感到不踏实。 忽然看到前面左侧一男子背着双手,赈灾闷头赶路,当即有人眼睛一亮,连扯着脖子问道。 “你们这些人连大将军都不相信,哼,懒得理你们!” 毛中信扭过头,狠狠瞪了他们一眼,昂着脖子腾腾腾便走了。 对这些将百十亩田地看的比命都重的人,他向来都是不屑一顾的。 嗯......自己只是随便去问一闻而已,白给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他刚刚转过一个弯, 忽然看到前面岔路口, 气势汹汹多出上百个男子朝着村口一溜小跑赶去。 这一下子, 他在心里大叫一声妈呀, 小步子一甩, 像阵风似的滋溜追了上去。 ...... ...... 谋划司。 “乡亲们静一静啊,这次咱们把田地凤城了三类,一类是上等的好田地,可是怕大家都抢着要,所以呢,一户人家只能分八十亩,还有一份是中等田地,一户人家可以分一百亩,还有这最后一等的田地,是下等田地,虽然产出的粮食比较少,可是到手的多啊,是不是!” 谋划四专门派了司吏,负责此次的分田地行动,一切都要确保尽量的公平,顺利的将田地分到大家的手中去。 “啥,好田只有八十亩?” “八十亩就八十亩吧,咱去看了,湖广的田真是肥啊,一亩田比起咱们以前的三亩田都要壮实,这样分咱觉得公平!” “俺想要下等田,只要俺有一帮子里力气,就不怕比他们收到手的粮食少!” “对对对,安听说这些田地都是不用交租子的,收获多少全部还是自己的,吃不完,吃剩下的,可以去谋划四换点油盐酱醋啥的!” 谋划四的小吏在上面扯着脖子大喊,下面却早已经沸腾了,多少千年养形成的习惯,田地就是老百姓的天。 而现在,眼看天大的好处,就要砸到他们手里了,谁还有心思听他瞎捯饬。 而此刻汇集过来的百姓也越来越多,看着将规矩讲的都差不多了,谋划四的小吏相视一笑,有将另一个重磅消息扔了下去。 一时间将百姓的耳朵炸的嗡嗡作响起来。 一个个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这世上竟会有这么好的事落到自己头上? 这个消息其实说起来也很简单,但在老百姓的心里,缺始终都是一个隐患。 若不弄好心里始终都不会踏实的。 那就是, 这些分到他们手里的田, 到底是他们自己的, 还是自己成了谋划司的佃户,就像五旗营让自己耕种的田地一样? 而这个隐患, 谋划司却提他们都想到了。 所有田地分到他们手里便是他们的,官府给的一张张地契,都直接摆放在了他们面前。 而谋划四的条件却只有一个,就是二十年内,产出来的粮食只能买给他们谋划司一家。 如此诱人的条件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比起后世的首付低利率都要诱人的多。 一时间百姓听的淘淘大哭,拜倒在地口呼大将军英明,大将军祖祖辈辈十八代都英明。 而喜讯确实一件接着一件。 分完田地,还没等他们感激的泪水被拭去掉,又开始对他们分牛羊起来。 一只只从李自成手里的抢来牛羊像经历了一个轮回,从老百姓的手中来,最终却又一次回到了他们手中。 只是这一来一回之间,宋哲却成了他们口中英明神武的战神,李自成却被他们骂成了狗屎不如的东西。 而宋哲的形象,随之也在数万百姓的行姆种急剧提高起来。 苏文脸色涨红,激动的看着宋哲拱手一礼,高声道:“将军,民心思定,我们彻底扎下跟了!” 宋哲点点头,意气风发的指着苏文,看着他,郑重其事的吩咐道: “剩下的就是练兵,苏文,我给你半年时间,半年后,他们的战力若不能再提升一个台阶,本将就拿你是问!” “属下绝不辜负将军重托!”苏文重重的领命。 他目中晶光流转,忽然明白那句士为知己者死的话来。 此刻对宋哲, 对他如此信任自己, 苏文便是感到自己死了,也难以报答将军对自己的知遇之恩。 “在认识将军之前,我只能算是一个优点小聪明的读书人,而现在却能操练天下最最精锐的一支兵马.....” 他一下哭了,泪流满面,脸上依然挂着慢慢的笑意。 这是一个好日子,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有生以来最好的一个日子。 如果每天都能像今天一样,他们宁愿去死也是值得的。 有多少人在今天之前,还是一个个,徘徊在死亡线上的人。 一个彻头彻尾的无产者,而今天以后,彻底改变了,他们手中有粮,心里不慌。 每个人最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尽快安定下来,好好的过日子。 另一边。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李青走在田垄上,听着身边经过的一个又一个人都在夸赞宋哲。 他们简直恨不能说他头上长角,脚底长...不不,说他三头六臂也不为过啊。 而他身边的护卫,对此脸上竟然都是崇拜,恐怕宋哲现在一句话下来,自己就会被他们当场就地正法了。 李青眼珠转动,想了想,忽然头也不回的问道: “你们,觉得大将军如何啊?” 身旁的亲卫闻言,挠挠头,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 “回将军的话,大将军真.....是一个千古完人!” “你呢?” “大将军就是庙里的菩萨,不对,菩萨是泥做的,大将军确实真一个真菩萨!” “你,你,还有你......” 李青不服气,一个接一个的问,很快就把身边二十多个亲卫都问了一边。 可最后的结果,却是一口老血直接喷了出来。 天啊! 你们意志力能不能坚定一点? 一点小恩惠就差点管人家叫亲爹了,还能不能有点骨气了呀! 李青在这一刻彻底心凉了。 他只觉得宋哲一出手,就是天翻地覆的大变化。 此刻就是他带兵去杀宋哲,恐怕刚说出口来,就是他身边最亲信他的的人,都会立刻带头反对吧。 这一刻他感到一种孤家寡人的感觉。 只觉得,自己和宋哲比起来似乎是云泥之别。 而心里那点不服气, 不满, 真是想想都觉得可笑。 721 需要一个船队 一日又一日。 宋哲抓紧一切时间整顿。 他先是将谋划司进行了改变,一时间数万百姓每五百人便可以推挤一名司吏,负责其日常矛盾的解决。 还可以和谋划司行进沟通, 承接各种各样的任务补贴家用。 就连统兵司也在苏文的主导下,进一步进行精简整顿。 任何在战场上只会领兵作战的,平常训练却毫无建树的武将被贬职拿问,其中以五旗军最为严重。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生产了六千匹布料吗,很不错的事。” 宋哲看着各方汇聚过来的账册,大笔一挥,便直接让人将这批布料转到城内找人出手。 湖广和中原有很大的不同,这里没有经受战乱,百姓手里都有余财,只要价格好,六千匹布料很容易就能销售一空了。 “前几日孙传庭又来信了,希望可以要一点布料,中原天气渐渐寒冷了,士兵需要御寒的衣物才行!” 宋哲想了想,拿起搁在旁边的书信又看了一遍,便从账册中抽出一匹物资,和八千士兵调兵令符,准备明日便派人给宋传庭送过去。 他做这里事情当然不会吃亏,其一面再给孙传庭送去种种支持时,另一方面,朝廷下令从南方诸地,调往中原的物资,却有很大一部分都要经过宋哲的手来进行。 而如此,双方之间就形成了良性循环,谋划司生产出来的无数物资都能支持孙传庭。 而孙传庭送来的金银,又能为他们买来更多的田地。 直到如今为止,留在开封的两座老营,已经尽数将百姓转移至岳州九江两府。 这一切远在开封的周王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人没想到的是,其竟然还在暗中致使杜飞则,在湖广三地暗暗做出一系列小动作。 虽然这些都没能瞒过宋哲的眼睛,可他对这些小动作,却并不准备过多的去过问。 直到此刻,他又拿起一份书信,只看了两眼,脸色顿时大变,豁然起身眉头紧皱起来;“周王为什么派人去联系左良玉?” 以往他不在意因为有更多事情要做,可是现在有人竟然敢内外勾结,这分明是将他陷入危险的境地中。 “来人,去找苏伯安过来!” 他走上上前,打开房门,冲着外面喊了一声,便自顾自的回到了屋内,续上热茶抿了一口,暗暗捉摸着其中是否另有深意。 “将军,你找我!” 很快苏博安就来了,手里拿着一份册子,看着宋哲笑道;“有一个好消息,自从咱们愿意借兵给三位知府剿灭境内盗匪后,他们差不多都要将境内盗匪给绞杀干净了,恐怕不用多久,朝廷就要给他们升官了!” “升官,现在升官对他们来说,可并不是一件好事!” 宋哲苦笑一声捏起那张密信,交给苏博安说道;“你先看看这件东西吧,恐怕咱们要有麻烦了!” “什么!” 苏伯安一脸狐疑,看到信上的内容脸色也阴沉下来,想了想,才看着宋哲道;“将军,此时我们要用大眼光去看,无论周王想做什么,对我们来说并不是坏事,而且,咱们在湖广扎下了跟,也是时候想想其他的事情了。” “其他的事?” 宋哲想了想,便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在湖广扎住脚跟以后,他们也算彻彻底底有了一个后方。 而安置百姓, 购买田地的事情已经做得差不多了, 他们还顺带手的,将三府之内的盗匪都给清缴了一边,如今却是应该进行下一步的举动了。 苏伯安走了以后。 宋哲想了很久很久,如今中原糜烂,就是去占领一些底盘,充其量对他们的作用也不会太大。 而关中的李自成,四川的张献忠等诸贼,每个都都随时有可能卷土重来。 中原如今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炸药桶,有些地方已经被炸的四分五裂狼藉不堪。 而有的地方却干柴烈火也危险重重。 这种情况下冒然掺和进去,很可能会被炸的死无葬身之地。 在这种情况之下, 第三日他们忽然受到了一份来信, 却似乎一下子给他们带来了另外一个视野去看待天下。 那就是随着天下纷乱,李自成虽然没有南下,却另有多如牛毛的小贼趁机窜到了南方来。 他们采用打游击的策略,不断侵扰着各处州府,俊然变成了很多地方一个隐患。 “没想到,我们尽然创下了一个好名声!”宋哲哭笑不得看着手中的来信。 至于信上的内容,却是周知府的为了一个好友,特意来信请宋哲能前去帮助其剿灭境内流窜的一伙盗匪。 为此,对方愿意奉上白银八千两作为报酬,希望宋哲能带兵前去解救一方百姓与水火。 这一切都要归结的明朝的税收制度上,朝廷规定,地方税负只要交纳七成就是合格。 换而言之,剩下的三成,就是地方官府的小金库了。 至于他们用来修桥铺路,还是雇用“打手”扫清地方,都能算到他们的政绩上去。 而北方的官府向来比较穷,盗匪相对也多一点,南方的就不同了。 明朝江南商业发达,有钱的小商小贩极多。 而他们,最希望的天下太平一点,只有太平才能过自己安安稳稳的小日子。 只是如今天下局势动荡,他们每日都惶惶不可终日。 在这种情况之下也就希望花店小钱,尽快将将身边的隐患消除,也就是如此才有了周知府的忽然来信。 “如此也好,在南方用兵,首先就要练出一支水兵来,而这支水兵在以后或许会有用!” 宋哲暗暗攥紧了拳头,决定用剿贼的手段,练出一支水军了,而如此行事,却更多的也是在给未来的计划做打算。 现在他们的财源大多来自足自给,很不稳定,而且不能持久。 而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迟早都有一天要给将士分发军饷,为此就必须找到一条稳定的财源方可。 而朝廷如今自身难保,靠着自己起家的宋哲,更明白出路绝对不能指望的别人身上的道理。 所以他在未来准备打造出一支大船队,一支可以支撑出海贸易,去和红毛子,蓝毛子,绿毛子做生意的大船队。 要做到这个庞大的计划, 首先需要的便是一个船队, 另外,还需要大量可以拿得出手的货物来卖。 而至于货物,他们却在很早很早以前,就都已经准备好了,那就是让方家都眼馋的,大量制造布匹的能力。 要知道即便南方已经有资本萌芽出现,可是作为资本的另类表象,首功作坊却只有几十人。 最多也只是将近百人,在江南,就已经算是巨无霸的存在了。 而宋哲此刻能掌握的百姓足足有十几万人,若能将其转换为生产力,即便只有一点点,都能直接横扫整个江南了。 这样庞大的势力又有武装作为支撑,简直是想不要发财都难。 而如今宋哲要做的第一步, 就是打造出一个基础, 就是船队! 只要有了船队支撑, 才能将他们的种种优势转换过来。 而船队,就是一个平台,就是一个媒介,必不可少,又无可代替。 722 做人要找好替补 洛阳。 自从宋哲率领大军离开后, 数万百姓随之而去, 一时间到让城内出现了大量的民房, 用来让士卒居住是绰绰有余。 “李自成的人马退了吗?”孙传庭清晨第一件事情,便是召集亲卫询问城外的情况。 而让他失望的是,李自成在拿下关中后,便立刻调遣了一直人马过来,对他们洛阳城不断进行骚扰。 “禀报大人,他们后退十里已经扎下了营,一副要和我们死磕到底样子!”亲卫看着他的脸色,想了想,连说道。 “哎.....” 对此孙传庭也无奈的很。 城里的情况没人比他清楚了,守住洛阳城还凑活,若说出城杀敌的话,却是万万不能的。 一时间到让他心里生出一种错觉来,是不是宋哲那小子早就知道会如此,所以将烂摊子扔给他自己溜了? 就在此刻京城却又是另外一种景象。 孙传庭搞砸了战事,随后生死不明,而后....竟然又活着冒了出来。 一下子让有些想找替罪羊的人找准了缺口。 他们纷纷将所有罪责都加到了孙传庭身上去,一时间朝堂上弹劾孙传庭的奏折激增。 “不行,必须保住孙传庭才行!” 润怀王端坐在桌案后,双手交叉拄着下巴,瞬光微微闪烁道;“如今要保住他,惟一的办法,就是让他多立一点功劳,这就需要宋哲帮帮他了!” 润怀王虽然不愿意承认,可不可否认的是,自己账下能文能武的势力都有点。 就连孙传庭陆振飞这样的人杰,都和他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了。 可是无论他们有多强,却也弥补不了他们很“虚弱”的事实。 而如今要保住孙传庭,就需要宋哲从中帮衬才行。 “没想到,当年在破庙一遇,竟然让本王结实了他!” 润怀王苦笑着摇了摇头,提笔书写,没过多长时间就写了一份书信。 而后又叫来清醒,让其连夜将书信送走,尽快交给仍在江南逗留的润王妃手中。 而后的一段时间,事实也确实如他所料,有了宋哲的帮助,孙传庭开始将功折罪,频繁派出小股人马,逐个剿灭中原的盗匪。 只有在面对弹劾其不去关中救援时,孙传庭却对此模棱两可,尽量拖延时间。 直到闯贼彻底占领了关中,所有晋商都被李自成洗劫一空,其依然只是在洛阳四周小打小闹。 而此时,朝廷对孙传庭的讨伐之声,却忽然变得虚弱起来。 因为无论是他们任何人,都明白此刻中原,已经极度空虚,除了开封的官兵,就只有孙传庭最新建立起来的万余名官军了。 这种情况下依然逼迫他,恐怕就有将其逼反的可能,所以满朝臣子在再三四村后,决定暂时对孙传庭放弃治疗了。 就在这种双方拉锯的情况之下,李自成却准备再度出手了,而此刻天下除了四川的张献忠,只有北京的崇祯皇帝,是他搬到开封府以后的唯一目标了。 “启程!”休息充足的闯营再度触发了,只是这一次,他们的目标不不是洛阳,而是开封,拿下开封以后便会立刻气势汹汹直扑北京城杀去,只有崇祯皇帝被小灭了,他们才算正真的掌控了天下局势。 “混账,混账....” 崇祯皇帝气的赤红着眼睛,看着群臣拼命拍着桌子厉声大吼;“快,快让孙传庭去相救开封城!” 即便崇祯皇帝明白此刻帽壤让孙传庭出动,必然会有让其准伏的可能。 可是此刻中原基本已经全在宗立成手中了,他他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 就在天下巨石波诡云谲之机,宋哲却躲在湖广遥遥注视着天下间发生的一切。 李自成蠢蠢欲动,关外鞑子冷目相对,就连朝堂上的变化他都看的一清二楚。 只是看的明白,却并不意味着自己能做什么。 池州之匪被杀! 太湖水匪被剿! 建德城城收复......宋哲看着眼前送来的各路战报。 可以说在将徐贵他们派出去以后,他们已经剿灭了三十二路盗匪。 直接将隐隐不安的江南诸地,再次拉回到了原本的轨道上上来。 而那些收获的金银,却很快被他们挥霍一空,纷纷交给了水师打造属于自己的战舰。 而为了躲避不必要的麻烦,他们在明面上只是成立了一家宋名叫家镖局的超大型镖局。 这家镖局刚成立就有劲卒八百,火铳火炮装备精良,如此大手笔的投入,自然也让他们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发展了起来,如今都已经将触手伸向了整个江南的多个州府。 就在此刻,苏文推门而入,拿着一张册子道;“方家希望和我们宋家镖局联合起来,一起去开封送一趟粮食去!” “好啊....”宋哲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对于这种老师傅领进门的经验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而如今他们的三步走战略,立得住,走的了和能远走策略,已经完成了第一步。 若是有方家的人帮忙,相信第二步也能很快走出来,到时第三步就是出洋和洋人做生意了,想想都让人激动。 如今走贸易最赚钱的便是和洋人的贸易,只有他们有雄厚的实力可以一下吃掉大量的货物。 只有这种整装的生意,才能够满足他们未来对大把银子的渴望。 “只是......” 苏文想了想,看着他有点犹豫道;“只是方家的人是希望能入股咱们宋家镖局,这一次入股,以后的生意,都会被他们瀍河一脚,到时候情况恐怕会变得很麻烦!” “入股?”宋哲闻言微微一惊,随即便了然了,入股这种事情他还是比较明白的。 在老家的时候,自己父亲便和其他人都开了店铺,合伙经营生意。 而这种在生意之间已经很平常的事情。 在苏文看来确实有太多难以接受的地方了,首先要面对的便是双方的悬殊差距。 任凭谁都明白宋家镖局是有靠山存在的,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都会带来大笔大笔的好处。 这种直观的感受,和方家这种镖局相比起优势实在太大了,如此便让苏文心里出现一种被人占便宜的感觉来。 而另外一种感受更大了。 他们做生意是为了养活全军,如此高大上的理由缠上方家,瞬间就变得小家子气了有木有。 “哈哈哈....”宋哲却笑呵呵的,混不在意,他看到苏文愁眉不展的样子,故意拖延了一会,才走上前悄悄道; “咱们不想让他们瀍河还不有的是办法么,你现在就给万星海写一份信过去,让他们在江南再弄一座镖局就好。 就叫哲家镖局好了,他们不准任何人入股,也可以由我们派遣兵丁过去帮忙,这样就能随时用哲家镖局取代宋家镖局,也不用担心有后顾之忧了!” “将军高明,实在是高明!”苏文瞬光一亮,连翘起大拇指道。 “而且,方家不是想要入股么,咱们不能让好处都被他们一家给占了是不是,你们可以多找几家,让他们相互掺和,相互制衡起来!” 宋哲就像一个教坏小学森的坏哥哥,将商场中的狡诈计量,毫无保留的告诉了宋文,瞬间刷新了他的三观。 723 孙传庭的解忧草 “不好了,不好了,李自成出关了!”就在他们将镖局经营的如火如荼时,李自成却携带着席卷天下之势忽然出关了。 他们没有和孤守洛阳的孙传庭接触太多,径直绕过他们直扑开封城杀了过去。 而此时的孙传庭同样动手了,来了依照你打你的,我打我的策略。 几乎在李自成绕过洛阳的同一时间,亲自携带万余精兵直扑通关杀去。 这一下子差点将李自成惊出一身冷汗来。 要知道他们这次出关可是几乎带走了所有兵力,如此做一方面是需要集中兵力,另一方面也是关中连年大旱,已经实在养不起他们这么多人了。 孙传庭忽然玩出来的避实就虚的招数,确实让李自成倍感担忧,他们在关中可是没有一点民心的。 如此情况下恐怕很容易就会让孙传庭得逞了,可是他们要面对的开封同样不是善茬啊。 就在这种时候牛金星向其献策了。 他认为关中并不要紧,反正所有好东西都已经被充实了军营。 若能顺利拿下开封,只会让他们的势力变得更强。 到时候即便挥师抢回关中,还是直接北上进攻京师,对他们来说都是可以轻易选择的问题。 最重要的是对孙传庭。 他们心里本能的有一种抵触感,若能用关中之地将孙传庭套住,对他们来说未必就是一件坏事。 在想通了其中的关键后,李自成立刻争分夺秒,对开封展开了一轮又一轮的激烈进攻。 而此次闯贼的进攻,开封城整体士气都显得十分低迷。 一方面他们明白自己不会再有援兵了,另一方面面对李自成他们也已经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就这样在孙传庭疑惑自己的调虎离山没能成功时,李自成忽然派人掘开河堤,黄河水顿时倒灌开封城。 一时间千里泽国,到处都是泥泞不堪,几乎已经到了寸步难行的地步了。 李自成遥遥看着那座泡在水里的开封城,他目露凶光看着道;“哼,老子倒要看看你们能坚持到何时!” 对于开封, 李自成真是有点怕了, 也有点恼了。 为了拿下这座坚城,其不但损失了大量将士,就连自己的眼睛也因此丢失掉了。 这对一心想要争天下当皇帝的李自成来,无疑是沉重的打击。 因为从古到今,几乎没有一个皇帝,是能一只眼睛当的上的。 而他, 即便能否当上皇帝, 以后在史书中的记录,形象也一定是最差的一个。 可恨! 可怒! 可杀! 李自成双拳紧握,忍不住气的牙根痒痒。 时至万分紧要关头,一封秘密送到宋哲手中的密信,瞬间打乱了他们原本平静的生活。 而这一封密信却正是,出自被围困在开封城的,周王之手,信中的内容也是值此危机关头,想要请宋哲前去救援的求救信。 宋哲在看到书信后,立刻召集所有将领商议,只用了短短半日,谋划司便已经开始执行援救计划了。 而此次援救疾患,共准备调遣十万大军,立时数月解开开封被围困的困境。 在宋哲决定出兵以后,朝廷给与了嘉奖,奖励其能在国难关头出手相助。 而宋哲却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糖衣炮弹炸昏了脑袋。 他反而在冷静分析了当前局势后,决定首先赶去被阻在通关之外的孙传庭汇合。 双方一旦汇合,便能结合双方的优势,到时即便不能勾引来李自成解围开封,也能共进共退,上整场战局的胜算大增。 通关城外。 此刻孙传庭带来的人马,在城外已经和李自成留下的五万守军,杀的蟹肉横飞,尸骸遍野了。 即便孙传庭在如何厉害,面对李自成特意针对其留下的五万人马,一时间依然寸步不得进。 “该死,该死......”孙传庭一脸颓废,抬起拳头一拳又一拳的砸在案牍之上。 在面对敌人的数倍兵力优势,用自己万余兵马进攻,宋传庭感到一阵阵无力感袭来。 “大人,我们不如移兵开封,即便到了开封城外,咱们按兵不动,对朝廷多少也是个交代,而现在即便赢了.....” 山羊胡子军师看着孙闯听,面露不认的建议道。 “本官又如何不懂其中的道理,只是....咱们如今进攻关中,或许还有几分将闯贼调会的希望,咳若是去了开封战场的话,一万人马,在面对李自成百万之师,又能管得了什么用!”孙传庭扶着案牍想了想,还是叹了口气说道。 “大人说的都对,只是朝廷有些人,却未必能够看到这些,他们已经发了十二道军令给大人,恐怕事后会......” 山羊胡子军师也无奈的很啊,面对眼前的艰难局势,他何尝不知道,孙传庭做的是对的。 可是如今对错又有什么分别,他们认为是对的事情,朝中却有人认为是错的呀。 就在两人一时间陷入沉默之时,忽然有传令兵焦急的跑来,传令兵来到帐内立刻跪倒在地,大声禀报;“大人,宋将军来了!” 宋传庭抬起头,看着他一脸诧异问道;“宋将军,那个宋将军?” “是....就是宋哲将军!”传令兵抬头,看着孙传庭确认道。 “他....他怎么来了!”山羊胡子军师闻言顿,时怪叫一声,连瞪着跪在地上的传令兵急声问道。 “这....属下不知!”传令兵的脸都要绿了,幽怨的看看两人。 他委屈巴巴的皮了撇嘴,好像在问,什么时候大军的调度需要问他一个小小的传令兵了么。 “好,你下去吧!” 好在孙传庭率先反应过来,一挥手,将其打发了便转身看着山羊胡子军师,面带激动道; “快快快,准备一下,随本官去迎接一下宋总兵,哈哈哈,这么长时间没见了,这小子躲在湖广多日,肯定养的肥肥胖胖,这一次或许能帮咱们的大忙!” “这可未必....”山羊胡子军师却撇了撇嘴,拿起旁边的外套随着孙传庭走了出去。 他只是在心里,却暗自嘀咕着,这小子向来都是不占便宜誓不罢休的人,难道又看到这里有什么发财的机会了。 就在两人满怀欣喜来到账外后,登上通关外的一座小山丘,遥遥眺望却发现依然看不到宋哲的半根毫毛。 就这样,两人南耐心的凳子。 时间一点点过去,直到傍晚时分,才猛然看到远处天边镜头,忽然出现一队带起冲天尘埃的人马来。 山羊胡子见此,脸上的不耐烦顿时消失,激动的大叫一声;“来了!” “果然,又强了!” 孙传庭则手捋胡须,笑盈盈的点点头。 这几日,淤积在其心口多日的烦闷,瞬间就消散掉了大半。 就好像宋哲不是一个人, 而是一颗开心果, 一株忘忧草一般, 只要每次见到他,孙传庭所面对的困境,都会迎刃而解一样。 724 你说呢 就在宋哲携十万大军来到潼关时, 城内守军将领杨明却依然自得意满的在府上摆酒设宴款待着众部下。 “恭喜将军,贺喜将军,咱已经足足挡住他孙传庭半月之久了!” “是啊,前几日闯王特意派人来嘉奖将军,想来很快会重用的!” “说起来,还是牛军师待咱们最好,守住了这通关,对咱们兄弟就是大功一件啊!”杨明摸了摸胡茬上的酒水,笑盈盈的感慨道。 “还是将军英武才行,能将孙传庭阻在城外,只怕这天下,也没有几个人能搬到了!”有人却瞬光一闪,顺势送上了一记马屁,顿时让堂内众人充满了自豪之情。 李自成! 张献忠! 刘宗明! 就连这些明末的风云人物,在他孙传庭的手下都只能吃瘪,而他们兄弟却能和请形成僵持之势,足以让他们心生自豪了。 就在此时,外面却有人慌忙跑来;“禀报扬将军,不好了,关外的官军好像有援兵增援了,声势大增啊!” “援兵?哪里来的援兵?”左侧有人一脸茫然,看着来人皱眉问道。 “你们的可探听好了,消息属实?”杨明也眉头紧蹙,缓缓起身看着他沉声问道。 “这....这个....孙传庭探马很多,现在的天也看不清了,所以小的们就.....”来人顿时趴在地上,脸色隐隐发白的急声辩解道。 “哥哥无需担心,如今的中原,朝廷已经没有兵马可以调遣了,想来只是小股人马过来壮壮声势而已!” “肯定是这样,听说那宋哲都跑了,谁还敢赶来?” 左侧为首的闯将想了想,顿时哈哈大笑着说道,一时间堂内凝重的气氛,顿时缓解了大半。 “想来也是如此吧!”杨明想了想,实在有些不明如今天下,还有那一股人马可能会来增援孙传庭。 而且即便是来增援,自己手握五万雄兵,又凭借天下雄关,他有自信就是李自成来了,自己也有办法抵挡一时半刻才对。 “来人,将这个东西拖下去,重重责打三十军棍!”杨明如此一想顿时放下心来,只是好端端一顿酒菜,却被来人给破坏了氛围,顿时怒视着跪在大堂上的斥候厉声吼道。 “是!” “是!” “将军,饶命啊,属下字字句句绝无虚言啊!”那斥候见到门外走进的护卫顿时显得脸色大变,急忙磕头如捣蒜的连连求饶起来。 只是他越是哭嚎,堂内众将心中越是不满,那两名护卫见此,将其拖下去以后,手中也没有丝毫留情,只用了十几棍子,便轻易的将其活活打死在了石阶之上。 而此刻堂内众将依然在寻欢作乐,习惯了孙传庭的打法以后,他们对其也渐渐轻视起来。 以为布置好了完全之策,就足以应对其任何进攻的招数了,殊不知他们之所以能够成功守住潼关不失,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他们的兵力足足是孙传庭的数倍之多。 就在此时,关外的官兵大营内,火把连营,将处处照的灯火通明,好似白昼一般,而此刻某座大帐内,孙传庭却满脸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一人。 “宋哲,你们刚刚过来,还不熟悉地形,连夜攻城恐怕有些.....” “大人不必担心,我们不了解他们,他们有何尝了解我们,都不了解就没有什么优劣之处了,这样我们突然发动夜袭,也能有很大的机会获胜啊!” 宋哲却眉飞色舞的摆摆手,毫不在意的说道。 他之所以提出夜袭的计划来,到真不是为了显摆什么,而是他们在湖广多日,哪里又盛产鱼虾,如此吃上几个月,士兵早就已经没了夜盲症的毛病了。 “大人,闯贼营中向来都喜欢雇佣一些江湖侠客,现在他们或许还不知道我们的情况,可是最迟明日早上,就再也瞒不住了!”宋哲走上前,循序善诱的劝说道。 “呀,看来他们一定有后手啊!”躲在一侧的山羊胡子军师,却小眼睛滴溜溜一转动,猛然掐着腰间的嫩肉似乎明白了什么。 要知道能作为孙传庭的首席大军师,没有两把刷子是万万不能的,而对于宋哲的爆兵能力,他却是极为好奇的。 在这种情况下,他研究了宋哲几次胜利的原因,发现其在招手兵丁时最大的特点,就是不给这些士兵饷银。 而如此做正是他和很多军队不同的地方,对于宋哲这种骚操作,他一时间也无法说出究竟时好时坏来。 可是在分析宋哲能够大胜仗的原因上,却真被他研究出了一点心得体会来。 就比如使用间隙。 闯贼派遣间隙想来都是他们的拿手好戏,可是面对宋哲的饭餐,闯贼却屡次都吃瘪了。 “这小子舍得本钱,闯贼那边一个士兵,投降过来就是小旗官,一个百户,投降过来就是副千户,这样舍得本钱的人,又凭借着官家的身份,自然没有什么闯贼能够忍受的住!” 山羊胡子军师想着吧咂吧咂嘴巴,似乎一下子明白宋哲为什么要发动夜袭了。 那肯定是,他们在通关城内有奸细帮忙。 对。 一定是了。 他登时眉飞色舞的上前一步,扯了扯孙传庭的衣角,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笑意,施大礼,郑重其事道; “大人,此战宋将军必然会旗开得胜的,属下愿意为他做保,大军若不能胜利,请大人惩罚属下也就试了!” “你......” 孙传庭顿时一脸愕然,瞪着山羊胡子军师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想不明白,想来对宋哲有点敌意的人,怎么好端端胳膊肘向外怪为对方说起好坏来了,难道......。 宋哲闻言也彻底懵了,不是....咱们俩不是不对付么....怎么今天对咱如此自信了....难道是里面有什么阴谋? 对了....是捧杀....一定是的! “......”宋哲想明白了,看向对方的目光,便忍不住要喷火,龇牙咧嘴好像随时要冲上去咬人一样。 而对方见此,顿时忍不住心里乐开了花,猜对了,就是如此,肯定就是这个酱紫地呀。 孙传庭站在旁边却看得米明其妙,不过,想一想眼前商讨的事情,毕竟关系着一场战局的能不能获胜,所以还是慎重为好,先试探一下他们两个的底再说吧。 孙传庭微微颔首,看着身旁的山羊胡子军师,忽然就问道;“你既然要给宋总兵作保,可就要签下军令状的!” 山羊胡子军师微笑点头;“可以!” 孙传庭瞬光闪过一丝狐疑,又确认道;“输了你愿意为他掉脑袋,可若是赢了呢!” “赢了......”山羊胡子军师心里哎呀一声,好像海真的没有想到过这一步呢,索性谦虚一点好了。 他很认真的想了想,摇摇头,看着孙传庭,一字一句的说道;“成功不必在我!” “..........”宋哲脸都绿了,内心一顿卧槽,什么情况这是,传说中的高风亮节么。 他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让自己获胜后的获得的赏赐蒙上了一股子馊味。 为啥...人家不要的呀。 孙传庭顿时瞪大了眼睛,不过,很快他就摇摇头,虽然一时间弄不明白自己这位军师,为什么对宋哲这次行动如此看好了。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攻破潼关要紧,只有破了潼关,他们和李自成的对弈才算有了一丝胜算。 孙闯听背着手,板着脸看着他们吩咐道;“不管你们在刷什么花招!一切都要以大局为重!” 山羊胡子军师拱手,点头笑道;“是!” “......”宋哲忍不住想冲上去打人。 可是,此时孙传庭却布置起夜袭的计划来,没办法,只能哼哼唧唧的听完。 片刻后。 孙传庭最后问道;“明白了么,你们!” “还有一点!”宋哲连忙举手提问。 “你说!”孙传庭看向他,干净利落道。 “咱如果说,刚才的偷袭只是咱的一句戏言,大军千里迢迢而来,正是应当养精蓄锐的时候,大人你,不会发怒吧?”宋哲交叉着十指,低头,有点心虚的试探道。 “......”山羊胡子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咬了舌头。 孙传庭双眼顿时欲要喷火;“你说呢?” 725 天真无邪 军制。 战法。 犒赏。 交流。 怎么感觉有点格格不入有木有。 若是有充足的时间,宋哲很想将他们的脑子扒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构成的。 只是....现在他却只来得嗷呜一声,就被孙传庭赶去和潼关守军守军死磕去了。 很快。 当他看到潼关城头一堆堆明亮的篝火后,宋哲瞬间决定懒得和那个山羊胡子军师闲扯什么了。 毕竟他是一名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胸怀天下的安危的天下名将。 宋哲威风凛凛看着面前的雄关,安排人手展开一轮又一轮的进攻,很快关内的闯军就被他们打懵逼了。 无论如何,他们也没有想到在这种时候,会遇到大批明军的进攻。 当他们将熟睡的闯兵集合起来后,跑到城头将滚烫的火油煮沸,却发关下的官军,已经顺着沉头的明亮的篝火杀上来了。 而此时,也再不是前几日,他们可以占据人数优势的时候了,这一次打过来的明军比他们还要多的多。 很快双方就在城头上展开了拉锯战,而在关下的火铳兵一拥而上以后他们就明白了,驻守数万闯军的通关失守了。 这一下负责驻守潼关的闯军傻眼了。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为什么这此如此轻易就被官军突破了上来。 在他们还在梦乡时,已经有官兵站在城头厮杀起来了。 最重要的是他们看向城下时,只能看到到处黑压压的一片,而城下官军却能借助城头的火光,将他们一个又一个射杀。 这些官兵作战经验极为丰富,一旦被攻上城头,就会想狗皮膏药一样极难赶下去。 没多久城头上的官军数量,就已经超过了闯军数量,而他们也被压缩着一点点向后退了起来。 ..... ..... 另一处。 “大哥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一名蓬头垢面的闯将,将杨明从被窝里拉出来急吼吼的大着说道。 “不不不,我不能走,闯王将如此重要的地方交给我,咱们怎么能一走了之呢!”杨明虽然都要被吓尿了。 可是想想被李自成知道,自己将他们刚刚铸起来的老巢给丢了,顿时忍不住不寒而栗。 “现在官军已经杀向进来了,咱们再不走......”前者心急如焚,扯着他领口大吼。 就在此时,他脑子忽然翁鸣,啵的一下,就忽然计上心来,连忙话锋一转道; “大哥,你同咱说,通关丢了没关系,关中数十个州府还在咱们手里呢,现在让兄弟们在这里白白送死,还不如让他们撤退保留实力,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大哥,孙传庭只有区区万人而已,一定无力分兵的!” 对呀。 我怎么没有想到。 杨明忽然不闹了,对方的话让他醍醐灌顶,一下子豁然开朗了。 有时候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输红了眼,油一输再输下去,直到将自己的老本都赔了上去,也不明白其实退一步或许就能碰到转机了。 “对对对,撤退,快让兄弟们撤退!”杨明赤着脚,披了一件披风翻身上马夺路而逃。 而此时在前方得到军令的闯贼,也顺江方手开始每名的狂奔。 毕竟他们明白,关中的底盘他们多的是,实在没有必要为了一城一地而拼命。 就这样,孙传庭打了数十日没能拿下的通关,却被宋哲只用了半个晚上的时间,直到第二天清晨时分,便已经将这座天下有名的关口彻底拿下了。 而此刻通关内却是一片狼藉,到处都弥漫着战争留下的硝烟。 “这就拿下了?”宋传庭走在满目疮痍的关隘内,看着处处都留下的战争痕迹,依然忍不住使劲挤挤眼睛,一脸难以置信的感叹道。 “属下发现了,诸位宋总兵,就是大人的福星啊,有了他,大人必定可以轻易将关中其他地方都一一收复的!”山羊胡子军师却笑盈盈的走上前,拱手笑道。 “不,他不是本官的福星!” “嗯?” “你才是本官的福星啊!” “........”山羊胡子军师双瞬忽然红了,泪光流转,自从孙传庭出关以来,他便陪着孙传庭应对各种麻烦起来。 可是, 这种麻烦自己越是去解决,反而变得越多起来。 有时候,他也忍不住在心里问自己,是不是自己这个幕僚不合格,才导致拖累了孙大人? 而现在孙传庭随意的一句夸赞,却让他感动的泪流满面起来。 只因为这不是一句普通的夸赞,对他来说是实打实的肯定啊。 山羊胡子军师跟业者,在心里感叹道;“看来,那小子不光是大人的福星,也是我的福星啊!” 就在两人都被感动的稀里哗啦时。 宋哲却带人挖地三尺,生生的将潼关守军来不及带走大量物资给找了出来。 此时他正满脸得意,踩在一箱子银锭子上狂笑。 李自成真是他的宝贝疙瘩啊,怎么每次遇见,都能让自己狠狠的发上一笔横财呢。 此时的他就像一个饥渴的怪物,贪婪的欲要吞噬更多的财富,想想自己身后的百姓,和十万人马。 每天的吃喝拉撒都让他生出无法躲避的紧迫感。 而李自成横扫了整个关中,即便留在潼关的财富只是他们收获的很小一部分,却也足够他们狠狠的吃上一口了。 “那小子呢?” 孙传庭走着走着,忽然发现少了点什么。 他向着四周打量了一眼,便将目光留在了山羊胡子军师身上,问道。 “........”上扬胡子军师感动坏了,长长舒一口气,尽量平复下内心激动的心情,看着孙传庭有些不确定道; “好像,是去收缴那些闯贼,没来得及带走的自重粮草了吧!” “呼......”孙传庭脸色一沉,瞬间欲哭无泪起来。 没有谁比他更明白宋哲了,别人在战场上缴获到物资,都会和他这个总督分一分。 只有宋哲是当场吃干抹净,好不容易从他手里扣一点出来,那家伙居然逼着自己打欠条。 孙传庭感到自己很无语了,到了现在,他都有点怀疑起来,宋哲那小子到底是赶来相救自己,还是单纯过来捡漏来了。 孙传庭转过身,一脸急切的看着山羊胡子军师。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只别的自己脸色通红,对这个榆木疙瘩军师,孙传庭瞬间感到有点失望起来。 “大人,喝点水?”山羊胡子军师也感到氛围有点不对,连将腰间水囊举起来,微笑着问道。 “不喝!”孙传庭却一甩袖袍,面露不悦道。 “那你吃点东西?” “不吃!” “哦!” “你不用跟着我,有什么事,你去处理吧!” “也没什么事,派出去的追兵,已经安排好了,其他的事也不记载着一时半刻,属下就跟着大人好了!” “你还有更重要的事!” “没有啊!” 他看着一脸天真无邪的山羊胡子军师,孙传庭彻底无语了。 他撸起袖子叫来一亲兵,问清楚宋哲到底在哪里挖宝以后,便急吼吼的带人亲自冲过去要赤膊上阵了。 毕竟,发财从来都是见着有份的。 726 好男儿 “怎么这么多粮草!” 此刻宋哲眼睛大张,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粮草,他彻底傻眼了。 他忍不住在心里问, 关中不都是大旱连连的么, 否则也不会,将李自成这样的枭雄人物,逼迫的走上造反之路了呀。 可是当他看到眼前的一切,瞬间便刷新了他对关中之地的认识。 “那怕是全关中的粮食,都被他李自成抢夺过来,也不会有这么多吧!”有人激动的连胜说道,饶是他们见识了湖广的富裕,在看到眼前满满当当堆放的粮草,依然受不了那种视觉带来的冲击力。 “这些粮食不对,你们都来看看!” 苏文却很冷静,他走上前,拿出一把匕首狠狠的刺入粮袋,拔出匕首的瞬间,便有粮食顺着破口,流到了他的手心里。 苏文看了看,忽然眼睛一缩大声叫道;“你们看这些粮食的成色,绝对不是最近弄出来的新粮!” “都是陈粮吗?” 胡大急忙上前看了两眼,拔出腰刀又接连捅破了几个粮食袋子,在看到全都是微微发霉的粮食后。 他顿时默然大怒,厉声打吼道;“该死,这帮该死的畜生,公子我明白了,这些粮食是这伙乡绅囤积起来的,一定是这样!” “......” 吴四哥跟进来以后便皱着眉头,此刻闻言也走上前看了几眼,便连忙点头说道; “咱对粮食最是敏感了,这些粮食都是被囤积了两年的粮食,都已经有些发霉了!” “发霉,这是怎么回事?”宋哲看了他们一眼,疑惑的问道。 “我来说吧!” 吴四哥上前一步,看着宋哲略一拱手,道;“将军或许还不知道我们老百姓,最怕的究竟是什么,其实,我们最怕的就是大旱了。 每一次干旱,那些乡绅就趁机抬高了粮价,没有了粮食吃,我们没办法只能用自己的田地,去换一口粮食,几次下来,不知道多少人变得一贫如洗了....” 说着,他哽噎着说不出话来了。 韩文轩看着他,忍不住问道:“既然这样,你们为什么不存一点余粮,在灾年也能宽裕一点!” 吴四哥红着鼻子,摇头道;“当官的都叫我们贱民,刁民,其实我们也想存一点粮食的,可是家里杂七杂八的事,根本存不下来啊!” “我明白了!” 苏伯安攥着一把粮食,忽然叫道;“一个寻常的百姓之家,每年能够弄到手多少银子?他们除了卖一点粮食,卖几匹粗布换点散碎银子,其他的手段根本得不到银子,而到手的银子,除去每年酱醋柴盐的开支,生一场大病,都能顷刻间就让他们变得一贫如洗的,而他们囤积下来的粮食,两三年就会发霉,到时候只会越来越贫穷!” 就在此刻,外面孙传庭带人走了进来。 他刚要走出来,却猛然听到苏伯安的侃侃而谈,连忙止住了步伐示意跟来的众人倾听下去。 “奶奶的,这踏娘的横竖都是一死啊,没活路了!”徐贵听的憋屈无比,双拳一下砸在麻袋上,痛骂道。 “其实,这种办法也不是不能改变,像官府的济民仓,就有平抑粮价格的作用,只是皇朝末年,都已经废弛了而已!”苏文摇摇头,神色黯然道。 “如此说,这些粮食就是那些士绅的勾魂锁了,只要有了它们,就能不断榨取那些老百姓,让贫者越贫,直到最后揭竿而起?”宋哲眼中闪过一道怒色,沉声道。 “不错,乡绅们囤积大量粮食,到了灾年,就能趁机要挟百姓,到时候予取予求,想要什么就是什么,如此三番五次后,所有的田产都会汇聚道他们的名下,皇朝末年,往往就是几次大干旱,引起的!”苏文想了想,点头承认道。 一时间,众人都被事情的真相触动了。 他们以往恼恨那些士绅为富不仁,却万万没有想到,现实就是如此残酷。 而越是富裕的人,抵抗风险的能力就越强,而越是节省的人家,往往又极其脆弱。 银子就像是一捧水,它不会因为你握的足够紧便不会流失,往往却只会越流越快,直到最后汇聚道士绅的碗里,再被他们用其要挟夺取百姓手中的田产,甚至是漂亮女儿。 “好!好!好!”就在此时,外面倾听良久的孙传庭,忽然用力摆着手走进来,看着他们眼睛发亮的赞叹道; “没想到你们竟然有如此眼光,看到几袋发霉的粮食,就能想道常人一辈子都想不明白的事!” 孙传庭走上前,伸手抚摸着粮食,感慨道;“想想真是好笑,本官当日去找那些士绅借粮,他们却找出各种借口推脱,最后,即便本官杀了他们几个,却也只得到一点点,而现在.....” “哈哈哈....天道好还,天道好还啊!”孙传庭垂着头,满脸痛苦的摇摇头,在沉默片刻后又忽然大笑起来; “他们将百姓当做刍狗,最终还不是都便宜了李自成,本官有时很恼恨,他李自成可以做的事情本官却不可以,否则,天下之事也不会如此难了!” “大人慎言!”后面的山羊胡子军师闻言,脸色一变,脸上前劝道。 “孙大人!”宋哲静静的看着他,能看不出来,孙传庭也被眼前的一幕触动了。 可是想在也不能任其说下去了,他走上前,道。 “末将拜见大人!” “末将拜见大人!” “末将....”紧跟着,苏文等人纷纷上前见礼,好不容易将孙传庭劝住了。 片刻后,他情绪平复,抬头,看着他们一个个,忽然裂嘴笑了起来。 “快起来,快起来,你们都是有功之臣,本官能拿下潼关,多亏了有你们的支持!” 孙传庭将众人一一扶起来,才走到宋哲面前,忽然拍拍他的肩,满脸欣慰道;“多亏有你,大明幸甚,朝幸甚,我宋传庭幸甚呀!” 宋哲连忙一弓腰,摇头说道:“当不得将军如此夸奖!” 他是那种喜欢虚名的人么, 哼, 孙传庭若将他当成那种人,就真是小看他了。 我宋哲想来都是只要实际好处的,很务实。 “这些,你们都看到了!”孙传庭却没理会他的谦虚,走到一袋袋装满粮食的麻袋前,一指,看着他们问道。 “看到了!”众人内心疑惑,相视一眼,都不明白为什么孙传庭忽然会如此问。 不过,好在他们今天也都被深深触动了,特别是孙传庭后来的话,士绅将百姓当做刍狗,最终自己却成了别人的刍狗。 老天就仿佛给他们开了一个玩笑,将两段轮回生生的展现在了他们眼前。 这是对他们很有意义的一天,片刻的时间,就让他们都明白了很多至理。 既然那些士绅是别人的刍狗,那么自己又会是..... 他们心里害怕,都不敢在细想下去了。 而此时,孙传庭却挺起腰,看着他们双腿一曲,吧唧跪了,口中却大声说道; “传庭今日有一事,想请诸位兄弟帮一个忙,帮传庭,也是帮关中百姓,更是帮大明一个忙,拜托了!” 727 一波未平又起一波 这一跪....似惊涛骇浪! 这一跪....如平地惊雷! 他们看着跪伏身跪地的孙传庭,一时间,竟久久无法回过神来,这一跪实在是太出乎他们的预料了。 山羊胡子军师也瞪大了眼睛,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孙传庭一时间,目瞪口呆;“.......” 就连旁边,那些常年跟在其随其左右的人,也一时间呆若木鸡了。 “大人如此作甚!”宋哲率先反应过来,连一个箭步上前,将其从地上扶起来劝说道。 孙传庭却摇摇头,口气凝重到;“你们不要以为本官是在儿戏,只因本官也明白,乱世中粮秣实在太重要了,而此地的粮食,都是诸位将军奋力搏命才换来的,本官如此厚颜相求...实在是...实在是羞愧不已!” “大人想要这些粮草?” 宋哲闻言也表情凝重起来,起身,看着他满脸的疑惑问道;“难道朝廷没有拨给大人粮草么?” 孙传庭闻言没有说话,让边的山羊胡子军师就抢先苦笑起来,道; “宋总兵有所不知,自从大人在朱仙镇失败后,朝廷虽然一时间没有治罪于我家大人,在粮草上却多加克扣,如今已经不足以支撑大军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孙传庭一抬手,摇头叹息道;“本官一败朱仙镇,二丢关中,朝廷没有治罪于本官,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只是如今关中依然残存大部闯贼,若不能将其及时扑灭,万一李自成回师,内外交击,恐怕......” 宋哲闻言却忽然噗嗤乐了,看着孙传庭安慰道;“大人若是因为粮草的事,完全不必如此,这些粮草在下做主了,全都给大人使用!” “不不不......” 孙传庭却摇摇头,断然道;“某虽为了朝廷,却不是那种沽名钓誉之辈,你在湖广刚刚扎下脚跟来,有很多地方定然也是捉襟见肘的。这样吧,这里的银子财货,全都是你们的了,而粮草就算作是,本官向你们借用的,他日定会归还的!” “哈哈哈......” 徐贵大笑几声,走上前一拱手,傲然道;“还什么还,咱们想在可今非昔比了,这点粮食,说真的,现在对咱还有点作用,以后恐怕咱都懒得看.......” “呀....坏了!” 宋哲听了脸色登时大变,连上前一把捂住徐贵的嘴巴看着孙传庭嘿嘿一笑;“这小子习惯了吹牛,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价钱,孙大人您别在意啊!” 说着,狠狠瞪了眼脸色憋红的徐贵。 “不会,不会在意的!”孙传庭尴尬的笑了笑,相比较徐贵,他还是感觉宋哲实在一点,毕竟他年纪小,孩子嘛总是单纯的,反观去看徐贵,却一副油腻的样子。 “嗯...嗯...嗯....”徐贵感觉心好痛,一脸委屈的样子隔着宋哲的手掌直哼哼,而后面的胡大张大锤,却直接上前将他像拖死狗一样连拉带拽的弄走了。 “事不宜迟,若宋总兵没什么意见,本官就让人清点数目了?”孙传看了眼前面对方的粮草,示意问道。 宋哲却一抬手,干脆道;“且慢!” “嗯?”不单单是孙传庭,就连韩文轩等人,也被宋哲突如其来的一下给弄迷糊了,纷纷瞒着他面露疑惑。 “孙大人不必担心!”宋哲却冲他眨眨眼睛,看着他忽然笑道; “刚才徐贵那小子,虽然口气大了一点,态度粗鲁了一点,行为可耻了一点,可是本将军和他就不一样了,大人为国为民,拿走一点粮草,还用得着借用么!” “........”孙传庭瞬间被整懵逼了,看着他真诚的眼神,一时间竟然真不敢让山羊胡子再动手了。 他现在有点害怕了,前方难道有坑? 他想了想,却直接一挥手,断然道;“不行,本官既然已经说了,就一定要算数才行,宋总兵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 他凝视着宋哲,忽然大有深意的道。 “这个......”宋哲不要意思的挠挠头。 他心里苦恼,碰见孙传庭这样的指南真是糟糕,有什么话就不能在四下悄悄说嘛。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人家多不好意思。 孙传庭看着他,提醒道;“宋总兵!” “好了,好了,没错,在下也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宋哲耸耸肩,很无奈的坦白道。 “但说无妨!”孙传庭眉头微蹙,问道。 “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下一步,大人必定是要收复整个关中,既然如此,肯定就需要一点帮手对不对,你看咱手下有一点兵马,也不多只有十万人,若是管吃管住,咱到是愿意帮大人撒平关中,只是收获的东西,粮食归大人,金银财货,全都是咱的。” “.........”孙传庭一脸古怪的看着他。 宋哲眼神透着真诚,直截了当道;“大人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咱,咱也知道关中银子多,粮食没有多少,这样,咱认识一个很厉害的天字号镖局,能将粮食从湖广调运过来,每收获三两银子,咱就给大人一担粮食,如何?” 孙传庭捏着胡须微微颔首,目中透出赞许之色,心里却在感叹着。 看来自己没看过错人,年轻人就是单纯的很。 自己简简单单的, 就将目前最需要的东西, 给轻易拿到手了,孙传庭很满意。 天下只要给自己半年时间,粮草充足的孙传庭就有足够信心,操练出一支三四万人的劲卒来。 到时不管天下局势如何改变,他都有信心为大明保住关中之地不失的。 孙传庭看着他,点头道;“好,就依你说的办!” “好嘞,大人真是慷慨啊!”宋哲顿时乐得眉飞色舞,连连说着肉麻的话恭维起来。 却在此时,外面忽然有人匆匆跑了进来,附耳悄悄和孙传庭说了几句话,其脸色顿时大变。 “走!”孙传庭一甩袖袍,立刻旋身朝着外面走去。 “咦,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宋哲看着他的背影,一脸疑惑的暗暗想到。 究竟是什么事情,能够在孙传庭的心目中,竟然比眼前的粮草,还要让他放在心上呢。 片刻后。 某处一座高台之上,看着黑压压跪在下面的将士,一名穿着蟒袍金丝锦袍的无胡男子,满脸自得的点点头。 他轻咳几声,边用尖细的嗓音,大声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山西总督孙传庭一败再败,致使朝廷威严尽丧...........自今日起来,革除其一切职务,带回京师准备有司衙门的审问!” “轰......” 下面众将士闻言纷纷如遭雷击,一时间张大了嘴巴,眯瞪口袋的看着站在高台上的白面男子。 片刻后,顿时哗然起来。 “什么狗屁圣旨,我们大人没罪!” “大人没罪!” “滚回去!”众将士群起降,纷纷起身满脸狰狞,朝着高台上的白面男子愤怒的挥手叫嚷着。 “早知道会有今日,只是没想到......”孙传庭却脸色一白,瞬间颓废了不少。 他身形摇晃着,若不是山羊胡子军师及时起身相扶,恐怕就要摔倒在地了。 “圣旨,又是踏娘的狗屁圣旨!”宋哲一听,便气的火冒三丈,对这个毫无归属感的朝廷,他可是并不将圣旨看在眼里的,不然也不会和周王在私底下眉来眼去了。 他此时看着众将群情激奋,绝望......痛苦......不甘,爬满了那一张张,面对敌人时,都毫无畏惧的脸。 此刻, 他们却仿佛正在遭受灭顶之灾一般, 心痛到无法呼吸。 728 要改变历史吗 看着下面群情激奋的样子,那名无须男子眼中透出一丝惧意。 他急忙不动声色的后退几步,躲在高台上几名大汉将军背后。 无须男子躲在这宫廷近卫背后,顿时心念一转,瞥了眼远处的孙传庭,恶狠狠的想道:“都说这孙传庭对陛下忠勇无双,今日怎么....哼,看来等咱回去了。,定然要在御驾前好好参他一本,也让他孙传庭知道咱的厉害!” 想他们在宫中,那个不是憋了大半辈子的,好不容易才逮着一个外出办差的机会,自然希望见个人就对他客客气气的,又或者有丰厚的好处奉上,也能满足一下他们匮乏的虚荣心。 只是没有想到这一次,非但没有捞到任何好处,反而被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 他顿时就在心里琢磨起来,如何将外面没得到的,回到宫里好好弥补回来。 “对,就说他孙传庭,起了异心,想要割地称王,就这么说!” 无须男子在心里快速脑补着;“没想到啊,这孙传庭竟然把丢失的潼关又给夺了回来,这岂不是更让皇爷深信不疑了么。” 正想着,而后面的人却越发激动起来。 他们面对圣旨,连一个辩驳机会都没有的众人,无处发泄心中的愤懑,忍不住憋的浑身颤抖起来。 而眼看着潼关被夺回来,收复关中数地的大好时机就在眼前,而今却被突然出现如此一个死太监搅乱了。 他们想象没有孙传庭的带领,一盘散沙还的局势,恐怕轻易就会被闯贼将失地再度夺走的。 “等等....”孙传庭却叩首谢恩,起身,朝着几名围拢过来的将士嘱托了几句。 就在这时,他忽然看到正看着高台发呆的宋哲,心中念头忽然浮现一个想法,急忙冲到宋哲便前,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孙传庭看着他,满眼急切道;“宋总兵!” “嗯?”宋哲一脸诧异的扭过头,看着急吼吼的孙传庭,有些不知所措的便是为之一愣。 “宋总兵,长话短说,本官恐怕没有多长时间了,此次回京,恐怕你我都不会再有相见的机会了!” 孙传庭一脸严肃的飞快说道;“本官临走前唯一放不下的东西,便是这刚刚到手的潼关了,本官原本以为能够一些十日,将潼关重新收回朝廷的手中,如今看来,却是没有这个可能了,既然如此,本官就厚颜相求宋总兵一件事,不知你们杰接下来有何打算?” “打算......”宋哲看着他,一脸茫然的摇摇头,话说咱们的打算不是一起打排位的么,现在你踏马突然掉线了,还问咱有没有打算,这不是赤裸裸的坑队友么。 看他没了什么其他打算,孙传庭却一咬牙,似是下了什么决心,满脸郑重看着他,道;“如此再好不过了,如今关中的局势,相信你是能看清楚的,潼关如今虽然被我们夺回来了,可是,退回去的闯贼,却并没有收到重创,如今本官一走,他们势必会反扑回来,到时候本官麾下的一万将帅怎么可能抵挡住闯贼的反扑?” 他神色黯然的说着,在心里却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潼关是什么样子的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对于这座天下雄关,却很少有人知道,其只是对从外向内攻打的人极为困难而已。 若是残留闯贼反扑,对于仅仅只有潼关一座关隘的他们来说,其功能似乎不会比靠着墙壁迎敌好上哪里去的。 而他面对如此艰难局势,也只是靠着足够自信的个人能力,才会觉得收回关中失地对他孙传庭来说,并不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毕竟他是孙传庭,用他超强的个人能力,还是有希望弥补其他方面的缺失的。 可是原本计划好的一切,如今却忽然都被彻底打乱了。 而后,孙传庭才会将目光落到了宋哲的身上,只因如今的局势,只有他可以彻底拿下关中,并且保住关中不失。 宋哲长大了嘴巴,有鸡蛋大小;“大人的意思,是让我拿下关中?” “不错,因为目前只有你,有能力,也有实力保住关中!” 孙传庭重重的点头道;“若能为朝廷保住关中,我孙传庭就是死了,也能瞑目了!” 看着慷慨激昂的孙传庭,宋哲一时间感到亚历山大,关中如今是什么样的局势他又不是不知道。 连年的大旱,再加上被李自成狠狠的糟蹋一番,如今说关中之地都是一片废土,那是一点都不夸张的。 而要重建这一片废土,他还是知道的,自己没有那个实力的。 这一刻,宋哲的脑海里,忽然一下子,跳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来,占领关中,然后给周王写一份密信,邀请其来关中共谋大业。 相信以周王小动作的不断的态度来看,其实有八九肯定会同意,到时候两人一个有名,一个有实力,在如今的朝廷极度虚弱的情况下,未必不能成就一番惊天伟业。 而后....自己再找一个机会....学学老前辈曹操....或许....自己就爽一把开过皇帝的瘾了。 皇帝! 天下至尊! 虽然这个有权有势的皇帝位子,生生的被朱家的子孙,做成了狗都不如的样子。 可是,这个念头刚一出现,便在他的脑海里疯狂生长,毕竟没有热能能够定抗住这种诱惑的。 “生生世世,荣华富贵,世袭罔替,我地个娘嘞!” 宋哲从来没有意不可描述过,没想到竟是如此爽快啊。 就在此刻,孙传庭却看着神神道道,仿佛魔怔了一样的宋哲,叹了口气。 他暗暗想道;看来自己还真是操之过急了,他还是一个孩子啊,咱让他挑起咱都办不到的胆子真是难为他了。 不得不说,孙传庭是个耿直的人,最少在对朝廷的忠心上,就要比宋哲好上那么一点点。 就是不知道当他了解到宋哲心里的想法后,会不会努尔挥剑,为名除害呢。 “时间不多了,快啊!”孙传庭满眼急切,问道。 他看着高台上那名无须男子,对方似乎习惯了周围的骂声,也明白了他们只敢骂人,有他孙传庭在,是绝对不敢对他动手的,索性笑盈盈的直接吵他们走了过来。 这一刻, 所有人的心都在扑通扑通的跳动着, 他们在等待, 等待宋哲点头,一个点头,历史的车轮,或许便会在此刻转移了。 “呀呀呀......”宋哲感到脑壳似乎要死机了。 各种念头充斥着他的脑子,一边是荣华富贵,一边又是自己的良知。 别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对他而言缺唾手可得,只是,他却忽然下定了主意。 729 宋哲的赤子心 就在此时, 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却见竟然是有人在冲击护卫他们安全的亲兵。 孙传庭脸色一沉,看着身边的人直接吩咐说道;“怎么回事,你去看看!” “是!” 有人转身挤开人群,溜出去片刻便一脸慌张,跌跌撞撞的拔足狂奔来,口中大声叫道;“不好了,不好了,开封,是开封城失陷了!” “开封失陷......”众人只觉得脑子翁的一声,好似九天神雷在耳畔猛然炸响,瞬间惊的他们瞠目结舌起来。 “不不不,绝不可能!”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 “这一定是李自成放出来的假消息,试图动摇咱们的军心!”众人沉默过后,立刻便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无论消息是否确实,对他们来说无疑都是一场噩耗。 若说朝廷忽然派人来,捉拿孙传庭进京问罪,只是让他们瞬间从胜利的喜悦中坠入地面,摔得七荤八素。 而开封沦陷的消息,则彻底将他们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消息一旦传开,刚刚败退的闯贼,势必军心大振,到时......” 孙传庭心中一沉,连旋身看着无须男子,恳求道;“上使,如今的军情是十万火急,还请上使宽限孙某一些时日,等在下带着兄弟们击退闯贼以后,定然进京向陛下负荆请罪!” “请上使在陛下面前,为我家大人说几句好话吧!”山羊胡子神色凝重的拱手,深深施礼说道。 众人满眼复杂看着他,恳求道;“请上使为我家大人美言几句!” “哼,真巧啊,咱家刚来拿人,那边开封府就失陷了,孙大人你也不去打听打听,开封府若是轻易就能.....” 无须男子则轻哼一声,满脸不屑的看他们一眼,便要好好讥讽讥讽他们。 让后再当众着众人的面,将他们想要诓骗自己的把戏给当众揭穿。 谁知,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后脑便是一疼,接着便是一阵天旋地转,直接仰面朝天的倒向地上。 临闭眼前,他瞪大眼睛看着宋哲,一脸难以置信伸手指着;“宋哲怎么是....你,咱家....可是看好你的....呀!” 宋哲将手中刀鞘放下去,俯身看着他,而后.......似是忽然松了口气,一挥手; “呀,大家快看,上使中暑了,快来人啊,地牢里凉快的很,把人抬进去好好招待,没个十天半个月的,不准上使出来!” “......”孙传庭。 “......”众人。 “......”跟在无须男子背后的,十几名大汉将军,瞠目结舌的看了两眼....而后....忽然有人,抬手指着宋哲....厉声爆喝道;“大胆,你们是要造反不成?” “难道,你也中暑了?”宋哲则转过头,满眼疑惑的看向他。 就在此时,他后面的胡大忽然抡起一物,瞬间让其和前者同样步入了黑暗之中。 随之,剩余的大汉将军纷纷大惊失色,他们拔刀便要反抗,只是四周的军卒忽然一下沸腾了。 一时间, 那些无论是他的人马, 还是孙传庭的人马, 很快边争先恐后的, 将他们一个又一个放翻在地了。 “等等......”就在此刻,最后一个大汉将军猛然爆喝,将围在他身边虎视眈眈的众人吓得打个机灵,而后,他则震了震衣衫,正气凛然的看向宋传庭,抱拳道; “孙大人,咱也是将门之后,刚才的情况,咱也看的明白,说心里话,咱佩服大人您.....” 正说着,宋哲却满脸狰狞,猛然一挥手,已经站在对方背后的徐贵一下面露喜色。 他将手中包袋大小的石块,砰的一声,砸在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孙传庭身上的大汉脑壳上。 “啊....血,血啊....”下一瞬,就见血流如注,那名大汉满脸正气瞬间消散不见了踪影。 他换上满脸惊恐的表情,冲着徐贵怪叫一声,而后整齐入列了。 “宋哲,你们怎么......”孙传庭则怒视着他,满脸又惊又怒的厉声质问道。 “来人,孙大人中....哦不,累了!”宋哲却揪着心口,一脸心痛不已的挥手,直接让众人将孙传庭连拉带拽的架走了。 他斜眼看着孙传庭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在心里无声的呐喊,孙大人啊......孙大人....说出来你都不信....咱为了你....都放弃了什么呀! 苏伯安却从一开始便躲在旁边,默默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此刻看到孙传庭被弄走,上前皱眉问道; “将军,属下不明白,为何您会” “你想到哪一步了?”宋哲则看着他,不答反问道。 “是!从古到今,天下恐怕在没有人,距离哪一步像将军如此近,却又放手的人了!”苏伯安垂着头,想了想,老实回答道。 宋哲直起腰版,仰头强忍着眼里的泪水,问;“若是咱说,是害怕失败后,被诛九族,你信么?” 苏伯安颔首,诚实道;“信!” “......”孙哲一脸懵逼,信你mmp啊信,你踏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实在了,[○?`Д′? ○]。 “伯安啊......” 他忽然不想和苏伯安说话了,拍拍他的肩膀,转身便要走开; “封侯非我意,但愿天下安,这句话,从来不是说说就可以的,你可明白?” 说着,似乎是害怕自己忍不住,留下悔恨的泪水,宋哲连一溜烟跑了。 “那你可知道为何,在下会辅佐你一个懒散的将军么,只因为你是一个有意思的人,辅佐你,永远不知道自己的明天,究竟会是神马样子的,便像是今日一样!” 他看着宋哲微微一笑,走了。 深夜。 “........”孙传庭伏在案牍上,脸色阴沉,对于旁边用闯贼留下的粮食,做成的分省晚餐,他是没有丝毫胃口,连动一下都懒得动。 山羊胡子在旁边桌案后,放下笔,起身上前,看着他忽然问道;“大人,你还在气恼宋总兵么?” 孙传庭扶着额头,沉默以对;“.......” “大人或许不知道,若他真是个安分守己的人,是绝对活不到今天的呀!”山羊胡子军师摇摇头,忽然如此说道。 “嗯?”孙传庭神色一动,抬头,看向了他。 “属下在南京,有一位故交,曾有幸和朱大典,朱总督有些交情,前些日子朱总督从来一封密信,信上说,当年这位宋总兵还是一介小小百户时,被人陷害,原本让他带人去断后的,谁知,这小子知道情况后自己倒是给先跑了,一气之下,人家便找了个借口,狠狠的整治了他一番,否则,现在他还在新河屯当他的百户呢!”山羊胡子军师将密信放在桌子上,微笑道。 “没想到还有一幢这样的事!”沉默良久,孙传庭有些感慨道; “不过他也算因祸得福了,没了当日的委屈,怎么会有今日....哎,好了...不说了,咱们在南京还有点人脉,传话过去,帮他报了这个仇吧,也算咱们换他一人情了。” “是!”山羊胡子军师颔首道。 “.......”宋传庭拿起信,翻看着,目光微微闪烁,不时便会摇摇头露出一抹会心的笑意, 在信里,他仿佛看到了宋哲青涩的样子,再和今日的他对比,孙传庭忍不住摇头感慨。 他有些变了,有些没有变,没有变的,是他那一颗赤子之心,而此...恰恰又是世间,最难寻的东西了。 730 陛下还有一支兵马 第二日,清晨。 就当天边尽头的太阳刚刚升起,第一缕橘红色的霞光映照在潼关的墙砖上之时。 潼关城外纵横交错的壕沟旁,无数整装待发的将士已经掩面出数里之遥了。 “此次宋总兵也算为了本官,才去援救开封的,本关在这里多谢宋总兵,以及诸位将士了!” 孙传庭满脸严肃的看着他,以及其身后,那百余名将将校,忽然拱起手说道。 宋哲却笑着提醒道;“其实,咱还是想留下帮着大人,彻底扫平关内的闯贼再走的,只是....无奈啊!”说着,他两手一摊,做出无奈状来,╮(╯▽╰)╭。 “不可,开封的战局要紧!” 孙传庭却一挥手,看着他断然道;“开封市藩王驻地,也是我当明至关重要之地,开封失陷,天下势必都会有大的震动,而如今虽已不可阻止,可城破之后的百姓,必然会陷入困顿之中,当下朝廷不安,他们也就没有一个安身立命之地,这一次,本官之所以将军师派到你的营中去,就是为了让其去招揽一批百姓进关,到时本馆必然竭顾全他们的安危!” 宋哲眉头微蹙,一脸疑惑的问道;“大人,现在关内的局势还不明朗,冒然将其迎如关内,恐怕是祸不是富啊!” “这一点本馆也明白!” 孙传庭看着他,苦笑道;“只是中原如今更不安稳,既然如此,不如来关中躲避,而且李自成在关中烧杀掳掠已经致使百姓减少了不少,那些饥民来了关中,多少能吃口饱饭吧!” “如此也好!”宋哲摇摇头,也不在劝说什么了。 毕竟,他是了解孙传庭的,无论多难的事,只要对朝廷好,对天下百姓好,他都会拼尽全力的去做。 “大人,告辞!”宋哲抬头,看着他略一拱手,翻身上马看着前来相送的孙传庭等人。 孙传庭看着他,微笑颔首道;“告辞!” 随后整支大军立刻跟着传令兵转向,朝着东侧太阳升起的地方缓缓进发了。 阳光照耀在他们脸上,映照出一层淡淡的金色。 而将士头顶红缨, 冰冷的铠甲, 猩红的战袍,顿时汇聚成一道绚烂的景色,横贯在潼关城外的大地之上。 这是一场无法料想到结局的救援。 开封城已失陷,闯贼早已经大获全胜,而等待他们的究竟又会是什么,此刻几乎没有任何人明白。 看着他们缓缓远去,隐约,还能听到传来的微弱人喊马嘶之声,孙传庭扶着佩剑,一脸感慨道; “真好啊,本官真想和他换一换,那该多好......” “宋总兵虽然人多势众,可是,关中没有大人,恐怕....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拿下的!” 有人立刻上前,郑重道。 在这些跟在孙传庭身边的老人看来,孙哲虽然有一些人马,有魄力,但终究还是带着暴发户的气息。 而自家大人,却是在数年前,就已经研究关中各方势力的,而这些东西恰恰不是宋哲可以具备的。 “........”孙传庭闻言一顿,想了想,才背对着他,手捋着胡须说道; “你说的或许不错,可是宋总兵有他可以做的事情,而本官也有自己善于处理的事,我们没有要争个高低的心思,以后万万不能在说此话了,你可明白么?” “是!”前者闻言心中一颤,连声音道。 “回去吧,原本还想可以徐徐图之的,现在看来,必须尽快将关内剩余的闯贼剿灭了!”孙传庭豁然转过身,走向潼关宽大的城门,一面却又吩咐道。 “那些士绅虽然被李自成糟蹋的不轻,可是,本官不相信他们就没有留下一点点后手,传令下去,派人晓瑜关内所有府、县,他们可以帮助本官夺回这些城池,本官自会粘着他们的一点清风,可若是想要浑水摸鱼,就别怪本官不念乡党之仪了!” 孙传庭的话说的很重。 其实不但李自成是关中人,就连他孙传庭,也是正经的陕西汉子。 朝廷之所以派遣他来经略关中,便粘着他的这一份考量在其中。 而今, 他满怀雄心的要收回关中失地。 在态度上,自然对那些上次,极不配合的乡绅,没什么好脸色。 换而言之就是,你们配合,就给你们一个可以死灰复燃的机会。 可若是然执迷不悟,想着等他孙传庭收回失地后再来讨点好处,简直就是痴心狂想。 到时候他孙传庭,无疑会在这些士绅,满怀希望的小火苗上再踏一脚,狠狠地将至踩灭以报心头只恨。 “若!”跟在后面的众人闻言更是胆寒。 谁都明白,这一次孙传庭是动了肝火,而其敢把前来传旨的公公都给关押起来,也定是抱着破釜沉舟打算在做事。 一时间,更是无人敢多言一句。 就在孙传庭抓紧时间收拾关中乱局时,四川的张献忠悍然出兵,直接将矛头对准了云南一代的土司。 而这些土司享受了几百年的安逸,又被朝廷接二连三的打压,此刻早已经只是徒有其表了。 他们面对张献忠的兵锋一败再败,很快边将多个易守难攻的关隘接连丢失了。 而张献忠的义子张定国也一时间名声鹊起,依然变成了众土司恐怖的噩梦。 就在中原局势破朔迷离之时,南海的毛鬼子也敏锐的嗅到了机会。 他们接连出手,袭扰沿海州县,一时间天下处处警讯频传,处于风雨飘摇中的明帝国,随着一次次滔天巨浪上下起伏,随时都有可能坠入永远无法翻身的黑暗之中。 京城。 某座宫殿内,崇祯皇帝脸色阴沉,看着奏报上各处失利的消息一时间陷入了无穷的绝望之中; “九边精锐,如今之留一部,中原更是无一支可战之军,天啊,太祖皇帝您告诉不孝子孙,难道真是老天要忘我大明么......” “......”顿时,殿内伺候的七八名宫女太监吓得脸都绿了,连忙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声。 他们明白, 有些话皇帝可以说, 但并不代表他们可以听。 只因为有些东西,他们听了便已经是死罪了。 而此刻,站在崇祯皇帝身后的孙传庭,却忽然上前一步,指着案牍上某一只不起眼的兵马说道; “皇爷,天下还有一支兵马,或许可以一用!” “他......”崇祯皇帝低头一看,迟疑道。 731 惊现神秘人 数日后。 宋哲看着远处,那一座渐渐进入视野的洛阳城,叹了口气感慨道;“洛阳,我们又回来了!” 而此刻其他人,则纷纷激动起来,毕竟是在这里住过很长一段时间。 对那巍峨的城墙,和城内相对完整的建筑,都充满了深深的情感。 他们曾在这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座城池对他们来说,就像是狂风暴雨中的遮蔽所,能让他们感到一种家的氛围。 而此刻,看着城头上那微微晃动的兵丁,他们明白,自从宋传庭放弃这里以后,整座城便形同虚设,平日也只有五百丙丁负责守卫着。 而对方,显然也发现了他们...... “孙兴国,韩文轩!” 宋哲一勒马缰,头也不回的直接交到,当两人策马而来后,才又吩咐道; “你们两个带领两万人马,京城驻扎,洛阳城是通往关中的必经之路,我们可以将这里驻扎下一部人马,以策不时之需!” “是!”韩文轩两人相识一眼,轰然领命而去。 而后,整支大军都没有停留,径直的从洛阳城外,平摊的地面上走过去。 只是当人从城下经过的时候,看到城头驻扎的兵丁,竟然有他们相熟的人。 一时间,内心百感交集,红了眼眶。 ..... ..... “救命啊,给点吃的吧......” “谁来救救哦们啊......” “行行好,我儿子快不行了,给他一口吃的吧!” 开封城周边数十里以内,一片狼藉,到处都是饿殍遍野的百姓,像是行尸走肉一般到处晃荡着。 他们已经被折磨到了极限,自从李自成用水攻,将开封城拿下后,黄河改道,数十里内犹如一片泽国。 闯贼见此也是头皮发麻,想象中的财富分文没有看到,反而一时间遍地都是饥民。 这些饥民头发蓬乱,形若枯槁,一场谁水灾虽然吞没了开封城数百万流民,可溺水淹死的终究只是少数。 他们中更多的人,却变成了如今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才短短几日时间,饿死的就有数百人,各种惨绝人寰的事依然不断在上演着。 而缔造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李自成,却在见识到了如此惨绝人寰的事实后,立刻决定北上,避开这群能将他们顷刻间吃穷的累赘。 开封城....被生生毁掉了。 而一同毁掉的......还有数百万百姓! ..... ..... 一处垮塌大半的草棚内,一名男子撸起裤腿,趟过浑浊的泥水走到一盘,坐下来将裤腿里的泥水用力搅干。 而在其左侧的草棚内,几个妇人蜷缩在一起,对外面的一切都透着深深的恐惧。 就在此刻,有人匆匆跑来,眉飞色舞叫嚷道;“王爷,王爷,好消息啊,高大人他平安无事啊,平安无事啊.....” “什么,他还活着?”男子腾的一下起身,看着来人满脸诧异的急声问道;“没想到,他竟然也躲过了一劫!” “是,高大人虽然躲过一劫,可他的夫人却......”来人连忙低下头确认道; “高大人他痛不欲生,和其子高得麟便躲在不远处,属下已经劝说他们,可以过来和王爷汇合,只是,他们好像不愿意!” “蠢货!”周王闻言宝然大怒,起身,抬手啪的一耳光打过去。 顿时将来人打的哎哟一声,直接倒在了泥汤之中,而起面对周王的怒火,却只是握着鼓起来腮帮子,不敢吭声。 “谁给你的胆子,现在四周到处都是闯贼的残留人马,本王躲都来不及呢,你竟敢把本王的所在,轻易便说了出去,本王今日非宰了你这个狗东西不可!” 周王火冒三丈,抄起旁边的棍子,便朝着对方身上狠狠的抽打起来,多日的提心吊胆,都在此刻化为了滔天怒火,尽情的发泄着。 来人打着滚不断求饶;“属下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深夜。 四周一片寂静,周王蜷缩在毛草堆旁,除了角落中那几名已经熟睡的妇孺,便是草棚里那只发出微弱的烛光在火苗在摇摆。 而烛光映照下, 能看到周王脸带泥水, 浑身破烂, 犹如丧家之犬一般的狼狈之态。 “宋哲啊....宋哲....你究竟什么时候才来啊!”周王干裂的嘴唇蠕动着,自言自语的说道。 此刻,他过得前所未有的狼狈,原本在城内谋划好的一切,谁会想到,竟然被一场洪水冲的分崩离析。 他没有想到闯贼,竟然会用水攻,从而也让其在城内精心培养的三千死士全都葬身在了城内。 而此刻,除了几十名护卫残存下来,便只有几个妾室跟在其身边逃出了,和已然化为泽国的开封城。 而今,四周数十里依然残留着大量的闯贼人马。 他们之所以留下,周王对此心知肚明,不过是为了搜寻自己和朝廷一众高官而已。 李自成.....是要他死啊! “宋哲,你忘恩负义,亏得有本王帮衬,而你,竟弃本王而不顾,该死的狗东西,终有一日,本王要将你碎尸万段不可!” 周王额上青筋爆出,满脸狰狞的厉声咒骂起来。 就在那些角落中,几名妇孺纷纷被惊醒,满脸惊恐的捂着嘴巴。 他们看着不远处的周王欲要发狂时,忽然外面传来一阵骚动。 “如烟姑娘回来了,太好了!” ‘如烟姑娘!’ “姑娘会拉了!” 周王的动作忽然一顿,便像是机械舞一样。 只等如烟持剑进门,连日的奔波,让她脸色发白,挂满了疲惫,她刚踏进来的一瞬间,身躯微微晃动,险些都直接摔到在地上。 “你还有脸回来,还有脸回来,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开封的洪水为什么没有把你淹死......”就在此刻,周王却一闪出现在面前,伸手以迅雷之势握住如烟的脖子,直接将其提了起来。 “王爷,你听我说......”如烟顿时被毫无防备的一击,瞬间就给直接打懵了。 她本就极度虚弱,此刻就着微弱的烛光,看着周王狰狞的变轻都出现了幻影。 就在周王充耳不闻,恨不能直接将如烟掐死时,门外忽然又出现一道黑影。 黑影刚出现便直接上前一步,抬脚,嗖的一下将周王直接踹飞了出去。 “大胆,你们......”周王如破麻袋一般摔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大口喘息着站起身。 他目中透着怨毒,便要大吼着再度冲过来时候。 那道黑影,却忽然开口了;“王爷,你疯了!” “你.....” 一瞬间,周王飞扑身影,直接顿在了空中。 屋里面很黑,以至于他使劲眨眨眼,却只能看清来人面庞的轮廓。 不过, 对那道声音, 他则再熟悉不过了。 732 收拾摊子 第二日。 看着远处的车队快速远去。 宋哲策马而立,扶着腰间佩剑长长舒了口气:“可算是给送走了......” 而此次将周王护送离开,也算是他还了其一个人情,之后的事情,便是谁也无法预料到了。 “你刚才和王爷说什么了?”就在此刻,如烟却皱着眉头,坐在马上前用剑柄向他一指,问道。 “......”宋哲看着她脖子上的抓痕,神色微动,上前伸出手,一把将如烟小麦色的手握在手心,深吸口气道; “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的人了,而我...也是你的,我是说,嗯,我的安全交给你了!” 如烟脸色一下红了,仰怒道;“你胡说什么!” 宋哲微微一笑,看着她又羞又恼的样子,也没有在解释什么,只是将目光看向眼前的苍茫大地,感慨道; “现在,我才终于感受到权利的滋味,原来它竟可以将你留下!” “.........”如烟扭头看了他一眼,却也没有再挣扎,垂手,仍由他牵着自己的手,竟然少见的,露出一副小女孩的姿态。 就在刚才周王告诉她,以后她便不是王府的家奴了,换而言之便是如烟得到了自由身了。 至于那张其还是小时候便和王府签下的卖身契,周王没有提,想来也是毁坏在废墟般的开封城了。 而且像周王这种人,也断不会因此就反悔的,所以如烟明白,自己或许从今往后,便真的要,永远留在宋哲的身边了。 就这样, 自己边和周王, 在没有关系了么? 这是多少如同她一样的姐妹,渴求一生而不能得到的东西,没想到此刻在她身上,竟然如此便轻易的实现了。 “......”如烟愣愣的看着他,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深深迷茫,还掺杂着难以置信,与不安的彷徨。 “糟了,他要是趁机提出什么得寸进尺的事,人家该怎么办呢?是杀了他还是.....杀人不好吧,毕竟他对自己还是不错的!” 如烟脸色红的,似要滴出血来,听着心口传出砰砰的响生,越发恨不能直接,将四周的人通通灭口才好呢。 当然.......某些人除外。 宋哲却忽然看着他,说道;“亲兵统领的位子,你来做!” 如烟颔首答应道;“嗯!” “还有,我军派出的所有探子,以后你也管起来!”宋哲一拍脑门,似乎又想起一件事来,认真的嘱咐道。 “是!”如烟想都不想,一口便答应了,而却,又抬头,面露迟疑的看着他的脸,担忧道; “这么重大的事情,我怕会做不好!” “不用怕,你随时可以去问苏文,还有苏伯安,就是过来问问我也不是不可以的!”宋哲摇摇头,看着她,忽然有点不好意思道; “还有一件最最重要的事,就是每天晚上,都要来我的房间....” “你有完没完了?”如烟一把甩开他的手,两眼喷火的怒视着他。 她忍不住在心里大吼,这分明是要她身兼数职啊。 从没见过像他这么欺负人的。 只是当她听到晚上,态度忽然就软了下来。 如烟心想,这种事都敢当面提出来,看来自己几天不教训他,就已经变得,敢动其他小心思了是吧! 看着被自己一声狮子吼,吓得脸色微微泛白的宋哲,如烟连忙扭捏着一撩耳旁发丝,故作生气道; “晚上,还不让人家休息啊!” 宋哲瞪大眼,怒视着她大吼;“怎么,刚把你买回来就想着偷懒是不是,老纸花了这么大代价,连晚上给扇一百下扇子,都不能做到么,哼哼,做不好没饭吃!” 扇子? 就只是扇风? 如烟忽然想冲上去,狠狠的扇他两耳光。 “......”如烟忽然气的胸口起伏,忍不住生出一股想要冲上去一掌拍死他的冲动,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好吧。 “我说你们两个现在能不要腻歪了么?有什么话,晚上钻被窝里有的是时间说,现在四周还有大批闯贼,请将军示下!” 就在此时,远处的被狗粮撑着的徐贵,却再也忍受不了了,直接冲上前瞪着两人,瓮声叫道。 “粗俗!” “无耻!”他们几乎一口同声的恨恨鄙视了徐贵。 而后,宋哲才朝着四周打量了几眼,一挥手,将分散在四周的将领召来,看着他们郑重道; “你们现在立刻分成几队人马,全力绞杀闯贼的残存兵马,争取在五日之内彻底解决掉他们!” 众人脸色一喜,急忙领命道;“是!” “苏文,苏伯安,你们去收拢方圆百姓,给他们施粥,尽量将这些尸体埋葬,咱如果预料的不错,很快,附近就要爆发大瘟疫了,还有你们要阻止这些百姓撤离,中原是待不下去,去湖广,找万星海他们去吧,还有孙大人的关中都需要大量百姓,去了,或许能有生路。”宋哲看着远处犹如丧尸般晃动的饥民,接连吩咐道。 “属下领命!”众将纷纷领命而去, 他们一部分人,负责围剿那些依然在蹂躏百姓的残余闯贼,一部分则烧水煮粥,而后让大量百姓,通过以工代赈的方式,在消除瘟疫源头的同时,还能获得一点能够活命的白粥。 而很快,他们还要分为三队,一队通过方家的船队,前往江南投奔万星海。 另一队,却要跟着胡送粮草的辎重营,去湖广想办法安生。 而最后的人也能通过作为中转站的洛阳,顺利去关中找孙传庭。 这次史无前例的大营救,注定是充满坎坷的,一路上不知有多少人会永远倒下。 可是没有办法,除此之外他们没有一点活路,只能选择置之死地而后生。 只是这一切的罪魁获胜,却狠狠的将他们都害苦了。 咕嘟咕嘟........ 粘稠的汤锅里煮着白粥,白花花的米在锅里翻腾,将七八个蹲在四周盯着看的孩子,馋的都要流出口水来了。 “哥,快看,粥好了。” “嗯,再等等,等会儿就要放粥了。” “姐姐,你说,娘亲他们会饿么,要是他们也能吃一口香喷喷的粥就好了。” “傻子,他们死了,死了就不会肚子饿了。” “真的么,我不想肚子饿,我也想死。” “闭嘴,不准乱说,现在到将军来了,不死,也不会饿肚子了!” 这些从四周收集来的孩子,有一部分会被精心调教,而后作为忠诚度极高的精锐,充斥到各个地方去发挥作用。 733 京城来人 而后....他们花了几天的时间,成功的将闯贼残余兵马击溃,也直到此时,他们才明白,对方之所以留下,最重要的目的,却是寻找开封城残余下来的财富。 “这些人真是狗都不如!”胡大眼含泪水,仰天发出愤怒的咆哮。 却是因为不久前,他从一名俘获的闯贼口中得知,那些人为了得到城里的金银,竟然逼迫百姓涉水去打捞。 每天都以死伤数百人的代价,却只能获得一点少的可怜的金银。 即便如此,他们依然乐此不彼,只因为,他们只需付出一点少到可怜的粮食,便能让那些百姓,行若猪狗一般去涉嫌。 “畜生!” “畜生!” “畜生啊你们........”胡大瞪着通红的眼睛,抡起鞭子不断死命的鞭挞这些俘虏。 将他们打的皮开肉绽,听着其苦苦哀求的声音,其心理的怒火反而越发高涨起来。 “胡大,你疯了!”宋哲阴沉着脸色,从远处匆匆跑来,扬手啪的一下打在他的脸上。 一下子,胡大被打蒙了,几乎是本能的,便要拔刀杀向宋哲,而此刻,躲在宋哲身后的一道身影向前一步, 如烟抬脚直接踢在其手腕之上,顿时出鞘的腰刀打着漩飞出,钻心的刺痛瞬间让胡大清醒了不少。 胡大愕然看着一切,连道;“将军,我....我...实在是他们.....” “来人,将他给老子关起来!” 宋哲却一挥手,不耐烦的直接吩咐起来。 而当两名亲兵上前,将胡大带走后,他才叹了口气,看着身旁的如烟苦笑道;“看来我们不能再待下去了,这里戾气太重,长此以往恐怕不是什么好事情!” 如烟秀美微蹙,颔首说道;“嗯!” 他们虽然不是后世的心理学家,去也明白,当看惯了别人不将人命当回事以后。 无论是出于报复,还是别的什么情绪,人的心态也会渐渐随之发生不可逆的改变。 就比如同后世有人曾经试验过,将某些很恶心的不可描述物,装进平常吃饭的碗里,再让人去盯着看,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直到第四个小时候,便会发生一件惊人的事,便是被实验的人,会忍不住去尝试舔舐碗里的不可描述物。 他们已经越来越发现,随着时间的推移,军中已经渐渐生出了某种异样的改变。 在这种情况下,只能尽快的离开才是正途。 片刻后。 开封巡抚要名衡瞪大眼睛,看着他惊讶道;“什么,你们要离开?” “......”宋哲满脸认真的点了点头,顺便将军中最近的状况,和其大致的说了一遍。 对这位武将出生巡抚大人来说,他相信对方一定可以理解他们的。 果然,高明衡听候脸色瞬间凝重起来,想了想,他看着宋哲道; “这恐怕也是一种啸营,你们选择离开是对的,十万人马,如今可出不的半点差错啊!” “只是答应大人的事,恐怕......”宋哲略一拱手,满脸歉意道。 “这个无妨,原本就是本官厚颜前来相求,而现在,这些百姓已经整顿的差不多了,而本官也收拢了上千士卒,相信,靠咱的能力还是有把握将他们带走的!”高明衡拍拍胸口,满脸自信的笑道。 “还有我!”旁边的高得麟连忙起身,大声道;“宋总兵,上次咱被你设计戏弄了,这一次,咱必定会让你刮目相看!” “不可胡闹!”高明衡急忙两眼一瞪,训斥道。 只是其眼睛里透出来的自豪,却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起来的。 宋哲却微笑着挥挥手,大方道;“没关系,没关系,毕竟他还是个孩子嘛......”说着......脸上洋溢起长辈对后辈才有的慈爱笑容,一下子,让四周其他人.....看的顿时浑身鸡皮疙瘩爆出。 “......”高明衡嘴角抽搐,彻底无语了。 “......”高得麟则一脸的不服气,若不是,他们吃宋哲的,穿也是宋哲的,心里有点发虚的话,恐怕立刻就要冲上前和他比试比试了。 宋哲话锋一转,看着他报名恒忽然问道;“只是不知高大人,未来有何打算啊?” “原本,我们父子能活下来,自然是想去京城负荆请罪的,只是听宋总兵说,孙大人他还活着,在关中带起了一支人马,我们父子便想去看看,虽然我们如今已是戴罪之身,可是,咱们还是想为大明做点事的,”高明衡忽然拍着胸口,满脸激动的大声说道。 要知道,他们父子为了朝廷,为了开封,已经损失掉太多太多的东西了。 而今依然不计得失,只要让他们可以做点事情,便是再难也会义无反顾的去做。 “高大人雄心壮志,在下自然十分佩服,只是关中如今自身难保,大人为何不愿意留下帮在下,即便是大人有什么顾虑,也可以选择去湖广,又或者江南,都是很不错的选择。”宋哲看着他,想了想,不解的问道。 “不不不......” 高明衡将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解释道;“宋总兵不要误会,高某绝对不是因为看不上宋总兵,才不肯留下的,只是因为你有所不知,在朝廷,各路人马中都会有监军一职,他们兵马强壮的,会是宫中专门派来的公公负责,兵马较弱的,也是文官代为监军一职,宋总兵的营中没有监军,一来是朝廷疏忽,二来,也是因为宋总兵你并不依靠朝廷,所以朝廷才无处插手,倘若高某留下,恐怕势必动摇你们的军心,也会被朝中某些人利用,所以.....” 他看着宋哲满脸真诚的说道。 “......” 宋哲闻言顿时大为感动,没想到对方可以和自己推心置腹的将这些,不计个人的事,只为他的将来做打算;“多谢高大人!” “生分了,生分了,宋总兵不必如此,大可不必如此的呀。” 高明衡笑呵呵的挥手道;“而高某不愿意去江南和湖广呢,其实也是因为那里相对稳定一点,本官即便去了,也没什么事情可做,而关中可就不一样了,孙大人一面要收复失地,一面又要抓紧治理,高某去了正好帮衬一下,最重要的是,我们两个,都是戴罪之身,难兄难弟哟!” “高巡抚,孙总督,你们二位名为罪臣,实则为国立下大功,也是宋某做人的榜样,请受在下一拜!”宋哲满脸郑重的起身,朝着高明衡深深施礼。 “......”高明衡却微笑着坦然受之,直到宋哲起身,他才笑着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欣然道; “既然你讲我们两个老家伙当做了长辈来看,高某也会将你当做后生晚辈的,有什么事,你只管大胆的去做便是了,碰到难题只管来问我们两个老家伙就是,能帮你的,我们尽力会帮你的,不能帮的,我们也会想办法帮!” “爹......”旁边的高得麟惊讶的看着眼前一切。 他太明白高明衡的说的话有什么含义了。 一个承若,便等于说他接纳了宋哲,岂不是说,他们以后,就是一党了? 这一下,别人家的孩子变成了干儿子。 难道,自己这个亲儿子真要被放弃治疗了么....想到这一切,高得麟心里酸溜溜的,不是滋味。 就在高明衡笑着要嘱咐些什么时,账外忽然跑进一人,连跪在地上大声道; “禀报将军,外面有人求见,说....他是自京里来的!” 宋哲闻言心中微动,诧异道;“京城?” “京城怎么会来人?”一时间,高明衡也大感诧异。 宋哲的底细他是了解的,其和京城向来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而今....又会是什么呢? 734 跳梁小丑 他刚走出大帐,看到眼前的来人,宋哲猛然瞪大眼,口中发出一声奇怪的叫声; “咦....怎么是你?” “......” 高明衡随着跟出来,一副大眼瞪小眼的样子,疑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的徘徊。 他心里疑惑的很,不是说来传旨的,只能是宫里面的公公么。 怎么出现在两人面前的竟会是个女人。 “怎么,几日不见,就已经认不得我了么?”来人上前微微一笑,目光落到高明衡身上顿了一下,不过,随即便嫣然笑着施礼,看着他开口问道; “这位是开封巡抚高明衡吧,原本以为开封沦陷,高巡抚必然也凶多吉少,如今看来,倒是我大明的幸运!” “一罪臣而已....不知这位姑娘是?”高明衡闻言瞳孔一缩,带着惊讶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而后....目光却放到宋哲身上,满脸疑惑的问道。 “对方到底是谁,竟然用这种口气和宋哲说话....”高明衡一时间有点摸不着头脑起来。 虽然,他不明白眼前女子的身份,可是看其和宋哲说话时,话语中虽然透着熟悉,让人一听便觉得如沐春风。 可话语里,竟然还隐隐透着一股上位者......才有的命令口吻。 要知道....宋哲手握十万雄兵....又官拜总兵....在如今的大明朝都是一颗吃手可热的新星啊。 对方.....竟然会...... “......”宋哲闻言脸色一沉,心中不由的便火冒三丈起来,同时心里也在疑惑。 他润王行事不是向来都喜欢偷偷摸摸的么,怎么今日忽然敢如此高调起来了。 甚至敢在高明衡这种朝,廷官员面前抛头露面了。 “呵呵呵....”润王妃却忽然掩最发笑,而后才道;“有些事,宋总兵说来有点不变,还是让小女子替他向高大人解释吧,既然高大人想知道小女子的身份,那么,现在情况紧急,而高大人又是朝廷的良臣能臣,小女子是凤阳怀王殿下正妃,此次前来,是有十万火急的军情要事,要告诉宋总兵的!” 高明衡看着她,一脸诧异道;“怀王正妃,你是王妃.....” 其话语里虽然充斥着浓浓的难以置信。 可是,面对对方自称王妃的事,高明衡心中却一下相信了大半。 毕竟一般骗子赶在宋哲面前招摇撞骗,恐怕真是寿星老嫌活的长想要上吊了。 高明衡脸色微冷,扭头看着他问道;“宋总兵,究竟怎么回事?” “哎......你究竟闹够了没有!” 宋哲看着润王妃满脸无语的摇了摇头,而后,才看着高明衡微微一拱手,面含歉意道;“大人不必怀疑什么,她虽然有点疯疯癫癫的,可有一句话却是对的,她确实是润怀王之妃,至于今日前来究竟为何,在下同样疑惑的很!” “这......”高明衡听了显然脑子有点不够用,到了此刻他在没有怀疑对方身份的心思了。 只是却有更多的疑惑浮现出来,其中最为关键的是,其竟然赶在他的面前显露身份,究竟是又为了什么。 润王妃忽然看着两人一笑,颔首道;“高大人不用想了,有什么话本妃直接告诉你便是了,这头一件事,高大人必定在疑惑,本妃是皇室宗亲,而今....为何敢公然出现在高大人面前吧?” “其实这的确是凑巧了,就在刚才,本妃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高大人你,不过正如刚才所说,高大人是一介忠臣,能臣,既然如此,便是我大明的肱股之臣,有些东西倒也不必在瞒着你的.....” “......”高明衡听的心神狂震,三言两语,隐隐的,竟然让他又是紧张又是期待起来。 一下子,似乎有什么隐秘的东西,正在向自己渐渐的展开了。 “如今国事为艰,任何臣子都知道,关外有鞑子,关内有李自成,朝廷正处于他们两相合击之下,若想度过这一次的难关,最好的办法就是迁都江南,只有依靠着江南充足的赋税,才有可能争取到时间,练出一支,能征善战的兵马来,可惜的是......” 润王妃说道此处,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又道;“而今的朝堂,却满是沽名钓誉的人在把持,他们为了一介虚名,屡屡阻止朝廷南下迁都,陛下无奈,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背他们阻止。” “可是不久前,李自成拿下开封,中原再无一支可以阻挡其兵锋的人马了,而今李自成已经北上,沿途势如破竹,恐怕要不了多久便要兵临城下了,如今陛下心急如峰,特命太子,润网殿下负责筹备迁都之事,可若是迁都,首先萹蓄需要一支可以抵挡住李自成的人马,宋总兵如今有十万甲兵,正可担担重任,所以.........” 宋哲闻言一脸愕然,忍不住急声问道;“你来,是想让我帮你去迁都去?” “.....是!”润王妃脸色凝重,想了想,满脸郑重点头道。 “陛下真有迁都心思?太好了,哈哈哈......” 高明衡听了却咬紧牙关,忽然有些激动起来;“而今局势为艰,天下所有人都觉得到了改朝换代的时候了,这种情况下,显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挽回的,退守江南,在做其他打算,正该如此啊.....” 润王妃微笑着颔首道;“如今正是要紧的时候,高大人虽然是大明忠诚,却也万万不能泄露出去只言片语,否则,别人的下场,也会变成我们的下场了!” “是是是,正当如此!”高明衡仿佛一下又活过来了,连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 “好了,我们也该谈一下正事了,毕竟李自成城景军迅速,留给我们的时间可不多了!”润王妃扫了一眼四周,大有深意的说道。 “王妃请,我们账内一叙!”高明衡连忙一侧身,直接带着润王妃很自来熟的进了大帐,将宋哲孤零零的留在账外,一脸的无语状。 “....”宋哲气的咬牙切齿,跺跺脚,恨不能冲进去告诉他们,是自己拥有十万人马,自己才是猪脚好不好。 哼哼, 得罪了猪脚, 你们两个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正想着,端坐在屋里的高明衡两人,却已经讨论的热火朝天起来。 毕竟其久居开封城,对李自成的还是相当熟悉的。 而其提出来的很多意见,也让润王妃听的津津有味,没过多长时间两人便已经熟悉了。 正当此时,李自成却正如他们所料,一路途径陕西直接北上,经过的州府衙门只当朝廷命数已尽。 他们纷纷争先恐后的开城投降,李自成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就已经在飞快的逼近京城了。 这一下满朝文武彻底慌乱了,而朝廷要兵没兵,要粮没粮,显然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而在此他们也很“心安理得”的为自己谋划起出路来。 一时间,人们纷纷闭门谢客,躲在家里挥毫泼墨,练习着怎么样才能写出声情并茂的降表来。 而也有人,在积极的,将自己打扮成忠臣的样子。 他们一不去守城,二不去整顿可用的势力,只顾一味的将写着忠字的布条系在脑门上,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一般。 这些如同跳梁小丑般的表现,虽然看起来眼花缭乱,实际上考虑的却只有如何做,才能最大限度的,保住自己荣华富贵的生活。 一时间,值班房内竟空无一人,偌大的朝廷机构,竟然彻底陷入了瘫痪了境遇。 就连中枢存在的内阁,七位大学士,有六位没来当值。 无数人正在积极的谋划着一件事情。 那就是.....改朝换代! 735 潜龙入海 随着危机一步步迫近,整座京城都充斥在担忧之中,一时间无数商铺关门歇业。 物价随之飙升,百姓的日常生活也随之艰难起来。 “该死的狗官,这生意没法做了!”一个茶馆老板依靠在门边,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满脸的惬意的讽刺道。 屋内,一个穿着青蓝色小褂的夫人,满脸担忧的看着他问道; “当家的,听说李自成就快打进来了,我们娘俩是不是出城去外面躲躲?” “呸....” 茶铺老板扭过头,瞪着她狠狠的呸了一下,道;“你怕个鸟,你没看到那些比咱们富裕一百倍的,都一点都不着急么,咱们才几个钱,急个啥!” “可是,我听说说书刘家死小子说,那些当官的读书读傻了,以为李自成进京了会跟书上说的一样,开仓放粮赈济灾民呢,其实他们就是一群饿狼,一群饥民而已,饿极了啥事都会.....” “卧槽,老子说你两句,会顶嘴了是不是,到底那小子是你男人,还是老子是你男人,再干顶嘴,信不信老子休了你?” 就这句话,瞬间将妇人吓得不敢说话了,无奈她忍不住心里的恐惧。 她悄悄的,趁着丈夫不注意,将几天的流水透出来,埋到了后院的鸡窝下。 这一下子瞬间他是多了,万一有个不测,好歹也能弄口粮食糊口不是。 就在此刻,京城也变得越发混乱起来,各种盗匪趁机频频作乱。 数日内便有七十多处起火, 烧毁房屋近百间, 只不过这点插曲, 对笼罩在京城头顶的劫难而言太微不足道了。 某一刻,宫殿内崇祯皇帝异常狼狈的伏在御案上,年仅三旬的他已经须发皆白,恍若老子一般透着迟暮之气。 “王承恩,京里的情况如何了?”崇祯皇帝艰难的抬起头,看着旁边伺候的王晨恩问道。 王承恩犹豫了一下,神色黯然的如实道;“他们都只顾着给自个打算呢,如今也只有皇爷将朝廷装在心里了!” “哈哈哈......” 崇祯皇帝忽然笑了;“朕说,怎么最近几天耳根子清净了不少呢,就好像回到了王府的日子一样。” 说着,他深深的叹了口气。 “皇爷......”王承恩一下红了眼睛,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 世人都说他们太监乱国。 而现在,为何竟没有一人,去管管那些整整齐齐的,准备投降的官吏呢。 崇祯皇帝一脸颓废的坐下,像是在问王承恩,更像在自言自语; “王承恩,你说,朕现在若提出想要迁都,他们会反对么?” “皇爷,您......”王承恩惊讶的看着他,没想到自从迁都的提议失败后,将这份念头深藏在心里的陛下,今日会忽然又提起来。 崇祯皇帝刚说出口,却随之又摇起头来;“算了,还算了吧,他们不会同意的,别看着现在一个个跑的没影,只要朕说出口,你信不信,他们就会跑出来骂朕是昏君,骂....其他人是奸臣。” 就在此刻,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崇祯皇帝不悦的挥了挥手, 王承恩就连忙跑了出去, 等将事情处理完毕后。 他才惊讶的发现,原来是几个宫女太监偷了宫里的一批财货,趁机想要逃出宫去。 “哼,这帮孙子胆子越发大了,拖下去,直接打死!” 王承恩眼中闪过一道厉色,直接冲着左右冷声吩咐起来。 在他看来,宫里,是他们从小长大的地方。 和他们的家没有什么分别。 而现在家里眼看着要落难了,竟然有家贼,想要趁火打劫? 王承恩对此,自然不会手下留情。 “对了,你们去户部弄一些大箱子过来!” “老祖宗,要这些箱子作甚,怪沉的!” “现在人心不定啊,咱们都是宫里的人,别人可以给自己谋划后路去了。” “可咱们不一样啊,这些宫里的金银财宝,都是历代先帝辛苦积攒下来的,说什么,也不能骗了那些畜生,户部不是空的连一只老鼠都没有了么,装银子的木箱总有吧。” “你们去拿过来,将这些宫里的东西装起来,找个僻静的地方埋起来吧,也比被人偷了去强啊!” 王承恩拭去眼角的湿润,给几个亲信交代着,便仿佛一个老管家,在絮絮叨叨安排着什么。 很快,宫里的字画古董,便被一件件收了起来,又挂上的,都是一些精美的仿品。 其实仿品不但后世有,在历朝历代,随意摆放在宫里被皇室把玩的大多都是仿品。 否则今天碎一个......明天烧一个......就是有再多的宝贝,也经不起这么一个糟践的法子呀。 王承恩将这些做好后,全都派人藏到了御花园的一座假山里去了。 整件事情出了皇后崇祯皇帝知道外,就只有司礼监几个大太监,还有王承恩的干儿子王永贵知道了。 就在这些东西在准备时候,突然,闯贼的前锋人马出现在了京城不远处的房山一代。 这也预示着,狂风暴雨终于飘到了他们头顶。 大明帝国能否黯安然的,度过这一劫,很快,就要揭露了。 某日,直属司吏监管辖的北镇抚司,忽然迎来了一位头戴黑色斗篷的贵客走进了牢狱中来。 而跟随在其左右的,是锦衣卫指挥使,和几名高级官员跟随。 可是,他们舔着脸刚进来不久,便被身穿斗篷的神秘人直接给骂了出来。 一时间,整座地牢深处,便只有哪位神秘人,和关押在哪里的,另一位贵人了。 这一次谈话足足进行了半个时辰,而后,整件事情就像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就连锦衣卫指挥使,都对其讳莫如深。 整件事情,渐渐被封印在了历史长河之中,在没有人明白,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 数日后,河岸旁。 “王爷,不要忘了答应老奴的事!” 王承恩迎风而立,吸着略带焦虎味的空气,双目眨也不眨的看着面前一人,口气凝重道。 润怀王扭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说道;“本王绝无虚言,你可以,放心了!” “多谢王爷!”王承恩躬身,像只老猫般跪在地上,用极其温顺的口气说道。 别人不知道,眼前的润怀王却明白。 王承恩看似没有什么能力,实则却极受崇祯皇帝信任。 他的势力更是遍布司吏监,锦衣卫,御马监等几个超级部门。 而如今,能让这样一个人物,跪在自己面前,润怀王也付出了不少的努力。 736 巨大的落差 某处山顶。 怀王妃站在他的身边,抬手指着远处那座,隐约可见的巍峨城池说道; “宋总兵,从这里你们可以看到京城的城墙,李自成若发现有十万大军在他们身侧,虎视眈眈,必然不敢全力攻城的!” 宋哲举起千里镜看了眼,颔首道;“好,我们就在这里扎营,此地易守难攻,绝对可以牵制住李自成很大一部分精力。” “不过,你们所说的迁都,最好可以快些进行,毕竟战场之上,讲究的就是瞬息万变,倘若局势发生了变化,在下就........” “我们明白宋总兵的意思!” 怀王妃转身看了他一眼,想了想,才郑重道;“不过....有件事情,还是告诉总兵为好,晴儿姑娘和陆雅姑娘,如今就在京城!” “什么!” 宋哲双目猛然张大,瞪了她片刻,却忽然失笑道;“王妃不必白费心机了,答应你们的事,在下自会尽力去做,空城计的小心思,就不要对在下使用的好。 怀王妃看着他,忽然撇嘴笑道;“是不是危言耸听,相信总兵也是年少之人,应当明白为了爱情,天下会有多少女子自愿涉嫌吧!” “你....”宋哲脸色猛然一冷,眼瞬如刀看着她,一字一句道; “在下和你们的合作,从来就不是为了忠义,更不会被别人威胁,你们小心点,惹恼了老子,咱带着弟兄们掉头就走,你信么?” “宋总兵误会了,舍妹可是自愿逃出来的,否则,单凭总兵提前做好的种种后手,我们也不可能将人带出来!” 怀王妃目光微闪,摇了摇头道;“再说,无论结果是如何的,将军的妹妹都不会有事,这一点,怀王殿下可以向将军保证。” “而且,宋总兵刚才说对了,我们之间自然不能单单靠着忠义二字,就让总兵甘愿冒奇险前来救人,这样吧,若能将王爷太子等人,安然送到南方去,王爷可以向太子请旨,帮助送总编建立两个十万百姓规模的大营,用来酬谢总兵这一次出手相助之恩了!” “哼,你们空手套白狼的手段,对宋某可没有用,回去吧,别一会等咱改变了想法,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话,恐怕就要搅乱你们王爷的全部计划了!”宋哲摸了摸鼻子,忽然笑着说道。 “你......”怀王妃气极,贝牙紧咬,却又无可奈何。 毕竟这件事情说起来,还真是他们理亏了,不过为了计划能完成,他们一方也必须拼尽全力。 也只有做到万无一失了,才有一定把握可以完成计划。 至于和宋哲之间产生的裂痕,就只能留待以后想办法,慢慢的解决好了,目前京中的计划已经启动。 为此,在京城如履薄冰,谋划了近两年的时间,终于也到了到发挥作用的时候。 “送客!” 宋哲看着她衣服哑口无言的样子,一挥手,便有两名亲兵上前,将怀王妃直接送下了山。 而此刻,宋哲却急匆匆的跑回刚刚扎下营垒的去了。 他要问问吴四哥, 对方到底用了什么计划, 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晴儿弄到了京城来。 就在此刻,闯贼大营内也得到消息,原本顺利将京城合围的形势,忽然因为附近多出一支十万大军。 这一下资,局势变得扑朔迷离起来,一个个闯贼将领盯着探马的回报,焦急的满嘴冒泡。 “闯王,给俺十万人马,在下必然可以牵制住他们!” “哼哼,十万兵马,说的好听,给你去对付官兵了,我们拿起什么东西攻城?” “刘将军,难道在下的提议,不是整好了和了你的心思么,让咱留下就不怕抢了你拿下京城的头功吗?” “你....”闯贼大帐里乱成了一锅粥。 毕竟谁也不愿意,眼看着就要创立不世之功了,眼前忽然凭空多出一股可以便便战局的势力吧。 而且,对方可是有能力生擒李过的,敢小觑的人必然没有好果子吃。 “够了!” 李自成沉着脸色,起身,用力一拍桌,怒视着众人训斥起来;“此刻与人为敌就是和我们自己为敌,来人的底细你们也都明白,这些人不但狡诈,而且,对我们极为了解,所以,本王的意见是求和!” 众人一愣,纷纷瞠目结舌起来“求和?” 他们没有想到李自成竟然会有这种打算,眼看着就要开国称帝了,现在忽然提出求和,算是那们的事啊。 “先生,你来说说吧!”李自成却看也不看他们,将目光落在李岩身上,示意说道。 “是!” 李岩拱手一礼,出列,环视众人,忽然神色郑重道。 “诸位将军,你们不同意就和,闯王和在下心里都明白,只是,难道求和就不能是为战而求么?” 有人疑惑的问道;“先生,此话何意?” “哈哈哈......”李岩哈哈一笑,将当初蜀汉灭国时,刘阿斗主动出城投降,还有魏军采用围城不战的策略,成功将蜀国满朝臣给吓得害怕了,从而主动投降的事吗,原原本本讲给了众人听。 直到此时,众人才明白,还有这一分意思掺杂在其中。 “这样,属下同意求和!” “属下同样愿意求和!” “不过,求和究到什么时候,咱们不能白白烟雾了战机啊!”众人纷纷点头起来。 不过, 也有人谨小慎微, 提出了质疑。 “众位将士不必担心,咱们是为了战而战,所以时间一旦成熟,咱们自然会毫不犹豫动手的!” 李岩有一句话,瞬间让众人吃了一颗定心丸。 而后说起宋哲突然冒出来的事,他们都觉得,应该直接将其彻底剿灭为好。 这样一来可以吓唬朝廷。 二来,他们也确实不喜欢有人在自己情绪高昂的时候,有人在他们旁边磨刀霍霍的样子。 “好!”李自成对此很满意,他点点头,笑盈盈的看着众人。 “前几次都被这小子给跑了,这一次,他竟然敢乖乖送上门来,刚好给咱们兄弟当下酒菜,杀了他,咱们兄弟进京城,当皇帝!” “当皇帝!” “当皇帝!” “当皇帝!”一时间,大帐内群情振奋。 人人脸上都挂着笑意,想想打了多少年的仗了,终于眼看着就要打进竟成了,自然一个个都热些沸腾。 他们只恨不能,立刻就将宋哲那小子,宰了痛快。 就在他们尽情欢笑时候, 数骑飞驰跑进了大营, 从马上翻身下来的探子风尘仆仆,直接跌撞着冲进大帐,扑倒,暴哭道;“禀报闯王,大事不好了,关中之地,已重归朝廷之手了!” “.......”众人。 “.......”李自成。 一时间,堂内鸦雀无声。 刚才还热闹不已的场景,瞬间变成了一片思静。 此时,落针可闻,便是那噗通噗通心胀跳动的声响,都那么清晰入耳。 “噗........”李自成再也忍不住巨大的反差了,张口,对着半空直接喷出一口老血来,又重重的跌做下来。 737 双方的笑里藏刀 “闯王......” 牛金星站在右侧,见此大惊。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对准李自成人中穴便是一掐,其他人都脸色发白,双目无神起来。 “呼........” 片刻后,李自成长长舒了口气,看着眼前满脸紧张的众人,满脸复杂之色的叹息道; “诸位,你们说,这一切究竟是不是天意呢,为何我们每次刚要胜利,就会.....” “大哥,潼关守军统统都该杀呀!”刘宗敏两眼一瞪,率先怒吼着大叫声叫道; “五万人受不住一座雄关,就是都站在城头上去,那些官兵想挤上去都没那么容易的!” “刘将军,现在说这里话,还有什么用?” “......”刘宗敏一时语塞。 “牛军师,你可有什么办法么?” “有!”牛金星起身,看了旁边的李岩一眼,目中透过一丝得意,坏事着众将道; “为今之计,李先生的计谋虽好,却不能再用了,而闯王应当立刻对京城动手!” “现在就动手?”有人一脸惊讶的问道。 “是!”牛惊醒捏着胡须,满脸凝重的点头;“趁着京城人心惶惶,此刻动手胜算极大。” “而对于宋哲,我们则可以拉拢危险,派遣几万大军驻扎城下,闯王趁机予以他们好处,倘若他们能为闯王所用,自然最好,即便不能,也能将其拖延下去,只等我们拿下京师,到时候他们还有别的选择么?” “军师所言甚是,只是此人手握十万雄兵,会乖乖就被拉拢么!”李自成想了想,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起身,脸色也比刚才好转了几分,看着他问道。 “闯王不必担心,据探子来报,此人极为看重实际,闯王若能予以大利,必能将其说服的!”牛金星微微一笑,如此说道。 就在此时,谁都没有看到。 站在一旁的李岩,脸上却露出几分失落之意。 任谁都能看出,此刻牛金星显然更被众人推崇,而他的建议,则瞬间就被人彻底抛到脑后去了。 时也...... 命也...... 这一切似乎在其向李自成推荐牛金星时,便已经早早都注定了。 而因为自己的身份,无论是众将,还是李自成都更加愿意听牛金星一点。 谁让对方那件道袍穿着,恰恰在他们看来,添加了一丝神秘色彩起来呢。 另一边。 “这里还有一处缺口,想要补上,又距离水源有点太远了....” 宋哲低头看着沙盘的模拟出来的己方形势,不断用手臂长的棍子之处,查缺补漏,弥补着其中的种种不足。 就在此刻,账外忽然有人高声道;“将军,山下有朝廷来使!” “又来......”宋哲忍不住扶着额头,有点头疼。 别人对海鲜......对花粉过敏。 只有自己最奇葩,对某个女人过敏,现在只要听到有人来找脑壳子就疼得不行。 片刻后。 宗哲接见了来使....却发现原来是自己想多了....而来人的确是朝廷一方的人。 来意竟然是册封他为定难伯....而且还赐盔甲宝剑各一....就连前来传旨的太监都笑盈盈....死活不收他递过去的好处。 这一下宋哲顿时无语了,自己好不容易大方一回,尼玛竟敢不收,传出去说自己不懂规矩,名誉受损了你丫的赔的起么。 后来......还是他急中生智......给了对方一文钱,才皆大欢喜。 “嘻嘻......”他想起刚才那太监出去时的表情,像死了亲爹似的,心里就忍不住想要发笑。 “说起来,还真是难为他们了,逃到关中,有跑回来,一路上颠簸来颠簸去,没想到在这里刚好撞见将军!” 苏伯安安顿了来使,走进来笑盈盈的说道;“现在天也不早了,明日,将军一定要犒赏三军,让大家伙跟着高兴高兴!” “那是....那是....” 他笑眯眯的将铠甲穿上,拿出佩剑,摆出一个很威武的姿势,扭头看着苏伯安哼哼唧唧道; “说起来,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老子帮着朝廷杀了多少闯贼,现在才想起来讨好在,真踏娘的有点晚!” “........”苏博安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他心里其实有点怀疑,这突如其来的恩赐,很有可能,是迫于李自成带给朝廷的压力,才勉强给的。 不过这件事情,到底是值得高兴的,看破容易,说破就没有必要了。 而就在此时, 刚才来报信的士卒又来了, 告诉两人一个更为惊讶的事情,李自成的来使竟也到了山下。 宋哲看了眼苏伯然,一挥手,道;“叫进来!” 半个时辰以后,他还是那个他,帐篷还是那个帐篷,就连屋子里燃烧的烛光,也还是那个样子。 唯一改变的,是他身上的铠甲,竟变得比刚才穿戴的更好看,更加威武起来。 “你说说,是不是他们两个在比试啊,比试一下谁最会送礼?” 宋哲了呵呵的转了一个圈,笑的像是一朵花似的,没有什么词能形容他此刻高兴的性心情了。 首先是朝廷赏赐他一个伯爵,紧接着李自成又来了,一面赏赐他白银五万两,一面还正式册封他会恭顺侯。 嗯, 听着似乎不好听, 但是也可以理解的嘛。 毕竟一下子,自己在闯营里,就变成第一个被得到爵位的将领了。 总要允许一些实力不够的人嫉妒呀。 而且.....在这个嫉妒名单里面,恐怕都要包含李自成他自己了。 毕竟他皇帝都还没有当上, 先被迫给别人整了一个头衔,心里苦,也能理解的嘛! 苏伯安却双手环抱,目光微闪的捉摸了片刻,才看着他一拱手,道:“定难伯....恭顺侯.... 将军,这两个爵位,无论是朝廷,还是他李自成,给的都极其勉强啊。 既然如此,将军何不戏弄他们一下,或许能给我军争取到一次机会呢!” 宋哲目光一闪,看向他;“机会......” 很快,无论是朝廷的来使,还是李自成的来使,便被他们先后从大营内“请”了出去。 虽然他们离开的时间是不同的,可是,他们身上却都带着铠甲,宝剑还有册封的文书。 在这些东西东西之外,苏伯安亲自写信,一面向朝廷表达忠心,将领自称给的赏赐一件不拉的送去了京城。 另一面,朝廷送来的赏赐,同样被送去了闯营。 一样的忠心, 一样的计谋, 就连趁机索要的财务都是相同的。 既然这些人将自己当成了聪明人......想要将他们好好利用一下......而他们为何就不能配合其玩玩呢。 “伯安,立刻让徐贵下山,带钩充足的粮饷,就在这京城四周给本将转圈圈,让他们都能看到本将就在这儿!”宋哲脸色肃然,郑重其事的吩咐道。 “是.......” 而后的几天时间内,双方正式开始玩起了心跳,各种穿插试探层出不穷。 李自成虽然将人马开到了山脚下,可是却保持着极大的克制,轻易不敢出现在官兵百步之内。 而且为了显示诚意,他们扎营的地点很远,尽量装扮出一副对他们乌海的样子。 可实际上对京城,却笑脸变成了狰狞,明晃晃的战刀突然就亮了出来。 738 李岩的预测 闯营。 李自成眉头微皱,抬头,看了眼摆在桌子上的铠甲,宝剑以及朝廷册封宋哲为伯爵的诏书。 他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起来;“军师按你的意思看?” “闯王不不必忧虑,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更何况是一匹千里驹呢?” 牛金星一摇浮尘,笑道;“对方既然将朝廷册封的诏书都给咱们送来了,由此可见,绝对是动心了。 虽然这份讨要的物资清单有点多,可终究也是心里对咱们有点不放心。 而且属下从对方释放出李过将军还活着的消息看,他们心里也很焦急的!” 李自成咬紧了牙,忽然问道;“那军师的意见是,给他们?” “无量天尊,此事小道....一时也下不定主意,还请闯王您....”牛金星却笑盈盈的摇了摇头,后退一步,装出一副不愿掺和俗事的样子。 “你们呢.......”李自成猛然扭头,看着下方众人问道。 众人则一脸茫然;“......” ..... ..... 就在此刻,某宫殿内,崇祯皇帝阴沉着脸,看着跪在下方传令回来的小太监厉声质问道; “什么,你是说,那宋哲竟不愿意提兵来救?” “奴....奴婢....”小太监吓得脸色发白,牙齿打着颤连连叩首叫唤道; “不是不肯,他们....只是米有粮草了,想请陛下赏赐一点粮草饷银,就会.......” “......”崇祯皇帝闻言一阵天旋地转。 他心里明白,每次调动任何一支大军,都需要海量饷银引路。 可是.....他却是没有再多的银子使用了,否则早就调动山海关的吴三桂来援了。 而一旁的王承恩见此,眼珠一转,上前道;“现在京内没有多余的兵力,你去告诉这位宋总兵,想要银子,自己带兵来拿就是!” “嗯?”崇祯皇帝听了,猛一抬头,目光看向他王承恩却见他连连向自己递着眼色。 他心里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对啊! 怎么自己就没有想到呢。 如今无论使用什么办法,只要将其引入京城来,到时城门一关,两者的命运就彻底联系在了一起。 怎么看也总比现在,随时可能被他李自成忽悠走强吧。 “陛下,奴婢觉得,应该多加犒劳一下宋总兵,其能相助孙传庭拿下失地潼关,又北上靖难,可见对朝廷乃是一片忠心啊!”王承恩趁机向崇祯皇帝进言。 现如今他们什么都没有了,有的只有朝廷的名分。 而调动粮草其他东西,想要靠着如今半瘫痪的六部九寺去办,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好在那些人都忙着保命,给宋哲一点虚名,应该没人会来反对了。 “传旨.......”崇祯皇帝大手一挥,直接吩咐起来。 ..... ..... 半日后。 “看来,还是这个李自成实在一点啊!”宋哲看着手里两份不同的回信。 他一时间,感慨万千,在如此危难的情况下,李自成终究还是要强过崇祯皇帝一点的。 从他们一实一虚就能可见一斑了。 苏伯安眼睛一亮,上前道;“无论他们如何,咱们只做对咱们最有利的事,现在时机已经成熟了,咱们也该动一动了!” “按计划进行吧!”宋哲颔首点头,同意下来,一时间各种计划被执行起来。 而如今他们十万大军,早已经不是当初扯着脖子一喊,便能蒋全军指挥起来的样子了。 如今每一个将军...千户...百户,都是一个个齿轮,随着事先布置好的计划引导,才能犹如一台战争机器启动起来。 一时间,整支大军缓缓从山头上下来。 他们恍若一只巨兽抖了抖身子,渐渐朝着京城一点点移动而去。 而有了李自成为他们补充粮草,整个机器运动起来更强劲不少。 一时间, 就连远处都有人在位他们欢腾着。 “太好了,太好了!”李自成激动的攥紧了拳头,眼神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对方按照约定的一系列操作,让他的心里顿时升起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来。 就好像已经将一支十万大军彻底掌握住一般。 “恭喜闯王,贺喜闯王!” “恭喜闯王,贺喜......”一时间众人连连恭维起来。 他们看向李自成的目光里,都透着敬佩,顺带着牛金星在他们心里的位置,也水涨船高了起来。 他们毕竟也明白,若没有牛军师提出策略,就靠着他们绝对是想不出如此完美的主意的。 各种大手笔, 此刻在他们心里, 都变得是那样的英明果断。 “岩兄,看来还是贫道技高一筹啊!”牛金星一脸得意,悄悄走到人群后面来,看着手捋胡须的李岩微笑着说道。 “确实是你赢了,不过,为了大局,还请牛兄多加主意一二,万一,他们现在调转马头,朝着我们杀过来,又当如何?” 李岩猛然看着他,大有深意道;“你我之争,毕竟都是小争,倘若因此弄乱了闯王和众兄弟的计划,岂不是天大的罪过么?” “哼,这一点岩兄就不必劳心了,对了,或许你还不知道吧,我们双方已经达成约定,两军之间必须隔出三十里的空地来,就连进攻京城也是如此,便是为了一个不小心,引起双方的摩擦出来,如此,岩兄弟还会担心么?”牛金星内心大喜,看着他缓缓解释起来。 “这....我确实不知道!” 李岩听了心里瞬间失落道谷底,即便勉强保持着镇定,脸上漏出来的黯然之色,却还是被牛金星看在了眼里。 “如此,确实万无一失了!” “嘿嘿,听说李兄最近身体不适,一会大战将起,不要吓坏了岩兄你啊,回去早点休息去吧!”牛金星窃喜不已的说道。 他握紧拳头,将手指攥的骨节,都微微发白起来,口中却对李岩大有深意的说道。 “....”李岩点点头,一拱手,转身悄悄离开了。 他原本就是极聪明的人,自然也明白,对方话语里的意思。 这与其说是让自己回去休息,倒不如说,是不想让自己享受他们一会胜利时的喜悦。 李岩没有办法只能离开了,即便心里依然隐隐的有些担忧,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会突然发生。 可是目前看起来,一切正常,牛金星春风得意,完成了自己绝对不能完成事情。 奇哉! 怪哉! 那个叫做宋哲的总兵,拥有十万熊兵,浩浩荡荡赶来京城,居然被李自成一个王爵就给忽悠住了? “到底是年轻啊,眼皮子浅薄,看不透啊,看不透,老夫若是他的话便会冲进去城里去,将崇祯皇帝救出来。 想那京中的情况,也不会有人阻拦圣驾,到时跑到南方,携带从龙之功,区区一个王爷的位子,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么。 可惜,可惜啊,或许,还能做个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操呢!”李岩自嘲般笑着摇头。 他背着双手,溜回大营,刚进入大帐,便端起桌上的酒壶,咕咚咕咚的狂饮,没过多久便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而随着时间一步步推移,天色渐渐也黑了下来,京城三面城墙都传来闯军排山倒海一般的喊杀声。 只有另一面显得有些冷清,黑压压的军营寂静无声。 739 离开(大结局) 深夜。 随着夜幕的降临,杀生震天的闯贼徐徐退却,惊险又刺激的一天终于又熬了过去,不过,大明帝国的覆灭,几乎已经是啊铁板钉钉的事情了。 因为就在数日前,守城太监曹化淳打开广甯门时,大明帝国就已经开始从内部垮塌起来。 而今天,兵部尚书张缙彦更是主动打开正阳门,将刘宗敏率领的闯贼大部分直接放进了京城。 一下子,偌大的京城,已经变成了不设防的所在,只等那一声钟响宣告两百余年的大明帝国落下帷幕。 这一切发生的突如其来,却又在所有的意料之中,因为在每个人的心目中,都觉得朝廷已经存在了两百年余年了。 也够多了,只要不会影响到他们的日常生活,换一下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 而就在夜幕降临的同时。 一群人,却依然在为此奋斗着。 北京城西侧掩面数里的军营,忽然冲出一支轻骑来,很快便来到了营外集结。 他们一个个都穿着黑色的战袍,手持银枪,身上除了一件护住要害的护心甲以外就再无他物了。 为了这一次的行动,能够顺利的完成,就连马的四个蹄子,也都被绑上了厚厚的棉布。 徐贵起码走上前来,拱手说道;“已经准备好了,动手吧将军!” “大营里的兄弟在我们离开一个时辰后,就立刻准备起来,如果我所料不错,天亮以前,咱们必定会和李自成来一场大战,你们要随时准备好接应!”宋哲却看着身旁的张大锤,苏文吩咐道。 “是!”两人神色凝重,齐声领命道。 宋哲一挥手,低喝一声“出发!”。 他们便携带着三千精,迅速向着京城的防线冲了过去。 此刻全营将士都在熟睡,就连孙兴国等人,都还被蒙在鼓里。 而四周,又被徐贵的骑兵尽量封锁,一切都在最隐秘的情况下进行起来。 而就在他们冲出大营不过百步之遥,突然,某座帐篷后闪出一道人影来。 他表情平淡,淡淡的看着远处宋哲的等人的背影,用不含丝毫情感口吻道;“将军,对不住了!” “开门!” 宋哲带人来到城门下,抬头,朝着城头叫了一声,而上面却没有丝毫动静。 直到众人都有点不耐烦的时候,一只篮子才被摇摇晃晃的放了下来。 “将这枚令牌放进去!”宋哲眼神微闪,从怀里取出一令牌,交给如烟拿过去放进了篮子。 等篮子升上去又过了片刻后,沉重的木门忽然吱呀呀向内打开了,朝着众人露出一个空洞的门洞出来。 宋哲扭过头向着众人招呼一声,“走吧!”便率先朝着门洞里冲了进去。 而后面如水的骑兵,则纷纷跟随着进去。 他们很快就消失了,而这时候城门又缓缓关闭,一切都好似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 哒哒哒....... 马蹄踩在宽阔的青石板上,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响声。 而此刻四周全都静悄悄的,只有零星的兵丁发现他们。 即便是发现了,也是纷纷惊恐的退避开来,此条道路直通他们的目的地。 所以看着街道两边的景色飞快抹过, 他们也在快速毕竟过去。 另一边。 润怀王穿着整齐,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站在几名官员的面前,问道:“赵大人,孙大人,还有扬大人他们,可都准备好了么?” “王爷放心,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他们也不是迂腐之人,为了这次能够顺利,他们连家中妻儿都瞒着,只留下了一封书信,告诉了他们退路!”旁边一名官员拱了拱手,脸色肃然道。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宋哲见过一面的张鼎。 张大人。 而此刻围拢在其身边的其他官员,都是润怀王在京中拉拢的官员。 他们的级普遍都不高,却每一个都是果断干练之才。 润怀王闻言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抹悲切道;“如此甚好!” “王爷切莫悲伤过度,说句大不敬的话,陛下如此选择也是最好的结局了,万幸其能将太子等几位皇子交给王爷代往南京,也让我大明有了一丝希望啊。”旁边有人见此,走上前,满脸惆怅之色的感慨说道。 “李兄,你此话何意,莫不是?” “好了,好了,好不容易甩开那些腐儒,难道你们,也要向他们一般争吵不休么?” 润怀王不悦的看了他们一眼,训斥道;“我们此去炳然是如履薄冰,你们若真如此,本王到有点不敢带你们了。” “我等知罪!”他们相互看了一眼,连忙拱手赔罪道。 而此刻四周街道寂静无声,除了牌坊四周停靠的几十辆马车和围在润怀王身边的人外。 便只有牌坊之下,一亮明显比其他马车更为官大豪华的马车了。 而此刻随着不断有人在赶来,他们刚一到来便纷纷用古怪的眼神看了这辆马车一眼。 有人上前冲着马车内跪倒施礼,在听到车内回应,或是撩开链子隐约看到里面的情况时,纷纷变得激动万分起来。 只是还有另外一波人, 到来之后却只是眼神微闪, 他们遥遥拱了拱手便来到的润怀王身边,两拨人心态不同,表现出来的样子也就各不相同起来。 一时间,就连站的位置都有明显差异,一拨人靠近润怀王,其中以张鼎为首。 另一波却靠近那辆豪华马车, 又以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为首。 “姨母,我们真的要离开京城么,可是父皇他....”马车内,朱慈烺一脸悲切,看着刚刚将帘子放下的女人低声抽泣道。 “太子切莫悲伤,大行皇帝的尸身还在煤山,妾身心里一样是痛苦万分的,可是,现在情况紧急,容不得太子有丝毫犹豫。 太子只要听记住妾身一句话就好,太子到了江南,越是坐稳皇帝的位子,李自成在北京就越是不敢对大行皇帝有丝毫不敬!”女人扭头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不过很快又被坚毅迅速取代了。 “嗯....”朱慈烺听的似懂非懂,却还是用力点点头。 而后,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从袖口拿出一件东西来,看着女人道; “这件图录是王承恩给我的,说里面藏着咱们宫里所有的宝贝,以后若要使用便按图去找。 他还说,王永贵是他的干儿子,他名义上让王永贵投靠了怀王,其实是给我们做探子的.....” “嘘......”女人闻言脸色大变,急忙摇头示意。 而后,她侧耳贴着木板听了一会,确认没人听到才长叹了口气。 就在她准备告诫太子几句时,忽然一阵响亮的铜铃声传来,随之宫城方向便冲来一辆马车。 马车上站着一个小太监,他拿着鞭子,疯狂的抽打着马匹,满头大汗的不断加快着速度。 一时间,就像身后有什么可怕的野兽在追赶他们一般。 润怀王扭头看去,脸色瞬间冷若寒霜我,怒道;“怎么回事,去几个人解决掉他们!” “是!”立刻几十名持剑男子迅速冲了过去。 月光下,明亮的剑身反出惨白的银光,而远处那名赶车的小太监见此大惊。 他一咬牙,调转马头,直接冲向了空旷的牌坊下,那一辆硕大的马车而去。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瞬间让人大惊,脸色惨白,在想要阻止却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不过幸好,当双方距离只有几十步之遥时,飞驰而来的马车却骤然停了下来。 那名赶车的小太监,却飞奔下来,跑到车前跪地,磕头如捣蒜般,痛哭流涕着大叫起来。 “太子,救救公主吧,公主她还活着,她还没有死啊太子殿下........” “什么,妹妹她还活着!”朱慈烺闻言大喜,连忙就要冲出来,不过下一瞬却被女人伸手给拦了来,并向其摇头示意不要出去。 而此刻外面那些持剑男子,已经冲到了近前,对于跪在地上哭嚎的小太监没有丝毫犹豫。 他们拔剑便直接刺向他的后背。 一时间,就连远处那名白发白须的儒生也面露不忍心。 若是他所料不测错的话,马车内,就是白天崇祯帝自杀前,进宫斩杀掉皇后,和几位公主中的某位公主吧。 可先.......现在情况紧急。 他们都是极为理性的,即便心里再是不忍,却也没有人上钱阻拦什么。 他们眼看着那柄利剑便要刺入小太监的心口了,小太监却就地一滚直接错身滑开。 而后......又是十几剑刺来。 他即便依靠着灵活,在地上四处逃窜,可是焦急的大呼声,还是掀露出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太子,救公主!” “噗呲!” “救公主!” “噗呲!” “救....”就在他身上被被划出数道血淋淋的口子,行动迟缓,眼看便要被一剑穿心而过时。 一道白光闪过,将持剑男子手中的利剑,直接磕飞了出去,而远处有一道倩影,飞过来,轻飘飘的落在牌坊上冷目看着他们。 “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忠心之人的么?” “........”面对她的质问,很多人瞬间脸色憋红,有人立刻示意旁边的弓箭手,便要将面前胆敢戏弄他们的女子当中射死。 “擅动者死!”就在此刻,大地忽然震动。 远处黑暗中传出密集如雨点一般的马蹄声,只是无论马蹄声有多么响亮,一道清冷的质问声却清晰传入了他们的双耳。 “切莫动手!”润怀王急忙阻止。 一时间,众人都被远处的动静,牢牢的吸引了目光。 而就在此时,无数骑兵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直到三千精骑在他们面前战立住。 众人依然都无法从震惊中自拔出来。 “怀王,刚见面,就对我的人动手动脚,这样似乎不太好吧!”宋哲微笑着策马而出,看着被人众星拱月般的润怀王说道。 “呵呵,宋总兵许久不见了,我们.......” “且慢,现在可不是我们许久的时候,还是尽快离开的好,毕竟在城外,还有百万闯贼在虎视眈眈呢!” “正该如此,诸位理科准备上车,走吧!”润怀王点点头,扭头看着众人吩咐一声。 他想了想,又走到那名已经倒地不起,浑身鲜血直流的小太监面前。 张口就要说些什么。 可是此时宋哲却策马跟来,率先开口了;“你做的不错,忠心护主很让人敬佩,现在国难当头,就该如此,来人,无论马车里是谁,还有这名小太监,通通带走!” “是!” 看着几名士卒将千恩万谢的小太监扶上马车,宋哲才一扭头,好似想起了什么一般,看着润怀王道;“王爷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不会,义士就该如此!”润怀王微微一笑,摇头道。 “将军辛苦了!”就在此时,远处那名白发白须的儒生带人上前。 他们目露赞赏,纷纷朝着宋哲打了一声招呼,才登上马车准备起来。 片刻后,众人已经准备就绪,浩浩荡荡七八十辆马车调转方向,在三千精骑的护卫下,连夜离开这座即将陷落的紫荆城。 直到他们出了城,沿途除了几个不知死活,想要阻止的倒霉蛋变成尸体外。 在没有人发现,就在京城沦陷前的最后一个晚上,竟然有一小批人马悄悄溜了出去。 也很少有人了解他们刚出城, 就在飞驰向大营的时候, 无数闯贼忽然从两翼掩杀而来,一时间情况万分紧急。 740 何为盛世(番外1) 李自成策马立在阵前,怒视着远处真前一道瘦弱的身影厉声吼道;“你小子胆敢背叛本王?” “本将行军打仗,难道还需向你解释不成?” 宋哲冷笑一声,看着暴怒的李自成朗声道;“本将不管你当初究竟背叛了朝廷几次,可是,还是要劝你一句,能在开封犯下滔天罪孽的人,究竟配不配为人主?” 李自成气的快要炸了,他一挥手,数万大军离开直奔宋哲掩护杀而去:“很,小小年纪倒也牙尖嘴利,且看本王将你生擒了,还能不能是现在这幅样子!” 一时间箭矢横飞,人喊马嘶。 黑暗中双方将士杀的难解难分。 而宋哲一边向着大营位置靠拢,一边接连将兵力尽可能的收缩,好在他们原本,就都是骑兵,有距离大营的位置不远。 在大营中十万将士的接应下,没过多长时间时间就顺利退入了重重援军的护卫之中。 而此刻即便他李自成再是生气,现在也只能无可奈何的承认,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剿灭宋哲,已经彻底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在这种情况下依然驱赶将士拼命冲锋,只能被他们死守下杀死更多的己方将士,无奈,李自成心里渐渐生出了退却的心思来。 就在双方杀的难解难分之时,退回大营的三千精骑,立刻便分散了出去。 而带回来的润怀王等人,也都被妥善安置起来,只是当宋哲刚刚下马走向大帐。 他想要指挥各方将士时,润怀王却忽然找到了他。 宋哲看着他想了想,说道;“王爷,现在的情况,很危机,你.......” “本王明白你的意思,不过,还请宋总兵为本王安排一下,李自成现在已经没了胜算,本王想要,和他的好好谈一谈!”润怀王一挥手,说道。 “谈谈?”宋哲疑惑的看着他,问道。 “不错,以前在京里,其实,也有很多东西束缚住了拳脚,现在情况完全不同了,便由本王代表朝廷,和他们探探吧!”润怀王点点头,干脆利落的说道。 宋哲略微一想,便直接答应了下来。 毕竟他们现在同样不想打,而李自成那边更实在黑夜进攻,掣肘只会比他们更大。 在这种请胯下,他变迁苏文没过多长时间,便得到了李自成愿意一谈的消息。 ..... ..... 当双方将士缓缓撤退后,润怀王身穿白袍,抬脚跨过横恒的尸体走到李自成面前。 他看着这位亲手将他们大明朝掀翻的敌人,眼神微闪露出满是复杂之情来。 润怀王当两者他,开口问道;“你便是李闯?” “何必明知故问,只是,难道来谈的人,不该是你们的皇帝么?”李自成想了想,看着他不动声色的试探道。 “陛下....陛下他今日已经吊死在煤山了!”润怀王闻言一顿,而后眼睛微红的看着他,沙哑着嗓音道。 “死了?”李自成闻言一惊,随即便紧紧盯着他的眼睛,问道;“这不会是你们故意蒙骗本王吧!” 他确实有点不信,毕竟,在历朝历代上,有多少亡国之君,而能够亲手结束自己性命的,最少目前看是从来没有过的。 “李闯,你觉得如今这幅情况,本王,为何要去骗你呢?”润怀王直视着他的眼睛,面露悲切的缓缓说道。 他将今日京城的情况,大致和李自成说了一遍,包括树倒猢狲散的情况。 “这个件事......”李自成听了心中震荡不已。 说起来,其实他对崇祯皇帝没有多少恨意。 甚至,都不如对那些藩王的恨意多,而听到对方居然殉国后,心中一时间也是百感交集。 “大行皇帝的功过,自有后世去评论。” “本王要告诉你的是,如今这大军中,并没有皇帝,有的只是一介太子,和十万将士。” “你要为了得到一句太子的尸首,开战么?”润怀王指着远处的军营,肃然道。 “本王......”李自成更是语塞。 他连崇祯皇帝的尸体都不想要,又怎么会,想要太子的呢,不过如此看来,似乎拿下京城比他想象中,还要容易很多了。 而润怀王在察觉到,对方表情的细微变化后,立刻抓住机会和对方谈判起来。 润怀王想要的是安然离开,护送太子到江南去,至于京城的归属却可以扔给李自成。 可李自成同样不傻,北方破败的情况他明白,想要将这个烂摊子丢给他来管,也是绝对不能忍受的。 可是即便他们之间有分歧,可不想打的事情是事实。 在润怀王将关中和洛阳都在朝廷手中的事实,无情的摔在李自成面前以后,谈判的结果终于落下来。 毕竟和没有一座城池相比,得到一个几乎完整的京城,也是李自成唯一的选择了。 这一次的谈判看起来极其粗糙,可也是有史以来,李自成和朝廷方面唯一的一次谈判了。 最终。 李自成提出在确认崇祯皇帝死后,可以允许他们在不带金银的情况下离开。 而第二日清晨。 当李自成再度发起了进攻后,没用多长时间,边将突破攻进了城内。 而此时,也只有极少的人清楚,他们谈判过,当李自成找到崇祯皇帝的遗体后,也如约的放他们离开。 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 ......... 数日后,行进在荒凉大地的十万大军,忽然沿途遇到了几股规模不小的饥民在四处游走。 而对方虽然忌惮他们的实力不敢造次,可依然有人试图用另一种方法获得一点宝贵的粮食。 马车内。 “宋将军,以你看来,我们将来真的还有机会回到京城吗?”一名身穿锦袍的年轻少年,一脸愁眉苦脸的看着身旁正襟危坐的宋哲,问道。 “.........”他抬头看了少年一眼,又将目光落到对面的润怀王身上,他想了想,忽然看着少年一拱手,问道:“不知太子殿下可经历过男女之事?” “.........”少年一脸黑线。 “.........”润怀王憋的脸色通红,却又不好立刻发作。 “请太子恕罪,在下只是觉得,经历过男女之事的太子因该,也更懂得贞洁对女子的重要吧?”宋哲看着他,道。 这一下, 少年没有在害羞, 而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宋哲见此挑开帘子,将侯在一旁的白六叫来,吩咐几句便有一次变回来原来的样子。 只是没过多久,他们的马车就忽然偏离了原本的路线,逐渐脱离护卫的保护而去。 一时间, 周围的兵丁少了, 成群结队的饥民多了起来。 他们中有人,开始壮着胆子试图靠近马车,顷刻间哭喊求救仿佛地狱般的声音传进马车,将少年吓得脸色发白。 “宋总兵,你这是什么意思?”润怀王眉头微皱,凝视着他的眼睛问道。 “怀王不比担心,在下只是告诉太子一个如何才能回到京城的办法而已,太子,你想知道吗?”宋哲却看着少年,郑重问道。 “嗯!”少年重重点头。 “很好!” 宋哲则起身,猛然将马车后方的木门一把推开,下一瞬间,无数身穿褴褛,形似乞丐的饥民出现在了少年眼前。 那泪眼, 那哀求, 那无助,无不冲击着少年的心灵,一下子,少年似乎明白了时间的疾苦,也明白了宋哲话里的意思。 “殿下看到了吗?那个,还有那个,这些女人,都可以用一个馒头换来。”宋哲旋身,看着少年郑重道。 “来呀,谁愿意......” 而此刻,护卫在马车周围的百十名军士中,也立刻冲出几人,将馒头插在钢枪上,来回在十几个少女饥民面前,飞驰着。 他们口中说着最粗糙的话,肆无忌惮的引诱着她们。 就当少年见此有些愤怒时,更为触目惊心的画面出现在了他的眼前,直接那些长相还算清秀的女子,尽然主动跑向来那些士卒去。 这一刻她们丢掉了毫无作用的廉耻,眼中只有那一个馒头,心里却在想着,若能取悦到眼前的贵人,或许今后的生活就再也不会挨饿了。 “够了,够了,宋将军你给我看这些做什么?”少年怒视着他,厉声质问道。 因为他再也不想看到眼前......那些不可描述的画面了。 宋哲却对着外面一挥手,众军士立刻回来,簇拥着马车开始离开,只留下那些不甘心的人在追。 “在下只是想告诉太子,当人们不在挨饿,当女子珍惜自己的贞洁时,我们才算创造了一个盛世!”他看着车窗外划过的景色,目光微闪,似在回答,也似在感慨。 “百姓不在挨饿,女子明白廉耻.........” 741 定海神针(番外2) 三年后。 某座酒楼张灯结彩, 热闹纷纷, 到处充斥着喜气洋洋的氛围。 “张妈妈,时辰快到了,快让云姑娘准备一下吧!” “还用你说?三年一度的花魁选拔就要到了,咱家姑娘必须赢,明白么?” “是是是....” 看着张妈妈胜券在握的样子,从其身边经过的小厮婢女连连称是。 要明白那花魁大典是何等重要的日子,每三年才选出一个魁首。 往日里胜出的柳如是,李香君,哪一个不是艳名冠绝。 在这繁花似锦的江南圣地,几乎没有比选花魁更让人兴奋的事了。 每当到了这个时节,无论是天下的名士,还是那些达官显贵,都会为自己心仪的姑娘拼命奔波。 “哎,这年景是一年不如一年了,想想几年前,那时候是何等的声势啊,再看看今天.....” 张妈妈看着楼下火爆的场景,摇摇头,似乎还是有点不满意的样子。 “这位妈妈,小可少有余财,不知如何才能支持一下如云姑娘呢!”就在张妈妈黯然神伤时。 一侧却走来一名英武不凡的少年,虽然他身上穿着读书人喜欢穿戴的儒衫。 可见惯了大场面的张妈妈,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眼前这个公子哥,绝对不一般。 “咯咯,想支持我们如云姑娘呐,好说,好说,只要十两银子!” 张妈妈笑的像朵花一样,旋身,抬起胖乎乎的手似嗔似怪的拍了少年一下,才道。 少年闻言一愣,满脸古怪之色道;“才十两银子!” “哟哟哟....看来公子是求美心切啊,不过这样老身就要说你两句了,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就是如云姑娘愿意跟你,难道,公子就要让我家姑娘在这选花魁好日子之前,就随了你么.....” 张妈妈耸了耸浑身的肥肉,拉起了近乎;“老身要是公子你啊,就费劲了心思让姑娘选中了这花魁,只有这个姑娘高兴,日后如云姑娘陪在公子身侧,你脸上也有光不是!” 这位张妈妈口若悬河,拼了命的忽悠面前的少年,往日的花魁看似都是比歌喉舞技胜出者为之。 实则,不过是无数情窦初开的少年,疯狂追捧出来的结果罢了。 而此刻年近春节,南京城大大小小无数座青楼,正靠着此次盛举准备大发一笔呢。 他们也能将自己数年,乃至十数年精心培养的本钱一下子通通捞回来。 而一旦哪家青楼出来的姑娘,得了花魁,亦或是好一点的名次,立刻不但是选中的姑娘身价飙升,就是其所在的青楼,都会随之水涨船高不少。 所以张妈妈拼了命的忽悠,虽然面前的少年看起来,实力应该不是太强,可蚊子腿,它也是肉啊。 “好,这里是五十两银子,本公子就买一张金帖,支持如云姑娘!” 少年面露犹豫想了想,似是下定了决心,一咬牙,掏出一枚硕大的银锭子扔给了张妈妈。 “好嘞,公子真是慷慨,老沈再次预祝公子糟时抱得美人归!”张妈妈吗笑道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她急忙招呼了几个小厮,带着眼前这名看起来起其貌不扬,实则出手阔绰的小青年去了雅间。 “公子,一个花魁而已,何必费这个功夫,直接叫过来就是了!” 另一个身影在少年转过弯时,忽然闪身而出,默默跟在其身后低声道。 “嘿嘿....”少年咧嘴一笑,背着手,拇指在烫金的帖子上轻轻的摩擦着; “一看你就不懂了,好端端事被你一说,立马索然无味了,对了,兵部那几个人来了没有?” “已经等候片刻了!” “再凉他们半个时辰吧!”少年背着手。 他站在栏杆前,看着楼下热闹的样子,目光微微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此刻,跟随在后面的几个小厮,却已经被轻易打发掉了。 这名少年不识别人,正是来到南京的宋哲。 自从三年前,宋哲随着太子一行离开北京以后,转眼已经过去了三年之久。 而在这段时间内,天下行使波诡云谲,太子等人却并没有像大多人预料那一半,在南京称帝登基。 反而是在南行的途中,太子接受了润怀王的意见,在行进到凤阳祭祖后直接向西。 他们效仿数百年前的赵构,在杭州扎下了行在,彻底住在哪里不走了。 而且其在杭州也没有急于称帝,反而将自己关起来,闭门谢客,整整三年时间为崇祯皇帝守孝。 如此一系列的骚操作,不但让南京几乎完整的朝廷机构大跌眼镜,就连那些依然掌控在朝廷手中的州府,对此也是瞠目结舌。 在这种情况下立刻有人动了小心思,他们先是大讲太子已被奸人囚禁了,而后更是直接怀疑太子的身份有假。 企图另立皇帝,可每每到了这种时候,远在杭州守孝的太子就会出现,调动兵马施展雷霆手段平叛, 一时间,马世英,唐王,等数波势力遭到打击,而朝廷对待这些人的手段也极为严酷。 很快便逼迫马世英跪地请罪,唐王更是亲自走进囚车来到杭州,向太子负荆请罪。 朱慈烺在处理这些反叛势力时,手段极为老练,就比如对于为首之人非但没有怪罪,反而大加重用。 而那些投机分子却被纷纷斩首,一个都没有留下,通通诛杀九族。 在如此三番五次处理过后,朱慈烺轻飘飘的再次躲起来守孝起来,硬生生让大明处于无政府主义的状态之下。 这样做有好处也有坏处。 坏处是朝廷不能立刻调集兵力,收复已经沦陷的区域。 而好处便是天下的言官忽然发现,没人做事,自己居然找不到批评的对象了,甚至连裁判自己也找不到。 在这种情况下,清军趁势入关,将北京城里的李自成打的丢盔卸甲。 李自成只来得及,带着那些百官身上榨出来的银子仓皇逃窜。 而丢了北京城,又丢了关中的李自成,此时看着天下破烂的样子,愣是找不到一个可以安身立命的所在。 无奈他只能向杭州的朱慈烺求助。 而后,对方也只是得到一座空空荡荡的洛阳城。 自此,中原的李自成,关中的孙传庭,川蜀的张献忠,数股实力时而联合抗清,时而也会爆发一点小摩擦。 天下却在这种情况下,渐渐稳定了下来。 另一边。 某座雅间内,数名穿着不凡的男子围在桌旁,个个愁眉不展的盯着面前的酒菜唉声叹气。 “郭大人,听说前几日,你去信请求太子移驾南京了,不知殿下的意思是?” “还能如何,不过是了无音信罢了!” “真是岂有此理,天下危在旦夕,而他,居然躲在杭州守孝?” “徐大人切莫胡言,小心隔墙有耳啊!” 说着,几人相继苦笑起来。 没有太子在那劲主持大局,他们便只能竭力的去维护。 通过各种协商勉强维持着局面不坏,倒也别说,以往他们对那些言官虽然算不上有什么好感,但也没有觉得他们有多可恶。 可是而今,但凡有言官敢说一句话,南京城大大小小的官员,能把他们的打的亲娘都不认识。 他们也很无奈啊,不这样做,那是真没有办法啊。 而太子不在南京城,也就直接导致了护卫南京的兵力很少。 无论是对岸的李自成,还是清军,数次试图进攻南京。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只能自保,久而久之倒也出现了几个勉强可以稳住局面的大臣。 其中,一个是曾剿灭过无数贼并的朱大典,另一个,却是曾经有过小心思其他小心思的马世英。 最后一个更是让人想不到,居然是被人举着想要当皇帝唐王。 就是这些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人,在南京城要么依靠藩王的身份,要么用退休官员的身份,硬生生依靠着强大的号召力,将朝廷这杆大旗给撑了起来。 而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远在杭州的太子朱慈烺对他们的所作所为并不反对。 不同意。 不反对。 装聋作哑的处事态度,恰恰让有功者不能沾沾自喜,有过者也能获得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否则,朱大典等人也绝无法掌权。 “希望这次可以说动宋总兵出手吧!”一名长须男子叹了口气,拿出兵部发布的调兵折子,默默祈祷道。 “要我看,他必定会出手的!”其身旁一人,十分肯定道。 “为何?”立刻有人反问起来。 “不知几位发现没有,这三年来,每一次朝廷遇到有被覆灭的大危机时,这位宋总兵都会出手力挽狂澜,如今坊间啊,都有人说他是我们大明的定海神针了!” “......”其他人闻言,顿时面露复杂之色。 如此传闻他们自然也听过,可是就如对方所说,其只有在朝廷碰到大危机时,才会直接出兵敢于。 而平时只是守在湖广,杭州一代据守不出,就是他们也无奈的很。 “那齐大人觉得,这一次他能出多少兵力?” “不知!”前者干净利落的摇头,这种东西他可不敢打赌。 毕竟南京对他们来说,是必须要守住的,可对宋哲和太子等人,却无所谓的很。 就在此时,房门忽然被推开。 宋哲笑盈盈的走了进来。 若不是在场之人不少都见过他,也很难相信眼前之人,就是那位但要一己之力便撑住大明的定海神针了。 “宋总兵......”他们连忙起身相迎,等宋哲坐下后,才有人将兵部的调兵文书双手递过来,一脸紧张的看着他。 “宋总兵,此事十万火急,诺不能将这伙清兵击退,对方就会度过长剑,将触手伸到江南等地了,到时李自成自觉不敌,恐怕也有可能生出投降的心思来。” “几位大人不必吓唬在下,即便清兵真的过江了,在下自问还是有自保之力的,至于其他的事,就不是我能关心的了!”宋哲微微一笑,一挥手直接道。 就在几人脸色大变,情急之下要在说些什么时,门外却有一小厮拖着一个盖着红布的木盘推门而入。 小斯来到宋哲面前,陪笑道;“公子,我家妈妈让小的过来,请公子赠姑娘一件礼物,或许姑娘见了心中欢喜,今夜就能个公子一见了。” “....”刷的一下,众人脸色阴沉的都能狞出水来了。 他们在商量军国大事,而....真是岂有此理。 “这样么,太好了!”宋哲笑了笑,拿起桌子上兵部的调兵折子,直接扣着放在托盘上,一挥手; “去吧,看看你家姑娘对这件东西是否满意啊!” “这......”那小厮脸都绿了,听张妈妈说眼前这位,是个不差钱的公子哥,没想到居然也学那些读书人,拿什么破诗糊弄人。 他有心提心宋哲还是用银子好点。 可是,下一瞬旁边几人就发怒了,直接把他给撵了出来。 片刻后。 “姑娘,这是一对玉簪!” “太俗!” “哇,黄金二十两!” “不要!” “这是一对.....” “就没有稀奇点的东西么?”如云姑娘端坐在梳妆台前,气呼呼的看着自己的贴身丫鬟,问道。 “嗯.....这是什么,小姐我不认得呀!” “咦,这是......”如云只是随意瞥了一眼,目光就一下被紧紧的吸引住了,再难移开半分。 只见她面前的托盘里,居然放着一本册子,而册子制作精良,处处透着威严,让她即好奇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