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为你开亦为你谢》 前传 一对白鸟 天地间有一种鸟,一身羽毛白如雪,名白鸟。他们因爱而生,为彼此而活,对爱忠贞不渝。 上古时期天地一片混沌,女娲在神州大地造出芸芸众生。一日女娲在天界俯视人间,只见一对雪白的鸟浮游在绿色的湖面,他们在水中嬉戏十分亲呢。女娲心喜将他们带回方丈仙山。 他们汲取仙山万物灵气,百年后幻化成人形。他们双宿双栖,相亲相爱,形影不离。千百年来他们都生活在此,练就一身无懈可击的仙术,从不闻仙界人间之事,只为彼此而存在。仙界很少有神知道他们的存在,长居方丈的诸神也很少看见他们的真身,知道他们存在的也无几人。 天地间极阴极暗之地孕育出地魔兽,他性情暴躁,危害人间,致使山摇地动,山崩地裂。他霍乱人间,人间战乱不断,生灵涂炭。天帝以金乌击之封地魔于冥山。百年之后地魔兽封印被霍乱人间的神妖破除,地魔兽冲破封印再次出来危害人间,在冥山他不断吸取极阴之气魔力大增,仙界出动三千大神也降他不住,最后天帝出动也奈何不了他。地魔兽召集三界之外各个妖魔,扬言要取代天帝,仙界遭着受前所未有的危机。 而仙界阵脚大乱,一线二线大神都拿地魔兽无法,其他就不用提了,天帝大怒却一时不知如何才好。 天机大神上前道:“天帝,天地间还有人能降住地魔兽!” 天帝厉声道:“谁?快说!” “居南海方丈仙山的那对白鸟,他们是上古神之子,神力无边。他们积爱与一生一世,专克此类地魔兽之恶。只是他们隐居千年从未有人见过,他们也不顾问三界之事。” 天帝大怒:“如今三界大乱,他们岂能袖手旁观!有哪位尊者见过他们?方丈仙尊,你居方丈千年可曾见过他们?” 白发须须的方丈尊者,神色凝重:“千年来老夫也之见过他们一面,不过此夫妻二人性情温和,我想真心求之因该不难见。” “好!那就劳烦方丈仙尊一定请出两为大神,为三界平息战乱。” 就如方丈仙尊所说只要真心求之定会现身相见。 在方丈仙山有一片绿洲,如镜透明的一潭泉水栖于绿洲中,远处瀑布从云端而下,跌入湖海,五彩云雾弥漫湖面。两人一袭如雪的白衣静立于清澈的泉水之上,鞋涉水而不湿,脚踩湖面波澜不惊,携手迈着轻盈步子缓缓而来。 “尊者,事由我夫妻二人已知晓,不必再说,我们这就前去收服于他!”话落化作白鸟向山外飞去! 脚踩翻滚的乌云,夫妻二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猖狂的地魔兽。他们身后众仙助阵,众仙本以为是白发苍苍的老人,没有想到几千年还是二十左右青年模样,男的名唤羽尘,英俊潇洒,仪表堂堂,女的名唤雪诺,亭亭玉立,面容倾城,真是郎才女貌,羡煞旁人。一身如雪白衣,衣袂飘飘,周身白色光晕压倒一片漆黑。 夫妻对视片刻,抬起左手无数洁白羽毛从掌心飞出,旋转着在天幕里越聚越多,犹如天空中被白云覆盖,铺天盖地朝地魔兽及他身后的千万妖魔袭去。瞬间,地魔兽身后千万妖魔化为乌有,夫妻二人飞身手掌中无数羽毛如利剑般朝地魔兽射去。羽尘手中飞出一道白光将地魔兽捆住,他妻子无数掌击向地魔兽,再一挥袖将地魔兽打回龙门山,压在地心深处。 地魔兽依旧不安分,在地心兴奋作浪,震的地面山摇地动,山奔地裂,人间顿时如地狱,横尸遍野。夫妻二人一时陷入为难,这可如何是好?不久之后地魔兽便会冲破地表,再次出来为虎作伥。只听身后传来天机尊者的声音:“若要将他彻底封印,只需你夫妻二人其中一人的鲜血封印即可。” 天机尊者话音还未落,雪诺手心快速飞出一把锋利的羽剑,划破手臂,鲜红色血液如泉水般涌出。她看了一眼身边的丈夫,美丽的脸蛋上淡出浅浅的笑容:“没事,将他封印后我们就回去!” 血还没有流入岩层,只听地魔兽来自地狱般的声音:“哈哈……你若用你的血封印我,你也必将被反噬,心神俱灭,魂飞魄散!哈哈……” 血已经流入地层深处,羽尘撕心裂肺般嚎叫着:“不,雪偌!”瞬间他妻子的身子化为洁白的羽毛轻飘在空中,转瞬化为雪花渐渐融化消失在消散的黑云中。 羽尘绝望地抓着一片飞落的羽毛,泪水滴落在洁白的羽毛上,顿时洁白光芒四射,腾空漂浮在空中。他闭眼暗自哭泣,突然重重一掌向自己心脏击去,无数羽剑穿胸而过,一口献血喷出,缓缓闭眼化作无数羽毛随妻而去。 寿仙麻姑将他妻子那唯一的羽毛救下,羽尘的灵魂被蓬莱尊者救下。 一千年后,他妻子在麻姑救助下转世成一只五彩鸾,百年后麻姑为她度了仙身,助她幻化成人形,名唤彩鸾。羽尘被蓬莱尊者救后,蓬莱尊者汲取天地灵气为他度了肉身,他前世记忆消失,为蓬莱尊者大弟子银尘。 一日峨眉山普贤菩萨说法,邀诛仙听法。银尘随师父游历峨嵋山前去听法。只见林中一只五色鸟嬉戏,转而在他头顶盘旋。银尘顿生喜爱之心,瞒着师父将彩鸾带回蓬莱。 三日后麻姑找上蓬莱兴师问罪,硬说是蓬莱之人偷了她的弟子彩鸾,要蓬莱尊者将彩鸾归还与她。蓬莱尊者得知是大弟子所为,将他捆绑起来用仙绳抽打,银尘不舍把彩鸾交出,咬死说不是他干的。麻姑气恼不依不饶,如若不交出彩鸾她将告于天帝,到时银尘就死定了,再也无脸待在蓬莱。 彩鸾飞出鸟笼幻化成人形为银尘辩护,向麻姑解释说是自己跟着银尘来的,并非银尘偷取。麻姑问彩鸾为何要跟他走,彩鸾低垂眼睫,说她喜欢上银尘便跟随他来了蓬莱。麻姑顿时恼羞成怒,横空一掌打去,彩鸾嘴角鲜血直流,银尘心疼,话还未出口彩鸾已经被麻姑带走。 蓬莱尊者摇头,一切都是缘,天注定。从怀中取出一块翠绿玉环递给银尘,意味深长道:“这是你的,快去找她把或许还来得及。” 银尘接过玉环,玉环从掌心缓缓升起,绿色光晕瞬间包围银尘的视线,银尘前世的记忆都回到了大脑里,玉环绿光熄灭,落入银尘掌心。银尘自言自语道:“她是雪偌!她是雪偌!……”嘴里念叨着疯狂地飞身追去。 银尘追上麻姑时,麻姑已经将彩鸾打入人道轮回承受无尽爱恨离别之苦,以此泄愤,并减轻她今日所犯下地罪行。从人道传来彩鸾被撕碎般地惨痛声,银尘犹如也被撕碎。咆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我们错在什么地方,为何你们要这样对我们?” 麻姑面无表情,冷冷道:“我只知道我救了她,她是我的弟子,她背叛了我!背叛我的人我怎能轻饶!事因你起,你若想减轻她的罪行可以随她去!”说完隐身离去。 银尘纵身一跃跳进人道轮回,剃去仙身和仙骨的痛都不如她失去雪偌那般痛苦,只要还能与雪偌相守什么痛他都能忍受。 第一章 梦里相见 第二章 琴声 第三章 我好想你 第四章 魂魄离身 第五章 带你回前世 第六章 叶语昏迷 第七章 诡异之事 第八章 做笔交易 第九章 曾经见过 第十章 借身与你见面(一) 第十一章 借身与你见面(二) 第十二章 阴阳眼 第十三章 楼顶对话 第十四章 醉酒之后 第十五章 不再喝酒 第十六章 祝你好运 第十七章 两月不见 第十八章 想你陪陪我 第十九章 你开心就好 第二十章 百口莫辩 第二十一章 回到前世 第二十二章 姆依可 第二十三章 贡布 第二十四章 定下盟约 第二十五章 踏上探亲路 第二十六章 此香非彼香 第二十七章 妹妹保重 第二十八章 初见(一) 第二十九章 初见(二) 第三十章 只为与你相遇 第三十一章 暂且为你保管 北市街市上穿梭着着各种少数民族服饰的人,来来往往,摩肩擦踵,好不热闹,还有不少马队刚进城或满载货物就要出城。他们主要是用中草药,马匹等,和汉人交换布匹,茶叶等货物。他们中大多是男人,因为做这一行当的都很辛苦,跋山涉水,风餐夜露,一般不会有女人参与。 景轩对许多少数民族的物什都好奇不已,姆依可却一一耐心给他解答,她对自己今天的行为也很诧异,为何今天这么有耐性?在心里琢磨了下得出两个原因:一是他长得太英俊,放在身边养眼又舒心;二是他好像说的话还比较投机,听着不反感。 两人正在一街摊上看民族的挂饰,只听身后传来惨痛的求救声:“二小姐救命,二小姐……”后面的话被鞭子抽打在身发出啪的一声阻断,接着一声惨叫。 姆依可多年救人与危难的经历让她敏锐的感觉到那人在叫她,扔下手中的物件朝求救的声跑去。只见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两个身着日麦族服饰男子,全身衣服满是被鞭打留下的血迹,头发蓬乱,脸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挂着血迹,已经看不清他们本来的面目。他们双手被绑,被前面三个骑马的人拖拽着,从着装上看他们并不是西北山区的民族。 姆依可心中一紧,只要是同族,她姆依可必须救,而且他们在叫她二小姐,那么他们说不定就是自己的族人,她更得救。 姆依可目光似那锋利的剑,锁定其中马背上的一男子,在他根本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夺了他手中的马鞭,余光扫见景轩正朝她跑来,一鞭子向景轩跑来的地方抽打在地,发出刺耳的声响,惊的景轩猛杀住前进的脚,向前倾了倾稳住了身子,旁边的人被吓得退了好几步。 姆依可目光冷厉地看了一眼景轩,严厉道:“不想死就滚远点!”话还未落手中的鞭子已经向那人的脖子抽打去,鞭子牢牢地困住了他的脖子,他一手扯脖子上缠绕的鞭子,一手长刀挥向鞭子,准备砍断鞭子,不然他很快就会死翘翘,不过还是迟了一步。姆依可瞬间双手一使力将他拽下马。那人痛苦的“啊”了声,手中长刀滑落,姆依可一手松开鞭子接住长刀直入那人心脏,一连串的动作瞬间就完成,几招将人毙命。等另两个人反应过来自己的伙计已经死去,两人扔掉手中的绳子挥刀向姆依可凶猛而来。 景轩见他们松开绳子跑去救被绑的两人,又被姆依可挥去的鞭子止住,他只觉耳旁嗖的一声,一股疾风划过脸颊,响声落在脚下,惊起一股灰尘,脚下怔怔地停住脚步,他没有反应过来是谁向他挥来的鞭子。抬眼看去,姆依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大吼道:“叫你滚远点没有听到吗?”收回鞭子向其中一人脸蛋抽打去,那人一声痛叫,捂脸如猛兽般暴躁起来。另一人见姆依可对景轩在意,脸上挂起冷笑,调转马头挥挥鞭子朝景轩脖子而去。 姆依可多年的战斗经验告诉她,景轩已经被盯上了,他们没有什关系她完全可以不理会他的死活。可他毕竟和自己无冤无仇,自己也并非狠心绝情之人,可眼下这一帮人是残暴的狠心之人,她若不救景轩,怕是他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姆依可挥鞭打落眼前那人手中的长刀,极速转身把刀换在右手,小跑两步脚轻点地一跃,向景轩跑去的那人背心刺去,那人刚挥鞭缠住景轩脖子,还没收鞭就已经一命归西,松开手中的鞭子,鼓着大眼从马背上依依不舍的倒了下去。 景轩轻吹一口气,抚住胸口安慰受惊砰砰跳的心脏。 姆依可转身只觉左脸一股利风划过,就差那么一点抽打在她脸蛋上。她眉头紧皱挥鞭与他对战了几招将他手中的鞭子打落,姆依可收回鞭子猛地向他抽打去,再次收回,迅速挥出缠住他的左脚用力一拉,他失去支撑摔倒在地。 姆依可瞬间拾起在地的长刀向他心脏刺去,就在刀尖快刺入他心脏时,只听身后景轩温柔地唤了一声:“可儿!”她心里一颤,眸子里瞬间杀气全无,那柔和的声音似黑夜里的一颗启明星,指引着失去方向的人,又像是冬日里那一抹温和的阳光,照的她心里暖暖的。 姆依可缓缓收回刀,淡淡道:“快滚!”那人赶紧起身上马慌忙而逃。 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放走在她刀下的人,心中没有不干反而轻松。 “可儿!”景轩看着她还盯着远去的人又轻唤了一声。 头顶洒下一片温和的光环,这种感觉在她心底已经被尘封许久,久的她都将它忘记,很快这种感觉像蜻蜓点水般只惊起一丝涟漪,就消散的无影无踪。 姆依可猛回头目光凶狠地看着他,景轩被吓的一个趔趄,她朝他走去,戳着景轩的胸口,厉声吼道:“你知道刚才又多危险,你想死么?如果你被他们抓就算我姆依可有天大的本事也救不了你!” 景轩心里莫名高兴,眸子淡出愉悦神情,清润道:“可儿是在紧张我?” 姆依可无语地拍了拍额头轻吹一口气,真是自恋之人。平和道:“我只是不想任何人因我而死!”亲人因她而死,那一幕深深根植在心,她们虽是陌路人事情因她而起,她再也不想任何人因她而死。她绕开景轩走向已经被围观者解开绳索的两人,淡淡道:“你们是那个寨的?” 两人跪地叩谢:“谢谢二小姐救命之恩!我们是杨柳寨的!” 姆依可没有多问,绕开他们向前走去。两人赶紧磕头道:“二小姐,我们盘缠、马匹已经被他们抢夺一空,兄弟死了几个,如今没有盘缠……”他见姆依可停在脚步不敢再说。 姆依可出门也没带银两,一时犯了愁,她全身上下唯一值钱的就是阿婆送自己的那对手镯,虽万般不舍但救人与水火她不得不舍。良久,她转身取下那对手镯,又放在掌心看了许久,眸子暗淡没有神色,声音低哑,“拿去吧!” 其中一人叩谢正欲伸手接,景轩从她手中接过了那对银镯子,取下挂在腰间的一块晶莹剔透的白玉递给那人,“你拿这块玉去当铺换几个钱,我想他可以换回你们失去的财物!”那两人毫不客气收下了他的玉连连磕头感谢。 姆依可什么话也没有说转身离去,景轩把银手镯放在怀中紧随其后,乐道:“可儿,现在我带你去个地方可好?” “公子可否将那对手镯还我,明日我如数奉还你的玉?”语气清冷,感觉在要账。 “玉是我送予他们的,与可儿无关!只是这手镯你要送予他们还不如送予我,如果可儿暂时不离开莱州,我先帮可儿保管,可好?万一可儿哪天又将这手镯送予别人,我可不乐意!等你哪天要回去了,告诉我一声我再还给可儿,可好?” 姆依可轻笑一声,“随你好了!” 既然都送给了别人,要回来又有什么意义呢?阿婆永远在她心中,他不给也罢! “可儿,真好!” 姆依可微微蹙眉,心中暗自嘲道:“在好多人眼中自己就是恶魔!他是在嘲笑我吗?”既然已经是恶魔了,多一个人也无所谓。声音清淡:“公子你要带我去哪?” 景轩浅浅一笑,“等到了可儿就知道了!”说着去买了两匹马,向文山行去。 绕过繁华的街市,在一条狭长的道路疾驰许久,眼前出现了连绵起伏的山脉。虽没有姆依可家乡山峰高耸挺拔那般巍峨,但山峦缓缓起伏蔓延之远处,绿油油的植被将山峦严严实实覆盖住,犹如穿上一层绿沙,山尖氤氲缭绕,犹如仙境,有一种多情娇柔之美。姆依可觉得这就是一个娇柔美丽的女子,而她家乡的山脉就是英俊挺拔的男子,他们天生绝配,可永远不会相见,真是可惜、可恨! 他们踩着石梯向山顶走去,这是群山中最矮的山,山顶并无云雾缠绕,风景到也美丽,其余几座山峰较之高挺险峻。此山此景让姆依可一时间感觉回到了木朗寨,她带着浅浅笑意看着景轩,轻声道:“公子还真能看出我的心里所想!还真得谢谢公子!” 她来姑姑家大多时候待在家里,让她心情极度烦闷,本来一向冷漠的她为了让姑姑家人好过,每天都摆着僵硬的笑容面对他们。以往她想对谁笑就对谁笑,想骂谁就骂谁,可现在不行,她身在姑姑家凡事不可随意,而且母亲再三叮嘱,自己也并非不明事理之人,只要他们不过分,她也不会如何!不过这样也让她很压抑。今天之行,确实让她心情大好。 第三十二章 你很怕我 第三十三章 你想要证明什么 第三十四章 想哭就哭吧 姆依可一坛酒下肚已飘飘然,脸蛋上泛起了红晕,只听身后传来那一如既往温润的声音,“可儿,你终于来了!” 在人的一生中会遇见很多美好的事情,有些过眼云烟,不会留下任何足迹,转身即忘;有些是那深秋的美景五彩斑斓,看一眼便被深深吸引住,即使转身久久也不会忘记。而姆依可则是前面那种可能,在她眼里很多事情都是过眼烟云,从不放在心里,转眼就忘记。 “嗯?”姆依可转身皱眉凝视着他,一袭绣绿纹的紫长袍,在姆依可迷蒙的眼睛里周身泛出紫色光晕,美的不食人间烟火,姆依可心里觉得这样的俊美人,一定是来自天上。 姆依可此时已经飘飘然但脑子还算清醒,笑嘻嘻凑近他,道:“‘终于’是……什么意思?” 被酒晕染开的脸蛋,像那腊月雪地里盛开的梅花,带着娇羞,却又冷艳夺目。 “我在这里等了你好几天!”姆依可上次不告而别,景轩并不知道她住哪里,他便天天来此等她出现。 “呵呵……”她带着醉意笑的收不住口,一手抱着坛子一手指着自己的鼻尖,“等我?呵呵……你叫什么来着?”她垂头揉了揉太阳穴,想了一会。恍然大悟般竖起食指,“哦,想起来了,景云!呵呵……你在这里等我干什么?” 姆依可回去后就在当天晚上想了下他,还是因为那条虫子的功劳才想起他,后面还真没想过他,才几天竟把他忘的干干净净,名字就不用提了那自然是忘了。才见过两次面,她怎么可能想他,她脑子里想的是木朗寨。父亲、母亲、哥哥、姐姐她都不会想,她怎会想他,不过她到是挺想依娜的。 景轩被她这一席话说的心里凉凉的,他对她日日朝思暮想,天天来此等她出现,没想到她竟把自己忘了!深邃的眸子突然暗淡下来,握住姆依可空出的手激动道:“可儿,你给我记好了,我叫欧阳景轩!我等你是想告诉你,我爱你!” “你爱我?”姆依可茫然的看着他一张紧张的俊脸,在嘴里嘀咕了一句。一怔手中酒坛滑落砸在自己脚上,“啊!”幸好酒坛不大,把姆依可的醉意砸走一半,她只觉脚背麻痛,心神一阵恍惚。转瞬又笑起来,桃花般晕开的脸蛋荡漾着盈盈的笑容渐渐浮开来,粉嫩柔情。她指着景轩的胸口,道:“呵呵,那女人骂我是恶魔,是毒妇,说我是天杀。我被释比诅咒了,说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有男人爱,也不可能爱上别人,呵呵……,她说的没错,我杀人不眨眼,我恶毒!”须臾,神情哀伤起来,“景轩,可我不是故意要杀他的,那天他轻薄我,我一时失手就把他给杀了,我真不是故意的,”她另一只手握着景轩的胳膊,眼神悲泣,哀求着,“景轩,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景轩,求求你相信我……” 被释比诅咒,是无比恐怖的事情,一想到这件事她的内心就会惶恐不安。她的一身将孤独终老,无比凄凉。他们成双成对相亲相爱,如胶似漆,白头偕老,而她被诅咒终没有人爱,不会爱!她不要这样。 景轩将眼前内心满是伤痛的人儿揽入怀中,轻抚她的发丝,温柔道:“可儿,我相信你!我不在乎,也希望你别在乎你在他们眼中是如何,我只知道你在我心里是最美丽、最善良的!”他轻吻她的额头,抚慰着在怀中受伤的人儿。“你不会没人爱,因为我已经爱上你了,他那是一时的气话,你不要相信!可儿,把你心中所有的痛和苦都讲出来好么?我不想你这样一直活在痛苦中,可儿,讲出来好么?”他温润的声音如冬日的一抹阳光照进姆依可冰封多年的心,冰冻的心渐渐在融化。 姆依可依偎在他怀里,半晌,缓缓道:“从小我性格顽劣,常常挨打,父母拿我没辙,七岁那年父母将我送到远方阿婆家,对父母我便有了恨。在阿婆家的三年里,阿公教我读书识字,阿婆教我绣花,姨教我歌曲舞蹈,舅舅教我习武。在阿婆家我从未挨过骂,受过打,我爱他们胜过我的家人!我满以为我会在阿婆家就这样无忧无虑的长大,没想到在我十岁那年外族屠村,他们就如野兽般残暴,无论男女老少见就杀。那天舅舅不在家,阿婆和阿公本来可以随大部队逃亡的,可因为我脚前一日受伤,无法行走,他们年事已高根本背不动我,在那逃命时刻谁都不会顾忌不相干的人。就那样我躲在草堆里眼睁睁的看着阿婆和阿公被他们杀死!”姆依可全身抽动,强压抑着内心的痛,痛苦的唏嘘着,似乎从她灵魂深处艰难地一丝丝抽出来,那种痛苦无人能感受到,却让景轩心痛不已。 “可儿,你想哭就哭吧!”哭出来便会好,她的余生不会再痛苦,他要好好疼爱她。 姆依可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愧疚与痛,放声大哭起来,她无时无刻不再自责,无时无刻不骂自己,要不是因为她,他们便不会离世,是她害死了他们,她恨自己,恨她的父母。 这么多年她把泪水化成自责和仇恨活着,不管亲人离去还是被父亲鞭打的血痕累累她都不会流一滴泪,她也讨厌别人流泪。如今,在景轩面前肆无忌惮地哭的稀里哗啦,哭的眼泪鼻涕直流,哭的天地哀泣,哭的树叶飘落,哭的凉风寒冷。 眼泪带着了心中的痛,带走了心中的苦,哭了许久后,哭声渐渐止住,抽泣道:“我……当时看着他们……血淋淋的……尸体竟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可……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悲痛。”她咬紧牙关抽泣着,“我……发誓我……一定要杀了他们!呜呜……,景轩,”又开始痛哭失声,颤栗着,“我当时怎么不去死,我死了他们就不会死了!呜呜……” 景轩下颚在她额头上摩挲着,轻柔开口:“你死了,我怎么办?” “啊?”姆依可止住哭腔,茫然地看着景轩。“你说什么?” “我说放下仇恨!好么?”景轩一双温柔如水的眸子,看着眼前人儿 “放下?可一切都来不及了,我已经变得冷血无情了!” “可儿,你并非冷血无情,那是他们冠以你的。其实杀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心中的仇恨,放下仇恨你就会快乐!” “真的吗?”姆依可一双哭的红肿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景轩,她已经在仇恨的泥潭里陷的太久,她恨父母抛弃她,她恨自己害死了最爱的人,她恨所有侵犯她族人的人,可一切恨真的能放下吗?最重要的是她愿意放下吗? 仇恨已经深深根植在内心深处,姆依可能轻而易举说放下就放下吗?她不知道,或许在她内心深处是想放下的,可她找不到放下的理由,仅仅是为了找回失去的快乐吗?还是别的什么?现在或许她不知道,但终有一天会明白!就像春天梨花盛开,谁也不敢肯定每一朵梨花都会结果,有些会被风吹掉、虫子只掉等等含恨而落,但有些终会结成硕大的果实。 而景轩敢肯定的是她会是那朵结果的梨花,因为他为她挡住了风,让她不会被吹掉,她会向好的方向走下去。 姆依可心里曾想过如果有一天她可以为寨主,她定要杀光卡西族替阿公,阿婆报仇,可她终究是个女子,做不了寨主之位,那么她见一个卡西族人便杀一个。她能放下仇恨么?如果她放下她如何对得起死去的亲人? “可以的,相信我!”景轩不可怀疑的神色看着姆依可。他很确定她会放下仇恨,回归快乐! 姆依可也不置可否,她的心里还很矛盾,或许只有时间能让她想明白这个问题。 她低垂眼帘看着景轩胸前被她眼泪和鼻涕弄脏的衣服,如小孩犯了错般神色无辜抬眼看着景轩,“不好意思,我弄脏了你的衣服!” 景轩抿嘴挑眉,正经开口:“那可儿得给我洗了才是!” “啊?”她惊讶一声,皱眉道:“可阿彩不在,我的衣服都是文儿给我洗的,我从来没有洗过衣服!”身为木朗寨的二小姐怎会做这些事呢,这些事她根本就没有操心过,如今让她洗衣,当然觉得很诧异。 “呵呵……”景轩忍不住轻笑几声,“我骗你的,无妨!”他把姆依可的脑袋揽在另一边胸膛靠着,柔声道:“可儿,你来姑姑家是不是很焦躁?” 一个习惯了打打杀杀的人,突然这样娴静的呆着,如何不让她焦躁,难受!这一切景轩心里都很明白,她需要一个懂她的人陪她。 第三十五章 谢谢你 第三十六章 会心一笑 第三十七章 莫非是她 第三十八章 不见不散 第三十九章 满香楼(一) 第四十章 满香楼(二) 第四十一章 我们很熟么 第四十二章 不见不散 第四十三章 你等着吧 第四十四章 酒楼一聚 第四十五章 公子 第四十六章 公子请自重 第四十七章 嫌我太粘人 第四十八章 爱之吻(一) 第四十九章 爱之吻(二) 第五十章 提亲 第五十一章 挨打 第五十二章 五幅画 第五十三章 杀了她 第五十四章 命悬一线 第五十五章 离魂 第五十六章 依娜被杀 第五十七章 此生陪着你 第五十八章 暂缓之计 第五十九章 有缘无份(一) 第六十章 有缘无份(二) 第六十一章 诀别 第六十二章 原谅我 第六十三章 再无牵挂 第六十四章 永别莱州 第六十五章 带我回木朗寨 第六十六章 黎明之色 第六十七章 回木朗寨 第六十八章 对不起 第六十九章 血债血偿 第七十章 讨伐卡西 第七十一章 远嫁阿木措 第七十二章 悲惨落幕 第七十三章 是我害了妹妹 贡布着实被这一事实伤的不轻,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竟一醉就是两天,在深醉的两天多里他的心都在哭泣。 太阳西斜,贡布的母亲坐在儿子床边,心中焦急万分,泪水竟悄然流着。见他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下,脸上溢出一丝惊喜,赶紧喊道:“贡布,贡布!快醒醒。” 贡布闻声缓缓睁开眼睛,屋内光线昏暗,一束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床对面的墙上,一点也不刺眼。他拍了拍自己还隐隐作痛的额头,坐起身见母亲一脸焦急,皱眉道:“怎么了?阿妈,你哭什么啊?” “你妻子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已经找了她两天多连个影子也没有找到。孩子没有奶吃成天哭,可怜我的孙子了!你喝那么多马尿干什么,一睡就是两天,你们吵架了吗?快起来去找她啊,贡布,快去!快去……”他母亲焦急的呵斥着。 贡布在床上发了会呆回想着那晚的事,自己喝酒了……,猛地使劲拍打自己的额头,紧张道:“阿妈,你说我睡了多久?” 他母亲长长拖着音,气愤道:“两天啊?我的仙人!” 贡布跳下床出门四处找寻姆依可无果,心中焦急,心中思忖着:难道她走了?贡布立马否决了这个猜测,她不可能扔下孩子偷偷跑的。难道是那晚自己喝多了,打了她?是自己打了她?贡布使劲捶打着自己的脑袋,为何他什么也想不起来? 贡布急的抓狂,出动家奴把附近找了个底朝天都不见姆依可的身影。贡布心中不详的感觉越来越浓,他打开马厩的门只见布布先他冲出门,嘶叫着朝远处的羊圈奔驰而去。在羊圈门口布布来回踱步,不停仰头嘶叫。贡布已经模模糊糊记起些什么来,一脚踹开圈门,姆依可的面相不忍直视,满身血迹,曾经桃花般粉嫩的脸蛋已经干瘪,没有血色,两眼发紫深深凹陷,犹如干尸般恐怖瘆人。 贡布后悔莫及,紧紧抱着姆依可,仰天咆哮,嚎啕大哭。 阿彩冲进羊圈见状吓地惊慌大叫,一阵痛哭之后跑出羊圈,骑上马背向木朗寨疾驰而去。 木朗寨 一天一夜的疾驰,到木朗寨沟口恰好寨主一行人行至沟口。阿彩满脸憔悴,悲泣至极,勒住马缰,滚下马背匍匐在地,哀嚎道:“寨主,二小姐被贡布打死了!呜呜……寨主你要替小姐报仇啊,呜呜……” 单西惊惑,神色凝重,翻身下马扶起阿彩,厉声道:“你说什么?” 阿彩挣脱单西的手臂,再次匍匐在地,头死死贴着地面,抽泣着:“小姐被贡布打死了!呜呜……”说着头不停碰撞地面,额头撞出一块血红,“都是我的错没有保护好小姐,都怪我,都怪我!……” 单西的心犹如有无数只手撕扯般痛的无法呼吸,气愤至极,双拳攒紧不停颤抖着,指关节发白。看着不停扣头的阿彩,眸子里溢满怒火。一阵夹带着湿气和一丝清冷的风,从山里吹出沟口,似把单西心中怒火吹灭了些许。他攒紧的拳头微微松了松,紧皱眉梢暗沉道:“那孩子呢?贡布是不是知道孩子不是他的了?” 阿彩如醍醐灌顶般反应过来,孩子?二小姐的孩子?她怎么可以把二小姐的孩子忘带回来呢?如果贡布打二小姐是知道孩子不是他的,那佳措就有生命危险了。阿彩抬眼神色恐惧地看着单西,慌乱道:“我不知道贡布是否知道孩子不是他的,我回来那天早上佳措还好好的。不,我要去把孩子就回来!”说着起身眼前一黑晕倒了。 不远处树林涌动,一支利箭横空飞来,单西身子后倾躲过利剑,一把将箭身抓住,箭头扎着一封书信。 “今我哥掌权,你若不怕灭族人的危险可来阿木措杀我!吾妻之死贡布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今我也无法苟活会一命相随,只是妻之生前还有一愿望未了,代我为她了之,定自行了断!佳措乃妻爱子,不会动他毫发!十日后举兵屠卡西,此时杀我为最佳时机!罪人妹夫:贡布!” 单西揉碎信纸,怒骂道:“混蛋!十日之后我定杀了你!”单西闭眼仰天泪珠溢出,妹妹的死是他干的好事,他才是个混蛋!单西狠狠抽了自己一个耳光,怒目对眼前一片新绿的大山吼道:“妹妹冷漠又怎样?妹妹杀光全天下的人与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阻止她,我就是一个混蛋!”转而抱头痛哭,“我只想让她快乐幸福而已!啊……”他嚎啕大吼一声,“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是我对不起妹妹……” 在场所有人心中无不伤心,无不愤怒。在族人心中二小姐远嫁是为了卡尔百年平安,她为了族人失去了自己的幸福,还丢了自己的性命,此仇就算搭上性命也要报! 一行人看着通往阿木措的道路哀伤许久,那是一条不归之路,依娜也是走了这条路便再也没有回来,如今姆依可也踏上这条通往死亡的道路,十日后便是他们的不归之路! 西北山区山连山,翻过一座大山眼前还是大山,山峦起伏环环相抱,重重叠叠如迷宫,道路险阻,与世隔绝般。生活在这里的民族朝廷疏于管理,似乎被世人遗忘。他们为生计为领土,不断制造血腥杀戮,抢夺财物侵占领土无休无止。要想在这里活下去,必须自己要强大,弱肉强食是在西北山区生存下去的不二法则!姆依可懂,单西曾经不懂,直到他担任了一年的寨主之后他深有体会,杀戮需要自己去制造,否则等待只有欺凌被杀! 单西骑上马背暗沉道:“阿佳,去通知六寨公子,要他们做好准备,八日后出发灭卡西再杀贡布!”金色阳光照射在单西小麦肤色上,泛起亮光,他俊美的脸庞上被仇恨阴云笼罩。 第七十四章 卡西被灭 《花为你开亦为你谢》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手打吧小说网小说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手打吧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