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佛录》 第一章 透视眼 黑道上赫赫有名的大佬老刀将于今夜潜回a市,在红樱桃夜总会见几个重量级人物,具体目的不祥。 听到这个消息,25岁的刑警雷十破马上有了精神,立刻从中心广场啤酒摊赶回刑警队,听候欧国华队长的调遣安排。 说起老刀,可是刑警队的老冤家了,此人从街头小混混开始,靠贩毒起家,十来年的功夫,积累下上千万的家产,在黑道势力不小,局里已经组织抓捕多次,每一次都被他顺利逃脱,有关领导甚至怀疑这家伙在刑警队有内线,秘密组织人马调查一遍,事实证明,局里的猜测毫无根据,可队上的兄弟们莫名的受了委屈,都憋着一口气,纷纷发誓要彻底洗清嫌疑,想尽一切办法,抓住老刀。 然而老刀游鱼一般狡猾,两年前销声匿迹,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现在又出现在a市,不知又要掀起多少风浪。 这一次的情报是外省市的兄弟冒着生命危险从黑道上获得的,大家眼睛都盯着a市的刑警,成败关乎荣誉,丝毫大意不得。 红樱桃夜总会位于a市黄金地段著名的银都大厦,占五层楼,规模之大,为当地服务业龙头老大,正面是商业街,窄窄的一条街道,两边都是商铺和有名的娱乐会所,到了夜间,这里又成了繁华异常的夜市,摊贩、行人将这条街道拥挤得水泄不通,背后则是正在拆迁当中的老式住宅区,漆黑无比,一般没有人会到那里去。 经过欧队周密的布置安排,晚上华灯初上的时候,队里的兄弟三两人一组,装扮成各色人等,埋伏在红樱桃夜总会内外,耐心地等待老刀的出现。 大家都知道面临的是怎样一个穷凶极恶的黑道恶枭,一切都是未知数,雷十破因为还没有成家,连女人什么味都不知道,在欧队的理论中,是个还没成人的毛孩子,所以非常人道的安排他在夜总会楼下摆一个烧烤摊,和上了年纪的老张一起专门应对突发情况,也就是个二线人员。 一切安排妥当,就等老刀出现。 夜市表面上看起来和往常没有什么两样,可事实上已经被刑警队死死地控制住,从理论上讲,老刀只要出现在这条街上,无论从哪方面他都逃不了。 等待,无聊而又紧张,烧烤摊上的菜一点也不新鲜,来往的顾客爱吃不吃,反正不打算靠他挣钱,老张穿着浸满油渍的汗衫,头戴小白帽,回民打扮,坐在火炉旁不停地驱赶着苍蝇,头上浸出密密麻麻的油汗,雷十破和老张同样打扮,此刻小痞子似的,肩膀上搭条毛巾,顺势蹲在夜总会楼下的台阶上,仿佛在为不景气的生意发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约晚上10点左右,老刀终于出现,他的模样所有的队员都深深地刻映在脑海里,自然见面就认得,所有资料显示,老刀是个阴险而狡诈的黑道恶枭,可表面上看,这家伙并不是一般人想象的那么彪悍魁梧,相反,中等个儿,身材有些发福,鼻梁上架一副眼镜,穿着得体,不像电影电视上的黑社会老大那么张扬,看起来反而像个普通的公务员,可就是这个家伙屡次从警方严密的控制下逃脱,至今逍遥法外。 老刀一个马仔都没带,只身一人慢悠悠地走到夜总会门口,摘下眼镜,小心翼翼地擦了擦,顺便掸掸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按照惯例,这是在观察周围有无可疑人物,谁都没有动。 老刀进入夜总会后,雷十破远远地看见欧队向周围的几个队友使个眼色,便悄悄地跟进去,要是没有意外,夜总会里就可以一网打尽,雷十破这个急啊,眼看着功劳就要落在别人头上,自己就落个机动、候补,真不知道队长是怎么想的。 可急归急,命令还是要服从的,只能眼馋的看着队长他们进去,自己毫无办法,此刻真恨不得能有双透视眼,可以将夜总会里的情况看的清清楚楚。 刑警的荣誉感和对队友的关心使他的这种想法越来越迫切,慢慢的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了,街市上喧闹的声音逐渐消失,只有夜总会疯狂的音乐声越来越大,占据整个大脑,感觉马上就要爆炸,突然一阵眩晕,仿佛原地转了几十圈,天旋地转,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乎要吐,怎么了,不就下午喝了几瓶啤酒,难道酒劲儿还没过,不可能阿,凭自己的酒量,几瓶啤酒就能放翻,传出去岂不有损大名,连忙伸手扶住台阶,使劲儿晃晃脑袋,让自己稍稍清醒一些,抬头向夜总会看去,这一看怪事发生了,果然心想事成,他立刻有了透视眼,夜总会里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 并且有人牵引似地,疯狂舞动的红男绿女一闪而过,顺着黑黢黢的楼道顺势而上,大约上了四五层之后,从安全出口处拐几个弯,最终停在一个ktv包厢门口,上面赫然写着501,已经到五楼了。 门外,服务生推辆小车打开包厢大门,画面随着他走进去,看见包厢内已经坐满了十来个男女,男的目露凶光,杀气腾腾,女的体态婀娜,性感妖娆,雷十破似乎能够闻到夜总会包厢里那种特殊的暧昧的气息。 片刻过后,门又被推开,老刀进来了。 好啊,原来早已知道老刀要来这里,提前调整接收信号,这画面挺有意思。 老刀在黑道上的地位挺高,众人纷纷起身,谄笑的打着招呼,老刀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大大咧咧的坐在当中,随手掏出几张钞票,扔给包厢内忙碌的服务生,示意他出去, 服务生高兴地接过钞票,带上门出去了,立刻有两个彪形大汉一左一右站在门口, 天哪,连五楼都能看到,难道突然有了特异功能。 一时控制不住,不可遏制的喜悦涌上心头,突然,画面一暗,什么都看不到了,只有夜总会门口的两个门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又是一阵剧烈的眩晕,雷十破再也忍耐不住,欧得一声,吐了出来,老张急忙赶过来,拍着他的后背,关心地问道:“石头,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雷十破狼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道:“操,我怎么知道,难不成下午遇到神仙,随便一句话就能检这么大便宜,说出去还真不好意思。” 细想起来,也就是下午在中心广场看美女的时候遇到个竹竿似地和尚,这和尚长相古怪,钩鼻深目,有一双蓝色的大眼睛,像个外国人,不但大夏天光着脚丫子满街跑,说话也挺有意思,不要钱,不要物,张口就要颗心,当时以为他是个疯子,随口答应了,和尚似乎非常满意他的回答,随手扔下个年代非常久远的铁牌子,正面写“禅”字,背后是“卍”字图,扔下后什么话都不说,自顾自地走远了,倒闹得自己发了半天愣,铁牌子戴上后就觉得不对劲儿,大夏天的觉得浑身凉飕飕的,不过也没多想,没想到现在突然有了特异功能,可这些事儿哪能给老张说,老张可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说了他也不信,没准又成队里的笑话,雷十破才没这么傻。 其实雷十破并不清楚,他刚才是在某种神秘力量的驱使下,第一次尝到了灵魂出壳的滋味,是他的灵魂看到了一切,一个凡人突然接受这种神秘的力量,自然有些不适应。 现在不管怎么努力,夜总会里的情形再也看不到,疑惑的拿起脖子上挂着的那块铁牌想研究研究,突然,隐隐看到铁牌发出一道金光,脑子一懵,眼前又出现一个画面:一个身影模糊的人打开窗户就要往楼下跳。 雷十破也不知怎么了,大叫一声:不好。 拔脚往夜总会后面跑去。 夜总会后面到处破砖烂瓦,四通八达,队里这次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有照顾到后面,因为按照正常思维,抓捕对象决不会从后面逃跑,一楼大厅高得离谱,二楼最低离地面也有三四米高,夜间这样的环境下从上面跳下来和找死无异。可雷十破也不知怎么回事,似乎有人在催促似的,一个劲儿的往后面跑,三拐四拐,眨眼绕到夜总会楼后,急得老张连烧烤摊也不管了,大呼小叫的追了过来。 第二章 死亡 雷十破一边跑,一边大声喊着:“老刀跳下来了,快通知队长。” 远处气喘吁吁的老张听到他的话,差点没气晕过去,天哪,想立功也不能胡来阿,就这地形,谁要敢从楼上跳下来,不死也是残废,傻子才这么做呢。 由此可见,雷十破一定是他娘的中邪了,好端端的跟过来,要是真让老刀从门口跑了,队长还不扒了层皮去,赶紧过来要把雷十破拉回去, 可眨眼间他愣住了,因为清清楚楚地看到,有一个黑影从大约七八米高的空中轻飘飘地落下来,纯粹是电影里的轻功特技,他娘的,这还是人么,一定是幻觉,正疑惑间,雷十破已经扑了过去,那人也不见怎么动作,但听得雷十破一声惨呼,身子呈抛物线飞出十来米开外,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这地上全是砖头瓦块,摔下去还能有好,老张愤怒了,拔出手枪,不管三七二十一,子弹呼啸着向黑影射去,黑影平稳的落在地上,缓缓回头,子弹居然一颗都没打中,怒喝一声:找死。话音乍落,两眼发出鬼怪一般的红光,径向老张击来。 老张但觉得胸前似乎被许多灼热的虫子叮了几下,麻木,但没有任何感觉,往胸前一摸,有粘乎乎的液体流出,伸手借着昏暗的灯光一看,全是血,不由嘟哝一句:“娘的,中弹了。” 话音未落,身形轰然倒地,见黑影鬼魅一般迅速地穿过夜色,匆匆往远方遁去,渐渐的,他什么都不知道了。 …… 时间也不知过去多久,雷十破终于醒来,他也说不太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刚稀里糊涂地赶到夜总会后面,就看到一个人从楼上跳下来,本能地过去拦挡,谁知那人双目中发出吓人的红光,随后身体飞出十来米开外,浑身上下摔得寸寸断裂。 剧烈的疼痛过后,惊讶地发现,灵魂已经和肉体分离,躯体被队长他们抬上警车,呼啸着往医院赶去,而灵魂却飘荡在空中,茫然无措。 只是刹那间的功夫,看见老张的魂魄也从躯体上分离出来,木然的向远处走去,他赶过去,想叫老张回来,喊着跑着,可怎么跑也到不了跟前,仿佛和老张处于两个不同的世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老张逐渐消失,他突然明白,自己已经死了,就这么死了么,天哪,今年才二十五岁,生活才刚刚开始,什么都没有享受过,昨天还在为票子,房子以及不知在哪里的妻子、儿子发愁,可现在,这一切都和自己无缘了。 就这么死了,老刀根本就不是人,怪不得他屡次莫名其妙的从警方严密的布控中逃脱,这是用生命得来的教训,可这些现在又能向谁诉说,真的……死了么。 永别了,曾经为之奋斗过的城市,永别了,可亲可爱的市民们,也许,三天以后,会有一场规模庞大的追悼会,可是这些,又有什么用,现在,真的,死了。 雷十破—— 雷十破—— 莫名的空间内,传来悠长的呼喊声,这声音,熟悉而又亲切,好像曾经在哪里听到过, 顺声找去, 呼喊声里,一阵微风吹来,灵魂随之飘起,穿过喧闹异常的夜市,飞上高矮不一的楼群,逐渐没入冥冥青天。 天上,云海翻滚,星河浩瀚,灵魂在无垠的云端漂浮,周身环绕的微风,聚而不散,形成一层坚硬的外壳,将灵魂紧紧笼罩,四处天风浩荡,对他却没有一丝影响,灵魂不知疲倦地向前飞去。 天际掠过几道眩目的光芒,分明可以看见,光芒之上,一个个形形色色的人,脚踩长长短短的兵器,仿佛冲浪一般,痛快淋漓的在云海出没,灵魂仿佛是一个旁观者,没有任何人注意到,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剑仙,没想到死了以后还能看到这些出类拔萃的修真者。 灵魂有些疑惑,老张和自己不属于同一个世界,这些修真者也看不到他,街上的凡人对自己根本没有感觉,那现在究竟属于哪一个世界。 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够回答。 飞着飞着,看到远处一道眩目的金光,越来越大,最终居然形成一道光幕,对灵魂有了强大的吸引力,雷十破不由自主地飞了过去。 穿过光幕,到了一个别样的世界,黑暗已经远去,到处明晃晃一片,站在不知名的山巅之上,下临深谷,深谷中云雾弥漫,看不清有多深,隐隐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 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要到这里来,雷十破再也按耐不住,大声呼喊:我在哪里—— 风响, 这是什么地方—— 林动, 雷十破—— 雷十破—— 又是那个熟悉的声音,在不知疲倦地呼喊,从深谷中传来, 顺声看去,又什么也看不到, 雷十破—— 雷十破—— 天哪,又是那个声音, 雷十破发了狠,顺着声音从山巅飘下去,反正已经死了,最起码要做个明白鬼,所过之处,云雾逐渐开朗,一株断崖上横生出来的大树将去势完全阻住,底下有了坚固的屏障,努力几回,冲突不下。 雷十破—— 雷十破—— 操,到底是谁在招魂,雷十破暴怒的找过去,崖壁上居然出现一个胖和尚,手执佛珠,看着他狂笑不止。 这和尚,身材矮壮,大肉球一般,环眼虬髯,眼睛居然是金色,脸上洋溢着不可遏制的笑容,笑声里,浑身肌肉乱颤,出现这许多古怪,肯定都是他捣的鬼,愤怒的朝和尚扑过去,拜托,咱们不认识,到底搞什么玄虚。然而,出人意料的是,胖和尚的身形在崖壁上慢慢消失,出现四个大字“小须弥山” 小须弥山,到底是什么地方,自己到这里做什么, “出来,出来。”雷十破狂躁的呼喊着,身形无遮无碍的没入山崖,里面却黑漆漆一片,什么都没有。 “和尚,别玩了,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儿。”雷十破绝望的呼喊,疯狂地在黑暗的世界里穿梭。 许久以后,眼前豁然开朗。 时间仿佛从夜晚立刻过渡到了白天,身子在空中漂浮,四周弥漫着浓重的雾气,看不清前面的道路,雷十破几乎快要急哭了,到底要干什么,场景一个接一个的转换,一会儿是白天,一会儿是黑夜,一会儿还满天剑仙,一会儿又一个人都见不到,说自己活着吧,明明看见身体已被欧队他们送进了医院,说是死了,怎么都赶不上老张,那么是成仙了,操,没这么好的运气,现在到底属于哪一部分,是死是活给个话儿,别再这么折腾了,和尚阿和尚,咱长的也不帅,虽然时常自诩风流倜傥,可也只是吹吹牛,给自己脸上抹金,经不起这么折腾—— 第三章 小须弥山 雷十破几乎带着哭腔喊了起来:“和尚,出来吧,你给我出来,到底怎么回事儿,是死了还是活着,别玩了,我只是个大头警察,折腾不起啊。” 雷十破—— 雷十破—— 雷十破—— 雷十破—— 胖和尚还没有出来,前方又有熟悉的声音传来,雷十破怒从心起,抹一把眼泪(当然,下意识地)恶狠狠地回答道:“操,爷爷在这儿,有本事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 爽朗地大笑声传来,这人挺贱,骂他还这么高兴, 雷十破顺着声音找过去。 “混蛋,你给我出来。” “小子,骂佛爷要挨雷劈。”有人说道, 话音未落,天上喀查一声巨响,真有一道雷劈了下来, 巨雷迅捷无比,呼吸之间,就要劈中身体, 眼见得避无可避,正危急间,身上忽然金光大放,头顶生出一个“卍”字,将巨雷来势完全阻住,巨雷轰响不断,“卍”字悠悠转动,两下里相持不下。 呵呵,铁牌上的“卍”字跑到头顶了,力量大的惊人,居然连巨雷都挡住了,嘘,好险,雷十破抹抹头上的汗,牛气了许多,抬头骂道:“操,不过发一句牢骚,真打算用雷劈我。” 话音未落,传来一声叹息,清晰地钻入耳中, 又是那人说道:“罪过,又骂人了,小心,雷来了。” 说话间,又是一道巨雷劈了下来, 还有完没完,虽然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东西,但好歹还有思想,还有意识,万一真要被雷劈中,谁知道又会变成什么样,雷十破立即闭嘴,不过在心里诅咒不休,将此人的十八代祖宗统统亲切的问候了一遍。 “还骂,你小子,不尝点厉害的,真以为佛爷是好惹的。” 话音一落,不知有多少道巨雷从天上雨点一般落下来。 “卍”字终于支持不住,爆响过后,四分五裂,前前后后的巨雷一道不落,从缝隙中钻出,全部劈在雷十破身上, 雷十破心想:这下全完了,不知又要变成什么。 现在已经无法可想,只能静静的等待灭亡的时刻, 奇怪的是,巨雷劈下,在身上游走一阵,融入体内,头顶碎裂的“卍”字从空中落下,并不消散,反而围裹住雷十破的身体,呈人型逐渐外扩,最终消失, 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怎么还有感觉,而且意识也非常清晰,这不应该是鬼魂应有的感觉,难道自己还活着,急忙睁开眼睛。 天哪,原本虚无缥缈的身体此刻竟成了实体形状,而且浑身上下闪耀着夺目的金光,这到底怎么回事,雷十破越来越糊涂,想起刚才的事儿,急忙要拿起铁牌查看,怪事又发生了,铁牌已经消失不见,心口处不知何时烙上个一尺见方的“禅”字,正忽明忽暗,若隐若现。 刚才还是通天彻地的雷声,可此时,四处却安静极了,竟然可以听到风声,凛冽的狂风吹来,将飘渺的雾气散开,看到远处一座金光闪闪的山峰,在空中飘浮,情知有些古怪,顾不上细想铁牌的问题,顺势向前飘去,也许到了那里才能找到答案,不知怎么,此刻去势竟然疾若流星,快的无法形容。 一路穿云破雾,终于,到达在空中飘浮的山峰,山体到处是佛窟,里面一个个形形色色的佛像,最顶端却是一个硕大的广场,广场上空无一物,只有一个和尚,端坐在九品莲台之上,正笑意盈盈的看着他,见雷十破飞来,漫不经心的招了招手,雷十破便不由自主地落了下去, 嘿嘿,不就是崖壁上见到的大肥猪么,终于找到你了,又矮又胖的和尚,这么来来去去的折腾自己,到底什么意思。 雷十破大声问道:“老,厄,禅师,能解释解释,我身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么。” 胖和尚并不回答,伸出手来,在雷十破心口抚摸良久,不知捣什么鬼,雷十破莫名其妙,低头看去,原本时隐时现的“禅”字慢慢消失,随后,周身上下,舒泰万分,但觉一股股清凉的气息涌入体内,四处翻腾。 正不明所以, 胖和尚以不容置疑的口气令道:“打坐,参禅。” 话音一落,雷十破心头立刻有了一种奇怪的想法,结金刚座,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领悟“禅”的奥妙。 至于金刚座,他也清清楚楚,那就是心无杂念,盘地而坐,两腿交叉,左右小腿分别放置相反方向的大腿上,两掌相合,外实中虚,指尖向天。 这种想法是怎么来的,他也不知道,反正胖和尚的话似乎有无限的权威,他连反对的念头都没有,乖乖地坐下,闭目参禅,渐渐地,什么想法都没有了,脑海中一片空冥,很久很久以后,体内有一点金光无限扩大,金光中,出现一个二十四首十八臂的菩萨,手持璎珞、伞盖、花贯、鱼肠、金弓、银戟、加持神杵等形形色色的法器,面带微笑,嘴唇一张一合,登时有无数妙语涌上心头,分明就是修行的心法。 雷十破满心欢喜,认真记忆,顷刻之间,这些心法就好像自己发明的一样,想忘也忘不了了。 传法完毕,菩萨慢慢消失,雷十破按照菩萨传授的心法修行,也不知过了多久,只看见从四面八方涌入莫名的气体,于丹田处汇成一个小小的气团,不停地旋转,越来越大,猛然间,喀喳一声巨响,气团猛然扩开,形成一带浅浅的圆环,圆环当中,仿佛湛蓝如洗的夜空,有许多星星闪烁,无数星星发出的光芒融为一片,一拨一拨将圆环不断扩大,所过之处,闪烁的星星越来越多。 …… 雷十破沉浸在寂灭一般的感受中,觉得浑身上下充满了用之不尽的力量,举手投足,似和天地有了无限感应。 许久过后,缓缓睁开眼睛,见胖和尚专注地看着他,而广场上不再空无一物,满天天花飞舞,隐隐有神佛出现。 一时不知到底发生什么事儿,正要开口询问,却听胖和尚大着嗓门说道:“不要心急,听佛爷慢慢说来,小子,佛爷看你还有些根骨,所以不忍见你永坠轮回,生生世世不得解脱,故而大发慈悲,借锁魂牌引你至小须弥山,穿越业力构成的业障,洗尽前生孽业,传授顺自在法,最终超脱生死,早证大道。” 胖和尚的话雷十破听得稀里糊涂,问道:“请问,锁魂牌是什么东西。” 胖和尚不耐烦的说道:“就是你身上的那块破牌子。” 呵呵,原来稀奇古怪的铁牌就是所谓的锁魂牌,自己完蛋了以后并没有和老张一样到阴间去,应该都是锁魂牌的功劳了,可是为什么带上锁魂牌后,会莫名其妙的看见夜总会里的情景,会莫名其妙的知道老刀要从楼上逃跑,现在锁魂牌到哪里去了。 这一系列问题,一股脑儿地全说了出去。 胖和尚抬头看看天上,开口解释道:“锁魂牌经法力加持,已经认你为主,故而你心中所想,自然会与它有所感应,是它牵引你的魂魄看到老刀,并且告诉老刀的去向,只是因此害得你险些死于非命,不过要不是魂魄离体,佛爷怎会轻易带你到小须弥山来。” 险些死于非命,这句话,雷十破听得清清楚楚,兴奋地问道:“你,你是说,我还没死,可是明明看到身体被送进医院了,现在在这里的无非是鬼魂罢了。” 说到这里,又难过起来, 哈哈哈哈,胖和尚一阵大笑,仿佛听到了前所未有的笑话,说道:“小子说得不错,来这小须弥山的,果然是魂魄,不过不是鬼魂,而是生魂,你也别问,为什么肉身到不了,佛爷直接说了,因为小须弥山由纯粹的混沌之力构成,凡人的肉身承受不了这种力量。” “生魂,又是什么意思。”雷十破问道, “对五趣杂居众生而言,死为鬼魂,生为生魂,至于为什么生魂会无缘无故离开肉身,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你小子现在是个没有意识,没有知觉的植物人。” 植物人都能说出来,胖和尚知道的还挺多。 “什,什么,我是植物人。”雷十破吓了一跳,这比死了还可怕,纯粹是活受罪,当然,如果有感觉的话。 胖和尚一笑,说道:“不妨事,不妨事,想要回归本来,却也不难,佛爷已牵引混沌之力击碎锁魂牌,助你重塑肉身,此后,锁魂牌上凝聚的佛力已形成肉身的护体罡气,相当于一件坚硬无比的铠甲,就算火焰推动的金属,也不能伤你分毫,也算是你小子因祸得福吧。” 火焰推动的金属,那不就是子弹么,呵呵,现在子弹都打不死了,那生命岂不是比上了保险还牢靠,雷十破立刻高兴极了。 突然想起一个问题,连忙问道:“可是,我怎么看到生魂度着一层金光,而且好象是实体形状,你别告诉我,又是什么补偿吧。” 第四章 顺自在法 “呵呵,小子你果然聪明,不愧佛爷我青眼有加。”胖和尚心不在焉地夸奖着:“本来小须弥山外围的业障,是由业力构成的七重刀山,七重血海,的确难以穿越,可你生生世世,一直行善积德,没有多少恶业,故而凶险万分的屏障只化作虚无的空间和飘渺的雾气,虽然是善有善报,可佛爷一时欢喜,破例助你小子炼成元神,之所以闪烁金光,无非是凝结佛爷佛力的缘故。” 又是莫名的高兴,前面接二连三的倒霉,现在层出不穷的喜事,雷十破已经,嘿嘿,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凭借玄幻小说上得来的知识,他知道,炼出元神,那已经是非常厉害的修真者了。 修真,元神,天哪,真的遇到神仙了,雷十破才反应过来,不由得欣喜万分, 怪不得体内有无穷的力量,原来都是神仙帮的忙,可是胖和尚神仙说的许多名词一个都没听过,业障算是明白了一点,什么叫五趣杂居众生,小须弥山具体在什么地方,以后活过来没准还要过来看看,连地址都不知道,这可大大的不妙,况且这浑身的力气该怎么用,又怎样提高自己的修为,天哪,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脑子都成一团浆糊了。 想了想,一个一个地问道。 “请问,小须弥山在什么地方,所谓的五趣杂居众生是什么意思。” 答曰:“小须弥山不是平常见到的山水,有具体的地址,它是由纯粹的混沌之力构成,也就是佛爷修行的地方罢了,佛爷知道你要问什么是混沌之力,索性告诉你,那就是宇宙本源的力量,是宇宙的根本,小须弥山下便是五趣杂居众生,也就是俗谓的人界众生,散布于大大小小的星球。” “难道说,我现在不在地球。” “佛祖阿,你小子怎么这么麻烦,连三界六道都不知道,不过,阿弥陀佛,佛爷一定要有耐心。”说到这里,胖和尚的脸上重又挂上笑容:“想回去没问题,练好本事,佛爷随时可以把你送回去,回去以后,找几个和尚问问,他们能回答你的问题,快捡关键的问,佛爷没时间了。” 胖和尚啊胖和尚,好歹也算个神仙,怎么会没时间,雷十破十分不满,不过人家既然发了话,无论如何也要给个面子,想了想,问道:“我打坐时,好像有一个菩萨教我一篇心法,按照心法修行,似乎能吸纳无尽的力量,告诉我,这心法是干么的,菩萨又是哪里来的。” 胖和尚一笑,答道:“佛爷已经说过,传你顺自在法,心法自然是修行顺自在法的密法,至于打坐时所见的菩萨,不过是佛爷的法相而已,小子,白拣了个便宜,高兴吧,佛爷在佛门中的地位,高得难以想象,好了,言归正传,当年佛祖于五月月圆日观明星得道,传下顺自在法,也就是以密法吸纳宇宙本源的混沌之力,在体内形成混沌界,最后顺应开天辟地的道理,将混沌分开,在体内形成小宇宙,吸纳混沌之力,使小宇宙逐步扩大,最终和整个宇宙相合,达到无相无我的境界。顺自在法分五个阶段,第一阶混沌界,仿佛天地未开辟前,混沌不分,迷蒙一片,一般修真者至此,只可以强身健体,多活几年罢了;第二阶,地星界,混沌界里已有元神,随着修炼的提高,元神开天辟地,初步形成小宇宙,大约可有六千至十万星力;第三阶,人星界,小宇宙不断扩大,星力十万至于百亿;第四阶,天星界,已领悟禅的奥妙,星力至于无穷;第五阶,宇宙界,至此,宇宙与我已成一体,星力广大,创造、毁灭全在一念之间;佛爷我修行数千余年,已到第四阶天星界,已是佛门罕见的异数,所以呢,小子,只要跟着佛爷我,好处不会太少。” 胖和尚连解释带诱惑,一口气说完 “顺自在法竟然这么神奇,请告诉我,我到哪一阶了。”雷十破急忙问道, 胖和尚不安地朝天上看看,连忙答道:“小子你福泽深厚,再加之佛爷少助一臂之力,目前炼出元神,已突破混沌界,初步进入地星界,有六千星力,只要不断努力,正果有望。” “星力又怎么划分。”雷十破的问题还真多, “呀,你小子可真罗嗦,用流行的说法,就是战斗指数,你小子目前的法力,在修真界已经罕逢敌手了。” 这么说,已经是高手了,雷十破欣喜莫名,猛地跳起来,运足力气,朝空中一拳击去,一道银色的光柱激射而出,将周遭雾气搅得翻滚不止,感觉颇为得意,大声喊道:“和尚,看我这一拳打得怎样。” 胖和尚顾不上评价,十分紧张的从莲台上跳起,迅捷无比的将雷十破逮住,急忙喊道:“小子,快磕头,拜佛爷为师。” 雷十破老大不愿,一边挣扎,一边喊:“我不能当和尚,还没娶媳妇呢。” “罗嗦个什么劲儿,快磕头,佛爷收你做俗家弟子。”说着话儿,一脚踢向腿弯, 雷十破哪能挡得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嘟哝:“着什么急,哪有这么拜师的。” “废话少说,时间来不及了。”胖和尚一边摁,一边不迭声的催促, “什,什么来不及。”雷十破一脑袋浆糊, “快磕。”说话间,雷十破已经磕了一个结结实实地响头。 一、二,胖和尚一边摁,一边数数, 天际金光一闪,一人匆忙而至,高声喊道:“住手,停头,肥猪,算计到你家佛爷的头上,小心雷劈。” 说话间,一道焦雷迅猛的劈了下来, 三, 胖和尚终于停下手来,笑嘻嘻的说道:“竹竿,不好意思,你晚了一步,这小子已经拜我为师了。” 身上金光一放,巨雷毫无作用, 一位瘦长的和尚出现在雷十破身旁,咦,就是啤酒摊上见到的竹竿唉,瘦和尚也顾不上多说,连忙将雷十破提溜起来,捶胸顿足地说道:“佛祖阿,顺自在法都传给了这小子,佛爷我辛辛苦苦在凡尘打滚五十年,才找到一位有点根骨的传人,却让肥猪拣个大便宜,天理何在,公道何在。” 胖和尚满脸的嘲笑:“谁让你玩什么玄虚,还要考察,检验,即遇有缘,佛爷我一身佛法,闲着也是浪费,传了他不就是了。” 瘦和尚连忙反驳:“可是他没有佛骨。” “给他。” “没有禅心。” “给他。” “基础太差。” “嘿嘿,给他。”瘦和尚说什么,胖和尚给什么,大方的可以。 他们的话儿雷十破隐隐明白一些,瘦和尚要一颗心,自己无意间答应了,于是便莫名其妙的成了瘦和尚的传人,可胖和尚却乘自己魂魄离体的功夫招至小须弥山,拣了个大便宜,没想到啊没想到,一个老实巴交的警察,在这些佛爷眼里这么抢手,真不知是哪一辈子修来的福气。 不说雷十破突来的幸福冲昏了头,两个和尚却还在为他争吵, “肥猪,佛骨,禅心,修行都给了他,难道佛爷就白辛苦一趟不成。” “哼哼,头已经磕了,雷十破,他就是佛爷我的弟子,即便说到佛祖那里,也不能把佛爷我怎么地。” “他早都答应连心都给我,自然要由我安排。” “嘁,当时只是随口一说,你以为佛爷我不知道。” “磕头不也是强迫的。” “哼,是又怎样。”胖和尚满不在乎, “我和你没完。”瘦和尚暴跳如雷, 两位脾气都不怎么好,眼看就要打起来。 …… “师父,师父。”雷十破小心翼翼地呼喊 “嗯。”两个和尚同时回头, “他是在喊我。” “胡说,是在喊我。” 两位又争起来, “别吵了。”雷十破突然喊了起来, 两个和尚同时停下,一脸惊愕的看着他, 雷十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弟子也不知那一辈子修来的福分,得到两位佛爷的青睐,不过,弟子就一个人,没办法分成两半,这么吵下去也不是办法,为了两位佛爷和平相处,我倒有个注意,不知能不能答应。” “快说。”两个和尚同时喝道, 雷十破吓了一跳,说话结巴起来:“我,我是说,不如,两,两位都做我的师父,和气生财,呵呵,和气生财。” 一语即出,山顶安静极了, 雷十破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我,我说错了么。” 哈哈哈哈哈, 两个和尚同时仰天大笑, 胖和尚抚摸着雷十破的脑袋说道:“你可真是” 瘦和尚轻轻的踢一脚屁脚说道,“贪心不足” “小蛇吞象。” “虽然如此” “这个办法” “有点道理。 “竹竿。” “肥猪。” “你带几天。” “你带几天。” “结束之后。” “让他自己” “自由选择。” “谁也不许” “无端反悔。” 两个人这会儿又特别默契,说话的字数也一模一样,谁也不肯吃亏。 停顿片刻,瘦和尚突然发难:“开始吧,还等什么。”说着话儿,一拳把雷十破打向高空,狂呼道:“记住,大金刚拳。” 他已经开始教学,反正雷十破已经有了胖和尚赐予的禅心,学什么东西都很快。 胖和尚看着在高空中狂呼乱喊的雷十破,十分怜悯的说道:“小子,地狱式训练开始了,这是你自找倒霉,佛爷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再见。” 说着话儿,身形慢慢淡去—— 第五章 争徒弟 瘦和尚出现在空中,恶狠狠地一掌击下,狂呼道:“天崩地裂。” 啊—— 雷十破迅如流星一般坠了下去 …… 由于胖瘦两位和尚都想争雷十破这个徒弟,传授佛法时谁都没有藏私,这样一来,倒便宜了雷十破,他在严酷的训练下掌握了许多高深的佛法,倒也不用一一述说,本来说好带一段时间让雷十破自己选择师父,然而遗憾的是,胖瘦两位和尚本领在伯仲之间,也难以分出上下,所以到底谁是雷十破的师父到现在没有定论,雷十破也乐得装糊涂,有两个佛法高深的师父传授本领,试问这样的机会上哪儿找去。 小须弥山终年云缠雾绕,也看不出四季变化,雷十破一心在山上修行,也不知过了多久,此时和刚来小须弥山时相比,已是天壤之别,修行顺自在法时,星力也越来也广大。 这一日修行结束,瘦和尚破例将胖和尚也叫了过来,指着雷十破说道:“肥猪,这小子在这充满混沌之力的小须弥山上修行许久,已经相当于旁人数百年的功夫,此时的法力虽然离我甚远,但也勉强说得过去,我看,盛会屈指只有一百余年的时间,该让这小子自己闯荡闯荡,增加一些见识,积累一些外功,也可混个金刚,罗汉,省得届时让旁人笑话,说我迦……这个不会传授弟子,教了一个废物出来。” 胖和尚一听炸了,大着嗓门吼道:“说甚么你的弟子,明明是拜佛爷我在先,徒弟是好是坏,干你甚事。” 瘦和尚不甘示弱:“甚么你的弟子,有本事自己下凡一趟,找一个徒弟出来,不要尽捡旁人的便宜。” “哼,佛爷我才懒得到红尘中沾染俗气,就捡你的便宜,你又能奈我何。” “你。”瘦和尚气得浑身哆嗦,指着胖和尚骂道:“纵观整个佛界,如你这般无赖,倒也罕见,真以为佛爷我是好惹的么。” “呵呵,”胖和尚仰天一笑,伸胳膊,揎袖子:“竹竿也会发火,倒也难得,来来来,佛爷我就是如此无赖,倘若心中不服,你我法力上见个高下,世人总将你我相提并论,到底谁更高明一些,今日就分个明白。” “好,好,好。”瘦和尚连连点头:“打就打,佛爷怕你不成。” 说着话儿,两人就要动手,世人会为女人争风吃醋,这两位和尚倒好,为了一个各方面都不很出色的雷十破,竟然到了即将大打出手的地步,胖瘦两位和尚争吵的时候,雷十破在一旁冷眼旁观,修行的这段日子,两位和尚时有争吵,倒也见怪不怪,可见他们就要为自己打起来,再不闻不问,怎么也说不过去,凑过来,小心翼翼地喊着:“师父,师父……” 话还没有说出,好斗公鸡似的两位和尚一齐回头,一齐喝道:“闭嘴。” 雷十破登时愕然,不知哪里出了差错, 然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胖和尚已经笑咪咪地出现在面前,抚着雷十破脑袋和蔼地说道:“乖徒儿,好徒儿,果然是徒弟关心师父,不愧师父疼徒弟一场。” 胖和尚话音未落,瘦和尚赫然站在身后,一把拉过,也是一幅笑眯眯的模样,温柔地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孝顺徒弟,慈悲徒弟,徒弟想来是要劝架,徒弟怕师父吃亏是吧,也罢,听徒弟的话,师父虽然不怕那只肥猪,但徒弟的一颗孝心怎能不领,今日看在徒弟面上,不和肥猪计较,徒弟,你看如何。” 这一刻,话多了许多,不过都一口一个徒弟,胖和尚说了四个,瘦和尚一口气整出来八个,罢了,架是不打了,口头上沾些便宜倒也不错, 胖和尚怎肯示弱,一把拽过,正要说话,这样一来一往,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雷十破急忙打断道:“师父们,别争了,咱们不是说好学完本领后让我自由选择么,现在才多久,你们的看家本领都没有学全,不如过一段时间,让我在这小须弥山再修炼一段时日,至于谁做我的师父,这件事儿无关大局,以后再说。” 一语说罢,胖瘦和尚面色一沉,同时放手。雷十破莫名的受了冷遇,不知所措,心中暗道:“坏了,太贪心了,将两位师父都给得罪了。” 其实在他心里,不管是胖和尚还是瘦和尚,都是他的师父,没有瘦和尚,他怎么会来这小须弥山,说不定现在还在a市当一个大头警察,不过要没有胖和尚,他怎么会修炼佛界至高无上的顺自在法,现在已经到了地星界的修为。 不过这种想法现在倒不敢说出来,一旦认定了一个师父,另一个师父的本领学他不到,岂非大大的浪费。 不说雷十破在心里打自己的小算盘,胖瘦两位和尚心头自是感慨万千,这世界是不是颠倒过来了,自来只有徒弟巴结师父,可眼下这位倒好,师父倒过来巴结徒弟,哄着骗着要拜自己为师,带了许多时日,为争这个徒弟,传授佛法时一点不敢藏私,生怕让另一位比下去,让这个徒弟小看,可到现在,还不知谁是师父,要一旦让旁人收了去,岂非大大地吃亏,心头这么想着,自然而然地向雷十破看过去,但见此人贼眉鼠眼,其貌不扬,此刻正痴愣愣,傻乎乎的看着他俩,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真不知为什么要争他。 两人同时一声长叹:“时也,命也。” 一语说罢,同时相顾,又大眼瞪起小眼来, 稍后,瘦和尚说道:“你我果然有约在先。” “阿弥陀佛,还要比下去么。”胖和尚合掌反问, 瘦和尚摇了摇头,不安地朝天上望望:“盛会在际,哪有许多时日。” “师父,什么盛会。”雷十破见两位和尚破天荒的和睦,一时好奇心起,不知好歹的凑过来发问,孰不知二位和尚正为他闹别扭,一听此言,同时回头:“闭嘴。” 得,又是这句话,雷十破讪讪的笑笑,也不愿再自讨无趣,独自走到一旁,看那云卷云舒去了,目光穿过云气,看到山下芸芸众生,密密麻麻,来来往往,犹如蝼蚁一般,他知道,这就是胖和尚所说的五趣杂居众生,随着修练的提高,看得越来越远,小须弥山果然是超脱于三界六道的乐土,要不是上山修行,不和山下众生一样,几十年的时间尝遍生老病死的痛苦,一念及此,心中对两位和尚更是充满了感激,当下也不再理会两位和尚说些什么,一门心思向山下看去,芸芸众生眼前一掠而过,他都没有兴趣,看看欧队他们现在正在干些什么,心头转念,画面几经变化,欧队终于出现了,此刻正坐在医院病床旁说话,无非是老刀跑了,老张死了,自己又长眠不醒,让外省的同行看笑话,也不耐烦多听,转过目光,看见病床上躺着一人,双目紧闭,赫然就是自己的肉身,想生魂在小须弥山修行,肉身却躺在医院病床上,让别人把自己当作植物人,不过自己是个孤儿,自小在孤儿院长大,也没有旁人为自己伤心,兄弟们难过是肯定的,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也将把自己渐渐忘却,他们还要生活,总不能永远的沉浸于悲痛之中,看到这里,也无心再看,回过头去,想要看看两位师父商议到什么地步,刚一回头,突然听到耳边有人在哭,急忙回头,奇怪了,是欧队,他平常不是自诩硬汉么,怎么无缘无故的哭起来,重又收拾心神,认真听去,却听欧队说: “……那天本来是你休息,好不容易休息一次,老子叫你回来干什么,25岁,连个媳妇都没娶上,你还不算个男人啊,老子后悔,可哪里买后悔药去,石头,醒来吧,老子一辈子没求过人,这一次,求你了,快醒来,好女孩多的是,只要你醒来,老子给你找一打,不信谈不成,要说你小子就是太老实,小伙不坏,姑娘不爱,这话我说过多少次,当年和你嫂子,算了,小子,快醒来阿,老子心口疼,疼得厉害…… 欧队说得声泪俱下,这一回,雷十破彻底感动,没想到一向凶巴巴的欧队感情竟如此细腻,一时把持不住,被欧队惹得伤心起来,伤心的感觉自心头逐渐泛开,他分明看到,身子竟微微一动,隔了这么远,魂魄和肉身之间依然有很强的感应,仙佛的力量可真是强大的让人难以想象。 正听得难过,突听身后两人同声喊道:“徒弟,徒弟。” 雷十破急忙回头,但见胖瘦两位和尚互相对视一眼,这一回破例没有争执,一齐走到雷十破面前。 瘦和尚首先开口,和蔼地说道:“徒弟,为师和阿……这个肥猪商议一阵,商量出一个办法,看看到底谁作你的师父。” 胖和尚在一旁连连点头,也不在乎瘦和尚暂时占点便宜, “什么办法。”雷十破问道, 瘦和尚朝胖和尚扬手示意,胖和尚也不再多说,伸手一拂,突兀之间一阵风起,将天上迷蒙的云气吹散,远处现出一座金光灿灿的黄金塔,数丈高下,在空中浮动。 第六章 多宝塔 雷十破不知何意,向胖和尚看去,胖和尚微微一笑,解释道:“塔名多宝,有师父我和竹竿那家伙历年来收集的法宝,数千年来,这里的法宝有进无出,旁人都说师父我吝啬,哼哼,师父我却不加理会,说就说去吧,师父心里清楚,不过是嫉妒罢了……” “呵呵,甚至有人想来师父我这多宝塔偷取法宝,”瘦和尚生怕旁人将他当作哑巴,急忙插嘴道:“想让师父我出血,却是难上加难,来人一进塔中,要不将随身法宝留下,他休想出去,这样一来,师父塔中法宝越来越多,随便取出一样,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因此,师父也招来不少非议,呵呵,走自己的路,让旁人说去吧,师父也懒得理会,只有法宝越来越多,师父心中自能感到莫大的欢喜。” 瘦和尚连现代流传的格言都知道,也不愧在人界打滚了五十年, 他们说了半天,雷十破还是不知所云,不过隐隐感觉到好事临头了,所谓的多宝塔绝对不是随便显现出来供自己观摩欣赏的, 果然,瘦和尚看着多宝塔一脸灿烂的笑容,兀自喋喋不休地述说,听他那意思,塔里的法宝或偷或骗,或抢或夺,用尽方法,数千年下来,也积累了无数,雷十破越听越兴奋,胖和尚却等不及了,狠狠地将雷十破拍上一掌,说道:“徒弟阿,也是你莫大的缘法,今日师父大开方便之门,准你多宝塔内走上一遭,选取法宝……” “徒儿呀,记住,拿上谁的法宝就是谁的徒弟,师父我和肥猪既然争执不下,一切自然要看佛祖的意思。”瘦和尚急忙插嘴, 果然,允许到多宝塔内选取法宝,雷十破心头大喜,就要往多宝塔飞去, 胖和尚一把拽住,非常认真的嘱咐道:“徒儿啊,师父我收藏这些法宝也不容易,进去之后,不要太过贪心,拿上一件即可,切记,切记。” 说着话儿,一脸的苦笑,仿佛心疼极了,雷十破看了看他,心里暗自嘀咕:“好不容易去趟多宝塔,怎肯轻易出来,一定要多拿几件,反正是你俩的徒弟,不可能封在塔里永不放出。”想到这里,不由暗自点头。 胖和尚见他点头,以为答应了自己的要求,松开手去,摇头叹息道:“冤孽,冤孽,多宝塔内有法宝流出,要让旁人知道,岂不笑掉大牙。”非常心疼得模样。 雷十破看他那样,知道琢磨了好久才下的决心,生怕一会儿后悔,也不管他如何心疼,急忙要往多宝塔飞去,经过小须弥山上的修行,飞行还不跟玩似地,岂知身形刚离开地面,却见瘦和尚手里突然出现一支燃着的檀香,一边吹,一边含混不清地喊道:“徒弟,孚……孚(象声词,吹香的声音),记,孚……孚,住,好好,孚……孚,选,你只有孚……孚一支香,孚……孚,的时间……” 什么,一支香的时间,就这么细的一根香,能烧多久,心头大为不满,说道:“师父,就这么细,你还吹,能有多少时间。” 瘦和尚咧嘴一笑:“废话,孚……孚,爱去不去。” 雷十破一看,天哪,已经烧了三分之一了,再也顾不上多说,连忙往多宝塔飞去,然而奇怪了,平常飞起来轻飘飘的,今天身子却异常沉重,仿佛背了石头爬山,肯定是和尚们捣的鬼,这会儿也顾不上计较,使出吃奶的劲儿往多宝塔飞去,看似离多宝塔一点点地距离,又用去了三分之一的时间,好不容易进了塔内,这外面金光灿灿,里面却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还有没有天理,有这样小气的师父么,也顾不上用法力,开灵眼,身形疾如闪电,一掠而过,逮着什么捞什么,手里、怀里到处都是,好恨自己没拿个口袋进来,想归想,手法一点不慢,眨眼的功夫,捞了好几件,黑漆漆的也不知拿了些什么,正要往第二层飞去,眼前豁然开朗,又出现在须弥山上空,多宝塔没有了,定睛往山上看去,瘦和尚手里的檀香已燃到尽头,这么快就烧完了,肯定是和尚又捣了鬼,不由心头十分不满,正要发几句牢骚。 胖和尚刹那间飞至身旁,夺过手中的一把宝剑,大声斥责道:“你个贪心的小鬼,让你只拿一件,怎么取了这么多出……咦,青冥剑,呵呵,这是佛爷我从鬼王手里夺来的法宝,这么说,徒弟是我的了,徒弟是我的了。” 胖和尚仰天大笑,雷十破顺声看去,所谓的青冥剑上锈迹斑斑,怎么看怎么不起眼,要是能看得见,绝对不会拿它,没想到居然是鬼王的宝贝,看来人不可貌相这句话也可以用在东西上。 胖和尚提剑狂笑,也顾不上看雷十破手里的其他东西,瘦和尚心道,敢情忙活了半天,到头来是为他人作嫁衣裳,一时心有不甘,急忙飞来,看着雷十破手里还攥着一把斧头,顿时如获至宝,也顾不上追究雷十破贪心的过错,对着胖和尚狂喊道:“肥猪,看清楚了,这里还有一把开山钺,是我同二郎真君斗法赢回来的。” 什么,二郎真君的法宝,二郎真君,作凡人的时候听过不少他的故事,法力广大,瘦和尚和他斗法居然能赢,看来这和尚法力太高了,心里已经有了拜他为师的意思,向开山钺看去,天哪,怎么这些听起来非常厉害的法宝都惨不忍睹,所谓的开山钺除了锈迹斑斑之外,斧刃上竟有几个缺口,比起青冥剑难看多了,。 胖和尚一听瘦和尚的话,笑声嘎然而止,顺声看去,果然,这该死的雷十破还拿回来瘦和尚珍藏的法宝,又是平分秋色,收个徒弟咋这么难呢,看着身上还有几样,也不耐烦一一分辨,一把将雷十破倒提过来,一边抖,一边说:“你个混蛋,让你只拿一件,就是不听,让佛爷我难堪,一人拿一件,到底算谁的徒弟。” 口中是罗嗦个不停,手下却一点也不藏力,雷十破被抖了个七荤八素,吼叫连连,怀里的法宝叮叮当当的掉下去,然而并不远离,一齐堆在小须弥山硕大的广场上,长长短短,大大小小,有七八样之多。 三人从空中落下,将雷十破推至一旁,辨认多宝塔内拿出的法宝。 “哈哈,离恨钩,徒儿是我的了……” “别忙,没看见地上的搜魂旗么……” “哼哼,还有篦天梳……” ……两位你来我往,也分不出谁的声音 “呀,这小子真贪心,居然拿出了乾坤匕。” “不错,还有山河铲,黑灯瞎火的他也能找到,倒真让佛爷我十分的佩服。” “不对,按说这小子不可能有如此之好的眼光,肯定是法宝存放的方法不对。” 突然有人提出异样的意见, “对,对,对,竹竿说得有理,数千年没人能从多宝塔自由出入,你我都太大意了。” “不错,万一哪天进去一个法力广大的高人,你我又无暇分身,多年珍藏的法宝岂非要被席卷一空。” “恩,担心的有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况佛爷我乎……” 说到这里,两人仰天大笑,分明转移了话题,雷十破心有不甘,刚才还为自己争得面红耳赤,这一会儿的功夫,怎么和自己没有一点相干,看着佛爷们将法宝一件一件的往怀里塞,生怕将这些家伙都收回去,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师父,呵呵,师父。” “什么事儿。”两人正谈得愉快,突然有人打搅,一齐不快的回头,这才发现雷十破还在身旁,一见之下,恍然大悟, 瘦和尚首先发话:“不是要收徒弟么,怎么谈到如何收藏法宝上。” “呵呵,都是你我太过关心所至,不错,先定师徒名分,其余的事儿不妨以后再说,大不了佛爷我将多宝塔捧在手心,看谁能夺了去。” “这个主意不错,不过,佛爷我法力高深,还是我拿着踏实一些。” “什么,你能高的过佛爷我么,大言不惭。” “哼哼,假若心中不服,不妨打上一架,以定输赢。” “打就打,怕你不成。” 两位就要开打, 雷十破颇不耐烦,大声喊道:“师父,说过的话到底算不算数。” “什么。”两位和尚一齐问道, “法……” “奥,佛爷我明白过来,是早定师徒名分。” 雷十破正要说出法宝二字,瘦和尚急忙打断, “不错,这是一件大事,不过你一共拿出八件法宝,一人四件,无法分别,又让佛爷我不能省心。” 嘿嘿嘿嘿,你说他怎么这么巧呢,雷十破听到这里,一个劲儿地傻笑, 胖和尚大眼一瞪,问道:“小子,不要得意,佛爷我心头转念,便知道你打什么鬼主意,无非是还想去一趟多宝塔,哼哼,再也休想。” 雷十破两手一摊,十分无奈地说道:“不去又能有什么办法。” 胖和尚无言以对,向瘦和尚看去,瘦和尚眉头紧皱,显然正在思考办法,突然,眼前一亮,指着地下喊道:“看,地上还有一件法宝。” 第七章 佛心索 众人顺着瘦和尚手指的方向看去,一阵风起,将雾气吹散,果然还有一个东东,此刻正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但见此物是细细的一根绳子,两头共系着七个小球,一边三个,一边四个,小球也看不出什么材料做成,颇像藏人驱赶藏獒的流星,也不见有丝毫出奇的地方,正不明白有何作用。 突听身旁叮当一声,回头一看,胖和尚手里的法宝竟然拿捏不住,全部掉在地上,眼睛直愣愣地盯着这件奇怪的法宝,半天价说不出话来,看来这玩艺不同凡响,居然能让胖和尚如此失态。 生怕两位和尚收了回去,急忙跑过去,将法宝收起来,正要问如何用法,却听瘦和尚使劲儿咳嗽一声,高声喊道:“徒儿啊,过来,过来。” 咦,此时此刻,瘦和尚率先发话,莫非这件法宝是他的,师父有命,不敢不听,回头走去。 瘦和尚笑眯眯的拿着四件法宝迎过来,对雷十破说道:“徒儿啊,为人不能太过贪心,来,来,来,这四件法宝都传授给你,只是这佛……” 话还没有说完,胖和尚反应过来,急忙打断道:“佛祖在上,竹竿说得极有道理,乖徒儿啊,为师手里的四件法宝也一并传授于你,这根绳子甚是好玩,师父修行寂寞时,也可拿它来解解闷,来,八件法宝换你一件,也不算吃亏,就给我拿过来吧。” 话音乍落,就要伸手去夺,雷十破急忙避开,哼哼,果然猜得不错,贪心的师父们宁肯拿八件法宝来换,那么这法宝的威力肯定不在八件法宝之下, 胖和尚步步紧逼,雷十破一边躲,一边喊:“师父说过,徒弟不能太过贪心,就要它了。” “徒儿阿,你怎么这么不听话,来,将绳子给我还过来,大不了师父再让你到多宝塔走一趟。”瘦和尚也伸着手围了过来, 为了它,连多宝塔都让去了,典型的此地无银三百两,雷十破连连倒退:“算了,算了,师父,多谢你的好意,多宝塔就算了,就要它了,就要它了。” 他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胖瘦和尚无计可施,面面相觑,雷十破心头暗自得意,不提防瘦和尚突然欺身而至,一把将法宝夺过,得意的狂笑道:“你小子眼光还算可以,这佛心索乃我多宝塔镇塔之宝,岂能轻易送人,恩,这个徒弟也不行。” 果然,自己眼中的流星——佛心索真不是个简单的东东,这拿在手里还没捂热,又被瘦和尚夺了去,心头十分不满,高声喊道:“师父,好歹也是佛爷,怎么这么小气,送人的东西还要回去。” 一语即出,瘦和尚面色稍有惭愧,稍后,随便拿几件法宝塞到雷十破坏中,得意的说道:“四件换你一件,师父也不算小气。” 雷十破一赌气,将四件法宝摔倒地上,指着佛心索喊:“我就要佛心索。” 瘦和尚心头大怒,喝道:“做徒弟的怎么不听师父的话,我镇塔之宝,岂能轻易送人。” “让我去多宝塔,拿出来的东西自然是我的了,我别的又不要,只要一件佛心索,就这么简单的要求你还不肯答应,谁见过这么小气的师父。”见瘦和尚发火,雷十破尽管有些心虚,但明明到手的东东眨眼被夺了去,心头总有几分不甘,兀自强行争辩。 这句话却说到某人的心坎上,一时语塞, 胖和尚急忙凑过来:“嘿嘿,你的,你能叫它答应么,如果能叫过去,师父二话不说,爱拿去便拿去。” 呵呵,说胖和尚赖皮,他果然赖皮,居然想出这么个点子, 瘦和尚得了强援,登时得意起来,举起佛心索喊道:“喊那,你倒是喊哪,师父对佛祖发誓,只要叫的答应,佛心索便传授于你,省的有人常说我俩小气。” 雷十破闷哼一声,不予理会, 胖和尚狂笑不已:“徒弟,师父也敢对佛祖发誓,你要叫的答应,拿走便是,师父绝无二话,哈哈哈哈。” 雷十破越想越生气,大声说道:“喊就喊,有什么了不起,反正佛心索放在多宝塔内也是浪费,跟着我比和你们在一起强上百倍。” “喊啊,你倒是喊啊。” “佛心索,佛心索,佛心索,佛心索……”反正也是无望的尝试,雷十破不忍多看,闭上眼睛,一声比一声大,喊个不停,刚开始,听得胖瘦和尚狂笑不已,知道佛心索没有反应,可他就是喊个不停,吵也要吵死他们,喊了数十声后,却听胖瘦和尚同时咦的一声惊呼,笑声嘎然而止,莫非有了反应,急忙开眼, 天哪,佛心索在呼喊声中,已然光芒大放,在瘦和尚手中飘荡不已,好像极力挣扎着要向自己飞过来,果然是至高无上的佛宝,已经认自己做了主人,忙不停地喊下去,手还一个劲儿地招呼,意思是过来吧宝贝,过来。佛心索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七个小球一齐飞起来了。 瘦和尚感觉到佛心索在手中挣扎的力量相当强大,几乎拿捏不住,急忙加持佛力要将佛心索镇住,按说瘦和尚天星界的修为,星力无穷,法力深如渊海,一个普通的法宝早都镇住了,可佛心索是镇压的力量越强,反抗的力量越大,还是在努力挣扎,马上就要飞走了,瘦和尚急了,再也顾不上面子,急忙回头向胖和尚求助道:“肥猪,赶紧过来帮忙,佛心索要跑了。” 胖和尚闻言,刚一起步,却见佛心索忽然后扬,七个小球并作一处,一齐向瘦和尚脑门打去,疾若流星,只听突突突几声,瘦和尚光脑壳上连声作响,打出若干个老大的疙瘩。 天哪,瘦和尚早已练成金刚不坏之体,佛心索居然能将它打出疙瘩,威力的确不容小视。 瘦和尚剧痛之下,连忙收手,只刹那间的功夫,佛心索便化作一团金光,向雷十破射去 却说雷十破正专心地喊着佛心索,突见佛心索迅猛地向自己打过来,也不知是好是坏,心头刚一转念,佛心索已打中身体,却不怎么疼痛,只是周身上下金光一闪,佛心索消失不见,刹那间,和佛心索有了极强的感应,仿佛能听到佛心索欢快的声音,天哪,已经和他融为一体了,不由心下狂喜,只手一张,出现一个小球,在手中悠悠转动。 胖和尚见此情此景,知道过去也是枉然,不由一声哀叹,半晌不语。 瘦和尚也是怅然若失,稍后,叹息道:“想当年,佛祖赐与佛心索作镇塔之宝。” 胖和尚插口道:“咱们放在顶层,一直没舍得拿出。” “这小子只去了第一层,却拿到了佛心索。” “想必是佛心索自己跟出来的。” “这小子不知有何缘法,让佛心索认他为主。” “你我机关算尽,到头来却为他人作嫁衣裳。” “唉,时也,命也。” “徒弟拿了九件法宝。” “你四件,我四件。” “最后一件,你我共有。” “看来咱们俩人得合收一个徒弟。” “唉,莫非这便是佛祖的意思。” “谁知道呢,到底佛心难测。” “不过,你我二人各传一身佛法。” “三界之中,谁还能超过咱们的弟子。” “不错,若能在盛会上能独占鳌头,出尽风头。” “谁不说咱们教徒有方。” “你我脸上。” “都有颜面。” “阿弥陀佛” “善哉善哉。” …… 胖瘦和尚本是一脸的落寞,可说着说着,自己把自己哄高兴了,回头向雷十破喊道:“徒儿,徒儿,过来。” 雷十破正沉浸在佛心索带给他的奇妙感受之中,突听两位师父一齐喊他,掉头就跑,生怕把佛心索夺回去,可他哪里知道,佛心索已经和他融为一体,以后随着修为的提高,将会发挥越来越大的作用,现在佛心索自己都能将瘦和尚脑袋打上几个老大的疙瘩,要是威力完全发挥出来,那还了得。 和尚心头转念,知道了他的心思,伸手一招,两道充沛的灵力浩荡而至,同时将他拉住,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雷十破挣扎不过,只好老老实实地低下头,无计可施。 “徒儿啊,师父叫你,也是好心,你跑到哪里去。”瘦和尚和蔼地问道, “徒儿啊,佛心索的来历与修练使用的方法,莫非不想学了么。”胖和尚也是笑眯眯的模样。 咦,天哪,他俩不吵了,雷十破愣住了 “发什么呆”瘦和尚脑袋上轻拍一掌:“两位佛爷经过商议,决定二人收你一个徒弟,我二人早已不分彼此,合收一个徒弟倒也没什么稀奇。” “况且这也是佛祖的意思,”胖和尚轻抚其肩:“否则,你怎会一人拿上四件法宝,最后还取出了塔顶的佛心索。 纠缠左右的难题就这么给解决了,雷十破欣喜万分,其实这样最好,两个都是师父,自己刚来的时候不就是这样说的么,两位师父不听,争来争去,有道是终点又回到起点,敢情转了一圈又回来了,不过听两位师父说,这都是佛祖的意思,阿弥陀佛,佛祖可真是个大好人啊。 第八章 填鸭式教学 想到这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口中喊着师父,一个劲儿地磕头,左一个,右一个,磕了个不亦乐乎。 “够了,好徒儿,够了。”胖瘦和尚同时出手,将他扶起,喜气洋洋, 正要说话,突然想起什么,胖和尚掉头对瘦和尚说道:“不对,竹竿。” “又有哪里不妥。” “你看这小子的高兴劲儿,他却是早有预谋。” “早有预谋,”瘦和尚细细想去,突然明白过来:“对阿,刚来小须弥山时,不就要拜你我二人为师,可笑佛爷为了他还争个不停,坏了你我二人的和气,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不错,”胖和尚气不打一处来:“既然心头早有主意,为何不一再说明,非要看佛爷我的笑话,这小子不是好人。” 说着话儿,举手打去, “且慢,”瘦和尚急忙架住:“盛会上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他的身上,你这一掌下去,若是打傻了,可怎么得了。” “唔,大是有理,”胖和尚收回手去:“这一顿打,权且记下,若是不好好修炼,丢了我二人的颜面,哼哼,瞧佛爷我怎么收拾他。” “不错,从今往后,功课只能加紧,不能放松。”瘦和尚道 “竹竿此言,深得我心,不过今日佛爷有些困倦,懒得动手动脚,乖徒儿就交给你了,你们忙,你们忙,佛爷我就不奉陪了。” 胖和尚说着话儿,满脸贼笑,转身离去, “你……”瘦和尚举起手来,似乎要阻拦,不过旋即挂上满脸笑容,改口说道:“也好,不送,不送。” 一把拉过雷十破,向小须弥山另一边走去,一边走,一边解释佛心索的来历,也无非是佛心索乃佛界至宝,威力无与伦比,可长可短,可大可小,变化无穷,佛心索顶端七珠,分别代表人生七苦,分别是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合称为七苦珠,不但能吸纳无边无际的混沌之力提高使用者的修为,而且七苦珠一旦打出,还有意想不到的妙用。 不说瘦和尚手舞足蹈的传道授业,胖和尚却看着他俩的背影,眉头紧皱,似乎想着什么,然而什么话都没说,身形渐渐淡去。 “师父,佛心索怎么用。”雷十破听了这么多妙处,一时心痒难挨,急忙问道, 瘦和尚微微一笑,合掌答曰:“佛心索已和你融为一体,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哪有什么方法,不过,佛心索威力无穷,使用时,存一颗慈悲心,给人回头是岸,改过自新的机会,也是索名佛心的本意。” “是,师父。”从未见瘦和尚这么严肃过,雷十破心中一凛,点头答应。 “咦,大是不对。”说话间,空中突传人语,抬头看去,胖和尚不知什么时候跑过来,偷听他们的谈话, “师父,哪里不对了。”雷十破可以公开两位都喊师父,心里无比舒畅, 胖和尚却不予理会,自空中落下,径指瘦和尚说道:“竹竿,给佛爷我老实交待,一人留下,到底有何用意。” 瘦和尚两手一摊,一脸灿烂的笑容:“能有什么用意,肥猪,徒儿已是咱俩的了,还怕佛爷我抢了去不成。” 胖和尚闷哼一声,两步走过去,一把将雷十破拽到跟前,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也看不出什么蹊跷,回头问道:“竹竿,你……” 话还没说完,突然噤声,因为他发现,瘦和尚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立在原地,发了半天呆,明白过来,瘦和尚一改常态,出了格的勤快,就是知道自己也强留不住,不如骗过来,心甘情愿的当傻大头,想到这里,猛拍额头,喃喃自语道:“佛爷我一世小心,怎么还是上了竹竿的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说着话儿,就要转身离去,雷十破不干了,师徒名分未定之前,一个比一个积极,怎么成了俩人的徒弟之后,都想着法儿偷懒,还有没有天理,连忙喊道:“都走了,就没人管我么。” “俗语云,师父引进门,修行在个人,莫非要师父跟你一辈子,岂有此理。”胖和尚振振有词,身形已然消失,空中但有人语袅袅不绝。 雷十破眉头一皱,旋即舒展地伸个懒腰,打个长长的哈欠:“好啊好啊,师父们都走了,总算可以好好睡上一觉,天天修炼,累死我了。” 话音未落,就要往地下躺去。 “混蛋,起来。”顺声看去,胖瘦和尚同时出现身旁,一脸怒气。 “师父偷懒,徒弟也能偷懒么。”瘦和尚骂道, “师父天星界,徒弟也天星界么。”胖和尚骂道, “小小年纪,正该奋发有为。” “怎可辜负青春,如此怠惰。” “宰予昼寝,子曰。” “朽木不可雕也。” “粪土之墙不可婺也。” “吾不见其成也必。” “唉,亏咱们将满腔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 “没想到他如此不争气,可不令佛爷我大为伤心。” “佛界盛会。” “难道咱们。” “出头无望。” “岂有此理。” “罪过罪过。” …… 两个和尚一人一句,雷十破都给吵晕了,大声喊道:“师父们,听我说两句。” “嗯,说罢,看你有什么说词。”瘦和尚率先闭嘴, “哼,休想为自己丑行开拖,师父可看在眼里,听在耳中,罪证确凿,无可辩驳。”胖和尚说道,这和尚,一定作过警察或者律师,满口法律术语, 雷十破微微一笑,说道:“什么样的师父教什么样的徒弟,你们偷懒,我自然也要偷懒。” 一听此言,胖瘦和尚瞠目结舌, 稍后,瘦和尚长叹道:“罢了罢了。” 胖和尚接口道:“这世界定是颠倒了。” “徒弟给师父提条件。” “倒真是闻所未闻。” “不过,徒弟此言。” “呵呵,大是有理。” “你我定当。” “作他表率。” “你不能走。” “你不能走。” “督促徒弟。” “刻苦练功。” “盛会之上。” “获利有望。 “呵呵呵呵。” “哈哈哈哈。” 现在两位出了格的和谐、融洽,雷十破心头暗自得意,因为知道师父绝对不会放下自己,所以略施小计,就将他们哄得团团转,这份智慧,当真是无可比拟。 “徒弟,过来。”雷十破心头正暗自得意,突听胖和尚喊起来,急忙走过去, 胖和尚说道:“为师现在传你降魔手印,共有九势,奥妙无穷,记住了。” 说着话儿,一一演示,并传授了口诀,雷十破正努力记忆, 瘦和尚等不住了,见他记得差不多,生怕吃亏似的,急忙喊过来:“徒弟,为师传你莲花指法,共有一十二式,也不太难学,看着,好好记住。” 说着话儿,又一一传授,雷十破拼命记住, “咦,过来,为师传你缩地法,便是如此如此。”雷十破又被胖和尚拉过去, “哼哼,末技而已,又有什么好学,来,为师传你金光遁地术,应该这样修炼。” “大言不惭,过来,为师传你拘神咒。” “靠人不如靠己,来,定身法不想学了么。” “哈哈,打得过时,用什么定身法,打不过时,定身法也没什么用处,来,为师大方一些,传你变形术。” “变形术不照样能被人看出究竟么,毕竟飞行术实用一些,来,师父就教你口诀。” “呀呸,却是你在逼佛爷我拿出压箱底的本领,来,徒儿,师父大方一些,索性传你移山填海,什么,学不会,怕什么,先记住,以后有时间再修炼体会。” “道家的功夫也拿得出手,哼哼,佛爷我一生气,还要传他圣十字光斩,这是教廷的本事,和尚,会也不会。” “你圣十字光斩,佛爷我乾坤改易,看你拿什么和佛爷我比。” “混蛋,这玩艺他现在学的会么。” “学不会又有什么关系,反正记在心上,也不会变质变坏,随着修为的提高,自然能融会贯通。” “好好好,既然如此,徒弟过来,佛爷就传你万物混沌。” “和尚,莫非坏了心肝,传他这种毁灭宇宙的法术。” “佛爷我乐意,你能拿我怎地。” “徒弟过来,传你大道无穷。” “我有……” …… 两个和尚争个不停,雷十破过来过去,但见天上、地下灵力纵横,五彩缤纷,看得眼花缭乱,脑袋都给吵晕了,好么,刚说他们偷懒,这会儿又勤快无比,不过,纯粹是填鸭式教学,也不管雷十破能否学会,一股脑儿全灌进去,要不是有颗禅心,记都记不住,还怎么修炼提高,还怎么融会贯通。 不过这会儿雷十破也不敢多说,师父们一不小心,就会传授一个高深的本事出来,要是错过一个,岂不后悔一世,所以吵归吵,闹归闹,学还是要认真学的,不过听着听着,稍有些糊涂,不知这两位师父哪里学来的本事,佛、道、魔几乎就没有他们不会的,一个师父就是一本法术大全,要都能记住,学会,今后的修为那还了得。 热热闹闹的修行继续进行,至于能领会多少,全看雷十破的悟性,不过有胖和尚赐予的禅心,想来也差不到哪里去。 第九章 欧队的秘密(一) ……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且说雷十破在小须弥山修行的时候,欧队正为离奇古怪的幼儿失踪案忙得焦头烂额呢。 半年过后,a市。 时间已至初冬季节,干冽的寒风卷起满地的枯叶、尘土漫天飞舞。 下午五点左右,医院特护病房,到处弥漫着来苏水的气味,雷十破双目紧闭,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胡子拉碴的欧国华队长坐到病床旁,与其说是对雷十破说话,还不如说是自言自语:“石头,他娘的你倒躺得舒服,可老子已经火烧眉毛了,半年多了,你们要都能活过来,老子就不当这个队长也行,咳,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小子,快醒来阿,老子心口疼,疼得厉害……” 欧队说着说着,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门轻轻地推开,一个年轻的队员快步走了进来,突然,惊讶地指着欧队说道:“欧队,你,你哭了。” 欧队猛然惊醒,他一向以硬汉自居,自然不肯轻易承认:“谁,谁,我,不可能,眼睛里进虫子了,娘的,什么甲级医院,连个虫子都搞不定。” 说着话儿,赶紧擦掉眼泪,问道:“说吧,什么事儿。” 队员递上一摞材料:“城南派出所报称,左家庄村又有一名七岁女孩失踪。” “去现场。”欧队连忙站起,双目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两人开门出发, 住院部大楼外,一辆黑色的的桑塔纳轿车驶入夜色,向左家庄村出发, 左家庄村属城南派出所管辖,离市区大约二十多公里,位于一带青山脚下,村里数十户人家,顺路上山,错落排布,一家离一家也不是太远,鸡犬相闻,民风淳朴。 一路无话,大约半个小时后,欧队他们在城南派出所所长的陪同下,来到报案的村民王狗剩家中,王狗剩家在村子正中,也就是紧挨着山脚的一家,一院青砖大瓦房,显示这户人家的殷实富裕,房屋正对着山墙,院中一个花圃,堆满了枯枝败叶。 欧队他们进屋的时候,王狗剩一家正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媳妇坐在炕上,双目无光,满脸泪痕,显然是承受不了意外的打击,脑子已经有些不正常,七邻八舍正手忙脚乱的帮忙,王狗剩则蹲在地上,一个劲儿地抽烟。 派出所所长介绍了欧队他们的身份,王狗剩如见到救星一般扑了过来,悲悲切切地诉说事情的经过:“昨儿个晚上六点多的时候,妞妞(王狗剩的女儿)一个人在堂屋(正房)里看电视,我和媳妇到厨房里做饭,饭做好端过来的时候,妞妞就找不着了,刚开始还以为上茅房去了,也没管,过了半个小时还没回来,我们想着不对劲儿,赶紧到处找,房子里不在,院子里不在,外面也不在,村子上谁家都问了,就是找不着,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把我的娃娃拐走了,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为我们作主阿。可怜我三十多岁才得了一个娃娃,要是妞妞出什么事儿,我怎么办哪。” 王狗剩说的声泪俱下,欧队一边劝慰,一边断断续续的问了些有关情况,随后到院子里勘察地形,厨房紧挨着堂屋,院子一面是山,七八米内,天然形成九十度山墙,从理论上讲,不可能有人从上面下来,而且还能带着孩子从容离开,其余三面皆有人家,虽是有高有矮,有远有近,冬天夜长不假,然而六点到七点之间,带着孩子不管从哪面离开,都不可能没有人看见。 办案从走访调查开始,这是最原始的破案手段,事实证明,也是最有效的侦破方法。 一连走访十来户人家,所有的人都说没有见过陌生人出现,欧队并没有放弃,在坚持不断的启发询问下,最后终于有一户村民想起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孩子失踪的那天晚上新闻联播刚开始,也就是七点的时候,村民出门小解,发现王狗剩家升起一道红光,一闪即逝,吓得连尿尿都给忘了,刚开始以为是幻觉,可是现在看来,孩子失踪,一定和那道红光有关,肯定是鬼把孩子带走了,对这种近乎荒诞的说法,欧队无言以对。 走访调查似乎毫无收获,天色已晚,欧队他们沉重的在王狗剩充满希望的目光中,离开左家庄村。 一路细想起来,从老刀逃跑到现在,半年多的功夫,这样的失踪案还发生过五起,分别在卸甲岭、凤凰营、郭店村、黑川镇、红柳沟村,失踪的都是七岁女孩,都是在人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消失不见,现场毫无线索,都有村民看到奇怪的现象。 想着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欧队苦恼的揉着太阳穴,不知该从哪里下手,当了十来年刑警,第一次这么茫然无措。 心情沉重的回到局里,吩咐队上的兄弟谁也不许打扰,然后将自己锁在办公室里,坐在办公桌前,蹙着眉头思考所有案件的前因后果,所有离奇的案件都是在老刀潜回a市之后发生的,先是老张和雷十破,莫名其妙的死了一个,伤了一个,老张是被自己的手枪打死的,然而枪柄上只有老张的指纹,而雷十破重伤之后虽然被抢救过来,但一直昏睡不醒,随后便是离奇的失踪案,都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一直悬而未破。 这些奇怪的案件汇总到一起,欧队心里产生一个古怪的想法,老刀肯定不是一般人,世界上也许真的有鬼神存在,因为这些案件无论从哪个方面讲,都不是普通的人类能够做出来的,这个想法在脑海中盘旋良久,一直不断地否定,否定的原因自然和他自小接受的唯物主义有关,但否定之后,又找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释。 想啊想啊,到一连抽了半包香烟之后,三十年前发生在他身上的一件怪事从记忆深处浮现出来。 那时的他也就是二十一二岁,在离城区大约100余公里之外的马鬃山派出所当一名普通的管段警察,马鬃山派出所辖区面积大约有九百多平方公里,山大沟深,一共几百户人家稀稀拉拉的分布在大大小小的山峁上,当时所里条件差,不像现在动不动汽车、摩托,甚至连飞机都有了,交通工具顶天也就一辆二八男式加重自行车,下一次段,什么事都不干,每家转一遍,大约需要半个多月的时间,有一年夏天下乡搞人口普查,只顾着赶进度,忘了时间,回所走到半道上,天已经黑了,夜路不敢走,到处沟沟坎坎,有四五米、甚至十来米深的悬崖不说,晚上再遇到狼阿、蛇啊什么的,怎么着也够喝一壶的,想着随便找个地方,天亮了再赶路。 主意拿定,自行车连骑带推,在前不着村,后不搭店的地方,大约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山顶找到一座古庙,古庙隐藏在稀疏的树林之中,只有一间房屋,却已墙坍壁倒,破败不堪,当中供奉的神像,也看不出是谁,金色的衣裳剥落殆尽,神座前的香案踦斜欲倒,早已无人主持,这座古庙虽然不怎么地,但怎么着也算个歇脚的地方,比露宿强,于是,推着自行车走过去,稍微收拾收拾,准备靠着香案将就一宿。 这人要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山里的天气说变就变,本来还明月高照,清辉万里的世界,突然雷鸣电闪,暴雨倾盆,年轻的欧队无法可想,硬生生的困在雨地里,大夏天的,他穿着一件短袖,披着一件备用的外套,冻得浑身哆嗦,上下牙齿仿佛有了深仇大恨,不停地捉对儿厮杀。 轰,对面山梁上一道巨雷劈下,劈掉半个山头,大自然的伟力让欧队目瞪口呆,心想不能在这窝着了,不然待回雷劈过来,铁定的尸骨无存,想到这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推起自行车就要跑,没走两步,突然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挂住裤腿,这一次吓个半死,连忙回头,才松了口气,原来是只浑身纯白的狐狸,正咬住他,分明是不让走的意思,紧甩几下,狐狸却紧咬不放,口中呜呜连声,似乎在诉说着什么,欧队蹲下身子,想将狐狸拉开,这才发现,狐狸浑身都是血,他想,人们都说狐狸有灵性,莫非缠着我是要我救它。心里有这个疑问,就随口问了一句,出人意料的是狐狸轻轻点了点头,乖乖地伏在地上,欧队也没有其他想法,只觉得这个小家伙挺可怜,脱下外套,将狐狸抱起来,正准备带它下山,天上又有一道巨雷劈下来,这一回,端端正正地劈在他刚刚离开的地方,将本来就很破旧的神庙变成真真正正的废墟,欧队近距离的体会到了巨雷的威力,虽然没有被波及到,但耳朵被震得几乎要聋了,再也不敢多呆,急急忙忙的向山下走去。 第十章 欧队的秘密(二) 说来也奇怪,走了没几步,云开雾散,又成了风晴月朗的好天气。 连夜翻了两道沟,到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才到山下的村子里找了个赤脚大夫,买了几样草药,草草的包扎起来,将狐狸带回所里。 从此以后,狐狸一直在所里呆了三年,给欧队平静而单调的生活带来许多乐趣,伤好了也不肯走,整天价满院子撒欢,有时候还能叼回来山鸡、野兔什么的供所里的同事打打牙祭,下乡的时候还非要跟着,有几次嫌麻烦,硬锁在办公室里,可它总能莫名其妙地出现,出现之后,也不急着过来,蔫巴巴地跟在后面,明显的不高兴,直到欧队喊它一声,才兴高采烈地过来,欢快的围着欧队打转,所里的同事们说,这家伙,除了不会说人话,聪明的都快成精了,有一次开玩笑,所里的同事小陈叫了一声“欧嫂”,狐狸居然高兴得不得了,破例表演了半天拿手绝技,转着圈儿叼尾巴,惹得大家哄堂大笑,从此以后,所里的兄弟都把这狐狸叫欧嫂,有时候不这么称呼,它还不肯过来。 就这样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欧嫂”越发可爱,越通人性,不过非常奇怪的是,每天夜里十二点多的时候,总有人能看到“欧嫂”静静的爬在院子里,看着月亮发呆,大家为这件事猜测了许久,众说纷纭,有说”欧嫂”思春的,有说”欧嫂”天性如此的,莫衷一是,不过时间久了,大家都习以为常,也见怪不怪了。 三年后的一天,欧队终于梦想成真,经过不懈的努力,调令下来了,他被调往a市公安局工作,临走的前几天,不断地送别酒,大家都为他祝福,”欧嫂”也好像知道了什么,越发依恋欧队,走到哪儿跟到哪儿,简直就是寸步不离,甚至一改多年的毛病,晚上也不肯再看月亮,在欧队准备材料的时候,静静的蜷伏在脚下,欧队睡觉的时候,总是它第一个跳到床上,赶也赶不走。 那几天晚上,春梦特别多,总能梦见一个美丽的几乎没有人间烟火气的白衣女子,女子杏目樱唇,发髻高挽,美丽的脸庞上总是阴云不散,白衣退去后,酮体娇嫩滑腻,乳房高耸饱满,摸起来非常真实,每次交合,一杆篙直入红门,进出有声,酣畅淋漓,第二天早上醒来,心里常有一种淡淡的哀伤。 工作交接完毕,送行酒也喝得差不多,终于到了去市局报到的时候,临走的时候,欧队谁也没叫,独自把”欧嫂”送到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每次离开,”欧嫂”都默默地跟在身后。 几次三番,欧队再也忍耐不住,指着”欧嫂”骂道:“你不过是个畜生,跟着我做什么,操,还真当自己是欧嫂了,老子做梦都想调到城里,总算如愿以偿,应当为我高兴才是,可你成天哭丧个脸,给老子吊丧阿,回你的山里去,那里才是你应呆的地方,跟着老子有什么好,老子一个小警察,成天屁股后面跟一只狐狸,象什么话儿,快滚,老子不想再看到你了。” 几句话骂完,发了狠心,掉头下山,走了好远好远,偷偷回头,发现”欧嫂”还静静的站在山梁上,它好像明白了欧队的意思,再也不跟过来,只是默默地目送欧队, 其实说实话,欧队也舍不得,但是城里终究不比农村,单位狭小的办公室,连人都住不下,哪里还有地方养宠物,于是强摁住过去抱着”欧嫂”痛哭一场的念头,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了好远,突然听到山上传来一声凄厉的长啸,在天地间回荡,天哪,这是”欧嫂”发出的声音,哀伤莫名,让人闻之心碎。 …… 多年以后,欧队先后经历过户籍警、治安警、预审警、刑警等诸多警种的变迁,最终终成正果,任命为a市刑警大队大队长,和一般人一样,走过了娶妻生子等种种过程,凭良心说,现在的妻子善良贤惠,操持家务的确是把好手,儿子欧北湖虽然调皮一些,但还算得上争气,现在就读于国内某知名大学,据说还有出国留学的希望,相对而言,生活过得也算美满,可他总觉得缺了些什么,静下来扪心自问,也许就是因为”欧嫂”临别时的一声长啸,一想起它,心里总涌出一种酸涩的感觉。 刚来的几年,也曾给所里打过电话,拐弯抹角问“欧嫂”的消息,所里同事说,自从欧队走后,”欧嫂”再也没到所里来过,只是每天深夜,总会听到山上传来凄厉的长啸,好像在哭,哭的人心酸不已。 而小陈一打电话就告诉他,整个辖区的老百姓一有什么困难,总会见到一个美丽的白衣女子出手相助,事情结束后,又飘然不知所踪,没有人知道白衣女子是哪里来的,村上的人都怀疑白衣女子不是凡人,而是天神在保佑村民,因为见过白衣女子的人都说,白衣女子美丽的不带一丝烟火气,而且脸上永远有淡淡的哀伤。 欧队每次听到这些故事,都会莫名其妙的想起曾经于梦中交合的女子,然后把白衣女子同”欧嫂”联系到一起,他总在心里想,难道自己真正爱的是”欧嫂”,是那个白衣女子,自己进城以后一直郁郁寡欢,莫非与这段荒诞的恋情有关,不过很快就否定了这种想法,因为按照自小接受的教育,这种事情是根本不可能发生。 渐渐的,所里人事变迁,电话也越打越少,马鬃山成了伤心之地,非特殊情况,轻易不肯回去,而且,所有的事情他一直闭口不谈,成了深埋于心底的秘密。 不过现在,他的想法完全变了,最近发生的几起案子,充满了荒诞、古怪,如果推论不错,根本就不是人类所为,那么神仙鬼怪是真正存在的,既然如此,或许应该再到马鬃山走走,没准还能再见“欧嫂”一面,了却多年的心事,顺便寻求到有价值的帮助。 想到这里,欧队的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心情轻松无比。 第二天天一亮,欧队精神抖擞的从办公室出来,几个心细的队员发现,一向不注重仪表的欧队不但换了一身漂亮的行头,就连胡子也刮得干干净净,整个二次焕发青春。 有人凑过来开个无关痛痒的玩笑:“欧队,相亲去啊。” 欧队两眼一瞪,颇不耐烦地挥挥手,喝道:“滚开,毛头孩子懂什么呀。” 于是整个队部响起轻松的笑声,一改往日死气沉沉的气氛。 由于是去求证一件荒诞不经的事情,这一回欧队谁也没带,独自一人到超市买点东西,九点多的时候,终于开车出发。 汽车一路飞奔,逐渐由喧嚣驶向平静,心情也随之复杂万分,”欧嫂”啊”欧嫂”,时隔三十多年,究竟能不能找到,梦里曾让自己心酸的白衣女子和村民奉若神明的白衣女子是不是同一个人,这一切很快就会有答案。 大约下午三四点的时候,马鬃山到了,盘山而上的公路两旁,一面是光秃秃的山,一面是很深的沟,偶尔还可以见到几株覆盖着积雪的树,路面上的冰溜子在暖日的映照下发出黝黑的光,三十多年了,这里的一切还是那么熟悉,亲切。 欧队小心翼翼地开着车,拐几个弯后顺山势而下,最终在山洼的一处小镇上,找到了当年曾经工作过的派出所,现在的条件比以前好多了,一户农家小院,破旧的土坯房已经换作砖混结构,整个院子干净、整洁,径直将车停到院子里,找到所长,委婉的说明来意,无非是有个案子和马鬃山有关,要下去调查调查,除了这些还能说什么,总不能说自己此行的关键目的是看看世界上到底有没有神仙,传出去岂不笑掉大牙。 所长是个工作不久的年轻人,对大名鼎鼎的欧国华仰慕已久,自然全力配合,一再承诺,需要谁只管开口,所里大力配合。欧队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踌躇半晌,方才犹豫着说道:“要见见所里的老陈。” 所长为难的说道:“老陈前几天到二十多里外的水家岭去了,就是现在打电话,最快也要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才能回来。” 欧队知道,水家岭分布在小镇对面的山上,上下只有一条羊肠小径,有几处甚至象要和人比身高似的突兀而起,根本不能通车,基本要靠步行,晚上能赶回来,几乎就是不允许人家在路上休息,看来所长不知道自己找老陈什么事儿,打算要给人家下死命令。 于是赶紧解释,有的是时间,并不着急,让老陈先住在村子上,自己准备准备,明天过去找他也不迟,反正打算去的地方要翻几座山,带着老陈,怎么着也方便一些,因为老陈,当年的小陈和欧队是同事,“欧嫂”这个名字就是他起的,是欧队回城后不多的几个联系人之一,曾经也调到城里,可工作了没几天,就说自己什么都不习惯,还是到马鬃山自在些,这句话不要紧,使他马鬃山整整呆了近三十年,也孤单了一辈子,连个媳妇都没娶,据说膝下有一个养女,现在在a市上大学,不过,欧队从没见过—— 第十一章 娘娘庙(一) 老陈叫陈文学,奉献了一辈子,眼看就要退休,还是一个普通警员,不过多年的工作使他和这里的老百姓打成一片,熟悉这里的一切掌故。 下午的时间,欧队发放了自费购买的慰问品,所长感激之下,一再表示要招呼招呼难得一见的市局领导,欧队客气地回绝了,他说,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在所里感受一下当年的气氛,所长也就深表理解的同意了。 下班后,所有人围坐在所长办公室的火炉旁,就着小酒,听欧队讲许多精彩的破案故事,一个个满是羡慕、崇拜,纷纷表示,这样的日子即便过上一天,也不白当了一回警察,哪像现在,整日里和纯朴而又有些斤斤计较的农民打交道,生活过得平平淡淡,毫无惊险刺激可言,欧队心想:你们这帮小子哪里知道,老子真正羡慕的是老陈啊,整个是与世无争的隐士,生活过得单纯而又自在,甚至老子纯洁的爱情也在这里诞生,然而又在这里淹没,从那以后,老子的心就留在马鬃山了。 说话间,明月经天,山风呼啸,几颗明亮的星星点缀着山里的夜空。 办公室里热闹不减,喧闹的气氛里,门突然推开,一个额头沟壑纵横的老警察挟一身寒气破门而入,众人看去,不是老陈还能有谁。 所长惊讶的问道:“下午不是说住在水家岭么,怎么赶回来了。” 老陈眉目和以前相仿,只不过一头银发,苍老了许多,要不是一身警服,看起来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 众人连忙起身招呼,老陈不理不顾的走到火炉旁,端起一大杯烧酒一饮而下,一把拽住欧队的手,说道:“我知道你为什么回来,跟我走。” 欧队猝不及防,竟被猛然拽起,踉踉跄跄向门外走去,所长急忙阻拦:“天太黑了,休息一晚,明早再上山。” 老陈嗔目一视,所长竟目瞪口呆,痴愣愣地坐了回去。 欧队感觉出有些古怪,不过他也没有说话,看看老陈究竟要把自己带到哪里去。 多年未见,按说有许多话要说,可老陈只紧紧拽着欧队专心赶路,根本无视他的存在。 柔和的月光沐浴着起伏的山梁,夜色澄彻的毫无杂质,空气如冰镇矿泉水一般沁人心肺,欧队走得仓促,连件大衣都没穿,冻得浑身直打哆嗦。 老陈感觉他有些不对劲儿,皱了皱眉头,脱下身上的警服硬给欧队披上,欧队急忙拒绝,老陈头也不回,解开衬衣纽扣,惬意的享受凛冽的山风,欧队明白了,老陈可能也是个异人,否则谁能只穿着一件衬衣在冬天的山谷行走,丝毫不受寒冷的影响。 想到这里,裹裹身上的警服,警服加在身上后,浑身暖洋洋的十分受用。 老陈步履如飞,根本不像五十余岁的老人,欧队在老陈手里,感觉根本不像在走,而是被拖着跑,两边景物异常模糊,身子起起伏伏,不知到了哪里, 大约有一个小时左右,老陈突然停下,欧队眩晕半天,方才直起身子四处打量,这一看又吃了一惊,才多大的功夫,居然已经在老陈的带领下,翻过两三座大山,此刻正在一处山顶,山顶开阔处有一片干枯的树林,借着月光,分明可以看到树林里有一座孤零零的小庙,斗檐飞角,红墙黄瓦,几茎荒草在寒风中瑟瑟抖动,门头挂着一块匾,上写三个金体大字“娘娘庙”。 细想起来,这不就是当年和”欧嫂”相见的地方么,原先的庙宇已经被巨雷击毁,乡民在原址又建起一座,看这庙宇的样子,是费了一些心思的,老陈怎么知道自己要来这里,原本准备走个一两天才到的地方,一个小时不到就已经顺利到达,老陈似乎已经明白了他的心思,朝娘娘庙方向指了指。 欧队在老陈的指引下,推开庙门走了进去,庙里同样没有主持,和所有的庙宇相似,头顶一盏油灯,发出桔黄色的微光,地下,有蒲团、供案,神像,依次排布,没有丝毫出奇的地方,供案上的铜鼎里堆积着厚厚的香灰,特有的气味弥而不散,显示这里香火十分鼎盛,黄色的帷帘两边钩起,当中一尊形容秀丽的女仙,凑到跟前仔细看去,刹那间,欧队如受雷击,整个身子僵住了。 眼前的神像不就是梦里见到的那位白衣女子么,发髻高挽,杏目樱唇,衣带飘飘欲飞,眉目间总带着一种淡淡的哀伤。 片刻过后,欧队喃喃自语着走过去,轻轻的抚摸着神像:“这么说,她真的是欧嫂了。” “你猜得不错,欧嫂不是普通的狐狸,而是修行一千余年的狐仙。”老陈终于开口了。 “狐仙。”欧队重复着老陈的话,尽管在意料之中,短时间内还是不能接受。 老陈点上三根香,恭敬地插到铜鼎里,肃穆一阵,方才指着神像说道:“想知道什么,就去问她吧。” “她,”欧队愣住了,问道:“欧嫂,她在庙里,我怎么看不到。” “咳,她就在这里,你怎么会看不到呢。”老陈答道, “就在这里。”欧队疑惑的四处打量,连声呼喊:“欧嫂,欧嫂,出来吧,我来看你了。” 庙里并没有人回答, 老陈轻叹一口气,说道:“别喊了,她只是算准你迟早会回来,所以留下一封信,所有的事情,看了信以后就会明白了。” “信呢,快,快给我。”欧队急不可耐 老陈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闭目念几句奇怪的咒语,然后伸出手来,虚空之中轻拍三下,随后,看见神像周身发出一圈白光,越来越大,将整个小庙照耀得明亮无比,欧队看得目瞪口呆,老陈则推开门悄悄的走了出去。 白光过后,神像里出现了一个白衣女子,婷婷袅袅的向他走来。 “欧嫂,真的,是你。”欧队不知该怎么称呼,艰难的喊了一声老陈起过的外号,张开双臂,想将欧嫂结结实实地拥抱在怀中,扑过去,然而怀里却空空荡荡,白衣女子依旧站在他的面前,一脸哀怨的看着他,距离是如此之近,然而却是真正的咫尺天涯。 欧队无法可想,只能痴情地望着欧嫂,冰封三十年的感情喷涌而出,双目间有泪光闪动。 “国华。”寂静的庙宇响起悦耳的声音,却是欧嫂娓娓说道:“请原谅我这么称呼,你我有缘相见,却无缘共度一生,想到这里,一颗心便揪得生痛,国华,你现在来看我,一定已经知道我的本来面目,无庸讳言,我本就是狐妖,因一生行善积德,从不妄害无辜,故而渐成天道,只要平安度过风、雷、火三大天劫,飞升便指日可待,三十年前,天劫加身,由于准备不足,在对付风劫时,便已经非常吃力,还没有喘息之机,雷劫又来了,对抗雷劫时,法力损耗甚大,居然被打回原形,命悬一线,多亏你及时出现,才化险为夷,在所内三年,你对我一直悉心照顾,我虽是兽类,但感恩之心与人类无异,况且三年朝夕相处,寸心即使硬如磐石,也不能不被打动,国华,你为人正直,善良,除了脾气有些暴躁,几乎没有别的缺点,在一起的时候没有感觉到什么,可到分别的时刻,我居然有了伤心的感觉,仿佛天塌下来了,我这才发现,已经爱上你了,人妖相恋,本为天道不容,可我哪里管得了这些,只想永远和你在一起,然而自遭遇天劫之后,一身修为损失大半,不能长久化身人形,若以狐狸之身入世,按你的说法,也是个累赘,听到这里,也许你会笑话我太过痴心妄想,人和妖怎能有善果呢,可我当时被这种感情迷惑了心志,想不到其他,于是,拼尽全身功力使出入梦大法,在亦真亦幻的梦幻世界,了却一桩心事,我不是人,没有人类的虚伪,既然动了凡心,也就顾不了许多,过一天便是一天,国华,你,你不会怪我太过轻浮吧,然而,我费尽心思,还是没能将你留住,最后你终于走了,对你来说,只是做了一场春梦,而我,却要尝受春梦留下的苦楚,不过,这是我自愿的,你不必自责,后来,我产下月儿,也就是咱们的女儿,因为见不到你,所以自己给取了个名字,欧月儿,听起来还算不错,月儿是半人半妖之体,生下来就有非常强大的法力,我勉强带了几年,其间还代你尽力照顾马鬃山的村民,谁让我是欧嫂呢,用你的话说,辖区居民有难,警察怎能不管不问,就这么一直辛苦着,这段时间,我知道你在城里过的非常如意,也就彻底断绝了寻找你的念头,从古至今,人妖相恋就没有善果,我能和你过几天舒心的日子,又有了咱们的孩子,我已经知足了,几年后,惩罚终于来了,天劫过后,我的身体本来就非常虚弱,再加上生了个孩子,修为再无寸进,反而一天一天的消亡,终于,寿命到头,国华,听到这里,千万不要难过,我一点也不后悔,不过在临死之际,有两桩心事托付,看在夫妻一场的分上,帮我了了吧……” 第十二章 娘娘庙(二) …… “……一个就是老陈,你不在的时候,是他照顾我们娘儿俩,为了我们连回城的机会都放弃了,唉,城市有什么好,所有的人争着抢着要去,你再来马鬃山的时候,应该已经干得不错,有机会就报答报答他吧,虽然我曾经传了他一些修身养性的法子,不过以老陈的资质,恐怕难有大成,还是用凡人的法子报答妥当一些;第二就是咱们的孩子月儿,月儿调皮可爱,怎么看怎么像你,不过,跟了你有什么好,就是脾气急了一些,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月儿已经二十多岁了,说是托你照顾,其实也不用费心,只要让她见父亲一面便好,也许她还会帮你的忙,毕竟我也带了几年,看家本领还是会传授一些的。国华,自此一别,后会无期,请千万珍重,不要再想着我了。” 欧嫂时怨时笑,所有的因果一一道来,最后还伸出手来,仿佛要抹掉欧队脸上的眼泪,玉手未及面颊,便化作青烟,飘然离去, 欧队仿佛在梦里,听得痴了,见欧嫂渐渐消失,连忙喊道:“欧嫂,别走,欧嫂,别走。” 然而小庙里空空荡荡,一颗心没着没落,疼得难以形容。 门被猛然推开,老陈听到了庙里的喊声,走了进来:“别喊了,欧嫂已经死了。”“死了,怎么可能,她不是狐仙么,神仙是长生不老的。”欧队不肯相信, 老陈轻叹一口气,说道:“你怎么还这么糊涂,天劫过后,欧嫂重伤还未完全恢复,又生下了月儿,她还能活么。” 欧队愕然,片刻过后,哽咽着问道:“月儿呢,她在那里。” 老陈递上一张纸条,上面写着:a市传媒大学历史系研究生班,电话:13919720978。 笔迹犹新,显然是出门后写的。 欧队惊讶万分,问道:“她,她在a市传媒大学读研究生,难道就是你的养女,怎么你一直没有告诉我。” 老陈一脸漠然地看着他,说道:“告诉你又怎样,你能认她这个女儿么。” “操,老子为什么不认。” “别忘了,你有老婆,孩子,月儿怎么说,难道告诉别人是你和狐仙生下的孩子。” 欧队愣住了,是啊,老陈说得不错,突然给家里带进来一个陌生人,又该怎么向贤惠的妻子交代,人妖相恋的故事她能相信么,沉思半刻,赌气道:“老子的事儿不用别人操心,况且,我不能再对不起欧嫂了,操,这叫什么事儿,夫妻一场,到现在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说着说着,又难过起来。 “没关系,欧嫂根本不在乎,”老陈安慰道:“况且,她也非常喜欢这个称呼,她常对我说,人不在,挂个空名也好,总胜过什么都没有,她那么爱你,甚至连一身修为,不死的生命都可以抛弃,可是你,咳,话说回来,又怎么能怪你呢,只能算造化弄人吧。” 欧队回头望了望一脸哀怨的神像,整个心揪成一团,欧嫂阿,你对我付出那么多,可我做了些什么。 沉寂片刻,心情平静下来,问道:“可是老陈,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老陈说道:“你也听说过,你走后每天晚上都会听到凄厉的长啸,我猜测是欧嫂的声音,于是瞒着大伙提前守候在这里,因为这是你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欧嫂一定会来,我也挺好奇,一只狐狸通人性怎么能到这个地步,所以不瞒你说,当时的想法是把欧嫂抓到所里,自己养起来,大约晚上12点的时候,欧嫂出现了,迎着月光站在山梁上,望着你离去的方向长啸,那声音,非常伤心,我扑过去抓她,可是欧嫂突然回头,叫了我一声小陈,不怕你笑话,当时我吓晕过去,醒来的时候,发现欧嫂就站在我身旁,已经变成美丽的仙女,告诉我你们之间发生的事情,当时我问她为什么不到城里找你,可是她说,自己法力不济,化身人形不能持久,到城里怕吓着你,想让我找个机会慢慢告诉你真相,等你能接受的时候再和你团聚,当时我真的挺羡慕你,神话传说里的事情,居然让你遇到了,可你一点也不珍惜,为了回城,什么事儿都可以放下,以后,咱们一打电话提起这事儿,你总是不信,我想,等欧嫂法力恢复得差不多,带她亲自找你诉说真相也不迟,算盘打得不错,可是人算终究不如天算,没过多久,欧嫂怀孕了,这时候,她又不让我告诉你,说是要给你一个惊喜,那时候她的表情可真像个孩子,这也是人之常情,我怎么能够拒绝,就这样,一直拖了五年左右,月儿才生了出来,也许人和妖所生的孩子,时间就要比一般人长一些,月儿和普通的孩子不一样,一生下来就会说话,哇哇叫着要找爸爸,欧嫂让我到城里去一趟,最好能想办法让你回来,不能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有父亲,可我到了城里发现,你小子居然就在欧嫂生孩子的那一天办喜事,人家为你受那么大的苦,可你是怎么做的。” …… 抽泣一阵,抹去两行浊泪,继续说道:“过蜜月的时候,两口子正甜得发腻,即便是叫你你也不会回来,于是我一生气,回到山里,告诉欧嫂你结婚的事情,那一天,我看到欧嫂哭了,哭得十分伤心,她就象一个痴情的女人被负心郎抛弃一样,十分可怜,谁能知道她曾经是一个法力高深的狐仙,欧嫂生下月儿后,忧伤过度,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可她还要代你履行警察的职责,我劝她,来日方长,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可她怎么也不听,还说,只有帮老百姓做事的时候,才能感觉到自己是真正的欧嫂,否则,活着又有什么指望,你说说,凡间的女子有几个象她那么痴情,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阿,大概过了三四年左右,欧嫂终于精力耗尽,自知不久于人世,故而以残余的法力将这封信封印在神像里,说你迟早还会回来,怎么着也要坚持见最后一面,可怜的欧嫂阿,她无论做什么都想着你,可是你呢,知道世上还有这么一位可怜的女人么。” 老陈说的哽哽咽咽,欧队听的心如刀割。 走到神像旁温柔地抚摸一阵,喃喃自语道:“欧嫂阿欧嫂,你为什么这么傻呢,早些告诉我该有多好。” 说到这里,涕泗滂沱,不能自制,老陈长叹一声,走到身旁,轻声说道:“说实话,我一直挺恨你的,恨你为了进城抛弃欧嫂,不过细想起来,又怎么能怪你呢,要不是亲眼所见,这种事儿打死我也不信,咳,恨也不是,不恨也不是,只能说欧嫂的命太苦了,以她的本事,只要法力恢复,你想要什么就能给你什么,这样报恩多方便,可为什么偏偏要爱上你,送了命不说,临死连个名分都没有。” 一席话触到了欧队的心事,不由放声大哭,哭声在狭小的庙宇内回荡。 老陈也不在劝,静静地看着他, 许久过后,欧队平静下来,哽咽着说道:“不管怎样,我要找到月儿,尽父亲的责任,我已经对不起欧嫂,再也不能对不起我俩的孩子了。” 老陈赞许的点了点头,说道:“你能下这个决心,欧嫂也可以瞑目了,好了,歇息一宿,明早我送你下山吧。” 欧队默然无语,静静的蜷伏在神像脚下,就像当年的欧嫂一样,他甚至可以嗅到欧嫂幽兰一般淡淡的体香,渐渐的,他睡着了,梦里又见到欧嫂,不过不再一脸哀怨,而是充满满足的笑容。 天转眼露出曙光,鸟雀聒噪的烦人,欧队从梦中醒来,发现老陈就坐在身旁,专注地看着欧嫂,目光中充满柔情,一时无话,嗫诺着说道:“老陈,咱们,咱们下山吧。” 老陈猛然惊醒,恢复了木然的表情,牵起欧队的手,走出神庙,疾步下山,一路经过几个村落,到天已大亮的时候,来到派出所,由于知道了老陈的秘密,这一回欧队一点也不惊讶。 站在门口, 老陈松开欧队的手,叮嘱道:“好了,回去吧,想知道的都知道了,过去的也都过去了,如果真想着欧嫂,就好好对待月儿,不要让她受半点委屈。” 欧队点了点头,老陈话一说完,就要转身离去,欧队急忙喊道:“别走,老陈,你是我们一家的恩人,况且,欧嫂托付我要报答你,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你调到城里,过几天舒心的日子。” 老陈淡然一笑,说道:“呵呵,才一会儿的功夫,又成了大名鼎鼎的欧国华队长了,不是我不领情,只是在山里过了半辈子,早都习惯了,你去当你的城里人,我要陪着欧嫂,并尽自己的能力保护山里的百姓,好好照顾月儿,没事别再回来,你不属于这里。” 说着话儿,老陈坚定地回头走开,一阵山风吹起,浮动满头银发,山风之中,老陈逐渐消失。 欧队目送老陈远去之后,方才走进所里,所里的民警刚刚起床,一见欧队,大呼小叫的围了过来,询问一夜的去向,欧队谁也不理,虎着张脸发动汽车离开马鬃山。 第十三章 欧月儿 当天下午,径直将车开到a市传媒大学门口,坐在车里足足抽了四五根香烟,设想了各种情况,方才拨响了老陈留下的电话。 电话拨了好几遍,才有人接起来,一张口就一股火辣辣的味道:“谁啊,不知道人家在看书么,烦不烦。” 欧队一脸苦笑,欧嫂果然说得不错,月儿的性子真和自己一模一样,出口就惹人。 强摁住激动得心情,问道:“你是欧月儿吧。” “废话,说,什么事儿” 许多话不知从何说起,想了想,解释道:“我是a市刑警队欧国华,找你……” “奥,我知道了,晚上八点,离恨屋,不见不散。” 话音一落,挂掉电话,话筒里只剩下忙音,欧队拿着手机,不知所措,本来还想着用什么办法约她出来见个面,慢慢告诉她真相,可欧月儿很干脆地约好了时间、地点,倒也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看那意思,欧月儿的确很忙,于是开车回到警队,精心准备当晚的约会。 离恨屋,位于a市清河河畔,a市是一座地形狭长的城市,一条主干道横贯东西,两面都是连绵起伏的山脉,当中一条清河穿城而过,将a市分为南北两半,离恨屋规模不大,座落在河北,离雷十破住院的地方也不是太远,背靠著名的栖鹤山,依山傍河,地理位置不错,据说是一个美丽的单身女人为了等待失散多年的丈夫开设的,这里酒吧众多,要不是欧队多年办案,对城里的娱乐场所了如指掌,找离恨屋还真有些困难,欧月儿为什么要把约会地点选在这里,只看这名字,欧队已经猜出个大概,他料想,欧月儿肯定是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这次见面,一定会有一场狂风暴雨,不过只要女儿能认自己这个不称职的爸爸,挨几句骂又有什么关系。 好不容易等到下午七点多的时候,欧队早早出发,驾车过河,来到离恨屋, 离恨屋隔作上下两层,装饰典雅,可以看出来酒吧老板有一定的文化底蕴,然而生意却并不景气,上面没人,下面只有两三个客人,在空气一般漂浮的旋律中浅斟慢饮,低声细语,楼梯拐角处的吧台内,一个长发披肩、身材修长,一身黑装,肤色白晰的美貌女子静静的擦拭酒器,时不时抬头朝门口看看,旋即又面无表情地低下头去。 欧队找了一处靠窗的座位坐下去,一边欣赏清河夜景,一边等待欧月儿的到来,一个服务生幽灵一般出现在面前,询问他需要什么帮助,欧队很客气地将他打发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期间又来了几个顾客,都是静悄悄的来,静悄悄的坐下,服务生偶尔出现一两次,端上几杯饮料、酒水,美貌女子依旧永不疲倦的擦拭酒器,轻柔的音乐依旧在整个酒吧内弥漫。 八点刚到,酒吧大门被猛然推开,进来一个风风火火的性感女孩,戴白色贝蕾帽,围一条白色围巾,上身穿着一件白色裘皮大衣,超短裙,长筒皮靴,耳朵上两个老大的耳环,身材十分惹火,一进门就冲着吧台喊:“老板,有生人来么。” 这话问得有些奇怪,酒吧迎来送往,客如流水,那一天没有生人,然而客人们一点也不奇怪,好象都认识这位性感女孩,对她微笑着点头,喊声落定,吧台内的美貌女子抬起头来,朝欧队努了努嘴, 性感女孩掉头一看,两步走了过来,大方的伸出手来,自我介绍道:“我,欧月儿,你就是欧国华了。” 欧队仔细看去,该女子眉目间和欧嫂有些相似,清秀可人的鹅蛋脸上镶嵌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皮肤白晰,妩媚可爱,分明就是现代装束的仕女,他没想到女儿这么直接,欣慰的伸出手去,表示承认了自己的身份,然后温柔的邀请欧月儿坐下, 欧月儿大大咧咧的斜靠在咖啡色真皮沙发扶手上,漠然地看着欧队,一句话也不说。 欧队率先打破僵局,热情的问道:“你要什么,随便点。” 欧月儿轻轻一笑,头也不回地吩咐道:“一杯蓝色妖姬,一杯忘情水。” 话音一落,服务生突然出现,就像事先商量好似的,两杯调好的酒水送了过来。 欧月儿顺手拿起一杯蓝色的酒水,自然是蓝色妖姬,然后吩咐服务生将微微有些发红的酒水送过去。 欧队轻啜一口,竟稍稍感到苦涩,欧月儿点这杯酒水的意思,无非是斥责他抛弃她们母女罢了。 女儿对自己有如此之深的成见,欧队不知该怎么诉说自己的本意,踌躇片刻,艰涩的开口说道:“孩子,我……” “孩子,”欧月儿猛地直起身子:“拜托,别搞错了,我可没那么大的福气,有a市风云人物作老爸。” “可是……” “可是什么,你们的事儿我都清楚,要找我是为了忏悔过错,然后白检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儿,一切免谈。” “你,你能听我把话说完么。”欧队急了, “我和你有什么可说的,”欧月儿不屑的说道:“好了,别罗嗦了,我叫你到离恨屋来,并不是为了听你说怎么对不起我们娘俩,而是帮你破发生在a市的幼儿失踪案。” 欧月儿一张小嘴机关枪一样,哒哒哒哒说个不停,根本没有欧队开口的机会,看来要父女相认,不是挨一顿骂就能达成心愿的,欧队心里做好了长期奋战的准备。 欧月儿根本不理会欧队心里怎么想,自顾自的说道:“别看你在a市威风八面的,说白了也就是个普通人,遇到这样的案子,傻眼了吧,其实仔细看看失踪孩子的档案,不难看出蹊跷,听仔细了,据我调查研究表明,失踪的孩子有以下三个特点,一,都是女孩;二,年龄在七岁;三,六起案子发生的地段也很有讲究,如果你熟悉a市地形的话,按发案先后顺序,把这六个地方连起来看看。” 欧月儿的分析很有条理,多年的工作习惯使欧队放下心事,陷入职业性的思维之中,细细想来,六起案子依次发生在卸甲岭、凤凰营、郭店村、黑川镇、红柳沟村和左家庄村,沾着酒水在桌面上画了一个a市大致的地形,然后将六个地点一一标出来,不过就是错落有致的六个小点,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左思右想,还是理不出头绪,于是抬头做询问状。 欧月儿伸出手指,沾着酒水将六个地方依次连接起来,指着桌面说道:“真笨,跟天上的星座联系联系,看看像什么。” 欧队研究半晌,一声惊呼:“勺子,要是再加一个点不就成了北斗七星么。” 欧月儿嘉许的说道:“唔,还算有点脑子,一连发生六起失踪案,你们也不可能无动于衷,调查是免不了的,告诉我,是不是每起案子都会发生奇怪的现象,比如说,见到红光,听到剧烈的响动什么的。” 欧队点了点头, 欧月儿得到肯定,继续分析道:“由此可以判断,孩子失踪,并不是被人拐卖,用我们修真界的说法,是有人利用血祭完成七星修罗大法,七星修罗大法是一种魔法,主要功能是激发一切怨力,大概你也知道,八十多年前,也就是军阀混战期间,a市曾发生过一场混战,死伤数万人之多,当时尸体没有很好地安置,被随处掩埋,由于a市地形狭长,被两山环抱,所以能藏风聚气,阵亡将士的怨气不能消散,又没有人为他们超度,故而凝而不散,对修炼魔功的人来说,便是很好的补药,只要吸纳了所有的怨气,修为便可以突飞猛进,失踪的女孩不过是引发怨气的药引而已,目前,只差一个孩子七星修罗大法就可以完成,怨气一旦全部引发,a市便会有厉鬼出没,有什么后果,不用我说你也知道。” 听到这里,欧队感到深深的担忧害怕,欧月儿不愧是历史系的研究生,对a市的掌故掌握得清清楚楚,八十年前发生在a市的一场混战的确存在,没想到会留下如此严重的后果,连忙问道:“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办。” 欧月儿说道:“根据规律,发案时间是一个月一起,那么嫌犯下一次行动,就在下个月,现在还有二十来天的时间,要想抓住真凶,赶紧遵循以上规律,确定下一个地点,好提前介入,打乱嫌犯的计划。” 欧队已经忘了自己来干什么,纯粹是和有关专家探讨案件的问题, 随口问了一句:“案卷资料都在保密之中,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详细。” 欧月儿笑了,笑得十分开心:“笨蛋,忘了我是什么人么,告诉你吧,我现在掌握的情况不比警察少多少。” “是么,能告诉我你的情报来源么。” “嘻嘻,你真想知道。” 欧队点了点头, 欧月儿招了招手,欧队急忙凑过去, 欧月儿神秘的说道:“我见鬼了。” 第十四章 下乡调查 “鬼,”欧队一声惊呼,随后他明白过来,自己不是同凡人打交道,欧月儿是半人半妖之体,见见鬼也很正常,突然失态,特别不好意思。 欧月儿很满意适才的效果,惬意地靠在沙发上,说道:“真没见过世面,见见鬼有什么了不起,我是个赏金猎人,这些年就靠捉鬼降妖生活下来的,不然我哪有钱上大学,又活的这么开心,咳,没办法,娘死得早,老子又不管我,没娘的孩子像根草啊。” 欧月儿终于埋怨起来, 欧队恢复了父亲的身份,急忙说道:“我的确对不起你们娘俩,可是……” 照旧,话还没说完,便被欧月儿很不礼貌的打断:“得了,谁有工夫听你说这些废话,我们只谈工作,不谈私事,你们抓捕行动失败的事儿,在圈里传得沸沸扬扬,不瞒你说,早有修真者介入案件调查之中,可是嫌犯过于狡猾,到现在已经有半年的时间,也只是初步摸清了嫌犯的活动规律,你想想,有异能的修真者都抓不住嫌犯,你们怎么能行,别不自量力了,我约你到这里来,主要目的就是依靠政府的力量,搜寻出嫌犯的下一个目标,好将嫌犯一网打尽,为a市除害。” 听到这里,欧队眼神中满是感激, 欧月儿受不了他这种目光,转过脸去,不满的说道:“别这么看我,好像我有多伟大似的,我从来不白出力气,要收费的,当然,看在你们为a市人民付出重大牺牲的分上,可以打个八折优惠,收你八千五百块,用什么宝物交换也行。” 说到这里,猛拍额头,自言自语道:“瞧我个糊涂劲儿,你们哪有看得上眼的宝物,那么,就是钱了,少一分都不行。” 欧队彻底无语,衣袋里摸了半天,取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欧月儿,说道:“卡上有五万块钱,是我这几年的积蓄,你全拿走吧。” 欧月儿惊讶地看他一眼:“荷,肯为公家花自己的钱,境界挺高的。” 欧队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我才没那么伟大。” “那么,是可怜我,用五万块钱买我下半生的幸福生活。” “月儿,我可怜你什么,你过得比我还滋润呢。” “那又为了什么。” “八千五百块请你出马,帮我们破案,剩下的钱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抓住老刀,为a市刑警出气,为老张和雷十破报仇。” 欧月儿想了想,伸手接过银行卡,啪的打一个响指:“成交。” 欧队终于笑了。 目的达成,欧月儿再也无心久坐,起身离去,欧队要送她回去,欧月儿随手叫来一辆出租,很不客气地拒绝了,望着出租车在目光中消失,欧队心情复杂万分。第一次见面就这么结束,谈话中,欧月儿始终占主导地位,事先设定的种种方案完全作废。 回到队上,时间尚早,吩咐内勤送来所有失踪案的资料,一个一个的比较核对,然后对着a市地图寻找,将下一个地点圈定在城北,一路延伸过去,有两个乡镇,七八个村落,按照北斗七星的走向,画上一条直线,目标只剩下一碗泉、甜水沟和河湾村。 随后,给一碗泉、甜水沟和河湾村地区三个派出所打个电话,要求他们在三天内,迅速上报辖区七岁女孩的资料。 莫名其妙的命令传达出去后,派出所长们被他惊得目瞪口呆,一定要说出理由,欧队糊弄了半天,还是不能过关,最后凭借老脸连恳求带要挟,所长们才勉强答应。 于是三个地区的派出所户籍内勤接到了莫名其妙的命令,一再怀疑领导脑子出了问题,然而在警察条令上明明写着,上级的命令要绝对服从,强摁住一腔疑问,发扬不怕累,连续奋战的精神,先后将符合要求的资料报了上去, 刑警队内勤也不敢耽搁,连续三天,不是抱着电话就是守着电脑,登记造册,忙了个一塌糊涂,终于在第三天顺利完成任务,将资料呈报于欧队面前。 欧队仔细阅读,平常没注意,满足三个苛刻条件的孩子竟有五十来个, 要是派人守侯,警力明显不足,办公室里闷坐良久,踌躇无措。 万般无奈之下,只得拨通欧月儿的电话,告诉自己的难处。 欧月儿一听就炸了,说道:“你脑子生锈了,不能好好看看资料么,女孩的生日都在阴历七月初七,另外,有一个新情况,那就是出生时辰必须在寅时,赶紧去查,时间不多了。” 条件越来越古怪,要是照章给下面吩咐下去,案子破了什么话都不讲,要是破不了,恐怕就成了公安局有史以来最荒唐的笑话。 想了半天,故事怎么也编不圆,索性拿起电话,直接给三个所长下了命令,所长们不干了,非要他说出理由,否则无法向部下交代, 欧队怎肯说实话,扯出局长的虎皮,以市局领导的身份吼道:“这是工作秘密,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你们连这个都不懂,废话少说,把工作给老子布置下去。” 欧队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一点都不怯场,反正局长是他的老哥们,大不了厚着脸皮念份检讨。 官大一级压死人啊,所长们尽管心里十分不满,还是老老实实地把工作布置下去,至于怎么向部下解释,已经不是欧队操心的事儿了。 于是,三个派出所的警察稀里糊涂地忙碌起来,私下里有流言传出,说欧队因为案子久侦不破,原本缜密细致的大脑产生混乱,以至于下达了许多奇怪的命令。 牢骚归牢骚,工作还得干,警察们连上山带下乡,整整费了七八天的工夫,符合以上条件的孩子终于露出水面,她就是河湾村最贫困的村民王永胜的二女儿——招娣。 欧队得到消息后,满意的给欧月儿作了汇报,欧月儿说:“行了,没你的事儿了,等消息吧。” 放下电话,欧队突然咂摸过味儿来,敢情这段时间稀里糊涂地成了内勤,动不动向欧月儿汇报工作,真是虎父无犬女。 调查、分析、汇总,下达指示,然后汇报,说起来容易,这些工作干完,已经到了十一月底,按照欧月儿的分析,下一起失踪案将在十二月发生,具体时间不祥,尽管欧月儿不让他介入,可案子好容易有了眉目,而且又事关重大,就这样不闻不问,又怎肯甘心。 于是为了保险起见,欧队决定,亲自带几个听话而且精干的队员入驻河湾村,协助欧月儿工作。 河湾村位于a市最北端海拔3600余米伏牛岭下,是a市海拔最高条件最差的乡村,这里属于二阴类山区,一年大约有十个月的生火期,年平均气温三点五度,村里几十户人家,上坡下沟,分布的零零散散,离最近的镇上也有三十余里山路,村民大多守着山上的几亩旱地,靠天吃饭,经济十分落后,属于典型的交通基本靠走,治安基本靠狗,通讯基本靠吼的贫困村。 12月初,在政府“一帮一”活动开展得如火如荼之际,由市直机关组织的扶贫工作组带着粮油米面以及捐赠的衣物,隆重其事的进入河湾村,号称要调查研究,为村民找出一条可持续发展的路子,好事临门,村长自然热情接待,正考虑怎么安排的时候,带队的队长亲自提出要求,队里五个同志愿意挤在最贫困的村民王永胜家,食宿自理,费用按人头每人一天十块。 王永胜家在村里地势最高的山峁上,一户独门大院,住的倒也宽敞,只是房子据说是他爷爷的爷爷留下的,早已破败不堪,日子过得连温饱都难以为继。他穷是穷,孩子倒生了五个,都是女孩,分别是引娣、招娣、盼娣、想娣、念娣,最大的已经可以下地帮忙,最小的还满地乱爬。 村长有些为难,市里的领导好不容易下来一次,怎能受这样的委屈,可队长说,只有住在最贫困的村民家,才能真正体验生活,更好地树立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意识。 有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村长自然不好拒绝,心说,是你们自讨苦吃可不能怪我,反正农村房子多,闲着也是闲着。 工作组条件相当优惠,过冬的衣物粮油多拿了不说,还有一笔意外的收入,一个人一天十块,六个人一天就是六十块,要是住上个十来天,明显的要发一笔小财,王永胜自然不用村长做多少工作,高兴的满口答应,于是工作组顺利驻扎,一个个细皮嫩肉的城里人,住在黑咕隆咚的土坯房里,开始体验最贫困的生活, 这些人白天出去一两个人村子里随便转转,找几个老人聊聊,作些不相干的笔记应应景,剩下的时间就想方设法逗王永胜的闺女招娣玩,时间不久,招娣已经和工作组的组员打成一片,整天跟在他们屁股后转悠,一步也不肯离开。 第十五章 山乡夜斗(一) 村长刚开始还关照过几次,可时间一长觉得自己说的都是废话,反正遭什么罪人家愿意,自己又操什么心,于是便安安心心的当起了甩手掌柜。 无庸讳言,所谓的扶贫工作组是欧队他们假扮的,目的自然是保护招娣,至于带来的粮油衣物,都是局里的同志们捐的,他们只不过借工作之便送个顺水人情罢了。 在欧队他们秘密蹲坑守候的日子里,又来了几个陌生人,各种打扮,有道士,有农民,也有衣冠楚楚的城里人,一进村就打听王永胜家,有几个人干脆直接闯进来,在院子里房子里乱七八糟画了许多道道,王永胜出来询问,来人大方的塞几张钞票,说是搞地质勘查,于是王永胜也就由他们去了,地质勘查,隐约听人说过,就是看地下有没有宝物,要是找出什么东西,想不发财都不行,王永胜在接二连三的打扰下,已经有些佩服老祖宗的英明。 起初欧队也很紧张,生怕是嫌犯派来调查情况的,偷偷地观察观察,也看不出什么门道,于是跑到山下的村委会,给欧月儿打个电话(山上信号不通),没想到欧月儿的电话也一直打不通,事情就这么一直悬着,好在来人除了在院子里画些奇怪的道道、文字,也没什么特别出格的举动,于是欧队一颗扑腾乱跳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时间眨眼到了十二月中旬,明明一轮圆月当空,然而寒风过后,渐渐飘下雪花,越下越大,将整个伏牛岭堆砌成银色的世界,村民各自窝在自家暖烘烘的土炕上,早早休息,而王永胜家,依旧透出昏黄的灯光,是招娣还在缠着欧队他们讲故事,王永胜夫妻二人呵斥几遍,见女儿也不听,也就由着她去了,反正每天都是如此,也懒得多加过问。 欧队翻肠倒肚的搜出牛郎织女的故事,讲得绘声绘色,招娣正听得有趣,突然门外接连不断的传来沉闷的吼叫以及钝重的撞击声,仿佛有巨兽给什么东西激怒了,巨响声中,整个地面都在瑟瑟抖动,招娣吓得哇哇大哭,隔壁房间也有响动,大概是王永胜夫妇想过来看看动静,不过没多大工夫便安静下来,只有招娣嚎啕的声音,欧队想尽办法安慰,本来已经和周公纠缠不清的队员闻声而起,各自拔出手枪,要冲出去看个究竟,欧队急忙喝住,放下孩子,拨开队员,向门口走去,正要开门,突听一声急呼:“别开门,妖怪来了。” 说话间,门前白光一闪,出现一个白衣女子,是欧月儿来了,见她来的突兀,队员们惊讶莫名,枪口同时对准,欧队呵斥两句,也顾不上解释,急忙问道:“怎么,来了。” 欧月儿点了点头,埋怨道:“不是说不让你来,怎么还是来了。” 欧队急忙解释:“我不放心,所以……” “得了,”欧月儿还是老样子:“你们来能起什么作用,也不掂掂自己的分量,告诉你吧,嫌犯已经到了,正在冲击蜀山派设置的护法结界,这妖怪法力不小,结界支持不了多久,一旦冲进来,我也没有必胜的把握,你们来不是送死么。” 说话间,门外的声音越来越急,闷吼声中,地面颤动的越来越厉害,欧队头一次见识了妖魔的威力,头上不由得有冷汗冒出,连忙问道:“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守着,结界被冲击,施法者必然已有感应,现在,给你们一人一道护身符,在屋里看好招娣,我出去拖延一阵,希望能支撑到援兵到来。” 话音一落,欧月儿双手一张,几道护身符蛱蝶一般飞起,一人身上贴上一张,然后双脚一跺,消失不见,刹那间听得门外骄喝连连,显然是欧月儿已经动手了。 队员们第一次见到这些奇异的事情,纷纷问道:“欧队,到底怎么回事。” 欧队一阵苦笑,解释道:“小子们,恭喜你们中了大奖,见到神仙了。” “神仙,她,天哪,不是在做梦吧。”队员们还是不能接受。 砰……门外传来爆炸的声音, 整个房子一阵剧烈地晃动,仿佛就要倒塌,队员们一阵慌乱,欧队急忙喝道:“镇定,保护招娣。” 带来的这几个队员不愧是警队的精锐,尽管稀里糊涂,但执行命令一点也不含糊,有序的将招娣围在当中, 欧队出去也不是,呆着也不是,在屋里急的团团转。 “多谢道友相助,先安定村民,我这里还顶得住。”欧月儿高声喊道,听这意思,援兵来了,欧队心里稍稍踏实一些。 门外巨响不断,夹杂着类似于怪兽的吼叫声,房屋为余波所及,灰尘土块簌簌落下。 众人心里忐忑不安,奇怪的是,招娣这会儿不哭不闹,特别安静,不由得看过去,她居然睡着了,这丫头,挺能睡的,其实他们哪里知道,欧月儿刚一进门就给招娣施展了安魂定神的法术。 …… “血爆,道友速退。”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欧队的心猛地悬了起来, 轰,但听得一声巨响,院子里居然挂起一阵狂风,狂风之中,铃铛声大作, “聚风铃,这是仙界的法器,道友从哪里得来的。”这是欧月儿的声音, 欧队一阵苦笑,这丫头,如此危急的时刻,还是这么贪心, “万剑诛邪。”又是几个陌生的声音, 年轻男子一阵欢呼:“蜀山的道友也来了,妖孽,你的死期到了,看我掌心雷。” 说话间,一道巨雷响起,窗外明晃晃一片,一闪即逝。 凄厉的惨呼过后,门外归于寂静。 外面打得热闹,欧队只是在听广播剧,因为牵挂欧月儿的缘故,心情也随之起伏, 许久过后,听得银铃一般的声音喊道:“出来吧,没事了。” 是欧月儿的声音。 急忙推门走了出去。 出门发现,院子里早已狼藉一片,腾起丝丝袅袅的雾气,围墙不知去了哪里,地上有一个深坑,空气里弥漫着扑鼻的血腥味。 天上有几个亮光来去游移不定,欧月儿正和一个身着黑色皮装,身材挺拔的男子站在一起聊天。 男子递出一张名片,对欧月儿说道:“你法力不错,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的组织。” 组织,不会是黑社会吧,欧队急忙走过去,欧月儿却早已将名片收起来,对男子说道:“如果能给个上层位置,我倒可以考虑考虑。” 欧队急了,提醒道:“月儿,什么组织看清楚,不要轻易上当。” 欧月儿噗嗤一笑,说道:“看不出,你还挺关心我的,他叫燕回天,不是什么坏人,是……” “算了,欧月儿,”燕回天显然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欧月儿第一次尝到被别人打断话语的滋味,努起小嘴,不满地嘟哝道:“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中国龙组的么。” 说得非常清楚,燕回天徒唤奈何,回过头,勉强对欧队他们笑了笑,喊一声我去巡逻了,说得有模有样,话音一落,纵身越上屋顶,在冥冥夜色中时出时没,身形迅捷无比,残影尚未消逝,人已经不知去向,几个队员看得都痴了。 欧队径直走到欧月儿面前,问道:“来的是什么人,抓到了么。” 欧月儿不屑地撇撇嘴:“抓到了又能怎样,难不成带回警队问笔录去,它在坑里,想看自己过去。” 欧队犹豫片刻,朝深坑走去,借着月光发现,坑里一头体形庞大的野猪,浑身上下都是血。 “它是什么妖怪”欧队问道, “魔界著名的凶兽——魔豕兽。”欧月儿走了过来, “魔豕兽,难道是老刀派来的。”欧队看到了希望, 欧月儿摇了摇头:“魔豕兽天生魔力强大,性格十分凶残,只服从强者的命令,老刀要指使它们,恐怕分量还不够。” “那会是谁。”欧队急忙问道,一个老刀就够呛,要再来一个比老刀还厉害的,a市警察准没好日子过了。 欧月儿一脸茫然,说道:“我又不是万能的神仙,怎么能知道这么多问题,只能猜出,可能有大人物来a市了,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有许多修真门派关注a市,相信有他们罩着,多大的麻烦也能给化解了。” “是么。”欧队心不在焉地答应着,他在心里很不负责任的想着,a市也不算发达地区,妖魔们盯上这里做什么,一拨子除了蛮力和智慧的警察,要是真和妖魔面对面干起来,吃亏的肯定是他们,想到这里,不由得开始诅咒该死的军阀混战。 仿佛已经看到妖魔为祸a市的景象,一颗心不由自主的悬了起来,正想问点什么,突然发现一个人从夜色深处径直向他走来,大冬天的,头戴一顶回民帽,身着一件脏兮兮的白汗衫,手摇蒲扇,一脸哀伤。 这谁啊,大冬天穿这么少也不怕冻着,仔细看去,猛然间,他的心猛的一跳,整个人都呆住了,因为他分明看到,来人是老张,是夏天抓捕老刀时,被自己手枪打死的老张。 ********************** 第十六章 山乡夜斗(二) 欧队连日里听到的、看到的都是许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心理承受能力比一般人好了许多,短暂的惊讶后,恢复了正常,高声问道:“老张,你,你怎么来了。” 老张一句话都不说,张开双臂扑了过来。要给欧队来个结实的拥抱,欧队情之所系,不由自主地迎上去。 “闪开。”突听耳旁一声大喝,斜刺里飞出一张纸符,端端正正贴在老张额头。 老张发出凄厉的嚎叫,身子不停地扭动, 欧队急了,回头喝道:“月儿,手下留情,他是老张。” 欧月儿理也不理,手掐法诀,喝一声:“诛邪。”指尖发出一道白光,不偏不倚,打在老张身上, 白光中,老张的身子越来越小。 “放手。”欧队扑了过去,欧月儿随手将他打开,欧队收势不住,登登登连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奇怪了,欧月儿竟微微侧头看看,双目中满是关切之意。 施法讲究心神合一,欧月儿这么一分心,诛邪术威力稍有松动,已经被困住的老张也不是善茬,乘此机会,浑身幽光大盛,但听轰的一声爆响,纸符炸裂,居然脱困而出,巨大的冲击力将院子里所有人远远地抛出去,一道黑雾卷起,化成一只身高丈余的怪兽,看样子就是一个巨型蜥蜴,左右看看,也不理会他们,狞笑着向招娣所在的方向走去。 “咳,被你害死了,看清楚,这是魔界的幻形兽,不是老张。”欧月儿喘息着站起来,单手法诀一引,放出一柄飞剑,闪着森森寒光径向巨型蜥蜴射去, 飞剑射到身上,巨型蜥蜴一把拔出,身上的伤口竟自动愈合,剧烈的疼痛使它恼怒的掉头向欧月儿袭来。 “帮忙的还不过来可什么都玩完了。”欧月儿一边驱使飞剑,迟滞巨型蜥蜴的行动,一边大声呼救, 天上几道流星飞射而下, 一人高声喊道:“道友驭剑术似乎并不精纯,不知是哪位高人门下。” “废话少说,幻形兽交给你们了。”欧月儿一语说罢,身形只留下一道残影,眨眼间,将已经被抛出去的所有人员拖到一起,强大的冲击力将每个人摔得七荤八素,甚至有些人已经奄奄一息。 凡人的生命力就是脆弱,一般的冲击力就能把他们折腾成这般模样,欧月儿叹息良久,伸手空中一抓,抓一个小药瓶,倒出六粒赤红色的药丸,一个一个喂了下去。 叹息道:“欧国华呀欧国华,你可真是我们娘俩的克星,一见面就倒霉,这返天丹可是我费尽千辛万苦才炼出来的,一下子就舍去六颗,真让我心疼。” 丹药入腹,每人体表红光一闪,旋即恢复如初,甚至比平常还要精神,他们哪里知道,返天丹是狐仙欧嫂传下的救死扶伤的灵药,只要有一口气在,不管受多大的伤害都能救回来,修真者都不在话下,区区几个凡人又算得了什么。 恢复正常以后,队员们围坐在一起,面面相觑,半天价没回过神来。 远处,四五个人分天上地下,正指挥飞剑和一个体形庞大的怪兽争斗得难解难分,一个老道士正站在附近,不时出言指点几句。 欧月儿见识不凡,一眼就看出老道士的来历,出言讥讽道:“蜀山派的清虚子道长就这么点本事,带四个弟子连一个小小的幻形兽都拿不下。” “哼哼,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看看老道士真正的手段吧。”清虚子一点儿也不受激,冲天而起,狂呼道:“万剑齐发。” 头顶白光一晃,分出无数只利剑,一幕波澜壮阔的流星雨,接连不断的向幻形兽射去,看来所谓的清虚子为了锻炼手下几个弟子,并没有使出真正的杀招,直到欧月儿出言讥讽才忍耐不住的。 清虚子是现任蜀山掌门清灵子道长的师弟,一身修为深不可测,幻形兽虽然厉害,但怎么能和法力高深的清虚子相提并论,清虚子一怒之下,使出蜀山绝学,飞剑插的到处都是窟窿,黑色的血液汩汩流出,身形轰然倒地,抽搐一阵,眼见不活。 “好好,道长法力高深,不愧是晚辈学习的楷模。”欧月儿带头鼓掌, 清虚子无可奈何,从空中缓缓落下,名字倒是挺威风,但模样看起来非常一般,也就是个普通的老道士,穿着甚至有些邋遢,其实这人欧队他们也认识,就是前几天到王永胜家的陌生人么。 “道长,今夜一连出现两只魔兽,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欧月儿问道。清虚子自负的捋捋长须,说道:“有老道士在,不管什么妖魔定让他有去无回。” 欧月儿连声欢呼:“清虚子是修真界屈指可数的高手,有您出马,自然没有什么事儿摆不平,我们作晚辈的,只需要呐喊助威就可以了。” 一句话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清虚子无言以对,指了指欧队他们,问道:“这几位来这里好几天了,不知是哪路的朋友。” 欧月儿急忙答道:“忘了介绍,这几位是a市公安局刑警队的,带头的便是大名鼎鼎的欧国华队长。” 欧队欣慰的伸出手去,想认识认识这些出类拔萃的修真者,可清虚子认真的打量打量,问道:“刑警,警察,听徒弟们说,就是衙门里办案的捕快,怎么一把刀都不带。” 欧队哭笑不得,这老道士看起来岁数挺大的,怎么问的问题如此幼稚,欧队这次猜对了一半,清虚子岁数的确很大,今年已经两百五十多岁了,一生只知修炼,法力非常精纯,由于很少在人界行走,思想单纯的犹如三岁小孩。 欧队只好费尽心思的向清虚子解释,清虚子听得津津有味, 欧月儿也不理会他们,左右看了看,突然大声喊道:“燕回天呢,死到哪里去了” 声音传出,远处有人嬉笑一声,答道:“我来了,月儿呀,没想到你挺关心我的。” 说话间,一人突兀而现,不是燕回天还能有谁, 欧月儿一撇嘴:“别自作多情了,村子里有什么异常么。” 燕回天答道:“没有,只不过有些村民要上山来看热闹,被我用缩地法送回去了。” 欧月儿叹气道:“大难临头,还这么好奇,不过,只要没人上山,便万事大吉,今夜是七星修罗大法的最后一夜,嫌犯必须得手,否则半年的苦功就白费了,我找你回来,无非是团结力量,不要被人家各个击破。” “呵呵,原来如此,好啊,就听月儿的吩咐,说罢。” “别月儿月儿的,叫得挺亲热,好像和你有什么关系似的。”欧月儿说着话,朝清虚子指了指:“况且有清虚子道长在,怎么着也轮不到我这个小辈在这儿指手画脚,我说得不错吧,道长,你尽可随意指挥,只要拖过今晚,情况一定会有所改观。” 清虚子听到了这句话,心说:这孩子还挺懂事,知道尊重前辈。 当下也不再推辞,命令道:“古月、常枫、段剑、秋水(门下四个农民装束的弟子),你们注意保护这些凡人,没我的命令,不许乱动。” “是。”四大弟子躬身行礼,然后有序的将欧队他们围在当间。 “燕回天,欧月儿,” “在”两位连忙答应, “老道士我迎战妖魔、你们四方救应,二位道友法力不凡,应该可以胜任。”清虚子一脸的兴奋,修练了两百多年,上头有掌门师兄压着,平常一直挺老实,今天好容易过上总指挥的瘾头,又怎能不为之高兴。 不过说是听从安排,其实也很简单,分一拨人保护欧队他们,余下的准备迎战妖魔,不管怎么说,是欧月儿短暂的分析形势之后,果断地移交了指挥权,将所有的力量紧密团结在一起,单凭这份智慧,已经可以和欧国华相提并论了。 一切安排妥当,院子里除欧国华他们还在胡思乱想,看什么都稀罕之外,其余众人各自打坐冥想,分出神识感应山乡里的一切变化。 雪越下越大,天上地下,迷迷蒙蒙一片,一声凄厉的长啸过后,一道人影穿风破雪,如飞而至, 清虚子一声欢呼:“有妖气。”话一说完,长身而起,将来人截住,在半空中打斗起来,刹那间,飞剑祭起,径向来人击去,来人双目一眨,一道红光电射而出,竟和清虚子斗了个旗鼓相当。 欧月儿一行看的惊心动魄,见清虚子暂时可以应付,他们便谁也没有动,因为不知对方还有几人,七星修罗大法今夜就要完成,对方肯定会倾巢而出。 果不其然,就在清虚子斗的难分难解之时,迷蒙的雪雾之中,又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一个身高丈二的巨人一步一步的走来,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 燕回天眼见此景,再也按耐不住,长笑一声:“我去也。”张手一放,一道炸雷响起,再看时,已经接住巨人,打斗起来,巨人手举一根狼牙棒,属于力量型选手,一招一式,直欲将燕回天砸成肉饼,燕回天看似险象环生,不过凭借灵活的身法,才勉强不至于落败,欧月儿上看下看,紧张的判断形势—— 第十七章 诸真乱 天上,剑光、红光来往穿梭,联成一片,清虚子和来人身形快捷无比,也看不出胜负。 地下,燕回天和巨人一招一式,玩起武打游戏,眼看就要支撑不住,欧月儿眼睛一转,大喊一声:“燕回天,后退。” 燕回天闻言,反映到也迅速,张手一道霹雳,乘巨人遮挡之际,身形迅速后退,他的身法的确很快,霹雳响过,已经退至十来丈开外,巨人突然失去对手,恼怒万分,祭起狼牙棒,闪着森森寒光,小山一样向燕回天打去, 巨人只顾着燕回天,忘了身后,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巨人狼牙棒祭起之时,欧月儿扬手一道白光射出,眨眼间,在巨人身上穿胸而过,白光又回到自己手中。 巨人但觉心口一疼,低头看去,已经被穿出一个窟窿,黑血汩汩流出,也不知是什么玩艺伤的他,大吼一声,轰然倒地,狼牙棒失去法力加持,还没到燕回天跟前,便沉重的落在地上,砸起一片雪花。 燕回天看出蹊跷,一声惊呼:“穿心钉,这可是封神时代留下的法宝,欧月儿,你是怎么得到的。” 他一紧张,连月儿都忘了称呼,欧月儿面色一寒,呵斥道:“少罗嗦,快去保护招娣。” 燕回天特别听话,欧月儿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也不想想谁是总指挥,立刻向欧队他们所在的方向电射而去,还没走到跟前,人群中有两三柄飞剑突然射出,一则距离过近,二来措手不及,饶是急忙躲闪,还是有一柄飞剑插在肩头,浩然充沛的法力顺着剑身源源不绝的注入体内,燕回天连忙运功抵御,抬头看去,是古月、常枫、段剑、秋水四大弟子合力发出,连忙痛苦地喊着:“别动手,自己人。” 然而古月、常枫、段剑、秋水仿佛受了什么蛊惑,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不停地驱使法力。 欧月儿看出蹊跷,也顾不上多想,身形一晃,已至燕回天身后,伸手一拍,燕回天但觉体内法力浩如渊海,源源不绝,插在肩头的飞剑激射而出,燕回天、古月、常枫、段剑、秋水等人筋疲力尽,各自一口鲜血喷出,瘫软的倒在地上。 明显的受了内伤,情况紧急,欧月儿也顾不上心疼,倒出五粒返天丹,一一送入口中,五人服下,各自运功疗伤,返天丹果然药力非凡,头上各自冒出一团白雾,消失在茫茫雪雾之中。 暂时无事,欧月儿放下心来,往常枫等人身后看看,招娣还在酣睡,欧队他们眼睛白茫茫一片,坐在雪地里一动不动,看这架势,是清虚子手下四大弟子,施法封住了眼耳口鼻舌,省得他们受什么刺激 欧月儿叹了口气,也不能走远,站在附近向空中看去, 天上,清虚子依然斗的难分难解,各种法术,异彩缤纷,煞是好看,陌生人间或还击一招半式,被清虚子轻易化解。 欧月儿总算看明白了,原来天上的这位老道士根本没有认真战斗,斗敌手玩呢。气不打一处来,高声喊道:“道长,赶紧结束战斗,迟则有变。” “变,有我老道士在,能有什么变故。”天上清虚子答道, 还没玩够,欧月儿气的大喊一声:“常枫他们受伤了。” 这句话果然管用,眼前白光一闪,清虚子突兀而现:“谁,谁敢欺负老道士的徒弟。” 欧月儿朝身后指指, 清虚子看过去,这才发现,不远处四大弟子和燕回天一起,正在运功疗伤,铺天盖地的大雪已经把他们埋成雪人,欧月儿果然没说假话,正要过去看个究竟,缠斗了半晌的陌生人不识好歹,呼啸着疾飞而下,还真把自己当成了高手,清虚子一腔怒气无处发泄,愤怒地将袍袖一挥,喝道:“去你妈的。” 风雪卷起,如一柄巨槌,狠狠地砸在陌生人身上,陌生人惨呼一声,身形比来的时候还快,没入茫茫雪雾之中。 欧月儿连呼小心,话音未落,陌生人已不知去向,不由得连声叹息道:“道长,你太急躁了。” 清虚子拂然不悦,问道:“怎么,妖怪伤了老道士的弟子,莫非还打不得。” 欧月儿解释道:“道长,这人法力一般,决不是幕后指使者,有道长在,正好抓住他问个究竟,你这一招过去,来人不知是死是活,要想揪出幕后真凶,可不要另费一番周折么。” 清虚子一听,面色稍有惭愧,口中吱晤半晌,方才赌气说道:“哼,又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老道士再跑一趟,将这妖怪抓回来就是,有老道士在,怕他跑了不成。” 话音乍落,剑诀一引,已经破空而起,转眼消失不见,欧月儿看着清虚子离去的方向,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专心为燕回天诸人护法去了。 清虚子道长走后,四处安静极了,不过欧月儿也不敢大意,静下心神,以神识感应周围的一切变化,也不知过了多久,风雪渐渐停息,山乡远远近近,传来此起彼伏的鸡叫声,天转眼露出曙光,半边天幕染得红彤彤的。 不知怎么,自清虚子道长走后,妖魔再也没有出现,危险的一夜总算过去,妖魔的七星修罗大法没能完成,吸收怨气的计划终成泡影。 欧月儿松了口气,听的山下有熙熙攘攘的声音传来,知道是村民听了一夜的响动,好奇心作祟,上山来看个究竟。 燕回天他们还没有恢复过来,要让村民看见,该如何解释,人声越来越近,情急之下,伸手一佛,一道白光掠过, 欧队他们擦眉瞪眼的站了起来,却是欧月儿解开了眼耳口鼻舌的封印,欧队看到眼前的一切,心里越发糊涂,也不知燕回天他们怎么了,坐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上都覆盖着厚厚的积雪,急忙问道:“他们怎么了。” 欧月儿两眼一瞪,呵斥道:“废话少说,出去,把山下的凡人支走。” 欧队前后看看,也不再多话,大手一招,喊道:“弟兄们,走。” 带着五个队员向山下走去,稍后,听的山下人声鼎沸,想来是欧队他们回答村民的问话,至于他们怎么撒谎,却不是欧月儿操心的事儿了,反正有欧队出面,这些个凡人应该可以打发的走,警察,不就是给人做工作的么,想到这里,一颗心安定下来,专注地看着他们。 许久过后,太阳已升至头顶,才看见燕回天几人稍稍动了动,看来马上就要恢复过来,然而清虚子道长还没有回来。 “各位,咱们有什么深仇大恨,居然向我下手。”听得有人说话,顺声看去,却是燕回天已经恢复过来,还对四位蜀山弟子伤他的事儿耿耿于怀, 四位弟子一脸茫然:“有么,什么时候。”他们也好了。 燕回天戟指肩上的伤口,急忙说道:“就是刚才,看,伤口还在这里,恩,怎么没有了。” 仔细寻找,要找出清虚子门下弟子的作案证据。 四位弟子想了想,突然一齐惊呼:“不好,惑心术。” 惑心术是一种高深的魔法,用魔功侵入对手心神,暂时控制他的心志,听从自己的驱使,四位弟子因为紧张清虚子的缘故,一时不慎,着了道儿,那么,他们保护的招娣可就危险了。 众人急忙看去,欧月儿端端正正站在身旁,临危不乱,颇有大将风范。 看天色已经大亮,知道危险已经过去,燕回天仔细打量欧月儿,看的欧月儿特别不好意思,不悦地问道:“嗨,看什么呢。” 燕回天一笑,说道:“月儿,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不但有封神时代留下的法器穿心钉,而且一身的法力深如渊海,刚才要不是你,我们绝对同归于尽,说实话,你到底是什么路数。” 欧月儿不正面回答,王顾左右而言他:“现在是闲聊的时候么,让你们保护凡人,哼,却差点伤了自己,说不让来,偏要来,来了以后什么忙都帮不上,反而成了我们的累赘。” 她说的自然是欧队他们,其实说良心话,欧队以及他的手下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否则,也不会在a市屡破大案,大名鼎鼎,不过今天晚上遇到的不是普通人,超出他们的能力范围而已。 “咦,师父呢。”一位蜀山弟子问道, “追妖怪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欧月儿不满的答道, “什么,现在还没回来,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一名弟子关切地问道, 欧月儿噗嗤一笑,答道:“亏你还是清虚子道长的亲传弟子,以道长的法力,想要遇到让他为难的对手还真有些困难,没准又和妖怪玩上了,亏他一大把年纪,怎么这么贪玩,也不分个时候。” 话音未落,空中传来人语:“道友说错了,老道士没有去玩,而是遇到一个非常厉害的高手。” 说话间,身旁白光一放,清虚子道长赫然出现,满脸惭愧。 很厉害的高手,莫非清虚子道长吃亏了。 欧月儿连忙看去,却看不出什么,一时大惑不解,问道:“哪里来的高手,你们打过么。”—— 第十八章 神秘高手 清虚子道长摇了摇头,答道:“不是,这名高手却是好人,老道士过去时,正有几个妖怪缠住他,只见他手中金光一闪,也看不出用的什么法器,便将一名法力高深的妖怪打死了,剩下的妖怪匆忙逃跑,他也不理,立在原地发呆,老道士要过去问个究竟,那人急忙遁走,老道士紧追不放,一直追到a市中心,就找不到那人的下落,老道士心有不甘,四处寻找,找不到一点踪迹,只好先架剑光回来报信,免得道友担心。” 谁有这么大的法力,居然能在清虚子道长手中走脱,这人法力起码在清虚子道长十倍以上,欧月儿踌躇半晌,想不出究竟,因为在她的见识中,法力和清虚子道长的相若的,倒有几个,高出一筹半筹的,已经不多,这要高出清虚子道长十倍以上的,还真没有听说过,想来想去,也想不出究竟,只好放过不提。 清虚子道长兀自惭愧不已,突然下了很大的决心,猛一跺脚,抬头对欧月儿说道:“没想到人间还有这样的人物,如果跟老道士作对,岂非大大的吃亏,不行,老道士要回山闭关两百年,参悟神通,徒儿们,跟老道士回山去了。” 话音一落,架起剑光,匆匆离去,门下四名弟子向欧月儿、燕回天匆匆告别,急忙跟上,一行人就这么莫名奇妙的走了。 院子里只剩下欧月儿和燕回天,燕回天讪笑着走过来,正要说话,欧月儿理也不理,抱起地上的招娣,向王永胜夫妇二人所在的房屋走去,伸手一拂,房门豁然开朗,王永胜夫妇二人昏睡在炕上,还没有醒来,知道有人使了安魂术,这样也好,不用多加解释,匆匆将招娣放到炕上,看着熟睡中的招娣,想了想,口袋里摸出一张银行卡,然后寻一张纸写上几行字,想来是银行卡的密码,喃喃自语道:“唉,我可算倒了霉,整整五万块阿,就这么送了人,不过谁让我们毁了人家的院子呢。” 欧月儿叹着气,将银行卡和纸条一并放到炕上,回头对燕回天喝道:“发什么愣阿,给钱,毁院子你也有份。” 燕回天突听欧月儿说话,手忙脚乱的摸出一张银行卡:“里面有八万,都留下。” 欧月儿一把夺过,随手扔到炕上:“废话,敢情就许我一人倒霉,密码。” 燕回天颇为无奈,只好写到纸上。 几间破房子换来十来万资产,王永胜算盘打得不错,他果然发财了。 留下银行卡后,欧月儿出门收拾收拾,掩盖了法力波动的痕迹,以免在乡民当中引起恐慌,一切安排妥当,方才缓步下山,燕回天紧追不放。 走了许久还不见离开,欧月儿相当不满,回头问道:“事情都结束了,还跟着我做什么。” 燕回天见欧月儿突然发问,一时猝不及防,挠了半天脑袋,嘿嘿干笑道:“唔,这个,这个,奥,加入中国龙组的事儿考虑得怎样了。” 欧月儿嫣然一笑,说道:“得了吧,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实话说罢,没门。” “什么,想什么就没门。”燕回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欧月儿面色一肃:“少罗嗦,再见。” 一语说罢,头也不回,向山下走去,燕回天愣在原地,琢磨半晌,突然明白过来,冲着欧月儿背影喊道:“月儿,等着,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然后也不再跟着,哼着小曲向山上走去,但见远处白光一闪,燕回天已然消失不见,他走了,只有歌声在山间回荡。 欧月儿听了半晌,不屑的自语道:“还浪里个浪,浪什么浪,老掉牙的歌,也唱得出口,也不知道欧国华他们处理得怎样了,嗨,真是些废物,打发几个老百姓用得着这么长时间,不行,我得过去看看。” 疾步向山下走去,没多久的功夫,看到远处围着一大堆人,欧国华他们站在一高坡处手忙脚乱的解释着什么,不时有人冲过来,却被几名队员毫不客气地挡回去,局面稍显混乱。 欧月儿轻轻地摇了摇头,两步走过去,向村民高声问道:“你们想知道些什么。” 有村民高声答道:“为什么山上有红光,还有巨大的响动,是不是王永胜家出事了。” “嘻嘻,能出什么事儿,你们可真能想,”欧月儿笑道:“既然你们一心想知道究竟,那我就实话实说,告诉你们吧,山上闹神仙了,响动和红光都是神仙和妖怪斗法发出来的,要不要过去看看。” 一听此言,欧队他们面面相觑,不是说不让村民知道这些事情么,她怎么实话实说。 坏了,这下怎么挡得住,然而让他们想象不到的是,欧月儿一语说出,场子里莫名奇妙的安静下来,片刻过后,爆发出潮流一般的哄笑声, 有人高声喊道:“姑娘可真会说笑话,还妖怪神仙斗法,世上哪有这种事。” 众人深以为然,胡乱点头。 欧月儿面色一肃,大声呵斥道:“那你们吵个什么劲儿,无非是地质队搞地质勘测,有什么好瞧的,告诉你们吧,王永胜家已经发现宝物,他发财了,你们羡慕也没用,谁让自己家地下没有宝贝呢。” 这话果然有用,场子里安静下来,众人面面相觑,显然是各怀心事,欧月儿乘热打铁,高声喊道:“回去吧,羡慕别人有什么用处,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正经。” 众人果然听话,一一散去,有几个迟疑不决的,也被身旁的人拉开,一路上议论纷纷,也不知说些什么。 见一场“群体性事件”处理得有理有节,欧队满是兴奋,悄悄对欧月儿说道:“月儿,你真聪明,亏我们费了半天劲儿,还不如你一两句话管用。” 欧月儿白他一眼,问道:“你们是怎么说的。” 欧队急忙回答:“说我们是警察,正在山上办案,不许上去破坏现场,可他们怎么都不听。” 欧月儿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道:“你呀,真不知该怎么说,本来人家就挺好奇的,你还编出办案的事情,不上去看看才叫怪事,怎么都这么笨,什么事儿都指不上,逼着我撒谎,不过也不能怨我,说真话他们也不信。” “就是,就是,”欧队毫不为忤,陪上一脸灿烂的笑容说道:“别说他们,就是我,要不是见了你们,这事打死也不信,话说回来,咱们月儿就是聪明,先说真话,让他们以为你在开玩笑,然后再编一个故事,村民不用多想也就相信了,而且还说地下能挖出宝物,谁不想赶紧回家看看,月儿呀,我估计今后村民们可有的忙了。” “忙去吧,没准真能发现什么文物呢,根据我研究表明,五百多年前,河湾村所在地可是富甲天下的好地方,只不过因为多年的战乱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只要村民们肯吃苦,挖出个破碟子破碗什么的,应该没什么问题。” “呵呵,月儿说有那就有了,你是什么人啊,能胡说八道么。”欧队急忙奉承, 欧月儿微微一乐,旋即绷着脸责备道:“瞧你这样,还像个队长么,严肃点。” 尽管笑容一闪即逝,欧队还是看在眼中,心头大为欢畅,继续恬着张脸说道:“我是队长不假,可在咱月儿面前,严肃不起来啊。” 欧月儿终于忍俊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花枝乱颤,在雪地中显得那样的娇艳妩媚,看的几个队员都痴了。 欧队知道,多年积累的隔阂今天总算有所松动,一时高兴,问道:“怎么样,山上。” 欧月儿生生忍住笑,说道:“都过去了,妖魔的计划全盘破产,咱们该下山了。” “抓住老刀了么。”欧队急忙问道, 欧月儿摇了摇头,答道:“没有,晚上出现一个神秘高手,老刀不知是死是活。” “神秘高手,又是哪里来的。” 接二连三地询问让欧月儿颇不耐烦,呵斥道:“你怎么这么多问题,我哪里知道,是清虚子道长看见的。” “那道长呢,或许他知道吧。”欧队还是不甘心,非要知道神秘高手的来历,他才肯罢休, 欧月儿眉头紧皱,不悦地答道:“道长自认不是神秘人物的对手,已经回山修行去了,如果两百年后你还活着,再找他问高手的来历吧。” 听到这里,欧队怅然不语,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妖魔的事儿刚有点眉目,又来了个神秘高手,此人不知是正是邪,倘若真和妖魔一路,那a市可真有大麻烦了。 欧月儿看着他,知道他担心些什么,劝慰道:“别担心,虽然我不知道高手是谁,但可以肯定,他决不是妖魔,昨天晚上,妖魔其实不止来了那几个,还有几名法力强大的,都被那名高手缠住了,否则就凭我们几人,根本应付不来,只不过他不愿暴露身份而已。” 第十九章 石头醒了 欧月儿既然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欧队心下踏实了少许。 一切分说明白,欧月儿故态复萌,冲欧队呵斥道:“人家忙了一夜,莫非还要我走回a市么。” 欧队明白过来,欧月儿分明是想和她呆一会儿,这一刻心头高兴万分,急忙冲几个队员喊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快把车开过来,没听到我们月儿要坐车么,娘的,一个个怎么都这么笨。” 呵呵,父女俩都原形毕露,不过队员们听到欧队说出“娘的”二字,知道暴燥易怒的欧队又回来了,一个个不敢耽搁,急忙向山下跑去,路上心中一个劲儿的纳闷,怎么欧队今天变了个人,变的脸皮那么厚,人家对他很少有好脸,可他一个劲儿地陪笑,这样的欧队还真是少见,不过,打住,也许是都是见了神仙的缘故,唔,有理,人一辈子能见到几个神仙呢,这次跟着欧队可真是大大地长了见识,看来,跟对领导的确能沾不少光呢 队员们下山发动汽车,等了半天才见欧队他俩下来,欧队跟在欧月儿后面,一个劲儿的点头哈腰,仿佛小跟班,队员们暗自笑话,不过也不敢耽搁,一辆小车轻轻地开过去,欧队两步跑过来,一把拉开车门,冲欧月儿俯身说道:“月儿,请。” 欧月儿理也不理,独自上车,欧队忙不迭地坐到身旁,关好车门,对开车队员令道:走。 好勒,队员答应一声,汽车欢快的向山下驶去,路上欧月儿闭目养神,欧队也不罗嗦,只是认真地看着她傻笑,队员从后视镜看到,心里一个劲儿地泛着嘀咕。 一路无话,快到a市的时候,欧队的手机突然响起,欧队怕吵醒欧月儿似的,急忙挂断,孰知片刻的功夫,手机又不懈地鸣叫,欧队眉头紧皱,赶紧接起,一手捂着话筒,靠近车窗,小心翼翼地问道:“什么事儿,说。” 电话里说了几句,欧队一下跳起来,脑袋碰到车顶上,摸摸脑袋,大声问道:“什么,再说一遍。” “石头醒了,石头醒了。”话筒里清清楚楚传出这句话,车里谁都听到了。 “你小子没骗人吧。”欧队还是不信 “我敢对神仙发誓,如果有一句假话,叫我舌头烂掉。”电话那头信誓旦旦, 神仙就在身旁,看来没说假话, 听到这个消息,开车队员的手一哆嗦,汽车嘎然而止,强大的惯性使欧队碰到前座后背上,就连欧月儿也差点碰上去, 欧队伸手一个耳刮子,骂道:“混蛋,小心点。” 队员急忙躲开,满腹委屈:“人家激动么。” 欧队还要呵斥,欧月儿劝道:“得了,别装了,昏睡半年的战友醒过来,换谁都一样。” 欧队呵呵一笑,果然不再追究, “唉,混蛋,会不会开车,知道么,要不是老子反应快点,就撞上了。” 后面有三四个人骂骂咧咧地走过来,知道是跟在后面的战友,开车队员顾不上还嘴,摇下车窗大声喊道:“石头醒了,石头醒了。” 车窗外停寂片刻,猛然间,欢呼声轰然爆发,看过去,却是队员们抱在一处跳着喊着,甚至有人高兴的在雪地上打起滚来,战友之间的感情实在是太深了。 欧月儿看了半晌,若有所思,稍后,又闭上双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开车队员喊道:“欧队,直接去医院吧。” 欧队迟疑半刻,说道:“这个,不着急,先把咱们月儿送回去。” 队员不再说话,悻悻的发动汽车,走了没多久,欧月儿突然睁眼,吩咐道:“去医院,我也想过去看看。” “好勒。”队员答应一声,踩一脚油门,汽车飞奔而出,一路欢笑不断。 下午四点左右,医院终于到了,队员打开车门,连欧队他们都顾不上招呼,直接往住院部跑去,后面的几个队员一个比一个快,欧队却非常绅士的下车,将欧月儿请下来,向住院部走去,看似四平八稳,其实步幅比平常大了许多。 眨眼间,到了,一推开门就发现病房里围着许多人,是局长带几个党委班子成员到医院探视,围在病床前问长问短,闪光灯闪个不停,是宣传处的记者记录局领导关心普通警察的大事,雷十破看似满怀心事,有一句没一句地应付着,从山上下来的几名队员倒成了外人,怎么也挤不到跟前去。 欧月儿见人多,暂时不愿进去,欧队却是一看就火了,也顾不上局长的面子,过去将几个记者拨开,呵斥道:“人家刚醒来,你们折腾个球,给我滚。” 刑警队长他们自然认识,在局里是以暴躁易怒闻名的,几名记者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本来满脸笑容的局长面色一寒,径直向欧队走来,直视欧队,命令道:“明天上午,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一句话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队员急忙开门恭送,办公室主任走过欧队时,意味深长的拍拍欧队的肩膀,长叹一口气,一句话不说,扬长而去,倒把欧队闹了个莫名其妙。 局长走后,病房里安静下来,欧队坐到雷十破身旁,抓起雷十破的大手,艰涩的说道:“你小子,总算,醒了。” 雷十破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彻底醒了。” “你睡得倒挺舒服,可把老子急死了。”欧队语气有些沉重, 雷十破伸出手来,在欧队眼角擦了擦:“你哭了。” “哭,没有,老子怎么会哭。”欧队侧头避开, 雷十破的手跟过去,执著地说道:“不,你真的哭了。” 欧队想了想,一把将雷十破揪住:“你怎么知道,难道醒来过。” 雷十破轻轻地摇了摇头,欧队疑惑地向身旁几个队员看去,见欧队怀疑自己,队员十分委屈地摊开双手,表示自己非常无辜。 想来也是,一进门局长就在跟前慰问,他们哪有机会说话,他根本没有想到,雷十破曾经在小须弥山上,亲眼看到他流下眼泪。 “老张的后事办得怎样。”雷十破突兀的问道, 欧队一惊,怎么连这事儿也知道,然而顾不上多想,点头答道:“局里追认他为烈士,召开了隆重的追悼会,那一天送行的人有上千人,老张生前帮过的人都来了,丧事办得还算可以,只是苦了留下的孤儿寡母了。” 雷十破自然知道,老张爱人下岗,有个孩子正上高三,一家人日子过得非常困难,他就是家里的顶梁柱,老张走后,这家人就算彻底垮了。 想到这里,从床上坐起:“我得到老张家看看。” 欧队急忙拦住:“不着急,先休息几天,过完这阵子,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雷十破坚执不从,说话间,随便穿套咖啡色休闲服,刚要下床,突然想起什么,扶着墙非常小心的向门外挪去,没走两步,门口突然出现一个白衣女子,容貌艳丽,决非寻常庸脂俗粉所能比拟,雷十破愕然停下,白衣女子也不说话,毫无顾忌地看着他,队员们看出奇怪,谁也不肯说话,看这俩人要作些什么。 俩人相顾良久, 雷十破微微一笑,率先说道:“欧月儿,欧队的……” 话还没有说完,欧月儿急忙打断:“我知道你叫雷十破,看样子,有什么奇遇了。” 雷十破点了点头, “我的事儿你怎么知道。”欧月儿问道, “我要到老张家去,如有兴趣陪我一起走吧。”雷十破并不直面回答,伸出一只手来。 欧月儿想了想,一句话也不多说,居然紧紧握住。 病房里只留下欧队他们,欧队追出去,已经不见踪影,不由愣在原地。 片刻过后, 一名队员说道:“奇怪了,欧队,欧月儿怎么这么听话,她不是神仙么。” “是啊,欧队,你有没有发现,石头好像变了个人唉。” “他们第一次见面,石头怎么就知道欧月儿的名字。” “咦,欧月儿也姓欧,欧队,你一个劲儿地巴结她,莫非你们有什么关系。” “是啊,石头也说是欧队的什么,话还没说完,就让欧月儿给打断了。” “莫非欧月儿是欧队的女儿。” “胡说,嫂子只生了个小北湖,这事儿局里谁不知道。” “那么,可能是养女,再不就是私……” 一名队员说到这儿,突然住嘴,因为他看到,欧队正恶狠狠看着他,乱七八糟的讨论就此结束, 欧队骂道:“没事了是吧,闲的无聊是吧,小子们,胡说八道到老子头上,不收拾收拾,还不反了天去。” “别价,欧队,就说几句闲话,至于么。” “至于么,太至于了,都给老子出去,五公里,跑不下来别回刑警队。” “五公里,欧队,太狠了吧。” “十公里。” “别价,一公里可以了。” “二十公里。” “一点五公里。” “滚,都给老子滚。”欧队终于暴怒起来, 队员们相顾一笑,逃也似地跑出门去。 第二十章 学走路 终于将这帮小子赶走,点上一支烟,细想事情的前因后果,队员们说的没错,雷十破果然象变了个人,不但知道老张死了,知道自己曾经为他哭过,似乎还知道欧月儿和自己的关系,莫非真像欧月儿说的,有了什么奇遇,可他一直在床上躺着,又到哪里找神仙去,想了半天想不出究竟,既然弄不明白,索性先放下,赶紧去单位,局长一脸的严肃,绝对没什么好事,还是想想先怎么过关吧。 且说欧月儿乘人不注意,拖着雷十破溜出楼道,眨眼出了住院部大楼,站在门口,向远处看去,见西山衔日,红霞万里,分外迷人。 老张家在清河对岸,离医院大约二十来站的路程,左右没什么急事,也不愿坐车,打算走过去,顺便看看这座离开近一年的城市。 清风吹过,舒尽一身浊气,雷十破大为欢畅,放开欧月儿,十分舒展地伸个懒腰,乍一伸腰,浑身骨骼便嘎嘎作响,密如鼓点,倒吓了自己一跳,活动活动四肢,一切如常,没什么出奇的地方,只是觉得周身上下,结实有力,和魂魄的感觉又有不同,佛语云:灵魂为过客,身体是旅店。 这句话果然不错,不过重新拥有这座旅店,倒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身边没人问长问短,也不再顾忌什么,脚下稍一用力,便跨出老远,大约有十来米的距离,要不是收式及时,恐怕要撞倒门诊部大楼,雷十破心虚的向周围看看,还好,除了欧月儿,没有旁人看到,耐下心神,像个小脚老太婆似地,一步一步向前挪过去,象刚学走路的孩子。 “怎么样,灵力一时还控制不了是吧。”欧月儿背后嘲笑道, 雷十破尴尬的点了点头, “得了,还是坐车吧,你这种走法,不比移山填海轻松。”欧月儿一脸的幸灾乐祸,她已经看出来了,雷十破法力深如渊海,移山填海不过是末技而已。 雷十破却非常执拗的摇了摇头,说道:“不行,师父说我还要在人界生活几十年,连走路都不会,怎么和人交往。” “说的也是,”欧月儿非常同情地点了点头,走过来拉起雷十破的手,说道:“来,别着急,我教你走路。” 欧月儿走到身旁,雷十破但觉一股淡淡的幽香传来,不由低头看去,见欧月儿蓁首娥眉,粉面桃腮,妩媚动人,一缕秀发迎风飘起,轻轻地拂在脸上,痒酥酥的十分受用,这世上还有这么漂亮的美眉,刹那间,雷十破醉了。 “脚轻轻地抬起来,”欧月儿说道,她哪里知道雷十破什么心思,只是作称职的老师,教的十分卖力:“好,就这样,放下去,重一点,对,放下去,放下去。” 雷十破一脚踩下,地上现出一个深深的足印, “嘻,不是这样用力,你这一脚,大象都能踩死了,注意控制力度。” 雷十破依言抬脚,身子却似要飞起来,欧月儿急忙拽住,怒道:“你怎么这么笨,走路都学不会。” 雷十破面红耳赤,心道:活了二十多年,才发现走路居然这么困难。 欧月儿见他可怜,也不在责备,说道:“算了,咱们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来。” 雷十破点了点头, 欧月儿命令道:‘“轻抬脚,停。” 雷十破左脚僵在半空, “对,控制住身体,不要太用力。” 雷十破点了点头, “注意力度,来,放。” 雷十破一脚下去,地上又是一个足印,不过比刚才浅了许多, “好,继续。”欧月儿笑了, 雷十破又一脚跨出去, …… 就这样,从住院部到大街上几百米的距离他们居然用了半个小时。 雷十破还在一步一步往前挪,不过已经走得越来越好, “轻抬脚。” 雷十破依言举步, 砰,身子似乎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也没有在意,专心控制力度,慢慢地放下去, “混蛋,没长眼么,怎么开的车。”听的欧月儿暴怒的骂起来, 抬头一看,坏了,光顾着走,没看路,已经到马路当间,把迎面驶来的一辆加重卡车撞坏了,幸亏车还不多,否则岂非要发生连环车祸, 司机坐在车里发楞,欧月儿过去就要把司机揪下来理论,雷十破连忙拽住,低声恳求道:“得了,快走,你想让全世界都知道么。” 欧月儿一听这话,明白过来,一个人能把卡车撞坏,这要传出去,以后就别想有安生日子过了,赶紧拉起雷十破的手,逃也似的离开,但有一道残影尚未消散,人已经踪迹全无。 一直走了好远,才停了下来。 发现已经跑到清河上的步行铁桥旁,一不小心,十来站过了,二人决定休息休息,欧月儿看着滚滚而过的河水,想起刚才的事儿,咯咯咯咯笑个不停,把雷十破笑了个莫名其妙。 “刚才,你没看见,都把司机给吓傻了。”欧月儿笑道, “呵呵,师父说我这副躯体,经过佛力加持,子弹都伤不了的。”雷十破傻笑着回答, “是么,这么厉害,不过司机哪儿见过这些,估计已经把你当作超人了。”欧月儿依旧笑个不停, “超人,说到底只是个凡人而已,又怎么能和我比。”雷十破一点也不知道谦虚, “荷,口气好大啊,”欧月儿笑道:“这么说,你已经不是凡人了。” 雷十破摇了摇头,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师父说,我已经可以不死,想来算不得凡人了。“ “不死之身,半年的功夫,你师父到底是谁,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本事。”欧月儿惊讶地问道, 雷十破还是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 欧月儿恼了:“不愿说就算了,干么要撒谎骗人。” “我怎么撒谎了。”雷十破反问道, “当弟子的怎么会不知道师父的姓名。” “我真的不知道,”雷十破一脸的委屈:“他们不说,我也没问,两个师父都是和尚,一个又高又瘦,一个又胖又矮,长的是不怎么样,可佛道魔修行的法术没有他们不会的。” “天哪,这样的高手遇到一个就是十世修来的福气,你居然一下子遇到两个。”欧月儿十分羡慕:“能告诉我你是在那里修行的么。” “小须弥山。”雷十破答道, 欧月儿想了想,没有丝毫印象,摇头叹道:“小须弥山,那又在什么地方,根本就没听说过。” 雷十破十分同情的拍拍她的肩膀,劝道:“别想了,小须弥山根本就不在人界,你怎么可能听说过。” “不在人界,那么,就是天上了。”欧月儿抬头看天,若有所思,稍候,突然问道:“昨天晚上,你是不是来过河湾村。” 雷十破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昨晚我刚从山上下来,便感觉到河湾村有强大的妖气,想过去看个究竟,半道上被几个妖怪缠住了,妖怪法力还算可以,可没想到我一出手就打死一个,其余的妖怪自然一哄而散,随后过来一个老道士,大呼小叫地要我留下名字,我怎么肯让他知道,于是就急忙逃走了。” “哈哈,神秘高手真的是你。”欧月儿鼓掌跳道, “什么,什么神秘高手。”雷十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是清虚子,蜀山掌门清灵子道长的师弟清虚子道长说的,就是你见到的那名老道士,”欧月儿生怕他听不明白,认真的解释:“清虚子道长也算是修真界屈指可数的高手,可一见你,变的心灰意懒,回蜀山闭关修炼去了,没两百年他是不肯出来的。” “这么说,是我害了他。”雷十破特别不好意思, 欧月儿摇了摇头,说道:“也不算,清虚子道长狂妄自大,受点挫折也是应该的。” “你这么一说,我放心多了。”雷十破答道, 说话间,天色渐晚,红彤彤的暖日已沉下山去,欧月儿拉起雷十破的手,说道:“走吧,小心一些,别把这座铁桥给踩塌了。” “这可难说,除非你抓紧一些。”雷十破坏坏的说道, 欧月儿嫣然一笑,果然捏紧了一些,雷十破又一步一步向前走去,说来雷十破只是魂魄刚回肉身,控制躯体不怎么得心应手罢了,经过欧月儿不懈的教导,大约又走了六七站左右,已经控制自如,又找到了凡人的感觉。 雪后的天气异常寒冷,冰轮东升,河风激荡,城市里华灯初绽,街上来来往往的车辆,依然喧闹不堪,偶尔有几个草根缩着手脚匆匆赶路,没人欣赏美丽的夜景。 欧月儿说道:“说起来,在医院里见你有强大的灵力,便知道你可能就是神秘高手,可笑欧国华还怕高手为祸a市,他哪里晓得,这名神秘高手就是自己的部下。” “欧国华,你说起来一点都不尊重,他可是你父亲阿。”雷十破劝道, 欧月儿不屑地撇撇嘴:“他算什么父亲,害了我妈不说,我长这么大,他管过么。” “嗨,这事儿也不能怪他,毕竟他是一个凡人,哪里知道欧嫂是狐仙呢。”—— 咳咳~那个雷大老板出来了……鸡蛋西红柿都还能吃……别扔了……和尚抱光头逃窜…… 砸票票吧……嘎嘎~ 第二十一章 物是人非 “得了,我的事儿不用你说。”欧月儿急忙打断,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嘿,回答,我的来历你是怎么知道的。” 雷十破轻叹一口气,说道:“自然是小须弥山上看到的,有时间看看a市,可是我唯一的乐趣呢,小须弥山是超脱于三界六道的乐土,只要有心,哪里都能看到,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回去。” 说到这里,雷十破莫名的伤感起来, 欧月儿也不再追问,劝慰道:“别难过了,只要好好修行,不会太晚的。” “对阿,”雷十破终于笑了:“师父说过,只要修行到一定境界,小须弥山随处可以找到。” “这么神奇,这么说,你师父绝对是真正的神仙,我说呢,才半年多的功夫,就修炼到别人几百年都达不到的境界。” “呵呵,那是,他们在佛界的地位很高,不过脾气都不太好,我不过是打了个盹,胖师父就把我一脚从山上踢下来。” “原来你是被赶下山的,”欧月儿十分遗憾的说道:“遇到神仙师父,多少人做梦都想不到,你有这样的福气,居然还敢偷懒。” “嗨,你不知道,”雷十破气鼓鼓地说道:“他们俩个,要么就是死命地教,要么就是死命地灌,根本没有闲下来的时候,时间一长,谁受得了。” “这么说,你学了不少本事。”欧月儿问道, “那是自然。”雷十破得意的点点头, “嗨,我说,能不能教教我,知道那么多,闲着也是闲着。” 雷十破想了想,突然伸过手来:“那就看你表现怎样了。” 欧月儿嫣然一笑,将他紧紧挽住,狐妖善媚,这句话果然不错,骄挺的乳房有意无意的挨擦雷十破的臂膀,整的他不由自主的想入非非。 …… 老张家总算到了,却是在繁华喧闹的火车站附近,走入车站旁一条黑黢黢的小巷,只见地上薄冰破碎,污水横流,到处都是垃圾。 黄牛,移动小摊贩时不时过来打搅几句,都被一一打发。 欧月儿紧皱眉头,不悦的说道:“好歹也算个警察,怎么住在这里。” 雷十破答曰:“别挑三拣四,有房子住就不错了,你以后嫁出去,谁知道还有没有人家的条件呢。” “嗨,我半人半妖的,还不知道有没有人要呢。”欧月儿也开起了玩笑, 雷十破伸手挡在前面:“我阿,忘了么,还有我阿。” 欧月儿一愣,旋即举手打过去:“你个混蛋,敢拿我开涮。” 雷十破急忙跑开,欧月儿怎肯轻放,二人一路嬉闹着,满地的污水垃圾对他们没有一点影响,照旧白衣如雪,衣冠楚楚。 雷十破跑着跑着,猛然停下,正色道:“好了,老张家到了。” 欧月儿收式不击,顺声看去,只见一盏昏黄的路灯下,一道锈迹斑斑的铁门,里面一排低矮的楼房,灰头土面,看不出几十岁年纪,大约是建于六七十年代的老式住宅楼,说起来还是老张从父亲手里继承过来的,否则凭他的经济实力是无论如何也买不起住宅楼的。 二人从小门进入,摸黑走上二单元三楼,轻轻拍门,过了许久,方有一人将门打开,不是张嫂还能有谁。 张嫂隔着防盗门栅栏看了半晌,依旧辩不清模样,楼道里太黑了,门缝里漏出的一线灯光又能看到什么,不由疑惑地问道:“你们是……” “嫂子,好好看看,我是雷十破,老张的战友,雷十破,石头阿。”雷十破激动地喊道, 张嫂迟疑半刻,突然恍然大悟,一把将门打开,楼道豁然明亮,她终于认出来了:“石头,你真的是石头。” “恩。”雷十破重重的点了点头, “你醒了,你醒过来了,太好了,太好了。”张嫂居然哭了起来,老张在世的时候,队上的几个小兄弟经常到家里蹭饭,欧嫂的善良贤惠给他们留下很深的印象,虽然老张家里穷了一些,可张嫂总是把里里外外收拾得干干净净,井井有条,可眼下,只半年的功夫,房子还是原来的房子,老张不在了,张嫂也苍老了许多,四十余岁的年纪,已经满头银发,不由生出几分物是人非的感慨。 乍见故人,张嫂满腹辛酸,终于有了发泄的途径,泪如雨下,雷十破无言以对,轻轻拍拍张嫂的肩膀,艰涩的说道:“张嫂,苦了你了。” 张嫂猛然惊醒,抹去眼泪,满怀歉意的说道:“你看,我这里很少有人来,都忘了招呼,怎么让你站在门口,要让老张知道,还不骂我不懂礼貌,快请进,快请进。” 雷十破走进去,欧月儿紧跟不放,张嫂看见,疑惑地问道:“这位是……” 雷十破刚要介绍,欧月儿急忙说道:“我叫欧月儿,是雷十破的朋友。” “朋友。”张嫂看着欧月儿,终于笑了:“好,好,真是个好姑娘,快坐,快坐,我给你们倒茶。” 二人坐在客厅沙发上,张嫂旋即过来,放下两杯茶水,看着他俩傻笑一阵,突然说道:“瞧我这脑子,还没吃吧,我做饭去。” 雷十破急忙劝阻,张嫂变色道:“石头半年不见,怎么生分了,你躺了半年,总算醒过来,嫂子怎么着也要表表心意。”说完话,就要往凉台走去,厨房就在凉台上,倒也省下不少地方,不知怎么,欧月儿此刻特别温顺,起身过去帮忙,张嫂两把推了出来:“去,看会电视,呆会儿尝尝嫂子的手艺,石头可是个好小伙子,唉,姑娘,瞧我胡说些什么,你们坐,你们坐。” 欧月儿看看雷十破,无奈的退了出来, 厨房里旋即响起锅碗瓢盆的声音,给冷冷清清的家增添了几分生气。 暂时无事,四处打量,孩子不在家,大概去上自习,马上就要高考了,现在正是最忙的时候。 房子大约有四十余平米,分作两间,一大一小,里面是卧室,外面便是客厅,客厅里一套沙发床,叠起来招呼客人,打开便是休憩的小床,对面电视机柜上一台老式彩电,里面正播放着球赛,却是老张生前最爱看的节目,窗台上几盆花叶黄枝瘦,大约好久没有打理过了。 坐了一会儿,实在等的无聊,起身寻把小喷壶,去卫生间接壶水,细细的浇灌一遍,收拾些枯枝败叶,放到垃圾桶里,路过卧室的时候,却发现被子也没叠,枕头上放一本相册,走过去拿起一看,全是一家人欢聚的照片,有几张老张的个人照,身着警服,依旧英姿勃发,他旋即明白,张嫂半年来是靠回忆度日的,本来生性整洁的张嫂,任由家里这么凌乱,无非映证了一句古话,有道是:自君之出矣,妆沐为谁容。 刹那间,雷十破心酸不已,小须弥山半年的修炼,毕竟还没有达到忘情的地步,也许同心情有关,照片上本来一脸笑容的老张,此刻却眉头紧锁,双目间隐藏着深深的哀伤。 张嫂手下到底快,片刻的功夫,已经拌好两个凉菜,却是是凉拌火腿和拍黄瓜,炒了两个热菜,分别是酸辣土豆丝和蒜薹炒肉,端到桌上,张嫂局促的搓着双手,不安的说道:“瞧,家里也没什么好菜,委屈你们了。” 雷十破急忙夹起一口尝尝,吱吱呜呜地夸赞道:“唔,不错,嫂子的手艺还这么好,半年多没尝过,一见就馋得流口水。” 张嫂笑了,突然想起什么:“看我这脑子。”一句话说完,跑进卧室,翻箱倒柜找了半天,方才拿出一瓶二锅头,匆匆打开,倒上三杯,举杯说道:“今天石头能来,嫂子高兴,来,喝。”说着话儿,一口喝了下去,雷十破赶紧去劝,张嫂已经杯到酒干,一时颇为无奈,只好喝下去,听的身旁吭吭吭连声咳嗽,回头看去,欧月儿辣得脸红脖子粗,赶紧夹一箸菜放到碗里,欧月儿煽着舌头,含混不清地说道:“二锅头,真冲。” 看她那样,张嫂和雷十破都笑了,欧月儿十分不满,手悄悄伸到桌下,雷十破大腿上狠狠掐上一把,雷十破唉吆一声大叫,张嫂看去,雷十破急忙掩饰:“呛着了,呛着了。” 张嫂看看欧月儿,十分会心地笑了:“吃,别客气,吃。” 雷十破揉着被揪的生疼的大腿,心中暗自纳闷,这副躯体卡车撞上都没感觉,欧月儿能有多大法力,怎么能让自己这么疼,当下收起小觑之心,对欧月儿刮目相看。 酒过三巡,雷十破问道:“嫂子,最近过得怎样。” 张嫂眼圈一红,幽幽叹道:“还能怎样,他人走了,我也没想过别的,再为难也要把孩子供出去,我死以后,也对得起他了。” 是啊,老张刹那间在人们心中树起一块丰碑,然而留给孤儿寡母的,却只有辛酸和苦涩。 张嫂说道:“老张出事前一天,我被一辆自行车挂伤,他知道后急了,非逼着我上医院,回家后还小心翼翼的给我上药,本来是一点小伤,他却那么认真,那天上药的时候,他好像有预感似的,突然说,淑芳(张嫂闺名),我这辈子对不起你,听了这句话,我只觉得心里甜丝丝的,虽然老张经常忙工作顾不了家,但有这句话,忙一些累一些算什么呢,可是我万万没想到,第二天老张就出事了……” 第二十二章 故友相逢 张嫂哽咽道:“等我赶到医院,他已经不行了,走得太忙,也没给我们娘俩留下一句话,平常他喜欢喝点酒,家里穷,只能喝个二锅头,我怕他伤身体,也管着不让他多喝,那天他出去办案,特地吩咐好好炒两个菜,回来后喝两口,解解乏,可没想到,我酒也买了,菜也炒了,他却没喝上,早知道这样,我管他干什么,我后悔啊,老张就这么点爱好,我管他干什么。” 张嫂说着说着,泪如雨下,雷十破沉寂半晌,劝慰道:“嫂子,别难过,你也是为他好么,谁知道会出这种事呢。” 张嫂抹去眼泪,又倒上三杯,举起来说道:“石头,来,喝。” 又是一口下去,欧月儿没想到普通的二锅头里面也有这样感人的故事,也不再推辞,端起酒杯,一口喝下。 张嫂继续说道:“石头,你不知道,这些日子,嫂子过的可难了,上上个月,天冷极了,张广智(他们的儿子)出去滑旱冰,不小心摔断了胳膊,这孩子挺懂事,怕我担心,不敢给我说,一个人在家里忍着,我收摊回来天已经很晚了,才知道这件事,当时吓坏了,背着孩子发疯似的往跟前的小诊所跑去,那天晚上,孩子疼得哭了一夜,我也抱着他流了一夜的眼泪,当时我心里怕极了,生怕孩子有个闪失,无法向老张交代,石头,你不知道,嫂子难啊,嫂子真的很难啊。” 雷十破无言以对,欧月儿眼睛已经红了, “喝,石头,这是嫂子给老张买的酒,他喝不上,你们喝了也一样。”张嫂又举起酒杯,她醉了。 门咣当一声打开,是张广智回来了,看见他俩一愣,旋即高兴地喊道:“雷叔,你醒了。” 雷十破点了点头, “石头,来,陪嫂子再喝一杯。”张嫂还在那里劝酒,张广智看见,也顾不上换鞋,急忙跑过去,扶着张嫂哭喊道:“妈,你怎么喝酒了。” 张嫂一把揪住张广智,生怕丢了似的:“孩子,你回来了,好,好,回来就好,妈,妈想你爸阿。” 张广智将张嫂搀起,往卧室走去,边走便哭喊着:“妈,你坚强一些,不要这样,你要死了,我,我也不活了。” 家里乱成一团,屋内无端刮起一阵冷风,跟在张广智身后,盘旋不去。 雷十破默然无语,稍后,收拾起桌上的酒菜,往厨房走去,欧月儿急忙跟上,厨房里,雷十破伸出手来,对欧月儿说道:“给点钱。” 欧月儿一愣,问道:“干,干什么。” 雷十破冲客厅努了努嘴,欧月儿顿时明白过来,坤包里掏出一本支票簿,边翻边嘀咕道:“认识你们,我算是倒了霉,辛辛苦苦挣的钱,一下子就全没了。” 雷十破颇不耐烦,一把夺过,匆匆写了几个字,就要出去。 欧月儿急忙凑过去一看,5万,心疼地喊道:“你当我大款,一出手就五万。” 雷十破回头一笑,说道:“得了吧,我知道你有钱,算我欠你个人情,有机会一定报答。” 欧月儿眼珠一转,笑道:“说话算话。” 雷十破重重的点了点头。 欧月儿急忙将门打开,雷十破走了出去,卧室里,张广智又是倒茶,又是拿热毛巾,忙了个不亦乐乎,张嫂还在含混不清的哭喊,欧月儿叹口气,过去给张嫂盖上被子,法诀一引,使出安神术,张嫂终于睡着了。 张广智静静地看看了半晌,这才松了几口气,回过头十分为难的对雷十破说:“雷叔,你看,我妈就是这样,麻烦你们了。” 看着这么懂事的孩子,雷十破十分爱怜的摸了摸脑袋,将支票递过去:“拿着。” 张广智搭眼一瞧,上面有好几万,连忙推辞道:“不行,雷叔,这不行,当警察的都不宽裕,况且,你也刚好,不行,雷叔,绝对不行。” 雷十破塞到手里,笑道:“广智,别客气,拿着,这是队上的叔叔给你们娘俩凑的,你爸走了,你就是我们的孩子,有什么困难给雷叔说,千万别客气。” “队上的叔叔。”张广智犹豫着接了过来, “孩子,”雷十破慈爱地说道:“马上就要高考了,也不要苦着自己,尽力就是了。” “恩,雷叔放心,”张广智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我一定会给大家争气。” “这就好。”雷十破说道,见那道冷风依旧在墙角盘旋,也不说破,对欧月儿吩咐道:“咱们走吧。” 欧月儿点了点头,二人开门出去,张广智一直送了出来, “雷叔常来玩。”张广智远远地招呼着, 雷十破挥了挥手,身形没入夜色之中。 走了许久,欧月儿方才感慨道:“这娘俩,真可怜。” “荷,咱们月儿也有同情心泛滥的时候。”雷十破笑道, “废话,你当我心是石头做的。”欧月儿不满的反驳道, “嘻嘻,月儿刀子嘴豆腐心,我早就知道,否则不会一出手就是好几万。” “哎,别价,咱们可说好了,钱是你借我的,迟早要还的。” “得了吧,我知道你包里有好几千,可一拿就是支票簿,月儿是什么意思,还用得着明说么。” “唉,什么事儿都瞒不过你。”欧月儿幽幽叹道, “呵呵,我是什么人那。”雷十破顺杆子就爬, “说你胖,你就喘起来了,”欧月儿给个白眼过去,低声说道:“我说,刚才我见鬼了,现在还跟着咱们呢。” “有么,我怎么不知道。”雷十破一脸的疑惑, 欧月儿一把掐过去:“还装,瞧我怎么收拾你。” 唉吆,雷十破一声惨呼,惹的路人驻足围观,欧月儿火了,呵斥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众人一阵哄笑,甚至有小青年打起口哨, “咦,我还收拾不了你们了。”欧月儿挽起袖子就要动手, 雷十破赶紧拽住:“得了,别惹事。” “原来你是装的。”雷十破这一拉不要紧,欧月儿气的满脸通红,举起巴掌就要打下去,雷十破赶紧缩头,狼狈极了, 欧月儿噗嗤一笑,收回手去。 “小妞,跟个脓包干什么,跟哥哥走,包你过得比现在快活。”两三个古惑仔拨开人群,走了过来。 “滚蛋。”欧月儿、雷十破同时喝道,话音未落,俩人同时大笑起来, 从未见过有人如此大胆,古惑仔恼羞成怒,骂骂咧咧地上前就要动手,突然狂风大作,冰冷刺骨,刮得旁人几乎窒息,许久过后,狂风渐息,跟前已经没有看热闹的闲人,想来都已经跑远了。 身旁只有一道旋风围着他俩打转,走了老远,还跟在身后。 雷十破叹了口气,回头说道:“老张,不回去陪陪嫂子,跟着我俩做什么。” 话音乍落,听的风中一声轻呼,离开他俩,在左近渐成人形,但见此人头戴白帽,身穿白衫,手中握着一把老大的蒲扇,不是老张还能有谁,不过不像一般的鬼魂那么若有若无,似乎还有些实体的形状。 欧月儿猜得没错,雷十破早都知道了。 老张看着雷十破惊讶地问道:“你,你早都看到我了。” 雷十破点了点头, “这么说,你已经不是凡人,倒是我多事了。”老张叹道, “咱们兄弟,有什么多事不多事的。”雷十破亲昵的拍拍老张的肩膀,问道:“老张,你的鬼体介于有无之间,有点鬼仙的样子,怎么,当官了。” 老张摇摇蒲扇,举动之间,阴风飒飒,笑道:“还不就是哥哥我生前行善积德,死后阎王爷大发善心,封我为本地城隍,手下也有几个鬼兵供我驱使么。” “运气阿,恭喜了。”雷十破笑道:“活着的时候就一大头警察,死了以后倒成了领导干部,我说,城隍最起码是个正科吧。” 老张笑笑,不置可否, “城隍爷,最近你的辖区还算平安吧。”雷十破问道, “平安,”一说这话,老张就满腹牢骚:“你不知道,自老刀来后,地面上就一直不太太平,手下几个小鬼都打发出去,不过到现在还没消息,兄弟,你不知道,领导不好当啊。” “行了吧,别给兄弟我拿架子,从今往后,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有麻烦招呼一声。”雷十破轻推一把,责备道, “兄弟,说反了吧。”老张满脸困惑:“哥哥我好歹也算个小神仙,看你对淑芳不错,所以才跟出来送送,有什么事儿也可以帮帮忙,可你小子,就算走了狗屎运,学了点法术,半年的功夫,能有多大本事,跟哥哥我说这话。” “哼哼,小看我,走着瞧。”雷十破不屑分辨, 一人一鬼在大街上就肆无忌惮地争辩起来,呵呵,真像在队上的时候,那时候,队上的兄弟不管感情有多深,嘴头上的亏却是一点不吃,一张口就是大嗓门,常常叫人以为刑警队有人吵架—— 第二十三章 代理城隍 “嗨,我说雷十破,你能不能换个地方聊,你看看别人都把你当神经病了。”欧月儿根本不甘寂寞,突然插话道, 雷十破回头看去,果然,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闲人,正围着他指指点点,一脸的疑惑,这才想起,老张凡人是看不到的,那么自己一人在这里自言自语,不是神经病还是什么。 当下也不再多说,冲老张挥挥手:“走吧走吧,别管我了,照顾嫂子去。” “淑芳啊,不用担心,她还有十来年的寿命,”老张见雷十破并不怕他,话特别多,怎么也不肯走,反而提起了要求:“说了半天,怎么也不知道抽根烟,让哥哥我闻闻。” 雷十破知道,老张现在还是鬼体,实质的东西他是享受不到的,口袋里摸出一根烟,递给老张:“抽,好烟,十块钱一盒呢。” 这分明是目中无鬼,老张气的直摇头:“好你个石头,知道哥哥不是人,还这么开玩笑。” 雷十破炫耀的点着,吸上一口,冲老张喷过去,老张惬意的闭上眼睛,享受半刻,感慨道:“还是你小子有钱,一支笔阿。” 雷十破问道:“想不想亲口尝尝。” 老张恼怒起来:“混蛋,开我玩笑是不是,我能抽么,我要能抽,你小子口袋里的烟早摸过来了,你当我会跟你客气。” 雷十破也不生气,一把将老张拽过来,掉头就走,欧月儿不知他要干些什么,急忙跟上。 雷十破拽着老张,三拐两拐,已经走到一偏僻处,这才停了下来,老张骂道:“石头,你要干什么,会一点法术,居然用到哥哥身上。” 雷十破狞笑道:“老张,不要怪兄弟无情,你死定了。” 说着话儿,举起手掌, 鬼仙的法体对修真者来讲,是难得一见的大补药,一旦融合,法力提高十倍以上,莫非雷十破真动了这个心思,可能,雷十破已经是个修真者,在修真界,根本没有道义可言,一切全凭实力说话, 老张恐惧万分,一边挣扎一边喊道:“石头,你要干什么,放手,放手。” 雷十破理也不理,缓缓向天灵盖击去。 灵力射下,四处虚空全被笼罩,根本无法逃脱,老张绝望了,半年的时间,自己都可以成为城隍,雷十破还能是以前的石头么,嗨,没事显摆什么,这都是命啊。想到这里,心如死灰,泛不起一丝涟漪。 手掌击下来,已经无法可想了,老张静静地等待灭亡的时刻。 稍后,但觉一股热流注入头顶,自百汇穴分开,刹那间充满四肢百骸,周身上下,不在轻飘飘的毫无质感,反而有了实体的感觉,这种感觉奇妙极了,到底怎么回事,老张纳闷不已,听的耳旁雷十破笑道:“还不开眼,莫非真等着灭亡么。” 咦,自己没事,雷十破正站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原来刚才是在开玩笑,不由气上心头,举起巴掌煽过去,骂道:“干什么呀,会点本事就拿哥哥我开玩笑,刚才可吓死我了。” 雷十破不躲不避,但听啪的一声轻响,一巴掌煽在脸上,居然有了声音,咦,这又是怎么回事,鬼仙说到底也是鬼,怎么打人还有声音,一时想他不通,立在原地发愣。 随后赶来的欧月儿不干了,走过来呵斥道:“你这人怎么回事,人家用佛力助你凝固法体,你不但不知感激,反而出打人,天下有没有你这么不讲良心的。” 凝固法体,老张低头看去,果然,原本飘渺的鬼体此刻竟成了实体形状,虽然和肉身有所不同,但凭借这尊法体,以后就能够自由出入人鬼两界,再也不用只有晚上才可以躲躲藏藏的出来,这一刻欣喜莫名,不知该说些什么。 雷十破笑道:“不用高兴,过来,我传你些鬼仙修行的法术。” 还有这样的好事,老张急忙凑过去,小须弥山的修炼,让雷十破佛道魔法术无所不知,找出适合鬼仙修炼的《鬼王经》传授, 据说《鬼王经》修炼到一定程度,法力完全可以与十殿阎罗媲美,雷十破没练过,自然不知威力怎样,这次随便传给老张,能练到什么程度,全看老张的悟性。 老张认真记忆,稍后,传法完毕,雷十破得意的说道:“只要好好修炼,以后没准能混个土地当当呢。” 老张得意的大笑道:“土地,可是正县级了,这么说,是我老张走了狗屎运了。” “什么狗屎运,是佛爷我大发善心,谁让咱哥俩有点交情呢。”雷十破笑道, “呵呵,佛爷,没想到啊,你小子,本事简直在我之上,佩服,佩服。”老张由衷地赞叹道, “才知道啊,我说,兄弟们难的见一次,走,喝酒去。”雷十破热情的邀请道, “好,走。”老张心情十分畅快,也不介意在凡人面前偶尔现一两回真身, 雷十破搂着老张的肩膀,亲热无比,回头对欧月儿说道:“月儿,咱们一起走吧。” “算了,你们去,我就不喝了。”想起晚上喝过的二锅头,欧月儿心有余悸, “不行,你必须去。”雷十破寸步不让, “为什么。”欧月儿惊讶地反问道,其实满怀喜悦,这家伙,和战友聚会非要自己去,看来没把自己当作外人,正在她胡思乱想之际,雷十破说了一句话。 雷十破说:“你不去怎么行,谁给我们买单阿。” 奥,闹了半天,自己就一冤大头,顿时气得差点没晕过去,跳起来指着背影骂道:“我是大款那,你们聚会,凭什么要我出血。” 雷十破知道她的不满,十分委屈地说道:“你看,我刚醒来,还没领工资,老张身上也不可能有钱,按说咱俩关系可以,就俩酒钱,心疼什么,咱们月儿不是小气人是吧。” 欧月儿想了想,倒也是实话,于是怒气顿消,老老实实地跟在后面。 路上就听雷十破和老张说话, 老张说:“石头,看来你本事很大,一定要帮帮哥哥。” “荷,你不是城隍爷么,我一凡人能帮什么忙。” “什么城隍爷,”老张委屈地说道:“你不知道,哥哥我只是代理的。” “什么,敢情闹了半天,还不是正式的。” “是啊,我是枉死的,按阴间的规定,如果在规定的时间里报不了仇,只能永远当孤魂野鬼了,因为考虑到害死我的老刀有点本事,所以阎王爷给我一年的时间,只有抓住老刀,才能转正。” “原来这么回事,放心,即便你不说,我也不会放过老刀的,谁让他害死咱兄弟俩呢。” “唉唉,注意,老刀害死的是我,可不是你啊。” “还不一样,谁让咱们是兄弟呢。” “对,兄弟,我死你死都一样,这么说,老刀死定了。” “对,死定了。” “好啊好啊,兄弟,等哥哥我转正后,求阎王爷给淑芳封个城隍奶奶,哥哥我在那边着急啊。” “怎么,才半年就忍不住了。” “兄弟,一个人日子难熬啊。” “瞧你那没出息样。” “没出息,哥哥我现在可是城隍爷,正科级。” “别忘了,是代理的。” “呵呵,有兄弟你出马,还不是手到拿来的事儿。” 哈哈 哈哈哈哈哈, 俩人大笑起来,欧月儿后面听到,一个劲儿的犯嘀咕,怎么还没喝酒,就都醉了,她哪里知道,男人有时候并不是只喝酒才会醉的。 三位找一处偏僻的小酒馆,全不理会旁人诧异的目光,进去坐下,招呼的酒菜也不怎么奢华,欧月儿放心了许多。 酒馆里,雷十破和老张边喝边聊,诉说半年来各自的遭遇,说到动情处,泪如雨下,说到高兴处,又是拍桌子大喊,颇似两个精神病患者,也不知过了多久,客人渐渐走个精光,只剩下他们一桌,守着二三十块的酒菜也不知聊些什么,老板招呼时,明显带了些情绪,喊上半天才肯过来,酒菜咚的一声,就可以扔到桌上,回话也没什么好声气。 二位聊得高兴,也不予理会。欧月儿哪肯受这种闲气,刚要发作,旋即忍住,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因为今晚这人鬼聚会的单是自己买的,万一吵崩了换个地方,谁知道又要花多少钱。反正看样子这二位主要是为了聊天,至于酒好酒坏,倒也不怎么在意。想到这里,狠狠地看了老板一眼,强忍怒气,一言不发。 二位还在聊,却是只顾着聊天,谁知道说了些什么。 说着说着,一阵风起,现出一位面貌狰狞的鬼卒,快步走到老张面前,附耳低语几句,老张面色一变,旋即对二位拱拱手,起身离去。 雷十破一把拽住,问道:“怎么,有老刀的下落了。” 老张摇了摇头:“没有,一点小事,得回去一趟。” “需要帮忙么。”雷十破问道, “用不着劳烦兄弟大架,咱们有时间再聊。”老张对鬼卒使个眼色,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听的欧月儿突然喊道, 老张连忙回头:“月儿姑娘,有什么事。” “一件小事,要城隍爷帮忙。”—— 第二十四章 恶作剧 老张朝雷十破看看,得意的摇摇蒲扇:“姑娘,说,谁让你是石头的朋友呢。” 欧月儿叫老张过来,附耳低语几句,老张一脸犹豫:“这,这恐怕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反正又不是要他的命,不过吓吓而已,谁让他态度那么差来着,不是说顾客是上帝么,今天上帝就要发发火让他瞧瞧。” 老张想了想,狠下心来:“得,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教训教训他,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 说着话儿,猛一跺脚,地面一阵猛烈的晃动,旋即小小的店堂内阴风大作,阴风中,昏暗的灯光一明一灭。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地震了么。”老板惊慌地喊叫着,努力从风中突出,挣扎着去关窗户, 还没走到跟前,整个房间暗了下来,阴风之中,传来凄厉的吼叫声,这分明是鬼哭,似乎还有面目狰狞的鬼魂在身边盘旋不去。 老板一声惨呼:“鬼阿。” 旋即跌倒在地,还没等他晕过去,阴风顿息,一切恢复原状,只有三个客人还在窗边的座位上慢条斯理地喝酒讲话,小伙麻利,姑娘漂亮,只有那个胖墩墩的汉子,颇为奇怪,大冬天的穿一件汗衫,手里还拿个蒲扇,肯定是个疯子,看来,刚才是出现幻觉了,否则,他们怎么一点都不害怕呢。 老板叹息着从地上站起,感觉后背直冒冷气,回头一看,立马给吓傻了,因为发现,身后一个面目狰狞的鬼魂正笑嘻嘻地看着他。 沉寂半刻,老板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鬼阿——” 说着话儿,掉头就逃,鬼魂紧追不放, “别过来,别过来。”老板一边退,一边大声喊叫,鬼魂依旧笑嘻嘻的,面貌狰狞的鬼魂不笑则已,笑起来更加吓人,老板眼睛一闭,就要吓晕过去了,身后有人将他扶住,脑子顿时清醒了许多,回头一看,正是那位容貌艳丽的姑娘,不是欧月儿还能有谁, 欧月儿对老板神秘兮兮地说道:“我看你这房子里闹鬼。” “是啊是啊。”老板连忙点头,仿佛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姑娘救救我吧,姑娘救救我吧。” “这个,难啊,恐怕你平常做过什么亏心事,所以鬼魂找上来了。”欧月儿貌似为难地说道, “亏心事,”老板想了想:“姑娘,没有啊。” “撒谎,”欧月儿胡搅蛮缠起来:“难道没用过地沟油,没用过黑心秤,没卖过垃圾食品,没有,算了,我也不说了,你自己想想吧。” “可是,姑娘,现在这行谁不这么干啊。”老板貌似非常委屈地说道:“为什么鬼就缠上我了。” 欧月儿心道:为什么,原因我能告诉你么,蛮横地说道:“哪儿那么多废话,算你倒霉。” 听到这里,老板只能哀叹自己时运不济。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但觉身旁阴风飒飒,掉头一看,呀坏了,这该死的恶鬼又过来了。 “姑娘,救命。“老板抓住欧月儿,一个劲儿地往身后躲, 欧月儿一把拨开,颇似为难得说道:“唉呀,这事儿难办那,除非……” “有什么条件尽管说,我全都答应。”老板急忙说道, “好,老板果然是痛快人,”欧月儿春光满面:“那我就不客气了,我看老板待人挺客气,想来是个好人,给你个优惠价,三千。” “多少。”老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三千块,怎么,手头有点为难是吧,”欧月儿说道:“不要紧,我先走了,等凑够钱再来。” 说着话儿,掉头走开,老板正在犹豫,身旁那只恶鬼又静悄悄的凑过来,伸出两支利爪,闪着森森寒光向他扑来,阴风卷起,周身上下,如浸在三九寒天的冰水里,骨缝里一个劲儿的往外冒冷气。 老板一声惨呼,也顾不上心疼,跳起来喊道:“姑娘,别走,我答应,我答应。” 欧月儿慢慢回过头来,笑道:“这就对了,钱毕竟是身外之物,哪有性命重要,好吧,现金,概不赊欠。” 老板回头看看,恶鬼似乎对女法师有所顾忌,只要人家一发话他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叹着气走进吧台,打开钱柜,里面拿出厚厚的一叠票子:“这可是我一个星期的流水阿。” “拿过来吧。”欧月儿一把夺过,对雷十破他们吆喝一声:“走了。” 众人往门外走去, “别走,鬼,鬼。”老板急忙喊道, 欧月儿似乎才想起这回事,对那只恶鬼招招手:“兄弟,谢谢了,再见。” 老板分明看见,那只狰狞的恶鬼竟也冲欧月儿招了招手,一阵风起,消失不见。 老板明白了一些,疑惑地问道:“你们是一伙的。” 欧月儿回眸一笑:“我说过和他不认识么。” 老板一张肥脸气得通红,突然一声大吼,吧台上操起一把水果刀,挥舞着迅猛的冲过来, 他可真是昏了头,也不想想这几位都是什么人,人家恶鬼都能驱使,还怕他一个凡人,怎么,难道想用一身肥膘欺负人, 果然,那三位立脚不动,漫不经心的看着他,吼叫声里,当中一位身着汗衫的胖子――老张轻摇蒲扇,径直迎了过去。 老板已经昏了头,运足周身力气,一刀刺去,胖子明明还在眼前,可自己却一刀刺空,面前的胖子似乎只是幻象,居然穿身而过,一时收力不住,踉踉跄跄向前冲去,眼见就要撞到桌子上,猛觉后背一紧,突然被人提了起来,回头一看,不是胖子还能是谁,刚才明明已经一刀刺中,怎么又被他从后背揪住,而且自己一百八十余斤的身子,在人家手里却毫不费事,一只手就能提起来,今天遇到的都是什么人那,老板白眼一翻,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老张提着老板,气鼓鼓地说道:“连我都敢扎,我看你真是活腻了,知道我是谁么,我是本地的城隍爷,要不是城隍爷今天心里高兴,决不与你善罢甘休。” 话一说完,一把就将老板扔到墙角,老板痴愣愣地看着他,心里一个劲儿的犯嘀咕,这不是在看电影吧,先是恶鬼,后来又是城隍爷。这小酒馆生意一直不景气,神仙鬼怪也不用到这里来坐客,一个凡人,招呼不起啊。 老张看他那痴愣愣的样子,知道吓得够呛,索性摇摇蒲扇,阴风大作,身形在阴风之中渐渐消失,风中传来人语:“小子,以后再敢坑人,城隍爷决不放过你。” 话音一落,小酒馆内风平浪静。 欧月儿走过来,坤包里摸出一张百元大钞,塞到老板手里:“老板,结账,不用找了。” 话音一落,拉着雷十破轻快地走了。 老板拿着百元大钞,看了半晌,突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的钱那,我的钱那,呜呜呜……” 哭声,笑声从小酒馆内传出, 欧月儿兴奋地笑道:“今天真痛快。” “花了一百,赚了三千,月儿的算盘打得蛮精的。”雷十破面无表情地说道, “嫉妒了是吧,谁让他态度那么差,我这还挺客气呢。”欧月儿毫不在意, “月儿。”雷十破喊道, “什么事儿,说罢。” “要不是在老张面前,怕折你的面子,我,算了,反正这老板也不是什么好人,今天就不追究了,以后再要这样任性,我就不理你了。”雷十破一脸严肃, “不理就不理,你当你是谁啊,凭什么管我。”欧月儿赌气道, 雷十破一句话都不说,自顾自地走了, 欧月儿等了半晌,见人家头也不回,急忙追上去:“就开个玩笑,生什么气,心眼没这么小吧。” “玩笑,要不是我安魂定魄,老板就给你吓傻了。”雷十破答道, “是你,”欧月儿笑道:“我说呢,这老板心理素质特好一点,吓了半天,还有心思心疼钱。” “还笑,没有一点认错的样子。”雷十破甩开欧月儿,径自走开, 欧月儿急忙追上,晃着胳膊撒娇道:“算我错了,以后不敢了行吧,唉呀,还生气,我请客,我请客,离恨屋,怎么样。” 雷十破招手挡停一辆出租,招呼欧月儿上去, 欧月儿疑惑地问道:“干,干么。” “离恨屋,装什么糊涂。”雷十破满脸无辜的回答, “你……”欧月儿无话可说,气得一个劲儿的摇头,然而又无计可施,只好乖乖地上了车,向离恨屋驶去。 夜色沉沉,城市里的夜生活刚刚开始,闪烁的霓虹灯下,不知有多少人挥金如土,又有多少人为温饱奔波忙碌。 离恨屋转眼就到,照旧是欧月儿掏的车钱,看的出租车司机一个劲儿的耐闷,小伙看起来也不怎么地,找上一位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不知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可他却始终大大咧咧,倒象女孩求着他办什么事儿,这世界真的是颠倒了。 闲言少叙,离恨屋内照旧弥漫着温柔的音乐,照旧没有多少客人,照旧有一个幽灵般的服务生在整个酒吧内穿梭,文静典雅的女老板照旧毫不疲倦地擦拭酒器—— 第二十五章 离恨屋 一进门雷十破就发现,这间酒吧的奇怪之处在于每个客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法力波动的气息,看来离恨屋是修真者的聚集地。 林子大了,真的什么鸟都有,a市老百姓做梦都想不到,他们天天顶礼膜拜的神仙离恨屋里多的是。 欧月儿轻车熟路,冲老板和几个熟悉的客人打打招呼,带着雷十破径直坐到靠窗的座位上,过来一个幽灵般的服务生,皮肤白晰,一头兰色的头发,眼睛里泛着红光,明显不是人类,雷十破好像已经见怪不怪,毫无动静,欧月儿随意点了几样酒水,小吃,服务生悄然消失。 窗外的夜色也没什么好看,冷月如钩,车流如织,楼台倒映河中,随灯光、月光一起流动,偶尔有轮渡缓缓驶过,一两声汽笛划破夜的寂静。 酒水很快送来,欧月儿摸出一张大钞,对服务生笑道:“威廉姆,最近有什么生意照顾。” 威廉姆接过钞票,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条,正要递过去,斜刺里伸出一只洁净无瑕的玉手,一把将纸条夺过去,随手撕个粉碎,众人颇为惊讶。 抬头看去,是女老板过来了,女老板有一个十分古老的名字,唤作贞娘,酒吧开了这么久,从未见过她亲自出来招呼客人,今天也不知是谁有这么大的面子,众人惊讶的看着她。 贞娘蔫然一笑,款款坐下,对威廉姆吩咐道:“路易十六,我请客。” 威廉姆悄然离去,酒很快就送了过来。 贞娘亲自倒上三杯,举杯说道:“咱们月儿带来这么一位尊贵的客人,怎么也不给姐姐介绍介绍。” 欧月儿连忙说道:“他叫雷十破,大头警察一个,有什么好介绍的。” “警察。”贞娘面上微露惊讶,旋即笑道:“没想到a市还有这样的高手,月儿眼光不差,来,月儿,雷警官,干。” 一句话说完,当头喝下, “威廉姆给我的消息,为什么要撕掉。”欧月儿还对刚才的事儿耿耿于怀, 贞娘笑了:“月儿生气了,不过,我这里有一笔更大的生意,不知有没有兴趣。” “更大,能有多大。”欧月儿问道, “日本东京富士山樱花国际大酒店27%的股份,折合美金四百五十万,月儿,干不干。” “什么,四百五十万,美金。”月儿被惊呆了:“我,我能拿得下来么。” “不能。”贞娘摇了摇头, 欧月儿顿时气馁:“那你说他干什么。” 贞娘冲雷十破看看, “石头,你是说他阿。”欧月儿终于明白了,怪不得贞娘一改惯例,亲自出来招呼客人,原来都是雷十破的面子,在修真界,谁实力高,谁就是老大,雷十破到底有多大本事,她也不知道,但既然贞娘都能看上,应该不会有错。 “石头,”贞娘笑道:“好怪的名字,不过,听起来还算不错,怎么样,雷警官,反正还没上班,就到日本度度假吧,听说,富士山上滑雪挺有意思的。” “日本,算了,我对日本鬼子没兴趣。”雷十破摇了摇头,根本不买贞娘的账, “好好想想,”贞娘劝道:“四百五十万美金,日本鬼子的钱,不赚白不赚。” “对阿,石头,就许鬼子挣咱中国人的钱了。”欧月儿开始用民族大义说服,旋即向贞娘问道:“贞姐,别听他的,说说怎么回事。” 贞娘看着雷十破微微一笑,说道:“今年夏天以来,樱花国际大酒店内有厉鬼作祟,住进酒店的客人包括服务生在内,没有一个活着出来,酒店成了没人敢涉足的鬼屋,酒店老板山本急了,因为樱花国际大酒店的收入占山本集团年收益的百分之四十,如果酒店倒闭,他将损失惨重,甚至有可能因为鬼屋的名声,没有人敢和他做生意,成为不名一文的穷光蛋。于是邀请地质学家、化学家、生物学家组成团队,进入酒店调查原因,还是没一个人活着出来,最后实在没办法,花重金聘请法师藤野除鬼,妹妹,你猜怎么着,藤野酒店内只住了一夜,第二天早上,便狼狈地破门而出,大喊一声幕府,武士,话还没说完,就倒地身亡,没人见到他伤在哪里,只是身体极度萎缩,本来身材魁梧的他干枯的像个木乃伊,仿佛被人吸尽了所有的精血……” “藤野,”欧月儿一声惊呼:“你说的是东京报恩寺的高僧藤野。” 贞娘点了点头, 欧月儿叹道:“藤野是全日本修为最高的法师,连他都没办法,看来樱花国际大酒店里出现的不是一般的厉鬼了。” “那是自然,”贞娘笑道:“不然山本董事长怎么肯让出酒店27%的股份,你不知道,山本可是个小气人那。” “姐姐你什么都知道,那后来呢。”欧月儿问道, 贞娘轻呡一口路易十六,继续说道:“藤野死了不说,手下十大弟子没有一个出来,估计都死在酒店里了,藤野高僧也不能幸免,消息传出后,更没有人敢靠近酒店半步,方圆数十里,逐渐人迹罕至,没有人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酒店的几个大股东彻底失望了,毕竟赚钱比起性命来,还是性命重要一些,他们纷纷要求撤资,山本董事长内外交困,在焦头烂额之际,藤野的师弟,一个精于历史和堪舆学说的高僧龟田从大阪赶了过来,他是来调查师兄藤野的死因,龟田仔仔细细,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观察樱花国际大酒店的地形、风水,发现樱花国际大酒店左近弥漫着极为浓重的戾气,经反复查阅历史资料,最后得出结论。 那就是:富士山一带曾是大幕府时代两个诸侯征战的沙场,在一次著名的战役中,斋信义男将军和部下五百精锐全部玉碎,被就地掩埋,而葬骨之地正是现在樱花国际大酒店所处的位置,估计斋信义男战死之后,阴魂不散,已经凭借戾气修炼成法力高深的鬼妖,可为什么只在樱花国际大酒店作祟,他也说不清原因,为了消灭鬼妖,挽回影响,龟田建议山本董事长在赏金猎人网站发个消息,重金请人除妖,这条消息刚好被姐姐看到,就狠狠地敲了一笔,我看雷警官法力高强,所以将这单生意让给你们,月儿说的对,鬼子的钱不赚白不赚。” “原来是这么回事,”欧月儿兴奋的说道:“谢谢姐姐了,我们明天就去日本。” “好,我知道月儿会答应的,怎么样,雷警官,做不做。”贞娘问道, 雷十破想了想,咬牙说道:“做,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好勒,”贞娘高兴的说道,找一支笔,酒水单上写几行字,递给雷十破:“这是山本的电话,有什么事儿和他联系。” 雷十破看了看,顺手摸出手机,按号码拨过去,响了半天,那边传来庸懒的声音, 雷十破叽哩咕噜说个不停,居然说的全是日语,电话里争辩一阵,旋即便是一个劲儿的嗨,嗨嗨,想来是答应了他的要求,稍后,放下电话,一脸满足的笑容。 “石头,看不出来,你还会说日语,居然这么流利。”欧月儿一脸惊讶, 贞娘看了看他,叹道:“妹妹,这次你看错了,雷警官果然法力高深,他用的是佛家的他心通,对方说什么话,他就能说什么话,他心通练到极深的境界,天地万物的声音没有他听不懂的。” “这么神奇,”欧月儿张开双手扑过去:“快教我,否则,掐死你。” “别闹,月儿,别闹。”雷十破急忙躲开,欧月儿依旧作恐怖状,看来吓人的瘾头还没过够,贞娘也乐得看热闹,笑得前仰后合。 雷十破避无可避,长叹一声,对欧月儿招手道:“过来吧,谁让我欠你人情呢。” 欧月儿大喜,连忙附耳过去,雷十破低语几句,说起来欧月儿悟性的确很高,她本身就有强大的灵力,一层窗户纸捅破之后,自然学得很快,虽然只会一些浅近的功夫,但什么英语,日语,德语,法语等等,考他个七八十级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当然,如果有那么高深的级别的话。 他心通学会之后,欧月儿立刻可以踦身于全世界乃至于全宇宙赏金猎人的行列,今后想不发财都不行,高兴之下,也顾不得身旁有人,雷十破脸上叭叽一口,雷十破猝不及防,顿时闹了个脸红脖子粗,这么漂亮的美眉亲他,活了二十多年,可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摸了摸脸,坏坏的说道:“月儿,我,我还会腾云术,你学不学。” “腾云术,比驭剑飞行强了很多,我当然要学。”欧月儿满脸兴奋,哪里知道雷十破打的什么鬼主意。 雷十破向贞娘看看,贞娘知趣地走开, 雷十破一把抓住欧月儿的手,兴奋地喊道:“走,现在就教你去,按你的灵力,学上一夜,基本就可以云海穿行了。” 欧月儿一路欢呼着向门外跑去,贞娘看着他俩,微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吧台擦拭酒器,酒吧里旋即恢复寂静,就像欧月儿和雷十破没进来的时候一样。 第二十六章 东京之旅(一) …… 天已大亮,一架由中国发往东京的客机,在机长熟练地操纵下,平稳地在云端飞行,机长这条线路已经跑了五年,闭着眼睛都能把飞机开过去,当然,这也只是说说而已,作为一个驾机经验丰富的飞行员,每一次飞行任务他都是很认真的完成,还有一个小时就要达到东京,他已经开始想象那座繁华的城市,以及美丽而温顺的日本姑娘。 这一次飞行天气晴朗,能见度极高,想着很快就要到达东京,机长的脸上挂满了笑容,然而很快,他突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天上似乎出现了两个人,翻波越浪一般在云海中穿行,这条线路飞了好几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怪异的情景,机长正待仔细看去,那两人却已经消失不见,淹没在茫茫云海之中,不相信的晃了晃脑袋,前方依旧一派空冥,连只鸟儿都看不到,于是他坚定地相信眼前出现了幻觉,也许都是太累的缘故,那么,回国之后,一定要好好休息休息。 其实机长看的没错,云海穿行的两个人自然是雷十破和欧月儿,学习腾云术不比雷十破学走路轻松,二人折腾了一夜,欧月儿总算勉强掌握了排云驭气的法门,这也是她悟性加上本身就有强大灵力的结果,要是换作别人,这套功夫没个十来年的功夫,还真拿不下来。 雷十破学得倒也挺快,那也是小须弥山上胖和尚赐予强大佛力的结果。 欧月儿乍会腾云,兴奋的不知所以,呼喊着云海飞驶,见着什么都要摸一下,有几回调皮的落到老鹰背上,然而还没等她揪下羽毛,老鹰便仓皇飞走,因为它实在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居然飞得比它还高。 雷十破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看着笑着,待欧月儿玩得差不多了,方才高声喊道:“得了,月儿,办正事要紧,要玩以后有的是时间。” 欧月儿不好意思的停下来,一路飞往日本,不就是来除妖的么,拨开云头,朝下望去,已经到了东海, 旭日东升,但见海面上波光粼粼,海鸥飞翔,也无心闲看,空中辩明方向,径向富士山飞去,腾云术果然快捷无比,片刻间的功夫,到了。 时间已至深冬时节,富士山上覆盖着皑皑白雪,富士山左近,却是鳞次栉比的房舍,有简单的,有豪华的,哪里没有穷人富人。 二人初到日本,在山脚寻一块僻静处,降落云头,一路嘻笑着向山上走去,果然有很多人在山上滑雪,自上而下,一路飞奔,倒颇有几分惊险刺激的味道,一时童心大起,也不愿过早上山,寻一家颇为热闹的滑雪场,租两幅滑雪板,嘻嘻哈哈的玩乐起来,他们的确没把所谓的鬼妖放在心上。 滑雪时,雷十破倒没什么,关键是美丽异常的欧月儿,吸引不少游人的目光,有些人直接撞到树上,撞了个鼻青脸肿,欧月儿全不知道自己害了人,还在那里傻笑。 历史书上说,夏是因为女人灭亡的,商是因为女人灭亡的,周,虽史无明证,但估算他也因为女人灭亡,大约差不到哪里去,由此可见,女人,特别是漂亮的女人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 中午喝点清酒,吃了当地有名的生鱼片,四处闲逛一阵,终于决定上山,一路打听樱花国际大酒店的具体位置,问到的人在指明位置的同时,也是出于好心,告诉他酒店内闹鬼,并建议所有的酒店都能住,就是不能到樱花国际大酒店去。雷十破长叹一声,坏坏的说道:“正因为老板太抠门,没给多少差旅费,所以要住到樱花国际大酒店,听说那里的价格已经低到不能再低的地步。” 说得欧月儿狠狠地看他一眼,几乎要一巴掌煽过去,雷十破一笑,匆匆向山上走去,一路见了些山山水水,倒也不用多说,只不过越往上,人越少,快到樱花国际大酒店的时候,已经人影全无,就连鸟兽都绝了踪迹,二人渐行渐近,终于,到了。 时间已到傍晚时分,暖日西沉,红霞满天,山上的积雪都度成了金黄色,郊野的空气分外清新,不过二人都无心观赏,因为他们分明感觉到,樱花国际大酒店内外,弥漫着浓重的死气,酒店大门被撞出一个人形,满地的碎玻璃,想来应该是藤野高僧狼狈逃出后留下的,地上尸体已被移走,雪地上只留下杂乱的脚印。 雷十破拨通山本董事长的电话,十分自信地说道:“准备好五百万现金,明早酒店门口取款。” 一语说罢,也不理会对方如何反映,立刻挂掉电话,欧月儿奇怪地问道:“不是说好四百五十万么,你怎么又加了五十万。” “凑个整数,也好听一些。”雷十破笑道, “没想到阿没想到,你居然比我还贪心。”欧月儿摇头叹道, 雷十破却也不再理会,张开双臂,贪婪地呼吸几口山野间清新的空气,高声喊道:“鬼子们,佛爷我进来了。” 说着话儿,两步走了进去,欧月儿唯恐落后,急忙跟上,酒店里许久没人打扫,到处是尘土,垃圾,大厅的沙发上坐着两人,已经死了很久,吧台里,酒店走廊里还有几具尸体,形态各异,有拖行李的,有作出门状的,也有情侣抱在一处的,前台接待,一人依旧坐在电脑旁保持打字状,一人手指前方,而客人手中则拿着一块房牌,显然是刚刚登记入宿的游客,身后有一人弯腰弓背,双手刚刚摸到地上的行李,他的身份不言而喻,自然是酒店的服务生,临死的时候也没有拿到客人一分钱的小费。唯一相同的是,所有尸体干瘪,仿佛风化的木乃伊,两眼空洞无物,看不出生前的喜怒哀乐,明显是在刹那间被追魂夺命的。 雷十破一点也不知道害怕,居然径直走到吧台前,高喊一声:“登记,住店。”然后顺手从旅客手里拿过房牌,吹尽尘土,见上面写着1105,十一楼五号房, “十一楼,奶奶的,就没低一点的房子么。”雷十破骂道,旋即做出询问状:“什么,你说什么。” “对不起,先生,本酒店客房十分紧张,十一楼以下都住满了。”雷十破模仿女生说话,语气十分滑稽, “好把好吧,不怪你了,谁让我们中国人都十分大度呢。”他是自问自答,倒也自得其乐, “服务生,提行李。”雷十破又是一声大喊,拍了拍服务生的肩膀,服务生自然轰然倒地,溅起半天的尘土, “呀呸,呀呸,不愿意就算了,干么躺在地上。”雷十破扇着尘土,却是自作自受,闹了个灰头土脸, 欧月儿再也看不下去,走过来呵斥道:“你还玩上瘾了,上楼。” “好勒。”雷十破答应一声,作出十分恭谨的小厮样,俯身邀请欧月儿登上电梯, 电梯里依旧一个死人,却是电梯司机,正站在电梯门口等待客人发布指令, “十一楼,谢谢。”雷十破自己摁了楼层,嘴上却一点也不肯闲着,电梯缓缓向十一楼升去,正行进间,阴风乍起,凄厉的惨呼声后,一个影影绰绰的人影迅猛的向他扑过来,雷十破眉头一皱,十分不耐的挥挥手:“滚开,待会儿再来收拾你。” 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呼,阴风顿息,眨眼间,十一楼到了,门刚一打开,似有一人径直向他们扑过来,二人急忙躲开,那人轰然倒地,尘土过后,现出一位和尚,之所以说他是和尚,全是因为身上斜披一领明黄色的袈裟,双手前撑,作拍门状,看这模样,应该是藤野高僧的弟子,都跑到电梯口,终究没能逃得性命。 二人缓步出门,但见走廊上还有几具尸体,大部都是和尚,有的斜靠在墙上,有的举起禅杖,有的盘坐在地,一手拿着鼓锤,一手拿着木鱼,大口张开,依旧在那里诵经念佛。 行了一路,见了几具尸体,1105很快到达,左右也没人为他们服务,雷十破一脚踹开大门,静等散出一屋的浊气之后,非常礼貌的邀请欧月儿进去,房间里整齐倒是整齐,只不过许久没有打扫,满屋都是尘土,二人过去,逐次将窗户打开,富士山雪后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其时夜色已深,但见空中月华如水,繁星点点,山风吹过,林间树木飒飒作响,衬托出四野无比的寂静。 雷十破窗前伫立片刻,过去将电视打开,硕大的背投到底比寻常的彩电强了许多,里面正播放歌妓的舞蹈,却是几个体态婀娜的女子,脸涂的石灰墙似地,手拿纸扇,身着和服,足登木屐,应着音乐的节奏舞蹈,欢笑声,鼓掌声,喝采声响成一片,给冷冷清清的樱花国际大酒店增添了几分生气。 雷十破没事人似地,将床上的尘土收拾收拾,欧月儿却是一点也不敢放松,房间里四处巡视,雷十破看了半晌,喊道:“月儿,找什么呢。” 第二十七章 东京之旅(二) “废话,”欧月儿瞪眼说道:“亏你还这么轻松,咱们是干什么来的。” “哈哈,月儿,你着什么急啊,”雷十破笑道:“咱们进店的时候那么张扬,鬼子能不过来找你么,别着急,休息休息,陪我看会儿电视,呆会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原来你又是在演戏,我还奇怪怎么变了个人呢。”欧月儿恍然大悟,走过来坐下,雷十破赶紧凑近了些,伸手揽住腰肢,作陶醉状, 欧月儿一把打开,问道:“说实话,鬼妖法力不差,你到底有几成把握。” 雷十破摇头答道:“我也不知道。” 欧月儿一听这句话,顿时气上心头,呵斥道:“不知道,还那么张扬,不是找死么。” “怕什么,月儿,”雷十破凑过来笑道:“咱俩能死在一起,我也知足了。” “什么,你敢说这种话,”欧月儿气的粉面通红,扬手打去:“你自个死得了,我还没活够呢。” 雷十破面色一沉,十分伤感的说道:“我就知道,这世上不会有人疼我,反正我打小就是孤儿,是死是活也不会有人在意,月儿,我还以为你,唉,算了,认命吧。” 看着他那副伤感的样子,欧月儿一颗芳心不由得软了下来,叹息道:“你呀,不行就算了,也没人逼你,自己接下这活,还跟人要了五百万,跟上你算我倒霉,得了,看你这么可怜,呆会儿如果有危险,你自己先逃,不要管我。” “那你呢,月儿。”雷十破急忙问道, “我自有办法,大约不会送命,贞娘那里,我去解释,你就不用多管了。” “自有办法,穿心钉是吧。”雷十破突然说道, 欧月儿一愣,旋即答道:“你什么都知道,还问什么。” “哎,月儿,”雷十破又往前凑了少许:“穿心钉可是封神时代的法器,你是怎么得到的。” 欧月儿眼望长空,沉思半刻,答道:“还不是我妈留下来的,她临死的时候给我说,我半人半妖,以后肯定会有许多麻烦,有穿心钉在手,最不济可以自保,我妈有多善良阿,眼看就要成仙,可就是因为欧国华,成不了仙不说,还送了性命,一想到这里,我就不能原谅欧国华。” 欧月儿说着说着,眼圈红了, 雷十破无言以对,轻轻拍拍欧月儿的肩膀,劝道:“其实这事,也不能完全责怪欧队,月儿,心劫如果不设法放下,恐怕会阻碍修行,我想,这也是伯母不愿意看到的。” “嗨,”欧月儿抹去眼泪:“咱们是来干什么的,说这些干什么,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是咱们赏金猎人的本分,再不行也要试试,总不能正主儿都没见到,咱们就望风而逃吧。” “月儿说的对,”雷十破笑起来:“这破地方居然敢让咱月儿流下眼泪,一句话,妖怪死定了。” “吹牛也不打草稿,就凭你的本事,哼。”欧月儿破涕为笑,高傲地回答, 雷十破也不说话,突然大喊一声:“出来。”说着话儿,伸出手来,径向背投电视抓去。 手过处,听的一声凄厉的惨叫,居然有一个歌舞正欢的歌妓从电视里抓了出来,歌妓恐怖的看着雷十破,身躯扭动,不断的挣扎,发出的惨叫声比杀猪也差不了多少,雷十破却丝毫不受影响,一支大手越拉越近,冷笑着看着手中的歌妓,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去――死――吧。” 话音乍落,双目中有金光猛然迸出,击中歌妓身体,歌妓惨呼声后,身躯沉重的掉在地上,一缕青烟飘过,地上现出一架骷髅,没有丝毫生气,歌妓自然是骷髅所化,现在她已经彻底的灰飞烟灭了。 欧月儿顿时明白过来,这家伙又在演戏,还作出十分可怜的模样,分明是在骗取自己的同情,一气之下,也不说话,站起身来满屋子转悠,雷十破奇怪地问道:“月儿,找什么呢。” 话音未落,但见欧月儿拿起茶几上的烟灰缸,一把扔过来,恼怒的喊道:“敢骗我,我砸死你。” 雷十破不躲不避,烟灰缸砸在脑门上,自然撞个粉碎,伸手抹去额头上的玻璃渣,恬着张脸说道:“好了,月儿,气消了吧。” “哼,你要再敢骗人,我和你,和你,分道扬镳。”欧月儿依旧余怒未消, “奥,是么,这可是某人亲口告诉我的,唉,看来我的莲花指法没人学了。”雷十破坐在床上,一幅无赖样, 欧月儿一愣,问道:“什么,指法。” “莲花指法,内外兼修的佛门绝学,以之降魔伏妖,简直就是所向披靡。”雷十破说着话儿,拇指,食指,中指搓在一处,灵力使出,指端生出一朵美丽眩目的白莲花,但见白莲花金光泛起,在空中悠悠转动。 欧月儿见识不凡,一眼就能看出白莲花里蕴藏着极大的威力,一时心痒难挨,张开双手扑过去,大声喊道:“快――教――我。” 银铃般的声音在整个富士山上空回荡,见欧月儿扑过来,雷十破顺势一把抱在怀中,欧月儿挣扎几回,逐渐不动,雷十破认真看去,见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透出万种风情,娇艳的面庞在灯光下微微泛起红晕,刹那间不由得心猿意马,低下头向欧月儿腮边吻去。 欧月儿微微闭上双眼,饱满诱人的樱唇半开半合,娇喘连连,曲线玲珑的身躯起伏不定,她在等待幸福的时刻。 渐渐的,近了,近了。 一阵凛冽的山风吹来,拂起洁白的窗纱,在屋内盘旋,所谓清风不解情,何事搅恼人,风儿呀,走远些,再走远些,再走远些…… 突然,听的耳旁一声大喊:不——感觉身子被人用力推开,欧月儿几个趔趄过后,居然被推倒在地,睁眼一看,却见雷十破独自站在窗前,一把撕开衣襟,享受凛冽的山风,欧月儿回过神来,惊讶地问道:“怎么了,你,怎么了。” 雷十破看也不看,摇头答道:“不,我不能,我不能……” “为什么,”欧月儿问道,旋即明白了什么,嘶声吼道:“就因为我,不是人么。”说话间,双目间隐约有泪光闪动,二十余岁,正是春心萌动的时节,可就因为自己是半人半妖的来历,多年来一直将感情深深的隐藏,好不容易遇到一位知根知底又说得来的朋友,难道,难道终究要成为虚无的美梦么。 欧月儿还在追问,雷十破叹了口气,回头说道:“月儿,你悟性奇高,为人虽然有些调皮,也差不到哪里去,我会的法术一定会尽心传授,你,你不必为这件事为难自己。” “你说什么。”欧月儿站起身形,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是说,凡我所会的法术,一定会尽心传授,你不必,为难自己。”雷十破艰涩的回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欧月儿突然大笑起来,如痴如醉:“为难,为难,我,我成什么人了,我居然为学法术为难自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说着说着,掩面哭泣,哭的十分伤心, 雷十破愣怔半刻,开口劝道:“月儿……” “我恨你。”欧月儿猛然爆发,哭泣着向门外跑去, “月儿,回来,危险。”雷十破急忙追出去,但见眼前白光一晃,欧月儿消失不见,莫非腾云远遁,雷十破不敢耽搁,正要沉下心去,以神识四处搜索,寂静的走廊里突然阴风大作,白雾弥漫,风过后,出现在一处虚无的空间里,四处没有山,没有树,空荡荡不存一物。 突然,虚空中传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一队队顶盔贯甲的武士莫名涌出,天上地下,一闪即逝。 “屏天术。”雷十破微微一笑,口袋里摸出一支香烟,自顾自的点着,吸了起来, 空中咦的一声惊呼,旋即现出一位日本中世纪武士,手摁武士刀,向他慢慢走来。 雷十破知道武士为什么惊呼,因为屏天术是以高超的法力开辟出来的另一个空间,与现实并不存在于同一个世界,一旦将对手困在这个空间里,肉身虽然还在原来的地方,但元神已被控制,没有施法者的允许,对手根本不能自由行动,更谈不上出去。 大约酒店里的客人便是这些厉鬼用屏天术夺去魂魄,元神,刹那间吸干精血而死,本来屏天术一旦使出,总归万无一失,可自己在屏天术开出的空间里,不但行动自若,反而抽起香烟,这份本领,很难让眼前这位武士若无其事。 武士慢慢向他走来,神情紧张,周身上下,防护得滴水不漏,他哪里知道,雷十破修炼方法和旁人不同,在小须弥山锻炼的就是元神,这类小法术能奈何得了他,那胖瘦和尚不如早点自杀算了。 武士慢慢走来,雷十破浑不在意,微笑着问道:“想来你就是该死的斋信义男了。”—— 第二十八章 九尾天狐(一) “八嘎,大将军怎能轻易见人,在下,大将军部下,须佐之男。” “斋信义男不敢出来,却让你来送死,说罢,打算怎么个死法。”雷十破依旧漫不经心的说话, 见来人根本没有把他放在心上,须佐之男不敢耽搁,拔出武士刀左右一挥,大喊一声:狂——刀——斩—— 呼喊声里,狂风大作,风中现出一把巨大的利刃,恶狠狠地朝雷十破当头劈下,声势吓人,无与伦比。 雷十破扔掉香烟,漫不经心的伸出手去,刹那间狂风顿息,原本硕大的武士刀居然被他抓在手中。 “八嘎。”须佐之男努力挣扎,怒吼连连,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把武士刀耗尽数百年打磨功夫,早已变得威力无比,可自己全力使出的一刀,居然被人家轻易的破了, “就这点本事,也敢出来害人。”雷十破嘲笑着,似乎没用多大力气,轻轻地将武士刀夺过来,随手一抖,武士刀寸寸断裂,叮叮当当的从空中看落下。 “什么。”须佐之男瞠目结舌,喃喃自语,没想到世上居然还有这么高深的功夫,不由愣在原地,万念俱灰,什么雄心壮志全部烟消云散。 “去死吧。”雷十破轻声说道,但见他屈指一弹,空中一朵白莲花悠悠出现,径向须佐之男落下,白光射出,将之全部笼罩,转动中,白莲花越来越大,须佐之男身形越来越小,突听轰的一声,须佐之男周身爆裂,化作寸寸碎骨,西利索罗,从空中落下。 他死了,斋信义男手下最凶悍的武士就这样死了,屏天术自然消失,雷十破又出现在走廊里,喃喃自语道:“月儿,这便是莲花指法第一式,一莲独放,希望你能看到。” 然而欧月儿依然没有出现,不知跑到哪里,静下心来,以神识搜索,刚看到一座古老的殿堂,听的周围咔咔咔连声作响,似乎有人围了过来,顺声看去,却是几名不知死活的骷髅,各举长枪,利剑,一心要将他一举击杀。 接二连三的打扰,雷十破耐性已经到了极限,冷冷说道:“不知死活的东西,真以为佛爷我拿你们没办法么。” 说着话儿,双臂一撑,周身金光大放,金光里,但听轰的一声爆响,居然将整个樱花国际大酒店炸个粉碎,一个个骷髅炸成碎骨自空中落下,手中刀枪洒落一地,他们都死了,业已彻底消亡,今后再也不会害人。 轰响声中,地下现出一个地穴,也不知有多深,地穴里白雾翻滚,隐隐传出一阵阵喊杀声,雷十破浮在空中,哈哈一笑,叫道:“鬼子们,佛爷来了,受死吧。” 话音未落,迅如流星一般,自空中落下,白雾中,也不知有多少鬼妖呐喊着冲出, 雷十破法诀一引,高声喊道:“月儿,记住了,莲花指法第二式涉江采莲。” 空中但有悠悠转动的莲花,闪着万道金光向鬼妖落下,照旧是凄厉的惨叫。 ……第四式鱼戏莲叶…… 雷十破冲着喊着,法诀频施,空中白莲绽放,异彩纷呈,将整个富士山渲染成莲花的世界, ……第七式莲心常苦…… 只刹那间的功夫,已经杀出一条血路,看到一座古老的宫殿, “八嘎,去死吧。”又有一名武士恼羞成怒的自白雾中穿出,高举武士刀,狠狠劈下 ……第九式莲香万里 白莲花出,武士照旧周身爆裂,喷出一身血雾,将地面浸染的通红, “柳生君……” 又有一人悲呼着冲出, ……第十一式拈花微笑…… 呼喊声里,但有一莲飞出,径直击在武士身上,此人话音未落,身形已经轰然爆裂,莲花指法果然是威力无穷的佛法,所有的武士骷髅不管法力高低,只一个照面,便皆都形神俱灭,雷十破已经杀红眼了。 “八嘎,住手,八嘎,八嘎。” 雷十破正杀得尽兴,突听有人嘶声吼叫,吼叫声里,浓重的雾气消失不见,出现一座宏伟的殿堂,一位身着战袍的武士手拄武士刀,高坐于宝座之上,看着满地的碎骨、尸首,痴愣愣地发呆,台阶下,又有两名武士挟持一名人质,两把武士刀交叉着架在人质的脖子上,殿堂左右几根大柱之后,藏着数十名骷髅,手拿刀枪,蠢蠢欲动。 人质一袭白衣,双目无神,脸颊上挂着两道深深的泪痕,不是欧月儿还能有谁。雷十破投鼠忌器,双掌一合,漫天莲花消失不见。 战袍武士面颊深陷,隐隐泛出些许绿色,两眼红光闪烁不定,周身上下,端的是皮包枯骨,看似不起眼,却隐藏着极大的法力,想来他应该就是斋信义男。 雷十破猜得不错,斋信义男苦心经营,招降纳叛,四处搜罗山精野怪,数百年才积攒起来的一点力量,刹那间的功夫被雷十破毁去大半,心中的这份哀痛无法用言语表述,真想把面前这位貌不惊人的汉子乱刃分尸,可他不是莽撞的人,见来人法力深不可测,估量自己不是对手,这才想起了以人质要挟的主意,说来欧月儿也是伤心欲绝之后,才不慎中了埋伏,否则凭他们几个要拿住欧月儿,还真得费些力气。 斋信义男半晌不语,雷十破努力摁住愤怒的情绪,喝道:“小鬼子,如果还讲点武士道精神,下来和佛爷我单挑,以人质要挟,算什么本事。” 斋信义男从宝座上缓步走下,依恋的看着地下的尸骨,满是伤感的自言自语道:“五百年来,本将军在这富士山吸收戾气,修炼魔功,苦心经营五百年,才建起一支无往不胜的军团,本打算以富士山为根本,占领整个日本,进而发动全国的力量,灭高丽,吞中国,将整个世界置于大和民族武士刀的统治之下,然而,这一切,一夜间居然,全部破灭。” 雷十破冷冷一笑,答道:“小鬼子,就凭你这点本事,还想灭高丽,吞中国,征服整个世界,做梦去吧。“ 斋信义男突然抬头,问道:“年轻人,请告诉我,你,你是什么人,居然能以一人之力对抗整个军团,而且,而且,似乎,你,你还打,胜了。” “中——国——人。“雷十破一字一顿的回答, 一语即出,整个殿堂内一阵喧闹, 斋信义男痛苦的摆了摆手,喧闹声顿时归于寂静:“什么,中国,支那人,猪一样的支那人,我,居然,败在支那人的手里。” “小鬼子,伤心什么,又不是第一次打败仗。”雷十破挖苦道:“数百年间,你们和中国打仗,哪一次赢了,如果还妄想征服中国,小鬼子呀,不是佛爷我吓唬你,中国人一人一口唾沫,你们就得亡国灭种。” “是么。”斋信义男低头沉思, 雷十破却也不耐烦和他多费口舌,拍着双手吼道:“来,来,来,如果你还算个武士的话,不要用卑鄙的手段,和佛爷我大战一场,定个输赢。” 斋信义男轻轻地摇了摇头,笑道:“阁下太冲动了,我自问不是阁下的对手,所以,就不用比武了。” “呸,什么狗屁武士,什么狗屁武士道精神,全他妈是缩头乌龟,说罢,到底要怎样。”雷十破吼道, 斋信义男看了看他,向欧月儿走去,伸出一支枯瘦的鬼爪,捏住欧月儿的脖子,不紧不慢地说道:“阁下杀死我部下许多武士,我总得给他们个说法,现在你有两种选择。”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年轻人,你太冲动了,”斋信义男啧啧叹道:“真正的武士任何时候都要保持冷静,说来我的条件也不太难办,那就是要么你死,要么她死,你们两个,只能有一人活下来。” 没想到是这么卑鄙的条件, 雷十破僵立当场,稍后,缓缓说道:“你不怕我杀了你么。” “哈哈,”斋信义男笑道:“死亡,并不可怕,失败,才是最耻辱的,我不允许失败,不管是什么原因。” 雷十破沉吟不语, “年轻人,最好赶快下决定,时间不多了。”斋信义男逼迫道, 雷十破还是没有动, 一,二,三,四…… 斋信义男慢慢的数道,雷十破还是没有动, 七,八,九,十…… “哈哈,该死的支那人,总是那么虚伪,好吧,就让你的爱人,去死吧。”说着话儿,但见枯瘦的鬼爪幽光大盛,斋信义男已经动手了,欧月儿一言不发,心如死灰。 “慢。”雷十破突然吼道, 斋信义男顺声停下, “你,赢了。”雷十破艰涩的说着,双掌无力地垂了下来,他终于决定用自己的灭亡换回欧月儿的性命。 “哈哈哈哈”斋信义男一阵歇斯底里的狂笑:“支那人终究只是支那人,成不了气候,哈哈,扳荡太郎,建御雷,去,杀了他。” 嗨——两名武士答应一声,拔出武士刀,狞笑着向雷十破走去,雷十破深情地望着欧月儿,一动不动,就连眼睛也不敢眨上一眨。 第二十九章 九尾天狐(二) 乎——一刀劈下,雷十破彻底放弃抵抗,身上现出一道深深的血痕,鲜血汩汩流出,眨眼间将身上浸染的通红, “杀了他,杀了他。”斋信义男疯狂地吼叫着, 乎——又是一刀斜劈过来,雷十破踉踉跄跄倒在地上,旋即又挣扎着站起,他已经成了血人。 “什么,凡人的身躯居然比钢铁还硬。”一名武士惊呼着,举起武士刀,恶狠狠地朝脑门上劈过来…… “不——”突听欧月儿一声悲呼,悲呼声里,斋信义男猛然看到一只白色的狐狸,九尾树若屏风,凶狠的向他扑来,这分明是九尾天狐,灵力庞大,无以伦比,不知道谁把他老人家招来了。 九尾天狐还没到得跟前,便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斋信义男推开,一时收势不住,踉踉跄跄栽倒在地,九尾天狐旋即消失,正不明所以,只见欧月儿掌中白光一放,手举长刀的武士便轰然倒地,武士刀刚刚到达雷十破头顶。 他死了,他就这么死了, “扳荡君,”斋信义男心胆俱裂,只手一挥,武士刀已脱鞘而出,迅猛的向欧月儿扎去, 欧月儿却头也不回,手中又是一道白光射出,另一名武士也死了,死的稀里糊涂,只觉得心口一疼,胸前便有鲜血流出,百年修炼的元神根本来不及遁走,刹那间便灰飞烟灭。 斋信义男亲眼见到几百年友谊的兄弟死于非命,这一刻已经不知道什么是悲伤,愤怒,只知道狠狠的催动武士刀,向欧月儿电射而去,然而还没飞到跟前,欧月儿背后生出一朵耀眼的莲花,万道霞光之中,将武士刀抵住,两下里相持不放,却是雷十破在危急时刻,顾不上自己,尽力使出莲花指法,为欧月儿解围,欧月儿也是不顾身后有人偷袭,穿心钉全力发出,刹那间便让两名武士魂飞魄散,这两个,为了对方不顾自己性命,他们的感情已经用不着用语言表述。 雷十破全力催动莲花,斋信义男哪里是他的对手,只片刻间的功夫,武士刀仓朗一声,落在地上,仿佛一块普通的凡铁,斋信义男惊呆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危机已过,雷十破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佛力加持的身体虽然保住了性命,但在全无反抗的情况下,受到两名数百年修行鬼妖的联手打击,受伤是免不了的,这已经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雷十破走了过来,鲜血洒了一路,欧月儿却视若不见,立在原地发呆。心头百味交集,说不清什么滋味,她分明感觉到,刚才情急之下,听得泥丸宫内咔啦一声巨响,旋即奔出一只九尾天狐,灵力庞大无比,一扑之下便将法力高深的鬼妖斋信义男推开,九尾天狐虽然迅速消失,但欧月儿能感觉到和天狐有极强的感应,分明就是自己的本相,那么,自己哪里是什么半人半妖,分明就是一只狐狸。 “我是狐狸,我是狐狸。”欧月儿喃喃自语道, “月儿,你怎么了。”雷十破走过来,关切的问道, “我是狐狸,我真的是狐狸。”欧月儿看着他,双目间充满绝望, “月儿,不要难过,狐狸又怎么了,你活泼可爱,生性善良,不比凡人强上百倍。”雷十破说道, “你真的,不怕,我,我是狐狸。”欧月儿哽咽道,但有珠泪汩汩流下,拭去千行成万行, 活泼可爱的欧月儿此时无比难过,雷十破心疼异常,一把将之拥在怀中,轻声说道:“小狐狸,不要难过,你哭得公狐狸一颗心都要碎了,如果你愿意,咱们就做一对狐狸夫妻,然后再生几只小狐狸,天天跑到山上抓兔子,看谁敢说些什么。” “谁,谁,要和你做,狐狸夫妻,谁,谁要和你生,小狐狸。”欧月儿呢喃道,低下头来,拭去眼泪,脸上逐渐恢复活泼的表情, “自然是我。”雷十破将玉面扳起,轻轻的向美目吻去,狐狸的眼泪咸咸的,涩涩的, “也许,这将是小狐狸最后一次流泪吧。”雷十破说道 欧月儿奋力将他抱紧一些,二人旋即胶着在一处,道不尽的温柔缠绵。 许久许久, 突然,欧月儿从怀中挣出,心疼地说道:“看你,浑身都是血,也不知道赶紧疗伤,尽说些不相干的闲话。” 伸手空中一抓,拿出一个精巧的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粒丹药,自然是疗伤圣药——返天丹。 “我要你喂。”雷十破说道, 欧月儿微微一笑,轻启朱唇,衔着返天丹慢慢地向雷十破喂去,雷十破接在口中,坏坏的笑笑,然后一声高叫,从地上蹦了起来,直愣愣冲上云霄,又直愣愣从天上落下,如此三番五次, 欧月儿喊道:“石头,高兴什么呢。” 雷十破远远地喊道:“我有一个漂亮的小媳妇,难道就不许高兴高兴。” “谁是你小媳妇,”欧月儿笑道:“老实交待,是不是还有一个大的,家住哪里,姓甚名谁。” “冤枉,”雷十破倏忽而至,满脸的委屈:“我敢对佛爷发誓,咱媳妇是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看你,”欧月儿收拾收拾雷十破破碎的衣衫:“不赶紧疗伤,胡说什么。” “我早好了。”雷十破摊开双手,精神百倍, 欧月儿仔细看去,果然,身上已经不见一处伤口,就连伤疤也不曾留下一个。 “这么快。”欧月儿还在仔细寻找, 雷十破说道:“那是自然,有月儿的返天丹,再加上佛爷我一身强大的佛力,这点小伤还能把我怎么地。” “唉,”欧月儿摇头叹道:“你到底有多大本事,我倒是越看越糊涂了。” “糊涂不要紧,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了解吧。”雷十破一幅高深莫测的模样, 欧月儿也不再说话,突然想起什么,急忙向身后看去:“噫,斋信义男呢。” 雷十破猛拍额头:“坏了,怎么把他给忘了,赶紧找找,这小鬼子值五百万呢。” 这个野心膨胀的家伙一旦逃出,不知有要有多少人深受其害。 二人不再说话,分出神识搜索,却见斋信义男刚正鬼头鬼脑地向地宫外爬去,这家伙果然鬼精鬼精,生怕法力波动的痕迹会被欧月儿和雷十破察觉,故而一点妖法不用,妄想逃出地宫,东山再起,反正两位正缠绵于甜蜜的爱情之中,一时半会发现不了也是有的。 两位即已发现他的踪迹,怎肯轻放,伸手一指,业已腾空而起,眨眼间便将斋信义男挡住, 斋信义男无处藏身,突地大吼一声,纵身举刀,狠狠劈下,要拼个鱼死网破,这一势用尽全身法力,刹那间,阴风大作,刀影如山,说来也修炼了数百年,要没一点本事,又岂敢奢谈征服世界。 不过,他遇到的对手法力的确太高了些。 阴风中,雷十破周身金光大放,迎了上去,武士刀冲突不下,斋信义男惊恐莫名,尽力挣扎,欧月儿怎肯闲着,穿心钉已扣在手中,寻隙待发。 听得雷十破朗声说道:“月儿,不要着急动手,好好看我莲花指法。” 说话间,一朵白莲悠悠飞起,金光耀眼,将覆满白雪的富士山照耀得通亮无比,战斗中,雷十破丝毫没有将斋信义男放在心上,反而开始向欧月儿传授莲花指法,斋信义男数百年间从未蒙受过这种耻辱,长刀劈下,吼叫连连,势若疯虎, …… 阴——风——斩—— 斋信义男吼道,长刀寒光闪闪,纵横交错; ……第三式莲叶田田…… 雷十破依旧不紧不慢地施展莲花指法,空中已然莲开万朵; …… 鬼——哭——刀—— 激荡的阴风中传出凄厉的吼叫; ……第五式玩而不亵…… 又有一朵莲花居然有金光泛出涟漪; 破——贪——狼—— 黑幕里冲出无数猛兽, ……第八式凝神不语…… 莲花里依约现出佛踪,金光流动,一切幻象消于无形; …… 刀——吞——万——象 长刀劈下,空中现出一个黑洞洞的大口,看不出到底有多深,似乎有极强的吸引力; ……第十式出而不染…… 三朵莲花排成品字,将黑洞封住,金光过后,黑洞又现出原来的模样; ……刹那间的功夫,斋信义男使出全部功夫,都被雷十破一一化解,一时又惊又怒,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径直喷在武士刀上,本已暗淡无光的武士刀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响,重又幽光大盛,斋信义男高高举起,一声:天——地——无——极—— 狠狠劈下, 呼喊声里,地面开始剧烈的晃动, 欧月儿惊呼:“石头,小心,小鬼子要玩命。” 雷十破纵身而起,长声呼喊道:“月儿,不要分神,看清楚了,莲花指法最后一式,佛度有缘。” 欧月儿看去,但见一朵朵莲花连成一线,迅猛地向斋信义男击去,一朵一朵,不偏不倚,全部击中斋信义男的身体。 刹那间,地面归于平静,斋信义男痴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雷十破也自空中落下,冲欧月儿招手道:“月儿,过来,我传你口诀。”—— 第三十章 雪夜莲花 欧月儿急忙奔去,雷十破附耳低语,欧月儿专心记忆,传法完毕,忽听镗朗一声,斋信义男手中武士刀落在地上,其人也软塌塌的跪下,七窍内但有黑血流出,月光下显得那么可怖,他终于死了,狂妄的以为可以征服世界的斋信义男终于死了。 打斗中,他倒是拼尽了全力,然而他哪里知道,要不是雷十破为了给欧月儿演示莲花指法,他哪里能在手下走上十二招。恐怕第一式击出,身躯早已轰然爆裂。 战斗结束,漫天莲花消于无形,四野归于寂静,欧月儿亲眼见到莲花指法的威力,欣喜莫名,也顾不上说话,专心记忆领悟心法,待到明月西向的时候,终于心有所得,一时按耐不住,起身飞在空中,掐法诀,运灵力,一招一式演练起来,初时四处空无一物,几遍之后,空中居然莲花朵朵,金光万里,莲花里,欧月儿宛若仙女一般来往穿梭,雷十破一时看得呆了。 “怎样,我练得怎样。”欧月儿忽然出现,满脸兴奋, 雷十破猛然惊醒,说道:“月儿呀,莲花指法好似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你居然使的这么美丽,今夜天上莲花万朵,又加上你在空中飞舞,山下的人看见,一定会以为神仙下凡,说不定还会为你建一座神庙呢。” “哼,我才不稀罕呢。”欧月儿说道,旋即向斋信义男方向跑去,拾起地上的武士刀,高兴的说道:“今天的确收获不小,这把刀斋信义男修炼了数百年,早都是威力庞大的宝物,扔在这里可惜了,不如本姑娘收入囊中,炼化之后,也能用它降魔伏妖了。” “这可不行,”雷十破自身后将武士刀夺过来,刀刃上抹一把,顺手插在地上,说道:“这把刀已经用冤魂的戾气修炼出刀魂,本身就是害人的东西,咱们月儿用这玩艺,万一哪一天被刀魂控制,我还到哪里找这么可爱的媳妇去。” 一把刀居然这么凶险,欧月儿尽管心里感到后怕,但嘴上却是一点也不肯服软,强自争辩道:“好好的宝物不让用,你拿什么给我。” 雷十破眼望长空,轻声说道:“月儿,放心吧,总有一天,我会带你踏碎虚空,到另一个世界寻找神兵利器。” “真的。”欧月儿惊喜地问道, “那自然是真的了,我怎么会骗你呢。”雷十破答道, 欧月儿轻轻倚在雷十破肩上,心中甜蜜无比:“我等着这一天。” “哼哼,不会太久的。”雷十破说道, 天上一道流星匆匆滑过,二人遥望夜空,谁也不肯说话。 …… 天上飞舞了一夜的莲花,又能听到巨大的响动,山下居民颇为奇怪,第二天天一亮,几个很有胆色的当地人便上山查看究竟,颇为惊异地发现,以樱花国际大酒店为中心,方圆数十里左右的地方均被夷为平地,到处可见残肢断臂的骷髅,樱花国际大酒店也被毁去大半,在门口位置,跪着一个肌肉干枯的武士,武士的四肢已经寸寸断裂,一柄古老的武士刀插在不远处的地面上。 接到神秘人物电话的山本董事长和龟田法师一起,带着五百万美金从东京本部急匆匆赶到现场,也发现了这一个怪异的场景,正在他不明所以的时候,龟田法师默默地拾起地上的武士刀,仔细查看半晌,叹息着告诉山本董事长:“这把武士刀是大幕府时代的武器,那么,门口倒毙的武士应该就是斋信义男,这位赏金猎人的确深不可测,因为这把斋信义男修炼数百年的武士刀,不管落在谁的手里,都会成为威力无比的法宝,而这位赏金猎人,在击毙斋信义男之后,以高深的法力将武士刀重新变成凡铁,并且不屑的随手扔掉,由此看来,他的修为应该已是仙魔一级的人物。” 山本董事长闻言感慨万分,迫切地想见见这位相当于救了他性命的赏金猎人,可现场却根本没有看到他的踪迹,正在寻找之时,手下气喘吁吁的跑来报告:准备支付赏金猎人的五百万美金不翼而飞,山本董事长大怒,坚定地将几个倒霉蛋炒了鱿鱼之后,骂骂咧咧地向运钞车走去。 还没走到跟前,突见有人指着天空惊讶地呼喊,抬头看去,天上悠悠荡荡,悠悠荡荡,飘下一页信纸,直接落到山本董事长手中,急忙展卷阅读,只见上面写着:鬼妖已除,收款五百万,货款两清,后会无期。 山本董事长这才知道,五百万现金已经被这位赏金猎人拿走了,这可真是个神秘人物,抬头仰望天空,小心翼翼地将信纸收入怀中,心里默默的说道:总有一天要去中国,会一会这位神秘的赏金猎人。 山本董事长压根儿没有想到,就在他们来到山上的时候,雷十破以隐身法隐去身形,和欧月儿一起呆在旁边看他们的笑话,随后使出须弥芥子的神通,将五百万美金席卷一空,留下一封书信后,腾云远遁。 空中欧月儿笑道:“雷老板,这五百万打算怎么花啊。” 雷十破貌似认真地想了想,答道:“那自然是买房子,买车,然后换个老婆。” “换老婆,你敢。”欧月儿举手打去,雷十破匆忙飞走,眨眼不见踪迹, 欧月儿怎能追上,气的高声喊道:“嗨,人家刚会腾云,你就这么折腾我。” 话音乍落,便听得身后有人笑道:“谁折腾了,本老板老老实实跟在后面,咱月儿怎么就看不到呢。” 欧月儿急忙回头,果然,雷十破正跟在身后,一脸坏笑的看着她,不由摇头叹道:“伤刚好,也不知道好好休息,来来去去的闹腾什么。” “月儿多虑了,”雷十破说道:“我修炼方法与别人不同,只要元神不灭,肉身受多大的伤害都不会有事,很快就可以复原。” “是么,天下还有这种事。”欧月儿疑惑地问道, “瞧瞧,又不信了,好吧,待佛爷散去一身佛力,月儿砍我一刀试试。”说着话儿,装模作样地就要动手, 欧月儿急忙拦住,说道:“算了,不试了,我相信还不成么。” “这还差不多,告诉你吧月儿,我要不散去佛力,天下没人能伤得了我。”雷十破一脸的自豪, “你傻阿,没事散佛力挨刀子玩,”欧月儿轻声斥责,旋即整理着雷十破的衣襟埋怨道:“你既然有这么大的本事,为什么还在地宫里叫那几个日本鬼子砍得满身是伤。” 雷十破一脸深情地看着她,说道“月儿呀,当时我就想用自己的生命将你换回来,其他的也没有多想。” 欧月儿心头一阵感动,不过嘴上说的却是:“少肉麻了,按说咱俩认识时间也不长,犯不着为我搭上一条性命。” “唉,”雷十破突然长叹一声,屈指轻敲额头,似乎十分后悔的说道:“月儿说的是,俗话说得好,天涯何处无芳草,这个不行咱再找,不就娶个媳妇么,玩什么命那。” 一语即出,欧月儿气得七窍生烟,扬手打去,喝道:“又胡说八道,看我怎么收拾你。” 雷十破匆忙飞走,一边飞一边喊:“月儿呀,我想好了,好不容易来趟日本,一定要逛逛东京最大的超市,买几件衣服,买几双鞋,对了,还要买几台电视机,影碟机,洗衣机,摄像机,录影机,飞机,母鸡,这机那机的带给欧队他们,听说日本的电器不错,可就是售后不怎么地,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大不了隔三差五地飞趟日本,反正又不用花机票钱。” 又开始胡说,欧月儿摇摇头,急忙跟了上去。 “嗨,咱把樱花国际大酒店炸了个粉碎,山本董事长损失可大了去了。”雷十破远远地喊道, “是啊,贞姐说,山本董事长是个小气人,这一回可不知道会心疼成什么样。”欧月儿兴奋地回答, 然而这一回他们错了,山本董事长在清理废墟的时候,意外地发现了斋信义男所居住的地宫,精明的他立即投资开发,两个月后,樱花国际大酒店又多了一项内容,那就是所有的游客可以穿着日本中世纪武士服在地宫内歌唱舞蹈,感受大幕府时代日本人的生活,消息传出后,客房供不应求,山本董事长又赚了个钵满盆肥,不过这都是后话,表过不提。 雷十破和欧月儿第一次来日本,怎肯轻易回去,东京,大阪,京都等有名的地方转了个遍,反正花的又不是自己的钱,他们也不心疼,来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没带,短短半个多月的功夫,大包小包拎了个遍,也不用担心拿不回去,法力高深的修真者都有自己的芥子空间,里面一扔也就是了,电器倒是一件没买,倒不是因为日本人惯会骗人,关键是拿回去说不清来路。 玩了几天,时间已到元月下旬,快到春节,街上也有不少卖年货的,雷十破起了回家的心思,欧月儿也不反对,二人旋即腾空而去。 第三十一章 血族王子(一) 不幸的是,由东京发往中国的客机上,同一个机长又见到了奇异的现象,两个云端穿行的男女一闪即逝,机长绝望的想到:到底是岁数大了,眼前又出现了幻觉,为了乘客安全考虑,回国后一定要求老板将自己调往二线,忙碌了许多年,也该享享清福了。 回国后,贞娘那里销了差,还有四百来万美金抽出一部分委托贞娘a市偏僻处购一栋房产,踏上修真界,和神仙鬼怪交往较多,总不能常住单位单身宿舍,一来修行不方便,二来也怕惊扰凡人。 贞娘的确负责,市内看了几处地方,终于在市郊明庐山上选了栋别墅,是一个大老板转让的,据说这里闹鬼,雷十破他们倒不在乎这些,明庐山离a市也就四十来分钟的车程,雷十破过去看了,别墅在半山上,是一栋二层小楼,汉白玉砌成的栏杆,琉璃瓦覆盖的房舍,颇有几分古韵,看来主人是费了几分心思的,别墅一面靠山,一面被树林环抱,一条清澈的小溪自山顶流下,恰好从门前经过,宽敞的院子里种了些花草,其时已至深冬,百花凋谢,然而依然可以想象到夏日里百花怒放的情景,山下五六公里处才有人家,清静幽雅,颇合心意,于是点头答应,贞娘立即找人收拾,大约春节后即可入住。 雷十破有了钱,终于不能免俗,看房买地,打算老老实实在人界生活个七八十年。欧月儿则利用闲暇下来的时间潜心修炼,融汇了雷十破传授的莲花指法,莲花指法果然是内外兼修的绝学,本身拥有的强大灵力渐渐能够运用自如,此时的修为和以前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可她依然看不出雷十破到底有多大本事。 说话间,春节到了,城市,乡村到处洋溢着年的氛围,鞭炮声响得通天彻底,硝烟在整个城市上空弥漫。 雷十破左右也无处可去,和欧月儿一起,整日里在离恨屋厮混,认识不少修真者,大家可以飞上九宵喝酒,甚至幻化出天上的仙女表演文艺节目,过了一个别样的春节,聚会时,贞娘依然一脸微笑,不急不躁的看着大伙热闹,威廉姆有几回凑了过来,大伙强要他表演节目,威廉姆推辞不过,低着嗓音唱了一首古老的英国乡土民谣,随后竟颇为伤感,整个晚上不说一句话。 问起贞娘时,贞娘只是说:威廉姆来自英国,现在已经有三百多岁了,其余的一句话也不多说,修真者各有各的秘密,大家也不多问,围上来询问雷十破的修行经历,雷十破自然含糊应付,小须弥山的事儿,不是谁都可以说的。 这一日聚会结束,想到已经很久没有老张的消息,这家伙也不知死到哪里去了,当了城隍就能忘了兄弟么,也不耐烦找他,念动拘神咒,但见地上一阵烟起,老张赫然出现,出来后也不敢抬头,拱手谦恭的说道:“小神参见上仙。” 看他那付模样,惹得欧月儿一阵嬉笑, 雷十破急忙伸手扶起,打着酒咯说道:“是我,老张,不用客气,是我。” 老张愕然抬头,惊讶得说道:“是你小子,刚才的拘神咒是你念的,天上发了一道符令,命我急速前来报到,我还以为是哪位上仙呢,原来是你,嗨,小子,我说你到底有多大本事,居然可以拘神使仙。” 雷十破一笑,问道:“老刀找到了么。” 老张摇了摇头,说道:“这段时间有点忙,还没顾上。” “嗨,城隍爷,”欧月儿急忙插嘴:“还有几个月的时间了,再找不到老刀,你的正科级也就到头了。” 老张苦笑着说道:“反正一辈子没当过官,能干上两天,也知足了。” 雷十破问道:“什么事儿这么紧张,居然连自己的前程都顾不了了。” 老张想了想,说道:“其实这事儿就是咱们聚会那一次撞上的,当时小鬼说地面上来了几个洋鬼子,来a市找人,我也没在意,想着随便就可以把他们打发了,可谁知道这几个洋鬼子棘手得很,我手下没一个是他们的对手,我已经向地府发了紧急求助信,不过要传到上面,估计还得等一段时间。” “老张,这么大的事儿不给兄弟说一声,见外了不是。”雷十破责备道, 老张低着头嘀咕着:“我哪里知道,你有多大本事。” “他们要找谁。”欧月儿突然问道, 老张想了想,回答道:“是一个叫威廉姆的家伙,可恨的是,这帮洋鬼子只给了我一个月的时间,说到时候不把人交出来,就要将全城百姓杀光,时间马上就到了,我正为这事儿犯愁呢。” “好嚣张的洋鬼子,居然敢到中国作祟,不收拾收拾,还不反了天去。”雷十破怒道, “威廉姆,莫非和离恨屋有关。”欧月儿提醒道, 他这么一说,雷十破也想起来了,说道:“对阿,威廉姆是英国人,他的来历谁也不知道,洋鬼子真的找他也说不定。” “离恨屋,又在哪里,我怎么不知道。”老张一脸的疑惑,当了半年城隍,辖区的情况还没摸清楚,岂非大大的失职, “城隍也不必自责,是我有意隐藏起来的。”说话间,一阵风起,贞娘赫然出现, 老张一愣,连忙躬身行礼,贞娘挥了挥手,将老张阻住,贞娘到底什么来历,大大咧咧的老张见了她居然十分恭谨,雷十破和欧月儿看在眼中,满腹疑云。 贞娘知道他们的心思,笑道:“我的来历不便明说,二位迟早会知道的。” 雷十破和欧月儿只好放过不提, 贞娘说道:“威廉姆是英国一古老家族的王子,十年前,遭族内高手追杀,恰好被我遇上,于是救了他的性命,从那以后,他心甘情愿的当酒吧里的小厮,靠出卖些情报度日,可是他们族里的高手始终放不过他,费了十年的功夫,居然找到这里,其实他们一来,我就知道了,不过因为身份的关系,不便出手相助,现在好了,妹妹和雷警官修行数百年的鬼妖都能杀死,法力应该不差,所以我已让威廉姆去和那几名高手周旋,求妹妹和雷警官急速赶去援救,也许威廉姆的劫难,在二位身上就可以化解了。” 雷十破听的稀里糊涂,问道:“威廉姆既是王子,为什么会遭到族内高手的追杀。” 贞娘答道:“原因说起来话就长了,不过现在时间紧迫,根本来不及细说,待妹妹和雷警官救了威廉姆的性命之后,他自会告诉你的,妹妹,咱们交往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姐姐骗过你么。” 欧月儿摇了摇头, 贞娘说道:“那就好,你们赶紧过去,迟了不但威廉姆性命难保,恐怕整个a市百姓都会有性命之忧。” 话已经说到这一步,雷十破和欧月儿不敢耽搁,问明约会的地点,一听吓了一跳,这几个洋鬼子说起来还真不是好东西,地点竟定在市中心政务大厦上,看来他们是打算收拾了威廉姆后顺手屠城,慰劳慰劳十年来东奔西颠的辛苦。 雷十破听到这里,也不在客气,直接命令道:“老张,点齐鬼卒,不管用什么办法,政务大厦附近不许有凡人靠近。” 雷十破说得一脸严肃,老张不敢耽搁,答应一声,就要点兵应战,将走未走之时,看似不经意的瞥了贞娘一眼,贞娘明白了他的心思,笑道:“城隍爷放心,一切皆有定数,老刀逃不掉的。” 老张一听,放心了许多,身形渐渐消失,眨眼间,整个a市狂风大作,日月无光,隐隐有鬼哭狼嚎的声音,老张果然用了心思,用上了吓人的法子,不过对好奇的凡人来讲,讲道理怕他们听不进去,不如直接闹鬼,将他们吓得不敢出来,倒也直接干脆。 雷十破,欧月儿风中辨明方向,径直向政务大厦飞去。 远远地看见顶层有四个披黑色斗篷,头戴黑色礼帽的家伙,一人站在楼顶避雷针上,其余三人在平台上分三面将威廉姆围住,正七嘴八舌的说话,威廉姆依旧是酒吧小厮装扮,根本看不出他曾经是个锦衣玉食的王子。 雷十破和欧月儿隐去身形,悄悄地落下去。 …… “卡特亲王,我已经逃到中国,再也不能威胁到你们,怎么,还放不过我么。”威廉姆问道, 一名站在楼顶的黑衣男子——卡特亲王,扯起一幅公鸭嗓子回答,声如夜鸮,狂风之中显得那么恐怖。 卡特亲王说道:“威廉姆王子,请您注意,不是我们和您过不去,只是您的行为已触犯血族法律,必须予以惩罚,否则,血族人人群起效仿,我们高贵的血统岂不是会被完全玷污。” 威廉姆一声苦笑,说道:“好冠冕堂皇的道理,说吧,我亲爱的叔父鲁亚斯副大领主以及慈祥的后母戴维斯王后是怎么吩咐你们的,是将我擒回去还是让我从地球上彻底消失。” 第三十二章 血族王子(二) “奥,看在撒旦的分上,卡特亲王,不要和这个血族的败类罗嗦了,”另一名黑衣男子说道:“赶紧收拾了他,就可以在a市打点野食,东方人虽然愚蛮不化,但他们的血液总是那么令人向往,我已经等不及了,卡特亲王,詹姆士公爵,菲利公爵,快动手吧。”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是啊,卡特亲王,一起动手吧。”另一名黑衣男子说道:“德拉沙公爵说得对,为什么要在这个败类身上浪费宝贵的时间,咦,奇怪了,今天晚上本来是风清月朗的好天气,可为什么狂风大作,连美丽的月亮都遮住了,我们作为血族的贵族,在明朗的月光下总是特别的兴奋,不过,今天的天气的确有些糟糕,恐怕这是我们这次中国之行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 “哼,还不是东方神族捣的鬼,收拾威廉姆王子以后,再和那名奇怪的胖子算账,他跑不了的,奥,撒旦保佑,愿他的灵魂得到安息。”另一名黑衣男子十分慈悲的说道, 四个黑衣人七嘴八舌地说话,却是一个劲儿的蹿夺别人,谁也不敢率先动手。 威廉姆一声长笑,说道:“倒挺看得起我的,居然一下子派过来三名公爵,一名亲王,不过,你们要不愿意动手,我就不客气了。” 话音乍落,空中只留下一道残影,眨眼间已经向头顶的卡特亲王扑了过去,擒贼先擒王,这是中国最古老的兵法,看来威廉姆的确没有在中国白白地浪费光阴。 卡特说到底也是亲王,实力不弱,见威廉姆扑来,斗篷一甩,身子已退至半空,左右两翼,各有两名公爵迅猛地扑了过来,另有一名公爵堵住威廉姆的退路,只眨眼间的功夫,威廉姆已经身陷重围。 卡特亲王哈哈一笑,空中喝道:“威廉姆王子,放弃抵抗吧,这只会使你更加痛苦。” 说着话儿,空中一折身子,张开两只森森利爪,径向威廉姆天灵盖抓去,威廉姆也不知躲避,居然微微一笑,口中喷出一口利剑,向卡特亲王电射而去。 卡特亲王正向威廉姆扑过来,突见一剑如飞而至,饶是他反应迅速,空中陡然转身,飞剑依然刺在肩上,黑色的血液汩汩流出, 与此同时,左右两名公爵业已欺身而至,威廉姆避之不及,两爪抓在身上,各撕下一块肉去。 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看的欧月儿咋舌不已。 威廉姆身受重伤,一声惨呼过后,从空中落下,封住退路的公爵急忙赶上,一脚将威廉姆踏住,得意的狂笑道:“哈哈哈哈,任他威廉姆王子有多大的本事,最后还是落在我,高贵的詹姆士公爵手里,只要喝下他的血液,我们的实力提高不止十倍,各位大人,对不起,我先来,就不客气了。” 说着话儿,一把提起威廉姆,张开大口,露出两只獠牙,就要往威廉姆脖子上咬去, “慢,”听的空中有人呼喊,詹姆士公爵抬头望去,却是卡特亲王自空中落下, 卡特亲王是他们几个的首领,詹姆士公爵怎敢违抗,只好不甘心地停了下来, 卡特亲王拔出肩上的长剑,伤口自动愈合,走到威廉姆跟前,惊讶地问道:“威廉姆王子,请告诉我,您到底用的什么魔法,居然能从嘴里喷出剑来。” 威廉姆挣扎着说道:“这不是什么魔法,只是中国的道术,怎么,害怕了么。” 卡特亲王微微一笑,答道:“害怕,地球上就没有让我卡特亲王害怕的东西,中国的道术,只是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好了,现在我已经知道答案,詹姆士公爵,您可以动手了,只是我需要好心地提醒您一句,等一会咱们需要打点野味,甚至包括东方神族,撒旦保佑,希望您不要喝得太饱,大家都知道,您是个贪心的家伙。” “尊敬的亲王,请您放心,詹姆士这个老家伙总是会掌握好分寸的。”詹姆士公爵谦恭地回答,三个血族的老家伙会心地笑了。 哈哈哈哈哈, 突然,空无一物的平台上传来一阵放肆的长笑,将所有的笑声掩盖,随后走出一名西装革履的年轻人,身后跟着一位容貌艳丽的的女子,自然是雷十破和欧月儿, 雷十破看着他们大笑不止,稍候,说道:“闹了半天,血族来大人物了,又是亲王,又是公爵,来了也不通知一声,又是非法入境,又是意图杀人,你们也太不把中国人放在眼里了。” 见他来的突兀,几名血族连连后退,卡特亲王跑得最快,斗篷一挥,又落到避雷针上,惊恐地问道:“难道你是撒旦派来的使者么,你又是从哪里跑出来的。” 威廉姆看着他俩,开心地笑了起来,喊道:“卡特,德拉沙,菲利,还有可恶的老家伙詹姆士,这两位可是中国最厉害的法师,你们的死期到了。” “法师,人类的法师,”卡特自避雷针上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伟大的撒旦,请原谅我的失态,既然是人类的法师,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德拉沙公爵,今晚的宴会开始了,不要着急,他们是您的,没有谁会抢您的美食。” “是的,卡特亲王,我会慢慢享受的,”一名血族,德拉沙躬身答道,然后笑嘻嘻地走过来, “为什么又是他,难道就因为德拉沙长得像个娘们么。”詹姆士手里扣着威廉姆,依旧贪心不足,不满的喊叫道。 “詹姆士公爵,难道您瞎了眼睛么,没有看到有一位美丽的姑娘,虽然比不上血族女子那么高贵大方,但另有一番味道,你那么粗鲁,会弄疼她的。”另一名血族,菲利公爵狂妄地叫了起来, “我会小心一些的。”詹姆士不满的嘀咕着, 德拉沙狂叫道:“不要心急,整个a市美丽的姑娘还少么,您会享受到的,詹姆士公爵大人。” 几名血族目中无人,雷十破心头大怒,也懒得多说,径直伸出手去,没见用什么法术,居然将迎面走来的德拉沙抓在手中,稍微一使劲儿,便将脑袋给捏下来,骂道:“居然敢惹到咱月儿身上,我看你真的不想活了。” 德拉沙脑袋落到地上,依然干笑几声,随后现出本相,化作一只银灰色的蝙蝠,按说以血族公爵的实力,最不济速度快的无以伦比,可到了雷十破的手里,根本没有躲避的机会,他到死也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其余三名血族张开大口,目瞪口呆, “魔鬼,他一定是魔鬼。”卡特亲王不寒而栗,远远地自言自语道,见雷十破依旧不紧不慢地走来,连忙喊道:“你这个魔鬼,快带着你的女伴儿远远地走开,否则,我们就杀了威廉姆。” 菲利和詹姆士如梦初醒,赶紧扣紧了些, 威廉姆挣扎着喊道:“害怕了么,老家伙们,赶紧把我放开,否则,你们会永远也见不到可爱的英国娘们。” “闭嘴。”菲利和詹姆士同时大喝,拉着威廉姆小心翼翼的向后退去,眼看就要退到平台边角处,他们还在妄想,一旦能腾空而起,应该没人会追得上。 雷十破哀叹一声,回头对欧月儿说道:“怎么又是这一招,难道所有的反派都是一个师父教的么。” 欧月儿含笑不语,突地一声大喝,扬手一道白光射出,却是打出穿心钉,迅捷无比,本来异常狂妄的詹姆士避之不及,惨呼一声,自空中落下,菲利伸手去拉,却捞了个空,与此同时,威廉姆突然发难,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反手将菲利扣住,张开大口,向菲利脖子上咬去,菲利措手不及,挣扎一阵,身形逐渐干瘪,最后一动不动。 情形突起变化,卡特亲王也顾不上悲伤难过,仰天一声尖利的鸣叫,衣服居然被撑裂,背上伸出一对金色的翅膀,连拍数下,匆匆遁去,身形快的没法形容,威廉姆紧追两步,却似耗尽了力气,轰然倒地,手指天空,嘶声喝道:“快,快,别让他跑了。” 雷十破看了看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扬手一道金光打出,已经使出佛心索,迅捷无比,但听的夜空之中惨叫连连,卡特亲王居然被拉了回来,沉重的落到地上,威廉姆也顾不上多说,挣扎着扑上去就咬,眨眼间的功夫,卡特亲王又成了一只干瘪的蝙蝠。 连番用力之后,威廉姆再也没有一丝力气,昏倒在地,雷十破一把抓起,和欧月儿匆匆飞走,空中还不忘大喊一声:“老张,事情已经解决,收兵。” 呼声未散,已经来到离恨屋,径向吧台走去,贞娘一看,喜上眉头,笑道:“他要进化了。” “快进密室,不能有任何干扰。”雷十破匆匆说道,贞娘眉头一皱,接过威廉姆,匆匆向里面走去, 自日本回来后,雷十破和欧月儿就知道了,离恨屋内有一间ktv包厢下隐藏着一间密室,贞娘曾亲自带他们下去过,说在里面可以会见到几位神秘人物,至于是谁,贞娘不说,他们也不问,反正接触的时间越长,越感到贞娘相当神秘。 第三十三章 血族王子(三) 贞娘走后,雷十破才松了口气,走到窗户旁边常坐的位子上,向窗外看去,狂风已停,阴霾散尽,空中推出一牙弯月,夜色依旧那么美丽,仿佛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 欧月儿叹息着说道:“常来离恨屋,就是不知道威廉姆原来是血族,怪不得贞娘一直不说他的真实身份。” “情有可原,”雷十破说道:“听他们说,好似威廉姆是受到他叔父和继母的迫害,才逃到中国的,威廉姆一直挺本分,谁想到他会有那么复杂的经历。” “还本分,”欧月儿不懈的反驳道:“你看他今天晚上,吸血的样子可真让人害怕,要不是知道他的为人,绝对会当作妖怪给除了。” “这也不怪他,”雷十破说道:“被人追杀了十几年,整天提心吊胆的,谁不想赶紧提升实力,血族的修炼方法和咱们不同,吸了级别更高的血,他的实力也会很快得到提升,只要威廉姆能平安度过今晚,他最起码能进化到亲王级,今后就不用东躲西藏的过日子了。” “瞧你认真的,这事儿谁不知道,”欧月儿埋怨道:“只不过人家从未见过,有些害怕而已。” “月儿还会害怕,”雷十破貌似非常惊讶,旋即伸出双臂,不怀好意的说道:“那么,过来,让佛爷我安慰安慰。” 欧月儿也不多话,幸福的倚在怀里,雷十破眼望窗外,满脸笑容。 酒吧里依然弥漫着轻柔的音乐,顾客们依旧在浅斟低饮,偶尔有人回过头来,却也是会心地一笑,赶紧转过头去。 …… 第二日中午,贞娘打电话将正在四处看车的雷十破、欧月儿叫来,带到密室,见到了修炼一夜的威廉姆,但见威廉姆满脸笑容,精神饱满,披一头金黄色的头发,眼睛也不再全是血红,依约有了些淡蓝色的意思,他和凡人已经越来越接近,要不是几人对他知根知底,还真看不出威廉姆不是人类。 欧月儿兴奋得浑身上下摸个不停,看他有什么变化,而雷十破则笑道:“看这样子,现在最起码是亲王了。” 威廉姆微笑着点了点头, 雷十破说道:“以后再也不用躲躲藏藏的过日子,你可以回英国了。” 威廉姆摇了摇头,说道:“现在还不行,我的实力依然不够。” 雷十破惊讶地问道:“你已经是亲王了,还不是他们的对手,那么,你的家族里到底有多少高手。” 威廉姆想了想,说道:“我的家族是欧洲最大的血族,总部在英国威尔特郡山区,部下有八名副大领主,各副大领主手下,有亲王十名,公爵数十名,至于侯爵以下,更是数不胜数,大约五十年前,叔父鲁亚斯和继母戴维斯勾结在一起,阴谋害死了我的父亲——雷特大领主,并且打算篡夺王位,我,父亲唯一的合法继承人,则是他们最大的障碍,于是,他们便想方设法陷害,当时,我正在牛津读书,听到父亲病故的消息后,急忙赶回王国参加葬礼,没想到,叔父和继母早已设下阴谋,等我自投罗网,因为和人类交往的时间很长,我对人类有很深的感情,从来不吸人血,他们利用这一点,在葬礼上说我违背血族法律,爱上凡人的女子,我不承认,他们便从牛津抓来我的同学,伊丽莎白,威胁我说,如果我不吸她的血,便是爱上她了,说实话,伊丽莎白的确非常漂亮,我也曾经对她动过心思,但我知道,我和她不是同类,爱上她便是害了她,于是便把这份感情深深地埋藏在心底,我怎么能吸伊丽莎白的血,自然当场拒绝,这更加证实了他们的说法,他们不但卑鄙的当着我的面把伊丽莎白杀死,还,还把我打入地牢,择日处死,就在我心灰意冷的时候,父亲忠实的仆人——禁庭内务大臣克拉克侯爵假冒继母的名义,偷偷地把我放走,我今天才知道,叔父鲁亚斯和继母戴维斯恼恨他放了我,居然将忠诚的克拉克侯爵放入血池,受尽折磨而死,我恨他们,我要为父亲、伊丽莎白、克拉克侯爵报仇,然而又不是他们的对手,继母、叔父派出亲王公爵到处找我,我一路东躲西藏,辗转来到中国,要不是美丽的贞娘和两位帮助,我恐怕早都死了。” 说着说着,威廉姆伤感起来,雷十破和欧月儿没想到他的经历竟然这样曲折,一时沉默不语,稍候,雷十破问道:“那么,你有什么打算。” 威廉姆看了看贞娘,贞娘轻轻地点了点头,威廉姆居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告道:“雷警官,只要您答应替我报仇,我愿意永远做您忠实的仆人。” 说着话儿,叩头不止,这家伙,中国果然没有白来,礼数学了不少,不过一张口就要雷十破和整个欧洲血族对抗,的确麻烦不小。 雷十破想了想,居然伸手将威廉姆扶起,说道:“你这家伙,真会给人找麻烦,不过,那两个家伙既然这么可恶,帮帮你也没什么大不了,你起来,我手头刚好有一部《血魔真经》,似乎非常适合你修炼,反正我也用不了,不如传给你,以后也可以自己报仇去了。” “什么,你是说《血魔真经》。”威廉姆惊讶的问道, 雷十破轻轻地点了点头, “撒旦呀,这可是始祖该隐留下的法术,据说三千年前就已经失传了,你又是怎么得到的。”威廉姆问道, “这你就不用管了,一句话,学还是不学。”雷十破不悦地问道,其实他心里想的是,废话,我怎么知道师父是怎么从该隐手里骗过来的。 “学,当然要学,学会《血魔真经》,我就再也不用怕他们了。”威廉姆一脸的兴奋, “好吧,你起来,我传给你。”雷十破伸手说道, “不,我愿对伟大的始祖该隐发誓,永远做主人忠实的仆人。”说着话儿,一口将食指咬破,静静地看着雷十破。 雷十破一见这架势就知道,这家伙动了真格的,一开口就是血誓,如果不接受,该死的该隐一定会惩罚这个口不择言的子孙,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将威廉姆食指拿起,滴出的血轻轻地抹在自己的额头上。 按照血族的传统,这是愿与仆人肝胆相照,荣辱与共的意思,血液抹在额上,眨眼消失,刹那间和威廉姆有了极强的感应,他的所思所想,莫不有所察觉。于是,记忆深处搜寻出《血魔真经》的心法,先拣入门浅近的功夫传授。 《血魔真经》分作三层,分别是血影,血魅,血魔,可以以密法吸纳所有星力,当然也包括太阳在内,一旦学会《血魔真经》,修炼不分早晚,什么时候都可以,因此提升实力无形中比一般血族快了数倍。 威廉姆牢记心法,感到奥妙无比,不由心头大喜,口中一声低叫,旋即化成金色的蝙蝠,落在雷十破的肩上。 “好啊,”欧月儿快乐的走过来,抚摸着威廉姆笑道:“咱们石头真不寻常,小弟一收就是血族王子,今后可拽了。” 威廉姆喉咙里闷吼一声,也不知他说些什么。 “有雷警官保护,威廉姆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了。”贞娘说道,旋即作出邀请的姿势,说道:“二位,上楼,我请客,唉,威廉姆走了,不知到哪里找这么听话的服务生去。” 威廉姆展翅落到肩头,贞娘脸上挨擦不已,喉咙里鸽子似的咕咕连声, “他说什么,雷警官。”贞娘疑惑地问道,呵呵,她终于有了不知道的事情,雷十破笑道:“威廉姆说,感谢你这些年对他的照顾,你的恩情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这孩子,”贞娘斜视着威廉姆笑道:“跟我还这么客气。” 雷十破翻译过去,威廉姆双翅蔫蔫的搭下来,竟似非常不舍, “得了,”雷十破伸手将威廉姆招过来,说道:“又不是永远见不到面,伤心什么。” 威廉姆终于反应过来,开心了许多。 …… 春节说话间就过去了,房子已经收拾好,雷十破给起了个颇有深意的名字,唤作抱月楼,抱月楼布置典雅,不但所有的家具、电器,装饰与整个房间的布局吻合,细心的贞娘还不知从哪里找来几幅名家山水真迹,为整个房间增色不少,雷十破和欧月儿搬了进去,为了代步方便,专门为欧月儿买了一辆红色保时捷,说好了上下班由欧月儿接送, 欧月儿奇怪地问道:“你还想干警察,有意思么。” 雷十破长叹一声答道:“不做警察我又能干什么,又哪来的钱养家糊口呢。” 欧月儿一愣,旋即挥手打去,整个一楼大厅响起欢快的吵闹声,闹得正倒挂在天花板上修炼《血魔真经》的威廉姆也不能安静,索性展翅落在雷十破肩头,看他们能闹到什么时候。 ……—— 第三十四章 老乡杀人 上班的时间终于到了,欧月儿开着漂亮的保时捷,带着雷十破往a市公安局走去,威廉姆也跟着雷十破,怎么也赶不走,只好由他去了。 这一天,雷十破拔了个头筹,得意的从保时捷上下来,向美丽的欧月儿挥手告别,然后和院子里每一个熟悉的人打着招呼,闹得大家都以为这小子傍上了大款。 刑警队在六楼,径直上去,向欧队报到。 欧队不咸不淡的问上几句,批评了他不该带着宠物(威廉姆)上班,然后就由着小兄弟们在队部折腾。 欧队这一段时间正窝火呢,节前就让局长狠狠地批评了一顿,说他假冒局领导名义,胡乱动用警力,而且幼儿失踪案、老刀杀人案迄今未破,丢尽了a市警察的颜面,欧队是有苦说不出,他总不能告诉局长这一切都是妖魔鬼怪所为,早已大大超出了寻常警察的能力范围。 一门心思想找个案子亮亮身手,为刑警队挽回些颜面,可世上的事儿倒也奇怪,平常想闲下来的时候,案子一个接一个地发,现在想找个案子破破,他倒没有了,偶尔有几个小案子,也不过是现场守候守候就能侦破,没一点技术含量, 就这样,刑警队的兄弟们都抱着“歹毒”的心思,希望a市的违法犯罪分子稍微猖狂一些。 没想到,他们的希望在雷十破上班的第一天终于实现。 正在队部兄弟们闹个不亦乐乎,甚至有人大着胆子想去摸一摸雷十破肩头那只金色蝙蝠的时候,欧队办公室电话铃响了。 电话里说,落雁湾省委家属院内发生一起杀人案,要求立刻赶赴现场开展侦破工作。 欧队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一声令下,队员们闻警而动,驾车向落雁湾驶去,也就二十来分钟,到了现场,早有保卫科干事和派出所警察在现场等候。 死者叫王二,来自偏远农村,是名锅炉工,就死在自己的操作间里,现场没有任何搏斗的痕迹,后脑勺有一处钝器击打的痕迹,明显是有人乘他不备,用锤子一类的凶器一击毙命。 调查中了解到,王二平常老实本分,只知道老老实实地干活,连老乡也不常来往,在城市里几乎没有朋友,那么就不可能和人结仇;另外劫财的可能性也不大,一个锅炉工能有多少钱,让人冒着杀头的危险对他下手,现场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痕迹线索,按照惯例,侦破工作困于重重迷雾之中,在欧队的指挥下,刑警分作两拨,一拨忙于勘察现场,一拨在周边走访,意图发现些有价值的线索,正在大家忙了个一塌糊涂的时候,省市领导的电话来了,无非是案情后果严重,影响巨大,限期十日内破案。 王二的身份让省市领导沾了回便宜,做了次关心民生的好事,以后也可以为政绩增加一点良好的口碑,至于心里怎么想,那只有鬼知道了。 不错,只有鬼知道,大家忙于勘察现场,走访调查的时候,雷十破却在寻找王二的鬼魂,屈死者的鬼魂不会远离,谁害死他的,让他自己说不就完了么,费那劲儿调查什么,左右看看,虽然是大白天,已然见到王二的鬼魂躲在锅炉房内一阴暗处,看着忙碌的警察痴愣愣地发呆。 雷十破点起一支烟,两步走过去,就势蹲在地上,看似是思考整个案件的前因后果,其实是在与死者王二对话。 “老兄,谁弄死你的。”雷十破问道, 王二一愣,向周围看了看, “看什么看,就是在问你。”雷十破不耐烦地催促, 王二明白过来,跪在地上,一声凄厉的呼喊:“法师,你要为我报仇阿。” “废话,我们到这里来不就是为你报仇的么,说,谁弄死你的。”雷十破问道, 王二哽咽着回答:“是我的老乡张三。” “原因。”雷十破言简意赅,一支烟抽的有滋有味,依旧作思考状, “冬天到了,他租的房子很冷,想生炉子,又舍不得花钱买炭,就到我这里要,说反正是公家的便宜,不沾白不沾,看在老乡的分上,我偷偷地给了他一些,可他一没炭就到我这里要,时间长了我也受不了,这里的人对我不错,我也不能经常偷炭给他,要是叫管事的知道,非把我开除不可,咱们出门打工,找个好活不容易,所以就没答应,谁知道他,他却为这事儿记恨在心,昨天晚上,他歇工以后也不愿回到租住屋去,说我这里暖和,要烤烤火再走,我哪儿知道这个鬼家伙心里想的什么,自然答应了,他烤火的时候又给我说,咱们都是老乡,要点炭都舍不得。我不高兴了,骂他说这炭也不是我的,是公家的东西,一次两次还可以,时间长了就是不行,他听到这话后再也没有说话,我也没有多想,可谁知道他,他却乘我往锅炉里加炭的时候,拿起砸炭用的锤子,后脑勺一下就把我打死了,法师,我也没想到老乡会害我,我死得冤那,可怜家里的老娘,孩子,老婆还等着我寄钱回家过日子呢,我死了,他们怎么办哪。” 王二说的抽抽答答, 雷十破问道:“锤子呢。” 王二抹去眼泪,说道:“我亲眼看见张三就手扔到附近的一个鱼塘里了。” 一切问了个清楚,雷十破终于站了起来,对王二说道:“好了,人死也不能复生,就安安心心投胎转世去吧,剩下的事儿交给我了。” 王二重重的磕了个头,身形渐渐淡去。 雷十破自锅炉房里走出来,高声喊道:“弟兄们,不是有人问我威廉姆有什么用处么,我告诉你们,这家伙嗅觉比警犬还灵敏,只要闻到一点味道,就能找到凶手。” 欧队狠狠地瞪他一眼,分明是埋怨他开玩笑也不分个时候,却有一名队友高声喊道:“吹牛,威廉姆说到底也是一只蝙蝠,怎么能和警犬比。” 堂堂的血族王子居然比不上一只警犬,传出去岂不是大大的笑话。 雷十破微微一笑,反驳道:“不信,咱们看看威廉姆的本事。” 一语说罢,低声对威廉姆吩咐道:“去,把张三揪出来,顺便给他身上弄点王二的血,让他无可抵赖。” 威廉姆果然非常听话,展翅向锅炉房飞去,队员们一声惊呼,都围了上去,只见威廉姆锅炉房里盘旋一阵,和别的蝙蝠不同,居然径直迎着阳光向院外飞去。 “快,快跟着他。”雷十破高声喊道,大家从未见过这样的稀奇,连调查工作都顾不上了,一窝蜂地跟着威廉姆走了出去,见威廉姆空中盘旋一阵,朝不远处一建筑工地俯冲而下,径直落在一个身材又瘦又长,浑身是土的中年汉子身上。 汉子见大白天居然有蝙蝠落在自己身上,惊恐莫名,举起蒲扇般的大手使劲儿击打,威廉姆扑腾双翅,却只在他左右盘旋,挥之不去。 “他就是凶手,抓住了。”雷十破高声喊道,队员们一拥而上,很快将汉子拿下,随后赶来保卫科干事看了半晌,突然喊道:“神了哎,他就是王二的老乡张三,这只蝙蝠是怎么找到的。” 雷十破也不回答,走过来一脸微笑的看着张三,笑道:“说罢,你这个杂种,为什么要害死王二,你们不是老乡么。” 张三吓得面如土色,稍后,嘶声吼道:“不是我,你们抓错了,我没有害死王二,我已经一个多月没见过王二了。” “是么,”雷十破笑道:“那你身上的血又是从哪里来的。” 血,身上的血,明明是早上才换的衣服,又哪里来的血,疑惑的低头看去,这一看立即惊呆了,胸襟处一大滩血渍,象有人在胸口刺了一刀,竟然将好好的一件衣服染成血衣,就连裤子上也血迹斑斑,不由得一声惨呼:“有鬼——” 话音未落,白眼一翻,径向地面倒去,他吓晕了。 雷十破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客气,不知从哪里端来一盆凉水,反手浇上去,张三打个寒噤,悠悠醒来,雷十破凑过去,低声说道:“很冷,是吧,可惜,可惜,王二死了,再也没人偷炭给你了。” 他说话声音很小,但在张三耳中,无异于晴天霹雳,一边后退,一边惊恐的喊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你不是人,你是鬼,你是鬼。” 哈哈哈哈哈,雷十破仰天长笑,说道:“既然什么都承认了,那么就将事情经过复述一遍,也能给你个痛快。” 张三颓丧地低下头去。 为了迅速拿下这起杀人案,顺便扩大影响,欧队决定,审讯工作就在锅炉房进行,消息传出,锅炉房内外,围了个水泄不通,甚至有都市报记者也闻讯赶来,想方设法的要进入警界线,采访当事人,自然被外围警察很不客气地挡了回去。 刚上班就这么威风,雷十破虚荣心作祟,肩头站着威廉姆,迎着人们羡慕的目光,里里外外走动,偶尔发布一两声指令,踏踏实实地过了把指挥官的瘾头。 第三十五章 蝙蝠神探 在黑暗的锅炉房里,审讯工作由欧队亲自主持, 张三恐怖之下,将案件的来龙去脉交待得清清楚楚,当欧队问及用什么凶器作案以及凶器的下落时,张三忽然明白过来,求生的本能使他眼光一转,嘴里胡说起来。 “凶器,我没用什么凶器啊,我是用手将王二掐死的。” “胡说,王二的致命伤在后脑勺,怎么可能是用手掐死的。”欧队喝问道, “奥,是么,那太好了,只能说明王二不是我弄死的,绝对另有其人,警察同志,赶紧放了我吧,我无缘无故离开工地,老板知道,绝对会开除我的,我们农民工找个活不容易,哪像你们,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一点苦都不吃,每个月还能按时拿上工资。” “张三,案件所有细节我们都已掌握,你嫌疑最大,跑是跑不了的,不如老老实实地交代,还能落个坦白从宽的下场。”欧队不懈的作着劝说工作, “坦白从宽,”张三苦笑着:“杀人偿命,我知道这个道理,我说也是枪毙,不说也是枪毙,警察同志,就别骗我了。” 欧队被噎得张口结舌,其实话一出口,他就觉得问得相当幼稚,不过是看他吓成那样,以为案子很快就能拿下来,没想到这家伙却在关键环节抵赖起来。 “警察同志,人真不是我杀的,快放了我吧,我还得赶紧回去干活呢。” “哈哈,还想回去,别做梦了。”门外有笑声传来,张三回头看去,正是那个肩头上落着蝙蝠的家伙得意洋洋地进来了,这家伙的确有些神秘,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张三惊恐的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告诉我,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雷十破问道, “我哪里知道。”张三嘀咕着,其实这倒是实话,这血还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经过检验,你身上的血和王二的血型一致,也就是说,你就是杀死王二的凶手。”雷十破肯定的说道, “这不可能,警察同志,王二是被锤子砸死的,不可能有这么多血溅到我身上。”张三急忙反驳, “不是说你用双手掐死的么,又哪来的锤子。”雷十破紧追不放, “我哪里知道,兴许是别人干的。”张三心虚的反驳, “你又怎么知道别人用锤子砸死了王二。” “我,我是猜的。”张三忽然胡搅蛮缠起来, 雷十破呵呵一笑,说道:“其实,也不用和你这杂种说多少话,刚才问这几句,只不过向欧队证明证明我的审讯技巧。” 欧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说,这小子,跑到这里开老子的玩笑。 张三审不下来,也不能因此说欧队无能,今天完全是另外一种破案方法,刑警队里的人除了雷十破外,大家到现在还是一团浆糊。 “好了,威廉姆,”雷十破轻松的说道:“去,把这杂种用过的凶器找出来。” 话音一落,威廉姆振翅飞走,雷十破慢慢腾腾走出门去,指着空中盘旋的威廉姆说道:“大家看着,威廉姆要去寻找凶器了。” 人们一阵惊呼,闪光灯闪个不停,威廉姆一声鸽子似地鸣叫,径直向远处飞去。 人们匆匆忙忙跟在身后,甚至警察连现场都顾不上维护,混在人流中跟着威廉姆走去。 雷十破不紧不慢地走,威廉姆也不着急,飞一阵,等一阵,大约十来分钟后,在一座废弃的鱼塘上空盘旋一阵,落在雷十破肩头。 雷十破手指鱼塘喊道:“凶器就在鱼塘里,找人打捞吧。” 众人看去,鱼塘已经废弃很久,里面一潭死水,结着些薄冰,隐隐有些发臭的味道,随后赶来的刑警的确敬业,脱下鞋,挽起裤腿,扑通扑通跳入水中,左右捞摸起来,雷十破见战友捞的辛苦,以神识搜索出铁锤的具体位置,然后使出搬运法,让铁锤慢慢地向一个战友方向挪去,只见那名战友摸着摸着,突然一声惊呼:“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从死水里摸出铁锤,高兴得跳了起来,刹那间,岸边传来热烈的掌声,旋即又有许多记者赶上来拍照片,是啊,这么好的新闻素材不是经常能遇到的。 铁锤拿到锅炉房,张三面如死灰,哀叹道:“这你们都能找到,算了,认命吧,也许都是王二告诉你们的,我杀了他,陪他一条命也就是了。” 一桩离奇的杀人案就这样破了,从看现场到抓人找凶器,总共用了四个小时,中午吃饭的时候,已经赶回市局刑警队,大家忙着准备起诉材料,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雷十破,就连欧队也不说一句话。 雷十破感觉有些不对,暗自琢磨一遍,心道:“坏了,玩得太过火了。” 为了挽回影响,巩固友情,拍了拍手,高声喊道:“弟兄们,晚上我请客,国际大酒店。” “你小子没发烧吧,国际大酒店那也是咱们去的地方。”一名队友终于好心地提醒道, 雷十破笑了笑,说道:“怕什么,反正有人掏钱。” 众人半信半疑的答应,晚上下班的时候,局里开来一辆漂亮的红色保时捷,车上下来一位衣着不但摩登,而且还非常有品味的女子,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女子谁也不理,一下车就掏出精巧的手机,高声说道:“石头,回家。” 有好事者留下来回头观望,过了没多久,却见到貌不惊人的雷十破从大楼里跑出来,还没到跟前,就高声喊道:“月儿,请客,国际大酒店,三桌。” 时髦女子也不问为什么,直接打电话给国际大酒店定了位子,俩人亲昵的站在车门口等,见刑警队的一帮兄弟嘻嘻哈哈的走出来。 不由摇头叹息,感慨一朵鲜花终于插在了牛粪上,那么,这个世界真的是颠倒了。 队上的兄弟见到保时捷,见到时髦女郎,知道雷十破没有撒谎,纷纷过来招呼,雷十破一一作了介绍,无非是瘦猴张,黄牛赵,胖马,小李之类(为了叙述方便,还是给起个名字),时髦女子自然是欧月儿,欧月儿以优雅的姿态一一招呼,有几个曾在河湾村见过面的队员看了看欧月儿,再看看雷十破以及肩头上金色的蝙蝠,似乎明白了什么,拍着雷十破的肩膀贼眉鼠眼地笑了。 大家寒暄了半天,欧队才慢慢腾腾的走了出来,欧月儿却也不再客气,呵斥道:“怎么才出来,就等你了,干什么事儿都磨磨蹭蹭的。” 欧队一愣,才发现欧月儿,赶紧陪上一张笑脸说道:“是月儿,你,你怎么有空过来。” 欧月儿冷着张脸回答:“石头请客,走吧。” “好勒。”欧队答应一声,急忙往保时捷走去,欧月儿伸手拦住:“坐自己的车。” 欧队悻悻地停下,不小心丢了面子,闹了个脸红脖子粗,见队员站在一旁看笑话,怒道:“看什么看,娘的,不赶紧开车,非得老子下命令么。” 几个有眼色的队员二话不说,赶紧向地下车库跑去。 欧月儿嫣然一笑,打开车门,对雷十破十分温柔地说道:“亲爱的雷警官,上车吧。” 雷十破居然也不知道客气,人模狗样地坐在副驾驶位上,欧月儿小心的关上车门,一溜小跑,赶紧上车。 一声轻快的喇叭响过,保时捷平稳地从市局大院开出,向国际大酒店驶去。 晚上,国际大酒店内相当热闹,欧队有好几回腆着脸往欧月儿身边坐,都被殴月儿毫不客气地赶开,只好坐在旁边,看着欧月儿亲昵地环绕在雷十破左近,痴愣愣地发呆。 雷十破知道原因,却也不愿多管闲事,满场子找战友喝酒,关系顿时融洽了许多。 胖马醉汹汹地端着酒杯过来,拍着雷十破的肩膀问道:“石头,你说天底下会有这么笨的贼么,杀了人以后穿着血衣上班,这不是公开告诉别人,他就是杀人犯么。” “是啊,张三身上的血经过鉴定的确是王二的,可用铁锤击打后脑勺按说不会流那么多的血,这些血又是从哪里来的。”小李问道, “是啊,我也挺纳闷的,请问亲爱的雷警官,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欧月儿手支下颌,扑闪着那双明亮的大眼睛,故作天真状,她从闲谈中已经了解了事情的经过,故而拿雷十破开涮。 雷十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原因,他肯定知道,一定是威廉姆玩过火了,不过这些能告诉队友么。 只能王顾左右而言他,举起酒杯,高声喊道:“弟兄们,喝,五粮液,平常你们喝得到么。” “石头小看人,”黄牛赵醉汹汹的说道:“老子豁出一年的工资,不买他个百八十瓶的过过瘾。” 奥,队员们一阵嘲笑,摁住他的脑袋就要往裤裆里塞去,瘦猴张举着酒杯过来,雷十破站起来要和他碰杯,瘦猴张挥手将他挡住,说道:“坐下,石头,别自作多情,这杯酒要敬给威,威,哎,威什么来着。”—— 第三十六章 领导谈话 “威廉姆。”雷十破急忙说道, “对,威廉姆,”瘦猴张说道:“老子当了十来年的警察,还不如一只蝙蝠,兄弟,好样的,干。” 说着话儿,硬向威廉姆碰过去,威廉姆急忙躲开, “怎么,不喝是吧,看,看不起兄弟。”瘦猴张依然不依不饶, 威廉姆展翅飞走, “怎么,飞,飞了,我也飞,我也要飞,我,我要飞得更高,我要飞得更高。”瘦猴张说着说着,张开双手唱了起来,他醉了。 “娘的,尽给老子出洋相,”欧队不知有什么心事,突然发作,拍桌子骂道, 几名队友赶紧按住,瘦猴张还在支支吾吾地唱歌, 欧队大怒,手指门外,喝道:“让他滚,让他滚。” 队友们为难的看看,劝道:“欧队,兄弟们高兴,发这么大火么,至于么。” 欧月儿看着他,使劲儿咳嗽一声,明显心头十分不悦, 欧队缓过神来,两手口袋里乱摸,有队友递过烟来,打火点着, 欧队深深地吸了一口,语气缓和下来:“你们这帮小子,破一起杀人案就得意成这样,不知道上头有多少事儿压着,老子烦,奥,对了,今晚就到这儿,都给我好好休息,明天还上班呢。” 说着话儿,径直起身向门外走去,队员们在背后耸肩,吐舌头,作尽了鬼脸,欧队经过雷十破时,意味深长地拍了拍肩膀,说道:“下午局长来电话,让你明天早上到他办公室去一趟。” 雷十破点了点头,不咸不淡的回一句:“知道了。” 说得欧队一愣,不由多看他两眼,出门的时候,头也不回地吩咐道:“奥,对了,今晚这顿饭算大队头上,算咱们为石头接风,咱们警察都不容易,省着点儿花。” 话一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哎,什么臭脾气,”欧月儿连连摇头,一时气恼不过,追出门去喊道:“我愿意,你管得着么。” 欧队回头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旋即掉头离去。 欧月儿站在门口发呆, 一场宴会就因为欧队莫名的发火不欢而散,众人已经远离,雷十破长长地伸个懒腰:“月儿,回家去了。” 欧月儿旋即满脸笑容地走过来,二人收拾收拾东西,向门外走去,威廉姆悄然出现,落在雷十破肩膀上, 雷十破看着他责备道:“威廉姆,干么弄那么多血,闹得我今天差点下不了台。” 威廉姆低着头,喉咙里呱呱连声,好似在解释着什么,二人都有他心通的本领,血族的语言自然能够听懂,认真听了几句,不由一齐大笑, 原来威廉姆说的是:“我哪知道你要多少,还以为越多越好呢。” 酒店外,红色保时捷静悄悄地向市郊抱月楼驶去,车上,欧月儿笑道:“石头,明天的报纸上绝对全是蝙蝠神探的消息,你闹这么大动静,到底为了什么。” “为什么,还不是想篡你爸的权,闹个刑警队长干干。”雷十破漫不经心的回答, “你敢。”欧月儿含笑斥责道, 雷十破不再说话,打开音乐,《秋日的私语》缓缓响起,车窗外,凉风吹来,夜,也太安静了些。 第二日,果然满大街都是有关蝙蝠神探的报道,大街小巷,议论纷纷,顺手买张报纸看看,照片上,雷十破手指天空,一脸神秘,一个豆大的黑影在空中飞舞,照片下方有小字特别注明,黑影就是蝙蝠神探的宠物,一只体型比寻常蝙蝠大了数倍的金色蝙蝠,欧月儿看着雷十破含情脉脉,只有威廉姆凑过来,不满的鸣叫几声,分明是对自己一个堂堂的血族王子,牛津大学的高材生,最后居然沦落到宠物的地步表示不满。不过谁也没有理会,反正当小弟是他自愿的,也没有人强迫。 来到市局,与欧月儿告别之后,径直向局长办公室走去,办公室在八楼,一个大套间,比寻常民警办公室强多了,敲门进去,大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 局长是一个矮胖的秃顶老头,此刻正在办公室收拾花草,回头看了一眼,示意他自己接上茶水,又忙碌起来。 雷十破点上一支烟,一句话都不说。 等候片刻,局长终于回过头来,指着肩头上蔫答答的威廉姆问道:“这就是那只破了案的宠物了。” 雷十破点了点头, 局长点了一支烟,慢吞吞的说道:“按说不能带宠物上班,不过你的情况有些特殊,就破个例吧。” “谢谢局长。”雷十破说道, 局长考虑片刻,说道:“听说你当众骂张三是杂种,有这回事么。” “为要点炭,害死老实巴交的王二,骂他杂种还算是轻的。”雷十破答道, “你是不是当众泼了他一盆冷水。”局长问道, “有这回事,当时他晕过去了。” “这样很不好,”局长突然严厉的批评道:“在省委家属院行径如此粗鲁,严重影响了人民警察的形象,昨天你们刚一回来,我就接到省上有关领导的电话,批评的很严厉,让我也很被动么,这样,回去写一份检讨,认识深刻一些,不能少于五千字,交到我办公室里来。” “局长,我不认为做错了什么,所以,检讨绝对不写。”雷十破梗着脖子倔强的说道, “年轻人,不要这么冲动,我这样做也是从爱护干部,关心干部的角度出发,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这样意气用事,迟早是要吃亏的。” 威廉姆听到他们的争吵,突然精神起来, “谢谢局长,该干什么我自己心里清楚,如果对这样的垃圾还讲什么以人为本,那警察还有什么威信。”雷十破依然不依不饶, 局长终于发怒了,从来没有人对他这样讲过话,一拍桌子,腾地站起来指着雷十破吼道:“你这样做是错误的,没什么条件可讲,必须予以改正。” “我……”雷十破刚要反驳,见威廉姆双翅一张,就要向局长飞去,急忙以灵力吸在肩头,心中问道:“你要做什么。” “老头对主人狂妄无礼,我要赐予他初拥,让他永远做主人的奴隶。”威廉姆使劲儿挣扎,愤怒地喊叫着, “不许胡闹。”雷十破喝斥道,他知道,亲王的初拥不同凡响,不过将局长变成不折不扣的血族,虽然以后会对自己惟命是从,但整个公安局岂不乱了套。 威廉姆听到雷十破语气十分严厉,只好愤愤不平地停了下来,一双小眼睛还在死死地盯着局长,估计正在考虑从哪里下口合适。 局长怎么知道刚才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见雷十破不说话,还以为给吓住了,满意的挥挥手说道:“这就对了,年轻人应该学会谦虚,不要有一点本事就把尾巴翘到天上,好了,回去好好工作,我对你还是寄予很大的希望的。” 雷十破一言不发,出门离去,刚到办公室,就听到欧队喊道:“石头,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雷十破心头戈登一下,说道:“坏了,领导谈话上瘾了。” 想归想,欧队的命令怎敢不从,走了进去,欧队招呼他坐下,想了半天,方才开口问道:“这个,局长找你谈什么了。” 雷十破长叹一声,答道:“还不是昨天,我在省委家属院又骂人,又泼凉水的,惊动了省上的领导,说我损害了警察形象,必须写份检讨。” “是这事儿,娘的,”欧队说道:“局长什么都好,就是胆子太小,省上放个屁,他也能整出个大动静来,这事儿,不用你操心,就让内勤小李去写,反正这家伙写检讨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谢谢欧队。”雷十破高兴地回答道, 欧队摆了摆手,沉思半刻,方才问道:“其实,这个,嗨,直说了罢,我找你也不是什么狗屁检讨的事儿,你小子给我交个底,和月儿到底什么关系。” “朋友啊。”雷十破故作糊涂, “朋友,石头,你给老子说实话,是不是已经住到一起了。”欧队问道, “这是个人的私事,组织上不亦过问吧。”雷十破点上一支烟,慢条斯理的回答:“况且,欧队你也答应给我介绍对象,现在我有了女朋友,欧队,你应该替我高兴才是。” “高兴个屁,”欧队暴怒起来:“老子是答应给你小子找对象,可没答应让我……这个没有结婚就非法同居,这样影响相当不好。” “欧队,你错了,这不叫非法同居,叫作试婚,也就是说,俩人先凑活着过,一旦不合适随时可以分手。”雷十破依然不紧不慢地说道, “什么,试婚,男的女的都住到一起了,还想着分手,不行,绝对不行。”欧队急道, “为什么,欧队,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雷十破故作委屈地喊道, “为什么,”欧队暴怒的吼叫起来:“不行就是不行,你小子怎么这么罗嗦。” “你凭什么管我,欧月儿和你有什么关系。”雷十破霍然站起,高声问道,—— 第三十七章 鬼抢人 人抢鬼(一) “关系,因为她是我的……”说到这里,猛然打住,叹息着挥挥手,说道:“算了,你们都住到一起了,我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你也是个老实人,按说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可你却有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我,我真想扇你一巴掌,石头阿,月儿是个好姑娘,对她好一些,就算,就算老子求你,千万不敢再让她伤心了。” 说到这里,欧队居然伤感起来, 沉寂片刻,雷十破不可遏制的仰天大笑,笑得前仰后合, 欧队奇怪的抬起头来,问道:“石头,老子和你好好说话,你笑什么。” 哈哈哈哈,雷十破指着他笑道:“欧队阿,瞧你这样,有话直说,躲躲藏藏的,月儿不就是你女儿么,我早都知道了。” “你听谁说的。”欧队突然过来,一把揪住雷十破衣襟,问道, “放开,放开。”雷十破喊道,欧队意识到自己失态,松开手去,雷十破整了整衣襟,说道:“自然是月儿告诉我的,不然我怎么会知道。” “什么,什么,你是说月儿亲口告诉你的,她是怎么说的。”欧队激动起来, 雷十破眼珠一转,说道:“月儿亲口告诉我,她是当年你在农村派出所的时候,和当地一个老乡生的,她理解你的难处,早都不恨你了。” “她真是这么说的,太好了,太好了。”欧队激动的满屋子转悠,也不管雷十破的话里有多大的破绽, 雷十破顺势递上一支烟去,欧队深深地吸了一口:“好烟那,好烟那,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雷十破貌似非常为难得想了想,说道:“欧队,说了你也不信,还是算了吧。” “不信,”欧队苦笑道:“小子,现在没有什么事儿能让我怀疑了。” “既然这样,那我就实说了,欧队。” 欧队点了点头, 雷十破说道:“是,是这么回事,那天我一醒来,就见到月儿,当时我很惊讶,好像和月儿曾经在哪里见过,后来月儿也说她和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就是想不起来,这样我们就认识了,交往的时候,彼此都象认识多年的老朋友,关系自然发展得很快。” “原来是这么回事,好,你出去吧,记住,对月儿好点,不要再干我当年干过的蠢事,我已经对不起她妈,再也不能对不起她了。” 雷十破犹豫着向门外走去,突然回头,问道:“欧队,我说的事儿你真的相信。” “信,信,绝对相信,”欧队连连点头说道:“你们一见如故,这个,绝对是前世修来的缘分,这种事儿,多了去了,又不止你小子一个,我当然信了。” “那我走了。”雷十破说道, 欧队挥了挥手:“对了,早上刚接了一起案子,你和瘦猴张过去看看,都给老子用点心思,抓紧时间,破了。” 雷十破点头答应,这件事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出门后,将队友瘦猴张叫过来,问道:“兄弟,又有什么大案,给哥哥我说说。” 瘦猴张神秘兮兮地凑过来,说道:“有人报案说,前天晚上,临河路有人被劫,据说是见鬼了,咱们过去看看。” 鬼打劫活人,不知要抢些什么,雷十破有了浓厚的兴趣,朝门外一指:“走。” “好勒。”瘦猴张答应一声,赶紧出门 …… 开上队里的破桑塔纳,雷十破和瘦猴张很快出了门,来到一个建筑工地,几经打听,终于找到了报案人王军,此人衣着破旧,多年的重体力工作使他衰老不堪,看不出实际年龄。一听到他们的来意,热情的领到偏僻处,神秘地说道:“警察同志,可不可以不记我的名字。” “为报案人保密,这是我们工作的原则。”瘦猴张肯定的答复, “那线索费能给多少。”王军终于说出了真实想法, “这得看你提供线索的价值,由领导决定,我们做不了主的。”瘦猴张回答得滴水不漏, 雷十破等不下去,打断道:“先别高兴,叫我们过来,总得先把事情说清楚吧。” 王军自顾自地点上一根烟,说道:“出事的是我们老板,叫宋光明,前天晚上没事,到临河路转悠,其实你们不知道,他无非是去找鸡了,临河路一带,晚上野鸡多得很,这混蛋欠我们工钱不给,五十多岁的人了,干那事儿倒舍得花钱,前几天刚到了一笔工程款,有好几十万,就烧的拿不住了,又是喝酒,又是桑拿,临了还到临河路找野鸡,活生生的出去,死沉沉的让别人背回来,身上的钱一分没剩,听说有好几万,回来以后,谁叫也不搭理,傻子似的,一天到晚痴愣愣的,嘴上就说一个字,鬼。” “宋老板出事时你在现场么。”瘦猴张十分老练地问道, 王军一听这话,破天价叫起屈来:“警察同志,咱是个本分人,出格的事儿从来不干,更何况,咱也玩不起啊,是听宋老板司机张建国说的,建国和咱是兄弟,没事儿常到一起喝酒聊天,他绝对不会骗咱。” “张建国现在在哪里。”雷十破突然插话, “还能在哪儿,在医院陪着宋老板呢。”王军撇了撇嘴:“宋老板建工医院里躺着呢,听建国说,过两天就要送精神病院,咳,我们农民工可怜兮兮的,就指着工钱过日子,现在不知道又要拖到什么时候。” “好,瘦猴张,咱们找张建国谈谈。”雷十破拍拍瘦猴张的肩膀。 瘦猴张之所以心甘情愿和他一起出来,就是想亲眼看看这家伙怎么侦破这种没有因果的案件,自然言听计从,收拾起来就要离开, 王军急了,一把拽住:“警察同志,线索费什么时候发啊。” “留下联系方式,有结果给你打电话。”瘦猴张打开记录本,雷十破一把拉开,二人旋即走远。 王军身后急忙喊道:“记住,我叫王军,电话是8211372,叫小卖部张大妈喊一声。” 车上, 瘦猴张谦虚地问道:“石头,你怎么看。” “你相信世界上有鬼神么。”雷十破非常认真地问道, “哼,我可是无神论者,宋老板肯定是给抢劫的吓傻了,嘻,现在这人,抢钱就抢钱吧,装什么鬼啊。”瘦猴张肯定的回答, 雷十破沉默不语,他可知道,鬼神是真正存在的。 没几分钟,到了建工医院,打听到宋光明住院的病房,这家伙果然有钱,一点苦都不吃,住的是还是豪华病房, 瘦猴张急着进去,雷十破伸手挡住,目运神光,仔细打量,见病房里泄出一丝淡淡的阴气,这足以说明,宋光明真的遇见鬼了。 走进病房,病房里没有旁人, 遗憾的是,张建国不在,宋光明失去知觉一般,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床前床后摆满送来的营养品,鲜花, “走吧,石头,没法问了。”瘦猴张沮丧的说道, “不,我过去看看。”雷十破根本不予理睬,径直走到宋光明床前, 阴气很弱,就那么丝丝缕缕的一点,说明宋光明曾经和鬼有过浅层次的接触,也许,仅仅是见过一面,感染了一点阴气,雷十破走过去,仔细查看,只见宋光明双目直视,目光痴呆,陌生人走到跟前,没有一点反应。 “鬼。”宋光明突然喊了起来,身子不停地颤抖, 门吱扭一声打开,进来一个满脸通红,体型健壮的汉子,一见他们,疑惑地问道:“你们,你们是。” 瘦猴张掏出警官证,汉子看了看:“公安局,是老王叫你们过来的吧,这家伙,就是嘴管不住。” “这么说,你就是张建国了。”瘦猴张兴奋地问道, “是啊,宋老板专职司机,前晚我和宋老板在一起,他的事儿我知道一点,想问什么,说吧。” “嘿,石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雷十破友好的笑了笑,问道:“出事大约在什么时候。” 张建国想了想:“凌晨一两点左右吧,对,就是两点左右,宋老板1点多的时候,给我打的电话,说他喝醉了,要我过去开车,我出门打个的,大约二十多分钟以后,赶了过去,车停在一家夜总会楼下,人却找不到了,我问了问门童,因为常去,他们都认识,说宋老板追一个小姑娘往东面去了,还没回来,我知道他又干什么去了,你们知道,男人一有钱,他就好这口,也不知在这上面花了多少钱,外面还包着几个情人呢。” 张建国越说越不满意。 瘦猴张和雷十破相视一笑, 张建国急了:“我可不是编排宋老板,说的可都是真的,有几回,他的情人还是我送回去的,天哪,别墅装修得可豪华了,你想都想不到,这家伙,我和他还是亲戚,给他开了好几年车,一点好处都没捞着,一年到头,就那几个死工资,不过,这也难怪,别说我,他老娘、老婆、姑娘在乡下老家穷的冬天连个炉子都生不起,他都不管,更何况是我呢。”—— 第三十八章 鬼抢人 人抢鬼(二) 张建国憋了一肚子牢骚,越说越远,反正宋老板马上就要送精神病院了,这些话即便是传出去他也不在乎。 雷十破急忙打断道:“这么说,宋老板被劫的时候,你们在一起。” 张建国回过神来:“奥,没有,当时,我以为他又找鸡去了,我哪能过去,站在车门口等了二十多分钟,还没回来,我心想,坏了,可能出事了,因为以宋老板的本事,他,嘿嘿,也就是一二三倒,超不过三分钟,怎么说,咱也是他的司机,出了事不能不管,沿着他追婊子的方向找,在一个小巷子里,找到他了,不过已经是现在这副样子,躺在地上,要么不说话,要么就喊鬼,鬼的,我说这可真是报应阿,这家伙也有倒霉的时候。” 张建国说的幸灾乐祸,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看来就是追女人的这段时间见的鬼, “鬼。”几人说着话儿,宋光明又是一声呼喊,身子瑟瑟发抖,分出一圈幻影一闪即逝,这已经表明,马上就要魂魄离体,由精神病直接过渡到死人,他就要给吓死了。 时间紧迫,救人要紧,也顾不上顾忌什么,雷十破掉头说道:“瘦猴张,带张建国出去一会儿,记着,没我发话,谁都不许进来。” “石头,你要做什么。”瘦猴张疑惑地问道, “找宋老板谈心。”雷十破神秘的说道, “嘁,你有那本事,他可是精神病阿。”瘦猴张一脸的不屑, “出去吧,我自有办法。”雷十破催促道, 瘦猴张犹豫着拉着张建国出去了, 身边没人打扰,雷十破松了一口气,周身金光一放,身躯还是一动不动,元神已经遁出肉身,很轻易的进入宋光明体内。 一进去雷十破就绝望了,因为宋光明心肝肺已经被熏得乌黑,属于酒色过度,身体早被掏虚了,即便逃过眼前这一劫,也就延长他几个月的寿命 不过既然来了,总要捞点东西回去,对这种败类,没什么客气可讲,想到这里,开始专心寻找宋光明的魂魄,可是奇怪了,刚才还有离体的迹象,可这回却怎么也找不着,到底藏在哪里。 想了想,啪打一个响指,眨眼进入识海,看能不能搜出有价值的东西,识海,是人类的记忆之海,所有的记忆在识海之中一显无遗,识海内巡回几遍,见识了许多肮脏的东西,包括怎么偷工减料,制造豆腐渣工程,怎么官商勾结,博取最大的利益,怎么克扣工人工资,换取自己的享受,他的记忆里,全是女人、金钱和享受,根本没有道德,没有他那可怜的家人。 这些记忆都使雷十破更加清楚地认识到宋光明的为人,因此对宋光明越来越厌恶,不过现在用不着惩罚,反正他活不了多久,更何况还有别的用处。 盘旋良久,突然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巨大的影影绰绰的人形,披头散发,看不清楚模样,时隐时现,分明就是只野鬼。 雷十破明白了,宋光明潜意识里还有野鬼的存在,魂魄吓得不敢出来,那一声关于鬼的尖叫,恐怕就是鬼影出现的时候。 这分明就是自己吓唬自己,正主应该就在附近,考虑到直接过去会暴露身份,有可能又挨局长一顿训斥,让他往血族的路上更踏近一步,反正会变形术,元神索性化作青面獠牙的怪物,两步走过去,毫无阻碍地与野鬼擦身而过,果然,宋光明的魂魄正藏在下面一个犄角旮旯里,窝成一团,哆嗦着不肯出来。 雷十破随手一拂,魂魄头顶居然出现一张椅子,大大咧咧地坐下去,点上一颗烟,吸上两口,大声喊道:“宋光明。” 魂魄抬头一看,天哪,这又是什么人,不,是什么怪物,怎么还知道自己的名字,不会是鬼吧,吓一声尖叫:“饶了我,饶了我,我不想死。”身子抖得更厉害, 雷十破知道眼前这幅形象谁见了都害怕,不过他也不在乎,随手弹了弹烟灰,尽量以和蔼的口气说道:“放心,我不是来要命的,只是有一桩生意来和你谈一谈。” “你,你不是鬼。” “呵呵,我怎么会是鬼呢,厄,忘了自我介绍,鄙人是一名赏金猎人,就是拿钱办事的那种,有一点法力。” “你真的能救我。”魂魄慢慢抬起头来,疑惑地问道, “我想以我现在的状态,不需要向你证明什么。”雷十破一脸微笑, “好,好,只要赶走野鬼,救我一条活命,多少钱都没问题。”见他口气比较和蔼,而且谈的又是最不缺少的东西,于是魂魄胆子大了起来, “先别急着答应,我的出场费很高的。” “你,你报个数。”魂魄咬了咬牙, “不多,这个价儿。”雷十破微笑着竖起四根手指, “四千。”魂魄疑惑地问道, “呵呵,堂堂大老板,区区四千你能拿得出手。” “四万。” “呸,打发叫花子呢。”雷十破还是不屑一顾, “到底多少,说吧。”魂魄站了起来,向雷十破走过来, 雷十破厌恶的摆了摆手,魂魄仿佛碰到一面墙上,被远远的弹开,摔倒在地。 “离我远点,我讨厌你这种垃圾。”雷十破一点也不隐瞒自己的观点。 魂魄爬起来:“你,你不会要四十万吧。”他已经开始担心, “怎么会。”雷十破脸上露出迷人的笑容,当然,这只是感觉,现在他的这副样子,不管怎么笑都不会与迷人搭边。 魂魄听了雷十破否定的话语,这才松了口气,命都快要保不住了,他把钱还是看得这么重。 不过,他立刻又紧张起来,因为雷十破没等他说什么,就以一种迷死人不偿命的口气慢吞吞的说道:“我想,对咱们财大气粗的宋大老板,要的钱也不能太少,否则是不是看不起你了,听着,你这个猪猡,如果想活,必须给我四千万,半个月之内送过来,一分都不能少,否则,就让野鬼缠着你吧,你是生是死我才不在乎呢。” “天哪,你杀了我算了,我哪有四千万。”魂魄不迭声地叫苦,因为四千万可是他的全部家底。 “别哭穷,任何谎言对我都毫无作用,我知道你的全部财产有多少,四千万还拿得出来,只要把接手的工程转让出去,顺便再卖几栋别墅,添上银行的存款,呵呵,这样一来,a市也会少几个豆腐渣工程,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好事,如果是,我也算做了一件功德,想到这里,我真是高兴。”雷十破出奇的罗嗦。 “你,你这是敲诈。”魂魄气恼万分,遇到这种人,可真是倒了霉,什么事儿都瞒不过, “你说对了,我就是敲诈。”雷十破一点也不气恼:“怎么样,答不答应。” “哼哼,我还是死了算了,四千万,你也说得出口。”魂魄气哼哼地说道, “好吧,”雷十破点了点头:“买卖不成仁义在,希望你做鬼以后还能光顾我的生意,不过那时候价码会更高。”说着话儿,起身离去, 魂魄就要追,然而马上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野鬼又出现了。 “别走,一切都好商量。”魂魄连忙喊道,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 雷十破微笑着回过头来:“你没有资格讲条件。” 他还是寸步不让, “我,我答应你。”魂魄咬牙跺脚,一脸的苦相:“只要能活过来,四千万就四千万。” “这才有做生意的诚意么。”雷十破笑了,他才不管这会儿宋光明是否将他恨得牙根痒痒:“说实话,你这垃圾,死一个少一个,只不过看在钱的份上,暂时帮你一回。” “我到底做什么了,你这么恨我。”魂魄嘴里一个劲儿地嘟哝着, “好了,别装什么善人,你的事儿我清清楚楚,记住,四千万全要现金,半个月内送到a市传媒大学历史系研究生班欧月儿手里。” “哼哼,还有什么。”魂魄除了答应,没有别的办法, “呵呵,我可不是贪得无厌的小人,就这些,好了,再见。”说着话儿,慢慢离去, “慢着,你说过,要赶走野鬼的。”魂魄急了,连忙喊道, 雷十破突然回过头来,笑嘻嘻的说道:“忘了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你现在看到的鬼,只不过是残存的记忆,真正的鬼并不在这里,只要大着胆子走出来,没有谁能拦的住你。” “别胡说,他明明就在眼前。” “试试,为了就要到手的四千万,我是不会骗你的。” 魂魄疑惑着走过去,咦,野鬼并没有害他的意思,再走过去,居然从野鬼身体里穿过来了,回头一看,野鬼已经消失。 “你,你骗我。”魂魄被耍了半天气,气得无以复加。 雷十破凶狠的说道:“我就是骗你,你能怎么的。” “哼,咱们的生意不能作数,是我自己把野鬼赶跑的。”魂魄已经开始反悔,四千万要都给了眼前这个怪物,自己就倾家荡产了,活过来也是个穷光蛋,真难以想象,没有钱,没有女人,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第三十九章 鬼抢人 人抢鬼(三) 雷十破并不理会魂魄的怎么想,恐怖的低吼一声,凶狠的说道:“告诉你,杂种,和赏金猎人谈生意,你只有照办的分儿,否则,会让你知道言而无信的后果。” 说着话儿,烟蒂随手一扔,身形慢慢消失,他走了。 …… “瘦猴张,瘦猴张。”本来一动不动的雷十破突然在病房里喊了起来, 门猛地打开, “怎么了,石头。”瘦猴张连忙冲了进来, “你看,宋光明好了。”雷十破指着躺在床上的宋光明说道, 顺着手势看去,果然,宋光明手脚动了一下,一会儿工夫,又动了一下。 张建国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旋即冲出房门高声喊道:“大夫,大夫,宋老板能动了,宋老板能动了。” 门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阿,疼死我了,疼死我了。”宋光明突然从床上坐起来,捂着脑袋大声呼喊, “宋老板,你怎么了。”张建国猛地扑了过来,一脸的关切,顺手对雷十破他们凶狠的晃了晃拳头,分明是在威胁,意思是要敢把刚才的话说出去,非得要他们好看,雷十破一笑,表示极度理解。 “疼死我了,疼死我了,他妈的,大夫死到哪儿去了。”宋光明还在喊, 大夫匆忙赶了进来,大致检查检查,并没有发现什么,连忙吩咐:“送观察室。” 几人手忙脚乱的推出去,宋光明疼痛的喊声在楼道里回荡, 观察室的大门咣当一声关上。 病房内, 瘦猴张满腹狐疑的看着雷十破说道:“石头,你到底什么人,一个好端端的精神病,你说好就好了。” “过来,过来。”雷十破招了招手, 瘦猴张凑过去, “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我不是人,而是一个修炼数万年的妖怪。”雷十破神秘的说道,一想起马上就要到手的四千万,他就止不住的开心。 “得了吧。”瘦猴张根本不信:“鬼的事儿还没完,你这儿又来个妖怪,神话小说看多了吧。” 雷十破一笑:“看看,说了你也不信,还问我做什么。” “好了,我说石头,别闹了,现在该怎么办。”瘦猴张问道, “走吧,你看张建国那样,时间长了,没准挨一顿老拳。”雷十破说道, 瘦猴张嘀咕道:“还妖怪呢,有那本事,还怕一司机,嘁。” 雷十破理也不理,消失在瘦猴张视线之中。 瘦猴张想了想,到观察室门外等着。 下午雷十破到案发地转转,没有发现什么痕迹,想着反正欧队给了时间破抢劫大案,也不愿回去,径直到a市传媒大学,将欧月儿约出来,开车回家。 在车上诉说了事情经过,欧月儿听得花枝乱颤,指着雷十破笑道:“没想到啊,你也会吓人,而且比我还贪心,一张口就是宋光明的全部财产。” 雷十破笑道:“反正他也快完蛋了,把钱要过来,也能做些好事,省得那几个狐狸精乱打算盘。” “你说什么。”欧月儿使劲儿瞪他一眼, 雷十破明白过来,急忙掌嘴:“错了,错了,她们怎么能和狐狸精比呢,差得太远了。” “算了,”欧月儿伸手过来将他挡住,大度的说道:“姑念初犯,暂不追究。” “小生谢恩。”雷十破也顺着杆子爬, 二人旋即大笑,闹得威廉姆也在两人肩头飞来飞去,瞎凑热闹。 “四千万打算怎么花。”欧月儿问道, “我早都想好了,这钱咱不能要,分出一千万给农民工发工资,平均分配,多了算他们运气,你不知道,有个叫王军的家伙都让钱给逼疯了,报个案还想要线索费,不过,我也能理解,辛辛苦苦一年,到头来一分钱都拿不上,他们全都指望这点工钱过日子呢。”雷十破出了格的严肃,欧月儿也不再开玩笑,认认真真地听他说话, 雷十破说道:“再拿出两千万,捐给a市所有的孤寡老人,嗨,这些人过的难啊。” “还有一千万呢。”欧月儿轻声问道, 雷十破眼望窗外,沉默不语,欧月儿掉头看去,不知怎么,眼睛里竟伸出些许泪水,一时不明所以,递张纸巾过去,关切地问道:“怎么了,石头,怎么好端端的哭了。” “啊,是么,”雷十破赶紧擦掉眼泪,说道:“我在想宋光明住在山区的老娘,和他的老婆孩子,你想想,按他的岁数,他老娘最起码七十多岁了,大冬天的连个炉子都生不起,一个老太太,她过的难啊,其实,父母在堂是最幸福的事情,可他却一点也不珍惜,还有老婆孩子,人哪,总是同患难易,同享受难,作为一个农村妇女,一旦出嫁后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丈夫身上,为了支持他的事业,一个人在家里操心受累,料理家务,年纪轻轻的就成了所谓的黄脸婆,可丈夫一旦发达后就毫不犹疑地将妻子抛弃,你说,让她们还指望些什么呢,所以呢,我决定剩下的钱都给他家里,让她们一家也少受些苦,日子过得幸福一些,反正这也是她们应得的。” 欧月儿听到这里,停下车来,深情的向雷十破面颊吻去。 令人沮丧的是,就在这种甜蜜幸福的时刻,后面的司机一个劲儿的打喇叭,万般无奈之下,只得驾车远离。 …… 晚上,雷十破把威廉姆招过来吩咐道:“威廉姆,从今晚开始,麻烦你受受累,a市的大街小巷都不要放过,找出那只恶鬼的下落,我想,鬼抢钱,幕后一定有人指使,所以见到以后不要着急动手,悄悄跟着他,找出幕后指使人,然后急速回报,我倒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物,能想出这么古怪的点子。” 威廉姆咕咕连声,分明是说:“主人,您吩咐我照办就是,不用太过客气。” 然后匆忙飞走,没入夜色之中。 欧月儿思考片刻,提醒道:“威廉姆速度是快,不过a市地方很大,他一个人可能照应不过来,我看不如请老张出马,毕竟这里是他的地盘,查起来也方便一些。” 雷十破手拍额头,故作吃惊状:“咱月儿说的对,我怎么没想到呢。” 又故态复萌,说的欧月儿狠狠地瞪他一眼, 二人走到大院,雷十破使劲儿跺跺地面,地面一阵剧烈地晃动,旋即一阵烟起,老张终于出来,一现身就埋怨道:“慢点,石头,我房子都要震塌了,到底什么事儿,这么着急找我。” “说,地面上有鬼抢钱,是不是你指使的。”雷十破笑道, “呀呸,”老张不屑的啐他一口,骂道:“哥哥我还没穷成那样,地府发来通知,最近有几个鬼魂莫名失踪,估计是他们干的。” 说着话儿,贪婪地看着别墅,埋怨道:“你嫂子日子都穷的过不下去了,发了财也不知道照顾照顾,才给五万,亏你拿得出手。” “放心吧,老张,”雷十破狠狠拍着他的肩膀,笑道:“只要帮我办好这件事儿,嫂子和广智的下半辈子,我包了。” “咦,有俩臭钱就敢对堂堂的城隍老爷发号施令,你以为你谁啊。”老张不满的看着他, 雷十破赶紧递过一支烟去,老张贪婪地吸上一口:“说吧,什么事儿。” “贪官那。”雷十破笑了起来,老张满不在乎的深吸一口,八辈子没见过似地, 雷十破说道:“也不太难,是咱们的老本行,加强夜间巡逻控制工作,发现可疑情况,立即报告。” “是。”老张手搭前额,礼敬的像模像样。一阵风起,老张悄然消失,一张鬼、妖搭成的天网已经撒开。 夜,静谧安详,林间宿鸟呢喃低语,和着风声,水声,演奏起春的交响。 当夜无话,第二天早上,威廉姆才飞了回来,告诉雷十破晚上只发现了一个寻找替身的吊死鬼,看不下去,顺手给收拾了,老张哪里也没有消息,抢劫鬼似乎已经消失,不知去了哪里。 尽管案子没破,日子还是要过的,况且还有些事儿要嘱咐嘱咐,收拾出门,刚进市区,便听到满大街报贩子的声音, 独家报道:市某医院做开颅手术,居然从病人脑子里取出烟头。一时间,满街满巷议论纷纷, 欧月儿知道怎么回事,顺手买份报纸,扔给雷十破,雷十破笑道:“不好意思,烟头就是我扔的,不过,宋光明脑子里那么多垃圾,也不知放个垃圾筒,我还以为他脑子就是垃圾场呢。” 欧月儿含笑不答,只有威廉姆兴奋的说道:“主人越来越风趣,真有点像英国绅士。” 雷十破顺手翅膀上抓他一把,疼得威廉姆一声惨叫,老老实实地吊在车顶棚上,再也不敢凑他俩人的热闹。 一到队部,见瘦猴张正坐在办公桌上对着大伙儿一顿猛吹:“昨天,哥哥我真是见稀罕了,听医院的人说,宋光明脑子一打开,里面就冒出一股烟,找了半天,居然发现一烟头,还着着呢……” 说得正得意,雷十破在身后使劲儿一声咳嗽,瘦猴张连忙从办公桌上跳下来,兴奋地喊道:“石头,昨天你走得真可惜,宋老板……”—— 第四十章 顺藤摸瓜(一) “我知道,”雷十破微笑着回答:“报纸上登着呢。” “嗨,可是……”瘦猴张还要说, 雷十破拍拍肩膀:“得了,这案子你不要插手了,我找欧队去。” 话一说完,转身就要走开, 瘦猴张急忙大喊:“为什么,怕抢你的功劳么。” 雷十破回过头来,认真地说道:“我可不想队上再出一个老张。” 瘦猴张还要罗嗦,有几个队友过来,将他生拉硬拽回去,这几人曾经和欧队到过河湾村,他们知道雷十破说的是什么意思。 走进欧队办公室,直截了当的说道:“本来今天可以不来,可有件事必须告诉欧队,临河路抢劫案兄弟们最好不要插手,欧队要信得过我,派我一人就行了。” “为什么。”欧队奇怪地问道, 雷十破想了想,想起欧月儿在欧队心中的位置,索性打着她的旗号说道:“月儿说,这件案子有些蹊跷,不是一般人能应付得了的。” “月儿真这么说。”欧队瞪大眼睛,急忙问道, 雷十破点了点头, 欧队一听这话,烦躁地点起一支烟,猛抽两口,骂道:“娘的,还没完了,奥,你的要求批准了。” 最担心的事儿终于解决,雷十破高兴地站起来,说道:“谢谢欧队。”话音一落,转身出门,将出未出之际,欧队于身后嘱咐道:“石头,告诉月儿,你俩小心点,有什么问题,及时通知队里,弟兄们,大小能帮些忙的。” “遵命。”雷十破敬了一个标准的警礼,扬长而去,队友们看着他,居然一句话都不说,就连瘦猴张也老实下来,整个队部安静极了。 雷十破讪讪的陪着笑,小心翼翼地出门,心中哀叹道:“要这么下去,恐怕刑警队呆不长了。” 说实话,他也过于得意忘形了些,落雁湾杀人案破得蹊跷,队友们还没反应过来,他又表现得如此神秘,不让这帮子人精有所怀疑,那才出了怪事。 白天反正也无事可做,给欧月儿打个电话,月儿说她正在准备一篇论文,也不好过去打扰,索性回到抱月楼,检查威廉姆修行的进度,这家伙以亲王的实力开始修行《血魔真经》,进步的确很快,几天的工夫,已经炼出血影,实力大大跨进一步,在小须弥山曾听师父们说过,《血魔真经》越往后,修行越艰险,一定要稳扎稳打,所以也不急着传授下一步心法,先让他打牢基础再说。 威廉姆晚上才要出去,左右现在无事,倒挂在门外房檐下,贪婪地吸取太阳星力,整个身形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之中,雷十破看了看,也开始修炼,吐纳片刻,头顶升出七苦珠,围成一圈,若隐若现,宇宙间纯粹的混沌之力浩荡而至,刹那间,周身金光大放,如一轮温暖的太阳,吞吐之间,但觉体内星力无穷无尽,圆环当中隐隐有人影出现,这分明是即将进入人星界的前兆,好啊,人界不到一年的时间,修行不但没有搁下,反而进步了许多,顿时心中无比欣慰。 坐着坐着,听到山下有汽车驶上,慢慢睁开眼睛,但见天空明月出现,流华万里,威廉姆早已消失不见,想来又去a市巡逻。 汽车声已近,急忙开门等候,片刻的功夫,红色的保时捷缓缓进入,欧月儿一脸怒气地从车上下来。 急忙迎上去问道:“月儿,谁惹你生气了。” 欧月儿看了看他,怒道:“还不是那个燕回天,不知从哪里知道我的地址,今天学校了缠了半天,要不是我发了火,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是他阿,”雷十破笑了起来,他俩之间早已没有任何秘密,这件事儿自然知道,雷十破说道:“他不是在河湾村说过,绝不会放过你么,今后月儿可麻烦了。” “还笑,”欧月儿狠狠地瞪他一眼,说道:“当时我以为他是随口一说,谁想到他却说到做到。” 说到这里,欧月儿突然笑了笑,改口道:“不过,这人也不错,不如我和他处处,反正咱俩也是试婚,谁也管不着谁。” “这可不行,”雷十破急忙上前将欧月儿搂住,温柔的说道:“我会吃醋的。” 欧月儿轻锤一拳,低声斥责道:“讨厌。” 雷十破心神一荡,向欧月儿腮边吻去,二人相拥着进入抱月楼 …… 城市里,一只蝙蝠在楼宇之间时隐时现,身形快捷无比,街道上,小巷里时不时有冷风刮过,是威廉姆和老张在忠诚地履行职责。 清河南岸南尼热舞娱乐会所,行人稀少,各种高档轿车停得满满当当,闪烁的霓虹灯下,一个矮胖的中年汉子摇摇晃晃的出来,突然有些内急,连忙跑到路边绿化带旁,解开裤腰带,掏出粗长的家什,毫无顾忌的小溲,一阵冷风刮过,不由自主地打个寒噤,赶紧收拾收拾,准备驾车离开,突然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一人向他招手,而且似乎还是个女人,胖男子连忙睁大朦胧醉眼,认真看去,这一看立刻惊呆了,哇塞,是一个妖冶的美女,曲线玲珑,身材丰满,大大的奶子,肥硕的屁股,一看就是喜欢的那种,尤为惹人的是,毛茸茸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放出勾魂夺魄的目光,性感的双唇半开半合,似乎已经听到摄人的叫床声,女子看着他也不远离,一个劲儿地招手要他过去,经验丰富的胖男子立刻判断出,眼前的这位绝对是只野鸡,而且还是能让人流连忘返的尤物,这种货色寻常轻易不能见到。 胖男子庆幸有这样的运气,也顾不上多想,痴愣愣的走过去,女子看着他妩媚的笑笑,转身离去,胖男子赶紧跟上,女子回过身来,又招了招手,胖男子紧走几步,就这样走走停停,走进一偏僻的小巷,借着昏暗路灯发现,女子终于停了下来,一脸媚笑的看着他,胖男子觉得自己再也忍不住了,高呼一声:“美人,等等。” 话音一落,如饿虎扑食一般迅猛地扑上去,一把将女子抱在怀中,一边匆匆忙忙地解衣服,一边狂吻不已,女子丰硕的双乳在身上来去挨擦,胖男子老二已经怒气勃发,探出一颗光头,牢牢的抵住女子下体,感觉那里温温热热,似乎已经有淫液流出,此时真恨不得多长出一只手来,能让老二见见外面的风景,至于河边风大,初春时节有可能让老二终年萎靡不振,倒也顾不了许多。 女子果然是只野鸡,一边伸出手来玩弄老二,一边轻声说道:“老板一人走夜路,不怕遇到鬼么。” 胖男子含着乳头,模糊不清的说道:“宝,宝贝,少,少说闲话,再,再抓,抓紧一些,办正事儿,要,要紧。” “不么,我要你说。”女子撒起娇来, 胖男子正玩得尽兴,哪有心思细想,不耐烦的说道:“这,这鬼,鬼地方,人,人都住不下,哪,哪有,鬼鬼。” 女子嘻嘻一笑,轻声说道:“老板可真幽默。” 嘿嘿,胖男子只有傻笑,他已经摸到女子下体,果然是个尤物,摸过去,湿漉漉的,一根手指已经开始探穴寻胜。 女子长声喘息,男子越发不能自制,正得意间, 突然,手指似乎被什么硬硬的东西夹住了,而且感到阴寒无比, “怎么回事。”胖男子努力抽出,正纳闷间, 女子凑过脸来,缓缓说道:“老板,要不要给我送套房子呀。” 声音不再那么性感,反而有种异常苍老的感觉, 胖男子愕然抬头,愣怔半刻,俄而一声惨呼,身子沉重地摔在地上, 原来刚才他分明看到,本来十分中意的美女刹那间变作皮包枯骨的皮囊,秃顶上飘着几缕白发,两眼黑洞洞空无一物,干瘪的大口里喷吐着腐臭的气息,他见鬼了,他真的见鬼了,胖男子不是说鬼没地方住么,那么,作为已经恩爱一番的小情人,跟他这么一个大老板要一套房子,似乎也不是多了不起的事情,包个情人还得买栋别墅呢,作为一个不是人类的小情人,同他只要一套房子,说起来也的确省钱,没想到偶尔露了一回真面目,就把他给吓晕过去,的确没有一点天长地久的情分。 女鬼看着他嘿嘿干笑两声,翻开业已掉在地上的手提包,里面取出厚厚的一摞钞票,然后十分爱怜的拍拍胖男子的脸颊,眨眼消失在夜幕之中。 一阵风起,老张赫然出现,看着地上的胖男子作出抬脚欲踢状, 威廉姆自空中落下,急道:“我跟踪,你救人,否则,主人的朋友又要有麻烦了。”他说的自然是雷十破刑警队的战友,要让这家伙莫名其妙地死掉,刑警队若再不出面,也太说不过去,由此可见,胖男子真不是个好东西,昏倒也不选个地方。 威廉姆话音一落,迅速飞走,老张叹息一阵,对身旁一名狰狞的小鬼吩咐道:“你,弄阵风,送到有人的地方,是死是活,全看他的造化。”—— 第四十一章 顺藤摸瓜(二) 小鬼拱手答应,一阵风起,胖男子消失无形。 老张也实在懒得为这种人多费手脚,弄到有人的地方,一旦出事,顶多也就是醉鬼深夜醉死街头罢了,这种事儿在a市,哪年不发生几起。 却说女鬼架一阵阴风,一边急匆匆地飞,一边回头看看,这一回倒不是看看有没有人可以勾引,而是注意观察身后有无高明的法师,然而她速度再快,又怎能逃得过已经超越于亲王实力的威廉姆,威廉姆飞飞停停,还嫌她速度太慢,真恨不得上去将之一爪子扔远一些。 大约十来分钟后,才见那女子降下阴风,径至一户农家小院内,小院结构普通,三间平房连成一排,正对着大门,当中正屋有人,却是一留着八字胡的瘦削男子,手拿符篆,念念有词,女鬼将钞票放在八字胡身旁的方桌上,眨眼消失,看来他就是使鬼抢钱的人,看到一摞钞票悄然出现,八字胡也顾不上掐诀念咒,贪婪的一把抓起,一张一张的数起来。 正主儿已经找到,威廉姆周围看看,却在河北栖鹤山后的范家湾,这里属城乡交接处,住的多数是有着城里人习气的农民,闲下来的房子经常租给民工或身份不明的人,总之此地鱼龙混杂,三教九流无所不全。 任务已经完成,威廉姆倒挂在房檐下,监视院里的一切动静,片刻的功夫,老张也来了,两人多日合作,已有默契,过来后也不多说,将大手一挥,阴兵散开,眨眼间将这家小院围了个水泄不通,不管是人是鬼,绝对无法逃脱,一切安排妥当,就等雷十破过来发落。 雷十破接到威廉姆发来的信息已经到凌晨两三点左右,也不耐烦开车,和欧月儿一起,使出缩地法,只一步便到了徐家湾,小院外观察一阵,除了些微弱的鬼气,也没什么特别,无非是有人利用浅薄的养鬼术害人,看到这种情况,闭着眼睛也能想出原委,是有人仗着会一点邪法,肆无忌惮地谋取不义之财,于是立刻埋怨自己太过小题大做,没有亲自动手的兴趣, 心头转念,对老张吩咐道:“老张,去,把这家伙拿下。” 老张抱屈道:“我已经出义务工了,怎么还要我出马,是不是太不把我这个城隍爷放在眼里。” 雷十破两眼一瞪,斥责道:“少罗嗦,给我上。” “好啊,好啊,”老张摇头埋怨道:“我就知道你看中我几个手下了。” 随即吩咐道:“兄弟们,动手,抓活的。” 鬼卒答应一声,就要各施鬼术,雷十破只手一摆,鬼卒各自用不出力来,正奇怪间,看见雷十破指着老张说道:“不是他们,是你。” “我,”老张一脸愕然,连忙摇头道:“不行不行,我那两下子,还不如他们呢。” “我教你的《鬼王经》,到底练了没有。”雷十破问道, 老张低下头去嘀咕道:“不是最近忙,顾不上么。” “借口,完全是借口,”雷十破怒道:“你给我进去,和院里的小子决斗,打不赢就别出来了。” “别价,哥哥哪有那本事,还是换人,换人。”老张急往后缩,院里的人怎么说也是个修真者,万一不是对手,岂不是在手下面前大大的丢脸, 雷十破却是理也不理,一把拽过,一使劲儿,居然从墙头上扔过去,老张急忙回头,迟了,已经看到院子里站满大大小小的鬼卒,雷十破和欧月儿一起,看着他一脸坏笑,就连有几天战友之情的威廉姆也兴奋的在两人肩头跳来跳去。 事已至此,逃避毫无用处,记得有位伟人曾经说过,面子问题,是最根本的问题。也顾不上多想,理理衣衫,使劲儿咳嗽一声,向八字胡发出挑战的信号。 然而八字胡并没有动静,正迷恋的数着钞票,这么大声,难道没听见,赶紧走前两步,再咳嗽一声,还是没动静,依然在数着钞票,凑到跟前,一切如故,一时心头颇为纳闷,伸出手掌,八字胡眼前晃晃,还是没动静。 这一下心里踏实了许多,原来这家伙法力低的可以,连通灵眼都没开,那是看不见鬼魂的,水平简直在自己之下。 顿时得意非常,摇摇手中蒲扇,刹那间阴风大作,风中现出真身,然后笑眯眯地看着他。 八字胡正得意的数着钞票,房子里却无缘无故刮起风来,连忙起身打算关门,乍一抬头,看见一个身着汗衫的胖子在大风之中笑眯眯地看着他,好歹也算练过两天法术,知道出现的不是人,不由大喊一声有鬼,身子软软的就要滑倒在地。 老张依旧笑咪咪地说道:“不要紧张,不要紧张,我不是普通的鬼魂,而是……” 还没等他把身份介绍完,扶住方桌的八字胡突然振奋精神,两脚乱踏,手捏符篆,闭目急念:天灵灵地灵灵,拜请恶鬼急显灵,急显灵,吾奉阴山老祖敕,急急如律令。 咒语声出,但见符篆白光一闪,抢钱女鬼赫然出现,呵呵,八字胡可真昏了头了,打算用鬼赶鬼,他哪里知道,眼前这位,可是专门管鬼的。 果然,女鬼一脸凶恶的出来,凭借鬼类的本能,转眼察觉到城隍特有的气息,立刻面色大变,畏畏缩缩不肯上前,然而八字胡还在念,他是看不到女鬼表现的。 老张觉得越发可笑,大手一摆,早有两个阴兵过来,一边一个,将女鬼擒拿,老张得意之下,想起好像学过阴雷诀,默诵咒语,张手一放,咦,没有任何动静,再念,再放,还是没有,正纳闷间,雷十破远远叹道:“使法时,要心无杂念,身与意合,才能发挥法诀的威力,不过这都是末技,关键是要勤加修炼《鬼王经》,提高修为,唉,看来我传你的东西你一天也没练过,也罢,从今往后,办公室就搬到抱月楼吧,如果不勤加修炼,我可要打你的屁屁了。”一句话惹的鬼、妖大笑,全然忘了城隍爷的身份。 老张羞得面红耳赤,急于找回面子,赶紧沉下心神,专心颂咒, 听到有人说话,八字胡终于看到了雷十破和欧月儿,以及肩头上乱扑腾翅膀的威廉姆,也不知这些人是怎么进来的,一时惊恐莫名,直往后退。 “呀,看雷。”老张突然开眼,举手大喝,一道微弱的电流自手中击出,终于打在八字胡身上,八字胡一阵哆嗦。 “老张啊,这就是你的阴雷诀了,电个头发都不够。”欧月儿终于忍耐不住,大声讥讽,笑声更甚, 老张沉默不语,心道:“比上次好多了呢。”二次念咒举手,然而还没等他发出电来,八字胡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哀求道:“爷爷饶命,爷爷饶命,我也是受人指使,身不由己啊。” 怎么,还有幕后指使,雷十破正要询问, 老张却浑然不顾,依然将电流发出来,八字胡又是一阵哆嗦,以为人家要把他怎么的,头磕得更急。 雷十破大笑着喊道:“老张,党的政策一向是坦白从宽,够了。” 老张哀叹一声,知道短时间内也玩不出什么花样,赶紧顺坡下驴。 八字胡还在叩头,雷十破已经悄然出现在身侧,问道:“说,是谁指使的。” 八字胡也不看是谁,急忙答道:“是老刀,是老刀教会我养鬼术,我才学会不久,什么都没干哪。” “什么,你是说,老刀,他在哪里。”老张乍听这个名字,非常激动,连忙问道, “他打一枪换个地方,我真不知道。” “你和老刀在哪儿见得面。”老张问道, 八字胡说道:“就在我家里,当时他把我和跟过他的一个小兄弟叫过来,教我们这套养鬼术,让我们想方设法弄几个鬼魂,养好了放出去抢钱,说要给什么血族做见面礼,我错了,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唉,自打老刀来a市后,一直神神秘秘的,先是让我们调查阴历七月初七出生的七岁女孩,后来又让我们养鬼,原因他不说,我们也不敢问,那家伙,看起来文绉绉的,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角色,我跟了他四五年,知道他的脾气,谁敢触那个霉头,唉,跟上他,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八字胡兀自喋喋不休,可血族二字,引起欧月儿的注意,急忙问道:“你和老刀是什么时候见得面。” 八字胡嘟哝着:“就一个月前,我养鬼术学了没几天,真的什么都没干。”八字胡逮着空子就为自己辩驳,也没看人家听没听。 欧月儿想了想,对雷十破说道,“石头,看来就是卡特亲王他们来中国的时候联系上的,这家伙,留着还真是个麻烦,一定要早点除掉。” 雷十破点了点头,说道:“老刀于公于私都要将他除掉,只不过这家伙过于狡猾,至今查不到下落,再说,老张代理的时间也快到了,我是干着急,没办法啊。” 欧月儿眼珠一转,顷刻间想出一个主意,说道:“不如咱们去找找贞娘,她交游广阔,说不定会有办法。”—— 现在是一月九号23时15分,和尚答应大家的加更,晚了点,嘿嘿~ 不是还没到24时么 第四十二章 顺藤摸瓜(三) 雷十破眼前一亮,兴奋的说道:“对阿,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贞娘似乎无所不知,找她应该没错。” 不说二位在一旁叽叽呱呱的商议, 老张终于逮着空子,急忙问道:“老实交代,女鬼是从哪儿弄来的。”作为一个城隍爷,地面上莫名其妙走失人口,总要问个清楚明白,至于老刀,私事什么时候都大不过公事去,这便是他的处事原则。 八字胡也不知道谁是主审官,反正问什么答什么,眼泪鼻涕胡摸一把,说道:“女鬼是我老婆小青阿,她刚死,我就把魂魄拘过来,反正别的鬼养起来成本高,不如自己老婆划算。” 什么,老婆死了,不让好好的投胎转世,反而强留在阳间抢钱害人,时间一长,可是要魂飞魄散的,老张一听这话,怒上心头,一脚踢去,骂道:“你还算人么,说,你老婆是不是你害死的。” 八字胡跌倒在地,猛抽自己耳光,左右开弓,貌似痛心疾首的忏悔道:“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我是畜生,可是,她不是让我给害死的,这个臭婆娘,私藏了四克大烟(毒品),乘我不在家,她全给抽了,她是给抽死的,真的和我没关系啊。” “你,你还吸毒,真的连畜生都比不上。”老张又一脚踢去, “是,是,爷爷说得对,我不如畜生,我畜生不如,爷爷,就饶小的一命吧,我一大烟客,杀我会弄脏你们手的,呜呜呜呜呜。” 说起来,这家伙学养鬼术的时候就提心吊胆的,生怕惹鬼上门,不好控制,可要不练,老刀更难对付,正在左右为难之际,刚好小青吸毒过量而死,心疼之余,赶紧召回魂魄,以自己的精血养上几天,就放出去抢钱,一则给老刀一个交代,二来也可以弥补损失,没想到事情做得太大,真让恶鬼(老张,他根本没听清老张的身份)找上门来,还不吓个屁滚尿流。 老张怒气未歇,雷十破将他止住,向八字胡问道:“说,学会养鬼术的还有谁,住在哪里。” 八字胡赶紧爬起,恭谨的说道:“爷爷,a市一共就俩,我们以前都是老刀手下的马仔,他住的地方我知道,我现在就带爷爷过去,一定配合政府,立功赎罪。” 呵呵,他说顺嘴了,不过也有几分道理,雷十破代表公安破案,而老张却是阴间的城隍,一人一鬼都是政府行为,因此说配合政府倒也不错。 雷十破伸手挡住,笑道:“不用了,我们自己过去,你,另有安排。” “什,什么安排。”八字胡惊恐地转起头来,等候自己的命运, “今晚好好编个故事,明天一早,就到市公安局自首,说近期的抢劫大案是你装鬼做出来的,当然另一位也会这么说,大家分担分担,也许会判得轻些。”雷十破的鬼主意的确很多, 八字胡一听这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使劲儿哀求道:“爷爷饶命阿,爷爷饶命阿,刑法有规定,抢几万块钱,怎么着都要枪毙,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啊,爷爷饶命,饶了小的一条狗命吧。” 这小子,对刑法还了解一些,雷十破强忍笑意,说道:“你们折腾出这么大动静,还想活么,告诉你吧,今天你见到的这位,这位雄壮魁梧的先生,他是本地的城隍爷,只要你老实一些,死后阴间也少受些罪,否则,一定会魂飞魄散,连转世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就抢了俩钱,没必要把城隍爷都惊动吧,八字胡疑惑得向老张看去,老张腰杆挺直了些,八字胡看了半晌也不说话。 老张知道他心中有所怀疑,高声吩咐道:“弟兄们,他居然不相信我是城隍爷,作出个样子给他看看。” 呼声落定,寂静的小院内阴风大作,现出许多面貌狰狞的鬼卒,一起围在老张身旁,凶狠的看着他。 八字胡彻底崩溃了,瘫倒在地上,哀叹道:“爷爷们,怎么你们都来了,唉,算我倒霉,认了。” 痛快地交代出其余一人的下落,此案随之告一段落, 此时东方隐约露出些曙光,天就要亮了,雷十破长长的伸个懒腰,说道:“可累死我了,老张,我和月儿到离恨屋去一趟,谁让你是城隍爷呢,这里的事儿交给你,多操点心吧。”说着话儿,转身离去,身形消失在夜幕之中,他俩找贞娘去了。 却说老张见雷十破和欧月儿走后,知道自己跟不上,嘟哝着派出几名鬼卒,将另外一人抓来,命令他们蹲在院子里,废了他们微弱的法力,坏坏的说道:“小子们,记住,到公安局以后,拿出你们撒谎的本事,细节越详细越好,记住了,只要好好交代,城隍爷就大发善心,下辈子给你们找个好去处。” “真的。”两人忽然有了精神,认真地问道, 老张摇着蒲扇大笑道:“城隍爷好歹也是个领导干部,怎么会和你们开无聊的玩笑,走了,别想着跑,凡人想和神仙作对,哼,瞎了你们的狗眼。”说话间,阴风大作,老张于风中渐渐消失,琢磨是不是该在抱月楼设一个临时办公地点。 雷十破让自己搬到抱月楼,用脚指头都能猜出这家伙打得什么主意,无非是不在的时候有城隍爷看家,也省得梁上君子惦记,不过,说起来好像也有为自己考虑的意思,今晚的脸丢的的确太大,看来真应该抽时间把《鬼王经》好好练练,那么转正以后也不至于在同事面前抬不起头来,唔,这主意不错,想到这里,已经有了赶紧搬入抱月楼的心思。 老张走后,小院内安静无比,两人坐在地上,商量了一会儿,然后赶紧跑进屋内,找出纸笔,写了又涂,涂了又写,折腾了一两个小时,才算彻底定稿,认真看上两遍,此时天已大亮,他俩居然觉也不睡,争先恐后的出门打车,径直向市公安局赶去。 这天刑警队的兄弟们一上班,便收到一份厚礼,两个人喊着自首二字冲进队部,各自逮住一名刑警,非要交代自己的抢劫犯罪事实,一盘问,便竹筒倒豆子的说个不停,说完以后,将审讯笔录仔仔细细核对两遍,甚至上面的错字也一一作了纠正,这些事儿办完之后才工工整整地签上自己的名字。 欧队看着这份得来甚是容易的审讯笔录,地点,时间,人物,因果关系等等,官面上还说得过去,也亏得这俩家伙这么老实,要不是所犯罪行太重,没准还真能留下一条性命,离奇的抢劫大案就这么破了,赶紧吩咐给两人带上铐子,往看守所押去,临出门上车的时候,欧队逮住说得最好的八字胡,顺口问了一句:“小子,后悔么。” 八字胡满脸笑容,答道:“不后悔,绝对不后悔,反正这辈子抽上大烟,也没什么指望了,不如图个下辈子能过上好日子。” 欧队愕然,八字胡他们押往看守所,等待宣判,一天到晚喊着要早挨枪子,三个月后,他们两个果然如愿以偿,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一桩离奇的抢劫大案彻底结束,两人奇怪的表现,在局里留下深刻的印象,大家再看到雷十破时,目光中满是崇拜之情,让雷十破越发觉得公安局快要呆不下去了,以后也是爱来不来,倒也奇怪,队上似乎给他放了长假,只有有事的时候才打电话招呼一声。 几天后老张真的搬进了抱月楼,闲来无事,便认认真真地修炼《鬼王经》,范家湾小院内的事儿对他刺激太深,他也想明白了,要不赶紧提高实力,别说土地,就是城隍也未必能完全胜任,雷十破看在眼里,心里十分高兴,可他表面上却把自己扮成吝啬鬼的模样,一闲下来就找老张讨要办公场地租用费,老张被纠缠不过,只好答应安排两名鬼卒替他看门护院,雷十破这才停止了无休止的追讨。 时间就这么一天一天地过去,老刀似乎从人间消失,四处找不到他的下落,贞娘已经答应发动所有关系寻找,然而她那里还没有消息反馈回来,就连宋老板也没有丝毫动静,似乎已经把四千万的事情忘得干干净净,不过,雷十破一点也不着急,真的,一点儿也不着急,因为他知道,宋老板敢欠他的钱,那得冒多大的风险,需要多么大的勇气,这个人虽然毫无是处,但对钱那种发自肺腑的挚爱还是挺让雷十破佩服的,有追求的人总能得到雷十破的尊重,那么,对这么一个“品德高尚”的人,多等几天又有什么,反正又不急着等钱用。 终于,十五天的期限到了,宋老板也不知从哪里借来的胆子,还是没有把钱送给欧月儿,雷十破已经和他有言在先,也用不着客气,这一天,把威廉姆叫过来,吩咐道:“威廉姆,看来你需要去提醒提醒宋老板,别把咱月儿的钱欠得太久了,我们还等着用呢。”—— 第四十三章 讨债 “是的,主人。”威廉姆恭敬地回答,就在将走未走之际,突然问道:“可是主人,要是那个该死的杂种不答应怎么办。” 雷十破一把揪过来,骂道:“你傻了么,好歹也是个血族王子,这点脑子都没有,要是那杂种敢不答应,哼哼,稍微给点颜色让他瞧瞧。” “好的,主人。”威廉姆挣扎着从手中飞出,高兴地回答道,随后展翅向a市飞去,老刀虽然找不到,那也是这家伙修炼出几分本事所至,威廉姆找一个凡人,倒也用不着四处打听,空中盘旋片刻,以神识搜索出宋光明的具体位置,旋即俯冲而下,刹那间的功夫,便到了市中心广场明典建筑有限公司——宋光明总部所在地上空,看到公司铁门紧锁,门口围着数百人,群情激愤,周围的汽车已经排成一条长龙,喧闹不堪,保安、警察在门里,拎着警棍,盾牌排成一线,随时准备将冲进来的人赶出去。 这些人在做什么,居然连警察也出面了,威廉姆煞是奇怪,仔细听去,虽然身在半空,可底下的话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 “给我们工钱,给我们工钱。” “能养得起二奶,为什么就发不了工钱。” “宋光明,今天你要不出来,我就撞死在大门口。” “呜呜,我娘有病了,等着工钱急用呢,宋老板,你就行行好吧。” …… 说话的什么人都有,看来宋光明拖着工钱不发,终于引起公愤,工友们聚到一处,找他要个说法,宋光明还不出面,事情闹得太大,a市的警察也给惊动了,威廉姆跟了雷十破许久,早把自己也当作a市警察当中的一分子,虽然没拿薪水,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主人是个大款。 眼见局势即将失去控制,情急之下,也顾不上多想,空中俯冲而下,眨眼间人群中多了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男子,却是他现出以前的模样。 威廉姆分开众人,高声喊道:“工友们,大家不要着急,都回去吧,我保证,明天会有人将你们的血汗钱发下来的。” 声音洪亮,虽然场面秩序混乱,但还是清清楚楚的传入每一个人耳中,众人惊愕的看去,人群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外国人,不但他们,就连警察、保安也惊诧莫名,一时想不出究竟,不过,有外国人出面,知道事情闹得有些大,弄不好还是国际影响,众人对视片刻,终于有保安向值班室跑去,大概是打电话汇报去了,这回宋光明要还不出来,那可真是见鬼了。 威廉姆不住声的劝解,人群安静了几秒钟的工夫,突有一人高声喊道:“你和他什么关系,为什么这么肯定。” 威廉姆顺声看去,原来是王军在说话,好容易遇到熟人,心里稍稍高兴一些,于是走过去,亲昵地握起王军的手说道:“王军先生,我知道你家里很困难,急等着钱用,所以报个案也想要线索费,不过,这样讨要不是办法,只会把事情越弄越糟。” “你,你是谁,怎么知道我要线索费的事儿。”王军惊诧莫名,他哪里知道,眼前这位便是大头警察雷十破肩头的宠物蝙蝠。 威廉姆笑了笑,正要说话,看见打电话的保安从值班室出来,冲着同事微微地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威廉姆顿时明白,宋光明是王八吃称砣——铁了心地不肯出来,一时怒上心头,径直向大院内走去,反正雷十破交代要给点颜色,也不在隐藏什么,但见他身形一晃,已经出现在办公大楼的台阶上,回头冲人群招了招手,然后消失不见。 众人都看得呆了,片刻的功夫,突然有保安反应过来,大喊:“拦住,拦住,有人进去了,有人进去了。”提着警棍疯狂地向办公大楼跑去,刹那间,楼里楼外,乱作一团,可他们的速度,在威廉姆眼中比乌龟爬都慢了数千倍,又哪里能截他得住。 就在众人寻找威廉姆的时候,威廉姆已经悄然出现在六楼,一条狭长的走廊,个个办公室房门紧闭,满楼道都是宋光明的愤怒地吼叫声: …… “什么,他不来,混蛋,老子的钱都喂了狗么,告诉他,我要是出事,他也好不了,老子豁出去了,什么事儿都敢捅出去。” “喂,喂,找张市长,我是谁,妈的,我宋光明,让他赶紧滚过来接电话,什么,张市长在开会,开什么会,他那点杂碎老子还不清楚,我话撩这儿,我完了他也好不了。” “是赵大哥么,我宋光明阿,赵大哥,兄弟有点麻烦,叫几个手下过来,兄弟少不了他们的好处,什么,警察,他们顶个屁用,堵在门口和木桩子也差不了多少,还让我赶紧把民工工钱结了,妈的,我要有钱,能闹出这么大动静么,哎呀,赵大哥,我真没哭穷,别看兄弟摊子大,可欠了一屁股债呢,别,别挂电话,我说赵大哥,以咱兄弟俩的交情,亏了谁也不能亏你赵大哥,赵大哥,帮兄弟这个忙,晚上咱们红樱桃夜总会见,那里刚到了几个娘们,滋味不错,兄弟我请客,赵大哥过去尝尝……” “喂,喂,我宋光明……” …… 片刻的功夫,宋光明黑道白道求了个遍,连恐吓带要挟,许下不少好处,就是不肯老老实实结算工人工资,威廉姆已经走到办公室门口,正要进去,突然察觉到门楣上有一道眩目的白光打来,立时心随意动,身形一晃,又退至数百米开外,白光旋即落空。 抬头看去,原来门口贴着一道驱鬼符,也不知是哪位高人所为,威力还算可以,只不过威廉姆不是鬼,才侥幸逃过,现在,他总算明白了,难怪宋光明这么大胆,原来有恃无恐,不知从哪里请了一位高手出来。 明白这一原因,也不打算客气,伸手一指,指尖发出一道微光,符篆旋即化作一团碎纸,空中悠悠落下。 威廉姆身形一晃,已经进入宋光明办公室,见宋光明头上缠着绷带,正手忙脚乱地打着电话,根本没有注意到房子里多了一人。 威廉姆微微一笑,说道:“亲爱的杂种先生,请您放下手中的电话,没有看到房间里来了客人么。” 宋光明突听有人说话,愕然抬头,这才发现了威廉姆,惊讶地问道:“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威廉姆大大咧咧地坐到宽大舒适的真皮沙发上,慢条斯理的说道:“我怎么进来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我是代主人讨债来了,亲爱的杂种先生。” “债,什么债。”宋光明疑惑的问道, “您可真是健忘,亲爱的杂种先生,那么我帮您好好想想,半个月前您好像欠了一位尊贵的赏金猎人四千万现金,当时说好十五天内归还,可事后,您好像给忘了,看您年纪不大,记性却非常不好,亲爱的杂种先生,时间已经到了,现金准备好了么。” 宋光明终于想起来了,指着威廉姆惊呼:“你,你是他,不,不对,我们见过面,他不是你这副样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遗憾,亲爱的杂种先生,我并不是人类,如果您真的想见见我的真面目,我会让您见到的,不过,希望不要吓着您。” 说着话儿,威廉姆猛一甩头,现出两只尖利的獠牙,口中恐怖的低吼一声,旋即恢复原来的模样,依旧温文尔雅的说道:“不好意思,亲爱的杂种先生,其实我是威廉姆王子,我的真实身份是西方血族王子,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吸血鬼,现在,您该明白我是什么人了吧。” “血族,吸血鬼,天哪,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居然把你们给招来了,对了,我叫宋光明,不是什么杂种先生,请你说话礼貌一些。”听到这里,宋光明反而镇定下来,倒颇出威廉姆意外, 威廉姆皱皱眉头,说道:“您就是杂种先生,这是主人替你选好的名字,即使您曾经叫过宋光明,为了表示对主人的尊重,现在也应该改称为杂种先生,况且外面的警察的确不少,所以改个名字想来不是特别困难,亲爱的杂种先生,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您居然有很强的自制能力,见到我居然不会害怕,那么,亲爱的杂种先生,想来您请来的高手应该就在附近,您不妨告诉他,亲爱的杂种先生,门口的那张废纸已经叫我撕碎了,如果他想帮您的话,不妨出来认识认识,反正主人已经允许我用些手段,所以,我也用不着再顾忌什么,亲爱的杂种先生。” “记住,我叫宋光明,不是什么杂种先生,”宋光明吼道,随后,稳定稳定情绪,说道:“好吧,既然你很想见他,那我不妨请他出来,告诉你个秘密,他可是个仙人,希望不会令你失望。” 话音一落,便朝门里大声喊道:“虞离子道长,请你出来,对头找上门了。”—— 人气榜第二名了,哈哈,码字,偶吗 第四十四章 小孩虞离子 “谁,是谁,闯,闯过了,道,道爷留,留在门口的驱鬼符。”套间里传来一个幼稚的声音,随后,摇摇晃晃的走出一个年纪大约只有七八岁模样的小道士,一身宽大的道袍似乎被水洗得发白,手里还提着一瓶五粮液,浑身都是酒气,也不知喝了多少,他居然就是让宋光明有恃无恐的虞离子道长。 虞离子一出来,宋光明立刻作出可怜的样子哭喊着:“道长,他们居然找来吸血鬼对付我,道长,救救我吧,救救我吧。” “嘻嘻,吸,吸血鬼有什么可,可怕,瞧把你吓,吓成什么样,放心,有道,爷我在,你伤不,不了一根毫毛。”虞离子仰头喝下一口,醉汹汹的说道, 威廉姆仔细打量着虞离子,搞不清什么来路,不过,门口的驱鬼符若真是虞离子所为,那么眼前这位不起眼的小孩还真有几分本事。 宋光明可怜巴巴的求助,虞离子咂咂嘴唇,品位品位五粮液的余香,然后摇摇晃晃的走过来,举着手对威廉姆说道:“小,小子,看,看家伙。” 说着话儿,张手一道红光射出,威廉姆迅速移开,红光击到沙发上,但听轰的一声,红光化作熊熊燃烧的火焰,顷刻间将真皮沙发化为灰烬。 虞离子一式击空,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嘿嘿笑道:“忘,忘了,没,没在天上。”说话间,张口一喷,喷出一道流水,将火焰扑灭,冉冉升腾的烟气中带着浓郁的酒气,这家伙居然把刚喝下去的酒化作流水吐出来救火,法力非同凡响, 威廉姆收起小觑之心,全神戒备,蓄势待发, 虞离子一口酒喷出后,脑子清醒了许多,看眼前这家伙速度快的可以,当下也不敢怠慢,手指窗外,说道:“走,小子,咱们天上玩玩。”话音乍落,身形已经消失不见。 本来想着吓一吓就能拿到钱,没想到中间多了这么一出,威廉姆狠狠地瞪了宋光明一眼,也不去刻意隐藏,双肩一抖,生出一对硕大的金色翅膀,轻扇两下,破窗而出,碎玻璃还没有落到地上,便已在空中一闪而过。 楼下众人也只是听到玻璃破碎的声音,至于威廉姆却根本没有来及看到。 宋光明见威廉姆走后,擦擦头上的冷汗,赶紧爬到窗户旁向空中观望,然而他却什么都看不到,刚才虽然故作大胆,其实吓得够呛,万一虞离子不是威廉姆的对手,那下场绝对会惨不忍睹,想到这里,赶紧向诸天神佛祈祷,至于念的到底是真主、耶稣、佛陀还是玉皇大帝,倒也不必在意,反正谁保佑他,他便是谁忠实的信徒。 空中,云雾浩浩荡荡,宛若长江之水,奔腾不息,威廉姆刚从云层中露出头来,听得天上一声大喊:“小子,看剑。”说话间,一柄通天彻地的利刃疾劈而下,急切里无法招架,身形稍稍一侧,但有血影激射而出,眨眼间落至数十丈开外,利刃旋即劈空,刚才真的好险,威廉姆擦擦头上的汗,一颗心兀自狂跳不已,怒道:“小孩儿,暗算偷袭,算什么本事。” 虞离子在远处看着他,突然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指着威廉姆说道:“咦,好玩,你速度好快,法力应该不差,可为什么一定要做坏蛋妖怪呢。” 威廉姆摇了摇头,刚才还满腔怒火,可这次见虞离子这么天真,也不知道该不该发火,无可奈何地说道:“小孩儿,我虽然是血族,可并不是什么坏蛋妖怪,相反,你帮的那个杂种才是一名真正的坏蛋,甚至他比你所说的坏蛋妖怪还要可恶。” “胡说,”虞离子跺着脚喊道:“师父说妖怪是坏的,人是好的,我们要帮人杀妖怪,按说我应该杀了你,可是,我觉得你挺好玩的,这样吧,你不如给我做个伴儿,我会求师父饶了你的。” 这怎么话说得,好像威廉姆已经战败,虞离子开始发落俘虏了,见虞离子如此幼稚,威廉姆一腔敌意登时化为乌有,说道:“小孩儿,中国修道士一向讲究慈悲为怀,难道您看不见楼外那些拖欠工资的民工么,为什么要帮助那个该死的杂种。” “哼,宋光明不是什么该死的杂种,而是个好人,大大的好人。”虞离子反驳道, “是么,您为什么这么说。”威廉姆惊讶地问道,他想知道,宋光明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居然将法力高深的虞离子骗得团团转, 虞离子固执的答道:“我亲耳听到的,还会有错。” “咦,您到底听到什么,居然能让您把那个该死的杂种当做好人。”威廉姆问道, 一听这话,虞离子贼眉鼠眼的四处看看,向威廉姆神秘的招招手,说道:“过来,过来,我告诉你原因。” 威廉姆凑近了些,虞离子低声说道:“告诉你,我这次是偷偷下界找师兄玩的,哼,师父就是偏心,师兄不过岁数大些,便什么好事都是他的,我只有看门护院的份儿,你说可怜不可怜,哼,不过,师兄走后,我挺闷得慌,这两天,师父到上清宫听元始天尊讲课,我就偷偷下界,看看师兄在干什么,师兄没找到,你猜我找到什么,我想你也猜不出来,告诉你吧,我刚到a市,便在云中看到,街上到处都是乱爬的铁壳虫,人却呆在里面,我记得我在人界那会儿,还没这些东西,当时我想,这下坏了,a市人都让虫子给吃了,嘻嘻,当时我可不知道这家伙叫做汽车,还以为是妖怪呢,反正师父说妖怪都是坏蛋,见着了就要除魔卫道,于是我想弄些神通,把这妖怪都给杀了,可是我从来没见过这些,只是感到铁壳虫也挺好玩的,叫的声音滴滴,滴滴,可好听了,屁股后面还一直冒烟,所以我下不了手,你说我怎么办——” 说到这里,虞离子突然停了下来,认真地问道,威廉姆听得稀里糊涂,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虞离子坐在云头,向他招了招手,不耐烦的说道:“你过来呀,离那么远,我又不会杀你。” 天真可爱的小孩盛情邀请,怎能拒绝,于是威廉姆又靠近了些,虞离子说道:“你不知道,当时我可为难了,就像现在这样,坐在云头左右为难,从白天想到晚上,眼看着街上的铁壳虫越来越少,我主意还没有拿出来,当时我说,不能再想了,否则,铁壳虫全部回窝,再找就难了,拿定主意,管他三七二十一,使出神通,直接从地上抓了一只,先玩一会儿再说,当时我记得抓的是一只白色的铁壳虫,身上没一个黑点,样子可漂亮了,抓在手里,四个爪子不停地转圈,嘴里还一个劲儿地滴滴滴滴,可好玩了,咦,你干吗躲那么远,我又不会像铁壳虫一样吃了你,过来,过来。” 威廉姆又靠近了些,他只是觉得,这个叫做虞离子的小孩子也太贪玩了。 虞离子继续说道:“我伸手抓住一只爪子,一把撕下来,看他疼起来会怎么叫,可铁壳虫还是滴滴滴滴的,我说这可没意思了,怎么来来去去就这么一种声音,也不想玩了,就要从云头上将铁壳虫扔下去摔死,我想看看他的血是什么颜色的,我刚一举手,就看见铁壳虫里有个人又喊又叫,你猜他是谁。” 虞离子突然提问,威廉姆想了想,说道:“莫非就是那个该死的杂种。” 虞离子叹了口气:“你太不好玩,即便是知道,也要装出再三为难的样子才好,其实,也没什么难猜的,我说的就是怎么和宋光明认识的事情,你靠近一些,我快说到要紧的地方了。” 威廉姆的确想知道宋光明是怎么欺骗虞离子的,于是,又靠近了些,两人已经快凑到一起了,虞离子看着他甜甜地笑了笑,说道:“好吧,算你猜对了,就是宋光明,宋光明在铁壳虫里喊得厉害,我说无量天尊,这可是我下山后救的第一个凡人,天幸他还活着,师父知道一定会夸奖我的,于是,我赶紧把他从铁壳虫里救出来,他好像从来都没上过天,云里居然站都站不住,要不是我及时以一团五金凝就的云气托住,就会掉下去摔死,唉,你说一个人要不会飞,要不会法术,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宋光明救出来后,在天上痴愣愣地发呆,我告诉他,我是神仙,的徒弟,下界就是为了救人的,他听到我的话,立刻跪在云中向我恳求,说他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商人,不知为什么得罪了几个妖怪,妖怪不但找鬼吓唬他,而且还要他全部家产。” “他在撒谎。”威廉姆听到这里,突然插嘴道,虞离子站起身来,向前走了两步,指着威廉姆说道:“不,他根本没有撒谎,因为我看到他身上有一毫微弱的鬼气,这么老实的人居然有人加害,简直没有天理,于是我答应帮他,他就把我带到他们公司,不但教了我许多东西,还给我酒喝,五粮液可好喝了,比师父仙宫的万年醉还好喝,他是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是坏蛋呢。”—— 第四十五章 天火劫 威廉姆苦口婆心的说道:“难道你没看到门口可怜的民工么,他们辛辛苦苦一年,全指着那点血汗钱过日子,可该死的杂种有钱养情人,买别墅,却拖欠民工的工钱,这样的人,能算是好人么。” “呜呜,宋光明明明说,他做生意亏了本,家里已经一分钱都没有了,这么可怜的人,那么多人不理解也就算了,你作为我的朋友,居然也逼着他要钱,你太让我失望了,呜呜。”虞离子说着说着,突然哭了起来。 见他被蒙蔽的太深,威廉姆一时心软,走过去要安慰安慰,突然,虞离子张手就是一道闪电,大笑着:“哈哈妖怪,你上当了,哈哈。” 闪电击来,威廉姆一则由于距离过近,二来虞离子突然发难,根本没来得及反应,登时被击中身体,浑身一震,黑血狂喷而出,几个趔趄后,软软的倒在云中,他受伤了。 虞离子狂笑着过来,骂道:“小子,道爷我都九百余岁,你居然叫我小孩,真是不知死活。” “你,你使诈。”威廉姆痛苦地呼喊道, “哼哼,是又怎样,反正也没人会知道,因为你就要死了,该死的妖怪。”虞离子说道,掌中已化出一柄长剑,举剑刺下, “慢,”威廉姆突然喊道:“难道你一直在撒谎么。” 虞离子提剑狂笑,说道:“好吧,看在你就要死掉的分上,让你做个明白鬼,道爷的确是来找人,不过不是师兄,而是师弟,师弟要不是告诉我在人界有件棘手的事情需要帮助,我才不会来这污秽的人界,天上有多好,灵气充足,修炼起来事半功倍,况且还有不到百年的功夫,道爷便要参加一场盛会,哪有工夫管许多闲事,不过,一下山便遇到你这个妖怪,只要杀了你,道爷的外功也可增加几分,届时师父也好向天帝说话,替我讨个神职,小子,让你知道这些,足够了,去死吧。”说着话儿,二次举剑便刺。 哈哈哈哈哈,死在顷刻,威廉姆突然仰天大笑,虞离子不明究竟,问道:“小子,笑什么,不怕死么。” 威廉姆笑道:“小孩儿,你上当了,主人和我早有感应,刚才我不过是拖延时间,现在,我感觉到,他已经到了。” “哼哼,怕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你死定了。”虞离子满面峥嵘,哪像个天真的小孩,长剑眼看就要刺进威廉姆体内。 威廉姆身负重伤,避无可避,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平地里生出一道金光,将长剑托住,力量相当强大,虞离子不知哪里来的高手,生怕不慎遭了暗算,急忙收剑后退,仔细看去,金光一放即收,出现一男一女,女子正给威廉姆喂药,而男子却冷冷的看着他。 见这对男女来的突兀,虞离子沉声问道:“你是谁。” “你又是谁。”男子问道, 虞离子微微一笑,答曰:“我,乃托塔天王座下大弟子,虞离子的便是。” “呵呵,原来是李靖的徒弟。”男子笑道:“怪不得长成这般模样,我听说李靖有三个儿子,大儿子,二儿子都算我佛门弟子,只有三儿子哪吒常在身边,只是哪吒不怎么听话,所以收你做弟子,想来也有慰藉晚景寂寞的意思。” 虞离子心头大怒,本来抬出李靖的大名,也有将这家伙吓走的意思,没想到遇到的却是一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一时无话可说,站在一旁生着闷气。 威廉姆吞下丹药后,浑身的伤疼减轻了许多,爬起来就喊:“主人,就是他保护杂种,还要杀了我。” 威廉姆叫主人,来的人肯定是雷十破和欧月儿,是雷十破感应到威廉姆遇到了些麻烦,才火速赶来相助。 雷十破说道:“上仙的徒弟怎么如此糊涂,不但好坏不分,而且意图杀人,李靖就是这么教你的么。” 虞离子还是没有回答, 雷十破越说越生气,喝道:“虞离子,你偏听偏信,全无慈悲,不配修道成仙。” 正骂得痛快,突见虞离子双手一扬,脚下突然生出火来,饶是雷十破反应迅速,火焰还是擦身而过,瞬间与天幕相接,一眼望不到尽头,大火逐渐逼近,熊熊燃烧,热气逼人,虽然已经发动避火诀,但还是觉得整个身子都要给烧化了, 此火不同凡火,暂时无法破解,连忙大吼一声:“月儿,快走。”,急往后飞,欧月儿扶起威廉姆,紧跟不放,没走两步,前方突兀的生出一道火墙,也是慢慢逼过来,火焰越烧越广,最后居然将整个天空燃成烈火的世界,四处都是,无可逃遁, “火龙。”听得虞离子火阵外长声呼喊, 喊声落定,隐隐听的火焰之中龙吟阵阵,顺声看去,居然有几条火龙,喷吐着烈火,张牙舞爪地向他们扑来,火龙威力庞大,非同凡响,不得不放出佛心索,努力相持,佛心索顶端七苦珠,闪着金光矫若游龙,来去飞舞,沿周身布成一圈金色的大网,将身躯护住,凶猛的火龙但有逼近者,立刻被击个粉碎, “石头,咱们又上当了,刚才他是利用你说话的功夫布下火阵,现在已经无路可逃了。”欧月儿说这话,扬手一道白光打出,刹那间将扑到跟前的一条火龙射死,然而炽烈的火焰依然使她喘不过气来,几乎就要窒息, 依然有几条火龙盘旋而至,来势凶猛,直欲将他三位撕个粉碎, “主人,我该死,是我害了你们。”威廉姆哭喊着,顾不上拍打身上的火焰,努力化出一道道血影,击杀火龙,不过毕竟伤势没有痊愈,片刻的功夫便脱了力,伏在云中动弹不得。 一条火龙向威廉姆飞来,雷十破伸手一指,佛心索飞出,将火龙击杀, 高声喊道:“月儿,带着威廉姆向我靠近。” 佛心索驱使的越来越得心应手,强大的佛力已经在火阵中开出另一个世界,火焰暂时烧不过来, 欧月儿果然听话,一边发动穿心钉,一边护着威廉姆慢慢靠近,火焰紧随其后,不断伸出火舌,要将他们完全吞噬。 “哼哼,在我的天火劫中能支持这么久,法力也算不错,可是,要想逃出去,却再也休想。”火阵外,听到虞离子狂妄地叫嚣着, “天雷击。”虞离子吼道,吼叫声里,空中雷电大作,欧月儿头顶,一道闪电急劈而下,欧月儿正全力照顾威廉姆,根本无暇分身,眼见就要被巨雷击中, “月儿,小心。”雷十破一声长呼,纵身扑上,闪电击在身上,饶是佛力加持的身体,仍然一阵痛苦的抖动,佛心索和雷十破是一体的,雷十破受了伤,舞动的圈子自然也越来越小。 “虞离子,我跟你拼了。”欧月儿见雷十破为自己受伤,顿时急红了眼,也顾不上查看伤势究竟如何,怒吼着往火焰中扑去,却是想豁出性命,冲出火阵,将虞离子一举击杀, “月儿,回来。”雷十破伸手一指,佛心索盘旋而出,要将欧月儿拉回来,但欧月儿身形疾如闪电,片刻间哪里还能赶上。 “火球。”虞离子喊道, 火墙内突然连珠炮般喷出一个个硕大的火球,欧月儿避之不及,接连被击中身体,一口鲜血喷出,身子从空中落下。 只刹那间的功夫,佛心索已将欧月儿紧紧缚住,雷十破伸手一挥,将欧月儿拉回,但见她痛苦的紧皱眉头,一言不发,显然是受伤极重,不由悲声喊道“月儿,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欧月儿没有回答, “混蛋,我要杀了你。”雷十破愤怒地喊着, “哈哈,看我缚仙火网。”火阵外,虞离子依旧在狂妄地叫嚣,一张火网突兀而出,将雷十破紧紧困住。 佛心索依旧在头顶飞舞,却是尽力与缚仙火网相持,然而因为雷十破受伤的缘故,圈子越来越小。 “就这点本事,也敢和道爷放对,真是不知死活。”虞离子喊叫着, “主人。”本已没有一丝气力的威廉姆突然一声大吼,纵身跃起,直接伸手过去,想把火网撕开,然而他哪里知道,天火劫是托塔天王李靖根据哪吒九龙神火罩的原理,以本身三昧真火引发天火、地火组成的一种阵法,变化无方,全靠施法者随心所使,炼到极高深的境界,施法者便成了阴阳造物,可以以天地为炉,以万物为炭,虞离子因为修为有限,才发挥了不到三成的威力,饶是如此,天火、地火以及三昧真火化出的缚仙火网,又岂是威廉姆能用手撕开的。 果然,手伸出去,还没怎么用力,已经被烧成焦炭状,威廉姆强忍疼痛,生拉硬拽。 “威廉姆,别冲动,回来。”雷十破喝道, “不,主人,我要救你出去。”威廉姆固执地答道, “真是愚蠢,凭你的修为,能撕开缚仙火网么。”虞离子感应到威廉姆的所作所为,忍不住出言讥讽—— 第四十六章 传功授宝 威廉姆依旧努力撕扯,缚仙火网刚撕开便立刻恢复原状,然而他依然没有放弃,两条臂膀只剩下焦黑的骨骼,雷十破努力站起,想将威廉姆拉回来,然而受伤之后又连番驱使佛心索,法力损耗巨大,此时已成强弩之末,身子一阵发虚,又跌倒在云中。 李靖的徒弟,法力果然非同凡响,天火劫似乎无法抗拒,然而就这样完了么,雷十破看着昏迷不醒的欧月儿,看着身子已经燃烧起来的威廉姆,他绝望了。 火焰越烧越大,佛心索缓慢地沿周身游动,所过之处,渗出一阵阵清凉的感觉,炽烈的高温渐渐对他没有什么影响,不过,法力即将耗尽,佛心索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见他们已经毫无还手之力,虞离子越来越得意,尽力驱动天火劫,吼道:“哈哈,敢和道爷我作对,不会有好下场的。” “咦,小孩子张狂得很那。” 话音未落,突听头顶有人讲话, 也不知是谁,急忙抬头,天上却空空荡荡, “哼,佛爷给他点颜色看看。” 一语乍出, 但听啪的一声脆响,也不知是谁,虞离子脸上狠扇了一掌,疼痛难忍,捂着脸戟指空中喝道:“谁,有本事出来。” “凭你。” “也配” 空中分明有两人说话,声音如在咫尺,却看不到人影,虞离子张皇四顾,惊诧莫名, 声音传到雷十破耳中,却如醍醐灌顶,甘露洒心,猛然苏醒过来,高声喊道:“师父,救我,救我。” 他听出来了,却是危急关头,胖瘦和尚从天而降,他二人法力深不可测,一定能破了变化莫测的天火劫,救出他们的性命。 果然,呼声传出,天上一阵灵雨落下,声势浩大的天火劫消于无形,就连威廉姆身上的伤势也不治而愈,他自来没有见过这么神奇的本领,举着双手,立在原地发愣;而雷十破则赶紧收回佛心索,查看欧月儿的伤势,月儿连受重击,浑身伤痕累累,元神忽隐忽现,眼看就要灰飞烟灭。 “是谁,是谁敢坏道爷的好事。”虞离子吼道,已经将雷十破他们折磨得筋疲力尽,转眼就要大功告成,突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又怎肯甘心。 可他哪里知道,雷十破胖瘦和尚给予全部希望,怎能容他轻易玩儿完,照旧,话音未落,脸上又挨了两掌。 “走开。” “滚蛋。” “哼,敢欺负我那心地善良” “老实厚道” “可怜兮兮” “一心维护天地正义的徒儿。” “莫非吃了熊心” “吞了豹胆” “知道佛爷我是谁么。” “见过佛爷我的手段么” “若非和天王有几分交情。” “定将你碎尸万断” “元神压于九幽之处。” “万劫不得翻身。” 胖瘦和尚说个不停,依然看不到他们的踪迹, 要让他们说下去,不知得到什么时候,欧月儿受伤极重,再也拖延不得, 雷十破不得不打断和尚们说话,跪倒在云中哭喊着:“师父们,救救月儿,救救月儿。”威廉姆也回过神来,跪下来恳求。 “唉,佛门以慈悲为本。” “宽大为怀” “虽是妖孽” “救也无妨。” 胖瘦和尚依然不肯现身,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虞离子一点也不知道好歹,知道不是对手,还不肯轻易离开,一边退,一边吼道:“你们等着,总有一天,道爷给你好看。” 砰,屁股上似乎被人踢了一脚,身形收势不住,只往远方飞去,眨眼不见踪迹。 “呸,佛爷们说话” “你居然也敢插嘴” “还向佛爷我二人叫阵。” “以你的法力,岂不是” “螳臂当车” “蚍蜉撼树。” “即便是天王出面” “不也得让我三分。” “小辈无知” “狂妄可笑。” 啊,哈哈哈哈哈…… “师父,别罗嗦了,救救月儿。”雷十破不得不二次打断, 笑声嘎然而止, 佛爷们说话果然算术,一道金光流下,将欧月儿笼罩其中,两位师父已经出手相助,雷十破不再说话,静静地看着欧月儿,说起来,和尚果然佛力广大,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欧月儿眉头舒展开来,面色红润,显然已经好了, “主人,月儿醒了,月儿醒了。”威廉姆高兴地呼喊着,雷十破惊喜莫名,不由将欧月儿抱紧了些,久久不肯放开…… “吭吭。”空中突然有人咳嗽,雷十破猛然惊醒,师父们还有话要讲呢,于是连忙松手,老老实实跪在云中,欧月儿,威廉姆跪在身后。 “咦,狐狸,蝙蝠,徒儿呀,你倒是佛门异数,居然结交妖类。” “哼哼,你又算得什么好东西,妖类结交的还少么。”另一个和尚说道,虽然见不了面,雷十破凭声音也能分出谁胖谁瘦。 “竹竿,居然当着徒儿的面,揭佛爷的老底,莫非皮子发痒了。”这是胖和尚在说话 “不错,佛爷我痒得厉害,可有本事替我挠挠。”这肯定是瘦和尚的声音 “看打。” 砰,似乎有硬物撞击的声音, “呸,呸,偸施暗算,算不得好汉,来,来,接佛爷一拳。” 砰,砰,哐,天上有嘈杂的声音传来,两个和尚似乎已经开打了,听得欧月儿、威廉姆莫名奇怪,一起向雷十破看去,雷十破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喊道:“师父们,别闹了,不怕丢人么。” 喊声传出,天上安静下来。 稍候,瘦和尚说道:“徒儿说得有理,肥猪,咱俩潜入人界,难道是为了打架么。“ “自然不是,只不过在小须弥山上见到徒儿受了些委屈,特地来为他排忧解难。” “唔,肥猪记性不差,,果然便是此事。” 说着说着,声音小下去,两个和尚似乎商议着什么,突然,见天上有两道金光打下,迅捷无比,雷十破避之不及,全部击中身体,将之笼罩在金光之中,金光由盛及弱,一丝丝融入体内,旋即消失不见,雷十破正不明所以, 哈哈哈哈哈, 天上两个和尚狂笑起来, “徒儿,算你运气,为师的各传你五百年功力。” “从今往后,仙佛们的徒弟,便要数你第一。” “看以后谁敢欺负你” “哼,谁又能欺负你。” 什么,刚才还又吵又闹,眨眼的工夫,又不约而同地传输功力,这俩和尚到底打什么主意,雷十破越来越糊涂了。 “糊涂,想什么呢,不赶紧修炼融合,莫非要让师父们的功力白白浪费不成。” 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便听到天上胖和尚骂了起来, “呵呵,徒儿,肥猪骂你了,师父却不似他那般暴躁,便告诉你原因,也省得稀里糊涂,将师父的好心当作歹意……”瘦和尚说道 “用你多嘴,徒儿呀,想当初,你一下小须弥山,师父便放心不下,一来怕有人捣鬼,师父们难免输个精光;二来若不慎误入歧途,也会坏了师父们的一片苦心……” “吭,吭,”胖和尚说到这里,瘦和尚突然打断,说道:“肥猪胡说八道,徒儿也不必理会,且说师父终日在小须弥山观望,见你虽是调皮一些,倒也保持一颗慈悲心,当日师父选你,倒也没有选错……” “其实做我二人的弟子,倒也不难,只要一颗慈悲心,除此别无戒条,那么,谁欺负你,便是和师父过不去,任他诸天神佛,师父也放他不过……” “哼哼,徒儿,有这样的师父,得意吧,不过,你的法力不是太高,师父也不能常在身边,万一哪天遇到高手,要了你的小命,我二人岂非要前功尽弃,大输特输,故而各传你功力,一人五百年,谁也不会吃亏。” “呀呸,胡说什么,徒儿呀,传功之后,除了天上的那帮老家伙,也没人可以找你的麻烦。” “不过徒儿也不用担心,那帮老家伙各自自持身份,不会与你为难。” “明白了么。” “清楚了么。” 两个和尚一人一句,雷十破脑袋都要炸了,赶紧沉下心神,修炼融合,无论如何,清静一会儿先。 不过,两个和尚依然没有闭嘴。 “不对,肥猪。” “恩,又怎么了。” “虞离子会天火劫,威力不小,其他仙佛自然也会各传绝学,徒儿手中有佛心索,倒也不用担心,只是那两个小跟班,法力一般,又没什么利害点的法宝,若是遇到高手,不但帮不了忙,反而成了累赘,岂非大大的糟糕。” “阿弥陀佛,竹竿,你并没有发烧,怎么脑子糊涂了,听你的意思是要再传法宝,要传就传你的,佛爷我可舍不得……” 声音渐渐小下去,空中安静了片刻, “哼,佛爷我越想越生气,这小子曾经说过,总有一日要踏碎虚空,到另一个世界寻找神兵利器,佛爷我想来想去,无非打得又是多宝塔的主意。” “哼哼,这徒弟贼眉鼠眼,满肚子坏水。” “一看就不是好人” “若是哪天偷跑进去,关也不能,放也不能,你我岂非大大的吃亏。” “咳,罗索什么,以佛爷看来,不如随便扔上两样,早点绝了他的心思。” “也罢,也罢,只是便宜两个异类。”和尚叹息道, 他俩个罗里罗嗦,也不知说的什么意思,雷十破已经进入无我的状态,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留下欧月儿和威廉姆面面相觑,不知是该接口还是装作聋子,哑巴。 “欧月儿,接着,传你乾坤匕。”突然天上有和尚气哼哼的喊道—— 第四十七章 继续讨债 欧月儿一愣,见两道寒光径直向自己打来,手中突然一沉,旋即多了一对沉甸甸的匕首,一长一短,长着遍体乌黑,仿佛乌金打造,短的晶莹剔透,似乎水晶铸成,莫非这就是乾坤匕,和尚赐予的法宝,威力应该不小,正待仔细把玩,听得天上和尚说道:“乾坤匕是九天玄女娘娘的宝物,长为乾,短为坤,乾为雷火,坤是水风,一旦使出,可以驱动天地的力量,威力无比,这里有风雷水火四字法诀,你牢牢记住,不可忘记。” 说话间,见天上一段奇怪的文字水流一般汩汩而下,这便是四字法诀,和尚不愧是佛爷,传法与旁人不同,是用佛力直接留在脑子里,也省得有笨蛋如雷十破者,罗里罗嗦,问长问短,四字法诀流下,欧月儿但觉脑子里一阵眩晕,顷刻清醒,感觉到法诀已经牢牢地印在脑海之中,只要心意一动,便可任意发动,再看时,乾坤匕已然消失不见,急于试试乾坤匕的威力,想起刚才在天火阵中吃的亏,暗自念动火字诀,和尚果然没有说谎,火字诀发动,乾匕已经握在手中,玉手轻扬,便飞出一溜火光,在远处熊熊燃烧。 不由心头大喜,叩头谢过。 威廉姆见和尚发了善心,知道今天有好事临头,怎肯轻易放过,急忙跪下,叩头不止。 “唉,”和尚叹息道:“佛爷我知道你的心思,为了徒儿有能用的帮手,佛爷我早都答应忍疼割爱,又怎么能拉下你呢,不过,你的来历有些特殊,佛爷我一时想不起来给你什么宝物合适,这可真让佛爷我大大的为难。” “哈哈,竹竿,威廉姆不过是个血族,又有什么难打发的,一百年前,该隐不是给过你一样东西么。” “什么东西,佛爷我怎么想不起来。” “竹竿脑子不差,怎么如此糊涂,该隐四千岁时退下的一颗牙齿,你不老老实实放入多宝塔,带在身边做什么。” “嘿嘿,嘿嘿,”有人不好意思了:“这事儿你也知道,佛爷我还没玩够呢。” “玩什么玩,拿来吧。” 天上又是一阵喧闹,旋即有人高声喊道:“威廉姆,算你运气,佛爷也没什么东西给你,就送你一颗该隐的血牙,虽然比不上乾坤匕,不过打架的时候,也有几分用处。” 威廉姆闻言大喜,双手恭敬地举过头顶,等待和尚赐宝,该隐的血牙有什么用处,他自然知道,以前曾听父亲雷特大领主说过,血牙上有几分该隐的法力,自己的祖父就是凭借一颗该隐百岁时留下的血牙,炼成血族千年不出的高手,也因此创下一份诺大的家业,后来祖父修成血魔后,曾留下血牙作为镇国之宝,不过在五百年前,血牙不翼而飞,所以才有人胆敢觊觎父亲的王位。 该隐的血牙收发如意不说,另有一番妙用就是一旦打出,可以吸纳对手的法力,以之修行,修为自然不可限量,百岁的血牙便有巨大的威力,那么四千余岁的血牙那还了得,血牙加上《血魔真经》,修行还不突飞猛进,报仇有望了。 照旧,天上一道血影飞出,手中赫然一沉,多了一只巨大的獠牙,需要双手紧握才能拿住,这便是该隐的血牙,虽然经过了一百年的功夫,血牙上残留的黑血依然湿漉漉的,血渍犹新,该隐的血是血族圣物,寻常岂能得到,宝物在手,也顾不上顾及旁人,低下头去,将血牙上残留的魔血吸了个干干净净,该隐的血果然神效无比,尽管只有那么一点,但魔血入腹不久,体内灵力立刻沸腾起来,几乎控制不住,根据经验判断,又要进化了,也不敢多说,静下心神,修炼融合。 许久过后,但觉口中獠牙长大,突出唇外,身躯暴涨,将本来就已经破烂不堪的衣服撑得四分五裂,一双金色的翅膀缓缓张开,下面居然现出几条红线,这分明是又进化了,速度比上次快了许多,也许就是修炼该隐留下的密法《血魔真经》缘故,凭感觉,似乎已直接超越副大领主,有了大领主的实力。这一刻欣喜莫名,睁开眼睛,发现雷十破和欧月儿已经站在身旁,专心为他护法,心里觉得很不好意思,急忙站起身来,瓮声瓮气的说道:“主人,让你们久等了。” 呵呵,法力提高后,声音也变粗了。 雷十破笑道:“威廉姆,恭喜了,看你已经修成大领主,血族没几个是你的对手了,以后别再主人主人的,如果看得起我雷十破,便以兄弟相称吧。” “不,主人,若没有你,我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况且,我曾对始祖该隐发过血誓,绝对不能背叛自己的誓言。”威廉姆倔强的说道, “可是,”雷十破还要说话, 欧月儿不悦的打断道:“得了,两个大男人家,罗里罗嗦,兄弟就兄弟,主仆就是主仆,不过是个称呼,认真什么,咳,我说石头,威廉姆又进化了,就连我也得到威力无比的宝物,你练的怎样,可别让咱俩给比下去。” “怎么可能,你们可是我的小跟班阿,月儿,我融合师父赐予的法力后,小宇宙星环内人影已经成型,如果料想不差,现在应该踏入人星界了。”雷十破笑道, “是么,”欧月儿叹道:“修炼的也够快的,别人花上千年的功夫,可你却一年也不到,真不知道,你俩师父怎么这么大方,我可是听你说过,他俩都挺小气呢。” 雷十破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他们做这一切好像和百年后的一场盛会有关,从上山起,就一门心思要我在盛会上独占鳌头,给他们争些脸面,至于是什么盛会,我却一概不知。” 欧月儿想了想,说道:“那么,以我推测这场盛会对你师父来说可能非同一般,否则,他们也不至于大亏血本了。” “管他呢,反正咱们不吃亏就是了。”雷十破说道, 欧月儿笑了,轻松的说道:“这事儿可真是好笑,俩师父刚才还吵吵闹闹,这会儿一点动静也没有,走得也挺快的。” 雷十破笑道:“月儿,不走不行啊,他们破天荒的舍出两件法宝,已经心疼得不得了,此刻正在多宝塔内查点宝物呢。” “吹牛,你怎么知道,难道你已经能看到小须弥山了。”欧月儿一点也不相信, “不错,月儿,你要不信,让我把他们骗出来。” “荷,敢开师父的玩笑,我倒要开开眼了。” 雷十破仰头看天,高声喊道:“师父,要不要徒弟上来帮你们清点宝物啊。” 话音乍落,便见天上一阵轻微的抖动,旋即有一人急忙答道:“哼哼,徒儿,算了算了,不敢劳你大驾,你心头打什么鬼主意,真以为师父不知道么,哼哼,休想。” 雷十破不理不顾,作出要飞上天的意思, 另有一人急忙说道:“别,别来,为人不可贪心,师父已舍出两样法宝,再加上镇塔之宝佛心索,已经是天大的例外,你还贪心不足,莫非真要师父伤心难过么。” 听到他们这么说话,雷十破老实下来,一脸古怪的看了看欧月儿,旋即大笑起来,指着天空说道:“哈哈,月儿,你看,把他们吓得哆嗦起来,居然连天空都抖动了。” 欧月儿乐不可支,就连威廉姆脸上也挂满笑容。 “你。”两个和尚听了这句话,知道雷十破在吓唬他们,气得不知说些什么,随后却一齐叹了口气,天空归于平静,大概他们再也不想理会这个吸血鬼一般的徒弟了。 雷十破大笑不已,欧月儿叹为观止,说道:“这样的师父徒弟,倒是第一回见,真没一个正经,得了,别笑了,咱们该回去了,不能老呆在天上吧。” 雷十破终于停了下来,说道:“好了,好了,听咱月儿的,威廉姆,过来,我有话说。” 威廉姆不知这家伙又有什么鬼主意,急忙凑过去,却听雷十破说道:“你目前实力大增,应该可以修行血魅,现在就传你心法。” 威廉姆大喜,附耳过去,雷十破认真传授,眨眼记在心头,就等着择日修炼。 一切分说完毕,雷十破长长的伸个懒腰,说道:“回吧,回吧,月儿,可累死我了,下山后,从来就没这么吃力过。” 说着话儿,掉头往抱月楼方向飞去,欧月儿,威廉姆急忙跟上,走了几步,雷十破突然回头,对威廉姆喊道:“去,找宋光明把钱要回来,咱们可不能说话不算,让人家小看了。” 威廉姆才想起刚才完全是过于高兴,居然把宋光明这个该死的杂种给忘了,于是连忙答应一声,直接往明典建筑有限公司飞去。 空中打斗了许久,在天火劫中象过了几年似的,可一到明典建筑有限公司,看见门旁的民工依然未散,照旧在那里和保安,警察对峙,情况没有丝毫改变—— 第四十八章 良 心 威廉姆也不耐烦多看,空中残影一闪而逝,再看时,又出现在宋光明办公室里。 此刻,宋光明正在办公室里焦躁地转着圈子,肯定是等待虞离子战胜的消息,然而这一次,可的的确确让他失望了。 宋光明望穿秋水的虞离子没有回来,等来的反而是嘴生獠牙,身材魁梧,面貌凶恶的威廉姆,威廉姆进来后,全不理会自己怎么凶恶,依旧温文尔雅的说道:“亲爱的杂种先生,现金准备好了么。” 宋光明顺声看去,一下子惊呆了,威廉姆没有隐藏进化后的模样,在宋光明眼中和凶神恶煞差不了多少,眼见来的人一个比一个凶恶,虞离子却久久没有消息,他知道,事情有些糟糕,现在即便是求饶也来不及了, “亲爱的杂种先生,有钱给钱,没钱拿命,我已经没有多少耐心了。”威廉姆一脸狞笑的逼过来, 啊——宋光明一声惨呼,白眼一翻,终于吓昏过去,没有人撑腰,胆小如鼠的本性显露无遗。 威廉姆厌恶地看了看他,顺手端起一盆凉水,兜头盖脸的浇下去,可怜宋光明昏过去没多久,便又清醒过来,面对残酷的现实。 威廉姆一把提起来,低声吼道:“听着,杂种,我只需要四千万,赶紧给我,否则,我会吃了你个杂种的。”话音一落,随手扔到老板椅上。 宋光明一脸苍白,哆哆嗦嗦拿起电话:“喂,喂,张,张会计,准备四,四千万现金,少罗嗦,马,马上。” 哆哆嗦嗦挂掉电话,恐怖的看着威廉姆,全没了适才嚣张的模样,威廉姆微微一笑,当着宋光明的面,化作硕大的蝙蝠,倒挂在窗棂上。 时间大约是下午两三点左右,仲春时节,天气虽然有些寒冷,和煦的阳光从云端射下,将整个a市照耀的暖洋洋的,院外,警察、保安依旧在和民工对峙,出来几个领导模样的人士声嘶力竭的做劝说工作,远处许多行人、车辆,来来往往的忙碌,今天见到的车和人于昨天见到的有何区别,到底谁知道呢,不过,在眼下这个季节里,英国应该很美了,想着想着,威廉姆渐渐闭上眼睛,心里想着,也许应该回趟家,看看亲爱的叔父鲁亚斯副大领主以及慈祥的后母戴维斯王后了。 宋光明下了死命令,公司里谁敢违抗,小巧玲珑的张会计马上进来,抱来一大堆报表,账单让宋光明签了字,随后,赶紧去跑银行,跑了一个下午才提出来五百万现金,送到宋光明办公室,宋光明挥手让小张出去,然后哆哆嗦嗦的问道:“账户上只能提出五百万,其余的能不能缓一缓。” 威廉姆从窗户上飞下来,爪子随便拨弄几下,说道:“想你一时半会凑四千万有些困难,不过,主人已经命令我将钱全部讨回来,所以,我也不急着回去,记住,赶紧联系拍卖公司,将你名下所有财产都拍卖了,也许这样一来,四千万很快就凑够了。” 宋光明看着这个可恶的吸血蝙蝠,哪敢说半个不字,立刻吩咐手下联系拍卖公司,举行公司财产拍卖会,越快越好。来来去去的员工不知老板发了什么神经,然而又不敢多问,按照宋光明的吩咐各自忙碌。林林总总许多手续也不用一一述说,威廉姆得到了雷十破的死命令,事情办不完他也不肯回去,监视督促,一个一个的发布命令,其间,见门外民工还没有离开,已经严重影响了a市交通,于是,吩咐宋光明带几个人提着五百万现金,也不用考虑谁多谁少,按人头平均分配,并且告诉民工们,还有五百万现金正在筹备,过几天就会发下来。 民工们管他三七二十一,欢天喜地的领了工钱,无不比平常多了数倍,要求已经得到满足,自然一一散去,事情化解的就这么简单,只有宋光明一脸的苦笑,心疼得不得了。 五百万已经顺手发下去,总算办成了一件事,威廉姆高兴万分,整日里倒挂在窗户上坐镇指挥,忠诚的为宋光明大老板“保驾护航”。也省得他再玩出什么新鲜花样。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 贞娘那里还是没有老刀的消息,然而,老张的代理期限快到了,想着马上就要成为孤魂野鬼,尽管修炼《鬼王经》已经使他功力大增,不过心里总归有些难过,一改往日大大咧咧的毛病,破了格的沉默寡言,雷十破和欧月儿看在眼中,急在心里,好几回去离恨屋,贞娘总是无奈地摇头,两人也不惜损耗法力,分出神识每日每夜四处搜寻,一直搜遍了方圆数千里土地的每一个角落,依旧找不到老刀的下落,雷十破和欧月儿几乎就要绝望了,不过他们还是没有放弃。 大约一个月后,威廉姆终于回来,提回两千万现金,对雷十破说道:“主人,其实只用了七天左右,四千万现金已经凑齐,宋光明彻底破产了,我忙着给民工发工资,他则去投靠他的情妇,可那四个情妇,知道他已经破产,连面都不肯见,又能指望上什么,万般无奈之下,宋光明不得不象当初刚进城时一样,拎着一箱简单的行李,孤零零地回到乡下老家,他家在马鬃山最贫困的宋家岘村,我反正还要去他家送钱,于是破格作了一回保镖,送他回去,本来宋光明还想着自己亏欠家人那么多,家里人不知道还能不能认他,没想到回家后,家里人并没有嫌弃他,依旧热情的迎进家门,把他当个人看,已经瞎了眼的老妈妈还掏出在身上不知捂了多久的五十块钱,让抛弃了很久的妻子跑上十多里山路,到镇上的集市割了两斤猪肉,买点调料和新鲜蔬菜,妻子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大黑,路上居然遇到了狼,其实她知道有可能会遇到狼的,只是因为丈夫回家,太过高兴,才不去多想,那天晚上我正在山林间修炼《血魔真经》,听到他妻子的哭声,赶紧过去查找,一个女人家吓得爬到树上,命都保不住,还喊着落在树下的菜和肉,我见她可怜,于是杀了狼,救了她,暗地里把她送回家中,她回家后,遇狼的事儿绝口不提,厨房里忙着擀面皮,和饺子馅,折腾了大半夜,第二天,他们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了顿饺子,宋光明一直看不上眼的女儿,最小的已经八岁多了,她们一点也不责怪他,反而围在身旁高兴地喊爸爸爸爸,并殷勤的将碗里的饺子夹出来,非要喂给他吃,宋光明吃的难过,老妈妈却叹息着说,娃儿外面吃苦了,挣不上钱不要紧,不管什么时候,都要记着,山里有个家,家里老婆娃娃永远不会嫌弃你,始终等着你回来。 那天我看到宋光明哭了,哭得非常伤心,恐怕他那时才感到人情冷暖,他才明白,人不管到什么时候,都不能忘了家,都不能忘了自己的亲人,因为他们才是世上真正关心你的人,不管你贫贱还是富贵。” 威廉姆说得声情并茂,雷十破、欧月儿、老张等都听得入神了。 威廉姆笑了笑,说道:“因为惦记回复主人的命令,也不敢多留,所以就悄悄叫出宋光明,把一千万现金给他们留下,让他们以后能过上幸福的日子,主人,你不知道,在此之前,宋光明一家已经一年多没吃过肉了,宋光明却怎么也不肯收,最后强推不过,只留下十来万,说他也不想出去了,只想一辈子就陪着老娘老婆孩子好好地过日子,有这些钱,一家人足够日常开销,剩下的钱一部分委托我捐给山里的小学,让孩子们有个读书的好环境,还有一部分委托我联系个工程队给山里修条路,交通方便了,老乡们出门也不再困难,这也算是对自己作孽的一种补偿,因为这些事儿,所以才耽搁得久了,我走之前,他写了一封信,嘱咐我一定要亲手交给主人,诺,就在这里,主人,看看吧。” 威廉姆取出一个大信封,里面鼓鼓囊囊的,似乎还装着一个笔记本,一齐恭敬地递给雷十破,雷十破抽出信纸,小心翼翼地打开,众人一起看去,但见上面写着:“尊敬的赏金猎人先生,说实话,原先我的确非常恨你,因为那时候女人和钱就是我的全部生命,没有她们,我不知道该怎样活下去,所以才想方设法骗虞离子道长和你们为难,听威廉姆先生说,你们吃了不少苦头,我向你们道歉,事情结束后,你们不但不嫉恨我,反而想方设法帮助我亏欠的民工,甚至我抛弃多年的家人也得到你们的馈赠,你们是个好人,我虽然不懂修真界的事情,但象你们这样的人,一定会修炼成仙的,天上多了你们这样的神仙,也是我们老百姓的福气,四千万全部提出后,我破产了……”—— 第四十九章 城隍送钱 信读到这里,雷十破、欧月儿、老张、威廉姆等人无不一脸凝重,他们似乎看到了宋光明悔恨的表情。 ……“当时曾抱着一丝幻想寻找昔日的情人,妄想和她们一起同甘共苦,过完下半辈子,我想,毕竟在她们身上花费那么多,也不至于全部无情无义,总有人会收留我的,没想到,她们的反应一模一样,我一上门,象打发叫化子一样把我打发掉,连多看一眼也不肯,她们哪里还有半分情谊可言,以前所说的,自然全是假的……可怜我一直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其实除了钱,我还有些什么,万般无奈之下,只得打包回家,当时我想,即便是家里人把我像狗一样赶出门,我也要缠着她们,厚着脸皮呆下去,因为当时我实在没有地方可去,我五十多岁,死在家里,总有个埋葬的地方,然而没想到的是,家里人一点也不嫌弃我曾经抛弃过她们,热情地围着我问长问短,甚至跑上几十里山路,买菜割肉为我包顿饺子,当时,我哭了,真的哭了,已经十几年没有流过眼泪,可在家里,我哭了,我已经好几年没有和家里联系过,没有给她们寄过一分钱,我可怜的老娘,可怜的媳妇以及从来没有管过的女儿,她们却一点都不怨恨我,照旧把我当作家里主事的男人,可我,我这些年在外边都做了些什么,我后悔啊,我真恨不得杀了自己,后来威廉姆临走的时候,拿出一千万,说是你曾经吩咐过,要让我一家人过上幸福的生活,我所亏欠的却要让你来补偿,你是个好人哪,要是早些年被你教训教训,我也不至于作下这么多荒唐事,也不至于离开家这么久,咳,说这些干什么呢,我不知该怎么报答你,听说你们这些人喜欢锄强扶弱,济世救民,我在做生意的时候,结交了不少贪官污吏,为了获取利益,不得不向他们行贿,不过,所有的账目我都清清楚楚的记录在笔记本上,为的就是好控制他们,现在,我也用不着了,就送给你们,也许会有些用处,我也豁出去了,只有把那些贪官都拉下马,a市才会少几个宋光明,才会干净一些,也算是我为自己赎罪吧,谢谢你,尊敬的赏金猎人,你让我找回了自己的良心,我也没办法报答,只有在家里天天焚香祷告,希望你能早日得道成仙……” 宋光明的信,字里行间渗透出深深的悔意,一个爱钱如命的人居然可以拒绝送到眼前的巨款,看来他是真的后悔了。 信已读完,雷十破从信袋里取出笔记本,一个普通的红色封皮的笔记本,本来是公务员用来记录工作日志的,可在宋光明手中,却记录了许多肮脏的东西。 随手翻开,见上面写着: ……9月23日,约市建委刘主任上迎宾楼,打听城市规划问题,以便提早着手,刘主任声称孩子要去北京上大学,这几日正忙着给孩子收拾行李,这老家伙什么意思,我清清楚楚,于是晚上以送土特产为名送去现金五万,刘不在,他老婆收下…… ……2月23日,春节刚过,政府决定成立高新技术开发区筹备委员会,主管科技、商贸的张副市长亲自担任筹备委员会主任,由此可见市上对此项工程的重视程度,张市长是咱的老朋友,由他牵头,一切好办,他喜欢字画,托朋友高价收购国画大师田野牧驴图一幅,花费人民币四十三万元整,另外送其爱人金银首饰若干,价值人民币六万三千五百元,有付出才有回报,张市长已答应在工程招标时对我特殊照顾,哼哼,这些钱自然不能白花,在材料以及工程造价方面稍微弄点手脚,随便就赚回来了…… ……类似这样的事情记录了许多,牵涉了a市政府数十名官员,收礼的名义五花八门,送礼的方式也各有不同,要把这本笔记本上记录的东西好好整理出来,绝对是畅销的《行贿受贿大全》,说实话,雷十破现在虽然有很高的法力,但这些东西的确是头一回见到,就连欧月儿、老张、威廉姆也是大开眼界,咋舌不已,一再说,中国人要是把这份心思都用在办正事儿上,绝对早就成了超级大国。 关于如何处理宋光明的笔记本,大家心思出了格的一致,都说送给政府纪检部门,一定要将这些害人虫一网打尽,最不济也要惩罚惩罚,让他们有所收敛。 然而雷十破却想了想,双手一扬,笔记本顿时化作一团碎纸,自空中悠悠落下,仿佛抱月楼内下了场雪。 见雷十破毁了笔记本,别人没怎么地,老张急了,怒道:“咳,怎么,还打算包庇这些贪官污吏不成,你看看城里有多少人穷的日子都过不下去,可这些官员是怎么做的,依我看,就应该把笔记本交上去,将这些贪官一网打尽,这样,a市少些蠹虫,自然会干净许多。” 雷十破笑了笑,说道:“这种事情,过去有,现在有,将来也会有,要想彻底解决,还得靠政府自己想办法,我们又能做些什么,管得了一时能管得了一世么,况且,宋光明也活不了多久了,就让他在最后的日子里,安安静静地陪陪家里人,不要再打扰他了。” 听了这句话,老张才明白了他的心思,没想到平常大大咧咧的雷十破竟如此细心,体贴人意,不由心下颇为感动,暗道:石头说得对,有句谚语说:有个好的总统不如有一套好的制度,因为总统是临时的,制度才是永远的,凡人要想彻底解决腐败问题,靠惩处一两个人,靠所谓的人生观教育,起不了什么作用,最重要的还是要完善监督制度,严格惩处措施,使官员们心中有所畏惧,这才是治本的办法。 想到这里,知道自己考虑的有些远了,长叹一声,说道:“石头,也许你是对的,哥哥老了,有些事情原也想不明白,咳,都成鬼了,还操这些心做什么,有酒没有,哥哥我心里烦,咱们喝两口。” 见老张如此落寞,欧月儿走上前来笑道:“城隍爷肯赏脸在我家吃饭,那再好不过,正好家里有几瓶好酒,你们先聊着,我去整俩菜,尝尝我欧月儿的手艺。” 说着话儿,就要往厨房走去,老张在抱月楼住了许久,从没见过欧月儿煮菜,心头颇为奇怪,就要跟过去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 雷十破伸手挡住,说道:“城隍爷,厨房重地,闲人免进,咱俩说回话,不会耽搁太久。” “什么城隍爷,马上就不是了。”老张苦笑道, “你忘了,贞娘曾经说过,一切皆有定数,老刀逃不掉的,只是时候未到而已。”雷十破劝道, “贞娘,是啊,她说过这句话。”老张嘀咕着,雷十破分明看到,老张眼神里渐渐有了希望,身子也坐直了些。 “好了,城隍爷,眼下有一件功德,兄弟我拱手相送,也好给城隍爷增加点政绩。”雷十破说道, “说,看你能有什么好事儿。”老张笑了,贞娘也不知什么来路,她一句话便能使老张恢复信心,而在此之前,雷十破和欧月儿不知劝了多少回, 雷十破冲威廉姆招了招手,说道:“威廉姆手头还有两千万现金,由你送给城里所有的孤寡老人。” “就这事儿,”老张不屑地摇摇蒲扇,说道:“那得有多少人,哥哥我就知道,你小子不会有什么好事,又是跑腿的活儿。” “非也,”雷十破拽起了文:“你亲自操办,不就等于是你立下的功德,你因为生前行善成了城隍,在代理城隍期间,又为老百姓做好事,阎王爷知道了,还能不再给你点好处。” “咦,石头,”老张欣喜的说道:“你说得不错,既然兄弟给哥哥送了个天大的人情,那哥哥我就不说什么了,走了。” 说着话儿,就要起身离去,雷十破笑道:“老张啊,你可真是个急性子,你看现在什么时候,你出去还不吓死人么,晚上再去,况且,月儿正在煮菜,她难得下一回厨,吃完了再去也不迟,反正威廉姆也不会贪污,你说是不是阿,威廉姆。” 威廉姆似乎有什么心事,呆在身旁欲言又止,突听雷十破向自己说话,连忙点了点头,至于说得什么,他却根本没有听到。 老张向门外看去,果然,天色尚早,太阳正暖烘烘的晒人,山上山下,通是纯粹的绿色,河水早已解冻,从树林间经过抱月楼,院外淙淙流动,现在出去真是要吓死人的,于是悻悻的坐回去,左看右看,埋怨太阳怎么还不回家歇着。 两人客厅里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大约很久以后,太阳落下西山,没听到厨房有什么响动,欧月儿便乐乐呵呵地端着几盘菜放到餐厅,打开一瓶小糊涂仙,一人斟上一杯,老张心头有事,草草尝上几口,他早已不用烟火食,之所以还要坐在这里吃饭,不过过个嘴瘾而已,这一回心中有事,菜好菜坏也分辨不出—— 第五十章 欲说还休 雷十破、欧月儿自然知道原因,不知该说些什么,各自默默地饮酒品菜,一顿难得的家宴吃得毫无声色,不过欧月儿并不在意没有人称赞她的手艺,因为刚才进厨房后才发现从来没有开过火,家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海口已经夸出,没办法收回去,故而使出缩地法,直接从市内一家有名的酒店订了几样小菜,然后装模作样地端了出来,聊以充当精心准备的晚宴。 几人闲聊一阵,天慢慢黑了下来,老张终于按耐不住,向威廉姆要了钱,点齐阴兵,架一阵狂风,往a市慰问孤寡老人去了,阴兵城南城北,各有分派,他不过起个督促指导的作用。 老张走后,威廉姆立刻对雷十破说道:“主人,我在马鬃山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不知该不该说。” “哼,早看出来你有心事,说吧。”雷十破答道, 威廉姆想了想,说道:“说来也奇怪,有天夜里,我在马鬃山深处修炼《血魔真经》时,感应到山里有几个出来觅食的血奴,不过等我赶过去后,他们都不见了,不知道藏在哪里。” 血奴既是血族赐予初拥的凡人,威廉姆曾经因为市公安局局长对雷十破不客气,差点将威风八面的局长变成血奴的,不过,卡特亲王他们已死,a市的血族只有威廉姆一人,是谁在a市发展血奴呢,雷十破听了威廉姆的话,还没有什么反应。 欧月儿却急了,立马跳起来揪住威廉姆问道:“什么,你是说马鬃山有吸血鬼。” 情绪异常激动,连酒杯都给打翻了,马鬃山是她的家乡,自然有很深的感情。 威廉姆点了点头, “这可糟了,”欧月儿自言自语道,旋即,向雷十破喊道:“石头,咱们得赶紧回去一趟,我担心陈叔有事。” 陈叔是她的养父陈文学,欧嫂死后,含辛茹苦的将她抚养长大,一直到上了大学,陈文学在欧月儿心中有极高的地位。 见欧月儿急成这样,雷十破也不多话,挽起欧月儿的手,一齐自楼内消失,他们就这样走了,威廉姆不敢耽搁,双臂一张,化作硕大的蝙蝠,腾空而起。 天上一轮皎洁的明月,雷十破和欧月儿不紧不慢地走着,似乎很慢,但一步却可以跨出好远,威廉姆紧扇翅膀,方才赶上,自他二人头顶盘旋。 乍上天空,雷十破见欧月儿眉头紧皱,竟非常担心焦虑,只得出言安慰道:“月儿,不要担心,陈叔不会有事的。” 欧月儿回眸看他一眼,十分担忧的说道:“希望是吧,陈叔是个好人,可千万不敢有事。” 雷十破也不好再说,向马鬃山飞去,马鬃山离a市开车得半天的工夫,可他们飞行起来,也就是咫尺间的距离,雷十破在抱月楼上空说话,等欧月儿“可千万不敢有事”说完时,马鬃山已经到了,空中分出神识搜索,已然知道陈文学就住在娘娘庙,于是向娘娘庙所在的山头落下。 其时夜色深沉,山风吹过,林间树木飒飒作响,娘娘庙孤零零的沐浴在月光之中,倒颇有几分意境。 娘娘庙里有灯光透出,显然是陈文学还没有休息,欧月儿努力摁下狂跳的心,准备推门进去,忽然发现娘娘庙远处的山峁上有一道黑影来去徘徊,不知在做些什么,这么晚会有谁在哪里,疑心是有什么人要对陈文学不利,和雷十破对视一眼,心随意动,眨眼出现在那人左近。 唉——还没说什么,便听那人长声叹息,顺声看去,见那人一袭白衣,体态婀娜,竟是个城里来的女子, “我进还是不进,他还能认识我么。”女子自言自语道,声音竟有些熟悉,雷十破和欧月儿走近了些。 女子感觉到身旁有人,抬起头来,说道:“雷警官,月儿妹妹,你们来了。” 月光下,女子的容貌清晰地印入眼帘,雷十破一声惊呼:“贞娘,是贞娘,你怎么来了。” 贞娘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我怎么来了,我来是要做些什么,倒是糊涂了。” 威廉姆也认出了贞娘,空中欢快的鸣叫一声,盘旋而下,落在贞娘肩头,兴奋不已,贞娘慈爱的摸着威廉姆,说道:“这孩子,又进化了,跟着你们的确能占不少光。” 威廉姆口中咕咕连声,诉说着这段时间的遭遇。 贞娘却好似心不在焉,抬头看看天,又往远处的娘娘庙瞥上一眼,很快移开目光。 一向精明的贞娘行动如此古怪,欧月儿有些奇怪,问道:“贞姐姐,你好像有什么心事难以决断,不妨说来听听,兴许能帮些忙呢。” “心事,阿,心事,没有,没有。”贞娘匆忙答道,旋即拍拍威廉姆,说道:“威廉姆,这里好像有些不大对头,你去四处看看,千万不能放坏人过来。” 威廉姆展翅飞走。 “唉,心事,心事,”贞娘眉头紧皱,突然说道:“妹妹托我打听老刀的下落,姐姐不是没有尽力,只是这些年来,我的法力日渐削弱,尤其这两年退步的更加利害,终于有许多事推算不出前因后果,我知道,千年前许下的誓言应验了,那么,你应该替姐姐高兴,因为我没有白费功夫,我一直等待的人就在a市,记得当年分别时,我曾以万种柔情凝成一线情丝,牢牢缚住他的魂魄,有情丝在,不管他变成什么模样,我都能找到,可是,这些年来,情丝的力量一年比一年弱,一年比一年弱,现在居然有了随时断线的可能,我再也不能等下去,否则情丝一断,我再也找不到他,生生世世永远没有相聚的缘分,于是舍出龙灵珠沿情丝寻找,龙灵珠是姐姐的本命元珠,和姐姐性命相关,非万不得已不能使用,眼见情丝将断,姐姐也顾不了许多,龙灵珠顺着纤细的情丝找到这里,我也跟着过来,终于知道我要寻找的人就在这里,可是却不敢进去,因为我不能想象他现在胖了还是瘦了,高了还是矮了,是否还和前世一样爱我,我甚至不知道他能不能认识我,如果他认识我,我该说些什么,如果他不认识我,我又要说些什么,唉,妹妹,帮姐姐拿个主意,姐姐的确糊涂了。” 贞娘说得前言不搭后语,欧月儿朝娘娘庙看看,突然明白了什么,指着娘娘庙喜道:“贞姐姐,莫非你等的人就是他。” 贞娘羞涩的点了点头,像一个被人说破了心事的少女。 欧月儿跳跃着过来,拉起贞娘的手,笑道:“好啊,贞姐姐,既然已经找到了,还站在门外做什么,不如跟我们进去,亲口向陈叔说个明白,咱们的事儿,他经历过,况且贞姐姐你是这么的温柔贤惠,陈叔一定会接受的。” 是啊,陈文学知道欧嫂痴情的经历,甚至他自己也修炼过一些简单的法术,他知道这世上有神有鬼,还有什么事儿能让他不相信呢。 雷十破虽然不太明白,但也猜出个大概,那就是陈叔前世和贞娘曾是一对痴情的爱侣,陈叔死后,贞娘以情丝缚住魂魄,千年来一直痴情寻找,希望能再续前缘。当下也不说话,满含笑意的看欧月儿拉着贞娘往娘娘庙走去。 贞娘十分勉强的走了两步,突然从欧月儿手里挣开,犹豫着说道:“不,不行,这样,恐怕会吓着他,妹妹,求你,求你告诉他,东海龙族三公主敖贞儿,不,就说,咳,还是告诉他,就说东海龙族三公主敖贞儿要见他一面,看他答应还是不答应,妹妹,我隐瞒自己的身份,实有不得已的苦衷,妹妹不会怪我吧。” 她要欧月儿不要责怪自己,可她哪里知道,欧月儿听到“东海龙族三公主敖贞儿”这几个字,一下子惊呆了,一直感觉到贞娘相当神秘,可没想到她居然是东海龙族三公主,那可是天上挂了号的龙神,怪不得老张见了她那么恭谨,老张即便是转了正,也是个连弼马瘟也比不上的小仙,而东海龙神,身份可不知比他大了多少倍,正科级见到正部级,那还不得毕恭毕敬。 不过,贞娘和陈文学到底有什么瓜葛,人家不说,一时半会儿还真猜不出来。 劝说几回,贞娘总是畏畏缩缩,不肯向前,欧月儿只得作罢,叫上雷十破,一齐向娘娘庙走去,终于,到了。 灯还亮着,窗棂上透出模糊的的光,陈文学还没有休息,欧月儿终于可以见到亲人,又是担心,又是兴奋,轻轻的推门,想给陈文学一个惊醒,然而门却从里面锁着,见人心切,稍微用点劲儿,将门推开,喊道:“陈叔,陈叔,看看谁回来了。” 门前豁然大亮,果然,见一白发老者——陈文学正披着一件警服,面对神像盘地而坐,仰头看着神像,竟如痴了一般,门被推开也没有听到, 欧月儿一声呼喊过后,陈文学身子微微一抖,然而却没有回头—— 今天的第二更 第五十一章 血毒无穷 欧月儿连声喊道:“陈叔,陈叔。” 陈文学头也不回,语气中竟有些焦虑的说道:“别过来,快走,快走。” 欧月儿愣在当场,久别之后居然一见面就要赶走, “陈叔,我是月儿,我来看你了。”欧月儿走过去,说道, “快走,快走。”陈文学依然不肯回头,颇为焦躁的连声催促, 欧月儿扑过去,摇着陈文学的肩膀喊道:“陈叔,我是月儿,我是月儿,你怎么了,倒是回头看看阿。” 陈文学身躯猛地一阵抖动。 “陈叔,陈叔。”欧月儿还在喊, 陈文学慢慢地转过头来,依然是旧时模样,额头沟壑纵横,花白的胡子茬满脸都是,一双浑浊的老眼中有喜悦,又似乎有一丝担忧和害怕, 欧月儿见陈文学没事,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趴在陈文学的肩头说道:“陈叔,你没事就好,马鬃山出现血奴,我还以为,还以为,唉,我都担心死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以为我也会变成吸血鬼,是吧。”陈文学不紧不慢地回答,伸出手要抚摸欧月儿的头发,可他身子刚动,便传出梭梭落落的锁链声,欧月儿惊讶地看过去,陈文学不知怎么了,手脚上都带着锁链,一头牢牢地钉入地下,怪不得他许久都不见移动,原来已经被锁起来了。 “怎么了,陈叔,这是怎么了。”欧月儿惊讶的拾起镣铐,见陈文学脚脖子、手脖子已经被勒出深深的血痕,不由心疼莫名,怒道:“是谁,是谁把你锁起来的,为什么要锁你,即便是罪犯,也要讲人道,可你这么好的人,是谁要这样待你。” 欧月儿愤怒地喊叫着,抓住镣铐,就要把它拽断,陈文学连忙挡住,说道:“月儿,不要冲动,是我自愿的。” “自愿的,为什么。”欧月儿惊讶地停了下来, 谁也没有注意到,陈文学眉头一皱,旋即微笑着说道:“月儿,过来,你听我说。” 欧月儿疑惑地看了看他,赶紧附耳过去。 “事情是这样的,”老陈说道,身子慢慢的凑了过去。 “月儿小心。”猛然间一股大力推来,将陈文学一把打开,力量之大,居然使陈文学带着锁链向庙外急飞,一条锁链直接从地里拔出,缩成一团狠狠的砸向陈文学胸口,还有三条锁链将陈文学拽回地面。 事发突然,欧月儿猝不及防,抬头看去,雷十破不知什么出现在身后,气愤地喊道:“你要干什么,你想打死他么。”说着话儿,连忙往陈文学身旁跑去。 雷十破赶紧拽住,指着陈文学说道:“月儿,你看,陈叔已经变成血奴了。” 欧月儿顺势看去,见陈文学根本没有受伤,在地上来去翻滚,吼叫连连,挣扎着喊道:“月儿,快走,快走,陈叔受不了了,受不了了,快走,快走。” 陈文学非常痛苦,两眼冒出吓人的红光,嘴里突出两颗獠牙,分明就是血族的标志, 欧月儿终于明白,最担心的事儿还是发生了,陈文学已经变成血奴,血奴是最低级的吸血鬼,吸血只是血奴的本性,然而陈文学还没有泯灭的良心却与吸血的本性极力抗衡,为了不吸人血,不祸害四里八乡的百姓,特地将自己锁在娘娘庙,宁肯饿死,也不出去见人,然而欧月儿突然回来,吸血鬼的本性终于发作,使他骗欧月儿过来吸血,幸亏雷十破出手及时,否则,欧月儿也要变成血奴了。 见陈文学非常痛苦,欧月儿心疼万分,努力挣扎着要从雷十破怀里挣出,哭喊着:“陈叔,是谁,是谁害了你,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是,是,水家沟赵,赵四”陈文学痛苦地喊道:“我,我去他家送,送身份证,没,没想到,他已经变成血奴,晚上乘我不注意,吸了我的血,将我变成血奴,是赵四,赵四他,他害了我,月儿,快,快走,他,他们,会来找我的。” “赵四,我要杀了他。”欧月儿咬牙切齿地喊道,一张俏丽的脸庞因为愤怒都变了形, “不,不,我不吸月儿的血,不会,永远不会。“陈文学依然在努力挣扎,力量越来越大,地上的锁链有了松动的痕迹。 “他,他怎么了。”门前白光一放,贞娘赫然出现,是她听到了娘娘庙的吼叫声,所以赶过来看个究竟, 欧月儿挣扎着哭喊道:“陈叔变成血奴了,陈叔变成血奴了,雷十破,你抓着我干什么,放了我,放了我,陈叔不行了,救救他吧,救救他吧。” 贞娘明白缘由,立刻发动法诀,但见一泓清水自指尖流出,将陈文学团团围住,清水流动一阵,逐渐消失。 雷十破生怕欧月儿情绪控制不住,有什么不测,紧紧地将她抱住,欧月儿能有多大法力,能从雷十破怀里挣出,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出言恳求, 看着她难过成这般模样,雷十破心头一软,松开手去,欧月儿几乎一步就扑到陈文学身旁,雷十破紧随其后,全神戒备,一个小小的血奴按说也不难对付,可就因为他是欧月儿的养父,弄得既不能杀,也不能放,左右为难。 欧月儿扑到陈文学身旁,见陈文学已经变回原来模样,渐渐安静下来,知道贞娘使出了些手段,抬头看着贞娘,泪水汩汩而下,可怜的让人的心都要碎了,她已经完全没有主意,希望全放在贞娘身上。 贞娘看着地上的陈文学,脸上也有泪痕出现,沉思半刻,说道:“血毒已经攻入魂魄,虽然有天一真水暂时镇住,但也不是根本的办法,除非,除非。”说到这里,又踌躇起来, “除非什么。”雷十破、欧月儿看到希望,一齐问道, “除非有滤魂珠,才能彻底清除血毒,救出,他的性命。”贞娘说道, “贞姐姐,你说,哪里有滤魂珠,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们都要得到。”欧月儿坚定的说道, 贞娘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妹妹,你果然什么都不懂,滤魂珠是水德星君的镇宫之宝,又岂能轻易得到,况且,况且,水德星君常在天界,没有天帝敕命,连南天门都进不去,又怎能见到水德星君呢。” 一听这话,雷十破和欧月儿登时愕然,修道士哪一个不知道天界,修道的最终目的不就是登上天界,成为不生不灭的真仙,可若非功德圆满,炼成万劫不灭的法体,上天哪有这么容易。 欧月儿看着陈文学,彻底绝望了,雷十破却突然想起什么,兴奋的说道:“你不是龙神么,应该可以自由出入天界,找到水德星君,借出滤魂珠来,神仙都以慈悲为本,想来不会拒绝。” 贞娘听了这句话,苦笑一声,说道:“龙神,我早都不是了,当年为了这个冤孽,已经违反天条,被开除仙籍,要不是父王、大哥一再向玉皇大帝求情,恐怕早都死在剐龙台上了。” “难道我们就这样看着陈叔死掉么。”欧月儿彻底没了主意,喃喃自语道, 贞娘却猛地站起来,说道:“事到如今,也顾不了许多,我只有去东海求求大哥敖德,或许他能帮我借到滤魂珠。” 是啊,贞娘父兄都是兴云布雨的龙神,有他们出面,水德星君不会一点面子都不给,终于见到了希望,欧月儿笑了,抹去脸颊上的眼泪,盈盈跪倒在地,说道:“多谢贞姐姐,你的恩情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贞娘赶紧扶起来,说道:“妹妹,你这是何必,更何况,我也是在帮自己,唉,不知道他醒来后还能不能认识我,为什么这些年情丝将断,难道是因为他变成血奴么,唉,我看不是,莫非是爱上别人,唉,这,这绝不可能,我,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想不起一点主意,现在,现在,唉,我该去东海了,大哥,父王他们能原谅我么,唉,唉。”贞娘叹着气,身形渐渐消失,她已经去了东海,真希望能将滤魂珠借出来。 欧月儿看着熟睡中的陈文学,心疼得无法用言语表达,只能默默地祈祷,贞娘能顺利地请出她的大哥,能顺利见到水德星君,水德星君也可以大方的借出滤魂珠,这样才可以挽救陈文学的性命。 娘娘庙大门敞开,欧月儿静静地躺在雷十破的怀里,不时的朝陈文学看看,显得那么的凄楚可怜,雷十破知道她心头难过,也找不出合适的话来安慰,只有紧紧将欧月儿拥在怀中,恨不得能分一半欧月儿的痛苦过来。 娘娘庙里安静极了。 一阵山风吹来,拂动二人的衣袂、头发,月光下,但有一只硕大的蝙蝠飞来,眨眼飞进庙内,化成人形,是威廉姆回来了,他根本没有注意到雷十破和欧月儿的神情,只是兴奋的说道:“主人,我找到老刀了。” 雷十破浑身一震,急忙问道:“在哪里。”—— 第五十二章 误打误撞 威廉姆兴奋地答道:“他在,咦,月儿怎么了。” 他终于看到欧月儿软软的躺在雷十破怀里,双目无神,眼泪流下,一脸无助, 雷十破长叹一声,指着一旁说道:“陈文学,月儿的养父,已经变成血奴了。” 威廉姆掉头看去,才看见地上的老陈,昏睡不醒,身上隐隐有水波出现。 说起来他不但是血族,而且还是血族中的高手,一眼就看出究竟,知道血毒已经侵蚀魂魄,无法可救,不由得咬牙切齿的说道:“哼,又是卡特那个老杂种作的孽。” “不,是水家沟的赵四,和卡特没有关系。”欧月儿哀怨的回答道, “就是卡特,”威廉姆肯定的说道:“叔父鲁亚斯副大领主以及后母戴维斯王后为了除掉我这个心头大患,派老杂种卡特带领詹姆士、德拉沙和菲利公爵这三个小杂种来到中国,他们在a市找我的时候,遇到了已经加入魔道的老刀,老刀自河湾村战败后如丧家之犬,到处寻找可以投效的主子,一见卡特,臭味相投,立刻出卖自己的灵魂,发誓要向西方血族效忠,于是卡特便亲自赐予他初拥,发展成为血族在中国的代理人,要他择地建立血族基地,为血族以后大举进入中国做准备,老刀选择了a市马鬃山,并在附近发展血奴,妄想逐步控制整个a市,水家沟的赵四应该就是老刀发展的血奴,陈文学先生又被赵四变成血奴,所以归根结底,都是卡特那个老杂种作的孽。” “咦,威廉姆,你也是血族,应该有挽救陈叔的办法。”欧月儿突然看到希望,直起身子问道, 威廉姆摇了摇头,说道:“咳,陈文学先生的血毒来源于卡特,只能由卡特亲自将血毒吸出来,陈文学先生才会恢复正常,可卡特已经死了,陈文学先生恐怕变不回正常人了,刚中血毒时,陈文学先生要是肯吸人血,血毒便会在体内长期潜伏,否则,便会扩延开来,现在血毒已经攻入魂魄,就是始祖该隐亲自出手,怕也救不了他了。” “你也没有办法,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欧月儿六神无主,喃喃自语道, 雷十破劝道:“月儿,不要灰心,只要贞娘借来滤魂珠,陈叔一定能救过来。” “是么。”欧月儿充满希望的看着他, 地上,陈文学似乎动了动。 威廉姆突然插话道:“主人,以陈先生目前的状况,恐怕等不到天亮了。” 欧月儿身躯一震,挣到陈文学身旁,目不转睛的看着他,陈文学还在酣睡,神态特别安详, 欧月儿看着看着,有许多往事涌上心头,纷纷扰扰,不知从哪里说起,记得那时候,陈文学是多么的疼爱她啊,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总是尽量照顾她,为了照顾她们娘俩,舍弃了城里工作的机会,一辈子也没有成家,他付出了那么多,可是现在陈文学有难,欧月儿空有一身法力,却无计可施,看着看着,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雷十破狠狠的瞪了一眼威廉姆,威廉姆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懊恼的低下头去。 “老刀,老刀。”突然,听得欧月儿咬牙切齿的说道:“他在哪里,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 “在西山坳的小树林。”威廉姆急忙答道, “原来他躲在那里,这家伙,倒让咱们好找,”雷十破长出一口气,欧月儿默然不语,擦去眼泪,就要向门外走去。 雷十破刚要跟上,突然又想起什么,问道:“不对,老张派出阴兵,将a市搜了个遍,而且我和月儿也分出神识,搜寻了方圆数千里的地方,他若是一直躲在马鬃山,我们不会找不到,莫非他用了什么法术。” 欧月儿也明白过来,掉头看着威廉姆, 威廉姆说道:“主人说得不错,老刀用一种魔法把自己隐藏起来,所以你们找不到他。” “魔法,”雷十破说道:“这家伙会的倒挺多,你是怎么找到的。” 威廉姆笑了笑,说道:“找到老刀,的确是占了血族的便宜,晚上我听贞娘的话四处巡逻,果然发现几个血奴,我偷偷的跟着他们,一直到西山坳的小树林里,突然就找不到踪迹,几个低级血奴居然能从我眼皮底下溜走,让我非常生气,下决心即便是把西山坳翻个个儿,也要把那些家伙找出来,当时我搜遍了树林里每一寸土地,可是还没有找到,正在左右为难的时候,林子当中一棵大树下,突然撕开一个大口子,里面是另一个空间,有一座欧洲中世纪城堡群,当中城楼上雕刻着一只巨大的蝙蝠,分明就是血族的标志,我不知道中国什么时候又来了血族,想过去看个明白,刚飞过去,城里猛地走出几个血奴,正是我跟踪过的,迎面撞见,血奴竟特别高兴,不但跪下来磕头,还喊着什么欢迎血族大人来马鬃山,老刀大概听到了欢呼声,从城堡里跑出来,说什么没有辜负卡特亲王的信任,终于将血族基地建起来了,还一再询问,血族什么时候才能再来中国,我想了想才明白,原来他们以为我和卡特那个老杂种是一伙的,于是将错就错,骗他说卡特就在娘娘庙,他一会儿就要过来的。” “为什么没有当场拿下,就不怕老刀咂摸过味儿来,再次逃跑么。”雷十破严厉的斥责道, 威廉姆面色一变,惭愧得低下头去。 欧月儿劝道:“算了,石头,威廉姆无非是担心城堡已经和血族建立起什么联系,过早的暴露实力,给报仇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威廉姆头垂得更低,欧月儿说得不错,当时的确是这么想的, 雷十破闷哼一声,不予理会。 说话间,听得远处有人声传来, 威廉姆朝门外看看,急忙说道:“主人,老刀来了,您要是不方便,我这就出去杀了他。” 雷十破伸手一拂,庙门突然关上,说道:“既然自投罗网,还费什么力气,听我吩咐行事。” 威廉姆化作蝙蝠,赶紧挂在房梁上,而欧月儿却轻轻叹了口气,隐去身形,俩人埋伏妥当。 雷十破哪里也不去,笑意盈盈的等着。 大约十来分钟后,庙外有人说道:“卡特亲王,老刀求见。” 雷十破捏出公鸭嗓子,答道:“进来吧,你个杂种。” 老刀在门外稍稍犹豫一阵,推门进来,雷十破眨眼间变成卡特的模样。 老刀看到雷十破变出来的卡特,满脸喜悦,先是谦卑的鞠上一躬,然后说道:“尊贵的卡特亲王,老刀没有辜负您的信任,血族在a市的基地终于建好了,请问咱们的人马什么时候才能过来。” “咱们的人马,”雷十破依旧装模作样的说道:“老刀先生,请别忘了,您可是个中国人,我怎样才能相信您呢。” “中国人,尊贵的卡特亲王,”老刀卑微的说道:“自从见到您以后,我早都不是什么中国人了,只知道我是一名高贵的血族,是您忠心的仆人,从今往后,血族的利益就是我的利益,您的命令就是我的行动指南。” 天下还有这么无耻的人,雷十破强压怒气,讥讽道:“看起来,您应该是个有奶便是娘的家伙,那么,我能给您什么好处,才能使您的忠心更加长久一些。” “呵呵,”老刀突然笑了起来,说道:“尊贵的卡特亲王,您对中国的文化了解得可真够透彻,居然连民间俗语都能讲出来,其实,我的要求也不难办到,就是在夺取中国后,将a市赏给我作我的领地,然后适当的给一点辛苦费,比如说两百亿美金,呵呵,当然,如果还有别的好处,我自然不会拒绝。” “可恶的家伙,你可真是贪心,”雷十破说道:“不过,我倒想知道,您凭什么和我提这些条件,要知道,现在您的身份只是血族最低等的血奴,我随时都可以把您象掐臭虫一样的掐死。” 老刀面上肌肉一颤,很快笑道:“尊贵的卡特亲王,您在开玩笑,您是不会这么快就过河拆桥的,况且,在没有征服中国修真界之前,您是不会随便杀死我的,因为我掌握了隐藏基地的逆转乾坤法,凭借这门法术,基地可以建在任何地方,永远不会被人发现。” “逆转乾坤法,这可是魔道绝学,据说能够吞噬虚空,颠倒阴阳,混乱五行,你居然会这门法术,看来,曾经有一位魔道高手做过你的师父。”雷十破奇道, “哼,”老刀不屑的说道:“别提那个老不死的,要我为他引发怨气,修炼魔功,可在我被修真界高手围攻的时候,他不知死到哪里去了,要不是我机灵一些,怎么能见到尊贵的卡特亲王,又怎么能加入伟大的血族,尊贵的卡特亲王,得到您的初拥后,我的实力至少增加了十倍,就凭这一点,我跟定您了。” “是么。”雷十破狡颉的眨眨眼睛,问道:“这么说,尊贵的卡特亲王走到哪里,您便跟到哪里。” 第五十三章 老刀之死 “誓死为卡特亲王效忠。”老刀吼道, “哈哈哈,好好好,过来,让我赐你祝福吧。”雷十破大笑起来, 老刀陪着笑走过去,雷十破头顶抚摸半刻,突然一声大喝:“缚。” 说着话儿,指间冒出一道金光,自头顶盘旋而下,是他放出佛心索,顷刻间将老刀捆个结实,佛心索是和雷十破一起成长的,随着修炼的提高,最终将无所不能,当真是不怕做不到,就怕想不到。 老刀奋力挣扎,佛心索却越捆越紧,将整个身子勒成木棍。 老刀以为人家要卸磨杀驴,惶恐的喊道:“卡特亲王,咱们是盟友,是朋友,你不应该这样待我。” “你对卡特亲王可真是忠心,月儿,送他哥俩聚聚吧。”雷十破笑道, 老刀听得身后有人走动,回头看去,不知从哪里走出一位靓丽的女子,愤怒的看着他,目光中都能喷出火来。 这女子样子有些熟悉,认真想想,终于想起来了,她不就是在河湾村和蜀山派的清虚子道长在一起的欧月儿么。 七星修罗大法最终没有完成,完全是欧月儿捣的鬼,这丫头似乎有一件非常厉害的法宝,一出手就将魔界一位至为凶悍的将军打死(曾和燕回天缠斗的巨人)。 欧月儿出现,老刀知道末日来临,不过苦于手脚被缚,有多大的本事也用不出来,顿时惊恐莫名,一边退,一边嘶声吼道:“卡特亲王,卡特亲王,她是中国修真界的高手,咱们的事儿不能泄露,快杀了她,快杀了她。” 哈哈哈哈哈哈,话音未落,听得背后有人得意的狂笑,急忙回头,却是雷十破已经现出原形,见老刀都已经被捆了结结实实,还把他当作卡特亲王,心头自然得意非凡。 “你,你是谁。”老刀惊讶的问道, 雷十破当胸拽住,嘲笑道:“杂种,看清楚了,佛爷我就是在商业街被你害死的a市公安局刑警雷十破,不是什么该死的卡特亲王。” “什么,刑警,你是警察。”老刀懵了,怎么转了一大圈,最后还是落到警察手里,筹建血族基地时,什么因素都考虑到了,就是没有想到眼皮底下居然还有一位法力高强的刑警, 雷十破得意的点点头,说道:“怎么,没想到吧,佛爷我福大命大,不但没死,还学了一身的法术,可是你,就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你,你敢骗我,不怕卡特亲王报复么。”老刀突然吼道, “报复,佛爷我好怕怕,”雷十破不屑的回答道:“不过,指望卡特那个老杂种报复,恐怕没有机会了,因为他,早都死了。” “死了,哈哈,不可能,不可能,”老刀歇斯底里的狂叫道:“卡特亲王怎么会死,他是血族亲王,法力高强,你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嗨,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月儿,老刀交给你了,随便怎么发落。”雷十破说着话儿,一把将老刀推过去,老刀几个趔趄方才站稳,眼前一花,欧月儿突然出现,狠狠的瞪着他,一对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不,我不能死,我不能死。”老刀连连倒退,眨眼间,发动了好几种逃遁的法诀,然而身子却在原地不动,缚住身子的绳索也不知是什么宝物,只知道一个劲儿的往里收,身子都快给勒断了,绳子顶端有一颗不知什么材料做成的珠子溜溜转动,发出一环一环的光圈,四处虚空已被完全封锁。 老刀往后退,欧月儿也不急着追过去,因为她知道,有佛心索缚住,老刀无论如何都跑不了,不如戏弄戏弄,让他尝遍苦头,也好出尽胸中一口恶气,果然,老刀只看着欧月儿,忘了雷十破还在身后,退了没两步,屁股上被人狠踢一脚,身子前扑,登时来了个野狗扑食,啃了一嘴的泥,狼狈极了, 雷十破骂道:“还想跑,你跑得了么。” 老刀倒也倔强,挣扎着站起来吼道:“小子,不要得意,血族派来一位高手,实力不在卡特亲王之下,赶紧放了我,我还可以替你们求情,否则,你们一定会死得很惨。” 威廉姆可真会演戏,这家伙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欧月儿说到底也是个童心未泯的孩子,终于忍俊不住,笑容一放即收,雷十破看在眼里,越发得意,本来玩猫抓老鼠的游戏,就为了哄欧月儿开心,眼见游戏初见功效,索性一装到底,佯作糊涂道:“高手,居然比卡特那个老杂种还厉害,天哪,可真是吓死佛爷我了,不过,你说的是不是西山坳树林里见到的蝙蝠,那家伙可真大,像老鹰一样,也不怪你能把他看成是高手。” “你,你怎么知道。”老刀困惑了, “呵呵,放心,不是佛爷我变的,不过上面有一只蝙蝠,你看看是不是见过的那个。”雷十破指着房梁说道, 老刀顺势看去,果然,上面吊着一只硕大的蝙蝠,通体成金黄色,根据才掌握的一点血族知识,金色这般纯粹的,最起码是个亲王, 终于见到亲人,老刀激动的喊道:“主人,救救我,救救我。” 房梁上没有一点动静,老刀还在不懈的呼喊,可他哪里知道,威廉姆因为受到雷十破斥责,抱定主意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也省得再闯出什么乱子。 听老刀喊的烦人,雷十破颇不耐烦,仰头呵斥道:“威廉姆,没听到有人叫你么,怎么这么没礼貌。” “是,主人。”威廉姆终于说话了, 老刀目瞪口呆,明明是一个血族高手,怎么把这个警察叫做主人,这警察到底什么来历, 雷十破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摇头叹道:“老刀阿老刀,看来你只顾着害人,很久没有看过报纸了,连蝙蝠神探的宠物威廉姆也不认识,居然当作什么血族派来的高手,威廉姆,下来吧,让他好好看看,也省得下回认错。” 威廉姆双翅一张,空中滑翔而下,径直落在雷十破肩头,雷十破亲昵的抚摸着他。 威廉姆咕咕连声,貌似非常享受, 老刀愣在当场,佛心索紧往里缩,吱吱声不绝于耳,可他居然不知道疼痛。 威廉姆看得可笑,索性再吓他一下,口出人言,说道,“老刀先生,基地的事情去向卡特亲王汇报吧,他就在娘娘庙里。” 砰,老刀跌倒在地,寄予希望的血族高手原来也是人家的手下,他彻底绝望了,小心了一辈子,没想到最后还是在阴沟里翻了船,栽到一个小警察手里。 “主人,杀了他,老张就可以转正了。”威廉姆善意的提醒道, 雷十破冲欧月儿点了点头,欧月儿面无表情,掌中升起一团火光,她已发动火字诀,要将老刀活活烧死, 火焰漫卷而出,老刀惨呼不断,他此时才感到疼痛,钻心地疼痛。 “我错了,我错了。”老刀于火焰之中吼叫着:“魔王现身,魔王现身。” “魔王,从今往后,我将全身心的敬奉你,服从你的意志,听候你的差遣,再也不敢有三心二意。” 老刀浑身已经伤痕累累,可他还在喊,小庙里突然刮起狂风, 欧月儿用出了乾坤匕,雷十破不忍佛心索受到什么伤害,赶紧收了回来。 “魔王,救救我吧,救救我吧。”老刀疼的声音都走了样。 风越刮越猛, 但听小庙内喀查一声巨响,一道闪电从虚空出现,径直向老刀劈下, 老刀被击中身体,浑身抽搐一阵,突然一把将胸腹撕开,抓出一颗血淋淋的心,捧在手心喊道:“魔王阿,我愿将心供奉给你,请你救救我吧。” 心脏挖出,他居然还没有死,在手掌上蓬勃跳动, 喊叫声里,空中有低沉的龙吟声传来, 老刀喊得更急:“魔王,老刀是真心皈依,救救我吧,救救我吧。” 轰的一声巨响,房顶突然破裂,空中伸下一只布满鳞甲的巨手,尖利的指甲轻轻一捏,便将老刀的心脏抓住,急速回收,奇怪的是,老刀居然也随之消失,顷刻出现在巨手之中,空中传来得意的狂笑,事发突然,众人措手不及,眼看着巨手抓着老刀就要没入冥冥夜空,。 欧月儿风雷火一一发动,本来还想着要好好的折磨折磨他,决不让老刀轻轻松松的死掉,没想到突然有人插手,一时不备,又被他逃走,一旦消失,以后决不会这么轻易找到,匆忙之间,也顾不上多想,发动风雷二字诀,两手频挥,天地间顿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风雷中,数道闪电径向老刀劈去,一道连着一道,迅捷无比,巨手无法阻挡,赶紧松开手去,眨眼间消失不见。 老刀笑声未落,已被乾坤匕击中,灰飞烟灭,他就这么死了,一生之中,作恶多端,投靠了许多主子,最终还是没有保住性命。 风雷顿时平静下来,欧月儿立在原地,余怒未歇。 天上,只有明月在天,流光万里,象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 “老刀死了。”欧月儿忽然仰天长呼,声音在山间回荡。 第五十四章 妙用无穷 久置心头的心事终于可以放下,雷十破也感到由衷的欢喜,不过,很快便沉重起来,因为他知道,老刀于生命危急时刻,赶紧改变信仰,在娘娘庙内将心献给魔头,魔头单凭一只手,就可以在雷火之中轻易的将老刀救走,法力非同凡响,此刻不知去了哪里,他会甘心失败么。 抬头向空中望去,沉寂片刻,隐隐有龙吟声传来,越来越粗重,一声一声,憾人心肺,然而正主儿还没出现。 知道遇到了高手,不敢怠慢,暗运佛力,金光缓缓舒开,高声喊道:“是好汉的别作缩头乌龟,出来。” 呼声乍落,半空轰然爆响,有人在空中怒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是谁,是谁杀了我的门人。” “你是在说老刀么。”雷十破一飞冲天,于金光中笑道:“此人诡诈多变,毫无信仰,死了倒比活着强。” “小子,仗了谁的势力,敢管你家爷爷的闲事,老刀再不肖,也轮不到你来杀他,废话少说,拿命来吧。” 话音未落,空中现出一个龙头人身的怪物,身披玄色战甲,裸露的地方全是鳞甲,高举一柄明晃晃的大砍刀,恶狠狠的疾劈而下,刀风呼啸,天地为之颤动。 “月儿,威廉姆,保护陈叔,佛爷我迎战去也。”万分危急之刻,雷十破依然有闲心思操心别人,说归说,可动作一点都不慢,伸手一指,佛心索激射而出,向龙头人身的怪物击去。 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雷十破深黯其中三昧,不过却也需要胆色过人,应变迅速。 佛心索疾若闪电,顶端七苦珠光芒大放,怪物咦的一声惊呼,回刀一挡,火光四射,两人身躯同时一震,竟斗了个旗鼓相当的局面。 雷十破一击之下,局势登时逆转,一不做,二不休,头顶有金光冲出,又是一粒七苦珠从上而下,迅猛的打下来, 怪物仰天抬头,口中怒吼一声,喷出一道流水,如滔滔黄河,将七苦珠阻住,两下里相持不下。 见怪物招架的狼狈,雷十破哈哈大笑一声,双肩一摆,左右各有一粒七苦珠向怪物合拢而去,宛如伸出双臂要将怪物抱在怀中。 本来佛心索顶端的七苦珠每一粒都是威力庞大的法宝,魔头一个就招架的稍稍吃力,可他万万没有想到雷十破居然放出来四个,分上下左右四个方位,陆续打来,就如有四名法力超强的高手努力与之相持, 怪物自顾不暇,哪里还顾得上进攻,手中大刀舞作一团雪花,上上下下,遮掩的风雨不透。 雷十破大笑数声,驱动佛心索,一条条如游龙一般,忽来忽去,忽左忽右,忽上忽下,游移不定,难以判定他要从哪里进攻, 怪物招架着,心头连连叫苦,都是适才太过轻敌,才导致眼下被动的局面,照这么打下去,何时才是个头儿,急切里突然一声长吟,身躯暴涨,周身幽光大放,将七苦珠阻上一阻,真身却借机向高空遁去。 “妖怪,哪里走。”雷十破见怪物要逃,驱动佛心索,蜿蜒而上,眼看就要赶上,怪物突然回头,张口一喷,又是一条江河倾泻而下,无穷无尽, 雷十破倒没什么,关键是大水一旦落下,马鬃山铁定的变成一片汪洋,立即立脚不追,正要施法治水,然而心头刚有这个念头,佛心索逐次收回,一条条汇成一线,自头顶迅速转动,圈子越转越大, “唵嘛呢叭咪吽——火” 进入人星界后,对师父们传授的佛法有了新的领悟,此刻因救灾心切,使出佛门六字真言,融合天地间的火力,自指尖射出一道红光,红光如扇形张开,沿洪水泄下的方向迎上去,化作凶猛的烈火,灼烧激流,以火烧水,此刻就看谁的法力大一些,一人一魔不再玩花巧的武打游戏,在高空中拼起了实力。 怪物见攻守之势逆转,松了一口气,恶狠狠的催动流水,一门心思要将雷十破淹死,雷十破手捏法印,尽力催动火焰,然而半年多突击的实力毕竟没有人家稳扎稳打修炼来的踏实,洪水不断汹涌而下,火势越来越小,眼看就要败下阵来。 佛心索似乎知道了雷十破窘迫的局面,转动的声音越来越急,圈子也越来越大,嗡嗡声不绝于耳,奇怪的是,闪着金光的佛心索连成一线,将圈子里外分作两个世界,圈子里本来明亮的夜色逐渐暗下去,月亮不知去了哪里,与圈子外的世界截然不同,而且竟由头顶缓缓落下,雷十破眼前一暗,很快又亮了起来,只看到怪物依旧在高空玩了命的张嘴喷水,本来应该澎湃而至的洪水离身旁很远的地方便失去踪迹,不知去了哪里,团团转动的佛心索此刻已经辨不出原来模样,只是有一个金环将雷十破围住,越来越大,金环离怪物也越来越近,所过之处,洪水消于无形。 这到底怎么回事,雷十破想不明白原因,佛心索还有如此奇妙的功效,怎么从未听师父们说起过,不过,局势明显对自己有利,索性也不再费力驱动烈火,直愣愣的向怪物飞去, 怪物驱使水力,得心应手,眼见得那个貌不惊人的家伙就要败下阵去,可没想到突然有连着珠子的绳子弄出许多古怪,将自己费神费力弄来的洪水吸收的无影无踪,他毕竟是魔道高手,见识自然不凡,脑子里稍一转念,顷刻明白缘由,原来是有奇怪的法宝以强大的法力破碎虚空,使对手在很短的时间内置换空间,将洪水引到另一个世界,那哪里还能淹得到他,明白这一关窍,怪物怒上心头,真身忽有忽无,也是在虚空中来去穿梭,几个来回后,出现在雷十破的头顶,举刀恶狠狠的疾劈而下。 可他哪里知道,佛心索威力无比,兼之能在虚空之中自由来往,故而往往能后发先至,雷十破下山以后,只会用佛心索打斗,对这一关窍早已心领神会,见怪物突兀的出现在头顶,也不害怕,只是哈哈大笑一声,胸前又有一道金光激射而出,他又放出一粒七苦珠。 来势迅猛,怪物距离过近,猛见金光突然出现,百忙之中身子微微一侧,还是被打中肩头,但听得喀查一声,一条臂膀被打得筋断骨折,自空中落下,魔血狂涌而出,千年修炼的躯体居然这么不经打,怪物惊恐莫名,眼见金光一道接着一道,也不知这样的法宝这家伙有多少件,知道法宝不破,难免会送了性命,百忙之中,顾不上疼痛,伸出一抓,红光过后,已经借血遁逃走,眨眼不见踪迹。 一场打斗也不知持续了多久,山乡里一声公鸡啼叫,随后此起彼伏,太阳还没有出来,东山业已曙光微露,黑夜逐渐退去,云下,一缕缕炊烟升起,被山风吹散,如烟似雾,在山间飘荡,新的一天开始了。 猛然想起威廉姆曾经说过,陈文学撑不到天亮,也不知现在怎样,担心欧月儿悲伤过度,连忙自空中落下。 夜里娘娘庙又是雷击,又是火烧,早已破烂不堪,雷十破见威廉姆正站在门口等他,急忙问道:“陈叔怎样了。” 威廉姆轻轻的叹了口气,低下头去, 雷十破情知有些不妙,连忙闯进庙内,见欧月儿无助的坐在陈文学身旁,吞声饮泪,而陈文学依旧躺在地上,紧皱眉头,身躯微微抖动,显然是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想来血毒终于发作,不过却并没有见他挣扎,应该是天一真水还在努力镇压。 贞娘还没有回来,按说以她的法力,去趟天界应该不会这么慢,之所以还没有回来,可能遇到些麻烦,雷十破一时无话可说,却想着要安慰安慰欧月儿,凝思片刻,方才嗫喏着说道:“月儿,我,我把魔头打跑了。” 欧月儿闻声抬头,满脸泪痕,充满爱恋的将雷十破看了又看,泣道:“你,你回来了,没,没事就好,我也想上天助你,可是陈叔,他,他血毒又发作了,威廉姆是个好人,他说陈叔是很久没有进血食,身体虚弱,他还说,自己的血液也是血族圣物,陈叔喝下去,兴许会增加抵抗力,坚持得更长一些,他,他亲手将手腕咬破,滴了一大碗血液,陈叔喝下去,精神好了一些,可,可血毒还是无法控制,陈,陈叔难受极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鲜血乃精血所系,更与血族人的修为息息相关,他们将鲜血视若生命,威廉姆为了拯救陈文学的性命,舍出一大碗鲜血,这自然是天大的人情,不过,他也因此变得虚弱异常,没有一段时间的修养,是无论如何都恢复不过来的,这家伙,为了自己和欧月儿,倒真是什么都舍的,雷十破看看门外的威廉姆,心头颇为感动。 耳旁有轻微的呻吟传来,雷十破低头看去,却是陈文学身躯抖动得越来越厉害,浑身上下,已经渗出水来,地上湿了一大片。 第五十五章心事向谁说 血毒果然厉害,居然将贞娘注入魂魄的天一真水逐渐逼出,要是完全逼出来,血毒将毫无阻碍的蔓延扩散,陈文学就真的无药可救了,焦躁的抬头往天上看看,依旧没有贞娘的踪迹。 时间已至清晨,呼啸的山风盘旋着,呜咽着,无遮无挡的卷进庙内,地上已经有水声淙淙作响,将陈文学身子浸透,痛苦的呻吟声也越来越大。 欧月儿低声啜泣,雷十破不住的出声安慰,威廉姆却时不时的朝天上看看,寻觅贞娘的踪迹。 啊——陈文学突然一声悲呼,欧月儿急忙紧紧抱住,抱得连泥带水,一向爱干净的她却丝毫不顾,只是不迭声的劝道:“陈叔,再忍忍,再忍忍,贞娘马上就回来了。” “贞娘,她,她又是谁。”陈文学又清醒过来,轻声问道, 欧月儿连忙装出一脸灿烂的笑容,答道:“她曾经是你的妻子,已经找你一千年了。” “哼哼,真是孩子话,”陈文学虚弱的说道:“陈叔是什么人自己清楚,怎能让人寻找一千年。” “陈叔,我没有骗你,这是真的,是贞娘亲口告诉我的,贞娘是东海龙族三公主敖贞儿,陈叔,你,你还能记得起来么。”欧月儿说道, “敖贞儿,三公主,”陈文学微微一笑,轻轻的伸出手来,抹去欧月儿脸上的眼泪,说道:“孩子,陈叔没有白疼你,你居然为我哭了,还编出这样的故事……” “陈叔……”欧月儿正要反驳, 陈文学却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不要逗我开心了,陈叔还能活多久,自己知道,扶我起来,乘我现在还清醒,咱爷俩说说话,已经好久没见过你了,你这孩子,闲下来也不知回来看看,陈叔真的好想你啊。” 听到这句话,欧月儿惭愧无比,其实她并不是不想回来,只是因为自己不是普通人,步入修真界后,麻烦一个接着一个,怕给陈文学带来危险,故而忍住思念之情,时间长了,也不过是打个电话问问,没想到因此招至埋怨, 一时也不好分辨,扯断锁链,将陈文学扶起,向干涸的地方走去,陈文学在欧月儿的扶持下,像在烈日下熔化的雪人,所过之处,留下一溜水渍,周身软塌塌的也没有一丝力气,刚走两步,便再也支持不住,双腿一软,倒在欧月儿怀中,喘着粗气叹息道:“嗨,到底老了,放在以前,几座山都不在话下,可现在,走两步路都累得不行。” 欧月儿侧过头去,擦去眼泪。 陈文学向神像指了指,说道:“月儿,扶我到你娘身边,我要好好的看看她。” 欧月儿一把将陈文学抱过去,几步的距离,衣服已经湿的能拧出水来。 轻轻的放在神龛里,陈文学靠住墙壁,仔细看了半晌,方才说道:“月儿,刚才我做了个梦,梦见你娘,你,还有我,一家三口在一起,过得开心极了,都几十年了,你娘的样子一点没变,还是那么漂亮,你,你个小捣蛋鬼,总爱胡闹,老乡家住住,就能把人家的鸡给偷了,害得我天天给人陪情道歉,不过好在调皮归调皮,脑子还算聪明,可是咱马鬃山第一个研究生,陈叔给别人说起来,脸上也有光彩。” 说到这里,陈文学一阵剧烈的咳嗽,欧月儿赶紧拍背顺气。 稍后,陈文学说道:“我知道你一直怪欧国华,没有尽到当爹的责任,我也曾埋怨他,抛弃了你们娘俩,可这事儿怎么能怪他呢,他离开马鬃山的时候,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月儿,原谅他吧,他给我打过电话,电话里都哭了,说你对他不冷不热,还不如骂他一顿,打他一顿来得痛快,月儿呀,你爹一直是个非常要强的人,和他认识这么久,他流眼泪我知道的仅有两次,一次是在娘娘庙,一次就是在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月儿,原谅他吧,原谅他吧……其实,欧嫂根本没有怪你,她是那么的爱你,可是她怎么不会怪你呢,为了你,损失了上千年修行的法力,为了你……他哭得厉害呀,和他认识这么久,他流眼泪我知道的仅有两次,一次是在娘娘庙,一次就是在给我打电话的时候……” 说着说着,陈文学突然语无伦次,欧月儿大惊,认真看去,见陈文学在神像旁边脑袋一顿一顿,满脸泪痕,眼看就要昏睡过去,生怕他再也不能醒来,连声喊道:“陈叔,陈叔。” 身旁雷十破知道这一切都是陈文学是在天一真水的帮助下,尽力和血毒对抗,修炼的一点微不足道的灵力损耗巨大,肉身、魂魄都已虚弱异常所致,不由叹了口气,走到神像旁,手抵后背,输入灵力,帮助他和血毒抗衡。 陈文学得到强援,又稍稍精神一些,看着欧月儿说道:“瞧我,差点睡过去,嗨,其实当时我也希望你爹永远不要回来,因为在我心里,欧嫂早都是我的人了,我那么爱她,欧嫂却始终不知道,从始到终,只是把我当作可以托付心事的好朋友,欧嫂不但传授法术,还曾经要你爹把我调回城里,说是为了补偿二十余年抚养你的艰辛,可她哪里知道,我做这一切难道就是为了得到报答么,呜——呜——我,我是心甘情愿的,我爱欧嫂,我也爱你,你们都是我的,和那姓欧的又有什么关系……” 陈文学说着说着,哭了起来,哭得非常伤心,欧月儿惊呆了,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二十余年以来,陈文学心里竟这么苦,他深深地爱着欧嫂,却始终将这份感情深埋于心底,明明不愿意欧国华回来,然而为了欧嫂的幸福,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当中间人,此时此刻,欧月儿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一个劲儿的喊着:“陈叔,陈叔……” 她想劝陈文学不要哭,然而陈文学压抑心头的感情终于有了宣泄的途径,又怎能轻易停下, 陈文学悲伤过度,哭着哭着,哇的一声,居然喷出一口鲜血,喷在欧月儿的身上,欧月儿大惊,连忙抓出瓷瓶,倒出几粒返天丹,一股脑的喂进去,然而返天丹药效再强,又怎能救得了魂魄遭受重创的人。 陈文学鲜血喷出后,周身上下,如刺了无数个小孔,天一真水喷涌而出,雷十破强加灵力过去,此时此刻,他已经知道于事无补,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威廉姆自庙外回头看看,又焦虑的朝空中望去。 “哈哈,哈哈,我就要死了,我就要见到欧嫂了,”陈文学突然笑了起来,如痴如醉。 “陈叔,你不会死的。”欧月儿终于按耐不住,嚎啕大哭, 陈文学身躯激烈的抖动,颤抖着伸出手来,抚摸欧月儿一头秀发, “月儿,哭什么,死就死了,凡人都要过这一关,哪有长生不老的。”陈文学说道, 都到了这般时候,他还要劝欧月儿不要伤心,可他哪里知道,此刻的死将是魂飞魄散,是真正的灭亡。 欧月儿自然懂得这一点,想救却又无计可施,她终于尝到了无可奈何的滋味。 神龛里,供桌上泥泞一片,陈文学的手猛的揪住欧月儿的头发,然而又很快松开,欧月儿抬起头来,但见陈文学身上分出一圈暗红色的幻影,这分明是魂魄离体的征兆,心中大吓,只是将陈文学狠狠的抓住,不知该怎么办。 啊——陈文学终于喊出声来,已经痛苦得不能忍受,幻影红的快要滴出血来。 雷十破催动灵力,努力镇压,然而幻影却越扩越大,由模糊到清楚,再由清楚到模糊,虽是简简单单的变化,却已经经历了魂魄出、现两个过程,就要过渡到毁灭。 “月……儿,”陈文学痛苦的喊道:“原谅欧……国华,他,他是你……唯一的……亲人。” 陈文学强忍剧痛,再三叮嘱,魂魄慢慢失去形状,变成薄而又大的一片,充塞着整个娘娘庙。 “陈叔……”欧月儿泪流满面,只能一声声的呼喊,除此之外,别无良策。 陈文学没有回应,魂魄即将毁灭,他还哪里来的神智。 “怎么办,怎么办。”欧月儿喃喃自语着,双目惊慌无度,雷十破强加灵力,尽力将魂魄约束住,撑得一刻便是一刻。 “好了好了,贞娘回来了。”突听庙外威廉姆欢快的喊叫,随后但见一道残影,空中一闪而逝,他迎接贞娘去了。 眨眼间,和贞娘一起赫然出现在娘娘庙内, 欧月儿急忙问道:“滤魂珠借到了么。” 雷十破也充满希望的看着她。 贞娘见识不凡,已经知道情况紧急,顾不上多加解释,手持法诀,闭目急念,稍后,头顶白光越来越大,白光中,但有一颗盈盈转动的明珠向陈文学飞去。 此情此景,已经用不着多说,贞娘已经借回滤魂珠,开始施法拯救陈文学的性命, 雷十破和欧月儿不好打扰,站立一旁,静静的看,充满希望的等。 第五十六章 大太子敖德 滤魂珠在贞娘的作用下,飞至陈文学头顶,毫光大放,一道一道的弧形光晕如流水一般,自上而下,在陈文学身上滑过,魂魄渐渐恢复原形,红色由深至浅,自头顶一直褪到神龛上,渐渐地,陈文学如坐在血泊之中,鲜红的液体无穷无尽,从神龛里流到供桌上,再从供桌流到地上,四处流淌,将地面浸染的通红无比。 贞娘依然没有说话,却是不敢有丝毫怠慢,尽力催动滤魂珠,她知道,滤魂珠果然是三界中清除一切毒物的至宝,血毒已经逼出,魂牵梦绕的心上人复活有望,然而,她依然难以肯定,眼前的陈文学——千年之前的爱人,是否还能爱着她。 娘娘庙内安静极了,无声无息之间,出现一古装男子,头戴束发金冠,身着黄金软甲,身材修长,俊逸不凡,雷十破搭眼一看,心头大惊,但见此人神华内敛,一身修为已经到了返朴归真的境界,不知是何来历,突然出现在娘娘庙,到底有何用意,暗地里小心戒备,不敢轻举妄动。 来人出现在娘娘庙内,似乎有话要说,不过看见贞娘正在专心的救治陈文学,只得欲言又止,站立一旁,关注的看着她。 贞娘却是理也不理,还在尽力驱动滤魂珠,白光之中,红色若隐若现,贞娘尽力镇压,额头上沁出汗水,明显是法力损耗过大, “三妹,”陌生男子突然说道:“柳毅寿元已尽,不要白费力气了。” 他叫贞娘三妹,那么他应该就是东海龙族大太子敖德,怪不得法力深如渊海,不过,贞娘明明救的是陈文学,敖德却偏偏称之为柳毅,神仙说话自有道理,如此说来,陈文学的前世应该就是柳毅了。 贞娘听到敖德提醒,只是回头看他一眼,目光中充满哀怨,敖德心中一凛,走出庙内。 突然听得一声惊讶的呼喊,再看时,敖德已经消失不见,不知去了哪里。 许久过后,山下隐隐有人声传来,是附近勤快的村民要上山耕作, 红色渐趋消失,不过魂魄却始终不回肉身,贞娘心无旁骛,尽力施为。 雷十破知道施法已到关键时刻,不能受到丝毫干扰,不用有人吩咐,立即抢出庙内,念动法诀,使出缩地法,缩地法的要义便是咫尺即千里,于是,村民们只能看见山头,却怎么也走不上山来,一个个以为遇到了传说中的鬼打墙,自然又是惊讶,又是惊慌,雷十破山头凝望片刻,知道暂时无恙,重又回到庙内,欧月儿感激的冲他点了点头,又专注的看着贞娘施法。 片刻过后,看到贞娘的身子瑟瑟抖动,额头上的汗水汩汩流下,就连滤魂珠也是忽明忽暗,摇摇欲坠,怎么了,难道滤魂珠也救不回陈文学的性命么。 众人拿不出什么主意,只能站在一旁空自焦急。 贞娘还在尽力,滤魂珠终于掉在地上,贞娘也随之瘫软在地,身旁的威廉姆赶紧将她扶起,贞娘却手指天空,悲声呼喊:“他走了,他走了。” 顺势看去,有一道魂魄存在于若有若无之间,一闪即逝,这分明是陈文学的魂魄,滤魂珠法力广大,却也只能驱除血毒,陈文学坚持不吸人血,身子已经非常虚弱,魂魄被血毒连番折磨,他虽然修过几天法术,但说到底也只是个凡人,怎能经得起再三折腾,果然如敖德所说,寿元已尽,救无可救了。 魂魄已然消失不见,欧月儿大吓,急忙飞上空中寻找,又哪里还能找到,立在空中,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左右为难,雷十破飞上来,安慰道:“月儿,不要难过,血毒虽已全部清除,不过拖延的时间太久,陈叔已经油尽灯枯,救不活了。” 欧月儿无法可想,喃喃自语道:“难道,难道就这样死了么。” 雷十破劝道:“月儿,陈叔到底还是凡人,哪能不死,比起魂飞魄散,已是最好的结局,起码还有投胎转世的机会。” 话虽如此,但欧月儿总归不甘心亲眼看着陈文学死去,一时无话可说,内心激烈的挣扎。 贞娘驱使滤魂珠,法力业已损耗殆尽,此刻也是躺在威廉姆怀中,无计可施,稍后,哭诉道:“我千年寻找,最终又是分离的结局,难道想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真的很难么。” 威廉姆哪里知道原由,自然无言以对, 陈文学终于走了,善良的宁肯将自己饿死也不吸人血陈文学走了,可怜的将自己感情深深埋藏,一心为欧月儿母女幸福的陈文学走了,他最后留下的一句话居然就是原谅欧国华,他心里只有别人,那曾为自己考虑过。 娘娘庙里,只留下一具肉身静静地躺在神龛里,眼睛死死地盯着神像,脸上竟有一丝满足的笑容,雷十破看着他沉默不语,欧月儿却啜泣着收拾泥水,整理遗体。 天上有浓云滚过,一声霹雳过后,下起倾盆大雨,将众人身上淋得透湿, 大雨来得突兀,隐约有一条巨龙云雾中穿梭, 贞娘颇不耐烦,抹去眼泪,高声喊道:“大哥,闹够了没有,不能安静一会儿么。” 这句话果然管用,声音尚未散尽,天上业已云散雨收,红彤彤的太阳升至半空,金光万里。 敖德红着张脸,于身前突兀的出现,手里拿着一条满是鳞甲的手臂,讪讪的说道:“三妹,你为柳毅伤心难过,哥哥怎能不知,故而下场雨,不过是为了衬托气氛,表明三妹哀感动天而已。” 我倒,当此肝肠寸断的时刻,他居然开起这样无聊的玩笑,不过,这也难怪,对敖德这种天神来讲,凡人如蝼蚁一般,谁会关心一只蚂蚁的生死呢。 贞娘知道敖德是怎样的人,自然见怪不怪,目光落在满是鳞甲的断臂上,突然一怔,问道:“怎么,恶蛟来过。” 敖德点了点头,说道:“我在庙外,感应到恶蛟的气息,四处寻找,恶蛟却早已逃跑,只留下一条断臂,想来打了一场败仗,只是恶蛟法力高强,我自问也讨不了什么便宜,也不知是哪里的高手,居然能把恶蛟打败。” 贞娘向雷十破看看,满脸疑问,反正也不是外人,雷十破不打算隐瞒,老老实实的说道:“贞娘猜得不错,大太子所说的高手就是我……” 话还没有说完,敖德突然出现在面前,仔细打量片刻,摇头道:“小兄弟不要顺杆子就爬,知道恶蛟是什么人么,三千年前,就已经是称霸一方的西洋太岁,一身铜皮铁骨,刀枪不入,你的法力,虽然不差,可要打败他,哼哼,恐怕没那么容易。” 雷十破见敖德小看,好胜心起,只手一张,掌中出现一粒悠悠转动的七苦珠,说道:“我自然不行,可有了它,所谓的西洋太岁只好落荒而逃了。” 七苦珠一出,敖德突然愣住了,半天价说不出一句话, “大太子,怎么了。”雷十破喊道, 敖德还是一句话都不说,兀自痴愣愣的发呆,恨不得立刻将七苦珠据为己有,雷十破的手移到哪里,他的眼睛便盯到哪里,真是人不可貌相,初始见面,敖德袍甲鲜明,一脸正气,还道是怎么个严肃古板的人物,谁料到居然也这么贪心,甚至有些孩子气。 贞娘看不下去,叹道:“让雷警官见笑了,哥哥恐怕是看上你的宝物了,如果不赶紧收回去,一千年他也能这么看下去。” 这人倒挺有意思,雷十破心念一动,七苦珠消失不见。 敖德如梦方醒,赶紧抓住雷十破手掌,拨弄半晌,见果然找不到七苦珠,方才不甘心的停了下来, 雷十破问道:“大太子,我可以打败西洋太岁么。” 敖德并不回答,只是一把拽住衣襟,问道:“说,佛心索是从哪里弄来的。” 他果然见识不凡,认出了七苦珠的来历, 雷十破伸手拨开,笑道:“自然是师父传授。” “师父,”敖德眼前一亮,问道:“是谁。” “不知道,”雷十破老老实实的回答:“他们没说,我也没问,只知道两个都是都是和尚,一个胖,一个瘦。” “什么,他俩都是你师父,天哪,你小子居然有这样的运气。”敖德惊呼道, 看来这家伙知道师父的来历, 雷十破有心问个究竟,总不能一直稀里糊涂,急忙问道:“大太子,你认识他们,他们总是说自己在佛门中地位很高,可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的来历,大太子,你告诉我吧。” 敖德摇了摇头,说道:“他们既然不说,自有他们的道理,我哪敢胡说八道,你不知道,你那俩师父虽然法力高强,但在天界名声不咋地,是有名的难缠佛爷,一般人躲……” 话还没说完,天上莫名的出现一道霹雳,震得敖德身躯一抖,旋即消失, 敖德吐吐舌头,心有余悸的说道:“看看,我还没说呢,他们就发火了,你也别问了,反正他们说的没错,小兄弟,你就偷着乐去吧。”—— 第五十七章 强行结拜 天上有彩虹出现,宛如人笑弯了的嘴,一闪即逝。 敖德乐了,指着天空说道:“你看,他俩夸我有见识呢。” 雷十破目运神光,往天上看去,果然,两个和尚正在小须弥山上乐乐呵呵的偷听他们说话,随时注意自己的动向,又千方百计隐瞒身份,真不知道他们到底什么意思。 敖德突然问道:“小兄弟,去过多宝塔么。” “那是自然,否则我怎会得到佛心索。”雷十破得意的回答, “这么说,你运气倒好得离谱,是数千年来头一个从多宝塔内拿出宝物的,你不知道,多宝塔内法宝应有尽有,天界诸仙谁不垂涎三尺,可你那俩师傅,看都不让看,更别说拿出来。”敖德满脸的羡慕, 这句话倒说得不错,雷十破只去了一趟多宝塔,就把俩师父心疼得不得了,看来他们真是老熟人。 敖德兀自喋喋不休,埋怨不止,反正是话匣子一打开就停不下来,让雷十破对神仙又多了几分认识,稍后,敖德抬头看看天空,小心翼翼地凑过来,说道:“你俩师父一直挺小气的,为了你,居然连镇塔之宝都能舍出来。” 师父小气,雷十破自然知道,可是当着旁人怎么说也有要维护他们的威信,当下反驳道:“师父们哪里小气了,反而大方的很,欧月儿,威廉姆也得到了不少好处,你说是不是,威廉姆。” 自己说没有说服力,旁人证明自然不同, 威廉姆听到雷十破询问,连忙回答道:“主人说得不错,两位师父说我和欧月儿都是小跟班,没有威力庞大的法宝,以后会成主人的累赘,所以给我和月儿各赐一件法宝,依我看,师父们并不是小气,而是不肯随意传宝而已。” “什么,你是说,你和欧月儿都得到了多宝塔之内的法宝。”敖德回头问道:“都是什么,说出来听听。” 说到这里,已经垂涎欲滴。 威廉姆说道:“月儿得到的是乾坤匕,我,给了一颗始祖该隐四千余岁时褪下的血牙。” “乾坤匕,天哪,是乾坤匕。”敖德惊讶的咬住手指,稍候装出一脸灿烂的笑容,对雷十破说道:“小兄弟,我看咱俩大是有缘,不如结拜成兄弟,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事,嘿嘿,自然就是你的事了。” 龙族大太子要和自己结拜,天上突然掉下好事,雷十破哪能想到,本能的回绝道:“多谢大太子好意,雷十破再狂妄,也不敢和你结拜,你可是天上有名的龙神,我算什么,不过一个大头警察而已。” “什么,你不答应。”敖德变色道, 雷十破急忙回答:“不是不答应,是不敢高攀。” “嘿,”敖德一拳击在肩膀上,亲热的让雷十破难以忍受,说道:“答应就好,什么高攀不高攀的,只要我大太子愿意,谁敢说三道四。” 说着话儿,就要强拉雷十破出门结拜,雷十破不知敖德是真是假,回头看看贞娘, 贞娘已从地上站起,叹息着说道:“雷警官,你就不要为难了,哥哥的心思我怎能不知道,无非是要和你套上关系,以后也可以得到多……” 话还没说完,敖德急忙打断道:“三妹,不要多嘴,滤魂珠我已帮你借到,你也该履行诺言,回到东海,知道你要回去,父王都高兴的合不拢嘴了。” 原来是贞娘答应借到滤魂珠就回东海,敖德才亲自出面登上天界,找水德星君借宝,不巧的是,水德星君下界巡查水域,这才误了时辰,耽误了陈文学的性命。 “就,就这么走么,”贞娘身躯一抖,急忙说道:“可是还有许多事情要做,首先要料理好柳毅的后事,然而到地府一趟,探知他下一世的去向,然后……” 话还没说完,敖德便打断道:“三妹,你什么时候学得婆婆妈妈,走便走了,哪里来许多牵扯,况且,他早都不爱你了,再等下去,有意思么。” 贞娘看看陈文学,说道:“他一定还爱着我,当年两人爱得死去活来,才一千年的时光,又变得了什么。” “呵呵,”敖德突然笑了起来,说道:“亏你在人界呆了很久,一千年对咱们来说不算什么,可对于凡人而言,可以轮回几世,许多事恐怕在阴间就已经忘得干干净净了。” “不,他不会忘的,他说过,愿和我生生世世,永不分离。”贞娘倔强的说道, “凡人的话,又能信得了多少,就算他言由心声,最多也不过一百年的时间,什么生生世世,海枯石烂,全是骗人的鬼话,他们主宰得了自己的命运么,”敖德说道:“况且,他早都不爱你了,否则,这些年怎会情丝将断,他爱的是一个叫欧嫂的狐妖,你推算不出,可以自己问问。” 贞娘疑惑的转过头去,向欧月儿问道:“妹妹,哥哥说的,可是真的。” 欧月儿专心擦拭泥水,根本没有听到,雷十破见她如此可怜,也不知能不能说。 倒是威廉姆和贞娘的确感情深厚,连忙回答道:“大太子说的是真的,陈文学先生临死之时,挂念的仍然是欧嫂。” 贞娘彻底绝望了,其实情丝将断之时,她也曾怀疑过陈文学已经爱上别人,不过是自己骗自己,不肯轻易承认,听到威廉姆实话实说,一点仅存的希望被彻底粉碎,不知该怎么办。 敖德乘热打铁,劝道:“三妹,别再痴心妄想了,天神和凡人本来就不是一路,拖得久了,不过是徒添伤心而已,回去吧,父王等你一千年,千万年的父女之情难道比不上一个命运不由自己做主的凡人么。” 贞娘低下头去, 敖德继续劝道:“我虽然没有和凡人打过交道,不过我也知道,他们所谓的感情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一切都是虚妄的,你看收拾遗体的欧月儿,眼下这么难过,可几天后不照旧该说该笑,陈文学一定会被抛诸脑后,而父王为你伤心难过,一千年来丝毫不变,只有咱们才是永恒的。” 敖德说起道理,一套接着一套,不过拿欧月儿说事,雷十破自然很不愿意,反驳道:“死的已经死了,活的还要活下去,难道要让欧月儿一辈子伤心难过。” 大太子说话,居然也有人敢还嘴,敖德心中大怒,正要出口斥责,猛然想起自己还有求于他,连忙笑意盈盈的说道:“小兄弟说得不错,反正我没有和人类打过交道,许多事情原也是想当然的胡说八道,不如咱们立刻就结拜,以后有事,兄弟也可以好好指点指点。” 话一说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雷十破转身就走,走出娘娘庙百十余步的地方,倒头就拜,事已至此,雷十破无法拒绝,自然也跪下跟着磕头,两人说了一番:不愿同年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日死之类的言语,便莫名其妙的结拜成兄弟,这时雷十破才知道,敖德已经有五千余岁了,年龄相差太大,却也能结拜成兄弟,这世上的事儿,可真是说不清楚。 敖德象拣了天大的便宜,笑意盈盈的将雷十破扶起,说道:“兄弟,从今往后,咱们可要患难与共,肝胆相照,有什么好事可不能忘了哥哥。” 说着话儿,掌中出现一串宝珠,硬生生的塞给雷十破,说道:“既然结成兄弟,总要交换什么拿得出手的信物,可哥哥我走得急,没带什么东西出来,这件宝物叫做五行遁珠,也不算什么了不起的法宝,不过是神仙游戏人间的玩意,做哥哥送给你,以后想去什么火里水里,有它就行了,也可以给兄弟省点力气。” 话一说完,传了口诀,然后笑嘻嘻的看着雷十破,也不知在等些什么,雷十破仔细把玩,但见五颗明珠或白或绿,或红或蓝或黄,颜色不一,上面各自刻着“金、木、水、火、土”五个篆字,光芒吞吐不定,知道龙太子出手的东西,绝对差不到哪里去,当下小心翼翼的戴在手腕上,宝物这玩意,有总比没有强,谁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场。 五行遁珠收好后,见敖德还充满希望的看着他,当下明白,五行遁珠是交换的信物,不能白要的,人家拿出仙界的法宝,自己给得太差,岂不是大大的丢了颜面,可是手头只有佛心索,总不能给他,况且人家已和自己融为一体,就是愿意,佛心索还不答应呢。 思考片刻,口袋里摸出一百块钱,递给敖德,意真言切的说道:“大哥,兄弟我也是走得急,没带什么值钱的玩意,就送你一百块钱,所谓礼轻情义重,大哥看见,也可以知道兄弟我是个贪心的家伙,听说龙宫里宝贝不少,有时间兄弟一定下去看望大哥。” 听了这句话,敖德差点没晕过去,敢情五行遁珠就换人家一百块人民币,现在这物价,猪肉也吃不了几斤阿。 第五十八章 军委来人 况且,听雷十破的意思,以后还要到龙宫打劫,本来是想骗几样多宝塔之内的法宝,知道胖瘦和尚难缠,才走了个曲线救国的路线,没想到这家伙比他师父还有心计,简直是明火执仗的抢劫。 嗨,谁让他没把雷十破放在心上,致使机关算尽,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一时不好拒绝,苦笑着接了过来,说道:“兄弟果然大方,出手就一百块钱,听妹妹说,能买好几个肉包子呢。” “那是自然,”雷十破拍着敖德的肩膀,得意的说道:“谁让咱是兄弟呢。” 天下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敖德怒上心头,抬脚就要把这厚脸皮的家伙踢到遥远的爪哇国去。 然而还没等他动手,天上又是一道霹雳,震得他浑身一颤,说到底,大太子敖德也有几分见识,知道有人护犊子,连忙停下,可怜兮兮的向天上望去, 果然,有人于莫名的空间说道 “哼哼,想和佛爷我那可怜兮兮的徒儿为难。” “却也要问问佛爷我能不能答应。” 敖德立刻装出一副笑脸,不迭声的赌咒发誓:“没有啊,佛爷们,刚才只不过是想开个玩笑,怎么把您两位惊动了,我和雷十破刚刚结成兄弟,他对我不仁,我不能对他无义,嗨嗨,谁让我是哥哥呢。” 见他说得可怜,天上终于有人大笑起来,却是两位佛爷忍俊不住。 “哈哈,五行遁珠只换一百块钱” “大太子亏了老本了” “也难怪恼羞成怒。” “居然想从徒儿手里讨到便宜” “孰不知徒儿连佛爷我都骗得团团转” “呀呸,咱们的秘密又岂能随便说与外人知道。” “恩,哼哼,总之,徒弟不是那么好骗的。” “倒颇有几分佛爷我的作派。” “哈哈,佛爷我简直是越来越喜欢他了。” “敖德,吃亏了吧” “上当了吧” 哈哈哈哈……两人大笑不停,敖德想发火却不是对手,只得低了头忍气, 雷十破却嫌他俩聒噪的烦人,抬头喊道:“师父们,好久不见,多宝塔没人进去吧。” “有佛爷我在,谁能进得去。” “哼哼,谁又有那么大的胆子” 哈哈哈哈哈,两人又是的一阵得意的狂笑, “咦,不对。”又有和尚惊呼道, “又是哪里不对。” “徒儿见面,不问你我近来是否安好。” “呸,这句话用得着问么,你我都是不死之身,才几天不见,难道还会伤风咳嗽。”“别多嘴,佛爷我认为,徒儿先问多宝塔有没有人进去,大有可疑。” “噫,你是说他有可能偷偷进了趟多宝塔,所以问问我们有没有发现丢了什么宝物。” “大有可能,正所谓此地无银三百两,他现在已是人星界的修为,来一趟小须弥山,不是什么难事。” “嗨,都怪你,好端端的传什么法力,现在小须弥山也不安全,莫非真要佛爷我天天把多宝塔捧在手心么。”终于有和尚大声埋怨, “废话少说,快去看看。” “宝贝,别走。”有和尚狂呼, 却是胖和尚首先按耐不住,往多宝塔飞去。 “哼哼,收了你佛爷我可真算是倒了霉,操心劳力不说,还要时时防备你这家伙做贼,佛爷我,咦,徒儿,不要走,师父决不能让肥猪浑水摸鱼,查点之后再和你算账,肥猪,等等。” 说着话儿,也往小须弥山上空飞去,看来多宝塔还隐藏在业障之中,雷十破知道下落,以后绝对会抽时间光顾。 耳旁终于没人吵闹,清静了许多。敖德被胖瘦和尚数落了半天,一腔怒气无处发泄,站在一旁一言不发,贞娘到底舍不得陈文学,乘他们说话的功夫,走到神龛旁,帮欧月儿将陈文学擦了又擦,整理得干干净净, 敖德看见,唯恐贞娘又生变化,赶紧上前拽住,不由分说,往门外走去, 雷十破喊道:“大哥别走,山乡里还有血奴,需要滤魂珠拯救他们的性命。” 敖德只手一扬,滤魂珠出现在手中,远远的喊道:“宝物先借给你,以灵力催动,光芒覆盖整个马鬃山,所有血毒都会驱除干净,兄弟,哥哥我不会白白吃亏的,一定会回来找你,再见。” 话音一落,已然消失不见,他们已经去东海了。 雷十破知道,敖德心中有气,绝对不肯白费力气,善后工作只有自己解决,见欧月儿还在静静的看着陈文学,难割难舍,知道她心里还在伤心难过,上前劝道:“月儿,人已经死了,就让他入土为安吧。” 欧月儿擦去眼泪,兀自低头端详半晌,这才和雷十破、威廉姆出了娘娘庙,陈文学死的突兀,不能象凡人那样举办隆重的葬礼,况且他也希望能永远和欧嫂在一起,魂魄已经走了,难道留下一具肉身让虫蚁侵蚀么,欧月儿于庙外咬咬牙,扬手一道火光射出,娘娘庙立刻燃起熊熊大火,将一切化为灰烬,看了半晌,因伤心过度,终于支撑不住,昏倒过去,身旁的雷十破急忙扶住,对威廉姆吩咐道:“先送她回去,你们好好休息休息,我随后就来。” 威廉姆知道他要留下拯救马鬃山的百姓,也不再罗嗦,接过欧月儿,振翅飞走,眨眼消失在冥冥青天之中。 雷十破目送他们远去,方才飞上天空,尽力驱使滤魂珠,但见滤魂珠光芒大放,将整个马鬃山笼罩其中,山下的村民又看到异象,哪里知道什么缘故,只是给他们平静的生活增加许多传说,只有数十个血奴,在光芒拂过身体时,感觉到身上如火烧一般灼疼,随后流出许多殷红的血,分明血毒已被逼出,从今而后又成了一个正常人,在寻寻常常的日子里生老病死,走完一生的旅程。 马鬃山上发生许多故事,陈文学的遗体已经化为灰烬,随着激荡的山风飘洒在整个马鬃山,从今往后,他将永远护佑着马鬃山的村民,永远护佑着这片他所挚爱的土地,然而,世上已经没有他了,就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敖德说的对,凡人的感情都是虚妄的,随着时光的流逝,谁还能记得他呢。 三天过后,雷十破终于大功告成,回到抱月楼,老张不见了,不知去了哪里,就连看家护院的鬼卒也莫名的失了踪迹,问问威廉姆,他说来的时候就这样,因为要照顾欧月儿,也没顾上查找, 老张不辞而别,不过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因为他在雷十破的督促下,一直勤加修炼《鬼王经》,现在也有几分法力,即便遇到什么高手,自保还是绰绰有余。 在马鬃山又是战斗,又是救人,没一件事作的轻松,雷十破早已疲累不堪,决定这段日子哪里都不去,一面陪陪欧月儿,一面修养调息。 主意拿定,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 一个多月后,已到春末夏初时节,天气转热,山上的花儿,树儿披红挂绿,生机盎然,欧月儿情绪也逐渐稳定下来,死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还要继续生活,也不能永远悲痛下去。 雷十破、威廉姆也恢复的生龙活虎,想起敖德说过会回来取滤魂珠,可到现在,还不见他的踪迹,于是雷十破决定,带欧月儿去趟东海,一则还宝,二来也可以散散心。 然而还没等他们出门,欧队突然打来电话,先是电话里呵斥一通许久也不打个电话,让队上遮掩的颇为为难,然后告诉他,有事找他,要赶紧回来一趟。 和队上已经许久没有联系,不知又有什么事情,欧队吩咐,不敢不从,雷十破只得放弃东海之行的打算,也不要人陪,独自驾驶保时捷往市局赶去。 到了队上,径直走到欧队办公室,欧队正心急火燎地等着他,一进来,一把抓住,说道:“走,局长办公室。” 雷十破不知又发生了什么大事,被欧队拽着往局长办公室走去,上了八楼,敲门进去,房间里一个身着黑色西服的中年男子,坐在舒适的真皮沙发上,慢条斯理的品茶,局长正热情洋溢的招呼,中年男子时不时抬头微笑,不说一句话。 进去后,中年男子回头对雷十破点头微笑,似乎和他早已熟悉,对欧队却是理也不理,欧队对局长说道:“局长,雷十破我给你带来了,最近派出去搞案子,所以………” 他还在为雷十破掩饰,局长却根本没兴趣听下去,打断道:“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有事单独和雷十破谈谈。” 从未见过局长这么神秘,欧队看看局长,再看看中年男子,也不好耽搁,疑惑着退了出去。 局长对中年男子热情的介绍道:“他就是雷十破,公安局最优秀的刑警,人称蝙蝠神探。” 中年男子站起来,朝雷十破伸出手去,说道:“我,军委张剑明,中将军衔,很高兴认识雷警官。”原来所谓的神秘来客居然是位将军,也难怪局长如此客气—— 马上过年了,o(n_n)o祝大家牛年快乐~ 第五十九章 酒吧密谈 雷十破伸出手去,两人紧紧握在一处。 稍后,张剑明回头对局长说道:“手头有件案子,需要雷警官协助,局长肯放人么。” 局长连忙回答:“将军说哪里话,自来军警一家,需要什么协助尽管开口,我尽力满足。” 张剑明点了点头,笑道:“好,局长果然痛快,雷警官,咱们出去谈。”说着话儿,拉开办公室大门,示意一起出去。 雷十破又被莫名其妙请出办公室,张剑明对他果然熟悉,问也不问,径直走到保时捷前,拉开车门,邀请雷十破上车,雷十破这才感觉到,张剑明很有可能是个异人,否则,车门已经锁上,没见他费什么力气,便轻轻松松的拉开,不过根本看不出身上有法力波动的痕迹,一时说不清张剑明是什么路数。 雷十破上了车,张剑明也不用招呼,很自觉的坐到身旁,吩咐道:“离恨屋。” 贞娘走后,离恨屋哪里还有人,不过既然说了,自有他的用意,雷十破也不多问,驾车往离恨屋驶去,一路上,张剑明闭目养神,真把雷十破当作他的车夫,雷十破也只是安静的开车,心里盘算他的来意。 几分钟后,离恨屋到了,时间还在上午,屋门紧闭,张剑明下车四处看看,确定无人,身形一晃,便已消失不见,稍后,听得屋内有人说道:“雷警官,进来吧。”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炫耀法术,无非是表明他不是普通人,雷十破笑了笑,手捏土珠,念动法诀,眼前一暗,身子已慢慢陷入地底,稍后,出现在张剑明身后,张剑明鼓掌笑道:“好本事,雷警官果然法力不凡,看来贞娘没有荐错人。” 贞娘居然和将军有联系,看来的确没有在人间白过,身份搞的相当复杂。 酒吧里没人,却亮着迷离的灯光,张剑明自己找地方坐下,拍了拍手,吩咐道:“一杯深水炸弹,一杯真心英雄。” 身旁突然出现一名小厮,仿佛早就在一旁伺候,很快将酒水送过来,小厮二十余岁年纪,身材修长,浓眉细目,留一头花白的长发,脑后扎成马尾松,衣着简单,不过是白色衬衣上套一件红格马甲,离恨屋来过许多次,这小厮却从未见过,雷十破仔细打量。 张剑明举起酒杯,笑道:“服务生叫做柳毅,贞娘有事离开,推荐他打理酒吧,雷警官不用顾虑,柳毅是咱们圈里人。” 柳毅分明是陈文学千年前的名字,怎么又在这里出现了,更何况,贞娘明明已去东海,又是谁找他传话,刹那间,雷十破满腹疑虑,柳毅仿佛感应到他的心思,突然眨眨眼睛,也不知用了什么法术,私藏在身上的滤魂珠居然微微一跳,旋即消失不见,雷十破笑了,他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也许所谓的柳毅正是东海龙族大太子敖德,神龙善变,以他五千余年的修为,随意化作凡人,他哪儿能看得出来。 雷十破猜得没错,柳毅正是敖德所化,说过会回来找他,当听说贞娘在a市经营一个小酒吧,是人界修道士的聚集地,好玩的敖德立刻决定到人界转转,顺便和雷十破拉深关系,好歹也要骗几样法宝过来,省得白白的费了心思,他对贞娘的故事知道得一清二楚,随便编几句话骗骗什么都不知道的凡人,谁还能怀疑他的身份。 张剑明自然不知道这俩人玩什么猫腻,轻呷一口深水炸弹,微笑着对雷十破说道:“雷警官是不是听说过,中国政府为了对付灵异事件,特地成立一个专门组织……” “是中国龙组。”雷十破插嘴道, 张剑明摇了摇头,说道:“什么中国龙组,不过是个不成气候的民间组织而已,我们的真实名称叫国家安全特别行动处,隶属中央军委,直接对军委负责,我就是国家安全特别行动处处长,我们的工作职责很简单,想尽一切办法维护国家安全,也就是说只要对国家安全有利,一切可以相机行事。” 这也就是说,国家安全特别行动处有很大的权力, 张剑明继续说道:“特别行动处下设七个区三个组,分别是西北片区,西南片区,东北片区,东南片区,华北片区,华中片区,华南片区和机动组,成员都是各大修真门派的高手和一些身负异能的人……” “等等,我并不想知道这些。”雷十破急忙打断,现在已经涉及到国家高度机密,知道得越多,自然越是麻烦。 张剑明根本不理会他什么反应,自顾自的说道:“贞娘是西北片区的负责人,她除了应对一些灵异事件,也有为国家搜罗人才的责任,大约几个月前,她上报过一些你的资料,我们对你很有兴趣,实话说罢,这次之所以亲自找你,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对你进行考察,看你是否真的有贞娘描述的那么,强大。” 张剑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犹豫片刻,才说出强大二字,看来贞娘给他们提供了不少情报。 不由得心内埋怨贞娘颇为多事,还没等他说出什么,却听张剑明说道:“我知道雷兄弟不愿意张扬,只想踏踏实实的在人间生活,可是雷兄弟,你要知道,凡人一旦踏入修真界,便没有回头的机会,既然身负异能,不如做些事业,也没白来人间一趟,更何况修真者讲究多建外功,只有外功圆满,才能够超生天界,为国家服务,这是多好的机会,当然,机会提供给你,还要看兄弟有没有本事抓住。” 张剑明果然是个当官的,一张嘴就是能说,短短几句话,又是劝说,又是激将,还真有几分道理,雷十破犹豫起来。 张剑明看他那样子,知道有些心动,也不再劝说,衣袋里摸出一张机票,放到桌上,说道:“手头刚好有一个任务,算是对雷兄弟的一次考验吧,敦煌鸣沙山,出现异像,而且附近居民常常在深夜听到人哭,已经在当地百姓中造成恐慌,我们怀疑有鬼怪出现,你过去一趟,把事情调查清楚。” 这已经是命令的口气,根本不容雷十破反对, 张剑明又说道:“那边的联系人叫王广城,下机后自然会来接你,王广城是行动处的老人,经验丰富,你的一切行动听从他的安排。” 话说到这里,雷十破已经无法拒绝,拿过机票,是当天下午的班机,时间安排得挺紧,就要出门赶往机场,张剑明终于达到目的,十分惬意的靠在沙发上,吩咐道:“祝雷兄弟一切顺利,我等你的消息。” 雷十破二话不说,离开离恨屋,驾车往机场赶去。 大约三个小时后,敦煌到了,时间已到下午,机场里真有人等他,也不用介绍,一下飞机,便有一个敦状朴实的汉子径直向他走来,核对了身份,果然就是王广城,上车闲谈,才知道他是崆峒派剑仙的弟子,法力再高,也不过是个凡人,和雷十破已不在一个档次。 王广城十分健谈,一路上不断介绍当地的风土人情,可对任务却一直闭口不谈,雷十破也不着急,反正他知道,这家伙迟早会忍不住。 车子一直开到敦煌市区,找一家豪华宾馆,安排雷十破住下,王广城匆匆告辞,说是先休息休息,晚上再来找他,雷十破挥手告别,王广城走后,他也闲不住,满大街转悠,敦煌虽然是一座小城,不过沾了莫高窟的便宜,整个城市里颇为热闹,游客倒比土著居民多,街上小吃很多,不过能引起食欲的无非是当地有名的烤肉,找一家非常热闹的档位,要上几把烤肉,喝上几杯啤酒,聊以打发时间,一坐就坐到晚上,舒服倒是舒服,只是没人陪他,觉得颇为无聊,也不耐烦再转,早早回到宾馆,一边看电视,一边等候消息。 频道一个接一个的换,一则英国拍卖公司将于近期拍卖中国文物的消息引起他的注意,看了一会儿,知道文物都是晚清以后从中国抢走的,现在不知道及早归还,反而堂而皇之的拿出来卖钱,看来大贼窃国,小贼窃钩这句话果然有几分道理。 电视上尽是些无聊的节目,看了些乒乒乓乓的打斗,大约到十二点多的时候,房间里有空气轻微波动的痕迹,知道有人要来,转过头去,面前白光一放,王广城赫然出现,他果然说话算话,真是晚上过来了。 雷十破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王广城微微一笑,说道:“时间已到,咱们该走了。” 雷十破轻轻的点了点头,于恍恍惚惚之间,身形消失不见。只是普普通通的缩地法,便让王广城看得莫名其妙,房间里愣怔片刻,赶紧架剑光跟上,天上白影一闪即逝,倒是颇为威风,不过等他出现在鸣沙山下时,雷十破已经等得很不耐烦—— 今天是大年三十,祝大家新春愉快,happy牛year! 要吃饺子哦(*^__^*) 第六十章 狭路相逢 鸣沙山位于敦煌市南郊七公里处,古代称神沙山、沙角山,全山系沙堆积而成,东西长约40公里,南北宽20公里,高数十米,山峰陡峭,势如刀刃。沙丘下面有潮湿的沙土层,风吹沙粒振动,声响可引起沙土层共鸣,鸣沙山即因此而得名。 他们赶到的时候,正明月中天,四处閴静无声,王广城当前带路,往鸣沙山走去。 二人刚走了几步,山上隐约亮起一道红光,一闪即逝,随后天地间掠过一阵风,和着呜呜咽咽的声音,卷起一天的沙土,将好端端的鸣沙山变得迷迷蒙蒙。 顺山势寻找,一路毫无阻碍,渐渐上了鸣沙山,风越刮越大,也越刮越猛,风中隐约有音乐传来,似柳琴,又似琵琶,说不清什么乐器,音乐幽幽咽咽,如泣如诉,宛如诉说一个凄美的故事,听的人愁肠百结,几乎不能自己。 音乐声忽远忽近,不辨南北,王广城突然停下,说道:“雷警官,你听着,马上就有人哭。” 雷十破停了下来,音乐声越来越小,渐渐停息,天地间寂静片刻,突然响起凄厉的长啸,在山间回荡,袅袅不绝,雷十破举目于风中查看半晌,说道:“以我看,山上阴气逼人,不过是个百年道行的鬼妖。” 王广城含糊点头,说道:“将军果然没看错人,雷警官还没上山,便知道妖物的来历,的确见识不凡。” 见他夸赞的言不由心,雷十破知他不信,笑道:“我也只是推测,到底是不是,还得上山后才能知道,老王,咱们上去吧。” 王广城摆了摆手,说道:“说来惭愧,前几日我刚上山,便被这音乐声搅得心烦意乱,要不是见机快,恐怕今天就不会站在这里和雷警官说话了,虽然如此,赤霞剑还是不慎丢失,正不知该怎样向师父解释呢。” 初次见面,便知王广城有几分法力,可区区一个鬼妖便让他手忙脚乱,甚至连心意相通的宝剑也收了去,雷十破有心探个究竟,知道王广城十分健谈,也不耐烦多问,只是静静的听他说下去。 果然,王广城叹息一阵,说道:“妖怪作祟,也就是半年的时间,每天都在凌晨左右出现,我失机后,处里曾派过来一名高手来鸣沙山探听究竟,谁知上了山后却再没有下来,后来我也请了两名高手上山降妖,还是没有下山,至今不知死活,鬼物只在鸣沙山上活动,倒也没有伤害山下的百姓,只是天天这么哭,已引起百姓的恐慌,甚至有些国外媒体报道中国政府在鸣沙山设置了关押政治犯的监狱,哭声就是政治犯们受到非人的待遇后引起的,事情传开后,影响很大,雷警官,将军派你过来,一定不会看错人,你就放心去吧,我只在山下等你的消息。” 别人都下不了山,就他逃了回来,看来这家伙天生就是个跑腿的命,不怀好意的拍拍王广城的肩膀,说道:“我对这儿情况不熟,万一走错路怎么办,老王,我看还是咱俩一齐上去,有事也可互相照应。” 说话间,凄厉的长啸声断断续续,这回是真有人在哭了。 王广城赶紧回缩,说道:“雷警官的事情,我也知道些,你法力不凡,区区鬼妖自然不在话下,我跟上去,不过碍手碍脚,帮不了什么忙的。” 雷十破面色一变,骂道:“特别行动处的高手,怎么是缩头乌龟,要你去你就去,扭扭捏捏成什么话。” 王广城看看他,再看看山上,居然十分为难,雷十破知道这家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露点本事,他今晚打死都不会上前一步,于是潜运佛力,金光缓缓舒开,居然在狂风中开出另一个世界,王广城看得目瞪口呆,他知道,一般的修道士绝对没有这种手段,信心不由增加了几分,考虑片刻,咬了咬牙,说道:“好,我老王今晚豁出去了,上山就上山,奶奶的,不就是个鬼妖么,当年要不是胆子太小,师父也不会赶我下山,在这红尘中遭罪受难。” 稍微显露些手段,居然让王广城连家底都掀出来,对雷十破而言,倒是个意外的收获。 当下也不说话,驱动金光,往山上走去,金光中,狂风渐渐停息,唯有哭泣声依然没有停歇,给美丽的鸣沙山增加几分诡异的气氛。 天上明月高照,将整个鸣沙山沐浴在月光之中,山下不远处,一弯月牙形湖泊泛着粼粼波光,知道是有名的月牙湖。 时间已在凌晨一点左右,山上理应阒静无声,连鸟兽都已沉浸在酣美的华胥之乡,而现在,哭泣声中夹杂着两人沉重的脚步声,越传越远。 雷十破踏阶而上,一路谈笑风生,象是什么都没听到,真把自己当作游览的旅客,指点风物,向王广城询问来历,而王广城越往上,脑子越迷糊,也不敢远离,只知道紧紧跟着雷十破,轻轻拽住衣襟,张惶四顾,对雷十破的问话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付。 雷十破几次想要到佛窟中看看佛像,都被王广城阻住,理由是天太晚,洞窟都已关门上锁,进去不是很方便,这种理由对凡人还行,对付雷十破这样的修道士,无非是个笑话,不过看王广城说得认真,知道鬼妖的事情不赶紧解决,这家伙始终不会变作合格的导游,于是遗憾的放弃打算。 二人就这样毫无滋味的走着,王广城只是紧紧跟在身后,不知人家到底要去哪里,鬼妖似乎已有感应,哭泣声越来越大。 渐渐地,前方栈道上升起飘渺的雾气,迷迷蒙蒙,越来越大,将道路迷失,甚至周遭的佛窟也消失不见。 王广城紧张异常,突地一声大喝:“来了。”话音未落,扬手放出一道白光,直向迷雾之中射去,然而白光射出不远,迷雾中突然飞出一道红光,和白光两下里相持, 王广城惊呼道:“赤霞剑。” 他丢失的宝剑突然在这里出现,修道士炼一把得心应手的宝剑不知要费多少心血,等于是他们的第二生命,丢了自认倒霉不说,法力也损失不少,宝剑突然在这里出现,而且似乎已被人抹去剑魂,不认识他了,王广城胆子再小,说到底也是修道士,怎能轻易放弃,手掐剑诀,尽力驱使不知哪里找来的二手货,和赤霞剑相持, 红白两色光芒有来有往,打斗的非常激烈,雷十破负手站立身后,观看难得一见的武打戏,给月光下的鸣沙山之行增加一点乐趣。 迷雾越来越浓,王广城斜上方隐约有人形出现,不过也只是个大致轮廓,辨不清具体模样,可以肯定的是,迷雾中的家伙绝对是个修真高手,一把赤霞剑驱使的有模有样,王广城头上已有了汗,红光却逐渐逼近,丝毫不见吃力。 赤霞剑击来,每一剑都有万钧之力,王广城知道自己很快就要支撑不住,两手合在一处,依然微微颤抖,想让雷十破过来帮忙,可怎么也说不出话来,白光初始还能还击两招,现在却只剩下招架,想走根本就走不了,一旦收势后退,红光必然毫无阻碍的直射而来,自己绝对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心里一个劲儿的后悔,要是早些逃跑,哪里会有这许多麻烦,雷十破阿雷十破,你要再不出手,爷们只有下辈子再见了。 雷十破依然负手不语,飞剑来去的剑气荡下沙土,簌簌而下,对他却没有丝毫影响,甚至头发都不曾飘起一根,他象在另一个空间观看剑仙决斗,看的还颇有兴致。 不知哪里传来的哭泣声越来越急,音乐随之响起,剑势也随之越来越猛,突然一声长啸过后,红光募然一放,红色的巨剑周遭,居然分出一圈小剑,一齐向王广城射去, 王广城大吓,狂呼道:幻剑诀——呼声未落,白光堂郎数声,碎成几截,向山下坠落,辛辛苦苦弄来的宝剑又化成凡铁,王广城如受重击,翻身便倒,但觉周身血气翻涌,几乎要喷出血来,红色的剑雨无遮无挡,就要将他刺得满身窟窿,正惊恐莫名之际,突听雷十破一声长吼,也不知怎么伸出一只手来,径将赤霞剑抓在手中,剑雨顿时消于无形, 吼声沉闷钝重,迷雾之中但见人形一抖,已经轰然倒地,迷雾随之散开,所有声音也归于沉寂,只见台阶上躺着一个高个男子,半晌不见动静,显然已经不醒人事。 电光火石之际,却是两世为人,王广城坐在地上,痴愣愣的发呆,依旧惊魂未定,他越来越看不清雷十破到底有多大的法力,自己应对非常吃力的赤霞剑,被人家简简单单抓在手中,而且仅仅一声大吼,就可以将来人击倒,放眼修真界,没有人有这样的法力,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呢—— 大年初一,和尚给大家拜年了^_^ 第六十一章 大送人情 其实他哪里知道,雷十破初下山时,便让修真界屈指可数的高手清虚子自叹不如,更何况现在已是人星界的修为,区区一个修真者自然不是对手。 赤霞剑游蛇一般,在雷十破手中尽力扭动挣扎,还想去寻找自己的主人,雷十破伸手一抹,赤霞剑安静下来,变成一把通体赤红的小剑,随手扔到王广城身旁,拔脚往倒地男子身边走去。 王广城拾起失而复得的赤霞剑,哭笑不得,宝贝虽然已经夺回,但已经变成失去剑魂的凡铁,要想重新恢复,不知又要费多少工夫。 迷雾散尽,地上的男子渐趋清晰,王广城总算回过神来,大声喊道:“雷警官,他是我请来的高手,中国龙组的燕回天。” 中国龙组,据张将军介绍,是个不成气候的民间组织,而燕回天,不就是对欧月儿死缠烂打的家伙么,没想到第一次却是在这种情况下见面,雷十破凑近一看,燕回天兀自在地上昏睡不醒,仿佛死人一般,以他的见识自然可以明白,燕回天的已经丢了三魂六魄,现在看到的不过是具没有自主意识的躯壳罢了。 伸手虚空一提,便将燕回天抓起,随手扔进芥子空间,回头说道:“鬼妖居然会佛门夺舍术,倒有几分蹊跷。” “什么是夺舍术。”王广城问道, 雷十破答曰:“佛家常云,身体为旅社,灵魂为过客,夺舍术便是以秘法夺去魂魄,然后将自己意识凝成灵体,注入对手体内,便可以将对手当作傀儡人,随意驱使。” “这,这怎么办,难道就没救了么。”王广城一听这话,急了, 雷十破笑道:“哼哼,急什么,要想使他复苏,也不是没有可能,请鬼妖发发善心,高抬贵手不就行了。” “那,那怎么可能,鬼妖有这份慈悲,他就不是妖怪了……”就开个玩笑,王广城急了,说话都有些结巴, 雷十破一笑,说道:“我知道不行,所以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王广城问道, “打败他。”说着话儿,已经当头向山上走去, 王广城这才松了口气,赶紧跟上,他现在已经对雷十破越来越信任, 雷十破轻而易举的一声吼叫,其实已经用上了无上佛法,所谓——当头棒喝,当年佛祖传道时,常有些野狐禅啰里罗嗦,不肯认真听讲,佛祖用“当头棒喝”可以使他们明心见性,皈依佛法,雷十破学会这招,使人明心见性不大可能,将对手震昏倒还可以勉强做到,要将“当头棒喝”发挥到极高境界,需要悲天悯人的大慈悲心,他哪有这水平。否则,早都成佛,而不会在人间瞎转悠。 将燕回天打败后,鬼妖许久没有动静,这样一来,上山的雷十破和王广城便轻松了许多,哭声,音乐声什么都没有了,许久不见有对头出来,二人倒真是月下游览鸣沙山了。 走了一路,眼看到了山顶,王广城颇为奇怪,喃喃自语道:“咦,古怪,妖怪呢。” 雷十破狠狠白他一眼,说道:“想来鬼妖有几分修养,知道佛爷我第一次来鸣沙山,不肯打扰游览的兴致。” 王广城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总算知道了,这妖怪也是欺软怕硬的主儿,知道来了高手,吓得不敢出来。 二人渐行渐远,转眼到了山顶一佛窟处,雷十破说道:“不行了不行了,无论如何不能再听你的,佛爷我就要到佛窟里看看,也省得来趟鸣沙山,什么都没见到。” 王广城急忙跟上,顺栈道斜行几步,到了,果然,佛窟紧锁,里面漆黑一片。 月光下,雷十破咧嘴一笑,突然说道:“准备好了么,佛爷我进来了。” 王广城正莫名其妙,眼前一晃,雷十破突然消失不见,稍候,听的佛窟里一声凄厉的惨叫,仿佛雷十破强奸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幼女,随后归于平静。王广城不知出了什么事儿,急得满头是汗,又是喊,又是推,又是砸,也不知用什么方法才能钻进去,正忙得一塌糊涂之时,门訇然中开,月光照入,见雷十破正坐在一张宽大舒适的真皮沙发上,搭着二郎腿,悠然自得的抽烟微笑。 这家伙没事,王广城终于松了口气,抹去头上汗珠,径直走过去,也不管沙发是哪里来的,只顾着大大咧咧的埋怨道:“你小子,吓死我了。” 说着话儿往沙发上坐去,突然普通一声,沙发不知哪里去了,居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屁股差点摔成两半,生疼生疼得。 耳旁又是一阵幸灾乐祸的笑声,顺声看去,雷十破依旧坐在沙发里,指着他乐不可支,咦,眼神再差也差不到哪里,明明沙发还在,怎么自己就坐不上,伸手往沙发上摸去,前方竟然空荡荡的毫无一物,左右抓摸,只抓到雷十破的大腿, 雷十破佯怒道:“抓什么,想占便宜。” 王广城叹了口气,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尘土,他总算明白了,沙发不过是个幻象,怪不得雷十破一直有恃无恐,这家伙简直就是个超级高手,实力无法估算,原来他早都看到鬼妖的位置,只不过装模作样的逗自己开心。 明白原因,也不再害怕,问道:“鬼妖呢,抓到了么。” 雷十破伸手往地上一指,正有一个村姑打扮的古装女子跪在地上叩头,女子身形存在于若有若无之间,分明不是活人,他终于知道,雷十破已经收服鬼妖,困惑自己大半年的问题,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解决了。 走过去踢上一脚,骂道:“妖怪,害的老子好辛苦。” 女鬼随势跌到,旋即很快爬起,也不敢逃跑,只是一个劲儿的叩头。 看着女鬼的狼狈样,王广城十分得意,问道:“其他人在哪里。” 女鬼抬起头朝雷十破看看,随后又叩头不止,她面如桃李,颇有几分姿色,要不是这家伙是鬼,难免使人怜香惜玉,想入非非。 王广城有雷十破撑腰,胆壮许多,还要逼问,身后雷十破却慢悠悠地说道:“老王啊,我明白高手大大们失踪的原因了,是他们在上山时,被女鬼以密法惑乱心志,然后乘机收去魂魄,借以变作手下,扩大自己的势力。” “原来如此,”王广城作恍然大悟状,尽管心里还非常糊涂,问道:“她是用什么办法惑乱心智的,又收去魂魄,奥,前面上山的人到底怎么样了,死了还是活着,他们现在在哪里。” “打了半天,也不知道让我休息休息,还问这么多问题,”雷十破不满的说道:“况且,我不是你师父,你也不是我徒弟,差不多就行了,这么认真干么。” 说到这里,见王广城狠狠的盯着他,连忙改口道:“呵呵,发脾气了,好,告诉你,鬼妖并没有祸害他们的性命,只不过将上山高手的魂魄收在收魂瓶里,诺,瓶子我夺回来了。” 王广城看过去,见雷十破手头正拿着一个古香古色的小瓷瓶。 瓷瓶阴气逼人,上面刻满篆字,也看不清到底写着什么,只是知道,这个瓶子可不是一般的法器,王广城顿时无语,已经对雷十破佩服得五体投地,说道:“把他们都放出来吧,为我的事儿受了苦,明天,敦煌大酒店,我给他们摆宴压惊。” “这可是你说得,档次不能低于五千。”雷十破生怕他反悔似地赶紧嘱咐,王广城点了点头,反正国家安全特别行动处的官员,花他几千块钱,似乎没什么大不了的,终于有便宜可占,雷十破喜笑颜开,大喊一声:“有人请客了。”说着话儿,朝左侧打开瓷瓶,瓶内飞出三个亮点,空中盘旋一阵,一起消失不见。 雷十破说道:“魂魄都进了芥子空间,马上就可以出来找你要酒喝了。” 王广城点了点头,伸手过去,说道:“收魂瓶看起来很不错,雷警官,借我瞧瞧。” 说着话儿,一脸贪婪的神色,他的心思不言而喻,收魂瓶是鬼妖历经百余年功夫修练的法宝,威力很是不凡,一旦据为己有,法力无形中可以增加数倍。 雷十破怎能不明白他的心思,随手一扔,收魂瓶已然消失不见,又扔进了他的杂货仓库――芥子空间,说道:“想得美,我有个兄弟,正缺这些东西呢。” 不过是要把收魂瓶送给老张,老张法力低微,有这么个瓶子,以后也有点倚仗,王广城被人家看透了他的心思,只能徒唤奈何,悻悻的缩回手去。 说来雷十破就是大方,见朋友不高兴,看在第二天将有盛宴的分上,大发慈悲,说道:“好歹随我上了趟山,不能白辛苦是吧。” 王广城连忙点头, 雷十破笑道:“收魂瓶别想了,不过,赤霞剑我倒可以帮你炼炼,保证不比原先的威力差。” 王广城听有便宜可占,乐颠颠的将视若性命的赤霞剑递过去,雷十破大大咧咧的接过来,端详半晌,突然抓起王广城右手,赤霞剑上一摸,还没等王广城叫出声来,血液已经流出,抹满剑身—— 祝大家牛年大吉,牛年行大运,牛气冲天 第六十二章 长相思(一) 随后,念几句咒语,往剑身喷一口仙气,鲜红的血液突然不见,隐约间有金光沿剑身流动,稍后暗了下来,沉寂一阵,赤霞剑突然嗡嗡作响,金光大放,雷十破面带微笑,随手将赤霞剑往空中一丢,金光射下,将王广城整个笼罩,王广城但觉浑身暖洋洋的十分受用,周身灵力沸腾起来,似乎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这种感觉十分奇妙,正沉浸其中。 雷十破突地一声大喝:合—— 金光中,赤霞剑自头顶直射而下,没入王广城体内,王广城身躯一抖,随后感到莫名的欢喜,这种感觉持续了很久,也不知是赤霞剑还是他的,整个肉身似乎也变成一把剑,锋利无比。雷十破已经用魔道血炼的方法,使王广城很快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人既是剑,剑既是人,今后任谁也不能将他自己夺走。 王广城虽然不明究竟,但法力提高了许多还是能感觉到的,不由欣喜莫名,跪倒在地,叩头不止,感谢人家的再造之恩。 可雷十破却指着他哈哈大笑,说道:“今夜,并不是大年三十,怎么你俩都给佛爷我拜年,哼哼,佛爷可是个小气鬼,休想从我这里拿走一分年钱。” 王广城拍拍屁股,满腹牢骚的站起来,不过是感谢再造之恩,怎么就变成小孩给大人拜年,这家伙,逮着空子就占便宜,不过不满归不满,暂时不敢发泄出来,谁让人家法力高强,在修真界,不就是谁本事大谁就是老大么。 旁边的女鬼依旧叩头不止,王广城一腔怒气无处发泄,又是一脚踢去,骂道:“不是很狂么,怎么不说话了。” 女鬼翻身爬起,回头看他一眼,又开始叩头,眼神凄楚无比,看得王广城心头一软,也不知怎么就踢不下去。 见雷十破依旧笑眯眯的坐在沙发上,只好侍立身侧,心甘情愿得当起了小跟班。 “坐下。”雷十破拍拍沙发说道, 王广城连忙摇头,心说:刚才还摔一屁股墩,你当我傻子。 “那你就等着吧,女鬼要磕一千个响头,现在才一百多个,时间还早呢。”雷十破懒洋洋的说道, 王广城急忙劝道:“乘早收拾了下山,费那功夫做什么。” “哼哼,动不动就杀,你以为佛爷我是屠夫。”雷十破颇为不满:“惩罚惩罚,杀杀她的气焰也就是了。” 人家不知为什么不愿意动手,王广城也不好强迫,只能站在身旁候着。 女鬼依旧叩头不止,雷十破似乎等的颇为辛苦,居然斜靠在沙发上打起盹来,口中嘀嘀咕咕的吩咐:“数着,一千个响头,一个都不能少。” “您老歇着,小的遵命就是。”王广城伸手打千,嬉皮笑脸的说道, 雷十破微微一笑,闭目养神。 “认真点,别偷懒。”王广城大声吩咐道,女鬼头磕得更急,王广城心里这个痛快,强者屈服于脚下,不比杀了她强,虽然人家并不是给他叩头,但那有什么关系,怎么说,不都是特别行动处的同事么。 时间就这么分分秒秒的过去, 无声无息之间,斜上方虚空轻微的晃动,随后出来一位中年男子,身高臂长,一身运动服,仿佛中学体育教师,长得浓眉大眼,面红如血,此人王广城自然认识,是他的同事,特别行动处机动组高手——江西龙虎门天师烈火道长的嫡传弟子阳炎,传说烈焰掌已炼到炉火纯青的境界,在处里可是前十名的角色,可依然不是鬼妖的对手。 阳炎抬头看到王广城,满脸惭愧,正要说话,王广城连忙做个噤声的姿势,顺手往沙发上指指,阳炎这才看到闭目养神的雷十破以及叩头不止的女鬼。 疑惑的指着雷十破问道:“这位是……” 粗声粗气,震得佛窟嗡嗡作响, 王广城连忙说道:“先坐下,一会儿再说。” 说着话儿,坏兮兮的指了指沙发。 阳炎左右看看,也不说话,一屁股坐上去,王广城充满希望的等,等这家伙和自己一样摔个屁股墩,可阳炎坐上去后一点事都没有,沙发又能坐了,连忙凑上去,扑通一声又摔在地上,惹得阳炎一阵大笑,仿佛洞窟里响起数道霹雳,王广城赶紧劝道:“别吵,别吵,人家正休息呢。” 话音未落,听得有人长长的打个哈欠,不用看也知道,雷十破终于被吵醒了。 王广城连忙站起来介绍,雷十破大大咧咧的冲阳炎点头招呼,说道:“看来修为不错,也算个高手。” 阳炎怒上心头,什么叫也算是,本来就是高手么,正要争辩两句,雷十破却善意的拍拍肩膀,说道:“认识就是缘分,王广城答应请客,一会儿喝两杯去。” “说话算话。”阳炎两眼放光,刚才的一点不愉快早已抛到九霄云外。 王广城十分谦虚的点点头, “好好好。”阳炎兴奋的搓起双手:“酒,一定要有好酒。” “没问题,兄弟。”王广城说道, “恩,说定了。”阳炎说道,随后安静下来, 女鬼依旧在地上叩头不止,雷十破随口问道:“多少了。” 王广城一愣,刚才忘了数数,这么点小事办不好,岂不令人大大的失望,随口说道:“七百九十二个。” “不,才六百二十七。”女鬼突然插话,她倒挺老实,雷十破狠狠的白了王广城一眼,王广城开始嗫诺着解释,不过到底说了些什么,谁管呢。 王广城认真的数着,到头磕到八百四十二个的时候,又有一个修道士自芥子空间出来,身着道袍,面白如纸,颌下三缕长须增添几分神韵。王广城急忙介绍,原来是他的师叔霄汉真人,霄汉真人也是个爱管闲事的家伙,收到王广城飞符传书后打算给师侄帮个小忙,没想到自己反而被鬼妖夺去魂魄,现在倒是师侄把自己救出来,心中自然惭愧莫名。 低着头,嗫诺着解释:“鬼妖法力倒也一般,只是有两样法器特别厉害,师叔我不小心着了道儿,什么都不知道了。” 王广城连忙安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师叔不要灰心。我,我介绍个高手给师叔认识,他是雷十破,鬼妖就是他拿下的。” 霄汉真人看过去,见这家伙懒懒散散,看不出有多大本事。 疑惑地问道:“请问高人师承何处,是怎么打败鬼妖的。” 见人家异常客气,况且也是位修真界的前辈,雷十破不好狂妄,老老实实的站起来答道:“前辈不须客气,鬼妖的法器可以追魂夺魄,的确厉害,不过小子修行方法特殊,不怕这些专门对付魂魄的法宝而已。” 霄汉真人哦的一声,半信半疑, 雷十破担心人家还要问,赶紧说了王广城要请客压惊,霄汉真人也就顾不上查问究竟,脸上笑意更盛,反正也难得下山一趟,不走走看看岂不白白浪费,于是大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等候王广城的安排。 三人坐在一处,沙发却丝毫不见拥挤, 女鬼的头已经磕到九百个了。 一时闲得无聊,霄汉真人对王广城说道:“师侄啊,出门在外,摆什么谱啊,大晚上搬个沙发上来,也不怕累得慌。” 王广城摇了摇头,说道:“师叔可看错了,沙发是雷警官变出来的。” “变出来的。”霄汉真人大惊,左右捏捏,分明是真的,喃喃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灵力幻化形状,师叔我也涉猎一些,炼到极高境界,也不过徒具形状,绝对不可能这么真实。” 话说到这里,阳炎也回过味来,面色大变,赶紧站起,左捏又捏,货真价实的真皮沙发,手感很是舒适,对霄汉真人说道:“真既是假,假既是真,莫非是传说中的变形术了。” “变形术,不是仙人才能领会的仙法么。”王广城突然插嘴, 霄汉真人以及阳炎一起给个不满的眼神过去,意思是你才知道阿, 三人寂静无语,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雷十破。 雷十破一看,随便用点法术,就能让凡间修道士惊诧莫名,一时颇为无奈,总不能常把神仙师傅挂在嘴上,于是胡乱说道:“各位放心,我不是什么神仙,不过会些非常非常特殊的法术而已。” 话音未落,沙发已经消失不见,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他的解释等于没说,霄汉真人痴愣半刻,作恍然大悟状,拱手说道:“怪不得阁下法力惊人,原来会些非常非常特殊的法术,如此,貧道失敬了。” 王广城和阳炎暗自窃笑,一个说的糊涂,一个不懂装懂,明明没有共同语言,还在互相客气,真是这个太虚伪了,正要说话,虚空听的有人惊讶的呼喊。 “噫,琵琶,可是宝贝啊,怎么随便乱扔。” 众人抬头看去,但见虚空一晃,燕回天抱了一把琵琶出来,自然是雷十破扔在芥子空间的,这家伙身子刚好便乘火打劫,实在不是个好东东—— 第六十三章 长相思(二) 众人惊讶地看着他,燕回天僵立当场,怀中的琵琶坠在地上。 私藏的东东被人家拿出来,雷十破十分尴尬,讪讪的拾起,解释道:“这便是鬼妖惑乱心志的法器——飞天琶,我,我在山下夺回来的。” 见栽了跟头的东东被人家轻而易举的收了个干净,众人精神受到严重刺激,半晌不语,一齐认真地看着他,看他能说些什么,雷十破却只在认真的拂拭琵琶上的尘土,揣着明白装糊涂。 等了半天,见人家毫无动静,王广城只好指着雷十破说道:“这位是雷十破雷警官,就是他收服鬼妖,救了你们。” 燕回天听了介绍,本来嘻嘻哈哈的他面色一变,走过去,二话不说,跪倒在地。 雷十破赶紧去扶,却被燕回天阻住,说道:“欠你条命,自然要磕三个响头归还,以后你是你,我是我,互不相欠。” 雷十破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尴尬非常,燕回天却是理也不理,一口气磕了三个响头,长身而起,哈哈一声大笑,说道:“我去也。”话音未落,但见佛窟中白光一晃,身形已经消失不见。 “这是怎么了,我还打算设宴压惊呢,怎么就走了。”王广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雷十破唯有苦笑,原因,他肯定知道,但能在这里说么。 折腾了半宿,困住的修真高手全部救出,女鬼的一千个响头终于磕完, 雷十破说道:“头磕得倒挺老实,看来真有什么隐情,说罢,佛爷我可是个好人,能帮的一定帮。” 噫,怪不得雷十破许久不走,原来女鬼还求他办事,这位可真是个大善人,什么人都帮,女鬼也不放过。 女鬼缓缓抬头,说道:“多谢上仙饶小女子一条性命,上仙,小女子名唤慧姑,原是山下一名普通画匠的女儿……” “恩,慧姑,说事儿。”雷十破打断道, 慧姑心说,这什么神仙,怎么性子这么急,也不知该怎么说,迟疑半刻,说道:“这,是了,百多年前,经年兵荒马乱,鸣沙山佛窟年久失修,壁画、佛像遭风雨侵蚀,早已破败不堪,也没人去管,爹爹终生信奉佛教,看在眼里,十分心疼,说祖宗留下的宝贝不能在我们这一代失传,于是发下宏愿,有生之年倾尽心血,必使所有佛窟恢复原状,为后人作件善事。” “你爹倒是个有心人,不错。”雷十破插嘴道, 慧姑得到肯定,心里踏实了许多,继续说道:“爹爹不分白天黑夜的忙碌,善举也得到众人的拥护,终于有不少画匠,泥瓦匠来到鸣沙山,和爹爹一起修缮佛窟,有一年,来了个叫刘开的读书人,他学识渊博,手艺精湛,临摹的壁画居然和真迹相差无几,加之常常对我嘘寒问暖,十分关心,渐渐的,我竟然爱上了他,心中暗暗发誓,此生非他不嫁,可我一个女孩儿家,心事怎能随意对他吐露,只能在平常对他多关照一些,衣服脏了,我给他浆洗,破了,我给他缝补,想方设法照顾他的生活,爹爹前半生虽然置办了些资产,但修缮佛窟,花销极大,已经所剩无几,能做的也只有这些,渐渐的,竟被旁人看出蹊跷,常常有意无意的开我俩的玩笑,每次听到,我总是含羞跑开,而他却始终微笑不语,让人猜不透的他的心思。终于,我的心事被粗心的爹爹知道,爹爹办事向来干脆利落,女儿的终生大事他居然一点也不知道旁敲侧击,问问人家的心思,只是径直将刘开叫到身旁,询问他的想法,爹爹说,慧姑虽然没读多少书,但温柔贤惠,最会体贴丈夫,论起相貌,十里八乡也没有人可以比拟,如果愿意,便早些将我俩的婚事办了,他也可以省下一桩心事,如果嫌慧姑配不上你们读书人,尽可以乘早明言,也好让我这傻丫头早些绝了心思。你看,女儿的终生大事,他也是这么草率,不过他就是这样的人,谁能说他不是好父亲呢。” “不错,他的确是个好父亲,就是有些毛糙,呵呵。”雷十破插嘴道, 慧姑见所谓的上仙终于认真听她讲话,舒心的笑了笑,继续说道:“当时刘开没有想到爹爹会突然提起这桩婚事,他和爹爹相反,虽然是个男子,但性格腼腆,和女儿无异,听了爹爹的话,居然窘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爹爹等了一会儿,见他不说话,心头十分不悦,说道,我原也知道你们读书人心气高,是看不上我家慧姑的,既然如此,我这就和慧姑说明,让她不要再想着你了,乌鸦想配凤凰,这丫头真是傻了,不过他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居然还能顾虑的旁人的想法,就在将走未走之际,突然说了一句,孩子,你也没什么难为情的,婚姻大事不比寻常,如果真的没有缘分,强求也是枉然,你能不辞辛苦,来这鸣沙山帮忙,大叔很是感激,决不会因此而对你不理不睬,甚至给你难堪,孩子放心,我这就和慧姑说去,唉,大叔也为难啊,慧姑这丫头真的挺会疼人,而你,也是个好小伙子,大伙儿都以为你俩会成一对,可为什么就凑不到一块儿呢。爹爹叹着气就要找我,他万万没有想到,我就躲在一旁,伤心欲绝,恨不得就此死去,就在爹爹离开之际,刘开居然一把揪住他,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最后急得不得了,才唱起一首歌,平常他也算口齿伶俐,可当时情急之下,居然唱得结结巴巴。不过,我听着听着,心里又高兴起来,因为那首歌他曾经给我唱过,知道他唱的什么意思。” “到底是什么歌儿,唱来听听。”雷十破忍不住了, 慧姑看了看雷十破,雷十破笑笑,说道:“我知道你想什么,不就是飞天琶么,不好意思,那玩艺慑人心魄,是个厉害的法宝,王广城和燕回天打斗时,我先用当头棒喝震得你把持不住,然后用擒龙功收了琵琶。” 突然说起这话,不过是向别人解降妖的经过,这人,问他不说,要没人问,倒要讲出来显摆显摆。 王广城听到这里,才明白一路上山,四处居然十分安静的原因,不过还有许多不懂,问题累得太多,也顾不上沉默,问道:“什么是擒龙功,怎么从未听人说过。” 雷十破还没有回答,便听的慧姑长叹一声,说道:“上仙果然好法力,我正弹唱之时,听到你的吼声,只是身子一颤,飞天琶便突然不见,我实在不知道你居然用上擒龙功,据说,那是西方降龙罗汉的绝学,练到极深的境界,天下万物都能入掌中,以前听到,从未相信世间有如此高深的功夫,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雷十破点了点头,得意的说道:“看来你和佛门真有些渊源,居然知道擒龙功的来历,不过师父们传授的时候马马虎虎,我也没好好学,练到现在,抓个小玩艺还可以,要说抓天下万物,那可就难为死我了。” 他师父连降龙罗汉的本领都会,到底是什么来历,王广城和阳炎几个面面相觑。 慧姑幽幽叹道:“上仙不必过歉,以你这般年纪便有如此高深的法力,这世上已经不多见了。” “得了,”雷十破急忙打断道:“你就别夸我了,说你和刘开的事儿吧。” 慧姑这才明白,话题越扯越远了,眼波流转,已是逐渐陷入往事之中,续道:“刘开的心思我也知道,他有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只得用歌声来表达,当时他对爹爹唱道。” 慧姑正要唱歌,斜刺里伸来一把琵琶,仔细看去,古香古色,正是修炼百年的飞天琶。 百年间,正是用它来寄托相思之情,突然失而复得,如见故友,欣喜莫名,正要伸手去接,突然感到有些不太合适,抬头问道:“不怕我用它追魂夺魄么。” 雷十破笑道:“我的魂魄早经历练,要去哪里只能由我做主,任什么法宝也不能左右,你就放心弹吧,虽然故事讲得感人,但你要意图害人,我一定会使你魂飞魄散,万劫不得超生。” 看这家伙一直笑嘻嘻的,原来并不是随便信人的傻子, 慧姑心头一凛,急忙叩头道:“上仙不必多虑,小女子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你面前放肆了。” 雷十破伸手扶起,说道:“你倒也不必向我保证什么,是死是活,全在你一念之间,不要打错念头就行。” 慧姑点了点头,跪直了身子,充满眷恋的看了看飞天琶,轻轻弹奏起来,音乐悠悠响起,如泣如诉,正是山下听到的曲子。 慧姑唱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优哉游哉,辗转反侧……” 第六十四章 长相思(三) 歌声委约婉转,几人都听得痴了,歌声乍歇,雷十破便高兴的说道:“哈哈,我知道了,这是诗经上男子对暗恋的女子表达心意的诗。” 话音未落,三名高手终于忍不住了,一齐喝道:“闭嘴。”雷十破急忙捂住嘴巴。见那付天真样,慧姑忍耐不住,噗嗤一笑,立刻明白自己还是阶下囚,赶紧收回笑容,继续说道:“……听了《关雎》我才知道,刘开早都爱上我了,只不过不好说出口,只能用这首歌来表达爱意,希望我能理解,可是当时我的确是个傻丫头,什么都不懂,只觉得这首歌很好听,常常缠着刘开,让他教我这首曲子,我一唱就唱了上百年,可爹爹是在问他是否愿意和我成亲,他却唱起这首歌,爹爹只是个画匠,哪里懂这些,拨开他的手,说道,我只是问你愿不愿意和慧姑成亲,你唱歌做什么,算了,孩子,当没有这回事就成了,慧姑那里,我自会去和她解释,你也不必为难。爹爹实在粗心,居然不去想想刘开为什么突然要唱这首歌,他就要走,刘开急了,再也顾不上隐讳自己的感情,对爹爹说,大叔,我愿意,我真的愿意。爹爹愣住了,旋即高兴的不知说些什么,我也控制不了高兴的心情,从佛像后跳出来,欢呼着向刘开跑去……” 慧姑说的满脸幸福,众人往四处看看,没想到寻常的佛窟里竟然发生过这么美丽的故事。 慧姑陷入深深的回忆之中,半晌过后,方才说道:“那时候我还小,自然不懂得什么含蓄,爹爹见我也来了,高兴的说,咱们小户人家,也不讲什么礼仪规矩,明儿个去集市上买几瓮酒,割几斤肉,大伙一起乐呵乐呵。就这样,我俩的婚事便在这间佛窟举行,天上的佛祖神仙都是我们的见证,我俩相约白头偕老,生死不渝。” 雷十破问道:“好的,我知道你和刘开的事了,告诉我能帮什么忙。” 他终于问到正题, 慧姑说道:“上仙不必着急,一切因果,自然会一一奉告。” “恩,接着说,我听着呢,不过不要太罗嗦,天快亮了,他们几个还等着喝酒呢。”雷十破说着话儿,随手指了指王广城他们。 “慢慢说,我们不着急。”王广城他们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他们总算知道雷十破一再插嘴的原因了, 慧姑含笑点头,多谢他们的好意,继续说道:“就这样,我和刘开终于成亲,婚后夫妻俩相敬相爱,生活过的倒也幸福。” “嗨,再说下去,天就亮了,莫非要让管理员把我们当作盗贼么。”雷十破听得颇不耐烦,插嘴道, 王广城等人回头往佛窟外看看,果然,天已经隐隐露出些曙色。于是破例不再埋怨雷十破。 慧姑终于知道人家真的是没有耐心听下去,幽幽长叹一声,竟然流下两行珠泪,哽咽道:“我原也知道这些经历不算什么,不过小女子百多年来一直没有向人诉说,不免话多了些,请上仙原谅。”说着话儿,又磕了一个头, 人家一哭,倒闹得雷十破手忙脚乱,连忙扶起,说道:“你看,你看,开个玩笑,你哭什么,好了,听你说就是了,大不了让太阳升晚一些。” “嗨,”一听这话,霄汉真人终于忍不住了,说道:“我说雷警官,一晚上就你神神叨叨的,太阳也是咱们能控制的,修真者是不能说谎的。” 雷十破突然由凡人变作修真高手,下山以后又很少遇到敌手,不免非常自大,他什么都好,就是不受人激,当下反驳道:“古人都能挥戈退日,更何况咱们都会法术,这点事办不到还修什么道,求什么仙。” 阳炎也看不下去,瓮声瓮气的说道:“挟泰山以超北海,非不愿为,实不能为也,雷警官,修真者言行须当谨慎,不好随便开玩笑的。” “上仙,”几人正在说话,慧姑小心翼翼的说道:“我的事儿不用那么麻烦,很快就会说完了。” 她是在为雷十破解围,不过说出“很快”二字,很明显还是不相信,雷十破也不在争辩,只是默默的看着她,一幅含情脉脉的样子, 慧姑低下头去,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理了理思路,继续说道:“是这样,因为佛窟浸注了许多人的心血,保护佛窟便是我们终生的心愿,那时候,时不时会有盗贼,兵匪甚至一些慕名而来的外国人也来鸣沙山对壁画,佛像或偷或抢,爹爹他们在修缮的时候,曾组织人马,成立护卫队,保护佛窟,然而,由于政府无能,没有人肯关心祖宗留下的遗产,来的人越来越多,防不胜防,终于,爹爹拉起的人死的死了,活下的也受不了整日里提心吊胆,先后走了,诺大的鸣沙山只剩下我们三个,爹爹,刘开和我,有一天,有好心的村民赶来报信,说路上见到一队马匪正往这里赶来,叫嚣着说要来抢壁画,佛像卖给洋人,可以得到终身用不尽的财富,村民劝我们赶紧避避,可爹爹怎么也不肯离开,说这里的一切倾注了毕生的心血,不能轻易让人夺走,要我俩赶紧下山向官府报信,他则要留下来和马匪周旋,我们不肯走,爹爹火了,他从来未向我发过脾气,可那天却打了我一掌,骂道,孩子,你怎么这么糊涂,爹爹的性命有什么要紧,可真要让祖宗留下的宝贝流落到外国,咱们可就成了罪人,死后有什么颜面见列祖列宗,我哭着不肯走,刘开却将我拉开,劝道,爹爹说的对,马匪势大,只有依靠官府才能保下佛窟里的无价之宝。于是我俩一路跌跌撞撞,向最近的卫所跑去,好不容易到了,卫所的把总却连面也不见,硬说我俩的刁民,是疯子,一顿棍子赶了出来,万般无奈之下,刘开让我去敦煌求援,他则到附近的村子找人,能去几个便是几个,兴许能抵点作用,我不想分开,可事态紧急,又有什么办法,于是我只好强忍疼痛,向敦煌跑去,现在看起来瞬息能到的距离,当时却到了晚上,幸好敦煌守备老爷通情达理,见我一个弱女子能为了保护佛窟,舍生忘死,他也不好拒绝,带领一百军士随我赶往鸣沙山,我恨不能背生双翼,一步飞到,可等我们赶到,已到了夜半时分,山上狼藉一片,任我怎么喊也没人答应,沿路找去,栈道上有几具尸体,有马匪的,也有村民的,很明显已经经过一场大战,我不知刘开和爹爹怎么样了,一路喊着找着,终于在藏经洞旁找到了他们,爹爹和刘开却已经死了,他们躺在一处,身上不知挨了多少刀,血流的满地都是,我哭了,不敢相信,白天还活生生的人,怎么就死了呢,也许只是场噩梦,一会儿就要醒了,军士们叹息着收拾遗体,我躺在地上,想着赶紧睡着,等我醒来,这一切都会过去。守备老爷过来要拉我起来,我打他,撕他,咬他,就是不让他碰我,我哭着说,老爷,你们走吧,走吧,我要睡觉,我要睡觉,这一切都是梦,都是梦,等我醒来,他们就都会回来陪我的,都会回来陪我的,你们走吧,你们走吧。守备老爷叹着气,掏出几两碎银子,放到身边,我一把抓起来,递给守备老爷,说道,老爷,我不缺银子,你不知道,我丈夫刘开是个很有本事的读书人,他常会临摹些壁画到集市上卖,买的人可多了,真的,我不缺银子,老爷,你走吧,求求你,走吧,我要睡觉,我真的很困,我要睡觉,我看到守备老爷流下了眼泪,轻轻的把银子放下,终于带兵走了,他们走后,山上安静极了,我把刘开,爹爹的遗体放在一起,硬挤着睡在他们中间,一边是丈夫,一边是爹爹,我很满足,很幸福,然而,他们身上流出的血将我的身子浸的透湿,我突然明白,他们都死了,真的死了,再也不能活转过来,可他们都是最爱我的人,爹爹把我们撵走,独自面对凶恶的马匪,刘开也是把我支到敦煌,带人支援爹爹,保护祖宗留下的遗产,只要我活着,他们死也甘心,可他们错了,他们都死了,我能独自活下来么。” …… 时间也不知过了多久,王广城他们听得心酸不已,慧姑也述说的特别安静,可大家都知道,最担心的事儿终于要发生了, 果然,慧姑说道:“我独自坐了许久,心里拿定了主意,也不再伤心难过,因为我知道,不久就要见面,那么,片刻的分离又算得了什么。” “千万不要做傻事。”突然,又有人插话,不是雷十破还能有谁, 众人颇为不耐,一起狠狠的瞪过去,雷十破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说道:“呵呵,不好意思,忘了你已经死了,好,我再也不乱插嘴,你放心说吧。” 第六十五章 长相思(四) 慧姑回头向佛窟外看看,天还没有亮,只见东边地平线上隐隐有霞光流转,也没在意,回头抱歉道:“这些话从未向人说过,不小心就忘了时间,上仙不用着急,很快就会说完,因为我马上就要死了。” “不用,”雷十破大度的摆摆手,说道:“在你没讲完之前,太阳是不会升起来的。” 霄汉真人听了这句话,只是狠狠的瞪他一眼,他以为,雷十破又开始不分场合,不分地点的胡乱吹牛了,其实,他根本没有注意到。雷十破讲的都是真的,因为山下公鸡早已叫了多遍,可太阳还没有露出头来。 慧姑说道:“为了修缮佛窟,鸣沙山早已成了我们的家,山顶的佛窟,便是我和刘开新婚的洞房,外面风吹日晒,那里及的上自己家里安宁舒适,于是我将刘开和父亲的遗体搬进佛窟,又费了半夜的功夫,收拾得干干净净,然后,我也自杀了,我们一家人终于又能聚在一起。” 说到这里,慧姑停了下来,满脸满足的笑容,而几个心如磐石的修道士却听得黯然神伤,雷十破再也没有插嘴,只是静静地看着慧姑,宛如欣赏美丽的风景, 慧姑抬起头来,续道:“我自杀之后,发现刘开的魂魄就盘旋在左近,连忙飞过去,紧紧投入他的怀中,任谁也不能分开,刘开说,爹爹一生行善,已经升天成仙,他却因为对我太过牵挂,一点尘缘未了,所以守在身边,愿意永远陪着我,他说见我自杀的时候,也曾极力阻止,可终究因为阴阳陌路,没能救得了我的性命,我告诉他,没救得了反而好了,你和爹爹都太过自私,明明知道你们死了我也不能独活,可都偏偏想方设法的留我一人在人间遭罪,现在好了,我们终于又在一起,刘开流着眼泪紧紧将我抱住,埋怨我太傻,我根本没有听进去,因为那一刻,我幸福极了,以后的日子,我俩又过上双宿双栖的生活,白天寄宿在壁画里,晚上一起出来看星星看月亮,也许沐浴了佛窟灵气的结果,其后十几年,我俩居然无师自通的学会了一些法术,越发天不管,地不收,过的逍遥自在,然而,我不知生前作了什么孽,这样的生活也不能够久长,十八年后,鸣沙山上又来了一个姓王的道士,居然在大白天乘我们不能现身的时候,盗走许多壁画和佛经道藏,当然也包括我和刘开寄宿的那幅《天花乱坠满虚空》图,然后匆匆下山,我们自然不能让他轻易得逞,晚上从画里出来想要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难而退,然而王道士毕竟是位修道士,法力不低,我和刘开虽然修炼了十来年鬼术,法力终究不高,怎能是修道士的对手,搏斗不久,便被王道士打得遍体鳞伤,我们只是在努力支撑,刘开见我俩再斗下去难免都魂飞魄散,于是豁出性命不要,死死的缠住王道士,要我赶紧走,刘开爱我爱到骨子里,可我也能为了他粉身碎骨,我不愿意生前的故事重演,坚持着要和他同生共死,刘开说,跑掉一个,以后兴许还可以把宝物追回来,要是俩人都灭亡了,宝物不就永远回不到鸣沙山了么,我哭着说,我不管什么宝物不宝物,我只要俩人在一起,说这些话的时候,王道士攻势很猛,刘开眼见就要抵挡不住,他大声喊着,咱们一生的心血都在这鸣沙山上,难道要我们的心血白费么,快走,否则,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话都说到这份儿上,我想起了爹爹,想起了无数为保护佛窟牺牲的村民,他们走了,可把沉重的担子交到我俩身上,当时我想,罢了罢了,我、刘开、爹爹不就是为了鸣沙山存在的么,于是一咬牙,一跺脚,大喊一声保重,然后转身跑开,跑了很远,听的传来一阵狂笑,笑声竟然非常轻松,我知道这是刘开的声音,隐隐觉得不妙,然而还没回过头去,听得天地间轰然爆响,响声特别猛烈,我担心刘开用上了同归于尽的鬼术,阴魂爆,赶紧回头,只看见王道士浑身是血,疾步赶来,刘开却已经没了踪迹,当时我以为他死了,顿时心如死灰,就要回去和王道士拼命,可刘开的话突然在脑际回旋,我想,他已经做完了自己应做的事情,我绝对不能让他失望,于是狠狠的看了看王道士,把他的相貌牢牢记住后拔脚飞奔,跑了好远才将王道士甩掉,我想这都是王道士在和刘开搏斗时耗尽元气所至,否则我无论如何是跑不掉的,我逃出性命,在残存的佛像,壁画中寄宿,并苦练鬼术,终有一日,要找到王道士,夺回壁画,为夫君报仇,哪怕和他同归于尽。” 这段话,慧姑虽然极力平静的叙述,但众人还是能感到惊心动魄的场面以及刘开对她深深的爱意,也许这才是生死不渝的爱情。 雷十破还是静静地看着慧姑,眼睛一瞬儿也不挪开,众人都听得入了神,时间都已经忘记,更谈不上理会他的失礼了,说了这许多时候,天还没有亮,依然有一团红霞盈盈流动,不过谁都没有注意到,红霞已经从地平线升至半空。 慧姑极力镇定了情绪,继续说道:“其后数十年的日子倒也平静,随着法术的提高,渐渐的,来鸣沙山打搅的恶人越来越少,我除了保护佛窟,也曾多次下山打探王道士的下落,可找遍神州,始终没有他的消息,后来我终于失望了,可鬼术修炼到我这一步,只能不生不死的存在于天地之间,除此之外,还能怎样,况且,我不能让刘开白死,一定要为他报仇,也许,这就是我存在的唯一意义。日子就这么毫无波澜的过去,大约五十年前,我在山上修炼鬼术时,听到天空传来优美的琵琶声,动听极了,不似人间应有的音乐,顺着音乐声找去,没想到却见到了师父,佛界天乐神紧罗那,师父为我们的善举感动,不但传了许多佛门法术,还赐下飞天琶和收魂瓶,告诉我说,我和刘开命中注定要有一劫,五十年后自会破解,我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因为修炼了数十年佛门法术后,已经能感应到刘开的气息,可因为法力太过低微,查不出他具体在哪里,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天天在山上哭,唱我们生前见证爱情的曲子,希望他能听到,我俩有重逢的一天,不想得罪了几位,慧姑认错,只要上仙能救得了夫君的性命,慧姑甘愿接受任何惩罚。” 说着话儿,又磕起头来,雷十破依旧没有动,王广城,阳炎,霄汉真人急忙伸手去扶,七嘴八舌的说道:“嗨,慧姑不必自责,谁能想到,你的身世竟这么苦,听得我们也差点流下泪来。” 慧姑微微一笑,说道:“只要能和夫君团聚,苦一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哼哼,紧罗那说得不错,你们的劫数不但能在我身上化解,你和刘开还能升天成仙,我问过师父,确定无疑。”雷十破突然说话,又说得莫名其妙,吓了大家一跳, 慧姑听了这话,满脸狐疑, 雷十破舒适的伸个懒腰,对慧姑挥挥手,说道:“好了,回去吧,刘开的事儿包在我身上,神仙们也真是可笑,不就是拒绝了一个上门化缘的和尚,便看着你们受这么多委屈。” “化缘的和尚,没有啊。”慧姑否定道:“我一家信奉佛教,有和尚上门化缘,一定尽力相待,怎能拒绝呢。” 雷十破一笑,说道:“你自然想不起来,谁会把那个疯和尚放在心里呢,一百年前,佛界天歌神乾闼婆化身和尚,说刘开大有佛缘,极力劝他出家修行,刘开没有答应,乾闼婆便记了仇,亲眼看着你们受这么多委屈,也不肯出手相助,不过最后见事情发展的太过恶劣,怜惜之心尚未泯灭,才委托天乐神紧罗那收你为徒,你丈夫刘开也是他救的,不过是送回到壁画里,亲手设下一道结界,只要刘开不出来,王道士就拿他没有办法。” 慧姑想了想,突然惊呼道:“上仙说得不错,我和刘开新婚不久,的确有一个和尚劝刘开出家为僧,夫君自然没有答应,没想到一切因果都是因为这件事引起的。” “唉,此话差矣,”雷十破摇手道:“所有的因果都是前生注定,又怎么能怪到乾闼婆头上。 慧姑听了这话,若有所思,稍后,问道:“上仙居然能前知后觉,那么,能告诉我夫君现在在哪里么。” 雷十破说道:“刘开在哪里,我自然知道,不过现在不能说,因为王道士倚靠佛经道藏记录的密法,已勘破生死的奥妙,法力高强,你过去不过白白送死罢了,不过,你大可放心,佛爷我既然答应了帮你,一定把刘开好端端的还给你。” 慧姑听了这些,对雷十破已经深信不疑,磕头谢过。 第六十六章 真高手 在我家 见人家头磕得过于殷勤,况且的确非常可怜,也不好夺人所爱,索性好人做到底,十分不舍得从芥子空间取出搜魂瓶,递到慧姑手中说道:“回去好好修行,千万不能差了念头,自毁前程,否则一旦沦入魔道,任谁也帮不了你了。” 慧姑点头答应,身形慢慢淡去,又回到壁画之中,鸣沙山闹鬼的事儿就这么解决,不过雷十破又给自己揽了个麻烦事。 而他却没有一点负担,笑眯眯的看了看还十分糊涂的王广城,说道:“老王,都快中午了,赶紧打电话订位子吧。” 王广城一怔,很快回过神来,看了看天,说道:“雷警官又说笑了,天还没亮,离中午还早呢。” 雷十破面色一变,骂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信,看看时间,几点了。” 王广城一看腕上的夜光表,面色大变,说道:“咦,都十点半了,天怎么还没亮。” 雷十破使劲儿拍了拍他的肩膀,得意的说道:“我说过让太阳晚出来一会儿,难道你们都没有听到。” 王广城还没有回答,霄汉真人走过来,说道:“雷警官,不过是偶尔出现的异象,怎么又揽到自己头上,不要糊弄我可怜的师侄了,我曾听人说,要改变宇宙恒星运行规律,只有天上的大罗神仙才可以办到,咱们都是凡人,哪有这份儿能耐。” 雷十破白他一眼,也不回答,径直走出佛窟,面对天空喊道:“师父们,让太阳出来吧。” 声音远远的传出去,突然,眼前一亮,黑暗顿时消失,明晃晃的太阳高高的挂在天上, 由明到暗,连个过渡都没有,众人从未见过如此离异的景象,全都惊呆了,霄汉真人再也不敢争辩,因为雷十破所显露出的手段,已经不是凡人所能够拥有的。 雷十破回过头来,见众人都痴愣愣地发呆,作出无奈的样子,说道:“和凡人打交道,要隐瞒自己的身份,和你们打交道,也不能太过张扬,唉,我现在越来越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属于哪部分了。” 众人没有回答,原因无非是精神受到严重刺激。 雷十破双手一摊,说道:“算我认输,实话实说吧,慧姑说话的空儿,我找了趟师父,问明前因后果,师父说,刘开现在在英国,还藏在即将拍卖的《天花乱坠满虚空》图里,这总行了吧。” 众人还是没有回答, 雷十破耸耸肩,说道:“嗨,索性都说了吧,太阳也是师父们用星汉旗遮住的,为了办成这件事,费了好一番口舌,他们起初怎么都不肯,我威胁他们说,你们要不答应,我迟早会偷偷上山,到时候什么后果自己知道,师父这才答应的。” 众人还是没有回答,雷十破怒上心头,大喊一声:“嗨,我可什么都说了,你们怎么还这副德性。” 喊声震的众人浑身一抖,一一苏醒过来,霄汉真人连忙问道:“你刚才说星汉旗,真的是星汉旗。” 雷十破点点头, 霄汉真人手捂前额,喃喃自语道:“天哪,星汉旗传说是哪咤三太子的镇宫之宝,五百年前为助孙悟空降妖,曾遮住星辰日月,使天地回到了混沌世界,你师父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有星汉旗呢。” 天哪,他不再怀疑,反而如王广城一样,傻子一样地问三问四,雷十破苦笑着说道:“各位,饶了我吧,不要一惊一乍的好么,我实在不想解释了。” 霄汉真人哪肯轻放,雷十破很快转移话题,冲王广城喝道:“不赶紧打电话,要赖掉各位高手大大的压惊宴么。” 王广城浑身一哆嗦,赶紧拨打手机,很快定好了包厢,俯身邀请道:“各位,敦煌大酒店乱云间。” 雷十破当头消失,霄汉真人狠狠的瞪了王广城一眼,旋即架剑光遁去。 “这是怎么了,请客也惹着人了。”王广城不满的嘀咕着, 阳炎走过来,说道:“你哪里请来的人,这么神秘,霄汉真人正要问他的来历,被你给打断了。” 王广城摇了摇头,叹道:“兄弟,哥哥夹在中间,难啊,谁都得罪不起,奥,对了,雷警官是张将军亲自出马请来的高手,看来以后前途无量,咱们可要小心伺候。” 阳炎狠狠的捶了他一拳,骂了声奴才,之后,便向空中飞去,王广城赶紧跟上。 …… 三人进入乱云间时,雷十破已经在包厢里候着,菜还没有上来,桌上放了四个酒杯,每个杯子都倒得满满的,一进门,阳炎便闻出浓郁的酒味,使劲儿嗅了嗅,喊道:“茅台,太好了。”说着话儿,往桌子上扑去, 雷十破连忙端起酒杯,说道:“各位辛苦了,来,先喝一杯。” 美酒在前,大家连忙端起,小小的酒杯里也不知装了多少,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喝个干净,已经有某些人脸上见了红晕,雷十破一一满上,一杯就能装满一瓶,等四人全部满上后,众人这才发现,地上已经有八个空瓶子了。 雷十破只是殷情招呼,根本没有别人插嘴的机会,三杯过后,已经有人舌头都大了。 霄汉真人指着酒杯说道:“雷,雷警官,别,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你捣什么鬼,逼,逼水法,你说,是,是不是。” 雷十破没有回答,只是冲门外喊道:“点菜。” 门打开,进来一个身材窈窕的美女,众人的目光旋即被吸引过去。 …… 酒菜渐渐减少,众人只知喝酒,也不知吃了些什么,总而言之,山珍海味,应有尽有。 酒酣耳热之际,霄汉真人搂着王广城叫兄弟,阳炎握住雷十破喊领导,丑态百出。 喝的正热闹,王广城手机响了,声音尖锐奇特,仿佛火警警报,吓得他浑身一机灵,匆匆出去。 没人管他,阳炎和霄汉真人一个劲儿的要和雷十破拼拼酒量,空酒瓶已经堆满一地,他们还没有喝够。 “小兄弟。”霄汉真人说道:“年纪轻轻的,就有这般修为,的确非常难得,告诉我……” “干,霄汉真人,”雷十破端起酒杯:“你没喝醉吧,怎么这么罗嗦。” “醉,”霄汉真人端起酒杯,一饮而下:“才开始,还没喝够呢,唉,山居寂寞,要不是下山,哪有这么好的酒喝。” 俩人觥筹交错,不知道又有几瓶子下去,阳炎也端着酒杯过来凑热闹,不过,找自己的嘴时稍微遇到点麻烦,酒水将衣服淋湿,狼狈极了,雷十破指着他大笑,霄汉真人也狠狠拍着桌子,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分明就一酒鬼,哪有半点修真者的样子。 神仙都由凡人作,在自己的圈子里,放浪一些也没有什么,谁说修道士一定要古板严肃呢。 门咣当一声打开,王广城满脸喜悦地喊道:“我汇报了收妖的情况,将军同意雷警官去英国。” 众人一看,他还没有喝醉,先后端着酒杯跑来,王广城还没有落座,便被硬灌的连声咳嗽。 “众人皆醉我独醒,不好,不好。”阳炎端着空酒杯,连连摇头, 王广城奋力冲出包围,大声喊道:“雷警官,带我一起走吧,我也要去英国。” “我也去。” “我也去”众人纷纷报名,一场酒喝成了铁哥们,自然要祸福与共。 雷十破却摇了摇头,一点也不领情,说道:“不行阿,和你们在一起,只要稍微露点本事,你们就问东问西的,麻烦死了。” 众人愕然,包厢里安静极了, 雷十破看着他们的样子,笑道:“你们的法力虽然不低,可要和我办事,还差了点,我有一小弟,本事就比你们大了许多。” “哼,”霄汉真人终于伤到了自尊心,酒杯狠狠墩在桌上,怒道:“什么话,难道天下的高手都聚在你们家么。” 雷十破也不回答,高傲得靠在椅子上,说道:“没错,真高手他就在我家。” “有本事叫过来瞧瞧。”霄汉真人嘀咕着, 雷十破笑了笑,突然大喊一声:“威廉姆,过来吧。” 他和威廉姆有极强的感应,心里一想,威廉姆便会知道,之所以喊一声,无非是壮壮声势而已。 众人愕然不语,这家伙又莫名其妙地说话,这里哪里还有别人,然而还没等他们说出话来,窗外红光一闪,包厢里突然出现一个外国男子,自然是威廉姆,血族的速度的确很快,从a市到敦煌,他仅用了一两分钟的时间。 “看,他就是我小弟,威廉姆,本事不错吧。”雷十破指着威廉姆得意的说道, 话音未落,又听的一人说道:“哼哼,果然是好兄弟,有酒喝居然也不知道给哥哥打声招呼。” 雷十破听到这话,浑身一机灵,酒劲儿过了,因为他知道谁来了,连忙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说道:“恭迎大哥。” 恍恍惚惚间,有一人出现,身材高挑,眉清目秀,一身休闲装,扎一头花白的头发,正是化身为酒吧小厮柳毅的东海龙族大太子敖德,是他老人家,雷十破在这世上唯一能当回事的主儿来了。 第六十七章 龙族神将 雷十破狠狠的瞪了威廉姆一眼,心中暗暗责备:怎么敖德要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弄得在大哥面前出丑。 威廉姆低下头去,他心里想什么雷十破自然知道,敖德的心全在雷十破身上,在抱月楼做客时感应到雷十破找威廉姆有事,他到人间来不就是想和雷十破一起混么,所以赶紧将酒吧托给欧月儿后不请自来,威廉姆根本无法通知。 这俩人一出现,雷十破倒没什么,王广城他们可都惊呆了,小弟来得突兀,可大哥来得更是离奇,他们已经看不出人家用的是什么法术,这才相信,天下的高手都聚到雷十破家了。 不说霄汉真人他们目瞪口呆,柳毅(为叙述方便,用他在人间的化名)连个招呼也不打,大大咧咧走过去,将雷十破随手拨开,坐在主位上,指着霄汉真人他们骂道:“瞧你们这副德性,还像个修道士么。” 说起来霄汉真人真是个刺儿头,不过也不怪他,他在修真界可是走到哪儿都受人尊敬的角色,哪儿受过这种待遇,见人家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又开始不平衡了,一下子跳起来,指着柳毅骂道:“你是谁家的弟子,有这么和长辈说话的么。” “长辈,你,”柳毅满不在乎的点起一根香烟,问道:“阁下今年几岁了。” 霄汉真人得意的捋捋胡须,说道:“贫道不才,虚度一百八十三岁。” 柳毅喷出一个烟圈,说道:“一百多岁,小孩子么,看来你是崆峒派的弟子了,呵呵,贵派祖师广成子和我有几分交情,那个老家伙,常常来我家打秋风,赶都赶不走。” 听了这话,霄汉真人目瞪口呆,原先见雷十破已经够狂妄了,可是他的大哥更是狂得没谱,广成子是上古仙人,崆峒派的开山祖师,怎么会到他家打秋风,这已经出离了狂妄的范畴,简直是在侮辱列祖列宗,一念及此,怒上心头,仗着酒劲儿,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打出一道剑光,要教训教训这个狂妄的小伙子。 阳炎,王广城见霄汉真人脸上红白不定,知道要糟,没想到他动手这么快,一声惊呼,各自伸手去拦,哪里还来得及,剑光瞬息之间飞至柳毅身旁,眼看就要扎他一个透明窟窿,柳毅却望着霄汉真人微笑不语,飞剑只到柳毅面前便似乎被什么东西阻住,始终飞不下去。 霄汉真人觉得有一股大力涌来,驾驭飞剑的真气倒滚而至,搅得体内血气翻涌,难过异常,百忙之中,双手合在一处,强提灵力,尽力趋使飞剑,和柳毅斗法,柳毅依旧漫不经心的抽烟微笑,间或轻啜几口茅台,行若无事,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霄汉真人额头豆大的汗珠却汩汩而下,眼看就要支撑不住。 正危急之时,包厢门被轻轻推开,进来一个收拾桌面的服务员。 服务员进来根本没有觉出什么,只是要忠实的履行自己的职责,可霄汉真人身子陡然一轻,不由自主的扑倒在地,寸许长的飞剑失去控制,光华顿逝,掉在地上。柳毅突然收回法力,霄汉真人猛然失重,那还能不跌跤。 服务员看来却非常奇怪,刚才还好好的人怎么自己一进来就爬在地上,看起来胡子一大把的道士,没事干拿个玩具刀子胡乱扔,这世上可真是什么人都有,赶紧过去将霄汉真人扶起,十分温柔的说道:“老先生,您喝醉了。” 她这是善意的提醒,柳毅听来却非常可笑,指着服务员笑道:“哈哈,老先生喝醉了,不错,喝醉了,坐下,不许逃席。” 霄汉真人吃了亏,也没法发作,十分勉强的笑了笑,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服务员收拾了一圈后轻轻出去,柳毅亲自倒上一杯酒,说道:“得罪了,老先生,不要介意奥。” 霄汉真人讪讪的端起酒杯,说道:“技不如人,还有什么话说,敢问高人尊姓大名,十年后再来领教。” “咦,居然还不死心。”柳毅似乎听到了十分可笑的笑话,笑道:“凭你,也敢向我叫阵,这辈子不用想了。” 这人说话居然这么直接,其实柳毅唯我独尊惯了,说这些话完全没有招惹人的意思,可霄汉真人听来却是句句有刺,怒上心头,只是狠狠地盯着他,气氛有些尴尬,雷十破不愿意宴会就这么不和谐,急忙劝解道:“真人千万不要介意,我大哥他就是好开玩笑。” “玩笑,你看我……”柳毅急忙辩驳, 话还没说完,雷十破打断道:“得了,谦虚,一定要谦虚。” 柳毅正要发作,突然想起,原本是打算跟着雷十破在人间混两天,这里比不上东海,不好随便泄露身份的。 于是连连点头:“石头说的对,我是在开玩笑,开玩笑。” 众人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反正人家给个台阶,不能不下,先马马虎虎过关再说。 酒宴继续,因为柳毅的缘故,气氛不再那么融洽,大家觉得雷十破就让人高深莫测,可来了个柳毅,更是看不出有多大的修为。 他们根本不知道,侍立雷十破身旁倒茶添酒俯首低眉的外国男子,也是个法力高强,来头古怪的人物。 宴会结束后,已到落日时分,开销远远超出五千,倒也没人在意,阳炎,霄汉真人讨了个没趣,兼之受到的刺激已经超出了承受的极限,各自告辞离去,估计有人也会像清虚子道长一样,回山苦修道术,王广城也不强留,只是恭敬的把雷十破他们送回宾馆,约好第二天见面后这才走了。 回宾馆后,柳毅半刻也闲不住,房间里瞎转悠,见什么都要摸摸, 威廉姆终于得了空,轻声问道:“主人召唤我来,有什么吩咐。” 雷十破并没有直面回答,问道:“《血魔真经》练到哪一步了。” 威廉姆回答道:“主人指导有方,加之我也能勤加修练,现在似乎已经初步进入血魅的境界。” 雷十破点了点头,说道:“唔,不错,你不是一直想去英国么,我想,现在到时候了。” 威廉姆一听,似乎没明白过来,问道:“主人,你,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哼哼,我象是开玩笑的人么。”雷十破说道, “太好了,太好了,”威廉姆激动得脸都红了:“是该让该死的叔父鲁亚斯副大领主以及继母戴维斯王后偿还血债的时候了。” “不要太高兴,”雷十破劝道:“我只是受人所托,去英国追回些旧物,至于报仇的事儿,咱们面对的可是整个欧洲血族,还是小心为妙。” “是,主人,我一定会小心的。”威廉姆十分恭敬的回答, “不就几个血族么,又有什么了不起。”柳毅不知怎么听到了,突然插嘴道:“我有几个兄弟,都是好手,只要将他们叫来,绝对能将血族一鼓荡平。” “多谢大太子。”威廉姆兴奋得不知该怎么表示,他知道,能在柳毅心里挂上号的,法力绝对高的可以。 柳毅亲昵的拍拍他的肩膀,说道:“谢什么,咱什么关系,帮帮忙还不是理所当然的。” 威廉姆重重的点了点头,眼睛里已经有泪光闪烁。 柳毅也不在说话,大步走到窗前,拉开窗户,朝虚空中念几句咒语,稍候,整个敦煌城内雷电大作,狂风骤起,吹来浓重的乌云,将天空遮住,下起了倾盆大雨,柳毅迎着风雨,高声喊道:“兄弟们,有好事了,下来吧。” 呼声落定,隐约有几条巨龙云雾中穿梭一阵,还没等人看个明白,酒店房间里白光一闪即逝,现出四个顶盔贯甲的壮汉,各自人身龙头,手执长戟、巨斧、双锤、大刀,挟一身寒气,威风凛凛。 乍现身便齐声说道:“大太子,叫我兄弟有何差遣。” “别叫我大太子,叫我柳毅,”柳毅强调道:“兄弟们,大哥来这花花世界,有福也不能独享,咱们人间游戏一遭如何。” 长戟神将大笑道:“柳毅柳公子吩咐,自然无所不从。” “好,”柳毅狠狠擂他一拳,说道:“都收拾收拾头脸,化作凡人,大哥新结拜的兄弟雷十破要带咱们去海外小邦,英国,听说那里风景不错,而且还有许多美女,一定会让兄弟几个玩得非常开心。” 神将们欣喜莫名,狂笑不已,直如房间里响起阵阵霹雳,要不是外边风狂雨骤,恐怕早有人要过来查看究竟。 柳毅得意的看着四名神将,对雷十破介绍道:“他们是敖风(长戟神将)、敖雨(巨斧神将)、敖雷(双锤神将)、敖电(大刀神将),是我最好的兄弟,也是龙族最勇敢的猛士,有咱兄弟几个出马,人间还有什么战胜不了的对手么,哈哈哈哈” 威廉姆兴奋的不知该怎么表示,雷十破则连连点头,猛士都好喝酒,赶紧吩咐威廉姆买几箱茅台,打算和新朋友们一醉方休,当夜,他们哪里都没去,房间里又喝又笑,关系拉近了很多,神将们已经搂着肩膀和他称兄道弟了。 ……—— 雷大老板马上就要去英国了 血族的太上皇即将诞生 第六十八章 谁是老板 狂风暴雨折腾了一夜,天刚亮,王广城便冒雨来到酒店,带来办好的三本护照,特别行动处的办事效率就是高,不过雷十破的身份是所谓“仁恒房产有限公司董事长”,理由是去英国旅游,而柳毅和威廉姆则分别是他的董事长助理和公务秘书,雷十破压了柳毅一头,柳毅也不在乎,反正吃多少亏以后都会想办法找补回来,也不急在这一时三刻。 王广城进来时,见到化身凡人的四大神将,个个西装革履,身材魁梧,满脸杀气,鼻梁上还架着价值不菲的暴龙太阳镜,整个黑社会老大,王广城不知这几人是哪里冒出来的,不知该怎么称呼。 雷十破解释道:“他们是大哥请来的高手,和我们同去英国,还得麻烦老王办四本护照。” 敖雷他们根本不知道护照是个什么玩艺,有什么用处,不过见柳毅、雷十破他们都有,想必和游戏人间有关,只是一个劲儿的点头。 王广城一听,又来了四名高手,看来霄汉真人说得不错,天下的高手果然都聚到雷十破家了,鉴于雷十破、柳毅谁都不好惹,也没敢多问,连忙答应,说起来他果然是跑腿的命,法力虽然不怎么地,办事效率的确很快,下午护照就办好了,身份安排得非常恰当,是雷十破的私人保镖,嘻嘻,王广城倒有几分眼色,四个大块头要不当保镖还真没地儿安置。 交了护照后,王广城嘱咐道,因为以民间身份去英国参加竞拍,便没有通知那边的使领馆,张将军亲自联系上了多年前认识的老朋友,为人相当可靠,是伦敦中国城粤菜楼老板唐彪,一到英国便会亲自接机,一切场面上的事儿由他安排,并说了形貌特征,雷十破认真记住。 这些话说完,王广城又给了一张可以无限透支的银行卡,说,国外的一切花销由政府买单。傍上政府果然能沾许多便宜,后勤工作安排的万无一失,这样一来,雷十破再也不用花自己的钱为公家办事了。 第二天一大早,大头警察雷十破化身为雷大老板,带领由神妖组成的特别旅行团浩浩荡荡往机场赶去,本来一切安排得非常妥当,然而谁料想因为柳毅以及四大神将的关系,在机场出了点小麻烦,当柳毅他们听到才几万公里的距离飞机要飞好几个小时才能到达,一个个又开始不安分,嚷嚷着还不如腾云快,早些到英国岂不利落,何必要路上多耽搁时间,嚷嚷的声音特别大,就象在吵架,闹的机场旅客个个侧目围观,把他们当作一群疯子,已经有人指指点点的说三道四。 柳毅和四大神将哪一个是好脾气,马上要上去教训教训说闲话的人,这帮人的拳头哪是凡人受得了的,雷十破和威廉姆拉了这个扯那个,说公家的便宜不沾白不沾,被柳毅斥之为势利小人;说好容易来趟人间,不尝尝高科技的滋味岂不是白白浪费,被四大神将嗤之以鼻,大呼人类全是窝囊废;最后说出了飞机上会见到好多美女,柳毅他们才算安静下来。一个个作出温文尔雅的姿态,朝每一个疑似美女点头微笑,不过也没人理会他们,闹的特别没有面子,直嚷嚷人类的美眉个个没有眼光,见到如此酷帅的帅哥居然理都不理,他们哪里知道,疯子的说法已经在机场广为流传,再风骚的女人也不愿意和疯子打交道。 不免一个个垂头丧气,考虑着一定要找个没人的地方整整容,绝对超过贝克汉姆,夺取世上第一美男子的桂冠,至于雷十破,他们根本没放在心上。 这一情况,直到登机后才有所改观,美丽的空姐职业性的笑容又让他们想入非非,柳毅依旧保持迷人的微笑,风度翩翩,敖风敖雷敖雨敖电他们几个则暗自猜测,绝对有空姐爱上他们了,否则怎会笑得那么饱含深意,美眉当前,也不敢过于粗鲁,装出彬彬君子的姿态,雷十破终于可以松口气,将悬着的心放回肚里,感觉这几位大爷太不好对付了。 然而安静了没多久,敖雨当先发难,说就这么一两个小时的功夫,已经有一位空姐将他爱到了生死不离的地步,因为每一回过来都会特别迷人的问他还有什么需要(他忘了,他已经吃了六份套餐),这分明是一种暗示,一种爱的暗示,他已经被这种一见钟情的爱恋所感动,所以要一定要向这位空姐表白,告诉她自己的真实身份,并且带她到飞机翅膀上兜兜风,据说那样非常浪漫。 敖风敖雷敖电也争执起来,说也有空姐向他这样表示爱意,看来能让人类舍生忘死的爱情居然在不经意间发生了,他们小声争执,有人面红耳赤,有人涕泗滂沱,矛盾的考虑是否应该为了爱情大着胆子冒犯冒犯神界的天规律条,雷十破生怕又变成飞机上难得一见的怪物,赶紧小声向柳毅求助,柳毅见自己兄弟这么没素质,在美眉面前丢了脸面,轻轻地说了一句话,他说道:“谁吵谁回去。” 一语即出,不管笑的哭的,立马安静下来,正襟危坐,宛如正人君子。 柳毅果然熟知四大神将的为人,好容易出来一趟,还没开始玩,就要回到终年不见日月的大海深处,那可真比没美眉爱他们更加难受。 飞机上的风波暂时过去,雷十破长嘘一口气,开始在心里盘算怎样才能让四大神将服服帖帖,心甘情愿的作他的保镖,与此同时,在心里和威廉姆多次交流,孰知威廉姆也拿不出什么好主意来。 说话间,英国到了,因为时差的关系,下飞机时已到日暮时分,在欧洲最大的希思罗机场,又让柳毅敖雷他们见到许多稀罕物事,来来往往的黑白人种,叽哩咕噜的异国语言,以及起降的飞机,来往的车辆等等等等,看的眼睛都不管用了,恨不得马上变出三头六臂的化身,广角度的观看风景。 这一行人威廉姆不用说,外边流浪了十数年,终于回到本乡本土,乡音非常亲切,其他人除雷十破外,都是天上有名的神仙,自然能听懂人们说些什么,圣经上不也说过,数千年前,人类都说着同一种语言,只因为上帝担心人类会把通天塔建到天上,才稍微使了点坏,所以世上多了许多语种,那么,人们将英语作为国际通用语,完全是违背了上帝的意思,因为有朝一日语言再次统一,难免会继承祖先的事业,把数千年前没有完成的烂尾工程继续建设下去,不过上帝也不用担心,因为这事儿还早呢。 众人在威廉姆的带领下,依依不舍的下机,顺着人流过了海关,走向候机大厅,找到早已在机场等候的唐彪,礼帽,风衣,一个精干的中年人,标准的英国绅士打扮, “唐彪先生久等了。”雷十破非常客气的说道, 唐彪早都听人介绍了雷十破一行的大致相貌,见他们终于过来,说道:“各位一路辛苦,请上车。” 众人上车,车子远离辉煌灯火,向夜色中驶去,希思罗机场距市区也就24公里,唐彪一边驾车,一边说道:“拍卖会一月后举行,各位头一次来英国,不妨先休息休息,然后我陪同大家四处走走,看看国会大厦、格林威治天文台、海德公园、汉普顿宫等等,一定会使你们玩得非常愉快。” “有酒么。”离开美女后一直闷闷不乐的敖雨突然问道, 唐彪笑了,回答道:“有,当然有,世界各国的美酒,保管喝个够。” “有美女么。”敖雷问道,下了飞机后,他把心留在空姐身边, 唐彪一愣,回头看了看这位口不择言的大汉,心说这人怎么这么好色,和介绍的爱国人士完全两样。 张将军介绍时,只告诉雷十破是“仁恒房产有限公司”董事长,私交非常好的朋友,因为听说伦敦克里斯蒂拍卖行将举行中国敦煌壁画拍卖会,雷老板爱国心切,以私人身份参加竞拍,事后都要无偿献给国家的,所以唐彪感动之余,心甘情愿的接待,没想到一见面,他手下就问哪里有美女,实在太那个了。 “哼,有美女么。”敖雷见人家不理他,已经开始发怒,他们就是这样直来直去,完全不理会旁人的想法。 唐彪想了想,回答道:“这位先生可真是,呵呵,有,肯定有,在格雷?拉塞尔大街有家蒂尔伯夜总会,可是全伦敦最大的销金窝……” “等等,销金窝是干么地。”正在观看车窗外风景的敖雷十分谦虚的问道, 唐彪答道:“销金窝,怎么说呢,就是去了以后让你忍不住花钱的地方。” “为什么呢。”敖雷一脸的天真,天哪,你可以想象,一个彪形大汉非要作出孩子的傻样,那自然是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第六十九章 似见故人 唐彪非常耐心,尽管心里嘲笑这家伙是个傻子,答道:“因为,因为那里有各种享受,比如美女,烈酒……” “哈哈,那还休息什么,别耽搁时间,走吧。”柳毅突然插话了。 上车后,他一直含笑不语,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没想到却比四个粗人更加性急,唐彪已经搞不清楚这帮人到底是谁做主,老板没发话,怎么手下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发号施令,他哪里知道雷十破心头的苦处,向雷大老板看看,征询他的意见。 雷十破小心翼翼的劝道:“大哥,咱们……” “闭嘴,夜总会。”话还没说完,柳毅他们几个异口同声的呵斥, 见决定已经无法更改,雷十破只好苦笑着说道:“那么,劳驾唐先生,直接去蒂尔伯夜总会,我请客。” 唐彪十分为难的说道:“钱不是什么问题,我和剑明兄是多年的老朋友,你们自然不会慢待,不过蒂尔伯夜总会被伦敦最大的黑帮控制,秩序很乱,各位都是客人,万一遇到麻烦,我不好向剑明兄交代。” “黑帮,什么叫黑帮。”敖雷又问道, 雷十破知道唐彪解释什么他都会缠三缠四的问下去,想了想措辞,回答道:“就是,就是凑到一起的恶棍。” 哈哈哈哈哈, 车内一阵大笑, 敖风说道:“我当什么,不就几个恶棍么,小意思。” “能有什么麻烦,咱兄弟不惹他们,已经算他祖辈烧了高香,难道他还会找咱们的麻烦不成。”敖电高傲的说道, “走吧,虚弱的人类,兄弟们还不会放在心上。”敖雨说道。 说这些话时,柳毅满脸兴奋,坐立不安,根本不知道劝阻,雷十破一看就知道,全完了,伦敦之行的第一天恐怕给唐彪唐老板留不下什么好印象,因为这帮爷们都是想到哪儿作到哪儿的主儿。 唐彪十分古怪的看了看雷十破,雷十破抱歉的笑了笑,说道:“走吧,唐老板,他们就是这样,见什么都稀奇,劝也劝不进去。” 唐彪见老板都表了态,那自己还担心什么,一踩油门:“走。” 众人一路欢呼向伦敦最大的销金窝驶去。 夜幕笼罩下的城市,物欲横流,总弥漫着暧昧的气息,一进格雷?拉塞尔大街,满大街的金发美女已经看得几个神将眼睛都直了,可唐彪介绍,夜总会的美女比街上的好得多,更容易引起某些部位的联想,尽管他们听不懂什么意思,但想来总归是好话,对唐彪也客气了些。 进了豪华的夜总会,闪烁的灯光下,女人,男人伴着疯狂的音乐如群妖乱舞,道不尽的热闹喧嚣,唐彪陪着雷十破诸人小心翼翼的在人群中穿行,威廉姆见怪不怪,倒是柳毅和四大神将早已兴奋的不知所以,仿佛天生在这里成长,看到的一切都是那么亲切,东一蹿西一蹿,眨眼间不见了踪迹,唐彪发现后生怕出事,急得要四处找找,雷十破伸手拦住,大声说道:“不用,去也白搭。” “还是看着点好。”唐彪喊道:“人生地不熟的,别出什么乱子,我看你的几位部下,脾气可都不太好。” “主人,我去。”威廉姆突然兴奋的说道, 怎么这么高兴,雷十破满腹疑惑,以心探查,明白了威廉姆的心思,一时间眉头紧皱,旋即舒开,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挥手说道:“去吧,别让他们发现。” 威廉姆十分含蓄的点了点头,悄然离去,就象在人群中蒸发一样。 唐彪不知人家要做些什么,不过也不好问,带领雷十破进了豪包,厚厚的大门关上,总算安静了些,他果然大方,鉴于中国人的习俗,要了金标特基拉酒和许多精美菜肴,比如雪莉酒乳脂松糕、牛排腰子派、威灵顿牛肉、香芒鸡肉、果酱布丁等等,打算在夜总会为雷十破接风,他的想法是好的,雷大老板绝对是个可怜人,刚下飞机还没顾上休息,便被部下硬拉到夜总会,肚子一定饿的咕咕叫,可惜中国城离这里太远,否则一定会让他尝到英国人最喜欢的咕噜肉,雷十破却根本没有这种想法,酒菜一一上齐之后,先前的一点点不愉快早已烟消云散,专心在异国享受生活, 二人抱着这样的心思开怀畅饮,渐渐的,唐彪的话匣子打开了,他说和张剑明的交情源于一次意外的邂逅,确切的说,十年前,唐彪在广东做生意倒了霉,赔得倾家荡产,心灰意懒之际,跑到河源五指山,选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跳崖自尽,没想到醒来时却躺到张剑明怀里,当时张剑明并没有解释怎么救的他,反而给他讲了许多道理,记得最清楚的一句便是死都不怕,还怕活下去么。 这句话对他触动很大,死里逃生之后,也断绝了自杀的心思,重新鼓起勇气,从最底层开始打拼,不管遇到多大困难,都会想起张剑明说过的话,因此从未被困难吓倒,以后的故事便俗不可耐,不经意的一天,开国前逃往英国的叔叔突然委托律师找到他,留给他一大笔遗产,凭借这笔遗产在中国城开了家粤菜楼,生意极为火爆,也渐渐在英国站住了脚,所有这一切,完全拜张剑明所赐,要是没有遇到张剑明,恐怕早都死了,那还会有今天的风光。 唐彪说这些,无非是解释和张剑明的交情,雷十破却从中听出些蹊跷,从山上跳下后又糊里糊涂躺在张剑明怀里,绝对是张剑明施展法术救了他,否则谁会有那个本事,话说到这个份上,雷十破知道唐彪是在告诉他不用客气,终于有了报恩的机会,他高兴都来不及呢。 金标特基拉酒也不知有多少度,反正没喝多少,唐彪就醉了,拍拍手,门外进来几个金发碧眼的美女,个个性感窈窕,绝对是难得一见的尤物,看来他早都安排好了,美女一个个骄笑着扑过来,身旁腿上毫不客气的坐下,香气袭人,肌肤滑腻,还没等怎么地,人就已经晕了,雷十破本事虽然很大,这种阵仗却是头一回见,他之所以不愿意出家,不就是色字放不下么,眼见美人当前,现成的便宜怎可不占,刚要伸手揩油,不知怎么浑身激灵灵打个冷战,恍恍惚惚之间,欧月儿突然在面前出现,一脸冷漠的看着他,这一刻,雷十破完全醒了,急忙站起,伸手抱去,还没到跟前,欧月儿却慢慢消失,原来是幻觉,自己修成元神后,神魄自然非常坚定,可为什么会出现幻觉,雷十破百思不得其解。 美女们又纠缠过来,前后左右围得水泄不通,各自使尽手段撩拨,雷十破想起欧月儿,也不敢乱来,眼观鼻,口观心沉寂下去,来个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稍候,什么都听不到,只觉得四处安静极了。 丹田处星环慢慢出现,当中一片空冥,只有一个顶天立地的自己,闭目不语,一时分不清他是我还是我是他,多日劳碌,修为不但没有搁下,反而进步许多,雷十破欣慰不已。 许久许久以后,方才慢慢开眼,包厢内狂蜂乱蝶均已不见,只有唐彪关注的看着他,见他醒来,关心地问道:“怎么了,雷老板,身体不舒服,怎么叫都听不到,可吓死我了。” 雷十破说道:“可能太累的缘故,稀里糊涂就睡了过去,现在好多了。” “站着都能睡着,好本事。”唐彪笑道:“是不是刚才几个档次太差,雷老板看不上眼,呵呵,你果然是风月场里的老手,知道最好的都留在最后,我已经将她们赶走了,马上会再来几个,雷老板一定要好好挑,千万不用客气。” “不用,”雷十破摆手道:“兄弟不好这口。” “得了吧,装什么君子,”唐彪笑道:“手下色鬼似的,你会是柳下惠,放心,这里不比国内,安全得很。” 也许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唐彪放肆了许多,包厢门打开,又有几个美女走了进来,环肥燕瘦,各有风姿, “陪酒。”雷十破转身说道,他考虑清楚了,这几个退掉,唐彪还会叫几个进来,因为人家已经认定他是色鬼,所以干脆不再拒绝,也省得有人罗里罗嗦。 唐彪一愣,立刻明白雷大老板属于含蓄型嫖客,需要慢慢培养感情,吩咐几句,美女们安静下来,坐在身旁,斟酒布菜,老实了许多,妖娆美艳的美女个个都属于开放型的,只要一句话,什么要求都能满足,可现在,变作只能看不能摸的花瓶,真正是急杀人也,不过倒也挺能考验意志力,谁的意志不够坚定,不妨去夜总会练练,不过,还是别去为好,因为这种煎熬,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看着这家伙一本正经的样子,唐彪摸不透他到底什么想法,说话也小心了许多,完全没有适才毫无顾忌的样子—— 那个……和尚面壁去 第七十章 神秘的嬉皮士 其实说实话,雷十破也不是圣人,鼻端闻着脂粉味,臂膀感觉着时不时蹭来的乳房,刚刚压下去的淫心又泛滥起来,眼睛有意无意的朝身旁看看,见美女们个个粉肌腻理,香艳可人,知道只要点点头,这些女人从头到脚就都属于他了,只不过因为欧月儿的关系,强自忍耐,体内但觉欲火焚烧,难受不已,没多久,居然有美女借口太热,脱去外套,紧身亵衣里饱满欲绽,隐秘部位隐隐可见,这分明是在委婉的示意,到了做爱的时候,这帮女人,在生意黄金时段,要没人肯插她们的洞洞,还真不太习惯。 面对如此直接的暗示,雷十破还在坚持,不过他觉得马上就要忍不住了。 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救命的威廉姆悄无声息的进来,看到雷十破身旁的金发美女,非常尴尬,不知该说些什么,雷十破不知怎么浑身又打个机灵,好像又看到欧月儿看着他,脸上隐有怒意。 知道有些古怪,脑子马上清醒了,赶紧将美女打发出去,问道:“怎样,拍到了么。” 威廉姆反应过来,点了点头,兴奋的说道:“非常清楚,主人,他们玩得太投入,根本没有发现。” “好,”雷十破连连点头,说道:“拿来看看。” 威廉姆随手递过一摞照片, 雷十破一一翻看,唐彪好奇的围过来,见记录的都是柳毅他们在夜总会活动的场景,或和美女跳贴面舞,身子贴的没有缝隙,看来极度猥亵,或左拥右抱,脸上布满唇印,享尽齐人之福。不知这些照片有什么用,正要开口询问,雷十破却小心翼翼的将照片收起, 笑道:“有这些照片,不怕他们不听话了。” 刚才还一本正经,怎么这会儿笑得这么“淫荡”,唐彪静下心来一想,到底久闯江湖,立刻明白,这家伙拍手下的隐私照,无非是以后可以借此要挟,让几个不听话的部下服服帖帖。 控制部下居然用很大的心思,况且使出的手段也太过卑劣,唐彪看着雷十破,真搞不清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心事终于可以放下,包厢里也没人打扰,雷十破轻松了许多,亲自点了几首歌,权当发泄,同时也庆幸自己依然可以保持君子的称号,拿起话筒,扯着野狼般的嗓子嚎叫,让唐彪和威廉姆的耳朵倍受煎熬。 在夜总会里,时间是最不值钱的东东,三人推杯换盏,连唱带笑,最后唐彪都已经躺在沙发上醉得不省人事,可柳毅他们依然没有回来。 雷十破对威廉姆说道:“赶紧叫人走吧,我受不了了。” 威廉姆急于知道柳毅他们看到照片后的效果,赶紧出去找人,片刻过后,悻悻的回来,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凭他的法力,不用问就知道是谁下的黑手。 “又不听话。”雷十破问道, 威廉姆点了点头,不满的说道:“大太子看脱衣舞,敖雷,敖风和几个流氓赌博,已经输了好多钱;敖雨、敖电也不知从哪里学会吸食大麻,我劝他们,他们就把我打成这样。” “这帮孩子,全都学坏了,真不该带他们到夜总会来。”雷十破叹息道:“走,过去看看。” 威廉姆当前带路。 …… 疯狂的脱衣舞表演仍在继续,充满节奏的音乐声中,台下烟雾缭绕,满是口哨、尖叫,台上,脱衣舞女极尽挑逗之能事,或手托双乳,或高跷肥臀,或与钢管做爱,或在观众大腿上下; 雷十破虽然也见过这种场面,但哪有蒂尔伯夜总会里这么放荡,嚣张,防线全部放松,过把眼瘾再说,本来想着看一会儿就走,可看着看着,两条腿怎么也挪不动步子,他被完全吸引住了。 脱衣舞娘的动作越来越放荡,心也随之猛烈地跳动,眼睛里,脑子里全都是赤身裸体的美女在扭动,这样的场景更有蛊惑力,看着想着,脑子一懵,不知怎么面前漆黑一片,稍候有星环出现,星环中元神对他微笑,笑意越来越盛,最后有一种欢喜,莫名的欢喜从内迸发,逐渐不可遏制,雷十破先是微笑,继而大笑,继而狂笑,笑声压盖了所有的喧嚣,洪流一般在整个夜总会回荡, “别笑了,主人。”威廉姆捂住双耳,大声呼喊 雷十破根本没听到他说什么,笑声依旧不可遏制,笑声中,场内所有的玻璃制品出现扭曲的裂缝,包括桌椅,酒杯,酒瓶、玻璃墙等等,忽而轰的一声,居然一齐破裂,不知哪里冒出巨大的冲击力,使场内所有人东倒西歪,大部分已经震昏,还有很少的几个人怎么也爬不起来,喊叫着,咒骂着,恐慌着,乱作一团。 雷十破依旧在笑,疯子一样, 威廉姆知道事情有些不妙,焦躁的喊道:“别笑,别笑,受不了了。” 雷十破还在笑,冲击力继续蔓延,墙壁开始出现裂缝,真要毁了夜总会么,这涉及到多少人的生命, 情急之下,威廉姆施法封住耳力,又喊又叫,腾出双手对雷十破左右开弓,他现在已经顾不上主仆之分,救人要紧,希望能赶紧让雷十破醒来。 血魅境界的威廉姆,一掌下去非同凡响,雷十破已经被打成血人,可他依旧在笑,其实他心里也异常恐慌,只是控制不了自己, 墙壁的裂缝越扩越大,墙皮簌簌而下,水泥块,破碎的灯具已经从天花板上坠下,砸到人群当中,不知有多少人受了伤,不知有多少人稀里糊涂的送命。 “救我,救我。”雷十破手舞足蹈的笑道,场内渐渐没了人声,只有疯狂的音乐和着笑声顽固的回响。 威廉姆不知该如何应对,慌张异常, “救我,救我。”雷十破笑道, 哗,不知哪里浇来一盆水,兜头盖脸泼了一身,有几滴溅到威廉姆身上,居然冷的他浑身哆嗦,仿佛三九天吃了冰激凌,从里到外凉了个头,冷水浇过,雷十破轰然跌倒,笑声嘎然而止,威廉姆想要照顾雷十破,却根本没有那个能力,只觉得要不赶紧驱寒,马上会变成冰疙瘩,躬身现出本相,化作巨大的金色蝙蝠,远远的离开湿漉漉的雷十破,运起血魔真经,驱除寒力,浩荡的太阴星力滚滚而至,体内巡回几遍,方才舒服了一些。 见夜总会狼藉一片,也顾不了许多,弄一阵风,摄起雷十破,一闪即逝,行至泰晤士河畔后,再也没有力气,不得不将他放在地上,这才发现,五月的伦敦,地上居然覆满积雪,天上下起雪来,迷迷蒙蒙,星月无光,不辩南北,街上少有行人,只有车灯捅穿雪雾,来往行驶。 雷十破放在地上后,身躯逐渐冰冷,依旧昏迷不醒,威廉姆想起适才冰水的威力,只溅到几滴便使自己几乎冻僵,知道这水有些古怪,一时也搞不清楚,只是远远的看着雷十破,不知他到底有事没事,心里充满焦虑,不安。 “主人,醒醒,醒醒,你怎么了。”威廉姆呼喊着,在他心里,雷十破法力广大,是终身可以信赖的依仗,相处很久,也有了极深的感情,可现在变成这样,怎能不让他着急难过, “主人,醒醒,醒醒。”威廉姆焦虑的呼喊,身上落满雪花,他根本没有察觉。 嘻,虚空中突然传出一声轻笑,随后眼前一花,出现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黄皮肤,大眼睛,束起的长发自然卷曲,明显是亚洲人种,头发却呈金黄色,左耳带一硕大的耳环,小西装大袋裤,足蹬厚重的军靴,一付嬉皮士装扮。 看起来不怎么地,却有高深的法力,因为威廉姆根本不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 不知来人是敌是友,威廉姆全神戒备,小心问道:“你是谁。” 嬉皮士耸肩微笑,说道:“别紧张,威廉姆,我不是坏人。” 一见面就知道威廉姆的姓名,他更是不敢大意,说道:“阁下跟我们很久了,到底什么用意。” 嘘,嬉皮士吹一声口哨,说道:“用意,我可以慢慢谈,如果你不怕雷十破长睡不醒的话。” 听这意思,他有把握救雷十破的性命,不妨死马当作活马医,况且,人家要真有恶意,自己根本不是对手,威廉姆疑惑的侧了侧身子,嬉皮士快步上前,随意摸了摸雷十破的身子,雷十破身上的水早已结冰,只有更加寒冷,嬉皮士居然若无其事,威廉姆对他更加信任。 嬉皮士笑道:“堂叔把他吹得神乎其神,一小盆功德池水便经受不起,看来言过其实了。” 威廉姆含混点头,终于知道几乎将自己冻僵的玩艺叫做功德池水,他哪里知道,灵山上有一功德池,佛祖凝聚天下善力汇成池水,变化万方。功德池水法力广大,持之以伤人,威力无穷;持之以救人,却又灵验无比,功德池水是天下至善之物,而威廉姆属于妖类,自古邪正不两立,他自然会受到伤害。 第七十一章 酒鬼 这人知道兜头凉水的来历,那么他绝对能救得了雷十破,想到这里,威廉姆兴奋异常,也不再罗嗦,静静的看嬉皮士施法救人。 嬉皮士手泛红光,雷十破周身缓缓滑过,功德池水渐渐融化,雷十破似乎微微动了动,威廉姆知道,主人马上就要醒了。 果然,只片刻的功夫,雷十破从沉睡中醒来,看了看身旁的嬉皮士和威廉姆,一句话也不问,只是坐在地上发呆, “怎么,后悔了。”嬉皮士问道, 雷十破点了点头,懊悔的说道:“本来以为自己意志坚定,不会被些许外相迷惑,可谁知……嗨,几乎走火入魔,要不是你们救了我,谁知会闯出什么乱子。” “得了,懊悔什么”嬉皮士笑道:“其实当时如果念起波罗蜜多心经,自然会镇定心神,可我看你显然不会,却是什么缘故。” 雷十破疑惑的问道:“什么波罗蜜,多心经,师父从未提起过。” “什么,他们没教过,那么,金刚经,可以抵御诸邪,你总会吧。” “不会。”雷十破老老实实的摇头, “咦,奇怪,华严经,摩诃般若波罗密经、伽耶山顶经或者大藏经、药师经、观音经、金光明经、阿弥陀经你听说过吧。” 嬉皮士说话完全不符身份,眨眼说了许多经名,雷十破一一摇头。 嬉皮士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古怪,问道:“那他们都教了些什么。” 雷十破已经知道眼前的嬉皮士不是普通人了,想了想,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学过变形术,腾云术、缩地法,金光遁地术、大金刚掌、莲花指法、擒龙功、当头棒喝法以及圣十字光斩、替身法、拘神咒、万物混沌等等、也背过许多秘籍,比如血魔真经、鬼王经、太一道藏、雷屑丹诀,总之,教了很多,一时也说不尽,不如咱们找个地方慢慢聊,大夏天的下雪,伦敦的天气太他娘的糟糕了。” 他一好起来,说话就不老实了。 嬉皮士却听着连连摇头:“错了,错了,完全错了,堂叔他们也太过性急,修法不修心,本末倒置,终究难成正果,连小乘也算不上,又怎么上得了灵山。” “什么,堂叔,师父是你堂叔。”雷十破听出蹊跷,连忙问道, 嬉皮士并不回答,只是一脸的沮丧,说道:“听他们说你很有意思,所以下来找你玩,谁知你修行太差,恐怕只会给我添麻烦,哼,亏你到处自称佛爷,却连佛的大门也没有进去,我看堂叔他们输定了,早点告诉他们,另作打算吧。” 嬉皮士说着话儿,就要走开,雷十破连忙拽住,他终于听出来了,眼前这位连师父也敢指摘,况且天上也没有人发怒,那么他绝对是位高人,好不容易见到,怎肯轻易放过,喊道:“别走,你既然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想办法帮帮忙不就是了,况且,时间不到一百年,再找徒弟也来不及。” 一语说出,嬉皮士果然立刻站住,沉思半刻,笑道:“你说的也有道理,见面既是有缘,帮你似乎没什么大不了的,谁不知道,我,佛门密行第一,随便传你些密法,应该不是什么问题,不过,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好处,”雷十破眼珠一转,这人敢称第一,绝对不是个普通人,天下的珍宝未必能看到眼里,况且自己也没有,什么东东才能入他法眼。 想了想,小心翼翼的说道:“五箱茅台,要不,十箱,可是当今世上最好的酒啊。” “酒,”嬉皮士吞了吞馋涎,变色道:“好大的胆子,不知酒是佛门大戒么。” 糟糕,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雷十破正要抵赖, 嬉皮士却望着天空自言自语道:“不过,偶尔破一两回戒似乎也没什么关系,当年知觉罗汉不也说过,酒肉穿肠过,佛在心头坐么,况且佛陀哪个老家伙对我的事儿一直是睁只眼闭只眼的。” 嬉皮士好像是佛门弟子,却公然称呼佛陀为老家伙,雷十破觉得这家伙越来越神秘,隐隐觉得,运气实在好得离谱,偶尔发了一会儿疯,有可能遇到天上的大佬了。 不说他心中暗自猜测嬉皮士的来历,嬉皮士低下头看着他笑道:“看来我要是学坏全是你害的,既然酒戒都可以破,那么再过过嘴瘾也没什么关系,记住,恩,十箱不够,起码一百箱,外带管一顿饱饭,只要伺候好了,以后我可以罩着你,敖德算什么东西,就连堂叔他们也不敢拿你怎么地了。” 一听这话,雷十破欣喜若狂,自己猜得没错,果然是个大佬,而且似乎也没见过什么世面,这么容易就攀上关系。 连忙恭恭敬敬地答道:“小意思,大哥,只要市面上有的,随便要,兄弟我包圆了。” “大哥,你叫我大哥,”嬉皮士狂笑道:“全乱套了,好玩,好玩,好,我罗怙罗认你这个兄弟,哈哈,哈哈哈。” 罗怙罗,他居然是罗怙罗,佛陀十大弟子之一,佛门密行第一,也是佛陀唯一的儿子,标准的太子党,无怪说佛陀对他的事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果然是个大佬。 雷十破欣喜莫名,这样的关系可不是随便就能遇到的,乘罗怙罗狂笑的当儿,赶紧给威廉姆派了趟差事,贵州茅台酒厂弄一百箱内部招待贵宾用的原浆茅台。 威廉姆不敢耽搁,展翅飞走,但见空中掠过一道红影,旋即消失不见。 雷十破小心翼翼的凑到罗怙罗跟前,笑道:“小弟办事,大哥放心,茅台酒很快就会送到,大哥说个地方,咱们先聊着。” 罗怙罗笑道:“我知道你什么意思,这样吧,中国城,洋玩艺咱真用不惯。” “没问题,大哥。”雷十破一听中国城,心里乐开了花,那可是唐彪唐老板的地盘,罗怙罗要给他省钱,那也没办法,当下,二人回到夜总会,找到唐彪,柳毅他们,唐彪还在昏睡,柳毅紧紧抱着一个脱衣舞女的下肢,手正向上面延伸;敖雷、敖电嘴里叼着大麻,敖雨、敖风一个在赌盘旁,一个手里捏着破酒杯,跟前无不躺着几个美女,都是由于玩得太高兴,疏于防范,以至于被雷十破震昏。雷十破皱着眉头,一个一个的收拾,罗怙罗却在一旁漫不经心的看着。 许久过后,才算收拾妥当,一概塞进唐彪的汽车,向中国城驶去。 闲言少叙,粤菜楼,吩咐伙计将几人送回唐公馆休息,自己和罗怙罗找一个环境不错的包厢,先点几样开胃菜,就等威廉姆送酒过来。 席间,罗怙罗扯三扯四,说了不少闲话,有名的不见兔子不撒鹰,雷十破心痒难挨,不过,也不好催,一个劲儿的往外面看,焦急地等待着威廉姆。 通过探查得知,人家已经想办法弄了一百箱茅台,正在回来的路上,顿时心里踏实了许多…… 当夜,粤菜楼所有员工谁都没有休息,围着他俩转,也不知这俩位能吃多少,反正粤菜楼的存货都用光了,还不断地外购,雷十破酒量再大,也喝了个神智不清,菜肴尽管是象征性的用上一些,也吃得肚子都要胀的装不下了, 这时候,罗怙罗才说,自己一千年不吃饭也不知道饿,一顿饭吃一千人的量,也不会饱。 雷十破大呼上当,一千人的量,也不好意思要唐彪免费,否则还不吃他个倾家荡产,看来,这顿饭铁定的要自己掏腰包,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也不缺钱花。 一顿饭也不知吃了多久,隐隐约约觉得窗外亮了又黑,黑了又亮,几番变化,威廉姆似乎出去了很多次,酒桌上的陪客多了又少,直到最后,他什么都不知道了。 …… 终于,雷十破醒了,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躺在舒适的床上,房间布置古香古色,全是中国仿古家具,墙上挂几幅中国画,浑似又回到国内,觉得口干舌燥,正要起身找点水喝,斜刺里递过一瓶可乐,冰镇的,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完,才觉得舒服了些。 发现威廉姆就在身旁,细致入微地伺候着他。 坐起来问道:“我睡多久了。” “三天。”威廉姆答道, “天哪,三天,看来喝得太多了。”雷十破喃喃自语道, “整整一千六百七十二瓶,”威廉姆努努嘴,说道:“罗怙罗才说有点意思” “一千六百七十二瓶,佛祖啊,就我和罗怙罗。”雷十破问道, 威廉姆摇了摇头,说道:“哪里,你们喝了一天两夜,柳毅,四大神将,唐老板就先后过来陪酒,唐老板第一个喝醉,你第二个,我把你送回公馆后,柳毅他们还喝着呢。” “完了么。”雷十破问道, “呵呵,罗怙罗太能喝了,”威廉姆笑道:“敖雷他们坚持到第五天,柳毅坚持到昨天晚上,一个个都醉得不省人事,罗怙罗还象没喝过酒一样。” “这哪是神仙,典型的酒鬼饭桶。”雷十破嘀咕着,稍后问道:“罗怙罗呢,该找他办事了。” 第七十二章 艳照门事件 “走了。”威廉姆遗憾的耸耸肩膀,答道, “走了,什么时候。”雷十破连忙翻身坐起, “今天早上。”威廉姆答道:“临走的时候,给你留下一本书,说上面专门讲授如何修心,另外,呵呵。”说到这里,他居然笑了起来。 雷十破闹了个莫名其妙,问道:“什么事儿好好说,笑什么。” 一语即出,威廉姆越发乐不可支,雷十破连声喝止,才算劝住,威廉姆说道:“喝酒的时候。罗怙罗让柳毅他们看了夜总会偷拍的照片,把他们闹了个脸红脖子粗,罗怙罗说,雷十破认我做大哥,以后,就由我罩着他,所以呢,你们一定要听话,否则,这些照片一旦曝光,谁脸上都不好看。柳毅想办法去抢,却根本碰不上边。罗怙罗把照片收起来,说,照片放在小雷子身上,我有点不放心,不如我带到天上,各位有本事就找我罗怙罗来抢,没本事,就要老老实实的听话,否则,哼哼,我第一个送到老龙王手里去。”威廉姆学罗怙罗说话,学的有模有样,没发现他还有这份本领, 只听他继续说道:“这些话把柳毅他们闹了个目瞪口呆,只好老老实实陪他喝酒,一个劲儿的赌咒发誓,绝不敢违背雷大老板的意思。” “呵呵,的确有意思,柳毅柳大哥别看他挺狂,倒也挺能见风使舵,有罗怙罗大哥罩着,他再也不敢不听话了,哈哈哈。”雷十破开心极了, 威廉姆随手拿出一本线装书,递给雷十破, 雷十破拿来一看,就一本普通的《金刚经》,疑心不过是骗人的伪装,仔细翻看,上面全是什么波罗蜜,密菠萝之类的语言,一句也看不懂,自语道:“莫非这就是他所谓的密法,《金刚经》,看样子还是个盗版,值得了一百箱茅台么。” 话音乍落,《金刚经》猛地一跳,里面竟传出爽朗的笑声,雷十破闹了个手忙脚乱,《金刚经》失手落到地上,笑声却根本不受影响,还是不可遏制的传了出来。 呵呵,罗怙罗果然厉害,一经他手,盗版书都成精了。 《金刚经》在地面上一张一合,笑声越来越大,说到底雷十破也有几分见识,知道有人捣鬼,拱手求告道:“别笑了,大哥,算我说错了还不行么。” 笑声嘎然而止,雷十破这才松了口气,威廉姆正要过去把《金刚经》拾起来,房间里莫名的吹来一阵风,阻住去路,风过后,《金刚经》居然幻化成一张大口,噌的一声飞到雷十破头顶,老气横秋的说道:“哈哈,雷十破,你上当了,堂叔说你连他们都骗得团团转,我还以为你有多聪明,一直想找机会试试,结果大失所望,看来都是他们太笨,连你这个笨徒弟都搞不定,实话说了罢,你所谓的走火入魔是佛爷我捣的鬼,在灵山上见你佛心撼动,色咪咪的令人生厌,故而以法力牵动元神,作出灵力不能控制的假象,使你自认为走火入魔,为了骗得更象样一些,佛爷我还改变天象,大夏天下他一场大雪,再兜头泼你一盆凉水,让你的小跟班惊慌失措,然后幻化身形,假作救你性命,连番戏弄,你对佛爷我已是心悦诚服,骗你场酒喝,你自然毫不犹豫地答应,谁说佛门弟子不能妄语,佛爷我就喜欢胡说八道,你能把我怎么地……” 一番话说的雷十破面红耳赤,恼羞成怒,也顾不得实力悬殊,抬头反驳道:“你是佛陀十大弟子之一,和我这样的小角色开玩笑,不嫌丢了身份么。” “身份算个屁,”大嘴回应道:“顾着身份能让我开心么,不过,你小子也挺有意思,为了能控制敖德他们,居然想出拍隐私照的馊点子,看敖德他们窘成那样,佛爷我也没有白来,唔,如此看来,你小子也不算一无是处,堂叔他们还是有点眼光的,小子,好好混,佛爷我还是挺看得起你的,否则也不会费尽心思拿你开涮,你不知道,为找这本高级盗版书,佛爷我可是费了点功夫的,知足吧你,好了,不和你罗嗦了,这摞照片,够我看一阵子,等那天腻歪了,再找你玩,小子,小心点,下一回怎么拿你开涮,佛爷我一定会想个好主意出来,呵呵,回见。” 话音一落,《金刚经》普的一声掉在地上,拾起来仔细看去,嗨,真是的,上面果然没有一点修行的密法,的的确确是个高钻(高级盗版)。 这可是除师傅外雷十破见过的第一个在佛门中有点身份的佛爷,没想到就这副德性,威廉姆听的咋舌不已,雷十破一边翻一边嘀咕道“他奶奶的,还以为见到大佬一定会得到什么好处,谁知道会空欢喜一场,可怜我的一千六百七十二瓶茅台,和你套上关系原来只是有资格让你开涮,早知道这样,认识你干么。” 说着话儿,懒懒散散的躺在床上再也不想起来, 怦怦怦,听到外面有人轻声敲门,雷十破看着天花板,没好气的喊道:“谁,说话。” 门打开条缝,外面有人小心翼翼的问道:“老板,粤菜楼有几个小流氓闹事,需要我们把他打发掉么。” “看着办,烦死了。”雷十破颇不耐烦地回答道, “好勒,你忙,不打扰了。”来人答应一声,悄悄离去, 雷十破兀自生着闷气,心里琢磨罗怙罗下回怎么拿他开涮,也好有个准备, 倒是威廉姆顺着来人离去的方向看了半天,惊讶的说道:“主人,你知道刚才那人是谁么。” “是谁,很重要么,和我有关系么。”雷十破依旧心不在焉, 威廉姆一笑,不说话了, 半刻过后,雷十破转过头来,不悦的说道:“有话就说,不要总是吞吞吐吐的,我就听不惯半截子话。” 威廉姆笑道:“其实也不是外人,龙族神将的老大敖风,平常总是粗声粗气,大大咧咧,第一回这么小心翼翼的说话,真让人不习惯。” “什么,敖风。”雷十破惊诧莫名,猛地坐起来:“怪不得声音有些耳熟,他说什么事儿。” “呵呵,就几个小流氓来粤菜楼闹事,”威廉姆递过来一杯热茶,说道:“他已遵照您的吩咐,去打发他们了。” “坏了,”雷十破赶紧下床,急往外跑, “怎么了,主人。”威廉姆拿上外套,紧随其后,问道, “赶紧过去看看,别出人命,那几位可都是暴脾气。”雷十破远远的回答道, 威廉姆似乎也明白过来,面色一变,赶紧跟上。 …… 粤菜楼里杂乱不堪,里里外外,有不少人围观,指指点点,议论不休,柳毅他们在一张餐桌旁坐着,笑嘻嘻的看场内的笑话,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十数个英国小伙,哀号不已,不用说,都是来捣蛋的流氓,还有一个人拿着砍刀指着不停的向他逼近的敖风,不住的后退,手瑟瑟发抖。 按说这个英国流氓身材也不错,可在敖风面前就象个小毛孩儿。敖风还在不断逼近,英国流氓不停的后退,里外围观的闲人笑成一片, “来吧,小杂种,有本事朝这儿砍。”敖风拍着胸脯狂吼道,威风凛凛, 流氓浑身哆嗦,就是不敢动手, “哈哈,就那点本事,也敢来捣乱,爷爷我扒了你的皮。”敖风嘲笑着, 英国流氓的脸都吓白了,不对,他们的肤色本来就是白的。 …… “住手。”猛然间雷十破风风火火的从楼上冲了下来,高声喊道, 敖风一听这声音,竟吓得浑身一哆嗦,整个身子软下来,小流氓分开人群,得空就跑,眨眼不见踪迹。 旁边看热闹的柳毅他们也赶紧站起来,十分谦恭的模样, 雷十破也顾不上理会他们,指着地上横七竖八的流氓问道:“你把他们都打死了么。” “不,老板,没有你的吩咐我不会随便杀人。”敖风十分谦恭的回答:“只不过轻轻碰了一下,就成了这样,人……他们也太软弱了。”他的意思其实是要说人类太过软弱,不过考虑到雷十破也是人类,才赶紧变了语气。 雷十破哪顾上分辨,场子里看看,确实没出人命,这才松了口气,指着地上的小流氓们说道:“这些垃圾,按说杀了他们也没关系,只不过在唐老板的地盘上,不能给他惹麻烦。” “是,老板。”敖风谦恭的回答:“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我一定会非常听话,只是,这个照……” “吭。”远远的听到柳毅一声咳嗽,敖风连忙停下, 柳毅走到跟前,亲热的拍拍雷十破肩膀,笑道:“石头是兄弟,又是老板,一点小忙还提什么条件,是不是啊,雷老板。” 说着话儿,一脸的谄笑,看得雷十破毛骨悚然,他也明白,这几位的态度之所以前据后恭,都是因为照片的缘故。 第七十三章 小毛孩也猖狂(一) 呵呵,这下好了,照片在罗怙罗手里,比放在银行保险柜还牢靠,看来以后大可以放心指使,只要他们不听话,艳照马上会在神界公布,到时候看他们怎么做神,想到这里,雷十破终于对罗怙罗有了一点点好感。 远远传来警车的声音,唐彪唐大老板终于带了几名警察风风火火的从人群中冲出来,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事情已经被摆平了。 终于有警察来了,地上哀号、装死的流氓见到救星,玩了命地往警察身边爬去,他们都给吓坏了,现在就想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至于在警察手里能受到什么待遇,也顾不上多想,本来是准备好了家伙,气势汹汹的来粤菜楼捣蛋,可遇到敖风他们,人家随便挥挥手,流氓们便只有躺在地上哀号的分儿,他们哪里知道,就这还是人家手下留情呢。 警察忙里忙外的勘察现场,抢救伤员,唐彪乘隙走到雷十破面前,问道:“没事吧,你们。” 雷十破点了点头,问道:“这些人是哪来的,唐老板什么时候结的仇家。” 唐彪叹了口气,答道:“他们都是威尔逊手下,前几天,蒂尔伯夜总会发生爆炸后,有人看见我的车离开,威尔逊疑心是我捣的鬼,于是派人来捣乱,他手下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角色,幸亏你们没事,不然可真没法向剑明兄交代。” 说话间,有警察过来制作笔录,这种事儿雷十破是行家里手,自然由他应付,故事编的滴水不漏,顺便还想了想唐彪说的话,突然他明白了,蒂尔伯夜总会爆炸案不就是自己笑出来的么,看来威尔逊有几分本事,真没找错人。 如此说来,威尔逊仅靠一辆离开现场的车便找到中国城粤菜楼,还真有点本事,这一次仅派十数个小流氓过来砸场子,无非是给点颜色,要是唐彪他们不肯乖乖就范,厉害的还在后面,黑帮有几分伎俩,当了几年警察的雷十破还不清楚,麻烦都是自己给惹出来的,就此撒手不管也说不过去。 笔录作完,送警察离开后,向唐彪说道:“看来威尔逊很猖狂,大白天就敢派人过来砸场子,既然他惹到咱们头上,总得给他点颜色瞧瞧,不然,岂不是没完没了了,况且,麻烦也是咱们给你招来的,要不是他们几个非去什么夜总会,哪会有这些麻烦事儿。” 说着话儿,狠狠的瞪了柳毅他们几眼,柳毅抽着烟,故作镇定,可一张白脸,明显泛起些红晕,敖风他们则满脸惶恐,不住的拱手道歉,看的雷十破心里这个痛快, 唐彪叹口气,摇头道:“其实,也不能怪哥几个,就是你们不去夜总会,威尔逊也迟早会找上门来的。” “咦,难道你们还有过节,你一生意人怎么惹上他们的。”雷十破惊讶地问道, 唐彪摆了摆手,说道:“说来就话长了,算了,雷兄弟,你不过是来参加竞拍,是我唐某尊贵的客人,不该问的别问,这里池子深得很哪。” “呵呵,不就是怕我们有危险么,咱们是朋友,帮帮忙是应该的,况且,就凭几个小流氓,还伤不了哥几个,你说是吧,敖风。” 见雷十破亲自点名,敖风异常兴奋,高傲地回答道:“老板说的没错,几个小毛孩,成不了什么气候。” 唐彪看了看敖风,说道:“各位,别太大意,威尔逊可是伦敦最大的黑帮头子,三a党的老大,手下也不知有多少号杀人越货的角色。” 敖风一听这话,怒上心头,随手挥出一拳,但听砰地一声巨响,强劲的拳风竟然将地面砸出一个大坑,怒道:“怕他有千军万马,挡得了我这一拳么。” 雷十破默然不语,唐彪惊讶万分,走过去仔细看看,大理石地面,连敖风一拳都挨不了,其实他哪里知道,敖风连一成的威力都没发挥出来开,就这已经让唐彪咋舌不已,惊讶地说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气功。” 敖风一愣,不知怎么回答,倒是雷十破大笑着走过来,拍拍唐彪的肩膀,说道:“没错,就是气功,兄弟几个都会,而且一个比一个利害。” 柳毅他们含笑不语,一脸神秘,唐彪看看地面,矛盾的考虑片刻,终于下了决心,说道:“好,既然雷兄弟这么厉害,也许真能帮咱们出出气。” 说着话儿,高声吩咐道:“厨师先生们,做些地道的中国菜,我要和雷兄弟好好谈谈。” 里面有人答应一声,各自忙碌,唐彪将雷十破他们让到楼上最豪华的包间,请诸人落座后,对雷十破说道:“唉,兄弟,你不知道,国内只看到我们过得如何风光的,其实他们哪里知道我们的难处,钱再多,也不过是个二等公民,常受人欺负。” 说着话儿,起身推开窗户,指着楼下说道:“兄弟过来看看,楼下就是中国城,规模不错吧。” 雷十破向楼下看过去,果然,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街面上还有不少中国仿古建筑,点头说道:“的确不错,要不是有很多黑人白人,真疑心到了国内,怎么,这和威尔逊有什么关系么。” 唐彪说道:“当然有了,威尔逊妄图霸占中国城,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还有这种事儿,说来听听。”雷十破立刻有了兴致, 唐彪说道:“中国城是许多华人费尽上百年的功夫才建立起来,也是咱们海外华人的家,可就因为这里发展的不错,才引起威尔逊的觊觎,说来这个威尔逊,凭借三a党实力雄厚,常找我们华人的麻烦,声称要把我们赶出中国城,把这里变作三a党的天下,在你们来之前,经常派人来捣乱,要不是咱们华人联成一气,成立个华人联合会,集合所有华人的力量抵制,早都站不住脚了。” “怎么,威尔逊这么猖狂,政府就不闻不问么。”雷十破问道, 唐彪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雷兄弟说这话,太天真了,并不是所有的问题都要依靠政府解决,况且种族歧视在哪里都存在,政府管得过来么。你再大的能耐,也经不起他隔三差五的折腾,敲诈勒索,绑架暗杀无所不用其极,就今年,酒楼对面的张老板,稀里糊涂的失踪,汽车城的王老板家里莫名其妙的爆炸,好几口子人,没一个活着出来,咱们谁不知道是威尔逊下的手,可没什么证据,又能把他怎么地,这样的事儿还很多,长年累月的下来,已经有许多人惹不起威尔逊他们,变卖家产回国,怎么说还是家里好,我,你们来之前收到一封恐吓信,无非是让我赶紧滚蛋,否则,后果将非常严重,呵呵,我知道他什么意思,他想得美,粤菜楼费尽了我的心血,我怎会轻易放弃,说不得,逼得急了,我跟他玩命,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是我。” 几句话说完,唐彪怅然不语,雷十破思考片刻,说道:“如此说来,威尔逊这家伙也太过嚣张,敢欺负到咱中国人头上,不敲打敲打,还不反了天去。” “高人在哪儿,让我见识见识。”正说着话儿,门被缓缓推开,进来一个鹤发童颜的唐装老人,拄根拐杖,身后跟着两个劲装小伙,一高一矮,英气逼人,无疑是他的侍从, 唐彪急忙介绍:“这位是中国城华人联合会会长,英国最大的古董商宋记古玩交易有限公司董事长宋士廉宋老先生,这位便是仁恒房产有限公司的雷十破雷大老板。” 二人各自点头示意,扶着宋老先生坐下,倾听他们有什么见教。 宋士廉喘息一阵,方才说道:“听唐老板说,你们只一个人就把威尔逊派过来的十几个手下打得满地找牙,的确痛快,我成立联合会时就对大伙儿说过,出门在外,自己就得硬气些,不能给咱们老祖宗丢人,况且,中国城是先人们辛辛苦苦打造出来的,凭什么要白白让给威尔逊。” 说着话儿,一阵咳嗽,侍者急忙递上水去,宋士廉轻呡一口,说道:“威尔逊不就是人多么,怕什么,咱们中国人有骨气,有的是雷老板这样的高人,威尔逊不过小瘪三而已,兵来将当,水来土屯,不信斗不过他,大不了拼上这把老骨头,绝对不能给咱中国人丢脸。” 说话如此义愤,显然给威尔逊气坏了,雷十破还没有回答,柳毅生怕落后似的赶紧凑过去,笑道:“您老望安,一点小事,有哥几个就办妥了,不值当拼什么老骨头。” 敖风几个见柳毅发了话,怎肯落后,纷纷表态,七嘴八舌,喧闹不堪,闹得宋士廉瞠目结舌, 尽管柳毅他们说话不太中听,但比以前已经进步许多,雷十破满意的点点头,咳嗽一声,示意自己要发言,果然,场内顿时安静下来,柳毅他们一起恭敬的看着雷十破。 唐彪知道怎么回事,侧头看看雷十破,十分敬佩的样子—— 第七十四章 小毛孩也猖狂(二) 他哪里知道,这几位到现在也没把雷十破放在眼里,之所以这么恭敬,无非是占了罗怙罗的便宜。 雷十破笑了笑,满意极了,说道:“宋老先生不必激动,看在咱们都是中国人得分上,这事儿我管定了。” “就你们几个。”宋士廉满脸疑惑, “当然,”雷十破满脸的不在乎:“我们几个要办不了,在座诸位,去多少也白搭,老先生,放心吧。” 宋士廉没有答话,不满的看看唐彪,意思不言而喻,急急忙忙叫我过来,还以为有什么好办法,疏知就找了这么几个狂妄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唐彪怎能不知道他的意思,指着雷十破急忙说道,“宋会长不知道,他们几个,都会气功,我亲眼所见,可厉害了。” “是么,”宋士廉淡淡一笑,问道,“不知雷兄弟有什么计划。” 雷十破满脸愕然:“计划,需要么。” “小兄弟,不要太大意,”宋士廉好心劝道:“你白天见到的,不过是些外围的小角色,真正的杀手锏他们还没使出来呢,三a党在伦敦有很大的势力,不能小看,没有十足的把握,最好不要轻易动手,面上的一层纸撕开,吃亏的还是咱们不是。” “信不过我们。”雷十破不满的看了看宋士廉,说道:“我不是傻子,是不会拿兄弟们的性命开玩笑的。” “可是威尔逊手下有许多能人异士,会特异功能,单靠武力,不行。”宋士廉颇为焦躁的说道, 能人异士,特异功能,一听这话,雷十破心里乐开了花,有特异功能作掩护,那还需要掩饰什么。 伸手指了指桌面,一双筷子噌的立起来,像人一样走到宋士廉跟前,看得宋士廉目瞪口呆,雷十破这才说道:“那玩艺,我们都会点,老先生放心了吧,顺手的事儿,唐老板,赶紧上酒,最好的,兄弟几个都等不及了。” 一听这话,敖风他们一阵狂笑,其实去收拾几个小流氓,他们没有一点兴趣,只是雷十破给他们要好酒,倒是把好事办到心坎上,笑声发自内心,越来越大,几乎把房子都要震塌了。 宋士廉想了想,猛地一拍桌子,说道:“好,你一外人肯为我们出头,我们也不能太过软弱,阿达,阿发。” “在。”手下恭身听候吩咐, “你俩陪他们走一趟,实在不行,赶紧回来,一定要保护好雷老板他们。” “是。”两人齐声作答, 派两个凡人过去,谁保护谁啊,雷十破正要拒绝,却听宋士廉说道:“雷老板,我是联合会会长,要没些手段,能活到现在,呵呵,实话说罢,阿达,阿发他们也会特异功能,威尔逊派来的手下,全是他俩打发掉的,知道他们的底细,多少能帮些忙的。” 咦,这两人也会,雷十破看了看,说道:“这太好了,干脆,晚上出去,顺手把威尔逊解决了,也省得他以后找麻烦,黑帮头子,能有什么好货色呢。” “你有这个把握。”唐彪疑惑的问道, 雷十破满不在乎的端起一杯酒,暗运法力,酒水猛然升起,化作一尺多高的小人,手拿宝剑,做张牙舞爪状,他这是为了打消唐彪他们的疑虑,以变形术随便玩点小把戏,反正有特异功能作掩护,倒也不怕这些人大惊小怪。 果然,唐彪立马看傻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兴奋的搓着双手,高兴得的说道:“好啊,有这本事,还怕什么威尔逊,剑明兄可真是我的福星,有什么麻烦总能得到他的帮助。” “打住,”雷十破不满的挥挥手,说道:“这可是我们自己决定的,和张剑明没任何关系。” “是是是。”唐彪哪顾上分辨,连忙招呼服务生上酒, 酒很快送来,众人开怀畅饮,宋士廉也陪了几杯,据说这已是天大的例外。席间,阿达介绍了威廉姆的一些活动规律,根据他们探查得知,威尔逊因为仇家较多,一般晚上住在塔山别墅区,附近安排不少警卫,别墅附近有一个停机坪,一架直升机二十四小时待命,以便随时逃跑,阿达介绍的非常认真,可雷十破哪有心思听这些,时不时说笑几句,聊以打发时间。 转眼间,明月东升,流光万里,到了出发的时候,雷十破放下酒杯,对威廉姆,柳毅他们说道:“哥几个,该干活了,回来再喝。” 众人依依不舍的放下酒杯,正要出门,宋士廉拦住他们,冲高个子阿达使个眼色,阿达静悄悄的出去,没多久,又静悄悄的回来,身上背着一个大大的旅行包,将旅行包打开,天哪,里面一层摞一层的塞了不少枪支弹药,粗略估算,足可以装备一个加强排,按说一个小旅行包里也装不了这些东西,绝对是这个叫阿达的家伙使了类似于须弥介子之类的法术所至,由此看来,阿达哪是什么会特异功能功能,绝对是修真高手,在遥远的英国还能遇到这样的人物,雷十破疑惑的看了看阿达,阿达冲他微微一笑,什么也没说,于是这一节暂时揭过,当着众人的面不好追问阿达的来历,雷十破只好低下头去,装模作样的检查各式各样的武器。 宋士廉看着这些枪械,微笑道:“这些武器都是阿达利用特异功能运过来的(目瞪口呆的唐彪做恍然大悟状),威尔逊欺人太甚,我早就想和他拼个你死我活,才准备这么多枪支弹药,只不过人手太少,才忍到了现在,现在雷大老板肯出手,这最好不过,所以把家底都拿出来,关键时候也可以派上用场。” 说话间,雷十破拿起一只外表彪悍的巨型手枪,把玩不已。 “老板,这玩艺有什么用。”四大神将里最小的敖电不知好歹的凑过来,伸手就要拿过来看看。他们神将不需要这些东东,当然也没有见过。 雷十破面色一变,枪口对准敖电,说道:“有什么用,人间最厉害的杀人武器,枪,我手上拿的这是口径为50ae的半自动手枪——沙漠之鹰,又称为袖珍炮,威力巨大,无以伦比。” “威力大,大到什么程度。”敖电还是一副傻乎乎的模样, 雷十破也不知道利害到什么程度,只是在枪械杂志上见过,想了想,胡乱答道:“大概,这个,一百米内,能将水泥墙打一个大洞吧。” 切,一语即出,四大神将一起摇头,齐声说道:“虚弱的人……这个武器。” 鉴于雷十破也是人类,所以赶紧改口将人类变作武器,唔,脑子反应不慢。 “呵呵,”宋士廉又插嘴了:“各位都会特异功能,按说也不需要这些东西,可是,威尔逊老巢内有许多枪手,能悄无声息的潜进去最好,万一被发现,随身带着这些家伙,关键时刻也可防身。” 在这些凡人眼里,手上有枪,总归保险一些,盛意难却,也为了避免宋士廉罗嗦,雷十破一人给挑选了一支,权当玩具,柳毅威廉姆是精巧的勃朗宁袖珍手枪,而四大神将则是射速最快的火蓝刀锋,他自然是沙漠之鹰,喜欢枪械的他常梦想自己能有一支,现在总算有了机会,怎能不拿过来玩玩。 一切准备妥当,众人整装出发,临走时,宋士廉一再嘱咐,一定要小心行事,实在不行,赶紧回来,千万不敢莽撞。切,小心谨慎的老年人,他哪里知道雷十破诸人的手段。 夜色中,一辆改装后的越野在阿达的驾驶下向位于伦敦城东南角塔山赶去。 一路上,阿达、阿发一句话都不说,专心驾车带路,可雷十破他们却兴奋极了,一边指点沿途风物,一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纯粹是游览夜间美景的游客,浑然不将即将开展的战斗放在心上,大约三十分钟左右,车子停在山脚偏僻处,威尔逊就住在半山上,阿达说,这里的地形他们勘察了无数次,已经熟得不能再熟,别墅利用了早被废弃的军事基地,地势险要,进可攻,退可守,山上除了枪手外,还经常有异能者出没,这也是他们一直没敢上山的原因,这几句话无非让敖风他们狠狠的鄙视了一把,闹得两位不知来历的修道士很不愉快。 行动即将开始,雷十破他们不甘心得下了车,装模作样的整理整理随身携带的装备,就要准备上山。 阿发劝道:“这么上去,很容易被人发现。” 敖风当即上前,一把将阿发拨开,不满的说道:“收拾个小毛孩,小心什么,发现了不更好么,爷爷拳头发痒,正好松松筋骨。” 他下午差事干得不错,得到雷十破的口头嘉奖(呵呵,也就是点了下名),此刻正急于表现,让自己的人气指数上升的更高, 他这一拨不要紧,阿发踉踉跄跄站立不住,要不是威廉姆手疾眼快,难免会摔倒在地,站稳后甩开威廉姆,一脸怒意的打量着敖风,看样子准备动手。敖风全然不惧,冷笑着看着阿发。 第七十五章 小毛孩也猖狂(三) 眼见局势要遭,阿达急忙解围,说道:“神不知鬼不觉地上去岂不是更好,动静太大,万一威尔逊跑了怎么办。” “神不知,鬼不觉,”敖风不屑的说道:“举头三尺有神明,想不让他们知道,说的容易,看你怎么办。” 阿达冲阿发点点头,阿发斜视着敖风,闷哼一声,手掐法印,低头颂咒,稍候,脚下升起一团迷雾,渐渐向山上扩散,雾越来越大,越来越浓,最后竟将整个塔山笼罩。呵呵,他绝对误会了,敖风说的是有什么办法能瞒过神鬼,阿达阿发以为要想办法瞒过山上的警卫,这才使了些手段。 不过阿达阿发怎能想那么多,迷雾中,阿发得意的说道:“跟紧点,各位,不要走丢了。” “呵呵,不就是布道雾障么,神气什么,”敖风不满的反驳:“爷爷我一高兴,连……” 话还没说完,就听雷十破喝道:“行了,就你话多,走。”一语说罢,当先向山上走去,敖风狠狠的捏了捏拳头,老老实实跟在后面。 虽说伦敦是有名的雾都,但这样浓重的雾,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次,迷雾中,伸手不见五指,倘若一不小心,极易走丢、失足什么的,可这也是对普通人而言,雷十破他们是什么人,这点雾障自然不在话下。 阿达阿发头前带路,雷十破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柳毅他们自然更没有问题,倒是阿达有些担心,时不时回头看看,见人家在迷雾中和大白天走路没什么区别,才放下心来。 沿路倒是见了几个枪手,在迷雾中也不敢放松警惕,紧张的注视的路面,不过他们能看到什么,一时闲得无聊,敖风敖雨他们几个过去就在枪手面前作些古怪的动作,可怜的枪手,他们什么都没有看到。 实力相差太过悬殊,没有一点紧张刺激的气氛。 说话间,公寓到了,一栋占地上百亩的哥特式建筑,门口、楼顶各有枪手严阵以待, 眨眼到了门口,公寓内透出灯光,看来威尔逊他们还没睡。 雷十破停了下来,佯作谦虚的问道:“公寓里是不能再使雾了,咱们该怎样进去呢。” 阿达凑过来,低声说道:“据我所知,威尔逊就住在顶层,要想绕过警戒,直接找到他,就只能从山墙攀上去。” 雷十破回头,谦虚的问道:“兄弟们,人家说要爬墙,会么。” “爬墙,我可不太在行,你看这样行不行。”敖风突然说道, 阿达顺声看去,但见敖风在虚空中居然象登楼梯一样一步一步走上去,站在顶层一窗户旁,得意的招了招手,然后往里面看去,突然,整个人如遭雷击,呆立无语, “怎么了,大哥。”敖雷颇为惊讶,也一步一步走上去,刹那间,和敖风一个德性,半晌没有说话, “切,难道中了什么邪术。”敖雨对敖电使个眼色,也一步步走上去,也象被人使了定身法,一动不动, “咦,难道房间里有高手。”雷十破向柳毅问道, 柳毅狠狠的白他一眼,楼下低声呵斥,“到底看到什么,说话。” 没人搭理, 柳毅颇为不满,一步就踏上去,看看这帮家伙到底怎么了,孰知他只是搭眼一瞧,整个人便呆若木鸡,伸长了脖子,哈拉子都流下来了。 到底中了什么邪术,居然连柳毅也给制服了,雷十破不敢大意,小心翼翼的上去,往里面一看,马上愣在当场。威廉姆颇为纳闷,双臂一张,便已经在雷十破身旁漂浮,他很好,只看了一眼,立刻转过身去,目光投向遥远的地方。 阿达阿发不知出了什么古怪,各自架一道白光,拔地而起,顺着众人的目光往里看去,这一看,顿时惊得连下巴都差点掉下来。 你猜他们在看什么,房间里宽大舒适的床上,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正和两名裸体美女做生理运动,一会儿屁股并列,供胖子挨个推车,一会儿一下一上,一女挨枪,一女伸舌,总之有洞的地方就不肯让他闲着,三人情绪高亢,花样不断,层出不穷,哼哼唧唧的声音顺着缝隙传出来,闹了半天,他们在看这些东西,纯粹是一帮流氓,哪把要办的正事放在心上, “先生们,”阿发摇了摇头,颇为无奈的说道:“威尔逊就在里面,办正事要紧,不能耽搁了。” “急什么,再看一会儿。”柳毅不满的嘀咕, “可是,雾障持续不了多久,耽搁的久了,恐怕会被发现的。”阿发见他们不听话,颇为焦躁的催促, “哼,败兴。”敖雨恼怒的反驳,随手一挥,天上下起倾盆大雨,事先没一点征兆,阿达阿发立刻痴了,这到底怎么回事,无论是天气预报还是根据多年经验的判断,晚上都不可能下雨,难道是这个叫敖雨的家伙拘来的,举手投足之间,便能改变天象,人间真有这么高深的本领, 不说他们惊讶万分,雷十破终于说话了,骂道:“呀呸,奶奶的,敖雨,下雨提前说一声,看把我淋成什么样。”。 敖雨急忙回头,看雷十破浮在身后,已经淋成落汤鸡,十分狼狈,这才想起,刚才又是好色的本性发作,居然将堂堂的雷大老板给忘了,讪笑着解释:“我想雾障顶个屁用,下场大雨,不就谁都不敢出来。” “主意不错,不过,我不想看下去了。”雷十破说道:“说实话,再看下去会犯错误的。” 说着话儿,身上放出一道浅浅的光环,将雨水逼开,看样子他要动手, 然而房间里鏖战正酣, 柳毅白他一眼,急忙劝阻:“别……这样不好。” “恩,理由。”雷十破顺势瞥了屋内一眼,问道, “我听说,人在这种情况下,突然受到惊吓,会造成终身残废,比如说,阳痿,这个,很不人道。”柳毅终于想了个十分稳妥的理由,连刚学会的词都用上了。 “对,很不人道。”敖风他们十分认真的看着雷十破,点头说道, “还有这回事儿,”雷十破貌似十分认真的问了问。 “没错,就有这回事儿。”众人各自坚持, 哈哈,雷十破突然一声大笑:“这样最好,也省得动手。” 静寂的山上突然传出这样的动静,房间里数声尖叫,威尔逊反映不慢,操起手枪,对着窗口就是一枪,大声喊道:“谁,出来。” 柳毅他们说的根本不对,经过这样的惊吓后,那根长枪依旧直挺挺的,果然常年在刀尖上打滚,训练有素。 与此同时,山上警报声大作,雨地里,有不少人向这面冲过来, 轰,一道炸雷响过,雷十破已经冲进屋内,携一身寒气,指着威尔逊说道:“柳大哥,你说错了,他并没有阳痿。” 砰砰,说话间,已经有好几枪打在雷十破身上,他却一点事儿都没有,威尔逊急往后退, 柳毅随后进来,看了看缩在一旁瑟瑟发抖的裸体美女,懊恼的说道:“这家伙本事不错,是个特例。” 嗵,门被一脚踢开,冲进来几名枪手,各持长短不一的家伙,将威尔逊围在当间,各自往柳毅他们身上招呼,房间里枪声大作,不过人家身上火花乱溅,却连一个白点子都没留下, “上帝,是魔鬼来了。”威尔逊颤抖着画着十字,那根家什终于软了下来, “看,我们没有说错。”敖风指着威尔逊得意的说道, 刹那间的功夫,也不知有多少颗子弹打在身上。 “这就是枪的威力。”敖雷天真的问道, 又有许多子弹呼啸着过来, “咱好像也有这玩艺。”敖电疑惑的取出火蓝刀锋:“这玩意虽说不怎么地,声音倒挺好听,怎么用。” 枪手们没完没了,掩护着威尔逊边打边撤,除了这个,也没别的招儿,真希望能像游戏中所描述的,boss的血能越打越少, “呵呵,谁让你们凡事不爱多问个为什么,吃亏了吧。”敖雨一抠扳机,一串子弹打出去,不过枪口朝天,打得满墙都是窟窿, “咦,好玩,我也整几声试试。”敖风兴致盎然,摆弄手里的火蓝刀锋,一不小心,一梭子子弹打在脸上, 呀呸呸,张嘴吐出几颗子弹,但觉满嘴都是火药味, “枪是这样打的。”雷十破得意的举起沙漠之鹰,抬手一枪,枪手应声倒地, 威尔逊已经退出门外,两个恩爱一番的美女却无暇顾及, 隆隆声响起,有飞机远远飞来,一束强光自窗外打进,照在众人身上,随之机载机枪喷吐着子弹,道道流光划过,房间里如刮起毁灭的狂风,所到之处,玉石俱焚,偷偷溜到门边的美女正准备逃跑,却不幸身中流弹,哀号声后,玉体横陈,鲜血满地, 在雷十破的示范后,众人知道,除了扣动扮机外,黑黑的洞口也应该对准目标,于是各自调转枪口,拿这个大家伙试枪。 第七十六章 小毛孩也猖狂(四) 可是由于柳毅他们枪法十分拙劣,居然大部分落空,此刻威尔逊已经安全撤离,见众人在机枪的扫射下动弹不得,驾驶员心中自然非常得意,依旧紧摁摁纽,喷吐着愤怒的火焰,房子早已失去模样,面对这样几个重量级杀手,只要能干掉他们,损失一栋别墅又算得了什么, 片刻的功夫,威尔逊所有的警卫力量均已发动,各种大大小小的武器一起向雷十破他们所在的方向开火,回应他们的,只有稀疏的还击声。 “一点都不好玩,”柳毅沉着脸率先扔掉手里的转轮,随手挥出一拳,直升机在空中轰然炸响, 碎片四飞,伤了不少枪手, “难道这就是威尔逊的全部力量么。”敖雷扬手一道闪电,随意劈死了几个, “各位好本事,不过,威尔逊让我们有几分顾忌的高手并没有出现。”阿发打出一道白光,几个貌似要冲过来的枪手被斩成两截, “驭剑术,看来你是剑仙。”雷十破依旧没有过够枪瘾,抬手就是一枪,一个从树后露出头的枪手马上爆头, “好本事,不过这个更实用一些。”敖风随口一吐,狂风乍起,将几人高高卷上天空, “你们到底是人是神,居然能随意驱使天地的力量。”阿达终于按耐不住,开口问道,白光闪过,几名掉头鼠窜的枪手死于非命。 “主人,有十数名异能者向我们靠近。”威廉姆突然出现,快乐的喊道,一个胖男子踉踉跄跄栽倒在地,不是威尔逊还能有谁,在这几位手里想要逃跑,纯粹是在做梦。 雷十破过去一脚踩住,大号沙漠之鹰指着威尔逊的脑袋,骂道:“胖子,太不够意思,哥几个还没玩够呢。” “饶命饶命”面对强大的对手,威尔逊似乎一辈子就学会这句话,说个不停。 “让我灭了他。”敖电又见到个活靶子,兴冲冲冲了过来, “先生们,放了威尔逊,可以让你们安全的离开。”雷十破还没有回答,天上便传来狂妄的声音, 抬头看去,是十来个身着黑色礼服的英国绅士,浑身上下,弥漫着浓厚的黑暗力量,分明就是威廉姆的“亲戚”——血族高手。 难道阿达阿发所说的异能者就是他们,雷十破尽管十分意外,但他丝毫不担心什么,抬手就是一枪,回答道:“要是我不愿意呢。” 一名英国绅士不幸中弹,不过并没有倒下,反而迅若流星一般直向雷十破扑来,他忘了,人家还有几个保镖呢,还没到跟前,威廉姆张开双手,急扑向前,幻影闪过,又回到雷十破身边,清风吹过,扑来的绅士化成飞灰,四处飘散,威廉姆依然怒气未歇。 雷十破惊讶的看着他,吩咐道,“威廉姆,你好像很生气,这倒罕见,既然这样,他们几个就由你对付吧。” “没问题,我会给他们点颜色看看的。”威廉姆狠狠的回答道,话音未落,但见空中红光一闪,他又回到雷十破身旁,眼睛都红了,恨恨的说道:“一名公爵,四名侯爵,八名伯爵,呵呵,没想到他们居然也敢违背血族避世律令,公然和人类交往,这么说,血族的叛徒不止我一个了,呵呵。” 说话间,天上的绅士一一落在地上,就这么死了,修炼了血魔真经的威廉姆,对付雷十破、柳毅他们有点困难,收拾这几名血族,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令阿达阿发头疼的异能者就这么解决掉,雷十破说道:“血族和黑道勾结,到底有什么阴谋。” “管他有什么阴谋,这样的角色,来一个杀一个。”柳毅不屑的回答道:“反正咱们是帮威廉姆报仇的,索性灭了整个血族,岂不痛快。“ “不能这样,柳毅先生。”威廉姆反驳道:“整个欧洲,血族不下千万,也不乏参透终极奥义的高手,况且,他们并不全是完全听命于鲁亚斯副大领主以及戴维斯王后的。” 柳毅白眼一翻,叫道:“那你说怎么办。” 威廉姆想了想,也没什么准主意,不由得向雷十破看去, 雷十破思忖半刻,问道:“威廉姆,刚才杀死的几个血族高手你认识么。” 威廉姆狠狠的说道:“哼,其中有一人就算化成灰我也忘不了他,他就是鲁亚斯的亲信戴西亚侯爵,当年就是他把美丽的伊丽莎白带到鲁亚斯面前,并残忍的杀死了伊丽莎白,就是他叫嚣着说我是血族叛徒,并坚持给我严厉的惩罚,他是个卑鄙的小人,是鲁亚斯忠实的走狗,没想到才十年的功夫,他已经进化成公爵,鲁亚斯真没少给他好处呢。” “这么说,看来鲁亚斯居然和咱们碰头了,既然这样,报仇的计划也许要提前,威廉姆,去查查他们的落脚点,以及到伦敦的目的,实力,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呢,我可不想打没把握的仗。”雷十破胸有成竹的吩咐道, “好勒。”威廉姆答应一声,也不在隐藏什么,双翅一张,眨眼消失,看得阿达阿发一脸惊讶。 “老板,这家伙交给我吧。”见事情告一段落,敖电旧话重提,指着威尔逊喊道, 雷十破看着兴冲冲的敖电,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一脚把烂泥似的威尔逊踢出去,说道:“不就想练练枪法么,你自便。” “呵呵,谢谢老板”敖电等得就这句话,挥舞火蓝刀锋,一梭子子弹打出去,凑得太近的雷十破、柳毅在敖电起手势时就挨了几颗,他们当然没事,不过也有几颗子弹长了眼睛,打在威尔逊身上,他就没有挡子弹的本事,幸运的一命呜呼,再也不用受许多惊吓。 “天哪,你就是这样用枪的”雷十破看看满身窟窿的衣服,对敖电嘲讽道:“你的枪法真不错,一平米之内绝对留不下一个活口。” 敖电宝贝似的捧着火蓝刀锋,只知道嘿嘿傻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听到见到许多离奇古怪的事情,阿发阿达目瞪口呆,对视片刻,阿达径直走了过来,普通一声跪倒在地,不停地磕头, “这是怎么了,”敖风惊讶的问道:“刚才不还是很狂么,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磕起头来,可说好了,哥几个还没打算收徒弟呢。” 阿达停下来,长身说道:“我们亲眼见识了各位的力量,绝对不是普通的修道士所能拥有的,所以,我诚心诚意请各位高手,为我兄弟师门报仇。” “为师门报仇,我看你兄弟本事不弱,连你们都应付不了的,决不会象这里的小毛孩这么容易对付,没准又是个大麻烦,等英国的事儿了了再说吧。”雷十破伸手去扶,颇为为难得拒绝道,他说得没错,来英国,除了要对付现在还不知道藏在哪里的王道士外,还要助威廉姆报仇,现在再揽什么事儿,实在分不开身。 阿达哪里知道雷十破的心思,一听这话就急了,拨开雷十破双手,使劲儿往满是窟窿的水泥板子上叩头,一边磕,一边哭喊道:“雷老板请务必答应,我玄阴教惨遭灭门,只有我兄弟俩逃出来,上上下下数千条人命,他们死的冤哪。” 玄阴教,在离恨屋听人介绍过,是海外最大的修真门派,教主天机老人脾气古怪,介于正邪之间,一身修为深不可测,据说已经是散仙一级的人物,门下弟子也很有几分实力,怎么突然之间遭人灭门,乍闻此言,雷十破浑身一震,双手僵立在半空,问道:“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竟将你们满门灭绝。” 阿达抬起头来,双目中布满血丝,哭诉道:“不就是为了抢夺冰火岛么,十年前,我遵师尊吩咐,赴灵鳌岛采集灵药,回来时,玄阴教已遭灭门,据逃出来的阿发介绍,我走不久,便来了个魔头,要我们让出我教所聚的北海冰火岛,冰火岛下镇海眼,吸纳灵气,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我玄阴教百年来强盛不衰,都与冰火岛有关,它是我教的根基啊,魔头提出这样的条件,师尊自然不肯答应,于是便大打出手,疏知魔头法力高深,哪里是人界修士的手段,我教倾全部力量,甚至动用了开山祖师传下来的密法,然而还不是那魔头的对手,那魔头不但杀了我教门徒,甚至连冰火岛上的百姓也不放过,可怜岛上老弱妇孺数千余条性命,他们死的冤哪。” “咦,竟还有这么凶狠的魔头,说,他到底什么来头。”雷十破一听此言,义愤填膺,为了抢占地盘竟然灭了人家满门,连无辜的百姓也不放过,确实也太过嚣张。 阿达看了看阿发,当时他不在岛上,魔头什么来历自然不太清楚,阿发抬起头来,面红耳赤,吭吃了半天,突然伸手扇自己几个耳光,骂道:“是我没用,我该死,眼睁睁的看着师尊、师兄弟们遇难,我,我不敢动,我没用,我该死,可是,魔头太过强大,我根本不是对手啊。” 第七十七章 警匪一家 阿发哭诉道:“起初,我也和师兄弟一样,放出飞剑,想给魔头一点教训,可魔头只是一声大喝,我们在他大喝之下昏的昏,死的死,竟无人幸免,等我醒来时,看见地上不少师兄弟的尸体,血流的满地都是,就连师尊也给魔头抓在手中,折磨得不成人形,魔头还不断嘲笑,说什么就凭几个凡人,想和西洋太岁叫阵,纯粹是不知死活,师尊骂声不断,我,我实在不敢上前,只能,只能混在师兄弟尸体当中装死,等魔头不注意时,悄悄借水遁逃走,我没用,我是懦夫,可我真的害怕……”阿发说着说着,浑身瑟瑟发抖, 不过西洋太岁几个字,引起柳毅他们的关注,柳毅一把将阿发揪起来,喝问道:“你真的没听错,他自称西洋太岁。” “呵呵,这四个字,我怎么能听错呢。”阿发苦笑着说道:“自岛上逃生后,我心灰意懒,师兄要找他报仇,我说就凭咱俩的本事,人家的边都碰不上,不过白白送死罢了,还硬拉着他逃走,这些年东躲西藏,好容易中国城找到一块立足之地,不过苟且偷生,使我玄阴教道统不灭罢了,今日见到各位,师兄又有了报仇的心思,不过,西洋太岁魔法高强,各位量力而行,行就行,不行也不要勉强,我,玄阴教下弟子都不敢为我教出头,又怎么能为难旁人呢。” 柳毅将阿发缓缓放在地上,掉头对雷十破说道:“又是这个西洋太岁,妹妹因为他,受了多少苦,我和他也该有个了结了。” 说这些话时,柳毅一脸的落寞,就连敖风他们几个也出了格的严肃,雷十破知道,这事儿要不管说不过去了。 于是伸手将跪在地上的阿达扶起来,说道:“好了,答应你就是,说起来,这个西洋太岁曾经得罪过我一位极好的朋友,我正找他呢,如果他还在北海,去一趟也就是了。” “太,太好了,师弟,师弟,快过来磕头,谢过雷老板他们。”阿达兴奋的说道, 阿发摇了摇头,沮丧的说道:“师兄,你没见过西洋太岁的手段,不是一般的修道士能对付的。” “呵呵,”一听这话,雷十破笑道:“要说别人我还真没什么把握,可这个西洋太岁,我确实一点都不怕,不久前我和他交过手,也就那样,没什么了不起。” “什么,你们交过手。”阿发问道,眼神中稍稍有些希望, “手下败将而已。” “是么,你真的和他交过手。”阿发急切问道, “没错,这事儿有什么好骗人的,柳毅柳大哥可以作证。”雷十破说道, 柳毅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别得意,上一次不过是运气好,打他个出其不意,再见面,相信不会轻易战胜他了。” “我不行,不是还有各位兄弟么,咱们联手,他西洋太岁便有天大的本事,也必败无疑。”雷十破说道, “唔,不错,”柳毅目光缓缓投向敖风他们,问道:“兄弟们有信心么。” “有。”敖风诸人齐声回答,随后一阵放肆的狂笑,声音如滚雷一般天际滑过。 阿发脸上终于漾出笑容,推金山,倒玉柱,跪倒在地,拱手说道:“只要雷老板能帮我教报仇,我阿发愿一辈子给你们当牛做马。” “别高兴得太早。”雷十破说道:“起来,英国还有一大摊子事儿,先忙完这头再说。” “没问题,就让那西洋太岁多活几天。”阿发站起来说道,脸上逐渐荡漾出舒心的笑容。 几位说了半天的闲话,远远听见山下有警报声传来,枪声吵的爆豆似地,警察要听不见,不都是些废物么,苏格兰场可是世界有名的。 雷十破举起沙漠之鹰,遗憾的说道:“好不容易找到这么多垃圾,本想玩玩真人版的gs,谁知警察这么快就来,太不过瘾了。” 敖风不满的嘀咕道:“赶紧回吧,大晚上的,呆在山上有什么意思,中国城,热乎乎的喝他几杯,比呆在这里强。” “大哥说得有理。”敖电随和着:“可惜了一场好戏,还没看过瘾呢,我……”话说到这里,赶紧闭嘴,因为他看见,雷十破正狠狠地看着他。 “是啊,赶紧下山,宋会长还等我们的消息呢。”阿达好心的为这哥俩解围, “下山,警察来了,你打算自投罗网么。”雷十破说道, “那怎么办,车还在山下,总不成走回去。”阿达傻乎乎地说道,话音乍落,惹得众人一阵大笑,阿达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师兄,”阿发善意的提醒道:“你傻了,咱们都会法术,用得着走么。” “是啊,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阿达猛怕额头,说道:“你瞧,见着几位,我都高兴糊涂了,请。” 说着话儿,架道白光,当先向空中飞去, 雷十破摇了摇头,叹息道:“真糊涂了,就这么回去,警察还是会找上门来的。” “咦,你说该怎么办。”柳毅实在看不下去,问道:“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倒给兄弟们出个准主意阿。” “对付警察,我可是行家。”雷十破神秘的笑了笑,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四处擦了擦,说道:“瞧,这叫擦试痕迹。” 随后发动念力,但听山下轰的一声爆响,是把来时驾驶的汽车给炸毁,笑道:“这叫毁灭证据。” 然后嗖的一声飞上天空,高声笑道:“现在可以逃离现场。” 众人被他捣鼓的目瞪口呆, 柳毅摇了摇头,自语道:“真搞不清楚,你干的是警察还是土匪,打家劫舍,杀人越货的本事倒是门儿清,不过,俗话说警匪一家,哼哼,这句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说着话儿,众人各施手段,飞上天空,相比较而言,阿达阿发的剑光便逊色多了。 …… 杀了威尔逊后,宋士廉为表示感谢,一出手就一百万英镑,雷十破死活不要,还一本正经的说:“因为见到中国人受人欺负,所以才打抱不平,出面收拾了威尔逊,这要收钱,岂不成贪财的小人。”呵呵,这话说得地道,颇有仁人志士的风范。 不过宋士廉听了这话,感慨自己见到了急公好义的侠士,越发起了结交的心思,当即说:“中国城宋记古玩交易有限公司有几样拿得出手的货色,雷老板帮了这么大的忙,总得感谢感谢,这样吧,雷老板一会儿过去随便挑几件,当个玩物,千万不要推辞,否则,就没把老夫当朋友。”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雷十破也没办法推辞,只得随宋士廉刀到公司所在地,随便挑了几件碟子、碗、瓷瓶什么的,总算是堵住老头的嘴,没让他再罗嗦。 其后几天,威廉姆那边也没什么消息反馈回来,反正暂时无事,索性派出敖雨、敖电前往北海探听虚实,最起码要了解清楚西洋太岁在冰火岛上的实力,因为对付的是个有数千年修为的大魔头,也不敢过于大意; 剩下的人则和他一起悠哉游哉的混着日子,喝喝酒,聊聊天什么的,完全过起了奢侈糜烂的生活,不过奇怪的是,威尔逊死后,伦敦城不论白道黑道,竟没有一点动静,媒体没半点反映,公众听不到一丝一毫的议论,就连血族也没有寻人报复的动静,仿佛这件事从没有发生过,有好几次,雷十破都疑心自己产生了幻觉,有可能真没有半夜里摸到塔山杀人越货呢。 反正,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着,中国城所有的生意越来越火爆,粤菜楼当然也不例外,对这一现象,唐彪的解释是,威尔逊死后,再也没人能对中国城造成威胁,有了好的发展环境,生意若不发展起来,简直没有天理。 对这个解释,雷十破不置可否,不过他发现,来来往往的食客中,总有那么几个人对粤菜楼的一切情况非常热情,常常向服务生有意无意的打听着什么。在这些人中甚至还发现几名异能者,不过都故意收敛了气息,不仔细感应,真发现不了什么。 大约一个多星期后,威廉姆终于带来了有价值的消息,说来伦敦的血族全是忠于鲁亚斯副大领主的几个家族成员,就聚集在西敏寺,大约不下百名,而且还不断有人过来,已经出现了几名亲王级别的高手,派出这么多高手到底有什么用意,雷十破顿时起了好奇心,叫上柳毅他们,跟着威廉姆赶往西敏寺,此后他们的行踪便变得十分诡秘,常常外面逛荡,唐彪也不方便问,都是成年人,行事自有他的道理,总不能老太太似地整天跟在屁股后面,你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出门小心点等等,这些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日子就这么毫无波澜的过去,直到有一天清晨。 这是个怎样的清晨,怎么说呢,和庸俗得不能再庸俗的小说里写的一样,阳光明媚,空气清新,小鸟在枝头愉快的歌唱,就在这样的清晨,有两名黑衣人来到唐公馆,直接要求会见老板唐彪,并且他们毫无顾忌的公开了自己的身份,英国国防部特别调查员菲勒和利曼斯。 第七十八章 国防部调查员 国防部是干么的,久混英国的唐彪十分清楚,当听到这一消息,惊讶的下巴差点掉下来,到英国十来年的时间,警察,政府官员以及各界名流多多少少打过些交道,国防部这样的大牌机关,倒从来没有接触过,不是他不想,关键因为人家根本看不上他,这下好了,没有邀请,便有两名调查员亲自登门,用脚趾头想想,不会是塔山的案子把他们给惊动了吧。 一边推测他们的来意,一边堆满虚伪的笑容将两位眼睛只看天花板的贵客让到豪华的会客室,上两杯正宗巴西咖啡,还没等他说什么,自称菲勒的胖子嚣张的说道:“我的来意想必聪明的唐老板能猜出个大概,那么,我就不必浪费时间解释,说实话,塔山的案子我想应该和唐老板有很大的关系……” 唐彪连忙摇头,正要说点什么,菲勒摆了摆手,说道:“不,不必费心思解释,抓捕罪犯归案,那是苏格兰场的事情,你以为我们,两位尊贵国防部官员,会为这件事浪费我们宝贵的时间么,告诉你个秘密,唐老板,打心底里,我们对威尔逊并没有什么好感,如果不是出于某些方面的考虑,我并不介意亲自出手,将他从人间蒸发掉,显然,你作了一件我们想做而不方便去做的事情,你看看,这样说,我们应该算作朋友了,那么,有些事情可以开诚布公的谈谈,你说是么,唐老板。” 云里雾里的唐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菲勒饮了口咖啡,根本不理会他什么反应,继续说道:“我们没有隐藏自己的身份,因为我们的身份是绝对保密的,可是你看看,你并没有把我们当作朋友,谈了这么久,还没见你的朋友出来,难道你以为,我,菲勒先生和利曼斯先生,大清早来到你充满东方韵味的公馆,只是为了欣赏这些仿古家具和喝一杯咖啡么,虽然咖啡的味道还算不错,比该死的国防部供应的好多了,上帝啊,让那些该死的后勤部官员见鬼去吧,奥,不,我不应该在尊贵的利曼斯先生面前向上帝提出这样的要求。” 菲勒急忙向利曼斯道歉,因为他看见,利曼斯正愤怒的看着他,利曼斯得到菲勒的道歉,高傲的点了点头,于是菲勒继续说道:“所以,你应该让我们见见你的朋友,我相信,他们也会成为我们的朋友。” 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唐彪急忙辩驳道:“首先,先生们,对你们的到来我表示极为热烈的欢迎,因为有了你们这样的朋友,将会给我的生意带来多大的便利,请原谅,我是一名商人,这样说话非常适合我的身份,然而,我遗憾的告诉两位,你们所说的塔山的案子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因为从最近的媒体看,伦敦安静极了,不会有什么特别引人注意的案子刺激国防部官员的神经,所以,我对菲勒先生突然提出这样的问题感到非常的莫名其妙,至于你们要见我的朋友,我很乐意为两位引荐,不知你们说的是,华人联合商会的宋士廉先生,还是其他的什么人,呵呵,我想,你们说的应该是我们中国城德高望重的宋士廉先生,呵呵,众所周知,因为他职业的关系,手头一直有不少好东西,所以认识了很多上层人士,比如说警察总署沙士郎大人,奥,当然还有首相梅林大人,因为上层人士总是有一些高雅的爱好,而我们的宋士廉老先生恰好能满足他们的要求” 唐彪一张口就把菲勒堵回去,而且想借着宋士廉的名义让菲勒他们有所顾忌,然而他完完全全的失算了。 菲勒保持着神秘的笑容,说道:“唐彪先生,很佩服你的机智,但是你看,你并没有把我们当作朋友,好吧,我不妨透漏一点秘密,也许对你能有所启发呢,你能否认你曾经在希思罗机场迎接来自中国的仁恒房产有限公司的雷十破雷大老板以及他的几名属下,然后当天晚上,你们就去了威尔逊掌控的蒂尔伯夜总会,碰巧的是,蒂尔伯夜总会当天晚上就发生了爆炸事件,更加碰巧的是,正好有你的车从蒂尔伯夜总会离开,你看看,我们英国的情报系统相当发达,掌握这些资料应该不是问题,然后呢,威尔逊和你们的矛盾我们自然知道,首先,他们派人来唐老板名下的粤菜楼捣乱,希望在恐吓下,粤菜楼能够和平交接,当然,结果并不使他满意,据说,你们这里只一个人便把威尔逊十来个打手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根据对威尔逊的掌握,他一定会采取报复行动,然而没等他有所行动,更加碰巧的是,塔山老巢当天晚上便发生严重的枪击事件,威尔逊死了,他的老巢也荡然无存,幸运的是,我们的警察并不是十分无能,他们侥幸在枪击现场发现几名幸存下来的枪手,可怜的孩子们,一个个都吓得不轻,因为急于得到政府的庇佑,所以警察先生们很轻易就得到了口供,据他们介绍,在塔山上杀死威尔逊的,就那么三四个,仿佛神一样的人。” 说到这里,菲勒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眉头紧皱的利曼斯,胸前画个十字,虔诚的祷告道:“万能的主啊,请原谅我这样形容,因为只能这样形容在数百名枪手以及许多重火力武器下毫发无伤的人。” 然后舒展眉头,续道:“更何况,据我们掌握,威尔逊老巢还有几名血……奥,肮脏的黑暗生物的高级战士,能在这样条件下杀死威尔逊的,唐彪老板,作为英国政府国防部特别调查员,为了保证纳税人的合法权益,你不认为我们应该和雷老板坐下来好好的谈谈,得了,不要在我们面前摆出无辜的样子,在我们看来,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当然,我作为政府官员,法律的维护者在你面前说这样的话是非常荒谬的,可我还是要说,你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在自己的地盘上维护自己一点点可怜的权益罢了,当然,你的行为只要不被苏格兰场盯上,呵呵,唐老板,祝你好运,苏格兰场作为世界上最强大的警察组织,他们也并不全是无能的窝囊废,只要不被他们盯上,我会保持高度的沉默,你看,你还在犹豫,那么,这样,既然你是商人,那么,我们谈件买卖,只要咱们双方有愉快的合作,我敢保证,你以后只要不颠覆英国政府,随便你对看不上眼的黑帮作点什么,就当你是伟大的清道夫吧,我们正好腾出精力办点别的什么重要的事情,也许,还会得到强有力的援助,这样的条件,你应该接受了吧。” 这简直是赤裸裸的诱惑,听了这些话,唐彪开始犹豫起来, 菲勒等候片刻,遗憾的摇了摇头,说道:“遗憾,也许我来的太冒昧了,不过,我是真的想见见神秘的雷十破雷大老板,他那样的异能者,你以为世俗的法律对他还有用么,不过,也许你应该好好想想,那么,尊贵的利曼斯先生,我们还是暂时离开,让唐老板好好想想,我听说贵国有个英明的君主曾经为了见一位高明的先生,亲自去了三次才如愿以偿,这不会是贵国的传统吧,不过,我想我不会等那么久,因为我们能提供最大的利益,瞧瞧,唐老板,我也快变成精明的商人了,居然说出利益这个词儿,诺,这是我的名片,不介意的话,请你打个电话,很方便的,只需要一个电话,我随时等候,哦,赞美万能的上帝,他让我们拥有发达的科技,这可以节省多少时间啊。” 说着话儿,菲勒随手放下一张名片,和利曼斯起身告辞。 送走这两位不速之客后,唐彪赶紧出门,往不远处的宋记古玩交易有限公司走去,他要找宋士廉商量商量,雷十破他们倒没有打扰,不是他不想,关键是找不到。 宋记古玩交易有限公司楼上的办公室里,所有的家什都是很有来历的古董,宋士廉正拿着放大镜,认真的鉴定一尊小型陶瓶,阿达阿发侍立身后,随时等候吩咐,他们的心早飞往北海了,之所以没去,还不是敖电嫌他实力太弱,若是带过去,万一不小心和西洋太岁交手,岂不是多了个累赘。 见唐彪过来,阿达阿发吩咐下人上一杯好茶,悄无声息的掩门出去,这么早过来找宋士廉,绝对不会是什么小事,社会上混了十来年,这点眼色都没有,还不如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简短的寒暄后,唐彪说明来意,宋士廉考虑片刻,说道:“国防部官员提出的条件的确不错,我们中国城要想继续发展壮大,上层的关系不能不予考虑,也许应该让他们见见。” 第七十九章 交易(一) “可是,”唐彪急道:“塔山的案子已经怀疑到咱们头上,这个时候安排见面,不就承认是咱们干的么。” “呵呵,”宋士廉指了指唐彪,笑道:“你想一想,在他们看来,充其量是黑吃黑的案子,按理来说,轮不到国防部出面调查,况且,威尔逊死后,市面上非常安静,也许是上面的人故意把这个案子压下去,他们的用意无非是向咱们示好,如果我分析得不错,应该是他们有什么事儿要求着雷老板去办,不然的话,也不至于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按他的说法,以后咱们中国城能得到国防部的关照,咱们不必再为乱七八糟的事儿烦心,踏踏实实做好生意,这不正是咱们想要得么,富贵险中求么,我看,可以安排雷老板和他们见次面,万一有事,反正他们是异能者,料这些官员也不能把他们怎样,只要雷老板他们没事儿,咱们什么都好说,至于阿达阿发。” 说到这里,宋士廉皱了皱眉头,说道:“我可以考虑安排他俩离开英国,也不知怎么了,这俩小子最近给我说,可能要离开我了,反正要走,早走晚走没多大关系不是。” 听了宋士廉的分析,唐彪放下心来,轻松的点燃一支雪茄,说道:“宋会长既然这么说,我就安排他们见一面,不过,得找到唐老板他们才行,这帮家伙,最近几天总是神神密密的,一天到晚不上公馆,也不知忙些什么。” 宋士廉笑道:“这事儿,问阿达阿发他们就行了,自塔山回来后,他们几个亲热的老朋友似的,总有找到他们的办法,不过,我听阿达说,威廉姆在西敏寺发现些古怪的东西,估计唐老板正忙这事儿呢,也不知道什么事儿能让唐老板这么有兴趣,这家伙,还真让人摸不透,一大笔款子说不要就不要,好不容易送他几样古董,你说挑什么不好,非得拿几样装点门面的下品货色,这年头,谁把好东西摆在外面,不是招人抢么。” 听了这话,唐彪摇了摇头说道:“宋会长说的对,唐老板可真是个神秘的人物,我怎么看他都不象个商人。” “呵呵,你的脑袋也有开窍的时候。”宋士廉微笑着斥责道:“商人里面有这么厉害的异能者么,你不是说唐老板是张剑明介绍的,我感觉,张剑明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否则哪儿会有这么厉害的朋友。” “不错,我总算弄明白了,张剑明肯定也是异能者,不然的话,从那么高的山上掉下来,不但没死,身上连点伤都没留下。”唐彪恍然大悟,稍候,叹道:“嗨,不想这些,办正事儿要紧。阿达,进来。” 门轻轻推开,高大的阿达疾步走来,满脸微笑着问道:“老板,有什么事儿。” 宋士廉拿起鉴定的家什,对阿达吩咐道:“不是什么大事儿,想办法找到雷老板,让他们赶下午回来一趟,唐老板有事儿找他。” “好勒。”阿达答应着,退出门外。 …… 阳光明媚的早晨自然有温暖宜人的下午,太阳不冷不热,照耀着园林一样美丽的唐公馆,让人一个劲儿的犯困,不过,还不能睡,因为国防部特别调查员菲勒和利曼斯正应邀坐在会客厅宽大舒适的沙发上,对面自然是阿达叫回来的雷十破、柳毅几个。 这么快就能见到雷十破他们,两位英国官员认为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半儿,于是利曼斯一改常态,率先高傲的说道:“孩子们,你们终于想明白了,为大英帝国效力,这样的机会可不是人人都有的,你们应该感到荣幸,况且,因为我特殊身份的关系,你们也是在给万能的上帝办事,直接为上帝服务,这是多好的机会啊。” 这是什么话,好像为他办事倒成了一种恩赐。 雷十破根本不买他的账,只是傲慢的看着菲勒、利曼斯,说道:“对不起,利曼斯先生,你需要端正自己的态度,请不要用这种语气同我说话,因为我并不喜欢日趋衰落的日不落帝国,而且也不信仰基督,所以没兴趣为英国政府和上帝办什么事儿,注意,咱们之间只存在一场交易,至于能否成功合作,需要看你的诚意以及价钱方面能否让我满意,否则,再找别人吧,我才不稀罕呢。” 利曼斯听了这话,双目精光大盛,死死的盯着雷十破,说道:“该死得异教徒,你必须为你的语言道歉。” 面对利曼斯的威胁,雷十破混不在意,点燃一支香烟,静静的注视着利曼斯,目光片刻也不离开。 柳毅看着这付模样,会意的笑了笑,掉头和敖风、敖雨窃窃私语,谈论着非常感兴趣的话题。 双方谁都没有说话,雷十破就和利曼斯大眼瞪小眼的玩起对视游戏,菲勒、唐彪不知怎么回事,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知他们捣什么鬼,大约有个两分钟左右,利曼斯则不知怎么,脸色煞白,头上有密密麻麻的油汗沁出,似乎十分虚脱的样子。 菲勒莫名其妙,终于按耐不住,依旧轻松地说道,“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谈,不过不要太贪心,因为我们得承受力是相当有限……” “菲勒,”利曼斯突然暴怒的插嘴道:“如果不想死的话,请对他们保持必要的尊重。” 菲勒愕然,刚才还非常盛气凌人,怎么两分钟的工夫,高贵的利曼斯突然变了一种语气说话, 还没等他说什么,利曼斯喘了口气,换上一副笑脸,用近乎乞求的方式对雷十破说:“尊贵的雷老板,能不能把你的气势稍稍收敛一些,它已经让我感到恐俱,在这样强大的压力下,我会窒息的。” “你倒是挺坦陈的,这样的话,我们就不用互相试探了。”雷十破笑道:“对不知深浅的对手,贸然放出精神力试探是很不明智的,因为比精神力更厉害的,是我们东方修道士所谓的神识,可怜的利曼斯先生,也许你一辈子都不会明白神识到底有多么强大。” 利曼斯连忙点了点头,他终于知道,能将自己精神力压制的毫无反抗余地的力量,原来叫做“神识”,这是一种多么强大的存在啊。刚才因为雷十破的无理,利曼斯发出强大的精神力想给对方一个威慑,以便他们能老老实实的听话,可等他刚有动作,一股强大的力量毫不客气地压过来,深入脑海,似乎所有想法都毫不保留的暴露出来,努力驱赶几回,不但毫无作用,反而整个大脑处在极大的压力下,几乎就要崩溃,他这才明白,遇到了非常厉害的角色,否则,堂堂一个教廷和政府联系人,英国教区的白衣圣堂主教,教廷里屈指可数的大人物,就算高一级的红衣圣堂也不能使自己这么狼狈。 随着雷十破的笑声,利曼斯身上的压力顿释,轻松了许多,这才掏出手绢,擦擦额头上的汗,尴尬的冲雷十破诸人点点头,说道:“那么,先生们,我不隐瞒什么了,还是用异能者的方式交流吧,我,英国教区和政府联络官……” “利曼斯先生,”他话还没有说完,菲勒便惊恐地喊道:“您不能将高级机密透漏给几个不知来历的中国人。” “闭嘴,我知道该怎么做,别忘了,你只是我的助手,并不是红衣圣堂或者教皇,没有资格告诉我应该怎么做,不应该怎么做。”利曼斯愤怒的打断道,然后迅速挂上一张笑脸,对雷十破说道:“在真正的强者面前,一切都不应该是什么秘密,你说是么。” 雷十破点点头,利曼斯继续说道:“我是英国教区和政府联络官,教廷白衣圣堂利曼斯,找到各位先生,只是邀请各位先生帮我们对付在伦敦境内出现的血族,这些肮脏的黑暗生物,这些年,黑暗势力和教廷不断冲突,当然,教廷在上帝的光辉下,得到了大部分胜利,不过,即便是这样,我们也损失过重,丧失了驻扎在伦敦的大部分力量,包括一名白衣圣堂,我的前任亚瑟大人,以及两百名圣战骑士,黑暗势力自然不甘心失败,派出高手在伦敦建立黑暗基地,我怎么能让善良的伦敦公民受到黑暗生物的侵害呢,可是你看看,我的人手非常紧张,的确无能为力,所以,只能邀请雷老板帮帮忙,也许,只是一个小忙,因为以你的能力,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因为我们知道,威尔逊老巢内常年有血族公爵坐镇,你们都能够轻易地杀死他们,所以,绝对可以对付得了那些肮脏的黑暗生物,他们的总部就在西敏寺,该死的黑暗生物,为什么要把基地建在西敏寺呢,上帝啊,将一道雷霆劈死他们吧,中国人,伟大的中国人是一定会帮助我这个可怜的白衣圣堂,把西敏寺夺回来的,让伦敦公民生活在上帝的光芒之下,尊贵的雷老板,帮帮我这个可怜的白衣圣堂吧。” 第八十章 交易(二) “你这个蠢货。”菲勒听到这些话,懊恼地低下头去,心道,本来他想用婉转的方式把雷十破他们骗过来,可高傲的利曼斯受了一点点打击就将整个情况和盘托出,一点讨价还价的余地都没有,他怎么能不生气呢。 不过雷十破就不这么想了,果然是实力决定一切,刚才的一番试探已经让利曼斯心悦诚服,所以才说了真话。 本来异常傲慢高高在上的白衣圣堂利曼斯居然可以这样说话,就连国防部官员菲勒也无话可说,这可是天大的稀罕事。 于是,雷十破决定利用刚刚建立起来的威信,好好敲诈敲诈这两个高傲的英国人。 雷十破吸了一口烟,装作为难的想了想,说道:“按理说,两位尊贵的先生找到我们,我们应该帮忙的,可是你看,利曼斯先生,或者白衣圣堂利曼斯大人,事情难办那,非常难办,以你们的实力都解决不了的事情,能容易么,按你所说,威尔逊老巢内的血族应该也是他们的手下,公爵,伯爵有好几个,这样说来,他们的实力应该到了恐惧的地步,因为你知道,有爵位的血族绝对是种恐怖的存在,不是一般人能应付得了的,你不知道,塔山的战斗其实我们非常吃力,你说是吧,敖风。” “恩,吃力,呸,就几个……”敖风反应过来,不过毫不领情,对付几个小角色非常吃力,岂不是侮辱龙族神将的人格,可他话还没说完,胳膊上被人狠狠的掐了一下,听见柳毅痛苦的呻吟道:“的确非常吃力,我们还受了很重的伤,天哪,我现在几乎动不了了。” 一边说着话儿,一边一个劲儿的朝敖风使眼色,操,这样的慌也能撒的出来,一点都动不了,早上还活蹦乱跳的满世界转悠呢。敖风正要反驳,看见雷十破正恶狠狠的盯着他,脑子一机灵,赶紧捂着肚子哼哼道:“是的,受了伤,受了伤,我现在还肚子疼呢。” 敖雷强忍笑意,脸都发紫了。 雷十破看了诸人的表现,这才慢悠悠地说道:“你看,他们可都是些好手呢,从来没撒过谎,所以呢,西敏寺里绝对有可怕的对手,所以,我才不会随随便便给别人当炮灰,谁知道你还有什么不方便说出来的想法呢。” 利曼斯听了这句话,脸色罕见的红了一下,他的确还有别的想法,不完全是为可怜的伦敦市民,这些善良的羔羊才放下架子亲自恳求素来看不上眼的东方人的。 西敏寺是英国皇家教院,是欧洲最美丽的教堂之一,颇受教皇重视,而且无论在世界建筑史上,还是在英国悠长年代中,都占了举足轻重的位置。英国王室成员、政治家、宗教界名人以及著名诗人都有不少葬在此处,是英国的圣地,它的安全维系着英国政府对教廷的信任,该死的血族占哪儿不好,非得占领西敏寺,这事儿要让教皇知道,恐怕该上可怕的宗教裁判所接受惩罚了,所以他才想到动用教廷以外的力量,悄悄的把这件事给解决了,可是他也知道西敏寺中血族的力量不容忽视,如果不请几位高手,夺回西敏寺简直是在痴人说梦,他清楚自己的实力,即便是伦敦的教廷力量全部出动,也不过是毫无益处的炮灰,恐怕还会因为失败为自己再加罪责,所以一心想找个高手帮忙,可这年头,高手是那么容易见到的么。 就在焦急无措之际,发生了塔山枪击事件,他因为身份的关系,对黑暗势力以及黑社会的力量有充分的了解,知道威尔逊之所以在伦敦长盛不衰,背后一直血族支持,可一夜之间,威尔逊便灰飞烟灭,所以他敏锐的感觉到自己一直寻找的高手终于来到伦敦,所以才打起拯救伦敦公民的名义堂而皇之的找到雷十破,一番试探后,更加死心塌地的起了拉雷十破他们下水的心思,谁知人家根本不上当,脑子打了好几转,拿不定主意,不知该怎么说。 这就是养尊处优的白衣圣堂,整个伦敦教徒膜拜的对象,连人家话里的含义都听不出来,菲勒狠狠的鄙视了一把,顾不上利曼斯的训斥,直截了当的说道:“好吧,用中国人的话,咱们开门见山的谈,雷老板,既然你是商人,那么,请问,帮可怜的白衣圣堂这么个小忙,需要多少钱,请你相信,只要价钱合适,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雷十破心中窃喜,果然有聪明人,马上听出了话里的意思,不过他还事故作惊讶的说道:“钱,你是在和我谈钱,奥,瞧瞧,咱们高高在上的英国政府官员是多么的庸俗啊,不过,既然谈到钱,说实话,我比较喜欢这东西,他比起大英帝国以及所谓的上帝来说,可要实惠得多了,那么,也许为了它可以冒冒险,呵呵,我一直喜欢赚外国佬的钱,他让我花起来总是特别的痛快,那么,这个数儿,天哪,保底价,少得不能在少了。”说着话儿,伸出一根手指。 “一个亿英镑,该死的,你怎么能提出这样的要求,最少砍掉一半。”菲勒惊讶的喊道, 雷十破愕然,一个亿英镑那得值多少人民币啊,本来只打算要个一百万,把宋士廉那边的损失补回来,你以为他不想,不好意思而已,没想到菲勒一张口就是一个亿,本来还装腔作势的柳毅、敖风他们马上愣住了,到底是发达国家,人人都财大气粗,在人界生活了几天,一个亿是多少,他们有概念,一个亿拿不到,即便是5000万英镑,也是一笔庞大的数字,那得买多少个肉包子啊。 不说他们没有从惊讶中反应过来,利曼斯却根本没有商业头脑,一点也不知道菲勒讨价还价的意思,不过看人家不说话,以为又有什么深刻的含义,于是赶紧拍板道:“一个亿就一个亿,上帝,不能再多了,教廷其实非常穷,没有多少钱的。” 雷十破重重的点了点头,一个亿英镑,该怎么花呢,想想都发愁。 利曼斯像得了天大的便宜,立马掏出张银行贵宾卡,赶紧塞到雷十破手里:“那么,成交。” 雷十破小心翼翼的收起来,点点头,艰涩的说道:“成,成交。” 菲勒狠狠的看着银行贵宾卡,心里狂躁的诅咒道:“该死的利曼斯,你怎么这么大方,一个亿,这可是咱们的全部底价,你怎么这么大方,其实不用这么多的,难道你不知道中国的一句古话,漫天要价,着地还钱么,奥,万能的上帝啊,让这个该死的家伙赶紧回梵蒂冈去吧,和他工作久了,我也会变成白痴的。” 利曼斯哪知道他想什么,正为自己办成一件天大的好事,笑了,开心的笑了。只要他们出马,相信西敏寺的事情很快便能解决,那么,白衣圣堂的位子终于可以保住,至于钱,只要有地位,还怕挣不回来么。 事情终于办妥,利曼斯又恢复了傲慢的神态,冲心中尚在恼怒万分的菲勒使个眼色,起身告辞,就在将走未走之际,雷十破突然说道:“利曼斯先生,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我们正打算对付西敏寺里的血族呢。” “什么。”利曼斯愕然,回头问道, 雷十破耸耸肩,得意的说道:“我们来英国,就是为了对付血族,好不容易碰了面,你说我们能放过么。”‘ “那么,你为什么还要推辞。”利曼斯疑惑的问道, 雷十破答道:“钱啊,为了钱啊,好了,就当帮朋友付的辛苦费吧。” 利曼斯沉默半晌,痛苦的诅咒道,“上帝啊,惩罚这个罪人吧,他欺骗了神的仆人,惩罚他吧。” 闹了半天,人家本来就是要对付血族的,那么,自己费尽心思,花很大的代价请他们出马,有这个必要么。 “别说了,要不是因为你的无能,我们能遭受如此重大的损失么。”菲勒突然暴怒起来,不可遏制的骂道。 “菲勒,请注意你的态度,你这是在和神的仆人,尊贵的白衣圣堂讲话么。”利曼斯恼怒的反驳道, 菲勒明白过来,强忍怒气,当先出门,利曼斯看了看雷十破,意味深长的说道:“虽然你很狡猾,但是,我喜欢,算了,我只是神忠实的仆人,也许,不应该为那么一点金钱向雷老板发火,那么,我们说好了,你帮我夺回西敏寺,我可以帮你照顾中国城的朋友,否则,我一定乐意救赎这些东方异教徒的灵魂。” 话一说完,歉歉有礼的鞠了一躬,转身告辞。 良久,会客厅爆发出不可遏制的大笑声。 柳毅捂着肚子笑道:“瞧瞧,英国佬的脸都气白了,特别是当他知道我们本来就要对付血族的时候。” “不过,哥几个,你们有把握么。”唐彪小心翼翼的问道,听到利曼斯最后威胁的话,他的心猛地提起来,救赎灵魂是什么意思,他还是听得懂得,那简直是赤裸裸的威胁—— 第八十一章 刑讯逼供 雷十破猛拍肩膀,笑道:“放心吧,还没有哥几个办不成的事儿呢。”他说得没错,柳毅他们是谁,天上挂了号的神仙,几个血族都对付不了,用得着混么。 事情谈妥,哥几个懒散的躺在沙发上,抽烟的抽烟,聊天的聊天,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唐彪越发看得莫名其妙,怎么就顾着揽事,一点都不着急呢,犹豫了半晌,好奇心作祟,问道:“我说,什么血族、西敏寺,是怎么回事,听起来挺厉害,你们到底有几成把握。” 雷十破瞥他一眼,答道:“说到底,你还是不放心那,按道理,这事儿你不应该知道,可看你这么担心的分上,我就实说了,谁让该死的利曼斯威胁你呢,恐怕唐老板这会儿为中国城的命运担心呢。” 唐彪不置可否,做洗耳恭听状。 雷十破说道:“从塔山回来,我们就知道伦敦有血族出没,血族,怎么说呢,就是电影里常说的吸血鬼。” 唐彪惊得目瞪口呆,雷十破安慰道:“不用害怕,如果连这点承受力都没有,怎么和我们做朋友呢,你放心,有我们在,他们伤不了你一根汗毛,说实话,和血族的恩怨,原先是打算拍卖会的事儿结束后再做理会,可既然遇到了,也不能轻易放过不是,就这样,我们对这事儿上了心,这几天一直暗中探查血族的动静,直到昨天才发现血族在西敏寺建立的黑暗基地,而且白天晚上还不断有高手过来,初步观察,截至现在,血族高手大约有数百名之多,还有亲王坐镇,可以说是一次大规模的行动,不知针对什么,因为担心对中国城不利,所以我们赶回来前,让威廉姆想办法抓个活口回来。了解他们的用意后,才能有针对的开展行动。” 听到这里,唐彪猛晃脑袋,惊呼道:“天哪,这不是在做梦吧,怎么吸血鬼都出来了,不行,我的找宋士廉老先生商量商量去。”说着话儿,就要起身离去,雷十破一把摁住,说道:“这事儿牵扯的面不宜太大,总之,相信我们就是了。” 唐彪挣脱不过,走是走不了,只能担心的看着雷十破,心乱如麻,不就是杀了个黑帮头子,怎么惹上吸血鬼了,因为从电影里看,吸血鬼几乎是无敌的存在。除非是刀锋战士这样的高手,才能和他们拼上一拼,可这几个,从哪儿看,都不像刀锋战士那么正义、威风,况且身上从来没有带过大蒜头,银十字架之类的东西,十字架,等等,刚才来的两个家伙有一个似乎是教廷的什么圣堂,看那样子地位不低,他们都那么信任雷十破,亲自出一亿英镑请雷十破出手,如此看来,雷十破他们几个真有几分本事,想到这里,唐彪才稍稍放下心来。 时间在雷十破、柳毅等人胡吹海侃中飞快的流逝,大约明月中天的时候,公馆内刮起一阵怪风,风过后,威廉姆突兀的出现,手里抓着一个大约三十余岁,着黑西装,身材魁梧,但是又有些垂头丧气的英国人。 看模样有些熟悉,仔细辨认,唐彪猛地一声惊呼:“这不是伦敦警察厅厅长古德里安么,威廉姆,你怎么把他给抓回来了。”唐彪作为生意场上的老手,和警察打交道是经常的事儿,自然认识古德里安,平常给过他不少好处呢。 古德里安浑身一振,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抬头喊道:“不错,唐彪唐老板,我就是警察厅古德里安厅长,我郑重警告,袭警可是非常严重的罪名,快放了我,也许我会考虑不追究你们的责任。”威廉姆手中一紧,古德里安又无可奈何的低下头去,不过嘴里依旧愤怒的咆哮。 啪啪啪,会客厅传来清脆的鼓掌声,雷十破松快的站起来,笑道:“好你个古德里安,不去演戏真浪费了你的天分,难道我不知道,警察只不过是伪装,你的真实身份是可怕的肮脏的吸血鬼。” 威廉姆不满的白他一眼,口中嘀咕几声,大意无非是说血族不完全是肮脏的黑暗生物,不能一棍子全部打死的。 “他不会是吸血鬼,”唐彪急忙辩解:“古德里安是位高贵的绅士,他怎么会是可怕的吸血鬼呢。” 古德里安又得到强助,挣扎着喊道:“不错,我怎么会是吸血鬼,我只是普通的人类,只是个善良的本分的警察而已,看在我维护伦敦治安得分上,放了我吧,我保证,不会把这事儿告诉任何人。” “雷老板,”唐彪此刻完全扮演了唐僧的角色,复杂的看了古德里安一眼,说道:“说实话,我并不喜欢古德里安厅长,因为他这些年从我们这里拿了不少好处,尽管如此,但我敢保证,他绝不是吸血鬼,你看,他脸色正常,嘴里也没有獠牙,和电影里的完全不一样呢。” “电影,哈哈,你和我说电影。”雷十破大笑道:“看来你中毒太深了,好吧,为了让你长长见识,可不可以找一间比较安静的不受打扰的房间,让你看看吸血鬼的真正模样,其实你不应该怀疑威廉姆,我让他去抓吸血鬼,凭他本能的反应,是不会抓错的。” “为什么,他和吸血鬼很熟么。”唐彪问道, “熟,是的,他们非常熟悉,好吧,我需要一间安静的房间,看在咱们是朋友得分上,可以让你再了解一些秘密。”雷十破暗自发笑,世上还有比威廉姆更熟悉吸血鬼的么。 唐彪考虑片刻,凭几日的交往,还是选择了相信,带他们走到会客厅靠里的一堵墙边,掀开一幅山水画,摁了下按钮,一道暗门悄然打开,众人进去后,门又悄然关上,仿佛诸人突然消失,顺阶梯下去大约十来米的距离,尽头处有一间两百余平米的房间,灯火通明,布局和会客厅相似,一看就不是办好事的地方。 唐彪解释道:“联合会总有些不方便泄露出去的秘密,我相信你们,才带进来,不过,古德里安若真不是吸血鬼,那咱们的麻烦可就大了。” 雷十破点头道:“了解。” 话音一落,又坐在沙发上,对威廉姆吩咐道:“撒手,有我们在,还怕他跑了么。” 威廉姆顺手一推,古德里安踉踉跄跄倒在地上,眼睛左顾右盼,显然是在考虑脱身的办法。 “说罢,古德里安。”雷十破和蔼的问道, “什么。”古德里安佯做糊涂, “血族来伦敦的目的。”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先生。” “看来你需要剥下伪装了。”雷十破冲威廉姆吩咐道:“威廉姆,先确定一下身份,可以用点比较痛苦的手段,虽然我们不提倡刑讯逼供,但对这种死不开口的顽固分子,刑罚还是很有必要的。” 威廉姆二话不说,抬手将一道红光打入古德里安体内,紧接着,古德里安整个身躯瑟瑟发抖,片刻的功夫,发出声凄厉的惨叫,完全是某种动物的叫声,惨叫声后,浑身哆嗦着起了变化,两肩有物突出,随后呲拉一声,衣服撕裂,居然张开双黑色的翅膀,双目血红,口中有獠牙伸了出来,他已经现出原形。 “这是,这是血炼,你,你怎么会血族的刑罚。”古德里安痛苦的嚎叫着,血炼是血族惩罚叛逆者的基本手段,高位者将强大的血能注入下位者体内,强横霸道的血能在体内冲突,剧烈的撼击内脏,下位者在从里到外巨大的痛苦下只能以全部血能对抗,根本顾不上伪装,只好现出本相。 看到突兀而起的变化,唐彪又本能得目瞪口呆,只听到雷十破说道:“好了,现在已经不用隐瞒身份,看你的模样,应该是个公爵,肯定会知道些秘密,说罢,不要试图隐瞒,要知道,弄死你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威廉姆,可以停下来了。” 威廉姆听话的收手,古德里安体内那股霸道的血能顿时不翼而飞,呆立半晌,沮丧的说道:“我承认,你们的确很强大,特别是身后的这位先生,居然会血族的刑罚,那么,你一定和血族有联系,难道你不知道么,在伦敦,最起码有五位亲王,还有你们永远不可能知道得强大存在,那么,凭你们,就想和我们对抗,先生们,觉悟吧,我还是那句话,只要放了我,今晚的事儿,就当从来没发生过。” “嗨,还是不死心那。”雷十破叹息道:“威廉姆,我听说血族下位者对上位者有本能的恐惧,那么,尽管释放你的气息,我也想知道你到底修炼到那一步,你看看,最近比较忙,很久没有考察你的功课了。” “可是,”威廉姆急忙说道:“一旦释放出气息,一定会被伦敦城内的高手察觉出来的。” “是么,倒是我疏忽了。”雷十破自责道,随后回头对一直默不作声的看着热闹的柳毅他们吩咐道:“我想,你们一定有办法帮这个忙,叫你们过来,可不光是看热闹的。”—— 第八十二章 帝王威廉姆 柳毅一听还有自己的事儿,急忙坐直了身子,笑道:“不就掩盖气息么,小意思,我有防御隐藏的终极法宝——先天元气罩,一旦使出,保证太上老君也察觉不出罩子里有什么东西。” “天哪,你还有这样的宝贝,”雷十破贪心大作,太上老君都查不出来,那用来玩过家家岂不是再好不过,急忙吩咐道:“快,快让我看看。” 柳毅心中暗暗后悔,怎么忘了这家伙比自己还贪心,有好东西岂能轻易放过,不过话已说出,后悔也来不及,忐忑不安的从介子空间内抓出先天元气罩,只不过一个普通的有些透明的薄膜,口诵咒语,随手一丢,但见空中白光一闪,随后一团薄如轻纱的雾气将整个房间包裹得严严实实,果然是外面看不到里面,里面却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外面。 做法完毕,柳毅冲威廉姆点点头,威廉姆一声冷笑,磅礴的黑暗力量毫无顾忌的释放出来,整个身子也起了巨大的变化,口中獠牙突出,眸子里放出金色的光芒,就连微微煽动的翅膀也成金黄色,羽翼下各自闪动着古怪的文字,随金光流动。 在威廉姆强大的气势下,古德里安感到前所未有的威压,双膝发软,从内而外有跪倒在低的冲动,不过他还不想放弃,努力坚持,坚持,但是强大的气势没有尽头,霸道的荡涤他的灵魂,膝盖一寸一寸的软下去,终于跪在地上,这一刻,心里舒适极了,似乎自己天生就应该这样跪着,所有的姿势都没有跪着让人舒服,仅有的防线全面崩溃后,低下头颅成了顺理成章的事儿,于是匍匐在地,虚弱得说道:“帝王,您居然是伟大的帝王,血族已经五百年没有出现您这样无敌的存在了。” 就连雷十破也没有想到,威廉姆居然已经修成帝王级数的高手,虽然血魔真经效力非凡,不过也多亏威廉姆天赋惊人那, 威廉姆看着瑟瑟发抖的古德里安,磔磔怪笑道:“卑微的蝼蚁,将你所知道的,告诉尊贵的主人吧,在帝王面前,一切都无法隐瞒。” 主人,古德里安心头一跳,十分恐惧的看了看雷十破,帝王的主人,那他应该是神一样的存在了,于是吞口唾液,艰涩的说道:“是,帝王,威廉姆陛下。” 所有的秘密就这样展现在诸人面前,古德里安说道:“三十年前,欧洲血族分为密党和魔党两派,密党下辖三百六十四个家族,主张秘密入世,和人类和平共处;魔党以鲁亚斯副大领主为首,下辖四百零二个家族,认为人类都是血族的食物,是我们的牛羊,所以尊贵的血族必须统治整个人类世界,把整个地球当作我们的牧场,另外还有两百来个家族不属于任何党派,他们只知道维护自己的利益,数十年来,两党暗地里冲突不断,中间派也多多少少参加了两党的争斗,不过谁都无法取得决定性的胜利,就在最近,奉命潜伏伦敦的我得到消息,伦敦有一件从中国敦煌偷盗过来的宝物,里面蕴含着神秘的力量,如果我们能参透宝物的秘密,修为必将更胜一筹,到时候就可以消灭密党,统治整个血族,于是立即向魔党上层报告,并告诉他们,这些宝物将于近期公开拍卖,所以鲁亚斯副大领主派遣大批高手潜入伦敦,一定要得到这件宝物。” “为什么要占领西敏寺,就不怕被教廷发现么。”雷十破问道,按说血族入世后,应该越隐秘越好,可他们似乎根本没有把教廷放在眼里,竟公然占领西敏寺。 古德里安答道:“占领西敏寺倒也不是特别冒险的行为,是鲁亚斯副大领主对双方力量做了准确估算后才作出的决定,黑暗势力和教廷经过三次大规模的战役后,双方损失都很大,暂时处于僵持状态,教廷为了保护根据地,不得不把主要力量集中在梵蒂冈一带,英国的力量相对薄弱一些,暂时无暇他顾,而我们的主要力量都集中在英国,相对来说,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教廷是不敢轻易在英国挑起事端的,所以,魔党便利用这个机会入世发展自己,派遣大批高手占领西敏寺,一来向密党示威,二来西敏寺也有许多可供利用的资源,地下埋葬的尸首,生前个个是人类的精英,如果以密法将他们召唤起来,就可以建立起一支强大的亡灵军团,以后和密党争斗,也可以多几分胜算。” “原来是这样,”雷十破点头说道:“这样说来,鲁亚斯还真有几分心思,不过,你们既然知道来自敦煌的宝物有巨大的能量,密党不可能不知道,难道他们就没人来伦敦么。” “不,尊贵的先生。”古德里安答道:“追求巨大的力量是每个血族的梦想,密党不可能无动于衷,因为身份的关系,我建立起强大的情报网络,部下都是相当能干的情报搜集专家,在我赐予他们初拥后,他们心甘情愿的为我效劳,现在已经初步掌握,密党已经派人过来,就住在哈客尼。” “哈客尼,又在什么地方。”雷十破回头向唐彪问道,尽管伦敦转了很多地方,但这个名字还是头一回听说, 唐彪想了想,答道:“哈客尼位于伦敦东部,是有名的贫民窟,治安相当差的。” 雷十破听了这句话,疑惑的问道:“血族可是最讲究身份和享受的,他们怎么会住到那里,你不会在撒谎吧。” 古德里安听到这句话,连忙战战兢兢的回答道:“我怎么敢骗您呢,尊贵的先生,您可是无敌的帝王威廉姆陛下的主人,密党的高手住在那里,无非是为了遵守可笑的避世规则,不想引人注意罢了。” 雷十破点了点头,赞许道:“唔,看来你的话有几分道理,那么,告诉我,共有多少血族来到伦敦。” 古德里安答道:“密党方面,据我掌握现在只有三个人,但是我想他们不应该只派来这些力量,魔党方面,鲁亚斯副大领主对这件事非常重视,为稳妥起见,仅亲王就有五名,另外据说还邀请了几位血族长老,到底有多厉害,就不是我这种级别的血族能知道得了。” 古德里安在威廉姆的威慑下,将所知道的情况说的非常清楚,让雷十破对伦敦血族力量分布有个大致的掌握, 眼睛一转,对古德里安吩咐道:“看来你比较老实,说的情况和我们掌握的差不多,本来是要杀了你灭口的,不过……” 说到这里,故意拉长了声音,古德里安一听,急忙求告道:“尊贵的先生,请你不要杀我,我愿意为你们效劳,也许会有点用处。” “当真。”雷十破问道, 古德里安苦笑着看了看身后的威廉姆,说道:“能为无敌的帝王服务,是我们血族低位者的荣幸,更何况,您是帝王的主人,那又是多么强大的存在,我虽然没用,但并不笨,在魔党那里,我什么时候才能有这样的荣幸呢。” “呵呵,不错,”雷十破笑道:“虽然你的忠心并不能使人放心,但我还是乐意接纳你的效忠,如果表现不错,可以考虑增强你的实力。” “真的。”古德里安抬起头疑惑的问道, “我有必要骗你么,”雷十破不屑的回答道:“只要我乐意,肯定有办法让你增强实力,威廉姆就是证据。” 古德里安疑惑的看着威廉姆,威廉姆高傲的说道:“卑贱的奴隶,不要怀疑主人的话,听说过血魔真经么,如果你能让主人满意,也许会得到点血魔真经里的密法。” “血魔真经,伟大的撒旦,您是说血魔真经,那可是血族宝典,据说千年以前就已经失传,你们又是怎样得到的。” “废话少说,要不是血魔真经,你以为,我,雷特.查尔斯大领主的合法继承人,威廉姆王子,能修成帝王的存在么。” “什么,你就是威廉姆,威廉姆.查尔斯,鲁亚斯副大领主追杀了上百年的威廉姆.查尔斯,据说,您的修为仅仅只是公爵的水准,难道百余年的时间,您凭借血魔真经,就修练成了帝王。” “不,卑贱的奴隶,至少一年前,我还只是公爵,自从主人传授血魔真经后,我才修成帝王的。”威廉姆高傲的回答道, “一年的时间,多么可怕的速度啊。”古德里安喃喃自语道,旋即眼珠一转,迅速咬破食指,起誓道:“我以始祖该隐的名义起誓,愿效忠尊贵的主人,永远不会背叛。” 又是血誓,威逼利诱后,古德里安起了真正投效的心思,能够见风使舵,这家伙看来也不笨,鉴于古德里安的身份,在英国,尤其是伦敦,有许多事情得到他的帮助,复仇大计也许可以事半功倍,于是雷十破笑意盈盈的接纳了他的效忠,从此以后,古德里安想背叛也没有可能了—— ~ ~~ 第八十三章 神仙做派 “既然成了自己人,我也就不好意思杀你了,想办法通知密党成员,就说有一个神秘的人物想和他们见见面,讨论讨论对付魔党的办法,我想他们既然是鲁亚斯副大领主的敌人,也许我们会成朋友呢。”雷十破看着业已五体投地的古德里安,轻松的吩咐道。 “好的,主人,我马上去办。”古德里安谦恭的说道, 事情说完,挥手让古德里安离开,柳毅赶紧收回先天元气罩,直到现在,还为它的命运担心。 唐彪亲眼见到许多稀奇古怪的事情,精神受到严重刺激,半晌说不出话来,雷十破颇为无奈,于是将有些事大致解释一遍,说自己其实是传说中的修真者,威廉姆是没落的血族王子,来英国除了对付血族外,还要为一个女鬼找丈夫等等,费了半天唇舌,捎带显示了些神迹,才让唐彪勉强接受了他们,要不是塔山一案早已将众人绑在一根绳上,知道雷十破诸人不是什么凶神恶煞,晕过去是肯定的。他一直自诩闯了一辈子江湖,早已见多识广,但所有的事儿加起来绝对没有这一天遇到的稀奇古怪。 出于对雷十破的信任,一明白过来便把自己当成雷十破一伙的同党,迫不及待的提醒道:“放走古德里安,不怕他带人抓你么,天哪,这到底是什么世道,伦敦警察厅长居然是血族,他们也太嚣张了。” “放心。”雷十破善意的劝解道:“古德里安不敢背叛我的,天哪,我居然忘了,唐彪唐大老板直到现在还为中国城的命运担心呢,不过没关系,我会吩咐古德里安,给中国城适当的照顾。” “我不是说这事,”唐彪反驳道:“能爬上警察厅长的位子,绝对不是什么善茬,这么轻易放他出去,万一出门变卦怎么办,雷兄弟,哥哥知道你本事大,不过,太天真,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话音一落,惹得众人一阵大笑,唐彪颇为不满,嘀咕道:“我可是老江湖,不听老人言,始终要吃亏的。” “唐老板,”威廉姆笑道:“你能够接受修真、血族这些普通人一辈子也不能接触的东西,想必心理素质极强,主人信任古德里安,不是毫无根据,古德里安将血液抹在主人额上,是在以密法完成血誓,说明白一些,就是把灵魂交给主人,全身心的接受主人差遣,不可能违背主人的命令的,谁能背叛自己的灵魂呢。” “原来是这样,电影上见过,好像很管用,”唐彪恍然大悟,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不过,你见密党成员有什么目的,不是说,威廉姆的对头是什么魔党的鲁亚斯么,难道你还要对付密党,他们不愿暴露身份,遵循避世法则,主张和人类和平交往,应该是好人,你可不要一杆子打掉一船人那。” “这个问题问得好,这充分说明唐彪唐大老板已经全盘接受了亲眼见到的事实,居然为密党担心起来,”雷十破慢条斯理的解释道:“据我所知,血族存在数千年,自有他存在的道理,我不可能也没本事将血族全部消灭,从塔山回来后,我就一直在想,用什么办法即能给威廉姆报仇,又能把他失去的一切给夺回来,毕竟人家是个王子,生下来就是做大事的,不象我,小人物一个,混一天是一天……” “主人,你怎么能这么想,难道我哪里做错了,难道我还不如古德里安,不配做你的随从么。”威廉姆听了这句话,委屈的问道, “不,你做得很好,正因为你做得很好,才让我觉得欠你很多,得想个法子回报才是。”雷十破解释道, “你不是已经传我血魔真经,这份恩情我永远也报答不完那,更何况,我发过血誓,一辈子听从你的差遣,决不背叛。” “血魔真经,这算什么,”雷十破说道:“反正师父传给我,我又不能修炼,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传给你,我最可信赖的朋友。” “朋友,”威廉姆一怔:“你说我是你最可信赖的朋友。”说到这里,眼睛里已经有泪光闪动。 雷十破点点头,说道:“没错,咱们就是朋友,最好的朋友,正因为这样,我才要为你考虑,不要感动了,大男人家的,哭哭啼啼,挺让人肉麻,好了,我们国家有位伟大的领袖曾经说过,最好的谋略家从不使自己全面树敌,策略上尽量打击少数,争取多数,我想,血族肯定不是块铁板,让人无从下手,况且威廉姆的父亲经营血族数百年,会有自己的拥护者,我们要做的是找到这部分拥护者,取得他们的支持,然后和鲁亚斯对抗,把握更大一些,甚至有可能让威廉姆重新夺回属于自己的宝座。天幸这样的机会让我给找到了,密党和魔党对抗,主张避世法则,对人类存有同情心,那么他们不可能是十恶不赦的王八蛋,况且敌人的敌人有可能成为我们的朋友,我想和他们见个面,有条件的话将他们拉过来,有了他们的支持,威廉姆重新夺回王位就会多几分胜算。” “可是怎样才能取得他们的支持,他们能听你的话么。”唐彪问道,一旦恢复正常,自然会设身处地的为雷十破考虑。 “这件事太简单了。”雷十破轻松的说道:“无非是大棒加胡萝卜,甜言蜜语说一大通,能听则好,不听,不妨用些暴力手段,给他们点苦头,要知道,修真界以实力说话,血族也不会例外,实力方面,我一点也不担心,威廉姆已经修成帝王,在血族中罕逢敌手,实在不行,不还有柳大哥和敖风他们,呵呵,忘了介绍,柳大哥可是真正的神龙,你既然能接受我们,想必见个把神仙,也不会吃惊。” “什么,神,神龙,神仙。”唐彪又目瞪口呆,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说的是真的。” 敖——呜——,沉默半晌的柳毅听到又有他的事儿,配合的发出一声低吼,确切的说,是正宗的龙吟,滚雷一般地下室回荡, “看,看来是,是真的了,“唐彪说道:“雷,雷兄弟,你可,可真是个神秘的人物,不,不要告诉我,你,你的坐骑也是什么,什么神魔鬼怪一类的人物变化的,如果是,你放心说,经过这些事儿,我,我什么都,都能相信,况且,早在五百年前,我,我的本家,唐僧,他可是连马都是神仙变得呢。” “你说白龙马,”柳毅活泼起来,插嘴道:“他是我表弟,在我们龙族,可是子弟们学习的榜样,二十年的时间就修成八部天龙,如今在西方世界享福呢。那像我,好几千年了,才混了个东海水军副帅,调个万把人玩玩,还要父王准许呢。” 说到这里,柳毅神情有些黯淡,旋即自己给自己找个台阶,说道:“不过,当年他也是因为带绿帽子发火犯了天条,这才有机会遇到金蝉子,要是龙族必须走这条路才能修成正果,我,算了,也没机会,太子妃温柔贤惠,美丽可人,恩爱都来不及,哪会有绿帽子给我带。” 瞧这话说得,好像极度希望整一顶试试似的。 诸人窃笑,柳毅混不在意,继续说道:“不过,雷兄弟,听了你的话,倒让我颇为感动,没发现你还是个有情有意的好人,居然能为威廉姆费上这份心思,说实话,以前你在我心里不怎么地,咱俩结拜说白了就是骗几样宝物,可是现在,你这兄弟我认了,真认了,话说回来,三界中能让我看得起的人不多,兄弟,你算一个。” “说真的。”雷十破问道, “我,什么时候说假话。”柳毅信誓旦旦的保证道,其实他不知道,自从和雷十破交往,说话一直真假掺半,故而雷十破才多此一问, “这么说,咱们是铁哥们了。”雷十破依旧紧追不放。 “铁哥们,我敢对玉皇大帝发誓,咱们绝对是祸福与共的铁哥们。”柳毅手指苍天起誓道。 “好好好”雷十破连连叫好,脸上浮起诡异的笑容,旋即伸出手来,说道:“拿来。” “什,什么。”柳毅的手僵在半空,莫名其妙的问道, “先天元气罩,既然是铁哥们,你的不就是我的么。”雷十破理直气壮的说道,他终于真相毕露,操心起宝物的事儿。 柳毅眼珠一转,旋即愉快的回答:“没问题。”说着话儿,手头白光一闪,先天元气罩忽然出现,递了过去, 雷十破正要去接,突然察觉有些不对劲儿,缩回手来,问道:“看你笑得贼兮兮的,真这么容易给我。” “哪儿的话,咱铁哥们,不给你给谁去。”柳毅硬塞过去:“咱哥们不分彼此,按你的话,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所以我说,你的那个什么佛心索,借哥哥玩两天。” 第八十四章 夜访哈克尼(一) “休想。”雷十破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么大方,敢情又在打佛心索的主意,先天元气罩烫手山芋似的随手扔掉,起身往一边走去,此刻他的想法是尽快离这个无赖远些,越远越好。 柳毅喊道:“你的就是我的,兄弟刚说的话没这么快忘吧。” “我说过这话么,我说过这话,我怎么会说这种话呢,这也不明摆着要占太子妃的便宜么。天哪,你一定是听错了,绝对听错了。”雷十破远远的喊道, “唔,不错,你的确没说过这种话,我敢保证你没说过,神仙是不撒谎的。”柳毅明白过来,关系再好,老婆是不能共同分享的,于是摆出诚实的模样,仿佛他就是世界上最老实的人。 威逼利诱之后,古德里安已经开始忠心耿耿为雷十破服务,第二天下午,便带回了密党的消息,经过努力,密党方面已经同意当天夜间在哈克尼治安最差的“杀人案英里”街区的一栋合租公寓里和他们见面,密党行事较之嚣张的魔党,果然相当谨慎,住在贫民窟不算,还选择治安最差的“杀人案英里”街区,这是谁也不会注意到的地方。 晚上,一场细雨过后,伦敦四野弥漫着清新的气息,为防止意外,留下敖风、敖雷看家,雷十破带着柳毅和威廉姆在古德里安的带领下驱车往位于哈克尼的“杀人案英里”街区驶去,很快就到了,说实话,诸人从没见过比这儿更肮脏或者说更破败的地方,街道非常狭窄,一片泥泞,空气中充斥着各种污浊的气味,一些黑洞洞的过道和院落从街上分岔而去,露出几处挤在一起的破房子,街上的行人蓬头垢面,喝得烂醉的男男女女横七竖八的卧在地上,完全是在污泥中打滚。车子根本过不去,只好停在街区不远处的一家私人旅馆停车场,向密党居住的合租公寓走去。 “杀人案英里”街区从来没有见过衣着如此整齐的来客,不免引起许多人的觊觎,一路上不断有人不怀好意的盯着他们,浓妆艳抹的下等妓女不时的过来勾引,表示只要两三个英镑就能共渡一个销魂的夜晚,诸人自然不屑于回答,古德里安发挥警察清道的特长,一一轰走,就在这样的氛围中,众人艰难的走到了合租公寓。 这里好似另一个世界,虽然门口和其他地方一样,依旧泥泞而又破败,但总高三层的合租公寓一进门就发现了与外部截然不同的地方,里面打扫得干干净净,房屋门个个紧闭,走廊里有人来回走动,有意无意的打量打量这几个陌生人,凭借血族的本能,威廉姆、古德里安同时感觉到这些人都是血族,等级还不低,并且故意施放出气息,以警告他们不要胡来。 不过对雷十破他们来言,这种级数的血族都是蝼蚁一样的存在,他们的警告都非常可笑,反正来意密党也知道,索性开门见山的喊道:“血族就是这样接见尊贵的朋友么。” 话音未落,但听楼上有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朋友还是敌人,现在还不能肯定,想和我合作,必须证明你们有合作的资本,否则,你们将变成尸体。” 雷十破高声喊道:“既然这样,那么请问,我该怎样证明自己有合作的实力呢。” “很简单,打败他们。”楼上说道,话音未落,自天花板方向有两道黑影疏忽而至,但听一声粗历的惨叫之后,威廉姆赫然站在雷十破身前,黑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周围围着许多严阵以待的男女,神情紧张,严阵以待,似乎单等一声令下,就要把他们几人撕成碎片。 雷十破面色不变,高声喊道:“怎么样,我有资格么。” 沉寂半晌,楼上答道:“当然,你们完全有合作的资格,要知道,他俩可是密党中最杰出的高手,击败他俩的年轻人是谁,我这个老头子到现在还没明白他用的是什么方法。” “他,就是威廉姆.查尔斯王子,雷特.查尔斯大领主唯一的合法继承人。”雷十破仰头答道, “什么,他是威廉姆.查尔斯王子,就是鲁亚斯副大领主所说的,害死雷特.查尔斯大领主,并且私交人类的血族叛逆威廉姆.查尔斯。”楼上惊讶的呼喊道, “不,我不是叛逆。”威廉姆愤怒的辩解道:“父亲如何遇难我毫不知情,况且那时候我正在牛津读书,怎么会害死慈祥的父亲呢。” “好的,威廉姆王子,我知道你很委屈,鲁亚斯那个无赖说的话,怎么能够相信呢。撒旦保佑,你的父亲的确是个慈祥的老头,有许多开明的观点,如果欧洲血族还在他的带领下,又怎么会分裂呢。” “谢谢您这样称赞我慈祥的父亲,如果您能相信我所说的一切,那么我可以肯定,父亲遇害,一定是全欧洲最大的无赖鲁亚斯勾结卑鄙无耻的老淫妇戴维斯作下的恶行。” “全欧洲最大的无赖鲁亚斯以及卑鄙无耻的老淫妇戴维斯,呵呵,威廉姆王子,你的比喻非常恰当,我怎么能不相信你呢,谁不知道鲁亚斯是卑鄙的小人,而戴维斯王后,虽然妖冶迷人,却是地地道道的蛇蝎心肠。” “谢谢您,谢谢您说出了实话,的确,卑鄙的小人和歹毒的女人勾结在一起,还有什么事儿不能做出来呢。” “是的,威廉姆王子,你说得很对,那么,请上来,我愿意见见你的朋友,你能击败我密党方面两名杰出的高手,肯定有合作的资本,也许,我们会在如何铲除全欧洲最大的无赖鲁亚斯方面有愉快的合作。”楼上说道。 话音乍落,楼上走下一名年轻俊美的侍者,径直走到威廉姆面前,俯下身子谦恭的邀请道:“威廉姆王子以及您尊贵的朋友们,布朗亲王请你们上楼说话。” 果然实力代表一切,随随便便出手,便轻而易举的惊动了密党方面的亲王。 说话间,围在身旁的男女悄然散去,诸人随着侍者上楼,二楼、三楼都是些紧闭的房间,过道里一个人都没有,径直上到楼顶平台入口处,一个衣着华贵的老者微笑着等待着他们,侍者介绍,这就是一直和他们对话的布朗亲王。 威廉姆做了简单的介绍后,布朗亲王说道:“原来古德里安所说的神秘人物就是你,可笑的是,我们还一直以为是魔党方面一次小规模的试探呢,所以摆下阵势,给你们点厉害瞧瞧,以警告不要插手我们在伦敦的事务。” 威廉姆笑道:“怪不得整个公寓都是血族,这栋楼大概已经成了密党在伦敦的指挥部了。” “错了,威廉姆王子,你认为这栋楼能挡得住鲁亚斯的攻击么,他只不过是迷惑别人的幌子罢了,我们表面上只有几个为数不多的密党高手租住在“杀人案英里”街区的合租公寓里,只有这样,才能不引起教廷方面的注意,行事更加方便一些。只有鲁亚斯那个大笨蛋才会嚣张的占领西敏寺,愚蠢的以为会给我们以及教廷方面给与一定的震慑,他们完全忘了人类有句谚语,那就是咬人的狗是不轻易叫唤的。” “呵呵,主意不错,不过,不管怎样,我们可以好好谈谈如何消灭魔党的事情,雨后的月光格外明亮,在这样的月光下,再来几杯纯正的葡萄酒,那么,我们的会谈会更加愉快一些。”威廉姆说道, “酒不是什么问题,威廉姆王子,”布朗亲王说道:“不过,这种肮脏的地方显然不适合品尝名贵的葡萄酒,况且我正好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因为你身份的关系,有个老熟人已经迫不及待的需要见你了,相信他会带给你更多的惊喜。” “是谁。”威廉姆问道。 布朗一脸神秘,说道:“不着急,威廉姆王子,我可以先带你去个地方,答案将在那里揭晓。” 威廉姆回头看雷十破做询问状,雷十破点了点头,于是威廉姆说道:“好的,布朗亲王,我想,咱们现在就可以出发了。” 布朗亲王亲昵的挽起威廉姆手臂,上到楼顶平台,伸手往夜幕中一推,漆黑的夜色中有一块门一般大小的地方透出些许明亮的光,稍候,布朗亲王亲热地说道:“欢迎进入密党在伦敦真正的指挥部所在地,桑切斯虚拟空间。” “桑切斯虚拟空间,多么熟悉的名字。”威廉姆似乎想起什么,喃喃自语道, 布朗亲王微微一笑,带头走进光亮之中,众人跟上,随即消失不见,明朗的光又归于黑夜,一群蝙蝠煽动羽翼自天而降,密密麻麻的落在楼顶平台上。 光亮来自一间硕大的中世纪风格的公寓,四壁镶有东方丝织帷幔,用青烛台照明,寂然无声的大厅,精致而又名贵的家具上摆着珍奇的小摆设,暖烘烘的壁炉旁有序的摆放着几个大安乐椅,一个戴假发,穿燕尾服的胖子背对着他们。 第八十五章 夜访哈克尼(二) 胖子的个子很矮,坐在安乐椅上,两腿还没有着地,此刻正在名高大侍从的服侍下,悠然自得的品尝着极品红酒,之所以说他是极品,无非是从红酒的色泽以及一丝淡淡的香味上得到的判断。 布朗亲王带着威廉姆悄然走到那人面前,那人转过脸来,脸上带着精巧的铁面具,他到底是谁,怎么这副打扮,威廉姆搜遍记忆,找不到一个带着铁面具的老熟人。 沉寂片刻,铁面人轻声说道:“怎么,孩子,不认识我么,我是桑切斯,大将军桑切斯,你最可信赖的桑切斯叔叔。” 桑切斯是血族公认的高大英俊的美男子,怎么会变成这样一个矮子,威廉姆疑惑的看着他,没有回答。 铁面人叹了口气,说道:“孩子,你的怀疑是对的,英俊的桑切斯叔叔怎么会是个又矮又胖的小矮子,不过,我记得你从小就是个有慈悲心肠的孩子,豢养的纯种英格兰牧羊犬死掉,都会让你难过的整整一个星期吃不下饭,为此,你的父亲,尊敬的雷特大领主常常遗憾的说,这孩子真不应该生在血族家庭,如果是普通的人类对他倒好一些呢,孩子,我说的对么。” 威廉姆一怔,小的时候的确有过这样的事情,父亲也的确说过这样的话,看来眼前这个胖子真的是如假包换桑切斯,扑过去悲声喊道:“桑切斯叔叔,真的是你,桑切斯叔叔,我早该想到血族里能够使用虚拟空间的只有你,可是,你怎么变成这付模样,我以为你早已……”说到这里,威廉姆已经泣不成声。 铁面人站起来,抚摸着威廉姆的头发,宛如慈祥的长辈,轻声说道:“不错,孩子,是我,你的父亲,尊敬的雷特.詹姆斯大领主最忠实的部下以及最好的朋友,大将军桑切斯副大领主,孩子,你以为我死了么,不,不,我才不会这么容易让鲁亚斯得逞呢。” “桑切斯叔叔,我听说鲁亚斯曾卑鄙的偷入军营,杀了您并夺走统率欧洲血族军队的兵符,难道这些传言是假的么。”威廉姆泣道, 桑切斯抹去威廉姆的眼泪,答道:“不,孩子,你听到的消息一点没错,错就错在后面,那就是鲁亚斯并没有杀死我。” “告诉我事实,桑切斯叔叔。”威廉姆问道。 桑切斯微微一笑,说道:“要偷袭,哪有这么容易,桑切斯叔叔不但是真正的军人,而且还是个打了一辈子仗的大将军,要没有一点警惕心,我恐怕已经死过上百回了。” “是阿,我忘了,桑切斯叔叔,您打了一辈子仗,狼人,黑暗魔法师,甚至包括教廷,哪一个不恨您入骨,也不知派了多少杀手刺杀您,可您不照样活的精神百倍么。”威廉姆欢快的说道。 “不错,”桑切斯答道:“打了一辈子仗,叔叔有个经验,在军营里,什么事儿都可能发生,仅仅把安全交到巡逻队手里,显然是愚蠢的,所以,每天晚上我都会亲自安排暗哨,地点随时变化,而且只有我一人知道,为了防止他们被人干掉,我规定,每隔五分钟便要发出当天特定的暗号,听到这些,我才能睡踏实,那天晚上,也就是鲁亚斯偷袭营地的那天晚上,我没有听到暗号,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于是立刻躲入虚拟空间,在虚拟大门没有完全关上的时候,鲁亚斯的黑暗魔法已经发动,叔叔的大帐被炸个粉碎,叔叔也为余波所伤,流了许多血,也许,鲁亚斯就凭借地上的血迹说我已经死亡,孩子,你知道,鲁亚斯是个非常自负的人,虽然他名义上是副大领主,可我见证他的实力后发现,他修为也许已经是大领主了,孩子,那时候我是个亲王,又怎么能和他对抗,况且也受了非常严重的伤, 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只能隐姓埋名,苦修黑暗魔法,终有一天,要让他为伤害我付出代价,后来,我得到消息,雷特大领主意外身亡,而凶手正是你,我亲爱的威廉姆王子。” “不,我敢对始祖发誓,我绝不是害死父亲的凶手。”威廉姆急切的分辩道, 桑切斯慈爱的抚摸他的头发,说道:“孩子,不必着急解释,桑切斯叔叔看你长大,知道你是个听话乖巧的孩子,怎么会害死自己的父亲呢,所以我必须调查出真相,为你洗刷冤情,并找到真正的凶手,为雷特大领主报仇,然而,要查清真相必须找到知情人,这些知情人,又有哪一个不是鲁亚斯那个混蛋的亲信,叔叔身为血族显赫一时的大将军,认识我的人太多了,该怎样隐瞒自己的身份成了很大的难题,为此,我考虑了很久,才想起来用血族最阴毒的销骨水,毁去自己的面容,并将腿骨截去十五公分,才变成了现在这样的矮子……” “什么,桑切斯叔叔,您居然毁了自己的脸,截去自己的腿骨,你可是血族最英俊的亲王,有多少女人为你倾倒,您为了我,为了我的父亲,付出多大的牺牲那。”威廉姆悲声喊道, “这又算什么,孩子,比起你以及你的父亲,我所承受的苦难又算得了什么,”桑切斯说道:“重要的是,我要调查清楚雷特大领主的死因,并为他报仇。” 听到这里,威廉姆已经泣不成声,就连雷十破他们也受到强烈的震撼,桑切斯为了威廉姆父子,付出了多大的牺牲啊。 “不要哭,孩子,难道我们的眼泪流得还不够么。”桑切斯厉声喊道,威廉姆哽咽数声,听话的停了下来, 桑切斯点了点头,续道:“谁会想到我这样的老帅哥会自己毁了自己呢,更何况,正是由于鲁亚斯盲目的自信给了我很大的方便,整个欧洲血族都以为我,以前维护血族利益的大将军,现在勾结教廷,企图覆灭整个血族的罪人已经罪有应得,蒙撒旦召唤,去了地狱,正因为这些原因,才使我顺利的潜入总部所在地威尔特郡山区,并成功的混入鲁亚斯副大领主的亲信——戴西亚侯爵府邸做了一名下贱的奴隶。” 听到这里,威廉姆身躯一震,说道:“桑切斯叔叔,你太委屈自己了,不过好在戴西亚那个杂种已经被我撕成了碎片。” 桑切斯颇为疑惑,问道:“你杀了他,你能够杀了他,可是,我听说,他在鲁亚斯的帮助下,已经修成公爵,你不也是公爵么,怎么能够杀死他。” 威廉姆回头望了望雷十破,说道:“是的,我杀了他,在塔山威尔逊老巢,相当轻易的杀了他,因为我在主人的帮助下,实力得到很大的提升。” “主人,”桑切斯惊讶的指着雷十破说道:“你是说主人,这个东方人是你的主人,你是血族王子,血族振兴的希望在你身上,你怎么能做别人的奴隶。” “不,桑切斯将军,”雷十破插话道:“威廉姆并不是我的奴隶,相反,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是的,我们是朋友。”威廉姆感激的说道, 桑切斯并不理会,说道:“那么,孩子,让我看看,你在东方人的帮助下,实力提升到到什么程度,能够轻而易举的杀死血族公爵戴西亚。” 威廉姆微微一笑,说道:“桑切斯叔叔,如果你真要看看我的实力,那么,请你做好准备,不要吃惊,千万不要吃惊。” “好的,孩子,我已经做好准备了,看看我们的威廉姆强大到了什么程度,居然会让饱经风霜的桑切斯叔叔吃惊。”桑切斯笑道, “那么,我要释放我的黑暗力量,我想,在桑切斯叔叔面前,一切都不不应该是秘密,更何况,鲁亚斯本事再大,也探查不到桑切斯叔叔的虚拟空间。”威廉姆说道, “快点,孩子,“桑切斯轻松的说道:“叔叔都等不及了。” 威廉姆点点头,毫无顾忌的释放出黑暗力量,虽然没有变身,但强大的威压已经使桑切斯、布朗亲王以及虚拟空间里的侍者不由自主的跪下来, 桑切斯惊呼道:“帝王,这是帝王的气息,威廉姆,你居然修成帝王的存在,那么,接受我这个老头子的效忠吧,雷特大领主可以安息了。” 说着说着,桑切斯居然哭了起来, 威廉姆赶紧收回黑暗力量,亲手将桑切斯扶起来,说道:“桑切斯叔叔,您怎么哭起来了,刚才您不是还斥责我的懦弱了么,您的行为正印证了东方一句古话,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呢。” “奥,多么拗口的东方谚语,这又是什么意思。”桑切斯问道, 他还是这么好奇,威廉姆知道,桑切斯总保持一颗好奇的心,于是笑道:“换成血族的通用语言就是下位者的许多禁忌对上位者没有丝毫影响。” “原来是这样,孩子,世界总是不公平的,放在哪里都一样,”—— 第八十六章 夜访哈克尼(三) 桑切斯站了起来,叹息道:“叔叔真的老了,孩子,也许你的选择是对的,叔叔不应该说什么,你已经是帝王,不要说公爵,恐怕叔叔也能被你轻而易举的杀死,那么,在中国失踪的卡特亲王,想必也死在你的手里。” “不,确切的说,卡特亲王是死在主人的手里。”威廉姆摇头说道。 “死在主人的手里,”桑切斯脆弱的心灵又受到强烈的震撼,向雷十破问道:“这么说,尊贵的先生在中国想必是极强的高手,是近乎于无敌的存在了。” “不,”雷十破摇头道:“我那两下子差得远呢,和我一起来的柳毅柳先生才是真正的高手,他的本领起码在我百倍以上。” “是么,”桑切斯不相信的看了看柳毅,十分衰老的跌坐在安乐椅上,叹道:“中国可真是个神秘的国度,怪不得血族律令上不允许我们轻易涉足中国,只有鲁亚斯那个大笨蛋才会愚蠢的派人去中国发展什么势力,好了,孩子,该说我的故事了,有了你以及你神秘的中国朋友,我还用得着担心什么鲁亚斯副大领主么,虽然他的实力在副大领主之上,但距离帝王,还是有一定距离的。” 诸人安静下来,桑切斯继续说道:“那么,该说我的故事了,我潜伏在已经见了撒旦的戴西亚公爵府邸,逐步取得他的信任,终于在一次酒后,打探到了雷特大领主遇害身亡的真相。” “叔叔,告诉我,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威廉姆狠狠的说道, “孩子,别着急,你会知道真相的。”桑切斯说道:“叔叔自毁容貌,隐身做奴隶十几年,不就是为了打探雷特大领主遇害的真相么,事实证明,叔叔还不算废物,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孩子,我告诉你,你父亲遇害,完全与卑鄙无耻的老淫妇戴维斯有关” “呵呵,虽然这并不意外,但我的确想知道全欧洲最大的无赖鲁亚斯以及卑鄙无耻的老淫妇戴维斯是怎样勾结在一起的。”威廉姆苦笑着问道,虽然这些年一直不断地怀疑,但真要得到事实真相时,总有几分复杂的情绪。 桑切斯说道:“故事老套的如同下三烂的a片一样,呵呵,不要吃惊叔叔这样形容,叔叔在戴西亚公爵府邸学了不少东西呢,话说回来,你的那位卑鄙无耻的后母戴维斯王后虽然心肠狠毒,可偏偏有一幅妖冶的面貌以及迷人的身材,能使很多雄性生物拜伏在她的脚下,鲁亚斯如此,戴西亚也是这样,我敢肯定,戴西亚正是因为戴维斯才背叛你的父亲,并且同鲁亚斯勾结在一起,而当时他的身份恰恰是雷特大领主最信任的内廷侍卫大臣,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雷特大领主因为操心国事,对戴维斯的恩爱少了一些,而戴维斯却是个一天也不能离开男人的淫妇,她天天对戴西亚唠叨些雷特大领主对他如何冷淡,自己又如何寂寞的话,话听得久了,两人之间还能不发生点故事么,所以,a片的精彩情节常常在后宫发生,后宫的人也不全是瞎子,自然会传出些风声,虽然杀了几人,但流言还是象风一样的流传,雷特大领主是个视名誉重于生命的人,一旦事情泄漏,那他俩将死的很惨,于是戴西亚害怕了,他想退出,但老淫妇戴维斯又怎能放过带给她欢乐的情人,于是商议,害死你的父亲,让戴西亚登上大领主的宝座。” “这简直是近乎白痴的想法,”威廉姆苦笑道:“也许鲁亚斯加入到阴谋当中后,事情才会起些变化呢。” 桑切斯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戴维斯得想法的确非常幼稚,是任何一个有正常思维的血族所不能够想象的,依靠侯爵杀死大领主,无疑是大白天说梦话,好在戴西亚并不是一无是处的蠢货,他知道凭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杀死雷特大领主,更别说登上大领主宝座,于是他想退出,但戴维斯威胁说,如果他洗手不干,将把所有的事情告诉雷特大领主,并告诉雷特大领主,是戴西亚引诱并强迫她做出了不忠诚的举动,戴西亚害怕了,因为他知道,雷特大领主非常疼爱戴维斯,杀她肯定舍不得,不过寻找替罪羊并将一腔怒火发泄在替罪羊身上是肯定的,于是为了自己的安全,同时也为了能和戴维斯滥交得长久一些,他绞尽脑汁考虑杀死雷特大领主并且夺取大领主宝座的办法,后来,办法终于给他想到了,孩子,知道血族的朝圣节么。” 桑切斯突然问道,威廉姆不加思索地回答道:“当然知道,在每年的十二月,整整一个月,那可是欢快的日子,因为血族各方领主都会来王廷所在地朝拜始祖该隐,并带来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不错,孩子,”桑切斯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就因为血族各方领主都来王廷,并且整整逗留一个月,所以很多事情都能发生。” “我明白了,鲁亚斯就是在这个时候和老淫妇戴维斯勾结在一起的。” “是的,孩子,你非常聪明,”桑切斯赞许道:“你的鲁亚斯叔叔是你祖父最小的儿子,他是个野心家,一直不服从你父亲的统治,总想取而代之,血族各方领主来到王廷后,戴西亚认为,等待很久的时机终于到了,因为他能从鲁亚斯的眼神中看出他的野心,并且鲁亚斯的实力也是各方领主中最为强大的,于是经过多方试探后,利用职务之便,在一次欢快的酒宴中,把鲁亚斯引到了戴维斯居住的后宫,接下来的事情便很简单,戴维斯只用几个暧昧的眼神,便把鲁亚斯勾引到了自己的床上,所有的事情都在那晚发生了,男女之间有了交合的快乐,谁还把对方当作外人呢,戴维斯在眼泪的掩饰下,说出了自己的阴谋,理由自然是要追求永恒的幸福,她说,只要鲁亚斯能够使雷特大领主沉睡不起,她愿意帮助鲁亚斯登上大领主宝座,成为整个欧洲血族的最高统治者,并且还会得到血族最美丽的小甜心作为附赠品,鲁亚斯等待这样的机会已经很久了,怎能不愉快的答应,他鼓动如簧之舌,亲自从血族长老那里骗来了可以让血液凝固的凝血酒,交给戴维斯,在某一天你父亲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戴维斯将凝血酒放进你父亲的酒杯里,可怜的雷特大领主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丧失全部血能,成为毫无反抗能力的普通人,又怎么是戴西亚以及鲁亚斯的敌手呢。” “可怜的父亲。”威廉姆听着听着,泪流满面。 桑切斯疼爱的抹去眼泪,说道:“不要哭,孩子,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你的父亲,尊敬的雷特大领主突然病故后,注意,官方说法是突然病故,多么可笑的理由,本来应该由你接掌雷特大领主的权力,可鲁亚斯谎称你的祖父曾在数百年前就有过遗命,哥哥死了,将由弟弟继承大领主,弟弟死了以后,才可以传给哥哥的儿子,戴维斯作证说的确见过这样的诏书,戴西亚也说曾听雷特大领主说过,大臣们自然不信,血族即便不修炼黑暗魔法,平均寿命也在两千年上下,你的祖父怎么可能在你父亲非常年轻的时候立下这么荒诞的遗嘱,大臣们一致要求出示诏书,于是更可笑的事情发生了,他们居然声称,遗诏在一次意外事故中丢失,这么重要的东西居然会意外丢失,这是多么荒唐的理由,大臣们自然反对鲁亚斯继承大领主,要求将正在牛津读书的你接回总部,召开血族议会确定即位人选,鲁亚斯无可奈何,只得匆忙结束廷议,派戴西亚带人接你回总部,大家以为鲁亚斯荒唐的即位幻想就这样结束,可没想到,更卑鄙的事情发生了,廷议上反对鲁亚斯即位的大臣陆陆续续离奇死亡,你也成了血族叛逆,理由无非是你爱上了人类女子,违背血族法令,后来,你又成了杀死你父亲的凶手,戴西亚说,雷特大领主是在毫无反抗的情况下被人杀死,而出事当晚,见你回来过一趟,你正具备作案的条件,他们编造这些理由,无非是给雷特大领主的离奇死亡找一个合适的替罪羊,于是,你理所当然的上了血族通缉令,遭人追杀,为了给即位扫除障碍,我,雷特大领主最忠实的部下,你的好叔叔桑切斯大将军他们自然放心不下,鲁亚斯亲自带人杀我,当然,在此之前,得给我编织罪名,以使卑鄙的行为披上合法的外衣,孩子,你知道他给我的罪名是什么么,是勾结教廷,企图覆灭整个血族。”说到这里,桑切斯愤怒起来:“这是对我的侮辱,撒旦保证,整个血族中,我立功最多,负伤也最多,我怎么会勾结教廷,覆灭血族,而他们的证据,无非就是我曾经主张在实力均等的情况下,和教廷保持暂时的和平,他们凭此就诬蔑我是血族的叛徒,教廷早已收买的奸细,为了消灭我,居然亲自带队,采用卑鄙的偷袭手段,然而令他们没想到的是,我居然能在鲁亚斯的攻击下逃生,并且掌握了事情的全部真相。” 第八十七章 夜访哈克尼(四) 一口气全部讲完,桑切斯停了下来,陷入深深的思索之中,稍后饮口红酒,压制压制情绪,继续说道:“孩子,我知道这些事情,无非是戴西亚对鲁亚斯不满,因为鲁亚斯实际掌握血族大权之后,他并没有得到多少好处,只是从内廷侍卫大臣升迁到王廷做了没有实权的情报大臣,并且戴维斯似乎已经忘了他,从来没有再派人邀请他到迷人的后宫去。戴西亚尽管心里十分痛恨鲁亚斯,但在鲁亚斯强大的实力下,还要假装出心甘情愿的模样,尽可能的讨鲁亚斯的欢心,因此,他觉得十分委屈,在一次大醉之后,当着我的面说出了这些秘密,因为在他心里,我只是个卑贱的奴隶,奴隶的话又有谁会相信呢。” “鲁亚斯,我一定要杀了他。”威廉姆听到这里,狠狠的说道。 桑切斯看他一眼,说道:“孩子,不要着急,鲁亚斯一定会死,因为知道所有事情真相后,我更坚定了复仇的信念,这些年东奔西走,目的就是联络所有反对鲁亚斯的家族,有足够的实力为你的父亲,我们敬爱的雷特大领主报仇,好在现在,整个密党全部都是忠实于雷特大领主的部下,而且你是血族帝王,你的朋友,实力到了恐惧的地步,我想,在他们的帮助下,卑鄙的野心家鲁亚斯以及无耻的老淫妇戴维斯会为他们的恶行付出生命的代价,待所有的事情都结束后,孩子,我将协调血族议会,推举你,雷特大领主的合法继承人,威廉姆王子,继承雷特大领主的宝座,就任欧洲血族大领主。” “不,桑切斯叔叔,”威廉姆急道:“为了父亲和我,你付出的已经够多了,欧洲血族大领主应该是你,我亲爱的桑切斯叔叔,我发誓,以血液的名义发誓,会永远……” 话还没有说完,桑切斯急忙打断道:“不,孩子,不要轻易发下恶毒的誓言,叔叔要扶持你登上欧洲血族大领主宝座,并不是虚伪的客气话,这是叔叔的一个愿望,所以,这些年一直以副大领主自居,其实,叔叔的修为,特别是关于虚拟空间的应用能力,已经拥有不亚于大领主实力的高手了,不过,这样就行了么,孩子,看看我吧,看看我的脸。” 桑切斯说着话儿,慢慢取下铁面具,露出了自己的真实面貌,诸人一看都惊呆了,尽管知道他毁了容,但没想到毁到这般程度,脸上平平整整,只露出几个窟窿,根据位置才能够知道哪是眼睛,哪是鼻子,一张大嘴没有上下嘴唇,完全可以看见白森森的牙齿。 诸人半晌没有说话,桑切斯苦笑一声,慢慢戴上面具,说道:“你以为象我这样的的人,能够担任血族大领主么,那会给整个欧洲血族蒙羞的。” 他在说自己的面貌不配担当欧洲血族大领主,可是桑切斯变成这般模样,不全是为了威廉姆以及他的父亲么。 威廉姆怎能容他推辞,还要劝阻,可刚叫了声叔叔,便见桑切斯摆摆手,说道:“好了,孩子,不要为这些无聊的事情争执了,告诉你个秘密,叔叔累了,非常的累,等所有的事情都完成以后,叔叔该好好休息了,这么多年以来,叔叔一直有两个愿望,一是找到你,二是杀死卑鄙的鲁亚斯以及无耻的戴维斯,为你的父亲,我最尊重的雷特大领主报仇,可是,鲁亚斯的实力过于强大,所以我才打起中国宝物的主意,而现在,已经不需要了,撒旦保佑,第一个愿望已经实现,而且你又是这么的强大,孩子,我还担心什么,孩子,我太激动了,叔叔是不是老了,我的眼泪总是这么轻易地流淌,孩子,等等,让我擦掉他,也省得你说什么,放火,点灯什么的,奥,东方的谚语,多么的拗口,我总是记不完整,让你笑话了,孩子。” 桑切斯说着说着,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下来,这一回,威廉姆没有再劝,因为知道真相后,他也不止一次地流泪,其实哭泣并不全是无能与软弱,有时候也会积蓄力量,积蓄复仇的力量。 话说回来,本来雷十破拜访密党的目的,就是为了将他们拉拢过来,为威廉姆复仇添一臂助,可没想到意外地遇到了威廉姆的父亲,雷特大领主最忠实的部下,桑切斯大将军,而且了解到,桑切斯大将军也是在苦心孤诣的调查到事情真相后,积蓄力量为雷特大领主报仇,双方的目的相同,多说什么客气的话都是虚伪的。 知道桑切斯大将军的良苦用心后,雷十破颇为感动,说道:“桑切斯大将军,既然都是自己人,那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其实我此次来哈克尼的目的,也是为了联合一切反对鲁亚斯副大领主的力量,给威廉姆报仇。” “好啊,”桑切斯说道:“有神秘的中国朋友帮忙,也许我们的复仇计划会实施的更顺利一些。” 雷十破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泼冷水,桑切斯大将军,据我掌握的情况,虽然咱们已经联合,可形势还是不容乐观,说实话,密党的实力比起魔党如何。” 桑切斯想了想,老老实实地回答道:“不瞒尊贵的中国朋友,比起魔党来,我们的实力还是太弱小了,毕竟鲁亚斯占据王廷,是欧洲血族名符其实的统治者,而我,不过是血族中可耻的叛逆。” “不,鲁亚斯才是可耻的叛逆,才是野心家和阴谋的制造者,我们一定能够打败他。”威廉姆突然激动的插嘴道, “别激动,威廉姆王子,盲目的自大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雷十破白他一眼,责备道,威廉姆知道说错了话,老老实实的低下头去。 桑切斯看他一眼,和蔼地说道,“孩子,尊贵的中国朋友说得不错,我理解你的心情,你必须承认,你所面对的对手非常强大,况且这些年他已经和血族元老会建立某种联系,撒旦保佑,谁知道,那里又隐藏了多少高手,虽然我已经取得三百多个家族的支持,但整体实力还是太过弱小,还不到和鲁亚斯翻脸的时候。” “元老会,”威廉姆一惊,脱口说道:“元老会站在他们那边,那么,我们想要复仇,可就难了。”说这些话时,神情十分沮丧。 雷十破问道:“血族元老会,那又是个什么样的组织,居然让我们勇敢的威廉姆丧失了复仇的信心。” 桑切斯答道:“尊贵的中国朋友,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必须纠正你的说法,血族元老会并不是什么组织,他是类似于血族议会一样的存在,不过存在的时间更久,元老会的成员都是一些血族中年高德绍的高手,据说有的人已经修到了魔神的地步,他们的力量,不是普通血族所能抗衡的。” “既然这样,为什么这些年密魔两党还能保持势均力敌的局面。”雷十破问道, 桑切斯回答道:“尊贵的中国朋友,那是因为血族元老会一般不干涉血族内部事务,而是专心修行,以期参透黑暗魔法的最终奥义,只有在影响血族生死存亡的关头,他们才会出手,很不幸,密魔两党如果只是政见不一的争执,他们不会干涉,如果我公开身份,发兵夺权,长老会会毫不犹豫的将所有反对者送入地狱,接受撒旦的审判。” 雷十破想了想,说道:“血族长老会不干涉血族内部事务,这对我们来说,未尝不是个机会,现在我有个主意,可以尽量以和平的方式夺取政权,说出来大家一起研究研究。” “说罢,尊贵的中国朋友,你的主意,想必差不到哪里去。”桑切斯说道, “是这样,”雷十破说道:“桑切斯将军,目前我们有两个任务,一是杀死鲁亚斯副大领主和戴维斯王后,为雷特大领主报仇;二是要争取更多的支持者,为威廉姆登上大领主宝座扫清障碍。” “不错,”桑切斯点头道:“这两个任务都非常重要,那么,神秘的中国朋友,把你的想法说出来,只要有我桑切斯出力的地方,我一定全力以赴。” 雷十破说道:“我的想法很简单,不过在实施计划之前,我想问问,桑切斯大将军,你所掌握的密党,能够调动多少财力。” “财力,你说的是钱,呵呵,神秘的中国人,你是在说钱,这太好办了。”桑切斯笑道:“我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请人办事总是要付钱的,说罢,密党名下也有几个大财团,积累了数不清的财富,足够满足你的任何需要。” 他以为雷十破要向他要钱,表现得非常大方,就连柳毅也是这个想法,因为在平常交往中知道雷十破是个贪心的家伙,没想到给最好的朋友办事也要钱,于是内心深处充满鄙视,并投去不屑地目光。 雷十破知道诸人有了误会,急忙辩解道:“各位先生,你们误会了,我并不是想为自己要钱,而是需要钱去拉拢一批支持者,钱可是个好东西,人类需要,血族也不会例外。”—— 第八十八章 密谋 原来是需要钱拉拢支持者,大家都误会了雷十破,柳毅赶紧收回鄙视的目光,假装欣赏墙上美丽的壁画,而桑切斯则尴尬的咳嗽一声,说道:“那么,是我误会了神秘的中国朋友,请说,你总共需要多少,我一定倾尽全力。” “好的,桑切斯大将军,”雷十破说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想,可以先准备两百亿英镑,用来游说两百多个中间派。” “游说,直接说用金钱收买各家族家长,让他们为我们服务,不是更直接么,神秘的中国朋友,你们说话是不是一直这样隐讳,不过这个主意不错,倒可以考虑考虑。”桑切斯微笑着说道, “没必要考虑,”雷十破摆手道:“必须将他们全部拉拢过来,咱们才能在整体实力上超过鲁亚斯副大领主,并在气势上占据优势。” “可是,各家族家长也不全是些见钱眼开的势利小人,他们有些人总有自己坚定的想法,如果收买不成,反而泄漏了我们的计划,恐怕事情办起来就麻烦多了。” “这一点不用担心,只要按我的吩咐去做,一切都不是问题。”雷十破看似胸有成竹, 桑切斯想了想,还是不明所以,于是摊摊手,无奈的说道:“请吩咐,神秘的中国朋友,我完全想不明白你聪明的大脑里到底装着什么主意,现在我所能做的,只有一切听从你的吩咐了。” 雷十破说道:“大将军客气了,其实我的计划很简单,总共分三步,第一,桑切斯大将军可以派出一批值得信赖而又能说会道的支持者,携带大量金钱,游说血族中的中立者,以取得他们的支持。” “这点没问题,复仇之后存在即位问题,支持者自然越多越好,我想,布朗亲王一定能够完成这个任务,那么组建的劝说团准备两百人怎么样,就让布朗亲王担任劝说团团长。” “一切听从你的安排,桑切斯大将军。”雷十破彬彬有礼的说道, 桑切斯叫过布朗亲王,吩咐几句,显然是交代任务,交待完毕,还是一脸忧虑,说道:“我还是担心会有人反对并泄漏我们的计划。” “接下来就该说这个问题了,”雷十破笑了笑,回头对柳毅说道:“最好的办法一向是恩威并施,才能使中立者心悦诚服的归顺,我想,咱们这边也应该派出一名高手,加入劝说团,协助布朗亲王工作。” 柳毅疑惑地看了看雷十破,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道:“小子,够阴险的,不过,我喜欢,可以让敖雷陪布朗亲王走一趟,他的实力,足够办这些事情。” “好的,马上通知敖雷,并告知我们的计划,听话的给他钱,不听话的,杀了他,扶植一个忠实于威廉姆陛下的血族家长。”雷十破恶狠狠的吩咐道, “呵呵,有意思,”柳毅笑道:“收拾几个,其余的,是否忠实于威廉姆陛下,也就由不得他了,我马上通知敖雷,毕竟四大神将里,敖雷还有点心思,而且速度最快,这种细活,只能由他去做了。” 雷十破点点头,柳毅随口向虚空吩咐几句,突听虚拟空间外雷声大作,还没等桑切斯他们回过神来,大客厅内白光一闪,敖雷突然出现,一现身就喊道:“布朗亲王,快带我走吧,我倒想看看,血族中有几个硬骨头。” 柳毅用龙族密法“召唤术“告诉敖雷全部计划,所以敖雷才迫不及待地赶过来, 在敖雷来说,不过是一次非常寻常的举动,却已经让桑切斯他们目瞪口呆,本来异常隐秘的虚拟空间居然这么轻易就被眼前这位彪形大汉闯入,似乎他早已知道地点以及进入方法,其实他哪里知道,柳毅以及四大神将都是有数千年修为的神,破个小小的虚拟空间,自然没什么问题。 敖雷还在嚣张的喊叫,布朗亲王终于惊醒过来,小心翼翼的向敖雷请安问好,随后在桑切斯得授意下,悄无声息的出去,想必是去挑选劝说团成员以及筹备资金去了。 雷十破满意的点了点头,向桑切斯说道:“桑切斯将军。” 桑切斯没有回答,雷十破颇为不满,大喊一声:“桑切斯将军。” “啊,你是在喊我。”桑切斯终于回过神来,擦擦头上的汗,说道:“万能的撒旦,我终于见到了神秘的东方魔法,相比较起来,我们的黑暗魔法是多么的幼稚啊。” “你不必气馁,”雷十破说道:“柳毅大哥以及他的部下,都是万能的神,小小的黑暗魔法,自然难不倒他们。” “好的好的,”桑切斯连连点头,也不知听到了没有,依旧望着布朗亲王逝去的方向,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付。 “桑切斯将军,”雷十破不满的喊道:“还没到发呆的时候,你也有任务。” “我也有任务,”桑切斯猛然惊醒,说道:“那么,请随意吩咐,神秘的中国朋友,你的主意总是那么的出人意料,收买加上铁血,利益和生命放在一起,聪明人都会选择利益。” 雷十破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客气,吩咐道:“桑切斯将军,你的任务是待鲁亚斯离开王廷总部后,偷偷进入长老会,将掌握的全部真相告诉各位长老,最起码要保证我们在行动的时候,不会帮助魔党,为了帮助你顺利地完成任务,我照例会派出我方的一位高手敖风,将所有反对者杀死,至于是暗杀还是别的什么,随你的便,我会吩咐敖风一切听从你的吩咐。” 话还没有说完,便听的桑切斯打断道:“等等,尊贵的中国朋友,你的计划好像有些漏洞,那就是鲁亚斯不会轻易离开王廷,所以我没办法在鲁亚斯离开后进入王廷,并找到元老会。” “问得好,这正是我要作的第三件事儿。”雷十破笑道:“而这件事,就有赖于伦敦警察厅长古德里安先生。” “请吩咐,主人,我非常乐意接受您的差遣。”古德里安连忙谦恭的回答道, “请你立刻向魔党总部汇报,就说在伦敦发现了血族叛逆威廉姆,并且得知,威廉姆手头有一部血魔真经,其中蕴含的能量,比所谓的敦煌壁画强一百倍。”雷十破吩咐道, “是。”古德里安满口应承,并悄悄退了出去。 桑切斯望着古德里安离去的方向,疑惑地问道,“请问,你这又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把可怜的威廉姆置于危险的境地么,你要知道,他可是我们全部希望所在。” 雷十破笑了笑,说道:“你认为以威廉姆的能力,血族中有几人能杀了他,况且他的身边有我和我方最强大的高手,柳毅柳先生,在中国,他这种级数的高手只有神,身居高位的神才能勉强一战,我们一定会重点保护威廉姆王子的。” 听到这里,桑切斯不说一句话,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雷十破颇为不悦,问道:“怎么,还需要柳毅先生显示他的威力么。” “不,”桑切斯急忙回答道:“你们的敖先生显示出来的威力已经够使我们惊讶,而柳毅柳先生,作为贵方最强大的高手,想必更加厉害,所以,不必显示什么本领,我的问题是,你之所以放出这样的消息到底是什么用意,并且还编造出血魔真经作诱饵,要知道,血魔真经是血族宝典,鲁亚斯一旦知道这样的消息,一定会倾巢出动,这样,你们的压力岂不是很大。” 雷十破说道:“在回答问题之前,我要纠正你一个错误的说法,那就是血魔真经并不是编造出来的诱饵,而是真实的存在,恰好,我们的威廉姆王子掌握了他的全部秘密,所以才能修成帝王。” 桑切斯照例惊呼,雷十破根本不予理会,继续说道:“能够使鲁亚斯离开王廷,正是我所需要达到的目的,这样的话,你们在总部的行动才会顺利一些,一旦鲁亚斯后院起火,他将置于内外交困的境地,这样一来,杀死他并扶持威廉姆登上大领主宝座岂不成了顺理成章的事儿,而让他离开王廷,必须有使他感兴趣并且需要亲自来办的事情,这些年,威廉姆一直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假如威廉姆在伦敦,为了使自己的统治长久一些,他必须考虑自己或者派人到伦敦来一趟,如果威廉姆手头还有血魔真经,贪婪的鲁亚斯一定会亲自来夺取,到时候还怕他不离开王廷么。” “原来是这样,”桑切斯恍然大悟:“尊贵的中国朋友,你的计谋总是出人意料,看来我不必担心什么,只需要按照你的计划行事就是了,如果方便的话,我迫不及待的需要见见贵方派出来随我一起行动的高手,请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我想,血族的历史一定会有他重重的一笔。”—— 第八十九章 密党搬家 “你会见到他的。”雷十破说道:“这显然是件很容易的事情,他的名字叫敖风,顺便说一声,这可是个脾气暴躁的家伙,想让他听话,唯一的办法就是美酒,提供大量的美酒,并且,我想如果能有一两个美女陪着他,我敢保证,他会爱死你的。” “呵呵,这太好办了。”桑切斯笑道,随后拍拍手掌,虚拟空间内进来位高大的侍者,桑切斯轻声吩咐几句,侍者悄然离开。 “先生们,”桑切斯高声说道:“请我们的敖风先生过来,血族的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不但是敖风先生,你们全部都会得到芳香的美酒以及温柔可人的英国娘们。” “是么,敖风马上就会过来,不过大家做好准备,这家伙动作比较大。”柳毅随口念几句咒语,轻声笑道,众人还没有明白什么意思,虚拟空间里刮起一阵狂风,将所有的家什吹得七零八落,就连桑切斯大将军也是使足全身力气才勉强站住,正不明白这风是哪里来的,便听得狂风中有人粗声大气的吼道:“气死我了,才想起我来,难道你们认为,雷雨电三个臭小子比我更厉害么。” 风过后,敖风赫然出现,满脸怒气, 雷十破对桑切斯笑道:“看,我说的不错吧,这家伙什么都好,就是脾气暴躁,不过,只要酒宴马上开始,他会将所有得不愉快抛诸脑后。” “没问题,敖风先生会得到快乐的。”桑切斯擦擦头上惊出的冷汗,心有余悸的说道:“撒旦保佑,你们都是些什么人,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幸亏咱们不是敌人,否则,十个可怜的桑切斯也打不过一个强大的敖风先生。” 敖风听到这样的话,斜着眼睛看了看桑切斯,高傲的说道:“戴面具的家伙,算你识相,还知道利害,不过你放心,只要永远不背叛我的威廉姆小朋友,当然,再加上听候雷大老板的差遣,我是永远不会和你为难的。” 这句话说的十分地道,雷十破赏识的招了招手,说道:“好了,敖风,坐到这里来,桑切斯将军准备了你喜欢的东西,美女还有美酒,宴会马上开始,不要在外人面前过分暴露你的粗鲁。” “一切听你吩咐,尊贵的雷大老板。”敖风彬彬有礼的说道,这家伙英国呆了几天,所谓的绅士风度学了个十足,不过听到有酒和女人,笑意已经不可遏制的荡漾开来。 闲言少叙,一切安排妥当,酒宴开始,众人觥筹交错,欢歌笑语,玩得十分畅快,敖风已经喜欢上了带着铁面具的桑切斯,搂着他的肩膀称兄道弟,一再声称,到王廷总部的一趟公差,完全唯桑切斯将军马首是瞻,桑切斯只有连连点头,并使足了力气给敖风灌酒,整整一个晚上,他到底还是不知道这家伙有多大的酒量。 第二天,各自按分派行事,桑切斯将军临走时,将伦敦密党的指挥权移交给威廉姆,而威廉姆则是雷十破的铁杆粉丝,毫无疑问,雷十破又多了百十来个部下,其中也不乏亲王级别的高手,为了拉拢人心,雷十破以护卫威廉姆安全的名义命令密党分批进入中国城,按级别入住大大小小的酒店,这样一来,在贫民区受够折磨的密党高手们诚心诚意地拥护威廉姆,拥护雷十破,认为他们找到了一位值得效忠的大老板,为了报答雷十破的好意,密党和中国城方面建立起同盟关系,那就是由中国城提供密党在伦敦的活动基地,而密党则永远护卫中国城的安全。保证他们永远不受某种邪恶势力的干扰,古德里安也按照雷十破的指示,在中国城加设警察署,并派亲信担任警察署署长,对魔党方面解释是监视塔山一案中出现的神秘的中国人,而实际上是在护卫中国城的安全,有了这两方面的保护,中国城如铁桶一般,黑白两道水泼不入。 有了这样突如其来的好事,宋士廉,唐彪高兴的合不拢嘴,一致认为,他们在伦敦的事业才刚刚开始,以后有的是扬眉吐气的好日子,而这一切,无疑是雷十破雷大老板带给他们的,所以,雷十破在伦敦的衣食住行,他们尽可能地提供一切方便。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所有事情的发展尽在雷十破的预料之中,布朗亲王那边至今没有遇到什么困难,已经有十数个家族答应效忠威廉姆,而古德里安的报告的情况则说,由于丧失他这个魔党在伦敦的耳目,魔党对密党方面的情况一无所知,还认为他们在伦敦占有压制性的优势,并且已经知道了威廉姆在伦敦以及手头掌握血魔真经的事情,据可靠消息,鲁亚斯不久之后就要亲自来到伦敦,一旦鲁亚斯离开,潜伏在王廷附近的桑切斯必将乘虚而入,征服整个王廷以及血族元老会。 总之,事情发展的相当顺利,顺利的使雷十破感觉到哪里不对劲儿,似乎一点像样的困难都没有遇到。 时间过得很快,距拍卖会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这一天清晨,雷十破刚刚吐纳完毕,在盥洗室冲洗的时候,古德里安突然急匆匆地来到唐公馆,兴冲冲地报告说,鲁亚斯已经来到伦敦,就驻扎在西敏寺,并命令他打探威廉姆的下落。 这家伙来得太快了,雷十破浑身一震,问道:“消息确切么。” 古德里安嘲笑的回答道:“绝对没问题,因为昨天晚上,我有幸得到鲁亚斯副大领主的召见,他还以为我是他们的人,奖励了我在伦敦的工作成绩,然后亲自向我下达任务,主人,我现在需要知道该怎么答复鲁亚斯副大领主。” “怎么答复,这太容易了,告诉他我就在这里,让他过来,我要让他尝尝血族帝王的厉害。”威廉姆一听到这样的消息,激动地说道, 古德里安探询的望着雷十破,并没有马上行动,威廉姆正要催促,却听雷十破说道:“威廉姆,不要激动,我们必须知道,鲁亚斯带来多少人手。” 古德里安想了想,答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是非常了解,也许是为了警告我不要胡来,我和鲁亚斯见面时,他身后有两个黑袍老者,释放出来的气息令我感到窒息,我觉得,实力恐怕不在威廉姆陛下之下,若不是我已经发誓效忠尊贵的主人,单凭黑袍老者的气势,就足以征服任何一个血族。” 两个不亚于帝王的黑袍老者,这肯定不是鲁亚斯的全部实力,雷十破作陷入深深的思考之中,而威廉姆则沉默起来。 稍后,雷十破对古德里安说道:“你做得很好,好吧,为了奖励你的忠心,让威廉姆传授几招血魔真经里的密法,鲁亚斯方面,只说你正在认真查,目前还没有确切的下落就是了。” “是,主人,您对我太好了,我真想吻吻你的衣襟,以表示我的感激之情。”古德里安一听到已经允许学血魔真经里的密法,高兴的不知说什么好。 雷十破摆了摆手,威廉姆带着古德里安悄悄退下,到公馆密室传授血魔真经去了。 大厅里,只有柳毅和雷十破俩人。 柳毅依旧作出漫不经心的模样,问道:“雷大老板,你到底什么主意,鲁亚斯来到伦敦,桑切斯将军应该已经进入王廷,一切真按计划发展,该是咱们行动的时候了,为什么犹豫不决,我不明白,你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雷十破答道:“实力,还是实力,事情发展得太过顺利,我总考虑遗漏了什么问题,现在总算想起来,我担心的就是实力问题,我们太乐观了,实际上,鲁亚斯现在是欧洲血族实际上的统治者,可以名正言顺地调动血族的一切力量,杀死威廉姆并夺取血魔真经,从哪方面讲,都是不得了的大事,没有成功的把握,他绝不会轻举妄动。” “实力,应该不是什么问题,”柳毅傲慢的回答道:“抛去你不算,我和四位龙族神将,难道你认为,人间界会有我们的敌手么。” “问题是,他们都派出去了,伦敦只有你和我,至于威廉姆,勉强可以一战,其余百十名密党成员,壮壮声势还可以,可真要打起来,又怎么敌的过整个血族中挑选出来的高手,如果古德里安说得不错,鲁亚斯应该带来了元老会的高手,这样的话,事情就麻烦多了,况且,我们也不能把战火引到中国城,唐彪他们毕竟是凡人,不象我们,是惹不起欧洲血族的。” “窃,就你小心。”柳毅不屑地说道:“我早就说过,杀光他们就完了,非得费什么心思,整的这些麻烦事,你自己看着办,我可一点主意都拿不出来。” 说着话儿,躺在沙发上,摆出懒汉的架式, 雷十破揪住柳毅的耳朵,骂道:“起来,咱们在商量大事,麻烦你姿态放端正一些。” 第九十章 夜袭西敏寺(一) “唉呀,慢点,慢点,”柳毅痛苦的捂着耳朵,从沙发上坐起来,惊讶的说道:“你这家伙,还是凡人么,到底怎么修行的,居然能把我耳朵揪疼,要知道,我的身体经过淬炼,铜筋铁骨,一般的神兵都奈何不得。” “别罗嗦,要不听话,我还揪。”雷十破伸出手笑道, 柳毅躲远了些,捂着耳朵埋怨道:“我能有什么办法,说了你也不听,也懒得动脑子。” 雷十破收敛笑容,说道:“不是不听,而是根本不可行,你虽然是神,但别忘了,人间界也有你们意想不到的强大存在,再说了,双拳难敌四手,就咱们三个,不可能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一旦他们避开和我们正面交战,寻找我们的软肋,比如说,拿中国城要挟,你怎么办,况且,咱们的目的不光是消灭鲁亚斯,更重要的是要扶持威廉姆登上大领主宝座,你把血族都杀光了,让他统治谁去。” 柳毅愣怔半晌,方才点头道:“看来,你说得有几分道理,嘿,这可真麻烦,想当年我打仗的时候,不要命地往前冲也就是了,哪有这么多顾虑。” “所以才要动脑子,好好想个主意出来。”雷十破答道:“要么不打,要打就得保证胜利,而且要胜得漂亮,这样才能震慑鲁亚斯的狐群狗党,达到瓦解军心的作用,也会使桑切斯将军在王廷总部的行动更加顺利一些。” “得了,你饶了我吧。”柳毅作头疼状,求告道:“这种细活,我不适合,还是你拿主意,我照办就是了,按说这段时间我表现得不错,完全成了你的小跟班,你还有什么不满足,非要我做你的军师么。” 雷十破眼珠一转,问道:“真的什么事儿都听我的。” 柳毅刚要回答,猛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赶紧捂住口袋,满脸戒备地说道:“这个,原则上可以这么说,不过,涉及到具体问题,也许会有些变化。” 看着这幅模样,没准以为又要索取什么宝物,于是雷十破大笑道:“不用这么紧张,只是刚想出个主意,需要咱俩亲自跑一趟。” 原来是这么回事,柳毅松了口气,大度地说道:“没问题,什么事儿,说。” “夜袭西敏寺。”雷十破一字一顿地说道。 柳毅眼睛一亮,兴奋地说道:“说了半天,还是要哥哥我亲自出手,灭了鲁亚斯,嗨,话说回来,伦敦这一趟,哥哥憋得太委屈了,一场象样的架都没打过。” 雷十破笑了笑,说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记住,咱们这次过去可不是为了打架,主要目的是刺探魔党方面在伦敦的实力,所以,需要适可而止,并且保证一切行动听从指挥。” “就你事多,”柳毅无奈的哀叹道:“我不明白,几个小小的血族,本事能高到哪儿去,用得着这么费尽心思么。” “不明白不要紧,”雷十破大度地拍拍柳毅肩膀,说道:“我也想痛快一战,可是不能大意阿,我们必须保证将鲁亚斯以及魔党在伦敦的全部力量消灭殆尽,否则,一旦让他们逃回王廷,定会给桑切斯将军以及布朗亲王方面的行动带来许多困难,所以,整个计划的成败还得看我们这边的成果,这也是我把你,我方最强大的,也是三界之中顶尖高手柳毅柳先生留在伦敦的原因。” 一记马屁拍过去,柳毅大为舒心,不过他还有几分自知之明,谦虚地说道:“我方最强大还说得过去,至于三界中的顶尖高手,哥哥我还算不上,不说别的,就你俩师父以及罗怙罗,我再修行几千年,也难望其项背,唉,人比人气死人那,兄弟,你吩咐我照办,嗨,谁让咱是铁哥们,这辈子,算我欠你的。” 计议已定,不说柳毅在一旁罗里罗嗦,冷嘲热讽,雷十破亲自挑选十数名血族中像样的高手,决定晚上由他亲自带队,夜袭西敏寺。 时间过去很久,古德里安喜气洋洋地从密室出来,看起来得到不少好东西,而威廉姆则满脸疲惫,对雷十破抱怨道:“这家伙,太笨了,最简单地魔法居然也要我教三四遍才能学会,要不是看在他为主人办事还算尽心的分上,我是无论如何也不教这个笨学生的。” 古德里安沉下脸来,委屈地嘟哝道:“我是不能和你比的,威廉姆陛下,你以为谁都会象你一样的聪明么,你是血族帝王,而我,才是血族中最卑微的公爵而已。” 天哪,自从跟了雷十破之后,他的胃口也提高不少,血族公爵还算最卑微,那么那些侯爵,伯爵、男爵,子爵以及没有爵位的血族又该怎么算呢。 这样一旦分辨起来,又是一笔糊涂帐,雷十破挥挥手,示意古德里安离开。对威廉姆讲了自己的计划,威廉姆非要和他一起去,雷十破劝道:“晚上的行动,只是为了刺探魔党虚实,有我和柳毅柳大哥完全够用,至于你,留下来保护中国城的安全,都是咱们的朋友,不能有任何闪失。” 话都说到这份上,威廉姆只好点头答应,反复叮嘱他们一切小心,并亲自检验了雷十破挑选的高手,下达了绝对服从雷十破的命令,挑选的密党高手们早已对雷十破心悦诚服并充满感激,哪儿肯违背雷十破的命令呢。 很快,晚上到了,皎洁如轮的明月下,一行黑影向西敏寺方向飞去,毋庸多言,自然是雷十破他们,夜袭行动开始了。 在离西敏寺大约有三公里左右的距离,雷十破停了下来,打开天眼,仔细打量一阵,对柳毅说道:“西敏寺内突然爆发出强大的黑暗魔法气息,并且还有死灵之气时隐时现,他们应该已经发现我们,所以提出警告。” 柳毅也看了一阵,点头道:“据我法眼观看,里面有数不尽的死灵战士,看来,鲁亚斯已经召唤起地下的亡灵了,这些死灵战士应该有人在控制他们,可这人在哪里却看不明白,似乎隐藏在强大的黑暗魔法气息之中,兄弟,你的小心还有点道理,血族中有几个高手,居然连我都能瞒过去,现在怎么办。” 雷十破思忖片刻,说道:“继续靠近,吸引他们出来。” “没问题,走。”柳毅向后一招手,带领血族高手当先飞去,雷十破紧随其后。 又靠近一公里左近,黑暗魔法气息又加强了数倍,形成浓重的黑雾,自西敏寺方向逐步扩散, “化无形无有形,真有高手耶。”柳毅兴奋地喊道, “继续靠近”雷十破命令道, 柳毅二话不说,向前飞去,身后的密党高手受到黑暗气息的阻滞,行动有几分迟缓, 又靠近了几十米,数声古怪的吟唱自西敏寺方向响起,看来血族的黑暗魔法师要发动攻击, 雷十破当先发出一团气劲,大声喊道:“打。” “好勒。”柳毅快乐的答应一声,随手一挥,强大的气劲紧随其后,身后的密党高手也多多少少发出气劲支援,根据法力大小,十数道气劲先后到达,但听轰然爆响之后,西敏寺方向升起巨大的蘑菇云,云散后,西敏寺居然毫发未损,包裹在一层若有若无的浅黑色气罩之中。 “伟大的撒旦阿,这是黑暗魔法罩。”一名密党高手惊慌地喊道:“只有魔神才能修炼到这种境界阿。” “别废话。继续打。”雷十破一边驱动法力,一边不悦地斥责道, “康斯坦丁,你动摇军心,会受到惩罚的。”另一名密党高手在攻击的同时也也不忘大声责骂。 康斯坦丁脸一红,发动黑暗力量,想找机会分辨几句,然而还没等他们回答,便听柳毅快乐的喊道:“好啊,亡灵军团出动了。” 说话间,浓重的黑色雾气裹挟着无数白骨疾飞而来,黒雾中,有一人嚣张地喊道:“卑鄙的入侵者,为你们愚蠢的行为付出代价吧。” 柳毅跃跃欲试,然而因为不明白雷十破用意的关系,还是不忘问一句:“雷大老板,怎么办。” “看我的。”雷十破飞越空中,双手合十,举过头顶,高声吟唱道:“钉在十字架上的家伙阿,把你的力量借给我一点吧,否则,我一定会找你麻烦,我不行,还有俩师父阿,他们可是特别护犊子的。” 这是什么口诀,众人正不明所以,还没等他们问个究竟,便看见一道巨大的白色光柱自天而降,化成一柄巨剑,恶狠狠地朝黑雾中劈去。 “圣十字光斩,你居然是教廷的人。”黑雾中有人惊讶的呼喊道,话音未落,但听惨叫声响成一片,黑雾逐渐散去,无数个亡灵战士回归本来,化成碎骨自空中纷纷落下。 只有一团黑气将一人重重裹住,里面有人吟唱道:“万能的撒旦,赐予我黑暗的力量,化成无边的怒火,将所有入侵者焚烧干净吧。”—— 热推期间,兄弟姐妹们,帮忙顶上去啊 第九十一章 夜袭西敏寺(二) 话音乍落,裹挟来人的黑气突然爆裂,化成黑色的火焰席卷而来,火还未到,数十个密党高手已经忍受不住炽烈的温度,痛苦的喊叫起来, “黑暗魔法之撒旦火焰,这是血族高阶魔法,他绝对是魔神一样的存在,我们不是对手,快走吧。” “闭嘴,康斯坦丁,难道血族的荣誉被你忘得干干净净么,你再胡说八道,我不介意亲手杀了你。”另一名血族高手忍着剧痛斥责道, “雷兄弟,没想到人间界还有这样的高手,我要出手了。”柳毅裹挟在水汽之中快乐的喊道,龙族修行水系法术,对火系魔法有天然的压制作用, 而雷十破则一边舒缓金光尽力将跟来的密党高手笼罩其中,一边大声喊道:“柳大哥,用最短的时间杀了他。” “一招,我只用一招。”柳毅高声喊道,说话间,也懒得用什么法术,裹挟在水汽中径直冲过去,从撒旦火焰中冲过去,对着来人直接一拳,有数千年功力的龙族大太子的一拳,可不像小孩过家家那么简单,后果可想而知,那就是来人被一拳轰成齑粉,而柳毅则笑嘻嘻地站在空中擦拭自己的拳头,当然,音响效果也少不了,巨大的宛如重磅炸弹爆炸的声音在上空回响,余波所及,西敏寺开始颤动,所谓的黑暗魔法罩明显出现裂缝。 据康斯坦丁的说法,一名血族魔神就这样灰飞烟灭,西敏寺内的震惊与愤怒是不可避免的,数十道黑气冲天而起,紧随其后的则是密密麻麻的蝙蝠。看来魔党方面已经倾巢出动,当雷十破还没有下达下一步指示的时候,已经裹挟在金光之中的康斯坦丁又一次哆哆嗦嗦地做了解说,他恐惧地说道:“撒旦那,魔党方面到底有多少高手,我分明能够感觉到,来了许多魔神一样的存在,我们完蛋了,如果不赶紧逃跑的话,我们绝对完蛋了,但愿撒旦能收纳我的灵魂。” “撒旦会接纳你的。”身旁一名密党高手恶狠狠地说道,话音未落,一口咬住他的脖子,顷刻间,已经将康斯坦丁吸成干尸,干瘪的蝙蝠尸体。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康斯坦丁抱怨的同时,柳毅一边发出气劲阻击,一边高声问道:“怎么办,雷兄弟,打还是撤,不过,我建议撤退,蚁多咬死象阿。” 雷十破当先向后飞去,一边飞一边喊:“好主意,你掩护,我撤退,撤到咱们的老巢,塔山根据地去。” 金光散去,密党成员尽管心头十分不满,但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还是懂得,使足了力气往塔山逃去,居然逃在雷十破前面,战场上只留下柳毅一人,柳毅面对许多对手,十分狼狈,一边后撤,一边嘟哝着埋怨道:“果然是好兄弟,有危险,撇下哥哥自己逃了,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唉呀,这谁啊,居然打我的龙鳞,不知道触龙鳞必惹龙怒么,算了,愚蠢的血族是不懂得这个道理的,我便不和他们计较,不过,打死几个是少不了的。”说着话儿,回头使足全身力气发出一拳,顷刻间,雷鸣电闪,暴雨倾盆,魔党追击队伍轰然四散,隐约有许多人自空中落下。 柳毅得了便宜卖乖,大声喊道:“好厉害,打他不过,逃阿,逃阿。” 喊着喊着,掉转身形向后飞去,眨眼赶上雷十破,雷十破等着他,也不是飞得很快,亲自殿后,让跟他来的密党高手逃得很远,待魔党追击队伍行将赶上时,才大喊一声:“追来了,快跑啊。” 一边跑一边跌跌撞撞做出狼狈的模样,柳毅尽管不明白他的用意,但败象做得更绝,看起来则是惊慌的趔趔趄趄,并且差点从空中摔下去,好似勉勉强强才赶上雷十破,闹的雷十破真以为他受了什么伤,关切的回头看看,柳毅则调皮地眨眨眼睛,二人相视一笑,向塔山飞去,路上,雷十破嘲笑道:“这就是从来不撒谎的龙族大太子阿,领教了。” “兵不厌诈,这点道理都不明白,哥哥怎么带兵。”柳毅嘻笑的解释道,于是二人做作的更厉害,密党高手也似乎明白了他们的用意,跑得更加狼狈,魔党方面胜利在即,自然呐喊着紧追不放,强强弱弱的黑暗气劲不断在雷十破等人身边爆炸,雷十破和柳毅左躲右闪,才勉强没有受伤。 就这样,得势不饶人的魔党高手追击着落荒而逃的雷十破诸人,向塔山方向飞去,反正已经开打,索性一路上谁都没有掩饰,于是,伦敦居民有幸见到了难得一见的美景,月光下,一片浓重的黑云追击着几个迅若流星的黑点,黑的,白的甚至金色的光芒闪烁不断,喜欢遐想的伦敦百姓大胆猜测,并分出两种意见,一种是先进派,认为所有的现象都是外星人光临地球所至,而另一种则是保守派,他们天真地认为所有奇异的现象都是上帝麾下的天使嬉戏的缘由。这两种意见广为流传,并争执不下,好几个月都不能平息。 雷十破诸人看似慌乱,其实一切都有章法可循,那就是他和柳毅殿后,前面飞着十数个密党高手,魔党高手们离他俩大约有数百米的距离,眼看着就在前面,却怎么也赶不上,只好玩了命的驱动黑暗魔法,妄图打下一两个来。 雷十破和柳毅一边跑,一边大呼小叫,似乎逃的非常匆忙,不过,魔党方面如果能有一两个头脑冷清的人,仔细观察后就会发现,他们并没有稳占优势,数不清的黑暗气劲并没有发挥实质性的作用,反而是殿后的两人不时回击几招,准确性和成功率都在他们之上,一路追下来,吃亏很大,虽然没有大级别高手的伤亡数字,但小喽罗也损失了不少。 然而很显然,魔党方面的指挥官并没有冷静下来好好估量估量对手的实力,而是满足于人数上压制性的优势,并因为损失了一名魔神级别的高手,而被愤怒所包围,丧失了一切理智,只是不要命地催促手下追击,发誓要把可恶的入侵者撕成碎片。 就这样,他们在不断的损失中终于追到塔山,奇怪的是,只见前方白光一闪,入侵者突然消失不见,仿佛就没有存在过,魔党一无所获,自然恼羞成怒,发疯似地轰击塔山的每一寸土地,想逼迫他们出来,然而入侵者依然没有出现。 就在他们四处搜巡并发泄怒气的时候,雷十破诸人正躲在柳毅的先天元气罩内心静如水,安然无恙。先天元气罩里面藏着什么,连太上老君都发现不了,并且还是极强的防御法宝,魔党方面尽管有许多魔神级别的高手,但论起修为,离太上老君还是有不少距离的。 密党高手们虽然没有参加正面攻击,但还是有几人被魔党高手所发出攻击的余波所及,不慎受伤,此刻在先天元气罩内运功疗伤,而其余的人则满面肃穆,一言不发, 尽管在此之前对魔党实力做过许多次分析和判断,但仍然没有想到,魔党方面居然有许多不可想像的高手,还没有正面交锋,便有人受伤,今晚的行动若不是雷十破和柳毅掩护,他们几个全军覆没则是毋庸置疑的。 气氛有些沉闷,反正魔党还在塔山大肆搜索,出去肯定不行,不如聊聊天打发时间。 于是柳毅叼起一支香烟,高傲地问道:“嘿,咱们的人都活着吧。” 一名密党高手回答道:“承蒙两位尊贵的先生照顾,我方只有五人受了伤,倒都没有丢了性命。” “你们的修为太差了,”柳毅摇头讽刺道:“我俩打架,你们受伤,你说这算哪档子事儿。” 密党高手脸红了,有人不满的嘟哝几声,却没有一人反驳,柳毅的话伤害了所有密党高手的自尊心,然而又有什么办法,毕竟实力在那里放着,这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 柳毅还要讽刺,雷十破劝道:“得了,这事儿也不能怨他们,毕竟魔党方面有魔神级别的存在,今晚就是让威廉姆过来,恐怕也会吃亏。” 威廉姆是血族帝王,在这些密党高手心中,那是神一样的存在,威廉姆面对这样的情况都会吃亏,那其他人更不用说,雷十破这样讲,显然是给他们找面子,于是密党高手更加感激,对雷十破的尊重又增加几分。 回答柳毅问话的密党高手想了想,对雷十破说道:“尊贵的雷大老板,有件事我必须向你作详细的汇报。” “说罢,我听着呢。” “晚上的行动中,古特尔家族的康斯坦丁公爵畏敌怯战,并且散布谣言蛊惑军心,我,拓沙尼亚家族的埃克尔亲王,在没有得到你的允许的情况下,亲手杀了他,为此,我向你道歉,虽然我认为杀死康斯坦丁公爵并没有什么错误,但你要认为这件事我做错了的话,我愿接受一切惩罚。”—— 第九十二章 讨价还价(一) 雷十破还没有回答,其余的密党高手纷纷喊叫起来。 “雷大老板,你不能惩罚埃克尔亲王,他并没有做错什么。” “雷大老板,康斯坦丁公爵必须去死,因为他玷污了血族的荣誉。” “雷大老板……” 一时间,议论纷纷,众说纷纭,显然都是在为埃克尔亲王求情。 雷十破笑了笑,说道:“首先感谢埃克尔亲王的坦诚,这件事我也知道,其实我并不想惩罚他,相反,要给予一定的奖励,我将建议威廉姆陛下,提拔埃克尔亲王担任新王廷的执法大臣。” 执法大臣、外交大臣和总理大臣按照血族王廷的序列,都有很大的权力,相当于中国古代王朝三公一类的角色,一旦推翻鲁亚斯,威廉姆登上大领主宝座是顺理成章的事儿,而威廉姆十分忠诚于雷十破,雷十破就相当于欧洲血族的太上皇,他的话无疑是金科玉律。 埃克尔亲王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后果,激动的不知说什么好,想了半天,突然按照中国的礼节跪在地上,对雷十破说道:“尊贵的雷大老板,感谢你的信任,我虽然没有去过中国,但我知道这是中国的最高礼节,请接受我的献礼,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表达我的感激之情。” 雷十破赶紧将他扶起,对众密党高手说道:“我向诸位保证,威廉姆陛下继承大领主是肯定的,他一旦登上大领主宝座,必须有一批忠诚的下属帮他治理整个欧洲血族,埃克尔亲王的举动让我见到了他的忠心和能力,他一定会成为威廉姆陛下最可倚重的大臣和最可信赖的朋友,忠于所事者一定会得到好报,我相信各位,只要努力,新王廷一定不会亏待各位在最困难时期无私的帮助威廉姆陛下的朋友。” 一番话说得群情激动,稍后,众密党高手模仿埃克尔亲王的样子跪了下来,一起山呼道:“雷大老板万岁,雷大老板万岁。” 雷十破从未见过这种场面,激动的不知说什么好,扶起这个扶那个,忙了个不亦乐乎,本来抱定主意看热闹的柳毅很满意雷十破的举动,认为这样才不愧是他的兄弟,赶紧来帮忙,并凑到雷十破面前,悄声问道:“兄弟,话说大了吧,今晚你也看到,魔党实力不弱,就凭他们,怎么帮助威廉姆当上欧洲血族大领主。” 过度狂妄变成过度小心,人啊,变得也太快了,雷十破白他一眼,说道:“靠他们当然不行,我想,应该出动我方最强大的军队,这样,咱们的事就万无一失了。” “最强大的军队,哪里的,我怎么没听说过,咱们有么。”柳毅一脸茫然, 雷十破答道:“怎么会没听说过,这支军队你非常熟悉,而且和你还有很大的关系。” “和我有关系。”柳毅开始认真思考:“你说的是军队,等等,你说的是……” 柳毅突然恍然大悟,然而还没等他说出口,雷十破便面向众密党成员,举起双手高声喊道:“大家感谢最强大的龙神柳毅先生吧,因为他愿意调动东方神族最强大的龙族兵马,无私的帮助咱们,鲁亚斯的末日到了。” “等等,我……”柳毅急切地反驳,话还没说完,便有密党高手激动地问道:“雷大老板,你说柳毅柳先生是龙神,撒旦保佑,他真的是东方最强大的龙神。” 又有人怀疑他的身份,柳毅最烦这个,眉头一皱,现出本相,恐怖的低吼一声,尽管只是脑袋变成龙样,但强大的气势已经足够使这些血族窒息。 一切恢复本来后,发问的密党高手激动万分,高声喊道:“赞美撒旦,他为我们引来了强大的力量,所有凡俗的力量能和神抗衡么。” “雷大老板万岁,柳毅柳先生万岁。”密党高手再一次匍匐在地,谦恭的顶礼膜拜,此情此景,柳毅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压住满腹不满,接受大礼。 经过一整夜的折腾,时间已近黎明,追击魔党一无所获,无奈的聚集在附近,密密麻麻汇成一团,商量着什么,商量什么先不忙判断,有军事经验的人都知道,这种情况下如果有重型武器,绝对是群歼的好机会,紧密注意魔党动静的雷十破、柳毅怎肯放过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偷偷打开先天元气罩,各自运足全身功力轰出一拳,这一拳威力之大无法形容,轰然爆响之后,大部分魔党分子被轰成齑粉,仅有数十道黑影冲天而起,匆匆向西敏寺方向逃逸。 偷袭成功,众人欢呼声响成一片,有几个魔党分子听到声音,不甘心的回头查看,又是白光闪过,塔山上唯有尚未散尽的云气以及满地狼籍的尸体,至于是谁偷袭他们,根本无可查考,想报复又能找谁去,只能远远地盘旋一阵,沮丧的回西敏寺,向鲁亚斯回报追击失利的情况去了。 与魔党的初次交锋以全胜告终,尽管魔党方面实力强大,但众密党高手亲眼见到雷十破以及柳毅的力量,加之柳毅已经答应调动龙族兵马帮助密党对付魔党,无不士气大涨,大清早的,在唐公馆召开庆祝酒会,三三五五汇聚在一起,或谈论,或听取夜袭一役的见闻,其间,埃克尔亲王向古特尔家族通报了杀死康斯坦丁公爵的情况,并请求他们的谅解,有雷十破以及威廉姆说和,古特尔家族还能有什么意见,更何况康斯坦丁的确玷污了古特尔家族的荣誉,让人把他们同胆小鬼联系到一起。 总之,夜袭行动极大的鼓舞了密党信心,使他们更加紧密的团结在威廉姆陛下周围,为推翻鲁亚斯,建立新的王廷而努力,而魔党方面,夜袭一役损失巨大,更何况到现在他们都不明白对手是什么来头。 大白天的,雷十破诸人什么都不干,聚集在唐公馆,欢声笑语,群魔乱舞,注意,是真正的群魔乱舞,因为除了雷十破,其余的又哪一个是纯粹的人呢。唐彪一大早就出去了,因为他越来越明白,和雷十破打交道的,都不是什么善茬,万一他们一兴奋现出本相什么的,可不是可怜的凡人所能承受的,当年许仙被白娘子吓死,好在还有关爱他的妻子去仙山盗灵芝草,可他唐彪要吓出个三长两短,没人肯为他费那把子力气则是肯定的,惹不起躲还不行么,好在都是哥们,也不怕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 这一天,雷十破也很忙,作为密党方面实际上的总指挥官,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应付,比如说,柳毅对他没经过同意就公开宣布龙族兵马加入战争耿耿于怀,逮住雷十破闲下来的功夫,埋怨道:“雷大老板,怎么不事先商量商量,就答应派龙族兵马,你以为他们也是你能够指挥的么。” “好了,我亲爱的柳毅柳大哥,我知道你非常大方,这点小忙你一定不会拒绝,所以就擅自作主了。”雷十破拍着他的肩膀,亲昵的说道, “别,别亲爱的,肉麻。”柳毅忙往后躲,说道:“不是小气,兵马调动,不是小事,万一让父王知道,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谁让你大张旗鼓地调动了,”雷十破说道:“可以分步骤地,一批一批地过来,龙王爷那么忙,这点小事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发现的。” “好啊,计划都有了,看来你谋算哥哥的兵马可不是一天两天了。”柳毅指着雷十破埋怨道:“不过,根本不行,按你的办法,糊弄糊弄外人还可以,父王那边,绝对会有所察觉,哥哥虽然好玩,但也不能玩得太出格,你这不是为难哥哥么。” “哥哥,你就这么忍心拒绝我么,难道你要看着可怜的威廉姆永远不能为他父亲报仇,永远不能回归故土,在外面流浪么,”雷十破激动地开始长篇大论:“就用这一次,龙王爷未必会发现,再说了,即便是发现,你们是父子,他能把你怎样,顶多骂几句而已,看看威廉姆,父亲被人害死,本来属于他的宝座也被人无耻的据为己有,他是多么的可怜,他又是多么的无助,作为他的朋友,难道可以在他最需要的时候无动于衷么,难道你是铁石心肠,你的朋友,你最可怜的小兄弟等待你无私的支援,可是你看看,咱们最尊敬的柳大哥是怎么做的,拒绝,一味地拒绝,为了可怜的威廉姆,难道你连拼着挨一顿骂的危险来帮助他的勇气也没有么,我最亲爱的柳大哥,你太让我失望了。”说的声情并茂,连眼泪都流下来了。 柳毅看他如此伤心,颇为无奈地说道:“和你好好说话,你怎么哭了,真拿你没办法,算了,谁让咱是兄弟,好吧,父王骂就骂吧,反正我是他儿子,他也不能拿我怎么地,听着,就五百,不能再多了。” “不行,不能少于八千。”雷十破擦去眼泪,讨价还价道:“你说过,你是东海水军副帅,调个万把人不成问题,我才要八千人,也不是很贪心么。”—— 第九十三章 讨价还价(二) “咦,玩笑话你也当真,看来以后在你面前说话要小心些,谁知道你的脑子里又会打什么鬼算盘,罢了,就一千人,我已经很仗义,别再让我为难了。” 雷十破一言不发,拿起电话就要拨号,柳毅颇为奇怪,问道:“干,干什么,给谁打电话。” 雷十破满脸无辜的答道:“罗怙罗,佛陀唯一的儿子罗怙罗阿,既然你不肯帮忙,我只有请他出马了,奥,差点忘了,他手里好像有一摞照片,让他顺便带过来,我考虑考虑,是不是顺便送给某些人欣赏欣赏。” “无赖,你纯粹是个无赖,这简直是赤裸裸的威胁,”柳毅气极败坏地说道:“有话好商量,咱是铁哥们,我豁出去了,三千人马,兄弟,足够了,密党方面不是还有些人手么,凑把凑把,整个两三万人,差不多了。” “五千,一口价。”雷十破张开五指,斩钉截铁地说道:“不然的话,罗怙罗大哥非来不可。” “成交。”柳毅低下头,有气无力的同意了。 “这才像我的好哥哥么。”雷十破拍着柳毅肩膀,满意的说道, “大出血阿,雷兄弟,交上你这么个朋友,算我倒霉,”柳毅叹息道:“哥哥就这么点家底,全被你算计了,不过话说回来,兵马调动可不像小孩过家家那么简单,涉及到方方面面的问题,别的不说,这五千人马过来后,驻扎在哪里,粮秣问题怎么解决。”说到这里,柳毅眼珠一转,嘻笑着说道:“你看,幸亏咱们是好哥们,主意我都替你想好了,那就是你包几个场子,衣食住行全包,虽然花费稍微大点,但是这点钱对雷大老板来说,毛毛雨了,不过有件事必须讲在前面,常年打仗的人,没几个脾气好的,惹出什么麻烦,我可不负责任。” 一张口就要钱,纯粹想吓得贪心的雷十破收回主意,可雷十破哪有那么容易改变立场,想了想,答道:“包场子,亏你也想得出来,我一小警察,能有多少钱,我想了想,这问题也不难解决,伦敦不是有条泰晤士河么,你们是水族,住在水里才是最好的选择,那么,我决定了,就让他们驻扎进泰晤士河,至于粮秣,河里有的是鱼虾,想吃多少就有多少,实在不行,走趟太平洋也就够了,对你们神族来说,这点路算不了什么,你说是吧,柳大哥。” “咦,有你这样的老板么,”柳毅故作惊讶地说道:“请个民工还要付工钱呢,更何况一支军队,一分钱不花,就想让他们卖命,你以为你谁,白使唤人那。” “咱是哥们,钱不钱的,见外了不是,况且泰晤士河里风光秀美,物产丰富,就当免费旅游,来回机票钱,兄弟全包。”雷十破大度地说道, “少假惺惺地,”柳毅不满的说道:“你以为他们,堂堂的龙族军马,飞趟英国要坐飞机,传出去岂不笑掉大牙,废话少说,住宿费,差旅费,劳务输出费等等,不少于五千万,少一分免谈。” 柳毅的一番话说的雷十破连连摇头,刚好威廉姆端着酒杯走了过来,雷十破指着柳毅的鼻尖对威廉姆颇为伤感的说道:“看看,这就是咱们的铁哥们,柳毅大哥,帮个小忙也要钱,钻钱眼里了,这还是刚到人间界时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的,纯朴的,善良的柳大哥么,我太伤心了。” “别来这套。”柳毅一把拨开,市侩的说道:“我再也不会相信你的眼泪,你这个狡猾的,贪婪地,恬不知耻地小子,你的眼泪已经骗来五千军马,我如果再被你的眼泪迷惑,我就不是睿智的,英俊的再加上稍微有些善良的龙族大太子,听着,我们在谈公事,不要把私人感情加在里面,为了五千弟兄负责,钱,就是钱的问题。” “钱。”威廉姆听到这句话,乐呵呵的回答道:“柳毅大哥特别需要钱么,这不成问题,我能够提供……” 话还没说完,雷十破打断道:“不要纵容这个贪心的家伙,真不知道,他作为一名代表正义的天神,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 “谁说没用。”柳毅脱口反驳道:“喝酒,泡吧,玩赌盘、赛马不都需要钱么,你不给我,难道要我去抢。” “原来是这样。“雷十破、威廉姆恍然大悟,一起用鄙视的眼光看过去,这孩子,就来趟伦敦,什么都学会了。 柳毅也察觉到自己失言,面色一红,嘟哝着争辩道:“干么,干么这么看我,我说错了么,难道要我堂堂的龙族大太子整天跟在雷十破后面,吃他的饭,花他的钱,我也是有自尊的,受得了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么,更何况,这家伙有许多地方不让我玩,我都记着呢,就是不说而已。“ “什么,你说我伤害你的自尊。”雷十破惊讶的反驳道:“天哪,我是怀着多么赤诚的心招待你这位尊贵的来自龙族的朋友,无偿的提供泰晤士河就是证据,我作出这么多,你居然说我伤了你的自尊,这,这简直太让我伤心了。” “无偿提供泰晤士河,”柳毅一改伤感的模样,挥舞着双手反驳道:“威廉姆,看看这是多么可耻的家伙,泰晤士河难道是你雷十破的么。” 二位还要争执,左近的密党成员感觉出这面有些不对劲儿,凑过来听听他们到底说些什么。 威廉姆熟知二位的脾气,知道没什么矛盾,不过是习惯性地争吵,但要不劝劝,谁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儿,于是凑到柳毅面前,轻声说道:“柳毅大哥,其实,主人要你去泰晤士河,全是为你好,因为在血族上层的传说中,泰晤士河里有个小精灵,又风骚又美丽,你不想过去看看。” “精灵,女的,没骗我吧。”柳毅蹦起来问道,威廉姆强忍笑意,重重的点了点头,柳毅面色一变,挂上能融化冰雪的笑意,使劲儿拍拍雷十破的肩膀,说道:“话说回来,你也待我不错,咱是哥们,钱的事儿好商量,我这就调军马过来,记住,泰晤士河是我的了,所有长相英俊的人都不许过来,当然也包括你。”说到这里,柳毅仔细打量打量雷十破,突然改口道:“不过,你就算了,你怎么说,也用不上英俊二字,所以呢,想什么时候来都行,我热烈欢迎。” 话刚说完,自顾自的扎到人堆凑热闹去了,不过最后一句话让雷十破心里极不平衡,跳起来喊道:“我不能算了,我也不去泰晤士河,说不去就不去。” 人堆里传来柳毅爽朗的笑声,看过去,他正端着酒杯,风度翩翩的同几个血族美女讲话,惹得众美女们笑成一片。 威廉姆就是有办法,仅凭一句话便使斤斤计较的市侩商人又变成高高在上地龙族大太子,只留下雷十破在原地生着闷气,以至于唐彪进了公馆他也没有发现。 唐彪绕过快乐的人群,艰难地穿过不少诧异的,不怀好意的目光,往雷十破身边靠拢,一边走,一边嘀咕:“这到底谁家阿,怎么回来一趟连个搭理的人都没有。”不过牢骚归牢骚,他必须找到雷十破,因为有件重要的事儿要向他汇报。 很快,雷十破发现了他,拍拍手,吩咐诸人让开路,让唐彪过来,问道:“有什么事么,唐老板。” 唐彪回答道:“刚接到利曼斯先生的电话,让我告诉你,他有件事必须和你亲自面谈,所以要我向你约个时间。” 雷十破笑道:“不必了,你只需要告诉他,他所怀疑的事情正是我干的,要想顺利夺回西敏寺,必须让上帝显示显示他的力量,否则,又怎么震慑西敏寺里的黑暗势力呢。” “你说什么,我一点都不明白。”唐彪听到这些,一脸的茫然, 雷十破说道:“有些事情你不必知道,只需要原话转达就是了。” 唐彪半信半疑的出去了, 身旁的威廉姆十分疑惑,问道:“主人,教廷的利曼斯找你又有什么事儿,你为什么那么回答。” 雷十破说道:“昨晚夜袭一役中,我顺手使出圣十字光斩,打算让魔党将注意力转移到教廷方面,如果能达到这个目的,咱们行事就更隐秘了,利曼斯一定是为这件事来找我的,无非是抱怨我栽赃嫁祸,将他拖下水,哼,我还想拖他下水呢,又想得便宜,又想把自己抹得干干净净,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原来是这样,”威廉姆恍然大悟,十分钦佩的看着雷十破,说道:“主人,你越来越英明,我和你比,简直相差十万八千里,要不,血族大领主由你来担任就是了,我才不想当什么大领主,只想做你忠实的仆人。” “得了吧,威廉姆,”雷十破笑道:“大领主是什么,你当是小孩的糖果,让来让去的,以后不许说这样的话,咱们费尽心思,不就是为你能登上宝座么,你再这样,会伤了大家的心的。” “是,主人。”威廉姆低下头,怏怏不乐得回答道。 第九十四章 连环计 简单的酒会持续到下午才宣告结束,留下几个低等血族收拾凌乱的现场,其余人则陆续散去,当然,参加夜袭行动的密党高手也没有走,因为雷十破还有事情要吩咐。 客厅里,众人散坐在沙发上,以崇拜的心情听取雷十破的下一步指示,雷十破则叼上一支烟,胸有成竹的说道:“昨晚的行动,初步探清魔党实力,事实证明,咱们的力量现在还不是魔党的对手,所以呢,慷慨大方的柳毅柳先生主动要求派出五千龙族兵马,帮助咱们对付在伦敦的魔党分子。” 听到这里,众密党高手一起以感激的目光向柳毅看去,刚要说点什么,柳毅大度的摆摆手,示意继续听雷十破的指示。 雷十破有滋有味地吸上一口,说道:“当然,仅仅调动兵马还不够,不能所有的事情都去麻烦龙族,况且,能调过来五千军马,咱们这边可以把事情再做大些,那就是再加把火,迫使鲁亚斯将总部的高手再调过来几个,这样的话,桑切斯将军和布朗亲王方面的行动才会更加顺利。” “可是,这样一来,咱们这边的压力岂不是更大。”未来的执法大臣埃克尔亲王皱着眉头问道:“要知道,咱们这边人手虽然多,但真正上级别的高手并没有几个,恐怕没有能力同时应对更多的魔神级别的高手。” 雷十破一笑,答道:“我想,这恐怕也是大家所担心的问题。”目光扫过去,许多密党高手默默点头, 雷十破答道:“大家有这样的想法并不奇怪,夜袭一役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刺探魔党方面在伦敦的实力,庆幸的是,咱们已经达到了目的,看看,大家都小心起来了,这是对的,然而过份的小心同过度的狂妄一样,对咱们的行动有害无益,大家之所以出现这样的问题,完全是因为对龙族兵马不够了解的缘故,我想,对于这个问题,我没有发言权,柳毅柳先生可以做出令人信服的解释。” 说到这里,对柳毅点头示意,柳毅环顾一周,高傲地说道:“我也不多说什么,只需要告诉你们,龙族军马是自太古以来的存在,上百万年来大小战役不计其数,锻炼出不少精锐部队,随便拉出一支就可以横扫三界,先生们,还需要了解什么。” 诸人听了这几句话,一起默然无语,上百万年的存在,豆腐渣也可以锻炼成精钢。 柳毅非常满意的对雷十破点点头,示意他可以继续说下去。雷十破咳嗽一声,将众人从沉默中惊醒,继续说道:“那么,队伍的战斗力不成问题,现在可以讲讲我的计划了。” “请说罢,雷大老板,我们都听着呢。”埃克尔亲王说道, “我想,夜袭不能停止,时不时的派出队伍,骚扰骚扰可怜的鲁亚斯副大领主,注意,千万不可恋战,一触即逃,除了中国城,跑哪里都可以,当然,一路上可以留下些教廷的东西,别的没有,丢几件教士长袍总是可以办到的。” “等等,尊贵的雷十破先生,为什么要丢下教士的东西,你要知道,血族和欧洲教士可是死敌,他们的东西总是令人深深厌恶的。”埃克尔亲王问道,也许因为受到雷十破信任的缘故,他的问题总是特别多, 雷十破笑道:“这也正是我使出圣十字光斩的用意,大家都知道,圣十字光斩是高阶光明系魔法,昨晚的夜袭已经使魔党怀疑有欧洲教廷人士出动,如果我们再强化强化他们的认识,魔党也许会和教廷有些冲突,这样一来,我们埋伏的兵马在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突然出现,消灭魔党,那么,教廷对我们也许会有些感激,如果因为这件事和教廷达成某种协议,新王廷就可以静下心来全力整顿内部,待力量整合之后,教廷即便有什么想法也得考虑考虑后果了。” 众密党高手恍然大悟,如上了堂生动地兵法课,对雷十破的崇拜简直无以复加,威廉姆也越来越感动,眼泪汪汪的赞叹自己遇到了好主人,全心全意地为他考虑。” “接下来该怎办。”有密党成员小心翼翼地问道,这回不是埃克尔亲王,因为他已经被雷十破彻彻底底地折服,此刻正考虑是不是也发个什么血誓,永远效忠于雷十破雷大老板,恩,这主意绝对可行,连魔党的古德里安他都能收纳,更何况忠诚于威廉姆陛下的埃克尔亲王呢。 雷十破哪考虑到他想得什么,回答道:“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只要情况危急,便马上用柳毅先生的先天元气罩隐藏起来,让他们有满腔怒火无处发泄,经过不断的骚扰之后,鲁亚斯必然会命令总部加派人手,期待一战解决全部问题,如果我设想得不错,最好的结果就是他要求和教廷交涉,教廷方面一旦得知他占领了西敏寺,冲突是不可避免的,双方一旦开战,咱们还怕没机会么,到时候只希望你们的撒旦保佑,胜利之神永远眷顾咱们伟大的威廉姆陛下。” “好主意,在你的演说中,我看到了三十六计中的,隔岸观火,乘火打劫以及孙子兵法里所讲的攻其所必救等等,”柳毅兴奋地喊道:“雷兄弟,这还是你么,我看你简直就是个军事家,不如咱们商量商量,英国的事结束之后,到东海作我的军师,放心,我绝不会象你那么小家子气,只要答应,想要什么就给什么。” 雷十破摆摆手,说道:“算了吧,我才不想当什么军师,还是当我的小警察踏实些。” “没志气。”柳毅嗤笑着责备道:“当上几年军师,父王一高兴,奏请天帝封你个神职是顺理成章的事儿,放着大好前途不要,非要当什么警察,一个月一两千块钱,又有什么前途。” “切,我才不愿去东海当什么人的手下,我觉现在挺牛的,想使谁就是谁,你柳大哥挺厉害吧,不照样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否则,罗……” “打住吧你。”柳毅一听又提起罗怙罗的名字,赶紧喊停,不然继续说下去,在雷十破得意忘形的情况下,谁知道会暴露什么丑事:“还是说偷袭的事儿,我走以后,每次行动都要你亲自出马,够辛苦的,算了,好人做到底,干脆今晚我再去一趟,骚扰几回,反正明天一大早我就得去趟东海,调动五千兵马,瞧把我累得,白天黑夜连轴转,你还不领情,一文钱也不肯掏,交你这个朋友,算我倒霉。” 柳毅叫苦不迭,雷十破微笑着分派了人手,晚上行动的留下,其余的回去休息,一边忙活,一边发着牢骚:“敖雨敖电那边也不知怎么样,到现在没个消息,假如他们回来,人手不就不这么紧张了么。” “得了,别埋怨了,”柳毅劝道:“同西洋太岁打交道,你以为容易,要不是妹妹的关系,我才不想揽这档子事儿呢。” “对了,三公主怎么和西洋太岁结的仇,怎么你们一说起他,都咬牙切齿的样子,似乎有什么深仇大恨。”雷十破好奇地问道, 柳毅摇摇头,叹息道:“家丑啊,妹妹既然不说,你也别问,反正不是什么好事。” 既然人家这么隐晦,雷十破也不好追问,只好将满肚子疑虑深埋心底,待将来有机会再追根问底了。 一切按计划行事,晚上的行动相当顺利,照旧密党方面没有任何损失,倒是魔党方面又折损了不少人手,因为要吸引鲁亚斯往伦敦方面加派人手,柳毅出手更卖力气,而且出手时模仿的也是教廷的圣十字光斩,虽然不是尽善尽美,但一般人根本看不出哪里有问题,据回来的密党高手报告,当天晚上,魔神级别的高手就被他干掉两个,魔党方面自然怒火高涨,而密党方面则皆大欢喜,甚至有文献记录下这几次光荣的行动,声称要搬上血族教科书,让后世子孙好好学习学习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军事家雷十破雷大老板的军事思想,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掠过不提。 第二天,柳毅大度的留下先天元气罩,仔细交待用法后,按照计划,亲自飞往东海,伦敦至东海上万公里的距离对他,这种朝游北海暮苍梧的大神来讲费不了一支烟的时间,不过是调动兵马费些力气,临走时说尽快赶回来,然后就可以秘密进驻泰晤士河,等待最合适的机会给鲁亚斯以最沉重的打击,顺便拜会拜会可爱的小精灵,发展一段超乎友谊的纯洁的感情。 柳毅走后,轮班的密党高手陆续进入唐公馆,安心等待下一次行动,来之前,还偷偷去了趟教堂,偷了不少教士长袍,十字架等东西出来,对这些高手而言,只有高阶教士才可以勉强一战,其余的教士哪会是他们的对手,更何况他们又不是去打架,只是放下血族高贵的身份,作个卑微的窃贼,谁会为这些事大惊小怪,惊动教廷高层呢。 第九十五章 好消息 当日无话,又过了一天,古德里安兴冲冲地来到唐公馆,对雷十破汇报说,鲁亚斯为连续被莫名其妙的骚扰而大为光火,已经严令总部加派人手,严阵以待,务须消灭胆敢触犯血族尊严的偷袭者,并且因为领教了所谓的圣十字光斩的威力,毫无例外地怀疑欧洲教廷违背停战协议,卑鄙的出手偷袭,他正准备派人同教廷交涉。 这些消息非常确切,因为鲁亚斯还愚蠢的认为,古德里安是最忠实的魔党成员,是魔党在伦敦最可靠的情报官,而古德里安所反馈的消息,正是在一次召见中听鲁亚斯亲口讲述的。 鲁亚斯的这种认识无疑使他成了聋子和瞎子,他一直被古德里安的假情报误导,而雷十破则因为古德里安的关系,总能够得到魔党方面最新最权威的消息。 古德里安汇报的情况让雷十破非常高兴,他明显的感觉到,一切正按照自己的计划发展,于是吩咐威廉姆再教几招血魔真经里的密法,以资奖励,古德里安接二连三的得到好处,对雷十破的感情由畏惧转为感激,更加卖力的为雷十破办事,他的身份相当于双面间谍,明着是鲁亚斯的情报官,可实际上,他却在为鲁亚斯最大的敌人,欧洲血族一批试图复辟雷特王朝的阴谋家服务。 在所有计划有条不紊进行的时候,桑切斯将军和布朗亲王方面也传来令人振奋的消息,桑切斯将军说,他亲眼见到王廷总部源源不断地派出高手,因为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所以直到现在隐忍不出,这一情报更加印证了雷十破的判断,知道这是夜袭行动见效后带来的副产品,所以吩咐桑切斯将军和敖风率所部人马利用虚拟空间隐藏在威尔特郡山区附近,单等伦敦方面行动开始后便可乘虚而入,一举拿下王廷,桑切斯将军毫无例外的同意了他的计划,继续给敖风提供美酒和美女,在威尔特郡山区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 布朗亲王办事效率也非常高,他和敖雷居中指挥,派出劝说团成员四处游说,截至目前,已经说服了七十余个家族为威廉姆陛下效忠,在劝说过程中,有若干个家族家长认为,密党方面毫无胜算可言,过早地站在威廉姆方面,一定会遭到鲁亚斯的打击报复,抱着这样的想法,他们拒绝了布朗亲王的礼物。 雷十破已经吩咐过,对不接受礼物的家长下场只有一种,那就是死亡,于是抱着不愿多流血的想法,布朗亲王亲自拜会了这几位家长,苦口婆心的劝说,结果依然无效,于是递给敖雷一个眼色,心领神会的敖雷便雷霆出击,以铁血手段将反对者诛杀,在血泊中,扶持另外一位愿意效忠于威廉姆陛下的家族成员登上家长宝座, 其后,又派出游说者,拿着大量的金钱和反对者的首级,秘密奔赴下一个家族,让他们自由的选择归顺或者反对,自然而然地,归顺者得到大量的金钱以及未来王廷保护他们利益的许诺,而反对者的下场只有死亡。 前方汇总回来的情报总是那么令人开心,雷十破除了偶尔带领密党高手在夜间骚扰骚扰可怜的到伦敦后从来不知悠闲为何物的鲁亚斯之外,其余的时间便呆在唐公馆,等待柳毅的消息。 就这样,三天过去了,报喜鸟古德里安又带来消息,他说,鲁亚斯经过反复考虑后,果断的认为是教廷里有人违背停战协议,卑鄙的偷袭血族在伦敦的基地,伤害了血族人民的感情,给血族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他作出这一判断的理由则是,血族在欧洲占有绝对性的优势,所以占领西敏寺后,教廷方面毫无反应,因此可以得出结论,教廷方面的当权者教皇是胆小如鼠并且安于现状的家伙,面对血族大胆的挑衅,不敢正面提出严正的抗议,只是部分手下,也就是教廷方面的左派因为不满他们的行动,所以才会陆续不断地派人骚扰,基于这种认识,他决定派出以卡尔索亚长老为首的外交团亲赴梵蒂冈同教皇交涉,谴责他们卑鄙地行径,并要求交出肇事者,如果教皇还不肯停止骚扰行动,那么,血族和教廷大规模的冲突将不可避免,届时造成的一切后果由教廷方面承担全部责任。 而卡尔索亚长老,则是欧洲血族中公认的高手,一身修为深不可测,据说和教皇都有得一拼,由他去和教皇交涉,教皇在势力庞大的欧洲血族面前,一定会毫无例外地满足所有要求,并严惩肇事者。 鲁亚斯满足于血族在欧洲的优势,行事毫无顾忌,然而他根本没有想到,教廷到现在毫无反应,并不是因为害怕他们,而是因为在伦敦的欧洲教廷和政府事务联络官利曼斯故意隐瞒他们占领西敏寺的真相,所以才造成教廷对此事件至今毫无反应的后果,古德里安带来的消息振奋人心,雷十破认为,火已经烧起来了,如果再加一把,一定能把欧洲搅得天翻地覆。 于是古德里安前脚刚走,雷十破后脚就告诉唐彪,需要紧急约见利曼斯,告诉他好消息和坏消息。 其实他不知道,血族王廷往伦敦大规模调动人手的事件教廷方面也有所察觉,教皇亲自致电询问利曼斯伦敦方面的详细情况,利曼斯左遮右挡,勉强过关,他现在把全部希望放在雷十破身上,只希望雷十破赶紧消灭伦敦血族,夺回西敏寺,以便给教皇圆满地交待,然而,雷十破除了接二连三的偷袭外,似乎没有别的动向,为此利曼斯忧心如焚,多次委托唐彪联系雷十破催促进度,然而唐彪总以各种理由推脱,想直接到中国城寻找,鉴于雷十破异常强大,谁知道会不会惹雷大老板发怒,于是为安全起见,摁下焦躁的心情,耐心等待雷十破的消息。 就在他望穿秋水的时候,唐彪终于打来电话,雷十破雷大老板需要见他一面,有要事相商,而且时间很急,唐彪说,马上。 得到这个消息,利曼斯为稳妥起见,抛弃了一向和他形影不离的菲勒,亲自从伦敦圣战骑士团挑选几名仪表端庄,威风凛凛的圣骑士,携带长剑,心急火燎地赶到唐公馆,准备大发雷霆,谴责雷十破拿人钱财,不替人消灾的卑劣行径,然而见到雷十破后,他满腔怒火登时化为乌有,愤怒的情绪立刻变成了谦恭卑下和委曲求全。 照旧,雷十破大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抽烟喝茶,哪个叫威廉姆的家伙恭谨地站在一旁,一幅下贱的小厮模样,而他们身后,则有十数名似乎非常强大的异能者环绕成一圈,这自然是雷十破的新手下,威廉姆陛下最忠实的臣民,密党高手们,为了给利曼斯造成威压,密党高手纷纷作出可怕的模样,一起恶狠狠的看着这群来自欧洲教廷的羔羊,似乎单等雷十破一声令下,便可以将他们撕成碎片。 相比较起来,利曼斯方面的力量是多么的弱小和微不足道阿。实力决定一切,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于是利曼斯低下头,小心翼翼地问道:“尊敬的雷大老板,请问您什么时候才可以行动,将可恶的低等而又下贱的血族赶出西敏寺,让伦敦百姓重新生活在上帝的光辉之下。” 他的话引起诸人的愤怒,虽然密魔两党势同水火,但利曼斯一杆子打掉一船人,深深的伤害了密党高手的自尊,由此有人咆哮,有人愤怒,叫闹不堪,甚至有人要冲上来让高贵的白衣圣堂见识见识他所谓的可恶的低等而又下贱的血族得厉害。 雷十破随意挥挥手,所有密党高手立刻安静下来,说道:“利曼斯先生,我叫你来,并不是想听你的指责或者是向你解释什么,只是看在一个亿英镑的面儿上,告诉你好消息和坏消息,以便于你能够作出正确的选择。” “请说,尊贵的雷大老板,我听着呢。”利曼斯说道, 雷十破笑了笑,说道:“好消息是,我已经对西敏寺采取过行动,并且给与他们重创。” “上帝,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利曼斯苦笑着说道:“坦白地说,这并不是什么好消息,因为你的行动,血族又往伦敦方向加派了不少人手,已经引起教皇的注意,他多次问我伦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我编造了许多理由才勉强过关,教皇已经对我产生怀疑,如果不赶快解决西敏寺的问题,恐怕教皇会另派一位联络官来调查真相,万能的上帝啊,我实在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你想毁掉整个伦敦么,你如果再拖下去,伦敦将完全脱离教皇的控制,到那时候,可怜的利曼斯会上宗教裁判所接收惩罚的。” “是么,”听到这番话,雷十破故作惊讶状,说道:“我还以为听到这个消息你会高兴呢,如果这不算好消息的话,那么今天我告诉你的一切都是坏的不能再坏的消息了。” 第九十六章 坏消息 “什么,还有比这更恶劣的消息么。”利曼斯惊讶的反问道。 雷十破点了点头,说道:“是的,非常恶劣,可怜的白衣圣堂利曼斯先生,由于我的疏忽,在偷袭一役中,我不小心使出圣十字光斩,所以血族已经怀疑欧洲教廷向他们挑衅了。” “什么,那件事真的是你干的,”利曼斯惊呼道:“万能的上帝,难道你是圣教徒么,不,这决不可能,因为你只是个该死的异教徒,可怎么能掌握教廷的高阶光明系魔法,那可是教廷的不传之秘阿,就连可怜的利曼斯,堂堂的白衣圣堂,也没有资格得到教会长老传授,唐彪告诉我时我还以为他是在不负责任的胡说八道,上帝,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么。” 雷十破点点头,得意的说道:“我当然知道,尊贵的利曼斯先生,也许那正是我要达到的目的,而且后来我想,反正误会已经产生了,不如把误会加深一些,所以在每次偷袭过程中,我都会命令手下丢下些教士的东西。” “万能的上帝啊,救救可怜的利曼斯吧,瞧瞧我找的是什么人,你到底干了些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想挑起教廷和血族的战争么。”利曼斯吓得脸都白了, “不,不要害怕,因为还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希望你的心理素质非常过硬,否则你一定会昏过去的。”雷十破说道, “说罢,尊贵的而又有些可恶的雷大老板,还有什么事儿能刺激可怜的利曼斯的神经,你的坏消息已经给我足够的震惊,我现在开始怀疑请你消灭西敏寺的血族也许是我一生中犯下的最大的错误。”利曼斯哀叹道,两手扭在一起,不由自主地颤抖。 “是么,”雷十破瞥他一眼,笑嘻嘻地说道:“你能够这么认为,简直是对我最大的褒奖,如果你能够听到这个消息,也许你对我的评价会更好。” “对你会有更好的评价,奥,看在万能的上帝得分儿上,你饶了我吧。”利曼斯可怜兮兮地说道:“我不知道,听了你的消息,我还能不能够有足够的力气走出唐公馆,也许,带来几名圣战骑士是我今年以来最明智的决定,最起码,他们可以把我抬出唐公馆,抬回我温暖的教堂里去,奥,上帝,我现在就想回去,永远不想和你这位可怕的东方人打交道了。” “瞧瞧你都说了些什么,你怎么能这么形容善良的雷大老板呢。”雷十破轻声斥责道:“我不就想告诉您,血族已经派出外交团,前往梵蒂冈交涉你们破坏停战协定,卑鄙的偷袭他们基地的事情,并且宣称,如果不给一个满意的答复,将不惜代价发动战争而已……” “上帝,保佑我罢。”雷十破话还没有说完,利曼斯白眼一翻,昏了过去。他已经承受不了接二连三的打击。 圣战骑士一阵慌乱,七手八脚的救治利曼斯,雷十破看着慌成一团的圣战骑士,委屈的说道:“看看看看,你们的利曼斯大人怎么能这样,心理素质也太差了,我还没有告诉他欧洲血族实际上的统治者鲁亚斯副大领主也亲自来到伦敦了呢。” 扑通扑通,话音乍落,又有几名圣战骑士昏倒在地,其余的则满面煞白,胸前不停地划着十字,在欧洲教廷修士们的心中,鲁亚斯无疑是魔鬼的化身,他走到哪里便会给那里带来灾难。 “威廉姆。”雷十破轻松得吩咐道:“去,端一盆凉水来,我需要让利曼斯大人清醒清醒,因为我还有个非常好的建议没有说呢。” “是,尊贵的主人。”威廉姆强忍笑意,躬身回答,然而还没等他离开,一名高大的圣战骑士长身而起,怒道:“够了,卑鄙的家伙,因为你的行为给我们带来灾难,你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就凭他的分量也敢向雷十破挑衅,威廉姆闻声停下,以嘲笑的目光看着这位圣战骑士,众密党高手也冷冷的看着他。 “哦,是么。”雷十破依旧漫不经心,坐直了身子,问道:“想必这位先生发怒了,那么我想知道,你在这么多高手面前,想怎么教训我这位可怜的来自东方的羔羊呢。” 密党高手已经有人向他慢慢靠拢,圣战骑士不甘示弱,一起围在发怒的圣战骑士周围,这位圣战骑士似乎胆子大了些,指着雷十破吼道:“我要和你决斗,卑鄙的东方异教徒。” 啪啪啪,雷十破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鼓掌笑道:“我非常佩服你的勇气,然而遗憾的告诉你,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因此,为了公平起见,还是和我们这里最弱小的威廉姆先生较量较量吧。” “什么,你敢小看我。”圣战骑士看了看威廉姆,铁定的认为他只是个下人,气狠狠地说道:“拔出你的剑来,让我们光荣的战斗吧。” 说着话儿,手向腰间抽去, “威廉姆,让他安静些。”雷十破轻松地说道, “是,主人。”威廉姆轻声回答, 话音未落,但见红光一闪,圣战骑士的手正作握剑状指着雷十破,而手中的剑业已不翼而飞,看过去,不知怎么,长剑已经落到威廉姆手中,而这个卑鄙的家伙,正双手捧剑,恭恭敬敬地递给雷十破。 圣战骑士们都惊呆了,这是怎样的速度阿,他们根本没有看清威廉姆是怎样出手的,其实,他们哪里知道,此刻威廉姆连一成的速度都没发挥出来,普通的圣战骑士哪会是血族帝王的对手呢。 有人敢于挑衅神一样的雷十破雷大老板的权威,众密党高手自然异常气愤,一起铁青着脸步步紧逼,而圣战骑士们则步步后退, 雷十破拍拍手,示意众密党高手保持冷静,然后伸手接过长剑,屈指一弹,但听长剑嗡嗡作响,赞一声:“好剑。”随后递给愤怒而又胆战心惊的圣战骑士,说道:“先生们,不要这样冲动好么,看看天气,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在这样的天气下,适合心平气和的讨论问题,那么,各位来自教廷的尊贵的先生们,请保持冷静,随便什么地方坐下,我还要拯救可怜的利曼斯大人呢,总不能让他一直躺在沙发上,这样很不雅观。” 大厅里传出轻松的笑声,这是密党高手们的笑声,和雷十破雷大老板一起,总能感到轻松和幽默,因为在雷十破说话的时候,屋外狂风乍起,阴云密布,而这一切,雷十破居然说成阳光明媚,万里无云,也许这一切都是受了庸俗的不能再庸俗的网络小说的影响。 所有的圣战骑士嘟哝着散坐在客厅沙发上,如果没有地方,他们不介意挤在一起,让所有的矜持和高傲统统见鬼去吧,在强大的东方异能者面前,伪装能有什么用处,它只能吓唬吓唬仰视教廷的信徒而已。 威廉姆看着这些圣战骑士,继续保持威慑的姿态,而雷十破则埋怨道:“威廉姆,端盆凉水大约需要多长时间。” 威廉姆恍然大悟,主人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转身就要走开, 沙发上传来虚弱的声音:“上帝,需要凉水做什么,难道要泼在可怜的利曼斯身上么,您这位可恶的来自东方的异教徒,您总是这么的野蛮么。” 顺声看去,利曼斯悠悠醒来,他并不是那么的一无是处,最起码知道凉水的用途。 雷十破顺势改嘴道:“那么,威廉姆,来杯最好的咖啡,也许利曼斯先生需要刺激刺激可怜的大脑,请问,您需要加糖么。” “不,”利曼斯摆了摆手,说道:“一块糖也不要加,我要品尝品尝您带给我的苦水,它会提醒我,以后尽量不要同可怕的东方人打交道。” “看看,您总是这么说我,”雷十破摊手耸肩,作无奈状,说道:“不过,鉴于您刚刚恢复清醒,我是不会同您计较的,因为东方人总是异常的大度,好了,尊贵而又可怜的利曼斯大人,我们还是继续刚才的话题吧,我有一个好的建议,希望您能够认真听取。” 很快,苦涩的咖啡送了上来,利曼斯皱着眉头轻啜一口,说道:“请说罢,令人厌恶而又可怕的东方异教徒,既然事情已经变得很遭,我想知道,您能用什么办法挽救,也好对得起我付给您的一个亿英镑,上帝,我从菲勒口中听到贵国有句古老的谚语,那就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您怎么回报我付给您的一个亿英镑呢,希望您的口中能说出让我欣慰的话来,因为可怜的利曼斯再也经受不起任何打击了。” “我的建议很简单,”雷十破轻松的说道:“那就是赶快向教皇汇报鲁亚斯卑鄙的占领西敏寺的事情,最好在卡尔索亚外交团到达梵蒂冈之前,我知道,这一点您绝对能够做到,仅仅需要一个电话,电波的速度总比他们飞起来要快一些。” 第九十七章 北海之行 “上帝,这就是您的建议,”利曼斯惊呼道:“教皇如果知道我丢失了西敏寺,他一定会杀了我的。” “呵呵,绝对不会,”雷十破笑道:“因为您在报告的时候可以说,您已经派出力量争夺西敏寺,并且给鲁亚斯不小的打击,看看,为了您的一个亿英镑,我会为您考虑的,我们的袭击不正是在为您服务么,不过就因为鲁亚斯的力量过于强大,才导致现在还没有夺回西敏寺而已,况且,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您以为还能够隐瞒多久,如果您不抢在卡尔索亚长老的外交团到达梵蒂冈之前让教皇知道西敏寺已经丢失的事情,到时候,恐怕宗教裁判所您去定了。” 利曼斯低下头想了想,站起来说道:“也许您的建议可以考虑,上帝,正是由于您卑劣的行径,将我置于多么难堪的境地,我诅咒您,尊贵的雷十破雷大老板,愿上帝的光辉永远不要覆盖在您的身上,您会得到惩罚的。” 听到这句话,雷十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笑得跟花儿一样:“您的上帝管不着我,尊贵的利曼斯先生,所以留着您的诅咒去和上帝提点别的要求吧,您这就走么,不多坐会儿,看看,我是抱着多么赤诚的心招待您这位来自教廷的尊贵的可怜的而又有些胆小如鼠的先生阿。” 如诗一般的赞美并没有留住利曼斯一行匆匆离开的脚步,雷十破也站了起来,微笑着目送利曼斯铁青着脸走开,待他们刚走到大厅门口时,天上忽然劈下一道闪电,吓的利曼斯身躯一抖, 闪电过后,风雨大作,阵阵寒气袭人,利曼斯紧紧衣服,刚刚举步,便听到院子里传来雷响般地吼叫声:“雷大老板,我们回来了。” 顺声看去,风雨中突然出现两位彪形大汉,他俩雷十破肯定认识,自然是派往北海冰火岛刺探西洋太岁虚实的敖雨、敖电。 敖雨、敖电乘风雨而来,声势庞大,利曼斯只是偷偷瞥他们一眼,胸前划个十字,匆匆离去,这家伙两位也认识,知道是高傲地英国教廷官员, 敖雨按照人间的规矩热情的打起招呼:“这就走么,不喝杯茶。” 利曼斯并没有回答,转眼消失在雨幕之中,雷十破带给他的震撼已经够多,可两位龙族神将的出现更让利曼斯感到恐惧,人能够乘雷电而来,这是多么可怖的本领,谁知道可恶的东方异教徒雷十破雷大老板手下有多少这样的高手阿,所以他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同神秘的东方人打交道了。 利曼斯走后,敖电天真的撇撇嘴,和敖雨大步走进大厅,雷十破摆摆手,示意众密党高手离开,问道:“事办得怎样,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敖电看看敖雨,示意由他汇报,然后自顾自地走向酒柜,随意取出一瓶白酒,咕咚咕咚喝个不停,敖雨想过去又不好意思,直愣愣地看着敖电,哈拉子都流下来了。 看着这俩酒鬼,雷十破叹口气,说道:“我知道你们辛苦了,这样吧,威廉姆,一人十五万英镑,明天一天,享受充分的自由,够了吧。” “真的,老板。”敖雨兴奋地问道:“哪里都可以去,什么事儿都可以做。” 就连敖电也停下喝酒,充满期待的等待他的回答。 雷十破重重的点了点头, “太好了,”敖雨说道:“你不知道,这趟差不容易,哥俩差点回不来啊。” “咦,那边到底什么情况,居然连你们都应付不了。”雷十破惊讶地问道, 敖电听到马上就有好事,两口将剩余的酒喝完,兴冲冲的凑过来插嘴道:“也没什么,也就是岛上布了天绝大阵,哥俩差点陷进去……” “你不知道,雷大老板,”敖雨生怕落后似地解释道:“天绝大阵里满是肃杀之气,兼之有高手操纵,阵势变化莫测,不管是人是神,陷进去后绝对有死无生……” “闭嘴,不知道当哥哥的要让着弟弟么,这些事儿应该由我来说。”敖电说道:“庆幸的是,哥俩刚到跟前就发现不对劲儿,所以脚底抹油,逃之夭夭。” “弟弟,有些事是不能说的,”敖雨生怕暴露什么,急忙打断, “呀呸,逃又有什么。”敖电不屑地驳斥:“更何况,咱俩又没有直接逃回伦敦,而是隐藏在冰火岛附近,指望抓个活口,了解了解西洋太岁布置天绝大阵到底有何用意。” “不错,弟弟说得有理,“敖雨点头道:“怎么说,雷大老板吩咐我们要查清西洋太岁的实力,好为什么玄阴教报仇,其实我知道,那不过是借口,雷老板的真正目的,则是杀了西洋太岁,为三公主报仇,你看看,我们的雷大老板在知道西洋太岁实力异常强大的情况下,还毅然决然地帮助可怜的三公主,他是多大的善人那。” “哼,我早就知道雷大老板是好人,所以才甘心作他的手下。”敖电反驳道:“否则,他会慷慨的带我们到英国来玩么,所以我绝对忠诚于雷大老板,给不给钱都无所谓。” “不过,能给点还是不错的,”敖雨好心地提醒道:“他不正好证明雷大老板是多么的慷慨大方么。” 俩人开始无休止地吹捧, 雷十破不耐烦地咳嗽一声,提醒道:“说事儿。” 敖雨、敖电恍然大悟, 敖电当先说道:“我们潜伏在冰火岛附近,有时候变成鱼,有时候变成虾,在茫茫北海,受够了委屈,当然了,我们的辛苦没有白费,三天后,终于有人从冰火岛出来。” “哥俩连忙跟上。”敖雨插话道:“冰火岛跟前不敢动手,怕被西洋太岁发现,当然,这并不能说明我俩胆小,因为我们接到的命令只是调查虚实,而不是同西洋太岁开战,你不会因此而责怪我们,甚至从可怜的十五万英镑里扣除一部分吧。” 敖雨问得可怜巴巴,雷十破连忙否定道:“当然不会,因为你们做得没错,没有十足的把握,贸然同西洋太岁开战,显然是十分愚蠢的。” 敖雨终于长出一口气,悬起的心放了下来,贪婪地盯着雷十破的口袋,继续说道:“我们跑了很远,如果打的的话,恐怕要很多很多钱的。” “放屁,哥,你说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还想雷大老板报销车费么,雷老板已经够大方了,十五万英镑,一天的时间花玩,如果不克扣的话,那得办多少事儿阿,”敖电急忙说道:“更何况,我们根本没有打的,因为那家伙飞到人烟稀少的地方,北极,在那里的万丈冰层下寻找一种稀缺的药材,具体什么我也没问,因为那不是我操心的事儿。” “我说过要报销车费么,雷大老板的慷慨已经使我非常感动,我可不是贪心的家伙,”敖雨委屈地说道:“那家伙一到北极,哥俩四处看看,并没有人跟过来,于是我心说,就你了,倒霉的家伙,从你口里掏出些有价值的线索,也好糊弄糊弄,不对,我绝对说错了,我是说,也好给雷老板有个交待。于是哥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过去,嘿嘿,跟雷大老板几天,我们也变聪明许多,一对一,呸,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啊,不赶紧把那家伙拿下来,万一要跑了,还哪里找这样的机会去……” “要说那家伙也挺厉害,”敖电插嘴道:“和哥俩打了一天一夜,我们才把他拿下,一番刑讯逼供后,那家伙说出了西洋太岁占领冰火岛的真正目的,那就是利用天绝大阵吸引天地间的肃杀之气,然后要轰破什么封印,救出个什么人来。” “那家伙就知道这些,其余的他说打死他也不知道,为了看看他说的是不是假话,我俩就把他打死了。”敖雨摊摊手,非常无奈的样子, “事实证明,那家伙并没有说假话,因为他死了以后,果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雷老板,你猜那家伙是什么。”敖电故作神秘, 雷十破摇摇头, “哈哈哈,”敖电突然一阵大笑,说道:“那家伙居然是个团鱼精,团鱼唉,可笑吧。” 雷十破、敖雨、威廉姆一起安静的看着他,不知他笑些什么。、 敖电嘎然而止:“怎么,不好笑么,那家伙可是个团鱼,注意,团鱼,圆圆的,扁扁的团鱼阿。” 诸人还是不明白团鱼有什么好笑,于是敖电哀叹一声,沮丧的低下头去,埋怨众人太没有幽默感了。 敖雨赶紧接上话茬,说道:“其实本来我们应该继续调查下去,不过中途听柳毅大哥传语,说你这面人手有些紧张,所以就赶紧赶回来了,雷大老板,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你可要说话算话呀。” 他还在操心十五万英镑的事情,雷十破嘉勉几句,吩咐威廉姆提来三十万英镑分发下去,然后就由着两位天真的龙族神将胡乱折腾去了,从敖雨敖电的叙述中,隐隐觉得北海冰火岛上的事儿有些麻烦,可现在,哪管得了那么多,英国的事情解决以后再说吧。 第九十八章 爱情闹剧(一) 终于,一周时间过去了,在某个阳光灿烂,气候宜人的早晨,伦敦城内出现了难得一遇的奇景,本来异常晴朗的天空突然狂风大作,吹来浓重的乌云,在狂风里,乌云当间伸出一条黑色水柱,直指泰晤士河,旋转着插入河中,掀起滔天巨浪,随后,黑色水柱越来越粗,整个过程大概持续了10分钟,之后乌云渐渐散去,云开雾散,照旧风晴日朗,依旧是难得一见的好天气。 这分明就是传说中的龙吸水,是一种非常正常的自然现象,可敖雨敖电的观点却和诸人不同,只是兴奋的告诉雷十破,他们已经凭借龙族本能感应到黑色水柱中有数不尽的龙族兵将,所以肯定是柳毅回来了,听到这个消息,雷十破高兴万分,本来瞻前顾后的心也实打实的放回肚里,因为他知道,只要有龙族兵马帮助,并将他们好好的利用起来,那么战胜鲁亚斯,扶持威廉姆登上欧洲血族大领主宝座则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大家从上午等到下午,还不见柳毅来唐公馆汇报,雷十破实在等不下去,决定带上敖雨敖电,亲自赶赴泰晤士河,看望看望这批远道而来的志愿者,顺便对自己掌握的实力有个大致的印象。 泰晤士河本来就是吸引各国游人的地方,加上白天突兀而出的奇景,更有许多人来查看究竟,一路上行人如织,游轮如梭,将泰晤士河两岸搅扰得喧闹不堪,不愿惹人注意的雷十破他们和做贼似的,绕着泰晤士河转了半天,总算找到个偏僻的所在,发动水珠,分开水势,悄悄下河,眨眼没入深不见底的河里,下水后没有游人打扰,三人便轻松多了,一边说笑着前进,一边观赏泰晤士河底的美景,由于阳光射不到河底的关系,水越深光线越暗,最后几近于全黑,在黑暗的河里却有许多光点像闪烁的星星,敖雨敖电粗略地告诉他,那是有发光器官的鱼在游动,他俩的确不是合格的导游,只顾自己在水里行走的欢畅,管他雷十破初次下水,适应还是不适应,其实雷十破早已一法通万法通,费了两三分钟的功夫,便将河里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四处没有柳毅的踪迹,也不知道这家伙去了哪里。 不过也没有关系,反正泰晤士河不是很大,认真找下去,总有找到柳毅的时候,敖雨敖电跟着雷十破,也不敢远离,只在周围缓缓前进,龙族是水里天生的霸主,虽然二人没怎么嚣张,然而天然释放出的气息使所有水底生物避而远之,最终使雷十破想在河底交几个朋友的想法化成泡影。 三人就这么毫无乐趣的走着,说是走,因为我实在不知怎么形容他们在水里的行动,敖雨敖电如在真空中行走,泰晤士河的水流对他们似乎根本就不存在,而雷十破则裹在一个大大的透明水泡中,紧跟着二位龙族神将前进。 水底没有一点声音,人的听觉无疑比寻常伶俐了百倍,也不知走了多久,忽然听到远处传来雄厚的富有磁性的歌声,间或着古琴的声音,悠悠袅袅,煞是动人。歌曰: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优哉游哉,辗转反侧…… 谁在英国水域唱如此古老的中国歌曲,三人迅速赶去,见一簇龙族兵将当中,柳毅正神采飞扬,衣冠楚楚,对一架古琴挑捻按捺,放声歌唱,正前方则是一片珊瑚林,里面有一人躲躲藏藏,时隐时现,回到伦敦不赶紧找雷大老板汇报,跑到这儿唱什么歌,雷十破气不打一处来,催动水球飞过去,刚要说话,面前突兀的交叉过两支长戟,阻住去路,是两名龙族兵将,恶狠狠的瞪着他,分明是不让过去的意思,雷十破正待解释,远远传来欢快的声音:“雷兄弟,是你啊,咱们又见面了。” 说话间,一名白衣如雪的女子疾飞而至,这人雷十破认识,不就是龙族三公主敖贞儿,故人见面自然异常高兴,然而雷十破却匆匆打个招呼,也顾不上问她的来意,指着纵声歌唱的柳毅问道:“他在干什么。” 敖贞儿笑了笑,冲珊瑚林努了努嘴,说道:“还不是为了泰晤士河底的精灵,这会儿正向她求爱呢。” “求爱,这么老的歌。”雷十破听到这里,气不打一处来,高声喊道:“柳大哥,闭嘴,要吓死人的。” 话音未落,柳毅突然出现,好似被雷十破气得面红耳赤,揪住衣领恶狠狠的说道:“坏我好事,你要付出代价的。” 相交这么久,从未见柳毅如此生气,雷十破没反应过来,结结巴巴的的问道:“大,大哥,有话好说,你,你要干什么。” 柳毅噗嗤一笑,满意的松开手去,说道:“看不出你小子也有怕我的时候,先前你不是说这首曲子是表达爱意的,所以我多唱几遍,亲爱的精灵是会动心的。” 雷十破松了口气,埋怨道:“瞧把兄弟我吓的,你一天神和我凡人较真,羞不羞啊,我说柳大哥,几千年前的曲子,中国人都未必听得懂,更何况一老外,哥哥,有话直说,干么费这把子力气。” “切,你小子根本不懂什么叫爱情。”柳毅颇为自得的说道:“难道你没看见,小精灵正藏在珊瑚林里,认真的听我唱歌,这已经表明,美丽的精灵对我动心了呢。” 雷十破往珊瑚林里看去,一张美丽的面庞胆怯的往他们所在的方向看了看,然后赶紧缩了回去,于是他不得不提醒提醒自我感觉良好的柳毅,说道:“大哥,麻烦你认真看看,她那是害怕,哪里是对你动心了。” 柳毅回头看看,似乎也认同了雷十破的看法,不满的问道:“我干什么都不行,那你说怎么办。” 雷十破拉着柳毅向外走几步,悄声问道:“大哥,你真看上她了。” 柳毅深情的往珊瑚林里看看,附耳说道:“没错,兄弟,哥哥原先以为威廉姆只是胡说,可到这水底一看,这丫头,真不错,啧啧,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比夜总会的妞们强多了。” “天哪,这就是你所谓的爱情,”雷十破惊呼道,旋即贼眉鼠眼的问道:“怪不得急急了了钻进泰晤士河半天不见出来,我看你是想和她那个吧。” “哪个。”柳毅满脸迷惑, 雷十破勾了勾手指,柳毅恍然大悟,挥拳打去,骂道:“小子,你是在亵渎我纯洁的爱情。” 雷十破连忙躲开,柳毅一伸手就把他揪了回来,不怀好意的说道:“不过,那个也不错,爱情,归根结底不都是那回事么,就你和欧月儿,认识多久,不早都那个了么。” “别胡说,”雷十破打断道:“我可是修佛的人,不方便那个的,不过即便是那个了,也不能外面胡说的。” “虚伪。”柳毅嗤之以鼻,说道:“你修佛,修的恐怕是邪佛吧,少给哥哥我假模假势的,看看,亲爱的精灵已经对我动心了,如果你能有办法让我和她认识,少不了你的好处。” “什么好处。”雷十破贪婪的问道, “唔,这个,”柳毅结巴起来,说道:“你,你这家伙,怎么顺杆子就爬,也不知道客气客气,且,谁让哥哥我认识你这么个贪心的家伙,算我倒霉,五千龙族兵将,回东海前,你随便用。” 雷十破听了这话,颇为不满,说道:“他们过来不就是给兄弟我办事的么,用得着假大方,哼哼,我有办法让你和小精灵成为亲密的朋友,不过没有好处,一切免谈。” 柳毅怒上心头,使劲儿揪住雷十破衣襟,喝道:“少废话,帮还是不帮,给个痛快话。” 雷十破赶紧将柳毅的手拨开,委屈地说道:“瞧你,不过说句玩笑话,又当真了不是,咱是兄弟,我不帮你帮谁阿。” 柳毅笑了,整了整衣襟,满意的说道:“这还差不多,开始吧。” 雷十破看着柳毅冷笑数声,拨开龙族兵将,走到珊瑚林旁,充满恶意的喊道:“美丽的精灵,我大哥,英俊神武的柳毅柳先生并不想伤害你,他只是爱上你了,愿和你发展一段超乎友谊近乎于爱情的纯粹的肉体关系,如果愿意,别再躲躲藏藏的,快点出来,大哥等不及了。” 他的话让柳毅目瞪口呆,虽说心里是这么想的,但不能这么直接,谁知道会让美丽的精灵怎么想。 然而,没想到啊没想到,还没等柳毅出声斥责,本来躲躲藏藏的精灵从珊瑚林中露出头来,怯生生地问道:“柳先生真的只是爱上我了,并没有要杀死我的意思。” 有戏,柳毅一听这话,急忙解释道:“亲爱的精灵,我怎么舍得杀你呢,不过是想和你交个朋友而已。” 第九十九章 爱情闹剧(二) “真的。”珊瑚林中的精灵问道,柳毅连忙赌咒发誓, 精灵惊讶的呼喊道:“您和您的手下把我从泰晤士河的东头追到泰晤士河的西头,原来只是想和我交朋友,那么,亲爱的甜心,让您的手下走开,难道您认为我会傻到拒绝您这位强大的英俊的先生么。” 听到这句话,一向自诩聪明的雷十破也目瞪口呆。 精灵的话如此直接,柳毅事先设想的种种计划完全作废,机械地拍拍手,珊瑚林周围出现一环黑色水流,迅猛的往柳毅身边汇聚,稍后,现出许多勇猛的龙族兵将,一眼望不到边际,这家伙,追妞的排场挺大,担心精灵跑掉,居然命令手下将珊瑚林包围起来。 “让您的手下走远些,我害怕他们,天哪,他们一个个长什么模样,欧洲最厉害的魔王也没有他们那么恐怖。”小精灵依旧远远地喊着, 柳毅这会儿完全听话,回头对环绕在周围的龙族兵将命令道:“兄弟们,泰晤士河是你们的了,只要不上岸暴露行踪,完全可以自由活动。” 手下愉快地答应一声,各自化作形形色色的海底生物,自由自在得在泰晤士河中畅游,泰晤士河热闹多了。 只有两名奇形怪状的将军亲热的和敖电敖雨说话,据敖贞儿介绍,这两位将军,一名騊駼,头部象马,脖子上一蓬钢刀似地鬃毛;一名蛩蛩,鱼头人身,腮边两条长长的触须,一直拖下去,拖下去。 騊駼和蛩蛩在东海龙族地位很高,就连从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敖雨敖电也是点头哈腰的回答问题,柳毅散去的命令下达后,他俩只是象征性的扯着敖雨敖电稍稍走远了些,继续兴致勃勃的倾听他们讲述伦敦的见闻。 兵将们散去后,柳毅满意的对精灵喊道:“可爱的精灵,我的手下全部撤走了,我可以过来么。” “等等,英俊的先生,”小精灵也轻松了许多,远远地笑道:“我已经知道了您的善意,那么,执著的有些傻乎乎的先生,英国是开放的国度,我不是人类,当然不会戴上虚伪的面具,您不就是想和我发生肉体关系么,我会让您满意的,不过,您得稍微耐心的等待一小会儿,因为您的手下追的我十分狼狈,本来去夜总会的礼服都被可恶的珊瑚刮破了,我得稍微收拾收拾,补补妆,换件衣服,也许咱们只是共渡一个美妙的夜晚,但也得留下美好的印象不是么。” 说着话儿,又沉入珊瑚林中,按她的说法,是打扮去了,柳毅彻底无语,就连敖贞儿也惊讶的看着珊瑚林,半晌说不出话来,雷十破终于反应过来,现成的人情怎可不要,嬉笑着说道:“怎么样,大哥,兄弟办事没错吧,威廉姆早都说过,泰晤士河里只是个风骚的精灵,用不着费多大的力气的,好了,你留下来随便和小精灵干点什么,我和三公主,以及远道而来的龙族将军们,出去了,我将安排一场盛宴,为各位远道而来的朋友接风。” 话一说完,和敖贞儿一起当先离去,敖雨敖电调皮地眨眨眼睛,也带着两名将军紧随其后,留下柳毅一人想走又舍不得,想留下总觉得今天的事儿有些不对劲儿,正在左右为难的时候,猛觉有圆润饱满的骄腻可人的肌体紧紧将他缠住,低头看去,美丽的精灵正穿着透明的纱衣紧紧的抱着他,曲线玲珑的身体凹凸有质,精巧的小嘴伸出舌头,狗一般的舔呧他的脖子,脸蛋,同时口中呢喃着:“快点,亲爱的,犹豫什么,亲爱的,做爱吧,快点,快点,还是第一次有您这样强大的先生找我呢,您不会连最弱小的狼人都不如吧,我记得他们一天晚上能来八次,亲爱的,快点吧,随便你用什么姿势,不过可千万不能让我失望啊。” 小精灵终于出现,不过这种方式却是柳毅万万没有想到的,愣怔片刻,一把将小精灵推开,掉头就跑,一边跑一边喊道:“等等,雷十破,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我也是大老远从东海赶过来的,就不打算为我接风么。” 小精灵正欲火高涨,没想到这家伙这么腼腆,更加不会轻易放过,下肢一摆,飞快地赶过来,喊道:“别走,亲爱的,别丢下我,难道我不够漂亮么,我可是全伦敦最可爱的小甜心,所有人都这么说,来吧,亲爱的,只需要一千英镑,我会让你满意的,亲爱的,您不会连一千英镑都拿不出来吧。” 呼叫声里,柳毅跑得更急,远远的哀叹道:“上帝啊,惩罚你的子民吧,这就是我幻想在欧洲发展的最纯洁的爱情,我怎么会爱上一个荡妇,弟兄们,把她给我抓起来,随便打发到什么地方,我再也不想见她了。” 话音落定,小精灵身旁涌来两道水流,水流过后,现出两名凶恶狰狞的战士,不由分说,将小精灵拿下,任她大呼小叫就是不予理会,眨眼消失在泰晤士河中,柳毅终于松了口气。眼看着雷十破他们走远了,急忙喊道:“兄弟,等等,别跑那么快,哥哥我也想喝酒了。” 说话间,眨眼赶上,无非是惹得雷十破好一阵嘲笑,闹得柳毅许久下不来台。 水底的闹剧就这样结束,一行人来到唐公馆,雷十破吩咐威廉姆至粤菜楼定一桌丰盛的菜肴,欢迎柳毅归来,騊駼和蛩蛩在出水前就遵照吩咐,模仿敖雨敖电,化作彪悍的凡人,大呼小叫的饮酒作乐,行为作风包括模样和早先的龙族神将没多少区别,让雷十破难以分辨。 席间,柳毅还为纯洁的爱情过早破灭沮丧不已,雷十破问了好几次,方才怏怏不乐得指着騊駼和蛩蛩说道:“他俩,是父王麾下爱将,东海龙族元老级别的人物,听说我要到英国,非得跟过来玩玩,也幸亏他俩给父王说话,五千龙族兵将才这么快就调动出来。” 元老级别的人物,那又是怎样强大的高手啊,雷十破兴奋得举起酒杯,向两位将军各敬一杯。 騊駼和蛩蛩也许听了敖雨敖电介绍的缘故,对雷十破分外客气,不过这种客气显然是虚伪的,因为雷十破好几次发现,从不管是騊駼或者蛩蛩的目光中,时不时的透出寒光,显然是他们在打量虚弱的人类,到底用什么法子才和高傲的龙族结成朋友。 敖贞儿和威廉姆许久未见,亲热的坐在一起,说长道短,而其余的人,敖雨敖电仿佛谄媚的哈巴狗,一个劲儿的讨騊駼和蛩蛩欢心,也不知说些什么,让騊駼和蛩蛩发出爽朗的笑声,而柳毅时不时的神游物外,似乎还在为爱情破灭的事情闹别扭。 酒过三巡后,雷十破没话找话,向敖贞儿问道:“三公主,你怎么有空出来。” 敖贞儿回答道:“还不是东海闷得慌,跟哥哥出来走走,反正有騊駼和蛩蛩跟着,父王也不怕我跑了去。” “三妹,你不就是想找西洋太岁报仇么,雷兄弟是自己人,干么说假话。”柳毅突然插嘴道, 敖贞儿的脸稍稍红了一下, 又是西洋太岁,雷十破对她的事越发好奇,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和西洋太岁到底怎么结得仇。” 敖贞儿犹豫半晌,方才向柳毅询问道:“千年前的一桩丑事,本不足为外人道,不过雷兄弟是自己人,说说想也无妨。” 柳毅点了点头,说道:“说罢,雷兄弟答应找西洋太岁的麻烦,不还是因为你的关系么。” 敖贞儿感激的看看雷十破,沉思片刻,方才缓缓说道:“说来话就长了,不过是老掉牙的爱情悲剧而已,况且事过千年,许多事原也记不清了,只记得那时我是神仙,柳毅柳相公则是被天神们视若蝼蚁的凡人,可造化弄人,一根红线偏将我和他牢牢系住,又有什么法子,我就要和他结成夫妻,任谁也不能改变,父王苦口婆心的劝我,说什么仙凡陌路,触犯天条后果非常严重,然而我才不管什么后果不后果,只是回答他,身份又有什么关系,不应成为相爱的障碍,柳相公若愿做神仙,我可以助他修炼,柳相公若愿做凡人,我也愿抛弃仙籍,从此天上地下,生死不渝,父王百般劝说,终于扭我不过,只得欺上瞒下,由着我去了,我和柳相公在一起,自然满心欢喜,什么都不用理会,只想过安安静静的日子,谁知这也惹着别人,西洋太岁,那时只是父王的部下,他因贪恋我的美色,多次上门纠缠,反复说柳相公的坏话,因我坚拒不从,他竟然违背父王严旨,上天告我黑状,天帝闻讯大怒,命人将我押赴剐龙台问斩,而柳相公也被毁去肉身,魂魄赴冥府受苦三世,方可重回人间做人,将我问斩原也没有什么,谁让我自作自受,可柳相公,他到底犯了什么错,竟要忍受三世的苦楚”…… 第一百章 爱情闹剧(三) 敖贞儿说的平淡,可是大家都看到,有两行珠泪自她腮边悄无声息地滑落:“柳相公和我成亲时,只说我叫贞娘,哪里知道相爱的妻子竟是东海龙族公主,况且我和他是交心,身份谁会整天挂在嘴头上,不过彼此认为对方是自己的知己罢了,他只是出于本能地爱上一个温柔可人的女子,愿和她厮守一生,这又有什么错,竟要受苦三世,那样的罪过,一介凡人怎能承受得起。” 见敖贞儿说得难过,柳毅插话道:“三妹说起这段往事,总是难过得流泪,以后的事还是我说吧,话说回来,其实,当时我也反复劝说,可三妹就是不听。” 敖贞儿闻言反驳道:“别假做正经,我爱柳相公又有什么错,总比你追求泰晤士河人尽可夫的精灵强上万倍,嗨,你叫什么名字不好,非要化名柳毅,不是存心和我过不去么。” 柳毅尴尬的耸耸肩膀,顾左右而言他道:“三妹受难,父王认为全是他骄纵的过错,于是亲上天庭,反复向天帝求情,堂堂龙王,为了三妹居然在天帝面前声泪俱下,说尽了软话,说实话,我从未见父王那么可怜过。” “什么,父王为了我竟然在天帝面前哭了,”敖贞儿抹去眼泪,惊呼道:“怎么这些年从未听你们说过。” 柳毅叹道:“你的心思全在那个柳毅身上,哪有心思听我们说这些,更何况,父王认为,他为你做这些事理所当然,整日里挂在嘴上,又有什么意思。” 敖贞儿默然无语, 柳毅有些心酸,又有些忌妒,说道:“父王非常疼爱你,我哪有你这样的福气,数千年来,无论我做什么,他从不满意,不是骂就是罚。” “大哥,你可是龙族储君阿,父王希望全在你身上,自然要求苛刻些。”敖贞儿轻声为龙王开拖, 柳毅牢骚道:“哼,什么储君,父王长生不死,我什么时候才能接掌龙族呢。” “哼哼,原来你早都等不及了,是不是盼父王早死。”敖贞儿冷笑道, 一听这话,柳毅急忙摆手:“三妹,话可不能乱说,父王万寿无疆是咱们的福气,刚才我只是发发牢骚而已,哪有盼他早死的意思。” 嘻嘻,敖贞儿见柳毅紧张的模样,居然笑出声来,说道:“瞧把你吓得,你那点鬼心思难道父王不知道么,你来伦敦时父王曾对我说,德儿什么都好,就是有些好色贪玩,不甚稳重,如果他能把这些毛病都改过来,父王就可以放心的把龙族交到他的手上,安安心心的参悟天地大道,寻求不生不死的奥妙,父王数万年来专心处理政务,疏于修炼,致使修行二十余年的猴子都能跑到龙宫指手画脚,要这要那,再这样下去,龙族还怎么在神界立足那。” 敖贞儿模仿龙王的声音模仿的老气横秋,形神具备,柳毅连忙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敖贞儿冷笑道:“信不信由你,奥,父王当年为了救我,放下老脸,在天帝面前哭告,可你呢,你到哪里去了,难道你根本不疼爱你最小的、可怜的三妹了么。” 柳毅辩解道:“你可是哥哥最疼爱的小妹妹啊,我怎么会不管你呢,只是因为气愤西洋太岁管你的闲事,便亲自带领龙族军马,要杀他为你报仇,后来结果你也知道,人家法力高强,居然在军马的围困下逃脱,从此不知所终,隔了千年才知道他的下落,这家伙,又盘踞在北海杀人害命,想当年他可是我东海龙族最勇猛的将军,父王还特别宠信他,怎么沦落到这般地步,哎,老话说的好,最亲近的人往往会变成最可怕的敌人。” “不是问你这些,”敖贞儿骄叱道:“父王为我求情时,你就无动于衷么,亏我还常把你挂在嘴上。” 柳毅急忙摇手道:“哪里,我知道父王哀求天帝没有任何用处,所以想了点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敖贞儿问道。 柳毅指指酒杯,得意的说道:“当年你能保住性命,哥哥我可是居功至伟,赶紧给我上酒。” 敖贞儿白他一眼,正要反驳,可的确想知道当年柳毅怎么出得力,只好强自忍住,气哄哄的挥了挥手,酒瓶无端飞起,将酒杯斟满,不过因为技术不够娴熟的关系,不小心柳毅身上也倒了不少。 柳毅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天帝那人,一贯欺软怕硬,好好说话他未必肯听,不过若有个他胆怯的人替三妹求情,也许会起点作用,于是,为了你,我亲自去了趟西方佛界,找到咱们的表弟广力菩萨。” “你找他有什么用,天帝可不怕表弟阿。”敖贞儿疑惑地问道, “糊涂,”柳毅猛拍酒桌,喝道:“广力菩萨的师兄是谁,好好想想。” 敖贞儿听的一头雾水,稍稍想了想,突然惊呼道:“嗬,我明白了,你其实是去找斗战胜佛,曾经大闹天宫的斗战胜佛。” “不错,”柳毅得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三界之中,唯一能让天帝胆怯三分的不就是斗战胜佛,父王口中所说的,修行二十余年就能跑到龙宫指手画脚,要这要那的臭猴子么,我知道自己去找没什么面子,广力菩萨和斗战胜佛是师兄弟,他说话比我管用,我向广力菩萨说了你的事儿,菩萨到底和我们是一家子,埋怨你半天,还是带我找到斗战胜佛,临去时,他告诉我,猴子喜欢欺硬怕软,惩强扶弱,只要把自己说的无依无靠,可怜巴巴,再加上有个小师弟在一旁帮腔,他一定会答应帮忙,我心说,这有什么,父王的例子在那里摆着,照他学不就是了,于是我在猴子面前哭得是涕泗横流,说的是可怜巴巴,简直是见者伤心,闻者流泪,猴子果然是猴子,居然让我给感动了,答应找天帝说情,呵呵,哥哥是不是英明神武,智计百出,猴子只要答应,天帝怎么会不给面子……” “大哥,小心。”柳毅正说的得意,突听雷十破喊了起来,还没反应过来,大厅里轰然巨响,一道闪电端端正正地劈在柳毅脑袋上,登时闹了个灰头土脸。 闪电来的突兀,柳毅根本没反应过来,身子陷进地里半截,凳子都给压碎了,起来痴痴愣愣地站在酒桌旁,半晌说不出话来,敖贞儿心疼的拿条湿巾,凑过来一边擦拭一边埋怨道:“人家都叫你小心了,怎么还是挨了雷劈。” 柳毅委屈地说道:“三妹,我没反应过来阿。” “呵呵,”雷十破幸灾乐祸道:“一口一个猴子,肯定惹斗战胜佛他老人家生气了,你说是不是阿,佛爷。”雷十破这家伙真卑鄙,从不放弃巴结大佬的机会,果然,话音乍落,天上出现两只巨大的金眼,一闪即逝, “天哪,是佛爷的金睛火眼,”柳毅惊呼道:“三妹也说猴子了,为什么她没事儿。” 雷十破搬过一把椅子,招呼柳毅坐下,同情的说道:“大哥,三公主是女的,斗战胜佛他老人家不好下手啊。” 柳毅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呢,雷兄弟,这里不是上帝的地盘么,咱们说话东方神佛怎么能听到。” “谁知道,”雷十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轻松的说道:“也许,斗战胜佛他老人家正在伦敦度假呢。” 柳毅默然,敖贞儿催促道:“哥哥,快说,斗战胜佛他老人家是怎么救得我。” 柳毅气哼哼地说道:“还说什么,哥哥我连哭带说,猴。”说到这里,担心的朝天上看看,连忙改口道:“斗战胜佛他老人家终被打动,答应向天帝求情,还说什么不就嫁了个凡人么,有什么大不了的,非要要人家的性命,况且,人家也是为了爱情,即便是神仙,也不能铁石心肠啊。” “就是。”敖贞儿努起嘴嘟囔着:“他老人家说的没错,神仙也要讲道理么。” 柳毅续道:“剩下的事就很简单了,斗战胜佛,他老人家要放了你,天帝自然不答应,还说什么整肃纲纪之类的话,天帝驳了佛爷的面子,斗战胜佛他老人家大为光火,直骂天帝放屁,说什么你敖贞儿的事他老人家管定了,天帝要不放人,就要大闹凌霄殿。天帝没有办法,只好答应斗战胜佛他老人家的要求,饶你一命,不过为了挽回面子,还是把你开除仙班,永不录用。” “哼,”敖贞儿高傲地说道:“开除就开除,我还不稀罕呢。” “是啊,斗战胜佛他老人家也是这么说的。”柳毅说道:“他说当神仙有什么好,烦都烦死了,当年要不是紧箍咒约束着,他才不肯取什么经,成什么佛,花果山上称王称霸,那是多么的逍遥快活。” 说话间,深邃悠远的天空传来喟然长叹,在众人耳畔悠悠回响。 第一百零一章 父爱无涯 叹息声仿佛经历万年沧桑,听得人心头一沉。 柳毅看看天空,知道谁在叹息,马上堆上一脸灿烂的笑容,恭维道:“斗战胜佛,您老人家不要难过,我知道您是想家了,回去看看不就是了,如今这三界之中,谁还能约束您呢。” 空中半晌无声,雷十破眼珠一转,斥责道:“柳大哥,你说错了,不是佛爷他老人家不想回去,然而经历千年风霜后,现在的花果山还是过去的花果山么。” 说话间,天空阴云密布,浓的快要滴出水来,稍候,小雨淅淅沥沥,从空中落下, 雷十破叹道:“佛爷他老人家哭了。” “胡说,”柳毅紧张的反驳道:“佛爷修为高深,早已太上无情,他怎么会哭。” 雷十破沉默片刻,缓缓说道:“神仙也由凡人做,无情未必真豪杰啊。” 诸人从未见他如此深沉,一起惊讶的看着他, 稍后,雨幕中,黑沉沉的天空一阵轻微的颤抖,一只毛茸茸的巨手突兀的从莫名的空间伸出,紧紧抓住雷十破,倏忽远去,众人还没明白过来,便见雷十破沉甸甸的摔在地上,众人刚要过去查看究竟,毛茸茸的巨手又抓住雷十破,高高举起,重重的摔了下来,如此三番五次,巨手才不见踪迹。 众人呆立当场, “混蛋,快扶我起来,哎吆,好疼啊。”听得雷十破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威廉姆最早反应过来,赶紧过去将雷十破扶起,搀到酒桌旁坐下,雷十破满脸痛苦,显然还没缓过劲儿来, 柳毅看看天空,小心翼翼的问道:“怎么了,兄弟,老人家生气了。” 雷十破只顾着呻吟,没功夫回答,于是柳毅直起腰,自以为是的说道:“我劝你别胡说,你就是不听,堂堂佛爷怎么会哭,还什么凡人,豪杰,吃亏了吧,该。” 柳毅承雷十破之衣钵,大肆讽刺挖苦,雷十破冷笑数声,说道:“柳大哥,你错了,完全错了,斗战胜佛他老人家被我说中了心事,喜欢我呢,别人还轮不到。” “喜欢,”柳毅惊讶的说道:“呸,别臭美了,喜欢把你摔个半死,要是讨厌,还不知道什么下场呢。” “臭美,哼哼,实话说罢,佛爷刚告诉我个秘密,我偏不说,急死你。”雷十破说道:“更何况,他可是大佬,有点怪脾气不足为奇,天哪,我为什么不修道,不修妖,偏要修什么佛,这帮佛爷的脾气,我一凡人哪受得了啊。” 柳毅无话可说,亲自端过来一杯酒,示意对雷十破无限同情,雷十破一口饮下,气哼哼的吩咐道:“说事儿,不过,不许说佛界的人,谁知道他娘的一天到晚有多少人盯着,我就认俩师傅,别的佛爷们也不用太关心我啊。” 柳毅为难的看看天,又看看雷十破,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 敖贞儿接口道:“后面的事儿就很简单了,回东海后,父王担心我执迷不悟,再惹下什么塌天大祸,便将我软禁在东海龙宫,五百年后,才放我出来,他认为经过五百年的时光,我已经回心转意,然而他哪里知道,我和柳相公的感情就如美酒,时间越久,滋味便愈加醇厚。初始父王派两名小校跟着我,说是保护,其实我知道,不过是监视,怕我作出什么出格的事儿罢了,于是我表面上温顺恭婉,暗地里时刻寻找逃跑的机会,父王被我迷惑,渐渐放松了警惕,大约又过了两百年,机会终于被我找到,我赶紧逃之夭夭,隐藏身份,潜入凡间,寻找柳相公的下落。” 听到这里,柳毅插话道:“你逃出去后,父王大为光火,曾打算派兵将你追回,你也知道,以父王的修为,要找你还不是很容易的事儿,不过父王后来还是偃旗息鼓,收兵回营了。” “为什么,”敖贞儿奇怪地问道:“难道父王愿意我去人间了么。” 柳毅摇了摇头,说道:“哪里,他曾对我叹息道,贞儿真是犯了傻了,七百年的时间都过去了,她还念着那个凡人,父王即便追她回来,留住她的人,能留住她的心么,也罢,父王索性助他一臂之力,让她能彻底明白,凡人和天神之间不可能有所谓永恒不变的爱情。” “咦,父王居然帮我,这倒是没有想到的。”敖贞儿欣慰的笑道,不过,她显然没有听清龙王的后面一句话。 “那么,告诉我,父王是怎么帮我的。”敖贞儿急切地问道:“我记得,寻找柳相公异常艰难,并没见父王助我解决任何问题阿。” 柳毅指着敖贞儿笑道:“你个傻子,难道你认为以父王的身份,会去人间帮你寻找么,父王万年的修为,推算一介凡人的生生世世,又有什么难处,只是他不会亲口告诉你罢了,父王知道,你在人间寻不到柳毅的下落,迟早会去冥界,只是魂魄转生是冥府高度机密,一般的神仙都无权知道,更何况你,一个失去仙籍的小龙女,所以,为了你,父王亲自去了趟冥界,和阎罗王做了笔交易。要阎罗王满足你的要求,而他,则愿以噬灵珠交换。” “什么,父王居然献出了噬灵珠。”敖贞儿惊呼道:“那可是我龙宫三宝之一,当年地藏王菩萨曾以三千卷大乘经交换,父王都没有答应,可为了我,他居然轻易的交到阎罗王手中。” 柳毅点了点头,说道:“不这样又有什么办法,阎罗王你也知道,一向难打交道,三千卷大乘经换不来的宝物,只换个告知一介魂魄的下落,这笔帐,任谁算也划的来。” 敖贞儿想了想,说道:“怪不得,我见了阎罗王后,他笑得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原来是父王早把关系疏通好了,可是,他告诉我柳相公的下落便是了,为什么还要我发什么若能再见柳毅,甘愿放弃一切修为的毒誓。” 柳毅长叹一声,说道:“这还不是父王的安排,用意在于看看你到底还留不留恋龙族身份,咱们龙族,哪个不把修为视若性命,可是你,为了一介凡夫俗子连修为也可以放弃,甚至为了他,大耗功力凝什么情丝,说白了,不就是为了将你的情郎牢牢拴住么,结果你也看到了,柳毅,转生千年后柳毅他根本不认识你,到死都恋着一个叫欧嫂的狐妖,事到如今,你还要纠缠下去么,你看看父王,为你作出了多少,可他从来不说,当年知道你为了寻找柳毅可以放弃一切的时候,父王大为伤心,一百年内和谁都不说话,我看着难过,反反复复哄他高兴,有一天,父王莫名其妙对我说,孩子,父王已把最珍贵的东西给你,你却一点也不放在心上,那么父王还有什么能留住你的心呢。他是在和你说话,天哪,事情都到了这般地步,父王还想着能怎么让你回来,雷兄弟,你说说,见过这么伟大的父亲么。” 柳毅突然发问,雷十破猝不及防,漠然的摊摊双手,表示一无所知,倒是敖贞儿,似乎有所感动,低下头去,一句话都不说。 柳毅高兴得续道:“后来,父王知道你答应回去,高兴的见人便发赏钱,我说出你提的条件,父王说,只要贞儿肯回来,滤魂珠有什么了不起,水德星君要敢不借,老龙王便拆了他的老窝,你看看,父王有多疼爱你呀。” “可是,”敖贞儿抬头强自辩驳道:“出宫后,父王为什么还要派騊駼和蛩蛩将军监视我呢。” 騊駼和蛩蛩虽然一直没有说话,但涉及到原则性问题,还是一起分辨道:“我俩只是下凡游玩,谁来监视你了。” 敖贞儿丝毫不信,柳毅直视她道:“监视又怎么了,父王无非担心你又要不告而别,沦落凡尘再受苦楚罢了,你若能翻然悔悟,父王用得着费这番心思么。” 敖贞儿闷哼一声,不予理会,柳毅长叹道:“费了半天唇舌,你还是固执己见,罢了罢了,也许这便是你的命数,天意如此,谁能更改得了呢。” 他说的竟有些伤感,根本不像平日里嘻笑怒骂的龙族大太子,虽然是兄妹情深,但雷十破还是不愿意气氛就这么沉闷下去。举杯搀和道:“来,喝酒,喝酒,敖雨敖电,你俩也算半个主人,騊駼和蛩蛩两位将军远道而来,就让他俩这么干坐着。” “喝酒喝酒。”敖雨敖电恍然大悟,举杯说道,众人各自举杯,酒杯刚刚放下,不知是騊駼还是蛩蛩的家伙忽然面色一寒,高声喊道:“谁。” 话音乍落,一位便已疏忽不见,稍后,抓着一人在众人面前出现。 来人在不知是騊駼还是蛩蛩的手里使劲儿挣扎,大呼小叫。雷十破看去,不就是密党方面功勋卓著的情报官古德里安么,按说古德里安修为也不错,可在龙族元老手里,就如孩子一般毫无反抗能力,忙指着化身为大汉的騊駼或者蛩蛩喊道:“那,那谁,自己人,放下。” 第一百零二章 战前分析会 大汉根本不理他的吩咐,转过头去询问柳毅的意见,柳毅眼见雷十破丢了面子,笑话都来不及,哪肯轻易帮忙,嗤笑半晌,方才说道:“放下吧,雷兄弟说的没错,是自己人。” 大汉闻声放下,嘟哝道:“哼,既然是自己人,为什么躲在门口偷听我们说话。” 古德里安面色一红,解释道:“因为不知道两位先生是什么来历,所以躲在门口不敢进来,要知道,我作为一名双面间谍,需要时刻隐藏自己的身份呢。” 大汉闷哼一声,不予理会,古德里安左右看看,匆匆走到雷十破身旁,附耳低语几句,随后离去,雷十破脸上荡漾起舒心的笑容,举杯说道:“兄弟们,古德里安又为我们带来了好消息,教皇态度强硬,已经扣押了卡尔索亚长老,并向鲁亚斯提出最后通谍,要求他们十日内退出西敏寺,否则,不排除用武力解决西敏寺争端的可能。” 这的确是个好消息,雷十破所有的计划不都是希图将欧洲这汪水搅浑,然后从中取利么。在场众人除后到者不明所以外,其余诸人莫不放声欢呼,各举酒杯以示庆祝。 欢呼过后,雷十破得空儿揪住柳毅说道:“让俩元老别变成一样的好么,说实话,我实在分不清楚,认错了显得多没礼貌。” 柳毅又找到了讽刺的机会,指着他大笑道:“看见了么,这就是差别阿,我怎么能分清楚呢。” 雷十破气的白眼一翻,说道:“大哥,你是天神,我是凡人,咱俩能一样么。” 柳毅点头道:“不错,原来你还知道,我以为你忘了呢,按说凡人见了天神可都要叩头的,可咱们认识这么长了,怎么一个头都没见你磕过。” 他罗嗦个不停,雷十破颇不耐烦,紧皱眉头说道:“少废话,帮不帮来个痛快话,嗨,谁让我修为浅呢,不过,佛门密行第一的罗怙罗大哥如果肯帮我,你敢肯定我会一直不如你么……” 柳毅还没有回答,敖贞儿呼道:“罗怙罗,佛陀十大弟子之一的罗怙罗,雷兄弟,你真认识他。” 雷十破得意的点点头,敖贞儿问道:“你们怎么认识的,罗怙罗佛踪一向少现人间,可你到底交了什么运气,说认识就能认识。” 雷十破意味深长的看看柳毅。 柳毅急忙插嘴道:“三妹,不该问的不问,况且,雷兄弟是佛爷的弟子,见个罗怙罗有什么稀奇,斗战胜佛不也说来就来了么,那谁,騊駼,蛩蛩。” 騊駼和蛩蛩闻声停杯,柳毅指着他俩吩咐道:“我说大爷们,你俩也不用干啥都一样吧,别忘了,咱们这里还有个凡人,变得一模一样,他也不好分辨不是。” 騊駼和蛩蛩轻蔑地扫了雷十破一眼,有一人蛮横地说道:“凭什么,我愿意,他管得着么。” 柳毅无奈地说道:“看,兄弟,不是不帮忙,我也没办法,人家是元老,不听我的。” 敖雨敖电窃笑,心里出了口恶气,抱定主意一句话都不说,安安静静的看雷十破雷大老板的笑话,是啊,有艳照可以约束住柳毅和风雨雷电四大神将,那么,騊駼和蛩蛩可什么把柄没给雷十破留下,看他怎么收服这两位。 雷十破看着满脸得意的柳毅他们,恨得牙根痒痒,要帮就好好帮,时不时地来这么点小麻烦考验咱们雷大老板的智慧,可是话说回来,凡人要命令天神,如果不拿出点有意思的东西来,还真不好下手。 想到这里,眼珠转来转去,思考騊駼和蛩蛩的软肋,突然目光落在满脸迷惑的敖贞儿身上,顷刻间有了主意,凑到敖贞儿面前附耳低语几句,敖贞儿微笑着点了点头,拍拍威廉姆肩膀,俩人起身走开,慌得騊駼和蛩蛩酒也顾不上喝,赶紧跟上,雷十破端起酒杯拦住两位神将的去路。 騊駼和蛩蛩走又走不开,眼见得敖贞儿渐渐从目光中消失,刚要发火,雷十破又凑到跟前,给騊駼和蛩蛩说了几句悄悄话,騊駼和蛩蛩相顾对视,突然一起长叹一声,恍恍惚惚间,一人化作英俊挺拔的男子,自我介绍道,他就是騊駼,另一位大汉不言而喻,自然是蛩蛩无疑。 看起来颇为为难的事情就这么轻易地解决,看的柳毅他们目瞪口呆,酒杯手中拿了许久也不见放下,不知雷十破用了什么办法让这俩位元老服服帖帖。 看他们疑惑成这般模样,雷十破也不多做解释,得意的坐到凳子上,猛拍酒桌,喊道:“喝酒。” 众人一机灵,赶紧端起酒杯,一饮而下,雷十破指着騊駼和蛩蛩吩咐道:“你俩初来乍到,怎么说也是客人,这样吧,每人五十万英镑,痛痛快快玩几天,有事儿再打招呼。” “是。”騊駼和蛩蛩此刻竟非常听话,一起拱手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倒是敖雨敖电十分不满,一起抱屈道:“我俩费尽千辛万苦,才三十万英镑,他们初来乍到的,为什么给那么多。” 雷十破敲着桌子,以夸张的语气答道:“能比么,兄弟,能比么,他俩是龙族元老,你们呢,不过是小辈而已,人和人是有差别的。” 马屁拍去,騊駼和蛩蛩大为舒心,脸上微微露出笑意,一起咳嗽咳嗽,以示震慑,敖雨敖电如受雷击,嘟哝几句,不敢多说一句话。 勾心斗角的游戏就这样结束,尽管诸人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可雷十破他就是故作神秘,打死也不说,大家只好糊涂就糊涂去吧。 接下来的日子,桑切斯将军和布朗亲王那里不断传来令人兴奋的消息,桑切斯将军说鲁亚斯铁定的顾头不顾屁股,大规模调动人手后,王廷相对空虚,所以他们已经顺利潜入,雷十破赶紧命令,待这面行动开始后再向元老会进军,有了敖风的帮助,想必收拾几个不肯归顺的血族长老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因为凡间修士毕竟不能和天神较真; 而布朗亲王则说,由于前期铁血政策成效显著,说服其他家族向威廉姆效忠的事儿简直顺利得一塌糊涂,截至目前,已经有两百来个家族愿意投效新王廷麾下,愿意为威廉姆登上大领主宝座奉献一切力量。 接二连三的好消息让雷十破高兴得合不拢嘴,整日里带着柳毅一众不把纸币放在眼中的败家子,在伦敦城东游西逛,花天酒地。期间给泰晤士河里的龙族兵将也送了点好处,人气登时上升不少。 游逛中发现,騊駼和蛩蛩这俩家伙还真是无缝的蛋,除了好喝两口,几乎没有别的爱好,雷十破只有更加卖力地巴结敖贞儿,在给敖贞儿买了十来套昂贵的时装后,騊駼和蛩蛩开始有意无意的往雷十破身边凑乎,有时候敖雨敖电同雷十破说话嗓门大些,也会受到騊駼和蛩蛩无情的、严厉的训斥,好几次,闹的这俩家伙很没面子,沉着脸谁叫都不搭理。 日子就这样过着,三天过后,古德里安带来令人捉摸不透的消息,他说,鲁亚斯接到教廷的最后通谍后,即不见正面回复,也不见退出西敏寺,不知心里打得什么主意。 雷十破接到古德里安的情报,立刻召集众人在唐公馆召开战前形势分析会,会上,在对古德里安的情报作了深刻的分析后,他对诸人讲道:“教廷扣押卡尔索亚长老,对鲁亚斯这样自以为是的家伙来讲,无疑是最大的耻辱,对这一严重事件,鲁亚斯能做地反映只有三种,第一种可能是接受教廷的条件,退出西敏寺,可一直没见他有什么动静,按照鲁亚斯的为人也不可能;第二种可能性大些,那就是鲁亚斯在恼怒之下和教廷开战,用实力给教皇一个教训,可据鲁亚斯接到通谍后的反应,这一点似乎也不可能;还有第三种可能,同时也是最大的可能就是,就是鲁亚斯在观望,分析敌我双方的实力对比以及发动战争后成功的几率,因为前期鲁亚斯对教皇的判断是胆小怯懦,可现在教皇的反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必须考虑清楚教皇有什么依仗,战争毕竟不是小事,用它在外交上吓唬吓唬对手还可以,如果真要付诸实施,有许多因素必须考虑在内。” 他说得紧紧有条,给最近一段时间被酒精熏染的大脑有些麻木的柳毅他们,可真是实实在在的上了一课。 柳毅可着劲儿的晃晃脑袋,让自己稍稍清醒些,问道:“可是,雷兄弟,鲁亚斯是非常狂妄的人,从他嚣张的占领西敏寺就可以看出来,我认为他之所以不回应很有可能是加紧调集人手,准备给教廷以突然袭击。” 雷十破笑道:“柳大哥说得有几分道理,不过综合各种因素看,这种可能性几乎不会发生,第一,桑切斯将军已经潜入王廷总部,魔党方面如果有准备战争的迹象,桑切斯将军作为训练有素的职业军人,不可能一点儿味都嗅不出来;第二,教廷和魔党方面已势同水火,战争不是小事,一方早已严密注意另一方,任何试图突然袭击的举动都不会成为秘密,所以,我断定鲁亚斯之所以目前还不回应,应该还有别的想法。” 第一百零三章 释疑解惑 “哼,就算你说得有理。”柳毅不满的说道:“那么,你认为,鲁亚斯还在考虑什么问题。” 雷十破摇了摇头,表示一无所知,稍后,向古德里安问道:“那么,古德里安先生,最近有没有发现鲁亚斯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古德里安想了想,说道:“没有,尊贵的主人,以我的身份,不可能经常见到鲁亚斯副大领主,我所反馈的消息只不过在鲁亚斯副大领主的召见中,听他对别人讲述的,因为我早期工作努力,给王廷反馈过不少有价值的情报,所以鲁亚斯一直对我深信不疑,故而和魔党高级官员商量大事的时候从来没有回避过我,正是由于他的信任,我才能得到不少有价值的情报。” “很好,古德里安,”雷十破拍着肩膀夸奖道:“威廉姆若能成功,你功不可没,我会建议他在新王廷里给你个合适的位子,我想问的是,最近鲁亚斯有没有给你什么特别的任务,或者说有没有听到过他对伦敦的情况作出什么样的判断。” 古德里安也许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只是茫然的摇摇头,沉思片刻,突然喊道:“我想起来了,尊贵的主人,鲁亚斯的确吩咐过我加紧办一件和主人有关的事情,不知道这事儿和主人的整个计划有没有关系。” “什么事儿,快说。”雷十破充满期望的等待着。 “鲁亚斯曾经反复叮嘱过我,加紧调查塔山一案中出现的神秘的东方修道士的来历,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或者和哪方面有密切的联系。” 雷十破沉思片刻,突然猛拍大腿,高呼道:“着阿,这正是鲁亚斯担心的问题呢。” 说到底柳毅因为雷十破的关系,就是懒得动脑子,问道:“担心什么,我怎么还是不明白。: 雷十破白他一眼,说道:“柳大哥,麻烦你多动动脑子,不要整天把心思用在怎么追女人身上,鲁亚斯铁了心的占领西敏寺,对教廷自然丝毫不会妥协,他只是担心咱们在他背后插一杠子,所以急于了解清楚咱们的实力后才可以下决心对教廷采取什么样的政策,可他哪里会知道,咱们不但已经和密党合作,还埋伏下五千龙族兵将,费这么大劲儿,不就是希望他和教廷开战,待他们打得两败俱伤的时候,咱们好混水摸鱼么,所以,得想个办法让他对咱们放松警惕,好踏踏实实的集中力量对付教廷。” “什么办法,”柳毅担心的问道:“总不成咱们整天窝在唐公馆,作出在伦敦消失的迹象。” “嗨,愚蠢,难道这也算主意么,”雷十破讽刺道:“拖得时间长了,没准他和教廷达成什么协议,就凭咱们目前的人手,想彻底铲除鲁亚斯的实力,又得到什么时候,所以,我的主意很简单,示弱,寻找一切机会向鲁亚斯示弱,让他明白,我们有多么无能,我们所有理想不过是想统一伦敦黑道而已。” “做法。”柳毅问道,受了雷十破讽刺后,本来憋着一肚子火,打定主意不多说话,可雷十破侃得云山雾罩,不由自主的问问他下一步的打算, 雷十破得意的说道:“做法,能有什么做法,反正菲利和利曼斯已经允许我们充当伟大的清道夫,就当为伦敦人民做做好事吧,从今天开始,威廉姆,待会知会阿达阿发,伦敦黑道有重点的走几个,抢抢钱,砸砸场子,必要的时候,可以用用颇具东方意味的魔法,事情做大以后,咱们伦敦的警察厅长古德里安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出场,一方面完成了鲁亚斯副大领主的嘱托,另一方面也可以将咱们的想法告诉鲁亚斯副大领主,那就是伦敦黑道是咱中国人的,他们不许插手。” 听了雷十破的计划,众人恍然大悟,塔山一案本来就是黑道火拼,阿达阿发再加把火,那么,神秘的东方修道士有什么企图便不言而喻,我要是鲁亚斯,自然会对狭隘的东方修道士睁只眼闭只眼,待整合力量收拾了教庭后,再回过头收拾这帮敢于同血族瓜分伦敦黑道利益的东方修道士也不算太晚,反正他们跑不远。 战前分析会在众口一词的称赞声中结束,诸人已经对雷十破心悦诚服,各按分派行动,说是各按分派,其实也只有威廉姆和古德里安这两个倒霉的新王廷成员忙碌些,其余的高手大大们自然随着雷十破继续花天酒地,等待鲁亚斯和欧洲教廷开战的消息。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阿达阿发回报说,自威尔逊死后,伦敦黑道简直软弱的一塌糊涂,偶尔有几个敢于依仗热兵器和修道士叫嚣的,也被他们用飞剑杀死,才用了两三天的功夫,伦敦黑道已经普遍的称呼他俩为不折不扣的大佬,甘愿献出大部分收益寻求东方修道士的保护,当然,这件事被古德里安毫无例外的报告给鲁亚斯,据说鲁亚斯听到这样的消息后,一口气饮下一杯红酒,然后把酒杯摔个粉碎,整个西敏寺都爆发出他爽朗的笑声。 雷十破听到这个消息后,他知道,计划已经成功八九分了。 日子过得说快也快,说慢也慢,半个月很快就过去了,总之到伦敦后就没有闲下来的时候,几乎让人把他们本来到伦敦的目的给忘了。 可唐彪却一直为这件事情忙碌着,终有一天,唐彪忐忑不安的来到唐公馆,说他忐忑不安,主要是因为唐彪实在不知道神秘的雷十破雷大老板还会往他家招来什么样的怪物,进来一看,这回不错,没有再来什么妖魔鬼怪,多出来的只是两个大汉(騊駼和蛩蛩)和一位秀色可餐的美女(敖贞儿),尽管不明白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看起来总比吸血鬼好打交道,于是在愉悦的心情下,好意的提醒雷十破,中国文物拍卖会定于两天后举办,他已经自作主张的报了名,并费尽心思搜集了部分资料,小心翼翼的要求雷十破雷大老板如果不是太忙的话,不妨抽出时间熟悉熟悉,好在参加竞拍的时候做到心中有数,在唐彪唐大老板心中,替祖国追回被盗文物无论何时都是了不得的大事。 他的话让雷十破暗自惭愧,本来编造理由参加拍卖会无非是给行动提供方便,可没想到唐彪这位平常看起来大大咧咧的海外华人却对祖国的事儿这么上心,于是心里拿定主意,除了《天花乱坠满虚空》图外,不妨尽可能的多拍几件,回去正儿八经的献给国家,尽一尽炎黄子孙的义务,反正手里的钱也是英国佬的,用他们的钱竞拍文物,和抢来的没有多少区别。 接下来的时间,雷十破一反常例的哪里都不去,任凭柳毅他们出门胡闹,想必没了他的监视,这帮来自东海龙族的浪荡子行动会更加自由,去得地方会更多,不过现在哪有心思理会这些,只是整日里呆在唐公馆,安安心心的研究相关资料,研究中了解到,克里斯蒂拍卖行举办的敦煌壁画拍卖会除《天花乱坠满虚空》图外,还有好几件珍贵的中国文物,有元代青花鱼纹罐、乾隆年间的《老子骑牛图》、紫檀嵌牙百鸟朝凤挂屏、明永乐年间的一尊27厘米高的鎏金铜佛等等,由于关心所至,对《天花乱坠满虚空》图研究的分外仔细些,据资料显示,《天花乱坠满虚空》图是伦敦南区警察在一所无人居住的老屋中发现的,据说曾看到《天花乱坠满虚空》图里的花从画里飞出来,政府部门一直认为这是无稽之谈,可唐彪因为知道雷十破之流不是等闲之辈的关系,细心的将这些传说也搜集到资料之中。 有价值的这些东西也就这些了,不过令雷十破颇为疑惑的是,师父既然说过王道士已经凭借敦煌佛窟的佛经道藏参透了生死的奥秘,按理说法力高强,怎么会任由珍贵的《天花乱坠满虚空》图丢弃在伦敦南区无人居住的老屋,而关于《天花乱坠满虚空》图里隐藏神秘力量的流言又是怎么传出来的,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猫腻 这些疑惑凭借唐彪提供的资料根本看不出什么,雷十破想了想,既然和警察有关,不如到伦敦警察厅问问古德里安,也许他会提供些有价值的线索,何况还可以顺便了解了解欧洲警察是怎么工作的,就当是免费的警务交流吧。 主意拿定后,于当天下午,带上忠诚的一直在身边伺候的威廉姆,往伦敦警察厅走去,伦敦警察厅虽然距唐人街有一定距离,但雷十破左右无事,也不急着过去,只是顺泰晤士河悠哉游哉的行走,泰晤士河里不时有古怪的鱼从水里跳跃出来,惹的行人大为惊讶,纷纷拍照,议论,而雷十破则另有一番感触。 第一百零四章 应变警察厅(一) 他知道是龙族兵将在向他打招呼,天上、地下甚至包括水里都有自己的力量,雷十破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简直感觉自己的事业已经发展到巅峰阶段,一年前傻乎乎的大头警察哪会得到这样的待遇,哼哼,恐怕差点变成血奴的胖局长也没有这份能耐。 一路感慨着来到警察厅,伦敦警察厅名堂很大,不过是一座老式的三层建筑,连国内普通的派出所都比不上,尽管快到五点下班的时候,可警察厅里依旧有许多人进进出出,十分忙碌,雷十破满意的看着这些警察,感觉到这里应该是办事效率很高的地方,而这些人,都是古德里安的手下,那和自己的部下又有什么区别呢。 得意之下,似乎回家似的,径直往楼上走去。负责前厅接待的美丽的金发女警官不干了,她哪里知道雷十破是他们厅长货真价实的主子,看一陌生人谁都不打招呼,径直往里闯,于是例行公事的喊住他,询问他的身份。 雷十破毫不在乎地报了自己的名字,满指望她能欢呼行礼,可女警官只是普通的人类,哪里知道他雷十破是什么角色,不悦的再次询问他的身份以及来历,雷十破这才反应过来,知道古德里安行事谨慎,不可能将警察厅每个警官都发展成血奴,于是放下高傲的姿态,十分低调的说自己只是位普通的中国商人,和古德里安厅长是不折不扣的好朋友,所以专程探望。 美丽的女警官皱皱眉头,不相信他编造的理由,攀龙附凤中外皆莫能免,如果每个人说的话她都相信,那她早都下岗了。 于是礼貌的问他有没有预约,雷十破自然没有,美丽的女警官见一个名不经传的中国人事先未经预约,指名道姓的要见忙碌的古德里安厅长,自然大为恼火,秀丽的眉头紧皱在一处,委婉的斥责他不懂规矩,不该冒昧地打扰尊贵的古德里安厅长。 说这些话的时候雷十破倒没什么,反正他也就是随心所欲的过来走走,倒是威廉姆大为光火,他认为堂堂的雷十破雷大老板亲自过来看望血族下位者古德里安,则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哪儿需要这么麻烦,自然说话毫不客气,呵斥女警官不要多管闲事,只需要通知古德里安有个叫雷十破的客人来访就是,女警官根本不予理睬,旁边一些自诩为护花使者的警察们看不下去,斥责威廉姆毫无绅士风度,威廉姆反唇相讥,众人就这样在大厅吵成一团,声音越来越大,以至于部分警察打算动粗,就在这关键时刻,古德里安终于铁青着脸从二楼办公室出来,径直站在楼道呵斥道:“先生们,难道你们就是这样浪费纳税人的钱财么,为什么要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无聊的争吵上。” 下属警员刚要回报,古德里安猛地发现了站在一旁笑眯眯的雷十破,面色一变,旋即正色道:“晤,请这位先生上来,他是尊贵的客人,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没有礼貌呢。” 警员立马鸦雀无声,包括一直没把雷十破放在眼里的前厅接待也愕然直视,不过实在看不出这家伙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居然让堂堂警察厅长如此重视。 然而上命难违,仿佛会变脸似的,立刻堆上灿烂的、充满暧昧的笑容带领雷十破上了二楼,绕过有序的格子间,进入最里面稍有点规模的古德里安办公室,然后小心翼翼的出去, 古德里安出门使个眼色,立刻有两名精干的警员有意无意的往古德里安办公室靠拢。 古德里安进来后,神秘的拉下百叶窗,招呼雷十破、威廉姆坐在办公桌旁的沙发上,躬身说道:“尊贵的主人,请原谅我不能在外人面前表达对您的敬意,因为您知道,我不能暴露我的身份。” 雷十破大度的摆摆手,说道:“没关系,古德里安先生,我知道您对我的忠诚,之所以冒昧打扰,只是问您个问题,希望您能够如实回答。” “问吧,尊贵的主人,”古德里安谦恭的回答道:“我所掌握的一切在您面前都不会是什么秘密,放心,门口已经安排了两名忠实的手下,他们是我安插在警察厅的铁杆心腹,有任何异动我都会得到警报,可是,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要亲自到这种地方呢,有什么事儿只要招呼一声,我马上去向您汇报不就得了,您看看,您亲自过来,难道是在斥责我对您不够尊重么。” “哪里,”雷十破笑道:“只是兴之所至,过来看看,也许因为我也是警察的缘故,所以对警局特感兴趣呢。” “什么,您也是警察,“古德里安惊呼道:“那么,尊贵的主人,以您的能力,也许在贵国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吧,您看看我,您最卑下的仆人,现在都已经是伦敦警察厅厅长了呢,算起来我在英国,可是实权派的人物阿。”古德里安说着话儿,脸上荡漾起得意的笑容。 雷十破顺手拿起一份文件,随意翻看几页,说道:“我哪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不过是a市一名普通刑警罢了,奥,差点忘了,您办公桌上的文件,也许是英国政府的高度机密,我不应该随意翻看得。” 说着话儿,赶紧将文件放回桌上,古德里安毫不在意的拿起来送到雷十破手里,说道:“您随便看,尊贵的主人,尽管您说的不错,它是英国政府的高度机密,可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您知道,我并不是人类,只有您和威廉姆陛下,才是我真正效忠的对象,新王廷的文件,才会在我的保密范畴之内。” “哼,古德里安先生,请注意您的措辞,”威廉姆不悦的呵斥道:“新王廷里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在尊贵的主人面前成为秘密。” 古德里安连忙轻轻的煽了煽自己得嘴巴,笑道:“瞧我这张不会说话得嘴,的确该打,我们作为主人忠实的奴仆,还有什么事情需要瞒着主人呢。” “没有,永远没有。”威廉姆加重语气,严肃的强调道, 雷十破微笑着摆摆手,说道:“得了,你俩不要再无休止的吹捧下去,我到警察厅并不是来听你们对我表达忠心的,因为你俩的行动已经表明,你们都是我最可信赖的朋友。” 古德里安听到这句话,兴奋的脸都红了,而威廉姆则闷哼一声,铁青着脸对雷十破将他和古德里安相提并论表示十分不满。 雷十破并不理会他的反应,继续说道:“古德里安先生,因为我要参加克里斯蒂拍卖行举办的关于中国文物的拍卖会,所以有些事情想向你落实落实,也好做到心中有数不是么,您看看,本来是中国的宝贝,可英国佬通过不合法的方式据为己有之后,反而堂而皇之的拿出来卖钱,我虽然不满,但又有什么办法,不过反正也没花自己的钱,这样想起来,心里稍稍平衡些。” 古德里安听到这里,眼珠一转,说道:“尊贵的主人,既然您对英国佬的这种做法十分不满,我可以命令手下拿来拍卖会十分翔实的保安资料,您随便派个人直接拿走不就是了,何必花冤枉钱呢。“ “不,”雷十破摆手道:“文物我打算捐给国家,照您的做法只会引起外交纠纷,因为我毕竟还是位普通的中国公民,尽管会那么一点点普通人类不能掌握的本领,但谁会因为这件事说我不是中国人呢。” “您可真是热爱您的国家,尊贵的主人。”古德里安恭维道:“我将学习您的精神,永远忠诚于我们可爱的新王廷的。” 说着话儿,有意无意的看了看威廉姆,可威廉姆依旧不给他好脸色,于是古德里安显得十分的忐忑不安。 雷十破说道:“得了,古德里安先生,拜托您不要再恭维我好么,这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您什么都好,就是一张嘴,象抹了密糖似的,注意,我需要了解的是,《天花乱坠满虚空》图里隐藏神秘力量的传闻是从哪里来的,因为我注意到这张图是名南区警察从无人居住的老屋里发现的,也许您会告诉我一些我所感兴趣的事情。” “呵呵,您是在问这件事,尊贵的主人。”古德里安突然兴奋起来,说道:“正是这个线索,让鲁亚斯对我褒赏有加,并亲笔签发命令,在西敏寺给我颁发了一枚血骑士勋章,那可是我血族的最高荣誉。” 威廉姆听到这句话,又不满的冷哼一声,古德里安连忙说道:“当然,鲁亚斯颁发的荣誉勋章我早都不放在心上,更何况,我一出西敏寺,就被伟大的威廉姆陛下带到您的面前,从此让我有了为最尊贵的,最伟大的,呵呵,我又在不知不觉的恭维最尊贵的主人。” 古德里安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讪笑道:“在鲁亚斯手下,每次都这样说,我都养成习惯了,不过主人,只有在您,当然,还有伟大的威廉姆陛下面前说这些话时,才代表最诚挚的赞美,至于鲁亚斯,不过是言不由衷的奉承话罢了。” 第一百零五章 应变警察厅(二) 古德里安说到这里,不由自主的傻笑起来:“呵呵,尊贵的主人,您看看,我又扯远了,其实这都是两年前的事情了,最早发现《天花乱坠满虚空》图的小警察只是伦敦南区警察分署的一名巡警,接到几名旅行者报警,说老屋里有人打架,他赶过去后真从屋外听到屋子里传出很大的动静,进去以后里面却什么都没有,小警察觉得很奇怪,更加仔细的搜索,突然听到地下室里传出古怪的声音,凑到跟前,好像有人说什么要参透终极奥义,而另一人说什么做白日梦之类的话,当时小警察吓了个够呛,呵呵。” “说下去,我很感兴趣。”雷十破轻声吩咐道。 古德里安连忙敛起笑容,正色道:“照小警察讲述,地下室传来的声音非常古怪,非常碰巧的是,他大学期间研究过中国文学,知道那是中国古代人类使用的语言,话说回来这位小警察胆子也真够大的,让搭档门外警戒,而他则小心翼翼的下到地下室,地下室依然什么都没有,搜索一阵,发现有什么东西发出红光,大着胆子走过去,就看见了挂在墙上的《天花乱坠满虚空》图,据说费了很大的劲儿才从墙上摘下来,往外拿的时候,好像还有花从画里飞出来呢。” “等等,您为什么知道得这么仔细,古德里安先生,按说一名小警察的行为是不会传到您这位高级警官耳朵里的。”雷十破疑惑的问道, 古德里安回答道:“是的,主人说得没错,我作为伦敦警界最高长官,是不会去关心一个小警察的行动的,可是,这名小警察在把《天花乱坠满虚空》图交到警察署后,居然把这些奇怪的见闻写到报告里去,一时在伦敦警界传为笑谈,都说他是不折不扣的白痴或者神经病患者,因为只有头脑不发达的人才会将暂时不能解释的事情同离奇的神话故事联系到一起,当然,我并没有这样看,因为我本身就是个异能者,知道这世界上无奇不有,什么事儿都可能发生。于是,亲自去了趟老屋,希图有新的发现,结果真的找到一本古老的笔记,粗粗翻看几页,也不知用的是哪国文字,我居然一个字儿都不认识。后来,我将笔记,小警察的报告以及探查的情况详详细细报告给了鲁亚斯副大领主,大约一年以后,据鲁亚斯副大领主反馈回来的消息说,笔记是用中国古时候的什么蝌蚪文写成的,天哪,我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么奇怪的文字,叫什么不好,偏要叫什么蝌蚪。” 说到这里,古德里安不由自主地笑了,不过抬头看到雷十破正听得认真,连忙正色道:“鲁亚斯副大领主说,幸亏元老会有几个长老对世界各国的古文字有一定的研究,所以破译了笔记里所记载的内容,大约是《天花乱坠满虚空》图里隐藏着神秘的力量,如果参透图里的奥义,修为将会有质的飞跃,鲁亚斯副大领主夸奖我办了件大好事,并亲自下达命令,要我去亲自查看,看看这副图到底有没有笔记里说的那么神奇,我奉命跑到存放《天花乱坠满虚空》图的劳德埃银行,刚打算使用异能打开保险柜,保险柜里便迸出一道红光,打在身上像火烧似的,试了几次,根本不能靠近,无奈之下,只得无功而返,鲁亚斯副大领主听了我的汇报,更加果断的认为《天花乱坠满虚空》图是伟大的撒旦赐给我们血族的礼物,不管花费什么样的代价,都要把它弄到手,也许稳妥起见,才决定参加拍卖会,否则早都动手抢走了。而密党方面之所以跟进,无非是得到消息后凑个热闹,本能的破坏魔党方面的计划而已。” 怪不得密党好像对参加拍卖会并没有多大兴趣,见到威廉姆后,马上放弃了原定计划,一门心思的服从雷十破的安排,原来他们只是听到传闻,并不确信《天花乱坠满虚空图》里有神秘力量而已。 雷十破听到这里,问道:“笔记你留有副本么。” 古德里安怯生生地看看威廉姆,惭愧的回答道:“没有,对不起,尊贵的主人,当时我只是一门心思效忠鲁亚斯副大领主,对他没有任何保留,要是我早遇到主人,我一定会首先拿给您看得。” 看着古德里安惭愧的样子,雷十破大度的安慰道:“没关系,您又有什么好道歉的,也许正因为您前期对鲁亚斯副大领主无限忠诚,所以才能得到他的信任,为建立新王廷立下汗马功劳。” “只要您永远别象背叛鲁亚斯一样背叛新王廷,主人是不会责怪你的。”威廉姆突然冷冷的插话道, 古德里安大为委屈,连忙跪下举手发誓道:“不会,永远不会,我怎么会背叛新王廷呢,我是发过血誓的,更何况,尊贵的陛下传我血魔真经,是您使我看到了以前从不敢梦想的境界,我怎么会背叛新王廷,背叛尊贵的主人,奥,撒旦做证,我可不是贪得无厌的小人那。” 雷十破不满的看看威廉姆,亲手将古德里安扶起,说道:“好了,放心吧,我知道您的忠心,威廉姆也会理解你的。” 古德里安战战兢兢的站起来,胆怯的看看威廉姆,不敢多说一句话, 雷十破并不急着为他俩说合,问道:“那名小警察在哪里,我可以见见他么。” 古德里安摇了摇头,说道:“很遗憾,尊贵的主人,那名小警察两年前就辞职了,据说是自费去中国攻读古汉语,他可能认为所谓的上帝给了他见识神秘现象的机会,如果不从中得到点有价值的东西,也浪费了上帝的一番好意不是么。” 雷十破思考片刻,说道:“既然您这里再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也许,我该到老屋看看,也许还能有什么新的发现。” 古德里安刚要回答,听得门外传来几声咳嗽,面色一变,连忙坐到办公桌后,恢复颐指气使的姿态,指着雷十破大声呵斥道:“不行,绝对不行,尽管咱们是朋友,可您居然提出这样的要求,显然违背了我做人的原则,尊贵的先生……” 声音大的满楼道都听到了,然而话还没说完,门被猛然推开,进来一名高级督察,尽管身份在古德里安之下,但还是非常傲慢的满屋子扫视一遍,目光落在雷十破身上,猛然一愣,充满疑虑的看着古德里安,一句话都不说。 古德里安略有些胆怯的看看雷十破,突然猛地一拍桌子,呵斥道:“您的要求太无礼了,请您马上出去,关于您的部下最近一段时间在伦敦的作为,我非常不满,如果不给我个合理的解释,我将保留追究您法律责任的权利。” 说着话儿,额头上微有细密的汗水沁出,看这架势,雷十破知道进来的高级督察不是个什么善与的角色,古德里安绝对是在演戏,因为怕自己和威廉姆不能马上明白他的用意,紧张的虚汗都冒出来了。 连忙给威廉姆一个噤声的眼色,站起来假作气哼哼的说道:“好,好,古德里安先生,您的态度太令我失望了,咱们走着瞧。” 这绝对是电影上恶人的经典台词,两人说了半天,到现在不明白古德里安拒绝的是什么事情, 古德里安似乎稍稍松了口气,感激的看看雷十破,摁了摁桌上的红色按钮,旋即进来一名精干的瘦警察,正是门口站岗的一位,躺在靠椅上,双手握在胸前吩咐道:“您,送他出去,不许再来警察厅闹事,哼哼,我真是瞎了眼,居然结交了这么一位尊贵的朋友,您看看,他带给我多少麻烦啊。” 瘦警察面无表情的看看雷十破,手指门外,说道:“走吧,先生,这里已经不欢迎您了。” 于是雷十破作出气急败坏的模样,掉头出门,路经高级督察时,不怀好意的看他一眼,而高级督察则侧过身子,满脸嘲讽的模样。 瘦警察带着他俩从楼上下来,又见到美丽的前厅接待,这丫头脸变得真快,这会儿也许听到古德里安的训斥,对雷十破恢复了满面冰霜的表情,完全忘记了刚才还是谄媚的笑容,而这会儿,理都不理,只顾坐在办公椅上,用支名牌口红对着一面小巧的镜子涂抹性感的嘴唇。 转眼离开大楼,瘦警察低声吩咐:“等等。”随后紧跑两步开来一辆警车,停在身边,示意他们上车,雷十破吩咐道:“我说这位先生,就不麻烦您远送了,我们认识回家的路。” 瘦警察左右看看,确信四周没有值得警惕的对象,亲自打开车门,和蔼的低声说道:“上车吧,尊贵的先生们。” 雷十破一愣,也不多话,招呼威廉姆上车,车旋即向警察厅大门外驶去,路上,瘦警察和缓许多,问道:“先生们,尽管我不知道您二位的真实身份,但尊贵的古德里安厅长吩咐我一切听您的指挥,那么告诉我,你们要去哪里,需要我作些什么。” 第一百零六章 神秘老屋 古德里安什么时候说个这种话,雷十破颇为奇怪,问道:“古德里安厅长不是说我们是给他带来麻烦的朋友么,他什么时候说过听我们指挥的话。” “这很简单,我在古德里安厅长手下供职多年,早已熟悉他的暗语,”瘦警察笑道:“他表面上的斥责不过是作给高级督察看的,那家伙可是鲁亚斯安插在古德里安厅长身边的心腹,可是个狡猾的家伙,可古德里安厅长依然有对付他的办法,话里不是说您二位是尊贵的朋友,还作出两手握在胸前的动作,您是东方人,而东方人两手握在胸前,不就表明听话顺从的意思么。” “呵呵,原来是这样,”雷十破开心的笑了,问道:“那么如果是西方人,古德里安厅长将怎样表达呢。” 他又在这里童心大起,瘦警察耸耸肩,对他的好奇莫名其妙,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也没有什么固定的做法,也许会摸下巴,也许会拍额头,因为我跟随古德里安厅长有两百年的时间,所以和他会有些心灵感应而已。” “两百年,这么说,您也是血族了。”雷十破顺口问道, 瘦警察奇怪的侧头看看他,说道:“您既然是古德里安厅长尊贵的朋友,想必也知道厅长的真实身份,您不是在试探我吧,什么我也是血族,我还是血族当中的子爵呢,整个伦敦城像我这样忠实的手下大约还有一百多名,分散在各个行业,构建起一张强大的信息网,而且我们都发过血誓,正因为这样,古德里安厅长才对我们无比信任,什么事情都不隐瞒,而且答应我们只要好好工作,将来都能在新王廷得到重用,撒旦保佑,为鲁亚斯办事,什么时候才能得到这样的机会。” “呵呵,我明白了,您是在冒险,拿自己的性命冒险,”雷十破轻松的说道:“不过,古德里安厅长说的不错,只要好好为新王廷工作,您一定会得到重用,因为新王廷的大领主是个十分公道的家伙。” “哼,请注意您的措辞,”瘦警察听到雷十破说大领主是什么家伙,佛然不悦,斥责道:“尽管您是古德里安厅长的朋友,但您不该用家伙这个词来形容我们未来的领袖,我听古德里安厅长说,大领主得到强大的东方异能者的帮助,夺取政权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 说到这里,突然疑惑的问道:“咦,您也是东方人,难道您就是那位强大的东方异能者么。” 雷十破正要回答,瘦警察又自以为是的说道:“不,我看您显然不是,也许您只是那位尊贵的先生手下一名打杂的而已,我看过关于东方异能者的电影,那里本领高强的先生都留着一大把白胡子,诺,就这么长。” 瘦警察一手离开方向盘,在胸前比画比画,威廉姆忍俊不住,雷十破彻底无语,翻着白眼吩咐道:“哼哼,我们要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闲聊上么,去南区,我要到那间神秘的老屋中看看,这可是长着白胡子的东方异能者的吩咐呢。” “没问题,”瘦警察说道:“能为尊贵的东方异能者服务,是我莫大的荣幸,也许,大领主会为这件事给我记上一功。” 说着话儿,警车欢快的向南区驶去。 南区是工商业和住宅混合区,相比较伦敦中心,自然条件稍差些,瘦警察开着车左拐右拐,驶出喧闹的市区,然后沿着一条曲折的马路来到乡下,其时天色已晚,天上闪烁几颗星星,仿佛水洗过般清新明亮,车子从大路分叉处拐入沿草地分开的小路,片刻间开到一株大树下,见大树根深叶茂,看不出几百岁年纪,大树旁孤伶伶一座木屋,类似中国少数民族的吊脚楼,被四个支架支在半空,木屋面积不大,门窗破旧,十分古老的模样,四处没有人家,大约这就是神秘的老屋了。 瘦警察下车,手指老屋说道:“尊贵的先生们,这便是传说中的老屋了,大概四五十年前,附近还有几户人家,可后来经常发生些奇怪的事情,人全给吓跑了,都说这是鬼屋,呵呵,普通的人类哪敢和鬼魂打交道呢。” 说话间,晚风吹过,灌入破旧的门窗之内,听得屋里呜呜作响,似乎在为瘦警察的话作注脚。 “您想进去么,如果不害怕鬼魂的话,我可以为您服务。”瘦警察这会儿特别活跃,跑前跑后地招呼, 雷十破闷哼一声,顺着孤悬户外的楼梯拾阶而上,门吱扭一声打开,尽管屋内漆黑一片,但目光所及,仍然清楚的看到屋里的情形,四壁空无一物,墙角一张蛛网,缺胳膊断腿的桌椅板凳上堆满尘土,地上生活悠闲的乡间老鼠募然受了惊吓,各自鸣叫数声,四散逃逸。 暮春季节的风裹挟着尘土,带着腐朽的气味毫无顾忌地卷过,搅扰得屋内摆设吱吱作响,雷十破正要进去搜索,身后射来一道白光,将屋子照耀得有几分明亮,回头看去,却是殷勤的瘦警察打开手电筒为他照明,光亮映衬在脸上,肤色雪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浑不似有生命的人类,加上一身藏蓝色的制服,显得那么的诡异。 知道瘦警察还不知道他的深浅,故而好心的为他照明,雷十破也不说破,顺着电筒光芒四处搜索。 跟在身后的威廉姆,因为不知道雷十破到底要找些什么,也不好打扰,只是稍稍释放出些黑暗魔法气息,探查四周有无可疑迹象,纯粹心甘情愿的充当警卫 这下意识的举动瘦警察却有了别的想法,因为他也是血族,自然能感应到黑暗魔法气息,初步估计实力完全在他之上,自以为是地说道:“尊贵的先生,看您年纪不大,修为却非常高深,据我估计,您最起码应该是个伯爵吧。” 威廉姆并不以为忤,只是含混点头,瘦警察看他这么好说话,又活泼起来,叹道:“东方异能者手下打杂的也有这么大的本事,到底人和人不能比阿,嗨,不知什么时候我才能见到这位神秘的先生呢,也许,这辈子都不用指望了。” 见他说得可笑,威廉姆忍不住回答道:“您会见到尊贵的东方异能者的,也许,您已经见过,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什么,我已经见过,”瘦警察抱屈道:“尊贵的先生,您就不要拿我这样可怜的下位者开玩笑了,我怎么会有见到尊贵的东方异能者这样的荣幸呢,奥,不,您说的对,我的确见过一位东方异能者。” 说到这里,瘦警察狡诘的眨眨眼睛,指着雷十破的背影说道:“诺,就是前面那位东看西看的先生,可他又算什么异能者呢,他似乎不会丝毫魔法,我真不知道,他是凭什么在伟大的东方异能者身边工作的。” 雷十破不会丝毫法术,不知道这家伙怎么得出这样的结论,威廉姆颇为惊讶,问道:“您是凭什么认为他不会魔法呢,也许,他的魔法修为非常高深,您根本看不出来呢。” “不,不会,我绝对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这位尊贵的先生连我是血族都看不出来,又能会什么魔法呢。”瘦警察自以为是的说道:“况且我虽然只是个子爵,可别忘了,我是在堂堂的公爵大人古德里安厅长麾下工作的,也算有点见识,别人修为是高是低,我一眼就能看出来,比如您,尊贵的伯爵大人,您不也是被我一眼给看出来了么,尽管您修为比我高,但您不能否认,我的眼光还是很厉害的。” 顺口问的话让瘦警察有了这样的认识,威廉姆彻底无语,继续专心为雷十破警戒,尽管他知道自己这么做没多大意义,但作为一名仆人,还能为主人做些什么呢。 瘦警察以为威廉姆已经被他折服的无言以对,继续夸耀他的眼光,根本没有注意到雷十破都看了些什么。 说话间,雷十破已经将木屋里外完全搜索一遍,没有发现丝毫有价值的线索。 瘦警察得意的喊道:“尊贵的先生,不要白费力气了,时间已经过去很久,房子还没有拆掉已经不错了,您还贪心不足,认为还会有什么东西留下来么。” 威廉姆面色一变,正要斥责,却听雷十破说道:“别忘了,还有地下室没有去,也许那里会发现些有价值的东西。” “呵呵,您可真是个细心的家伙。”瘦警察拍着雷十破肩膀夸赞道:“也许这正是您的长处,正因为这样,才能在伟大的东方异能者面前有一席之地呢。” 瘦警察说的得意,他根本不知道,如果晚上一幕被古德里安知道,恐怕早都吓得魂不附体了。 威廉姆无言以对,而雷十破则嘲讽地解释道:“您说的不错,尊贵的东方异能者正是因为我的细心赏识我的。” 瘦警察得意的看看威廉姆,自赞道:“看看,看看,谁不说我是个聪明的家伙呢,那么,先生们,跟我来,我知道地下室在哪儿。” 说着话儿,当先向门外走去, “这家伙,可真有意思。”雷十破说道,拍掉手上的尘土,紧随其后,威廉姆急忙跟上。 第一百零七章问鼠 地下室就在户外大树旁,瘦警察借着微弱的星光打开入口,得意的摆摆脑袋,示意跟他下去,三人鱼贯而入,照旧,里面漆黑一团,瘦警察喊道:“尊贵的先生们,需要我打开手电筒么,当然,伯爵大人可能并不需要,可是您,那位打杂的东方先生,不知道能不能在没有任何自然光线的条件下找到您需要的东西。” 雷十破顺声答道:“您说的不错,我真的什么也看不到,给我点光吧。” 瘦警察调皮的冲威廉姆眨眨眼睛,意思是我没有说错吧,然后得意的打开手电,简陋的地下室里依旧什么东西都没有,大约好东西早被别人搬走了,只有几只老鼠匆匆跑开。 瘦警察更为得意,说道:“尊贵的先生,您认为别人都是白痴么,老屋内发现神秘图画的消息传开很久了,自然会有许多异能者过来查看究竟,别的不说,就说古德里安厅长,前后不下三次,每次都是我陪他过来的,您看看我这么聪明,自然会得到古德里安厅长格外的赏识,可每次过来,都是什么东西都发现不了,也许有价值的东西就在那个神秘的笔记里,可是笔记早都献给鲁亚斯副大领主了,呵呵,您千万别介意,因为那时候古德里安厅长还不认识尊贵的东方异能者呢。” 雷十破摇了摇头,表示根本不在乎,不甘心的每处搜查一遍,依旧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想了想,蹲在地上,口中吱吱怪叫几声,好像模仿老鼠的声音,他要用他心通同老鼠对话,可寻常的举动让瘦警察颇为奇怪,问道:“您在学老鼠叫,可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您认为老鼠会听懂您的语言么。” 雷十破摆摆手,继续怪叫几声,瘦警察回过头询问威廉姆:“他这是什么意思,为……” 话还没说完,威廉姆说道:“主人让您闭嘴,您的话太多了。” “闭嘴,主人,您是说他……”刚指着雷十破想询问究竟,突然看见威廉姆冷冷的看着他,目光中充满杀气,瘦警察不禁浑身打个哆嗦,摁住满腔疑问,老老实实的看雷十破有何作为,其实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尊贵的伯爵大人要把这位无能的东方人称为主人,而且刚才伯爵大人凶狠的目光分明是如果不听话,不介意将他撕成碎片的意思,聪明的人向来都会见风使舵的。 没有瘦警察的罗嗦,地下室安静了许多,只有雷十破模仿老鼠的声音在整个地下室回荡,片刻过后,奇迹发生了,在手电筒的光芒中,分明看见一只小老鼠畏畏缩缩的从黑暗中出现,壮着胆儿前行几步,仿佛又害怕什么呢,局促不前。 雷十破又学了几声鼠叫,那只老鼠居然仰着脖子回应几声,雷十破又叫,老鼠也叫,一人一鼠说话似的,有应有答,稍候,老鼠调头离开,匆匆没入黑暗之中。 瘦警察惊讶的手电筒掉在地上都不知道,雷十破回过头来,对瘦警察说道:“先生,把您身上的巧克力拿出来,我需要招待几位客人。” 瘦警察猛然回过神来,手忙脚乱的从口袋里摸出块巧克力,递到雷十破手中,似乎突然想起什么,问道:“等等,您怎么知道我身上带着巧克力。” 雷十破回答道:“您的问题可真多,好在还有点时间,不妨告诉你罢,我不但知道您爱吃巧克力,还知道您穿的是红色的内裤,随身带着麦当娜的照片,并且幻想有朝一日将麦当娜发展成自己的血奴,说白了,不过是听话的性奴而已。” 瘦警察条件发射的捂住裤裆,问道:“天哪,您说的一点都没错,可是您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古德里安厅长告诉您的么,不,不可能,即便是古德里安厅长,他也不知道这些秘密,因为作为一名血族,随身带着巧克力总不是多么光彩的事情。” 这可真是个有口无心的家伙,威廉姆哭笑不得,而雷十破则笑道:“要知道您的秘密,似乎还用不着问古德里安厅长,因为我有这样特殊的本领,也许靠这个才获得在神秘的东方异能者身边工作的荣幸。” 瘦警察根本没听出雷十破语带嘲讽,又恢复了活泼的本性,说道:“是阿,正因为我是个聪明的家伙,所以早都看出来您不是位普通的先生,也许您的本领还在伯爵大人之上呢,不然您怎么会是他的主人呢。况且,古德里安厅长对您非常尊重,您绝对不是普通人,对,我早都看出来了,在尊贵的东方异能者身边工作的人怎么会是普通的家伙呢,要知道,即便是我们未来的领袖,威廉姆陛下,也对尊贵的东方异能者言听计从,这是古德里安厅长告诉我的,绝对错不了,可是我想知道,您刚才都对老鼠先生说了些什么,没想到,您居然精通鼠类的语言,哦,赞美撒旦,尊贵的东方异能者手下可真是人才济济啊。” 雷十破冲黑暗深处看看,说道:“也没什么,我只是让他请他家大人出来,难道您没看到,刚才的那只老鼠,可是个未成年的小孩子啊。” 瘦警察耸耸肩膀,正要说话,突见雷十破又毫无征兆的摆摆手,回头看看威廉姆,自觉的闭上嘴巴。 黑暗中传来几声鼠叫,雷十破回应几声,但见只大老鼠径直向他跑来,雷十破摸摸老鼠的脑袋,掰下块巧克力喂过去,老鼠尝过后,显然欢快了许多,吱吱吱吱叫个不停,雷十破顺手丢下,老鼠咬起来往黑暗深处跑去。 待老鼠跑远后,雷十破又向瘦警察伸出手来,说道:“再给几块巧克力,呆会鼠王要出来,他们和人类一样,没有好处,是什么都不肯说的。” 瘦警察急捂口袋道:“没有了,一块都没有了。” 雷十破佯嗔道:“别小气,我知道你口袋里还有五块,给你留一块也就是了。” 瘦警察连忙后退,不提防背后威廉姆猛推一把,不由自主的踉跄到雷十破跟前,见跑是跑不了了,叹着气掏出巧克力,说道:“什么都瞒不过您,您到底有多大本事呢。” 雷十破一把夺过,笑道:“您不知道的还多着呢,好了,安静,鼠王已经到了。” 瘦警察连忙闭嘴,稍候,听得黑暗深处有鼠叫声传来,雷十破回应几声,一群大鼠当中簇拥着一只和猫一般大小的老鼠向雷十破方向跑来,雷十破将手中的巧克力全部放下,孰知巨鼠只是嗅嗅,口中吱吱几声,似乎发布了什么命令,其余众鼠各自散开,抱起巧克力,躲在一边专心的品尝。 这只巨鼠应该就是鼠王了,鼠王前行几步,和人一样一屁股坐在地上,抱起前爪,直视雷十破,吱吱几声,似乎在询问什么,雷十破也吱吱回应几声,双方便开始谈判,叫声一会儿急,一会儿慢,有时似在争吵,有时似在和颜悦色的谈话,如此持续了许久,才见雷十破笑意盈盈的站起身来,吱吱数声,鼠王连连点头,带众鼠离开。 众鼠消失后,雷十破意味深长的看瘦警察一眼,也不等他拿起手电照明,自顾自的离开地下室,威廉姆好似见怪不怪,面无表情的紧随其后,瘦警察连忙跟上。 片刻过后,来到老屋旁的大树下,其时已月上中天,四野分外明亮,月光下,雷十破围着老树转悠,似有所为,威廉姆见怪不怪,站在一旁警戒,而瘦警察却看得莫名其妙,待要上前询问,又见威廉姆冷冷的盯着他,分明不让过去,只好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看看雷十破到底要做些什么。 雷十破盘桓良久,老树忽然无风自动,沙沙作响,雷十破似有所悟,连连点头,稍候,树干一阵猛烈的抖动,密叶中有鸟叫声传来,雷十破鸣叫几声,但见只小鸟从树上飞下,毫无顾忌的落在雷十破手中,叽叽喳喳叫个不停,雷十破间或叫上两声,仿佛在问什么,小鸟跳跃着回答,稍候,又飞上树梢,一切归于平静。 瘦警察正不明所以,听得雷十破突然说道:“警官先生,我要呼唤幽灵了,希望您不会害怕。” 瘦警察再也忍不住了,远远喊道:“您不是在开玩笑吧,充其量咱们不过是掌握些超自然的力量而已,怎么能随意呼唤幽灵呢,据说,只有长老级别的人物才有这样的本领呢。” 雷十破笑而不答,手掐法诀,念动拘魂咒,稍候,平整的地面如犁翻一般滚动, 有数物喘着粗重的声息从地下缓缓站起,向雷十破走来,尘土渐渐从身上掉落,分明可以看到,地里钻出的都是恐怖的骷髅,分明是人类的形状,瘦警察更受震惊,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看似一点魔法也不会的打杂先生真能呼唤出地下的幽灵,这是什么样的本领啊,恐怕连尊敬的古德里安厅长也做不到。 第一百零八章问鬼 不说瘦警察惊讶万分,地里钻出的骷髅踏着沉重而又杂乱的脚步向雷十破走来。 随着杂乱的脚步声,天地间阴风乍起,寒气逼人。 此情此景竟让瘦警察感到害怕,紧缩到威廉姆身后,威廉姆依旧面无表情,纹丝不动。 脚步愈来愈沉重,其中一物扯着阴森恐怖的声音喊道:“卑微的人类,无端打扰我的沉睡,是要付出代价的。” 雷十破毫无畏惧的迎了上去,漫不经心的喊道:“得了吧,外国鬼子们,吓唬谁呢。” 到底什么人,居然不怕鬼,众骷髅勃然大怒,伸出骨爪,咔咔作响,似乎要把雷十破撕个粉碎。 雷十破浑不在意,微调灵力,使出大金刚掌,朝骷髅走来的方向虚按一掌,地面竟无端下陷,现出一个深深的巨大的掌印,简简单单的一掌又让瘦警察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 修为明显比以前又提高了许多,雷十破颇为满意,喊道:“怕了么。” 骷髅浑不在意,依旧张牙舞爪,作出恐怖的模样,反正没打着他们,他们当然不会害怕。 见骷髅毫无见识,不知好歹,雷十破冷笑道:“不知死活的东西。”说着话儿,前方又按一掌,这回稍加几分力道,空中出现只巨大的手掌,闪着金光将骷髅全部笼罩,缓缓下压,随着手掌去势,听到骨骼断裂的声音,有骷髅承受不了巨大的压力,身子被压成两截,碎骨撒了一地,脑袋在地上翻滚,下肢却依旧钉在地上。 “服了么。”雷十破又问, 说来骷髅也是欺软怕硬,吃了苦头,再也不敢吓人,只是努力点头,发出野兽般的哀鸣,在空旷的郊野回荡。 看他们确实服软了,雷十破突兀的收回法力,骷髅猛然失去重压,身子抖动着跌倒在地,片刻喘息后,索性不再起来,顺势跪下,胆怯的求告道:“尊贵的先生,我们知道您的利害,有话好说,不要发火了。” 个个老实无比,完全没有刚出来时嚣张的模样。 雷十破又笑了,骂道:“你们这些家伙,不给点硬的还以为我好欺负呢。” 见这人和颜悦色,骷髅顺杆子就爬,居然有人笑出声来,不过是谄媚的笑声,聊以为适才荒唐的行为道歉。 见骷髅已被收服,瘦警察也从惊愕中苏醒,壮着胆子从威廉姆身后出来,战战兢兢前行几步,确实见骷髅不敢动弹,这才高声喊道:“尊贵的先生,您到底有多大本领呢,居然非常轻易的收服这几名幽灵,我建议您收纳他们做您的仆人,如果身后有几名骷髅跟着,那是多么的威风啊。” 都吓成这样,他还没忘了多嘴,雷十破回头嘲讽道:“您如果愿意,我不介意把他们送给您,因为他们,不过是些普通的幽灵罢了,还没有资格做我的仆人。” “不,不”瘦警察连连摆手道:“您就别开我的玩笑了,您以为每个人都会和您一样的强大么,我可没本事做他们的主人,不过,尊贵的先生,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非常想知道您把他们叫出来做什么,因为我对这件事特别好奇,您看看,古德里安厅长也说过,我这个家伙什么都好,就是好奇心太重,话多了一点点而已。” 看他基本上不再吹嘘自己,雷十破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已经有了质的变化,当下也不多话,回过头对已经心悦诚服的骷髅说道:“好了,如果你们刚开始就老实一些,我也不会让你们吃苦头,我叫你们出来,不过有件事需要了解了解,希望你们不要有任何隐瞒。” 有骷髅委屈的回答道:“问吧,尊贵的先生,您强大的实力已经彻底将我们征服,难道您认为我们还敢隐瞒什么么。” 谁实力强,谁就是老大,这个道理,还真是三界通用,雷十破非常满意现在的效果,得意的问道:“谁能告诉我关于这间老屋的来历,以及里面一切有趣的事情。要是说的好,没准我会考虑给点好处呢。” “什么好处。”有骷髅急切的问道, “唔,这就要看你们的表现,”雷十破手托下颚沉吟道:“反正不会让你们失望。” 众骷髅沉寂片刻,突然争先恐后的喊道, “我来,我来。” 雷十破随手指了一位,说道:“唔,看您资格挺老的,就由您来回答问题吧。” 骷髅群里十数人齐声叹息,而被选中的骷髅则得意的直起身子,回答道:“尊贵的先生,你的眼光非常高明,由您选中我就可以看得出来,因为我,沉睡在这片旷野中已经有一百五十多年了,熟悉这里的每一寸土地,几乎每棵树,每株草,甚至每个活着的有生命的家伙,我都能讲出他们一大串故事来,我的回答会让您满意的。” 天哪,伦敦南区难道流行罗嗦么,随便指出个家伙,他都能说一大串废话出来。 雷十破皱皱眉头,喝道:“幽灵先生,如果不马上讲出点有价值的东西来,我就把机会让给别的幽灵了。” 说话的骷髅连忙打住漫无边际的闲扯,说道:“关于这间屋子,五十年前就有了,那时候,他,我们的小布鲁斯还活着呢,”说着话儿,指了指不远处一位身材弱小的骷髅,说道:“可怜的布鲁斯,大概只活到十二岁就死了,当时这里可是他的天堂啊,常常陪着现在已经六十多岁身体还非常健康的,我的重外孙女亚丽丝过来玩,诺,有时候他们就爬到这棵树上,看看星星,看看月亮,我亲眼看到的,绝对不会有错,可怜的布鲁斯,如果还活着的话肯定和亚丽丝是美满的一对儿,哪像现在,嫁给个酒鬼,整日里被他欺负。” 雷十破听的皱起了眉头,说道:“这位先生,不管您是谁的大爷,拜托您不要拉扯这些陈年往事好么,我需要了解老屋的来历,对您的亚丽丝并没有兴趣,奥,对了,您别看我笑嘻嘻的,可耐心是非常有限的。” 恐吓之下,骷髅连忙打断了家务事的叙述,继续说道:“这间屋子,五十年前就有了,对,的确是五十年前,我记得非常清楚,那一天,我转世投胎的报告又给天使驳了下来,他居然说我还年轻,前面还有更多老资格的幽灵等着到人间旅行,这一驳又得等五十年,前两天报告刚上去,也不知能不能批下来,上帝啊,天使们不知忙些什么,他们的办事效率太低了,当时我心情非常郁闷,灵魂随着晚风四处游荡,不知不觉间,来到这棵大树下,看见有个中国道士在这里转来转去的不知忙些什么,我知道您要问我为什么非常肯定见到的是中国道士,而不是别的什么地方的家伙,您要这么问,可真是问对人了,因为我一百多年前去过中国,上帝,如果有机会我还想再去一次,我记得,中国有个叫做紫禁城的地方,里面有座非常美丽的皇家园林,有好多好多非常值钱的东西,我随便拿了几件,回国后就成了百万富翁呢。” 骷髅罗嗦无比,也许是因为许久没有和生人说话的关系,百多年前的旧事都想起来了,不过雷十破听到却皱起了眉头,他本来就对英国人拍卖从中国掠夺回来的文物相当不满,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到个掠夺过中国财物的家伙,没准活着的时候还是八国联军的士兵呢,正待发火,不过看在有求于他的分上强自忍住。 骷髅哪里知道雷十破顷刻间转了许多念头,还兴奋的沉醉在美丽的往事当中,可雷十破已经没有耐心听下去了,打断道:“先生,我需要了解老屋的来历,并不想知道您怎样从中国拿回宝物的故事。” 骷髅遗憾地停下对光荣历史的叙述,继续说道:“奥,是的,一谈起这些往事我总有许多话要说,看您的肤色,您大概是日本或者是高丽人吧,不对,您绝对是日本人,因为只有日本才能有您这样强大的先生,我的眼光是不会错的,那么,接着说,那位道士转来转去的让我非常奇怪,刚凑过去准备看他到底要做些什么,谁知那该死的家伙居然发现了我,张手就是一道闪电,差点打得我魂飞魄散,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敢到这里来了。” 我倒,雷十破忍了半天,原来有价值的东西才这么点,再也不想忍下去,随意挥挥手,灵力使出,骷髅莫名奇妙的飞上半空,重重的摔了下来,骨头架子摔个七零八落,只有一道飘渺的魂魄从地上飞起,不满的喊道:“尊贵的先生,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您不应该这样对我。” 雷十破手指魂魄喝道:“闭嘴” 魂魄随之定在半空,一动不动,他用上了定身法,于是魂魄仿佛摄影照片上加了张生动地剪纸作品。 “下一个。”雷十破拍手喊道。 第一百零九章超度 众骷髅见头一个回答问题的幽灵莫名其妙的受到惩罚,也不知道这位尊贵的先生到底什么主张,没人敢争着过来。 雷十破等了一会,等的颇不耐烦,指着老骷髅说过的,瘦小的小布鲁斯说道:“该您了,小家伙,听说您活着的时候经常到这里来玩,也许您的回答能让我满意。” 小布鲁斯胆怯地抬起头,脆生生的说道:“是的,尊贵的先生,我的确知道许多老屋的故事,因为我的死同老屋有很大的关系。” “那么,快说。”雷十破听到这里,非常有兴趣,连声催促。 小布鲁斯又问:“不管我说什么,您确定不会惩罚我么。” 雷十破回答:“只要您没去中国抢夺过什么宝物,我不会惩罚您的。” “上帝,我怎么会去中国。”小布鲁斯委屈地说道:“我死的时候才十二岁,没人会带着我去那么远的地方旅行的。” “那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说罢。”雷十破换上一副笑脸,鼓励道, 小布鲁斯轻松了许多,抬起头来直视着雷十破,大着胆子说道:“我可以告诉您我所知道的一切关于老屋的故事,不过有个小小的条件希望您能够答应。” 得,看着雷十破好说话,小幽灵得寸进尺,雷十破尽管十分意外,但小孩子跟前无论如何装不出凶相,虽然小布鲁斯的年龄比他大了许多,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尽量和蔼得问道:“什么条件,说罢。” 小布鲁斯说道:“请您放了我的爷爷,在地下,可是他一直照顾我的。” 话说回来,雷十破不过因为听到老骷髅到中国抢过文物,本能的厌恶而已,可毕竟那是政府行为,和普通老百姓没有什么关系,况且老骷髅在小布鲁斯面前的确是个慈祥的长辈,小孩子提出的条件总不容易驳回。 于是点头答道:“只要您说出有价值的东西,没准我会答应的。” 小布鲁斯到底还是孩子,听了这模棱两可的回答,居然开心起来,说道:“谢谢先生,我开始讲吧,那是个很长的故事,希望您能有足够的耐心听下去。” 雷十破连连点头,示意自己有足够的耐心, 小布鲁斯说道:“我记事的时候,木屋已经有了,听大人们说,木屋存在了十多年的历史,不过木屋里的老先生脾气古怪,和谁都不来往,所以大家都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那时候我经常到这儿来玩很晚了还不愿意回去,经常看见老先生在木屋外对着月亮看一副画,又是发呆有事叹气,一副画能看好久,我特好奇,不知画里画的什么,让他那么着迷,总想找机会看看,有一次,乘老先生不在家,偷偷溜进木屋,在桌子上找到那副画,不过是几个女人往老和尚身上散花,也没什么意思,正打算离开,可刚一回头,您猜怎么着,老先生就站在我后面,出神地看着我,我急忙解释,说我并不是小偷,只是对这副画非常好奇,所以溜进来看看而已。也许老先生相信了我的理由,他并没有责怪我,反而摸着我的脑袋非常和蔼的说,不要怕,孩子,爷爷是故意放你进来的,你以为每天躲在树上,爷爷就不知道么,只不过看你没什么恶意,所以不予计较罢了,反正他说话的方式和我们完全不一样,只不过那次对话对我特别重要,所以时间越久,记得越清楚而已。” 小布鲁斯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也不知道雷十破爱听不听,担心的看了看他, 孰知雷十破正听得有趣,见他突然停下,连忙催促:“快说,后来呢。” 小布鲁斯终于肯定自己说出有价值的东西,得意的提醒道:“尊贵的先生,您可以放了我爷爷么。” 他还没有忘记搭救自己的爷爷,这档口提出要求。 说到底雷十破是个非常好对付的家伙,看孩子这么孝顺,随意挥了挥手,老骷髅又可以自由活动,恐怖的看了看雷十破,鉴于稍候有好处的关系,也不愿意远离,迅速钻到已经摔碎的破骨架里,一手拎着大腿,一手扶着脑袋,一动不动。 小布鲁斯兴奋得凑过去,帮助老骷髅整理整理身子,继续说道:“老先生还对我说,自己老家在遥远的中国,哦,就是爷爷去过的地方,因为一个特殊的原因,才千里迢迢来到英国,现在他有件大事要做,所以打算收个徒弟,传一身本事,条件是徒弟学会本事后,要帮他到中国杀死几个仇人,他当时笑得很开心,一再说什么遇到他是我天大的福分,要我赶紧拜他为师,才能学会他所有的本事,学会了什么上天入地都不是什么难事,人怎么可能上天入地,当是我根本不相信他说的话,认为他是不折不扣的骗子,更何况要我到中国杀人,杀人可是犯法的,听大人们讲,要被枪毙,死后要坠入地狱,我可不敢答应,不过毕竟是被人家抓住的,不敢当面拒绝,所以撒谎骗他说,我很高兴能认识有本事的老师,但是要回家告诉爸爸妈妈,征得他们的同意,老先生马上变脸,骂我说,认识他是什么千载难逢的机缘,问爸爸妈妈做什么,他分明是不愿意放我回家,我急哭了,哭得声音很大,告诉他如果不放我回去,爸爸妈妈会着急的,老先生大约怕被外人听到,叹口气说什么要不是时间紧迫,才不会白白便宜我这个外国小孩,这句话说完,他居然答应让我回家,不过临走的时候还说了一句,同意的话三天之内过来找他,否则,有什么后果他可不负责任,回到家后,我什么都没说,毕竟我是未经同意跑进人家家里被抓住的,所以一直隐瞒下去,不过,三天后我浑身莫名其妙的疼痛,身子也越来越沉重,好像有什么东西坠着,骨头都要坠断了,当时,妈妈带我看过附近所有医生,他们都看不出我得的什么病,妈妈没有办法,又带我去了教堂,教堂的牧师说,我可能中了什么邪,问我遇到了什么古怪的事情,我这才把发生的事情告诉妈妈,妈妈赶紧赶到老屋,可老先生已经不在了,木屋里只有他穿过的衣服,没几天,我就死了,但是您瞧瞧,直到现在骨头上还有奇怪的花纹,我只要稍稍走远些,就会剧烈的疼痛。” 小布鲁斯说着话儿,难过的哭了起来,并伸出胳膊,雷十破走过去仔细查看,果然有类似符咒的文字,不但胳膊,浑身都有,象浓硫酸腐蚀过的,深深的印到骨头里,初步分析,居然是魔道的怨灵缚地咒,虽然是种普通的魔法,可十分阴毒,是以符咒引厚土怨灵之力困住魂魄,死后魂魄不但只能在方寸之地活动,并且永世不得超生。 大约王道士见小布鲁斯的时候已经决定孤注一掷的参悟《天花乱坠满虚空》图里的秘密,因为怕自己有个三长两短,才打算收个徒弟传下道统,好为他了结人界的恩怨,不过,由于担心小布鲁斯不同意拜他为师后泄露自己的秘密,才在小布鲁斯身上下了怨灵缚地咒,致使他幼年夭折,这分明是典型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在小布鲁斯的叙述中,雷十破大致可以猜想到,王道士是以意念下咒,法力深入骨髓,普通的修道士哪有这般手段,师父说得没错,五十多年前这家伙的修为就已经非常高深了。 小布鲁斯哭得非常可怜,左右怨灵缚地咒解除起来也不是太难,孩子受了这么多苦,既然见到了,就此放过不管怎么也说不过去,于是雷十破慈悲心起,双掌合十,念动往生咒,为小布鲁斯的解除怨灵的困扰,片刻过后,金光射出,照在小布鲁斯身上,金光中,黑雾腾起,小布鲁斯身上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好似杀猪的声音,知道这是怨灵在佛光的笼罩下消除怨念的结果,随后,黑雾散去,小布鲁斯的躯体洁白如玉,那么,怨灵缚地咒已经彻底解除。 顿时轻松了许多,正要开口答谢,然而没等他说出话来,猛觉有强大的吸引力吸住魂魄往天上飞去,身子不由自主,轻飘飘的飞上天空,看见天上出现眩目的白光,白光中有天使笑意盈盈地向他招手,小布鲁斯好歹也作了数十年鬼魂,早听别的鬼魂说过,出现这种现象便是天使要接他去天堂,以前只是羡慕别人,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能去天堂,这一刻心头大喜,感激的看看地下的雷十破,身形旋即消失。 小布鲁斯去了天堂,想想也是,孩子为了不杀人,拒绝王道士的诱惑,加之本性善良,没有受过任何污染,怨灵缚地咒解除后,天使们自然能感应到他纯洁无暇的心灵,不接应这种人去天堂,谁还有资格呢,话虽如此,也因为雷十破佛功强大,一举一动能和天地间产生无限感应,否则,天使们好好呆在伊甸园喝茶岂不舒服,谁有闲工夫关心一个小家伙的闲事呢。 第一百一十章 开心果 也许只是为了不让东方异能者对西方神界产生偏见,负责这一块神鬼事务的天使办事效率高了许多,原来五十年一个转生报告批不下来,可现在几分钟的功夫就能决定一个魂魄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在场骷髅哪一个不等了数十年,终于见到希望,谁也不肯落后,也不待雷十破发话,纷纷举手喊道: “我也知道老屋的事情, 先生,我知道得更多” …… 喧喧嚷嚷,吵闹不堪,真象在课堂上争相回答问题的学生, 看大家这么积极,雷十破颇为满意,说道:“各位不必着急,一个一个来。” 有骷髅率先喊道:“小布鲁斯死后,老道士再也没有出现过,不过木屋里时不时的发出奇怪的声音。” “后来,附近的人都说这里闹鬼,渐渐搬走了,只剩下这座孤零零的老屋。”“上帝做证,我们根本不敢过来,又怎么会在老屋内胡闹呢。” “恐怕就是老道士自己捣的鬼呢。” “我虽然没有见过老道士,但可以肯定,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坏蛋。” “不错,我敢肯定,小布鲁斯是被老道士害死的。” “可怜的小布鲁斯,他是多么得可怜啊。” “尊贵的先生,您太仁慈了,您简直就是上帝派来的天使 …… 等等等等,有回答问题的,也有毫无原则的恭维的,吵得大家耳朵都聋了。 尽管别人听得稀里糊涂,然而雷十破却满意的挥挥手,示意众骷髅安静下来,说道:“好了,掌握的情况已经足够了,谢谢大家,你们回去吧。” 说着话儿,转身离去,有骷髅急忙喊道:“尊贵的先生,您难道忘了么,您答应给我们好处的,” “是啊,即便不能象小布鲁斯一样上天堂,早点去人间旅行也是不错的,您可不能说话不算啊。” 嘈杂的喊声里,骷髅紧跟几步,雷十破缓缓回头,笑道:“不错,我是答应过,甚至打算找你们的天使走走后门,可现在却改了主意。” “为什么呢。”有骷髅停下疑惑的问道。 雷十破指着还拎着胳膊跟在后面的老骷髅,不怀好意的说道:“还不是怪他,因为他去中国抢过财物,而我恰好是中国人。” 有骷髅不满的喊道:“可是,我并没有去过中国,您不应该这么对待我的。” 雷十破无话可说,只好蛮横的回答:“我乐意,你管得着么。” 众骷髅愕然无语,然而即便人家说话不算,他们这帮弱小的骷髅又能怎样,满腔怒火无处发泄,一起恼怒的向老骷髅看去,老骷髅知道不妙,惊慌的争辩道:“尊贵的先生,您没和我们开玩笑吧,您怎么会是中国人呢,我记得那里的人都和女人一样,留着长长的辫子……” 他的话还没说完,早有骷髅恼怒的呵斥道:“闭嘴,该死的老家伙,您说点什么不好,为什么惹怒尊贵的中国先生,要不是您,也许我们都能象小布鲁斯一样,去了天堂或者到人间了旅行去呢。” 众骷髅一起凑了过去,看样子都快气疯了,老骷髅兀自强做争辩:“这不能怪我,不能怪我,他在撒谎,他怎么会认识天使,小布鲁斯的事情,只是巧合,对,完全是巧合而已。” 雷十破闻言,促狭的化出一点圣光,尽管是以变形术变出来的假象,可这帮骷髅哪儿看得出来,加之雷十破超度小布鲁斯众人亲眼所见,更相信了人家随便编出来的要走天使后门的鬼话,无缘无故错失了大好机会,恼怒的向还在满口支吾的老骷髅扑过去。 老骷髅反应也快,嚎叫一声,迅速钻入地下,众骷髅紧追不放,地面归于平静,四野安静极了。 弯月西斜,明朗的月光照耀下来,沐浴着根深叶茂的大树以及孤零零老屋。 折腾了一夜,天快亮了,当日就要举行拍卖会,雷十破看看天色,伸手唤过威廉姆,吩咐道:“我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了,你迅速赶回唐公馆,召集所有相关人员开会,包括唐彪以及阿达、阿发,我有重要的任务分派。” 威廉姆也不问为什么,身形晃动,但见红光一闪,人已消失不见。 空旷的郊外只留下他和呆若木鸡的瘦警察。 雷十破微笑着走过去,喊道:“您,警察先生……” 话还没说完,瘦警察愕然惊醒,连连后退,惊慌的喊道:“撒旦啊,您到底是什么人,难道是教廷派来的奸细么,为什么会教廷的光明系魔法,您不要否认,我亲眼看见您发出圣光,并超度了小布鲁斯的灵魂,您骗不了我的眼睛,快停下,不要过来,否则,我不客气了。” 雷十破闻声停下,好奇的问道:“请问您怎么个不客气法。” “看着,该死的家伙。”瘦警察说着话儿,身形一晃,化出狰狞的本相,卖弄着尖利的獠牙吼道:“如果不赶紧走开,我会把你撕成碎片,别忘了,我可是血族高贵的子爵。” 雷十破颇为无奈的说道:“怎么说您呢,您这个说话不动脑子的家伙,我要是教廷的奸细,古德里安厅长会放心的让您听我的指挥么,更何况,您认为,教廷的奸细手下会有尊贵的血族高手么,难道您瞎了眼睛么,您难道没有看到,威廉姆先生的级别可不仅仅是伯爵而已。” “不,我再也不听您胡说八道了。“瘦警察喊道:“谁知道您是怎么欺骗古德里安厅长的,您知道的秘密太多了,我必须杀死您这个该死的家伙,也许古德里安厅长会感激我的。” 瘦警察说着话儿,张开两手就要扑过来,雷十破正要对付,却见瘦警察突然停下,望着天空似乎想起了什么,雷十破莫名其妙,问道:“怎么了,尊贵的警察先生,难道不想杀了我么。” “不,您等等,”瘦警察手拍额头,说道:“您刚才说的威廉姆,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雷十破无奈得提醒道:“您可真是健忘,好好想想,难道您尊贵的上司,古德里安厅长没有给您说过这个伟大的名字么。” 瘦警察摇着脑袋反驳道:“该死的家伙,您说错了,我并不是健忘,只是凑巧想不起来而已,您等等,等等,对了,” 瘦警察突然恍然大悟,欣喜的说道:“对,对,我想起来了,威廉姆,威廉姆陛下,他正是我们未来的领袖,我居然见到了伟大的威廉姆陛下,呵呵,怪不得古德里安厅长称呼您为尊贵的朋友,看来您真是自己人了,不错,您就是自己人,如果您真是教廷奸细的话,我怎么会在圣光下毫无反应呢,对,那并不是圣光,是另外一种奇怪的魔法,呵呵,我可是个聪明的家伙,其实这些事我早都想到了,我居然能见到尊贵的威廉姆陛下,这可太令人兴奋了,该死的家伙,您为什么不早说,要是早点知道,我会对威廉姆陛下更加尊重些,虽然我是个聪明的家伙,可聪明人偶尔也会犯点小错,对,就是小错,谁说不是呢。” 天哪,到这种时候,还没忘了吹嘘自己, 瘦警察说着话儿,又化成凡人,欣喜的举着手,打算过来拍拍雷十破肩膀,因为他非常得意,居然见到了未来的领袖威廉姆陛下,同侪中谁能有这样的荣幸。 看他自以为是而又异常滑稽的样子,雷十破终于忍俊不住,仰天大笑,说道:“您可真令人开心,好了,本来只想谢谢您浪费宝贵的时间陪同我俩走访调查,谁想又耽搁这么久,现在我该走了,您不用陪同,自己回去吧,希望以后还有机会见面。” 话音一落,身形已消失不见,瘦警察愣在当场,举起得手半天不见放下,稍候,讪讪的拍拍脑袋,自言自语道:“我总是令人开心,大家都叫我开心果的,您现在才知道,可真是个迟钝的家伙。” 说着话儿,独自向警车走去,刚到车前,突然又想起什么,捂住嘴巴惊呼道:“撒旦保佑,威廉姆陛下称呼他为主人,难道他就是那位伟大的东方异能者,没错,一定是,否则谁又会成为伟大的威廉姆陛下的主人,撒旦保佑,其实古德里安厅长早都提醒过我了,可我居然还称呼他是该死的家伙,或者是无能的东方异能者,坏了坏了,古德里安厅长一定会惩罚我的。” 说到这里,懊悔地恨不得抽自己得嘴巴,可埋怨片刻,又自己安慰自己道:“不过,看样子伟大的东方异能者并没有生气,他好像很开心,呵呵,我让他开心了,呵呵,我可是开心果,总会让人开心的,既然这样,那么,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只要我不说,他不说,古德里安厅长怎么会知道呢,对,就这么办,我可真是个聪明的家伙,不过,伟大的东方异能者居然这么平易近人,能在这样地大人物手下工作,可真是非常愉快的事情。” 第一百一十一章 晨会 想到这里,瘦警察顷刻释然,吹着口哨打开车门,顺来路驶去。 东方太阳从地平线探出半张脸来,红霞万里,驱使暮色逐渐退去,尽管没有听到公鸡的鸣叫,但大家都知道,新的一天开始了。 唐公馆,济济一堂,威廉姆办事效率很高,所有相关人员均已到会,大家围坐在客厅里,当间沙发空出位置,就等雷十破安排下一步行动,门口及唐公馆附近自然有血族高手警戒,任谁拉出去,都比瘦警察高好几个等级,然而就如瘦警察这样的下位者,居然能和雷十破开一夜的玩笑,看来瘦警察说得不错,雷十破真是个平易近人的好人呢。 柳毅他们几个大约又消遣了一夜,此刻坐在沙发上,兴致勃勃地同敖雨敖电交流心得,騊駼和蛩蛩各抱酒瓶,正喝的得意,目光时不时地扫扫一旁等的颇为无聊的敖贞儿,而众血族高手则正襟危坐,满脸肃穆,丝毫不似柳毅他们那般活泼,至于唐彪,阿达、阿发他们,客厅中心根本没有他们的位置,坐在老远的角落里,好奇的打量雷十破的手下,他们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雷十破到底用了什么办法,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聚集了这么多平时难得一见的高手,其实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还有五千龙族军马在泰晤士河等待雷十破雷大老板的安排呢。 大厅里只有柳毅几人放肆的说笑声。 “肃静,主人回来了。”正襟危坐的威廉姆突然喊道, 客厅里立刻安静下来,就连柳毅等人也不由自主地坐端正些。 沙发上金光一放,雷十破赫然出现,虽然唐彪诸人惊讶于他神出鬼没的手段,可柳毅却一点也不稀奇,凑过去问道:“怎么样,雷大老板,昨晚有什么收获。” 雷十破高兴的回答道:“呵呵,别忘了我是警察,调查走访可是看家的本事,昨天晚上通过问鼠,问树,问鸟,问鬼,终于得到有价值的线索,那就是王道士已经使用邪魔化影的手段,将元神遁入《天花乱坠满虚空》图里,力图参透图画的秘密,可图里的刘开却极力阻止,俩人时不时有所争斗,所以图画才产生了种种异相。” “什么,王道士居然会用邪魔化影,那么,他的修为可就不简单了。”柳毅听到这里,突然惊呼道, 雷十破疑惑看着柳毅,不明白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谦虚,居然把凡间修道士放在眼里。 柳毅叹道:“这么说,王道士这家伙可不是简单的角色,雷大老板,事情越来越麻烦了。” “怕什么。”一旁喝酒的騊駼不满的喊道:“有我兄弟,区区一介凡间道士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不错,”蛩蛩果然和騊駼是一伙,忙不迭的帮腔道:“哥俩来趟人间,也不能光吃饭不干活,什么王道士,交给我了,瞧我怎么收拾他。” 说到这里,两人轻松的笑了,其实,他俩并不是非要跟什么王道士过不去,只是不愿意在外人面前丢了龙族的面子而已。 柳毅不好反驳,只是翻着白眼摇了摇头,轻声嘀咕道:“瞧这俩元老,怎么一点也不知道谦虚,难道他们不明白,事情说的越复杂,咱们的价码不就更高了么。” 呵呵,他到现在,还没忘了跟雷十破索要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如此看来,龙族大太子可真是个贪心的家伙。 客厅里只有他们说话,血族中的埃克尔亲王终于忍不住了,怎么着也算进入权力核心层,可直到现在他还对需要讨论的问题稀里糊涂,这可大大不妙,于是凑到柳毅跟前问道:“柳毅柳先生,能告诉我们,什么是邪魔化影么,这名字怎么这么古怪,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呢。” 看有人谦虚的向自己询问,柳毅登时恢复高傲的神态,解释道:“埃克尔亲王,您不明白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这种魔法来自中国古代,现在没有多少人了解,真不知道雷十破这家伙是怎么知道的,不过,也许,是他俩师父告诉他的,不错,应该是,因为雷大老板的师父可是天上非常非常高明的佛爷,对佛道魔等诸家法术都有过很深的研究,他们告诉雷大老板这点小玩艺也不足为奇。” 柳毅鉴于无端挨雷劈的关系,说话小心了许多,得意的朝天上看看,并没有人出面夸奖,于是有些泄气的解释道:“邪魔化影,听这名字就是魔道高深的法术,说白了,就是魔功强大的高手为了防止元神出壳时肉身意外毁灭,利用高深的魔力,将肉身组织打碎分解,以自然元素的方式寄存于天地之间,化有形为无形,练到极深的境界,肉身组织可以游离于天地之间,无处不在,需要时再以法力组合取用。” 这番话听得埃克尔亲王目瞪口呆,喃喃自语道:“伟大的撒旦啊,世界上居然有这样神奇的魔法,居然可以自己将自己的身体变成自然元素,还能任意恢复,那么,岂不是说这位高明的王道士能够掌握自己的生死么,因为只有人死以后,肉体经过微生物许多年的腐蚀分解,才能以元素的形式回归大自然之中,化作永恒的存在,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肉体分解后还能自己复原的,东方人,东方人的魔法可真是太神奇了。” 埃克尔亲王说的羡慕无比,其余密党高手也是啧啧称赞,大呼长了见识,恨不得能马上学习这种奇妙的魔法。 雷十破见说话被人无端打断,颇为不悦的说道:“别羡慕了,这种法术以元神为基础,你们不可能学会。” 埃克尔亲王马上自觉的闭上嘴巴,因为威廉姆陛下凶狠的目光已经射了过来。 柳毅可不会将威廉姆放在心上,为了证明自己有多么了不起,不顾雷十破的情绪,多嘴问道:“可是,雷大老板,你怎么肯定王道士用的就是邪魔化影呢,因为照你的修为,你是看不出来的,也许我去了还差不多。” 柳毅接二连三的插嘴,雷十破颇为无奈,只得气哼哼的解释道:“哼哼,我怎么肯定,不过综合三种现象再加上对王道士修为的大致了解,大胆作出的推断而已,其一,王道士莫名消失,其二,《天花乱坠满虚空》图时不时发出红光,其三,木屋内只留下平时穿着的旧衣服,假设推断是警察的拿手好戏,你以为我是傻子,动不动就找人问为什么。” 为避免诸人多嘴,罗里罗嗦的问这问那,白白浪费时间,雷十破解释的非常仔细,而且顺手讽刺了柳毅一把,柳毅讪讪的端起咖啡,刚要饮用,突然想起什么,大声喊道:“这么说,王道士法术不怎么地,邪魔化影才练到初级阶段,因为在初级阶段,肉身组织只能以光的形式随元神出没的。” 雷十破冷笑道:“哼哼,你才知道,看样子想了好久了。” 柳毅又遭到嘲笑,恼怒的面红耳赤,正要发火, 却听敖贞儿劝解道:“你俩别斗嘴了,雷兄弟,说,下面该怎么办,我们都听着呢。” 敖贞儿可真是好人哪,转眼就将会议拉回正题,雷十破从柳毅手里夺过咖啡,轻呷一口,说道:“《天花乱坠满虚空》图有王道士守着,所以让人感觉这副图有强烈的自我保护意识,因为王道士可是个非常自私的家伙,他的东西绝对不会让外人染指,所以,咱们可以利用王道士,将计划稍稍变动变动,那就是可以让鲁亚斯得到图画,以便于死心塌地的和教廷开战。” “可是主人,您答应帮助慧姑解救她的丈夫刘开的。”威廉姆好意地提醒道,是啊,雷十破什么人都答应,分明在鸣沙山上答应慧姑解救刘开,可这会儿为了威廉姆,居然心甘情愿地让出《天花乱坠满虚空》图,威廉姆虽然心中充满感激,但为了主人不失信于人,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提醒他。 雷十破知道威廉姆的疑虑,解释道:“不必担心,威廉姆,我并没有忘记鸣沙山上的承诺,而是两件事既然已经联系到一起,所以必须有个通盘的考虑,王道士死守《天花乱坠满虚空》图,鲁亚斯虽然魔法高强,但他要想独自占有《天花乱坠满虚空》图,破译图画的秘密,必须征服已经进入图画的王道士,不过血族不懂如何修炼元神,他无法进入图画,所以征服王道士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达到目地的,而我们暂时放弃《天花乱坠满虚空》图,可以让鲁亚斯没有后顾之忧,放心的同教廷开战,一旦战事发生,我们有的是浑水摸鱼的机会,消灭鲁亚斯后,他的一切都是你,咱们伟大的威廉姆陛下的,更何况一幅小小的图画,到时候只要威廉姆陛下舍得,在柳毅大哥强有力的援助下,消灭王道士,救出刘开,想必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呵呵。” 第一百一十二章 排兵布将 雷十破突然开起玩笑,顺便拍了拍柳毅的马屁,柳毅无奈地笑了,只有威廉姆红着脸连连摆手道:“主人,我的一切都是你赐予的,怎么会舍不得小小的《天花乱坠满虚空》图呢。” “好一个借刀杀人之计,”在雷十破地吹捧下,柳毅尽释前嫌,由衷的赞美道:“利用一个敌人控制另一个敌人,这样卑鄙的主意也只有雷十破雷大老板才能想得出来。” 雷十破白他一眼,柳毅毫不在乎,因为他已经找回了面子,继续说道:“既然这样,咱们还参加什么拍卖会,呆在唐公馆喝酒聊天岂不痛快。” 他还想着玩,这个馊主意敖雨敖电倒是十分欣赏,各自举手附议, 雷十破呵斥道:“想的美,你以为大清早叫你们过来就是为了安排你们喝酒聊天,别忘了,鲁亚斯还在担心我这个东方修道士,为打消他的顾虑,我得寻找一切机会示弱。” “示弱,”柳毅虚弱的躺在沙发上,有气无力的哼哼道:“这个我不太在行,还是找别人吧。”一听不让玩,他便立刻没了兴致。 雷十破旋即挂上满脸笑容,恭维道:“柳大哥太客气了,你在夜袭西敏寺一役中表现得十分优秀,连我都骗过了,我看你简直就是演戏的天才,如果有机会,我带你去好莱坞发展,凭你的长相,绝对会比汤姆.克鲁斯还要火爆。” “好莱坞,就是那个美国生产大片的地方。”柳毅问道,他到人间许久,这些常识自然知道。 “当然,不然还能有哪儿容得下你这位帅哥呢。”雷十破顺口答道,也不愿就这个话题继续纠缠,回过头去,对众人吩咐道:“好了,咱们不说废话,讲讲我的计划。” 众人暗呼冤枉,心中齐道:“要不是你和柳毅斗嘴,简单的晨会能浪费这么长时间么。”不过碍于面子,还是一起凝神倾听。 雷十破吩咐道:“埃克尔亲王,您带领众密党高手参加拍卖会,任务是毫无原则地抬价,最后遗憾的放弃。” 埃克尔亲王想了想,还是不明所以,问道:“咱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捣乱。”雷十破回答的干脆利落, 埃克尔亲王好笑地耸耸肩膀,他终于明白,自己的任务就是最大限度地浪费鲁亚斯的财力,可这又有什么用,鲁亚斯为了得到《天花乱坠满虚空》图是不惜任何代价的,堂堂一介亲王落得这般无用的下场,真令人叹息,可又有什么办法,谁让本事不如人家呢。 “柳大哥。”雷十破喊道,可身边并没有人回答, 奇怪的回头望去,人家正双目直视,痴愣愣地发呆,我倒,当此重要时刻,他想什么呢。 雷十破颇为无奈,使劲儿拍拍柳毅的肩膀,说道:“柳大哥,别发呆了,你也有任务……” “去好莱坞,”柳毅突然喊了起来:“决定了,去好莱坞,雷大老板,哥哥我可发达了,那里有好多美女唉。” 原来这半天他在想这些,雷十破头都大了,无奈的捂着脑袋唉叹道:“柳大哥,咱们是在非常非常正经的召开工作晨会,拜托你认真些,不要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好么。” 众人哄笑,柳毅反应过来,凶狠的威胁道:“笑什么,不许笑,再笑,我吃了你们。”说着话儿,口中发出沉闷的龙吟,表示他真的发火了。 众人赶紧闭嘴,柳毅忙不迭地堆上笑脸,问道:“雷兄弟,不,尊贵的雷大老板,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只要带咱哥们去好莱坞,什么事儿都好说,奥,对了,不就是示弱么,看我的。” 说着话儿,随意推了推身边的敖电,还没等敖电反应过来,便浑身哆嗦着作出受到伤害的模样,可怜兮兮的说道:“先生,奥,强大的先生,您看看,我是多么的弱小,又是多么的无助,难道您真的忍心伤害我这样可怜的、卑微的小角色么。” 柳毅表演的夸张滑稽,众人哄堂大笑,騊駼和蛩蛩绝望地闭上眼睛,不忍心再看下去,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堂堂龙族太子,怎么一到人间,便心甘情愿的做起了小丑。 雷十破笑得气都喘不匀实,努力对柳毅摆手道:“好了,柳大哥,用不着这样夸张,一切听我吩咐行事就好。” “没问题,雷大老板。”柳毅来得快去得也快,啪的打个响指,十分优雅的端正姿势,做出认真倾听的模样。 雷十破强忍笑意,冲远处的唐彪他们招招手,示意他们过来。 唐彪现在根本不像在自己的家,倒像是来唐公馆做客的客人,充满歉意的从人群中穿出,走到雷十破面前,俯下身子听他有什么吩咐。 雷十破指着唐彪说道:“你,我,阿达,阿发还有柳大哥,咱们是一组,出现在拍卖会就是为了表示咱们和埃克尔亲王他们没有任何关系,而且,顺便也可以拍几样其他的文物。” “你的目的不是《天花乱坠满虚空》图么,要其他文物做什么。“唐彪不解地问道, 雷十破叹口气,颇为深沉地说道:“别忘了,我是中国人,总不能看着中国的文物流落海外,永远不能回归故土罢。” “没想到雷老板有这样的胸怀,好,都是为了祖国,我也不能无动于衷,拍卖文物的钱我出一半。”唐彪听到这里,慷慨的表态道, 雷十破赞许的点了点头,侧目看看騊駼和蛩蛩,正要说话,忽然想起什么,目光落在敖贞儿身上,吩咐道:“贞姐,你,去泰晤士河,任务是整顿军马,随时准备出击。” 敖贞儿看看雷十破,又看看騊駼和蛩蛩,突然嘻笑一声,像模像样的拱手答道:“末将遵命。”话音一落,白光乍放,再看时,人已消失不见。、 知道她去了泰晤士河,慌得騊駼和蛩蛩顾不上喝酒,急忙跟上,顷刻消失。 騊駼和蛩蛩有时候柳毅都使不动,要想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听话,也只有抓住敖贞儿这个关键环节,因为他们来人间时,东海龙王曾反复交待,一定要盯紧敖贞儿,千万不能再让她跑掉,騊駼和蛩蛩再怎么高傲倔强,东海龙王的命令却是无论如何都不敢违抗的。 安排了半天,客厅里所有人员,包括一点法术不会的凡人唐彪都有任务,只有威廉姆以及敖雨敖电闲着,敖雨敖电无所谓,乐得闲多久是多久,可威廉姆忍不下去,其实大家都是为他忙碌,他怎么可以置身事外呢。 急切的问道:“主人,我呢,我需要作些什么。” 雷十破看看他,说道:“我怎么会忘了你呢,威廉姆,你的任务很简单,不过非常忙碌,带领敖雨迅速赶往王庭总部,等我们这边开始行动后,便协助桑切斯大将军征服元老会,彻底拿下王庭,接下来,准备仪式就任大领主吧。” 威廉姆想了想,说道:“可是,布朗亲王那边怎么办,不需要再加派人手么。” 雷十破摆了摆手,说道:“那边有敖雷足够了,布朗亲王只需要镇住二百余个家族,使他们不倒向鲁亚斯方向就已经达到目的,咱们并不需要和鲁亚斯全面开战,只要集中力量消灭他就完全可以达到目的,鲁亚斯死后,他的部下哪还有胆量实力反抗伟大的威廉姆陛下呢。” “我明白了,主人。”威廉姆站起来颇为伤感的答道:“我这就走,我想,在柳毅柳先生这样强大高手的帮助下,你并不需要我这点微不足道的力量,也许加入桑切斯大将军方面,更能起到作用,那么,敖雨,尊贵的先生,咱们可以走了么。” 敖雨在敖电幸灾乐祸的目光中慵懒的站了起来,埋怨道:“兄弟好歹也是龙族神将,怎么做了小威廉姆的手下。” “闭嘴。”柳毅突然呵斥道:“雷大老板算无遗策,只需要听他吩咐行事就好,罗嗦什么。” 敖雨一愣,不过他可没有騊駼和蛩蛩的胆子,嘟哝道:“又没说不听话,发发牢骚不行么。” “哼哼,如果你们不想去好莱坞,就随便说罢。”柳毅好意地提醒道, 敖雨顷刻反应过来,马上换上灿烂的笑容,催促道:“对,雷大老板算无遗策,还罗嗦什么,走吧。” 威廉姆朝雷十破深深鞠上一躬,红光闪过,身形已消失不见,敖雨急忙跟上。 “埃克尔亲王。”雷十破突然喊道:“从现在开始,咱们可不能同时出现,随便找个地方溜达溜达,然后自己去拍卖会吧。” 埃克尔亲王连忙答应,伸手一挥,带领密党成员离开。 大厅里只剩下雷十破,唐彪,柳毅、敖电以及阿达、阿发他们。 一切安排得非常妥当,雷十破终于轻松的伸个懒腰,对唐彪吩咐道:“唐老板,麻烦你随便叫点什么,忙了一夜,到现在还没用早饭呢。” 唐彪忙不迭地出去,阿达、阿发自觉的收拾凌乱的客厅,是啊,在这诸多高手面前,他们除了干干杂务,还能做些什么呢。 第一百一十三章 初会鲁亚斯(一) 雷十破看看墙上的挂钟,说道:“现在才八点,咱们休息一个多小时,九点半,准时出发,会会鲁亚斯去,我真想看看,这是个怎样卑鄙的家伙,居然夺了咱们威廉姆陛下的大领主宝座。” “好的,我都等不及了,他为什么不早点和教廷开战,咱们收拾他以后,也可以早点到好莱坞去,刚才我认真想了想,觉得我的表演水平真的不亚于汤姆.克鲁斯,耽搁久了,对整个世界的演艺圈来说,都是巨大的损失呢。”柳毅还在琢磨去好莱坞的事情,看他如此自信,雷十破连翻白眼,真觉得自己已经无话可说了。 时间很快过去,终于到了出发的时候,一行人热热闹闹,直奔克里斯蒂拍卖行,所有场面上的事都有唐彪安排,倒也不用多说什么。进入拍卖行大厅,里面金碧辉煌,气象万千,形形色色的男人女人将大厅挤了个满满当当,喧喧嚷嚷,别看人多,可随便拉出一人,哪个没有百万千万的身价。雷十破作为一名名不见经传的小警察,现在居然能和这些社会精英共处一堂,不免有几分今非昔比的感慨,大厅里随便扫视一遍,见埃克尔亲王已经和众密党高手坐在左边靠后的位置,地方不错,也不知他是怎么混进来的,不过密党有的是钱,这年头,只要有钱什么事儿办不到呢。 埃克尔亲王早都发现了他,对他微微一笑,旋即回过头去,他对雷十破的精神领会得相当透彻,知道来干么的,在这里和他装不认识,不过呆会定有出好戏,埃克尔亲王可是个相当聪明的家伙。 盼了许久的拍卖会终于如期举行,鲁亚斯副大领主不可能不到,他在哪里,雷十破左右找去,果然,见右边第一排座位中间,古德里安厅长正陪着一位头发花白的男子说话,男子穿着得体,气度不凡,古德里安身着便装,时不时凑过去说几句,显然是在介绍什么情况,前后左右各有十数人正襟危坐,看这架势,是把那一块地方包圆了,有如此气势,那么古德里安陪同的定是鲁亚斯副大领主无疑。 雷十破猜得不错,那位气度非凡的中年男子正是鲁亚斯副大领主。 两人没见面便早都互相算计,没想到初次见面居然是在这样一个充满商业意味的场所。反正人家的亲信已经在警察厅见过自己,呆会肯定有场交锋,装作不认识也说不过去。雷十破索性大大方方的走过去,扬手冲古德里安亲热的喊道:“古德里安厅长,没想到在这里见到您,怎么,您也对中国古董有兴趣,呵呵,不知道您看上哪一件,只需要告诉我,呆会我一定会送给您,您不用担心,完全免费,因为我知道,小小的警察是没有多少零花钱的。” 古德里安听到声音,面色一变,然而并不理会雷十破亲热的招呼,又对鲁亚斯副大领主低语几句,也不知说了些什么,鲁亚斯侧过头来,微笑着冲他点了点头。雷十破完全是得势猖狂,根本不愿回到自己已经预订好的位子。紧走几步,随手指了指身旁几位正襟危坐的先生说道:“先生们,起来,随便找个地方坐下,这里归我了。” 这几位先生能随鲁亚斯出入,怎么说也是魔党中的大佬,从未被别人这样小看过,正待发怒,却见鲁亚斯皱着眉头冲他们摆摆脑袋,知道不让声张,旋即强摁怒火,老老实实的起身让开,当然,临走时,没有忘记狠狠的瞪雷十破一眼。雷十破才不在乎,大大咧咧的招呼柳毅他们坐下,嚣张的点燃一支雪茄,烟雾挑衅似地向身旁的魔党高手喷去。 魔党高手们压根儿没想到会在闻名世界的克里斯蒂拍卖行遇到诸如雷十破这样毫无素质的无赖,不过碍于鲁亚斯的面子,也不好发火,一齐厌恶的扭过头去。 然而雷十破却完全无视那几人的存在,偏要斜着身子,亲热的对古德里安罗里罗嗦的说道:“尊贵的古德里安厅长,您看看,您赶我出来完全是错误的,如果咱们还是朋友,我会慷慨的替您竞拍您所喜欢的古董,可是现在,您看看,如果您不收点黑钱,哪有实力和我们这些从不把钱当回事的先生们竞争呢,奥,不,也许,您身边的这位先生很有钱,不知道您二位又达成什么协议,有新朋友抛弃老朋友是很不明智的,不过,我是个非常大度的家伙,只要您说一声,您所喜欢的古董一定会送到您的家里,尽管您曾对我态度非常恶劣,可我不会和您计较,因为我非常重视和您的真挚的纯洁的友谊,真的,非常重视。” 人家根本不理他,他还毫无顾忌的表白,厚如城墙的脸皮让身旁几位魔党高手心里对他又增添了几分鄙视, 雷十破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可他根本没有想到,此刻古德里安很为难阿,因为他实在不知该怎样面对雷十破的挑衅,同时隐讳的告知自己的想法,只是不断的在心里琢磨,解释吧,谁知道鲁亚斯会不会听得出来,鲁亚斯到现在还非常信任他,所以才命令他陪同参加拍卖会,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还要利用这种机会为新王廷再作些有价值的事情;可要是假作发火,哪有那份胆子,别说雷十破,就人家手下的威廉姆,那也是可以轻而易举地将自己杀死的,就警察厅假模假式的发了次火,那也是情急无奈之下的权益之策,好在没让雷十破产生什么误会,可过后一直提心吊胆的,生怕有人会因为冒犯伟大的雷十破雷大老板找自己的麻烦。 其实他本可用血誓和雷十破建立起的联系与雷十破内心交流,不过一向小心谨慎的他担心用血族魔法,被鲁亚斯以及他身旁强大的高手有所察觉,这才像凡人一样猜测雷十破的心思。 由此看来,间谍、卧底这活儿可真不是人干的。 正左右为难之际,拍卖行里的保安发现了雷十破嚣张的举动,径直走来,指着雷十破命令道:“先生,请熄灭雪茄,公共场所不允许抽烟。” 外国的保安果然厉害,他们才不管对方什么身份,只知道忠诚的履行自己的职责,雷十破大厅里抽烟已经有人不满,见终于有人管他,大家一齐看着雷十破,目光中充满嘲讽的意味。 雷十破却是只顾着借古德里安向鲁亚斯表演自己是多么粗鲁和狂妄,根本忘了英国还有这样的规矩,一时颇为尴尬,讪讪地熄灭雪茄,两朵红云悄悄飞上面颊,嘴里嘀嘀咕咕也不知说些什么,想必是为自己的无礼行径寻找合理地解释。 柳毅他们见到雷十破丢了份子,想笑又不好意思,脸都憋紫了。 鲁亚斯自然也看到这非常可笑的一幕,他可是个大人物,不会象雷十破那么粗鲁,只是彬彬有礼的说道:“这位先生,请安静,因为拍卖活动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需要保持头脑冷静,才能对有价值的古董作出合理的判断,不是么。” “是的,先生,”古德里安终于找到自觉合理的说法,紧张的附和道:“请安静,不用您教,我知道我该做些什么。” 这句话说完,赶紧低下头去,再也不向雷十破方向看上一眼。 戏演到这份儿上,雷十破知道差不多了,于是交待句场面话,看似自己给自己台阶下,其实是语带双关的说道:“不过,尊贵的古德里安厅长,只要您心里有我,我才不会计较您对我什么态度呢。” 这句话说完,破例安静下来,远远看去,真象是在静坐休息。 古德里安是什么人,自然听出了雷十破话语中的含义,知道并没有误会自己,轻松的舒口气,脸上挂上欣慰的笑容。 10点30分,拍卖会准时开始,拍卖师拉拉杂杂介绍了许多背景资料后,正式开槌。 拍卖先从玉石雕件、犀牛角雕件等小玩意开始,场面逐渐热闹,到11点半左右,终于有好戏开场。 是拍卖紫檀嵌牙百鸟朝凤挂屏,报价10万英镑,单看价格,便和前面那些小玩艺不可同日而语,紫檀嵌牙百鸟朝凤挂屏一揭开红布,精制的工艺以及完美的造型吸引许多人的目光,大厅里惊呼不断,闪光灯亮个不停, 拍卖师宣布开始后,有人率先报出20万的高价,竞争就此开始,鲁亚斯对这些玩艺毫无兴趣,闭目养神,安静的等待整个拍卖会的压轴戏,《天花乱坠满虚空》图,雷十破的目的则和他不同,兴致勃勃的观看别人竞争。 待到有人报出35万高价时,现场安静极了,再也没人竞争,因为他们知道,越往后,东西越值钱,可不愿过早浪费财力,错失后面的好东西,拍卖师问过两遍,见无人喊价,正要落锤,突听有人举牌喊道:“50万。” 第一百一十四章 初会鲁亚斯(二) 这是谁,一下子抬了15万,一起看去,正是在拍卖行丢了份子的雷十破,这家伙就是有钱,一下子抬高了15万,看来他是势在必得,再争下去,谁知道会抬到多少,竞拍者遗憾的放弃,于是紫檀嵌牙百鸟朝凤挂屏以50万成交。 拍卖会终于出现小小的高潮,比预定成交价最起码高了10万上下,拍卖师兴奋的夸赞雷十破几句,开始拍卖下一件古董,乾隆年间的《老子骑牛图》, 果然,这件古董价格更高,起价便是12万,雷十破率先报出30万的高价,有人稀稀拉拉地竞争几回,最终以55万成交。 有两件古董入帐,大厅里已经有人对雷十破刮目相看,甚至有不少美丽的女人抛来暧昧的目光,让雷十破踏踏实实地享受了一把有钱人应得的尊重。 拍卖继续,这次是明永乐年间的一尊27厘米高的鎏金铜佛,有人不甘心让雷十破唱独角戏,发了狠的飙升价格,雷十破正在犹豫,有人突然报出47万英镑的高价,看过去,竞争者正是密党的埃克尔亲王,现场安静下来,雷十破松了口气,埃克尔亲王得到鎏金铜佛和自己得到没有多少区别,那么何必追攀价格,让拍卖行渔翁得利。 不过单是这样还不够,必须再向鲁亚斯证明点什么,隔得老远,便可以向埃克尔亲王凶狠地晃晃拳头,而埃克尔亲王可没那份胆子向他挑衅,友好的笑了笑,旋即回过头去。 埃克尔亲王竞拍鎏金铜佛的目的便是让眼高于顶的鲁亚斯发现他的存在,鲁亚斯果然没有令他失望,朝他所在的方向扫视一遍,非常不屑的笑了笑,回过头去不再理会,他能看出来到会的密党成员以埃克尔级别最高,可一介小小的亲王,以他目下的实力,哪会放在眼里。 三方终于会面,古德里安看这架势,大致猜出雷十破要作些什么,怎能不添油加醋,利用鲁亚斯对他的无限信任,冲鲁亚斯耳语几句,鲁亚斯则看着雷十破,友好的笑笑,让人摸不清他心里到底什么主张。 中午12点半左右,预热已经达到高潮,好玩艺出场了,是尊元代青花鱼纹罐,罐体上绘有鲭、白、鲢、鳜四条大鱼在水草中戏水的场景,取“清、白、廉、洁”之意,在古董行市十分罕见。拍卖师开拍就喊出了60万英镑的高价,是目前拍卖行里的最高价,大厅一阵惊呼之后便听得众人窃窃私语,显然是商议这玩艺到底值不值那么多钱。 雷十破怎肯让如此稀缺的宝贝落到别人手里,正要举牌,听的有人高声喊道:“100万英镑。” 顺声看去,正是鲁亚斯,而他此刻正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不知什么目的,他不是来竞拍《天花乱坠满虚空图》的么,怎么对这件毫无价值的古董产生兴趣,雷十破开始紧张的思考他的用意。 埃克尔亲王又出手了,他可没忘了自己的目地,就是同鲁亚斯捣乱,不管鲁亚斯要什么,都要搀和搀和。自然不用等待雷十破发话,连忙举牌报价:“150万英镑。” 鲁亚斯皱皱眉头,高声喊道:“200万。” 拍卖师目瞪口呆,今儿个怎么了,好似这帮大佬不把钱当回事似地,价格几十万几十万的往上升, 不过还没等他发话,埃克尔亲王又发话了,这次提升的更狠:“300万英镑。” 鲁亚斯似乎有些犹豫,古德里安又耳语几句,鲁亚斯看看雷十破,似乎下了什么决心,张口喊道:“400万英镑。” 埃克尔亲王刚开始还担心报的价格太高人家不会接受,现在总算明白这玩艺鲁亚斯也是势在必得,于是很不负责任的报出500万英镑的高价。 得,大厅里其他人纯粹是看热闹了了,这价格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算,古董怎么说不过是个玩艺,花几百万买回去,谁知道会派上什么用场。 鲁亚斯自然不肯放弃,此后几乎是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从500万英镑一路攀升到950万英镑。 竞争最终锁定在他们两个买家之间展开,价格狂升似乎是情理之中,最终鲁亚斯将价格提升到1350万英镑时,埃克尔亲王调皮的吹声口哨,假作遗憾的放弃。 他可真不错,雷十破的命令贯彻的相当彻底,本来也就两三百万可以成交的古董硬生生的逼迫鲁亚斯花了一千多万。 拍卖师兴奋地声音都走样了,这完全是拍卖会难得一见的高潮,相比较而言,之前雷十破的作派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鉴于之前已经毫不吝啬地夸赞过雷十破这样一个上不了什么档次的老板,这回自然要挖空心思的盛赞罕见慷慨的鲁亚斯先生,于是在拍卖师的盛赞当中,不少美丽的女人将暧昧的目光投向鲁亚斯,而鲁亚斯根本顾不上理会她们,只是非常礼貌的冲雷十破点头示意,目光充满深意。 雷十破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只是在心里狠狠地诅咒,诅咒该死的鲁亚斯为什么要同自己过不去,他的目地不就是《天花乱坠满虚空图》么,抢这么个老罐子做什么,总不成青花鱼纹罐里也隐藏什么神秘的力量,不过转念一想,鲁亚斯死后,他的一切都是威廉姆陛下的,到时候再要这个青花鱼纹罐,想必不是多困难的事情。想到这里,非常不舍的看了看青花鱼纹罐,希望它不要在战斗中被打碎了才好。 就在胡思乱想当中,拍卖会的压轴戏终于开演了,《天花乱坠满虚空图》如期登场, 拍卖师介绍了它的来历后神秘地说道:“各位先生们,这副来自中国的图画可不是普通的艺术品,它还有非常神奇的地方,大家想不想知道是什么。“ 众人耸了耳朵细听,鲁亚斯一反常态,贪婪地紧盯着《天花乱坠满虚空图》,好似指望现在就能挖出图画里的秘密。 现场鸦雀无声,拍卖师见吊足了众人的胃口,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它的神奇之处在于在黑暗的空间能够自己放出亮光,据说还有人发现图画里飞出美丽的花朵。” 一语说罢,大厅里发出洪流一般的笑声,都认为听到了有史以来最好笑的笑话,普通的图画也许不过是收藏价值高一些罢了,怎么能自己发出红光并且飞出花儿来,要这么说下去,没准画里的仙女都会飞出来给大家跳舞呢。 拍卖师听到笑声,知道众人不信,急忙解释道:“这是真的,我以荣誉担保,我曾亲眼见到它发出红光。” 见他信誓旦旦的模样,众人更觉好笑,一致认为这是拍卖师开玩笑调节紧张的气氛。 拍卖师见大家不信,为证明自己说得有多正确,拍拍手,喊道:“先生们,女士们,请安静,我会证明自己并没有说谎。” 怎么,这不是笑话,还真能看到奇异的现象。众人逐渐安静。拍卖师吩咐熄灯,因为窗户都拉上帷幕的关系,大厅里逐渐暗下,最终伸手不见五指。 然而等了一会儿,并没有看到《天花乱坠满虚空图》发出红光,大厅里诸人逐渐开始议论, 拍卖师心里也颇觉纳闷,图画发出红光,自己是见过的,所以才煞有介事地介绍它的奇妙之处,以期呆会能拍个好价钱,可这回怎么了,灯都黑了,图画却没有一点反应,想了想,猜测可能要还要等一会儿,听的大厅已经有人开始议论,连忙大声喊道:“先生们,女士们,请安静,耐心等待,你们马上就可以见到。” 众人听了这话儿,知道拍卖师绝对不是闹着玩的,于是安安静静地等待,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 图画还是没有反应,别说发红光,就连它现在在哪里都看不到。拍卖师知道今天这玩笑开大了,作为克里斯蒂拍卖行首席拍卖师,居然在如此重要的拍卖会上丢了这么大的份子,不免心里诅咒这副该死的图画,然而他实在不明白,以前可是的确见过这副图发出红光,时间就在晚上,刚打开保险柜的时候,见到的人可不止自己一人,当时大家都以为这副图有夜间照明的功能,所以才大胆的宣讲图画的妙处,并让工作人员熄了灯,一旦图画发出红光,自己必将成为拍卖史上流传千古的人物。 算盘是打得不错,可没想到这副图就是不给面子,打死也没有任何反应,其实拍卖师哪里知道,红光是刘开和王道士争斗时发出来的,俩人总不能永远无休无止的争斗,刘开躲在结界里不出来,他王道士还能和谁过不去。不过,要是被人家感觉有异能靠近,绝对会有红光发出,因为王道士绝对不会让自己的东西被外人染指,事实证明,拍卖师显然不会异能,因为王道士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工作人员等不及了,也不待拍卖师吩咐,灯依次亮开,大家看到,拍卖师尴尬的脸都红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初会鲁亚斯(三) 狠狠的瞪了眼让他丢份子的《天花乱坠满虚空》图,艰涩的咽口唾沫,窘迫的说道:“刚才,显然是个意外,我,我的确见过红光的,真的,的确见过。” 他还在那里解释, 鲁亚斯却等不及了,自己亲赴伦敦,不就是为了这件宝贝么,怎有耐心听拍卖师罗里罗嗦,喊道:“开始吧,先生,我相信您所说的一切,因为我已经看出来了,《天花乱坠满虚空》图可真是难得一见的宝贝呢。” 终于有人为他说话,拍卖师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毫不吝啬的夸赞道:“这位先生真有眼光,不错,他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宝贝,上帝可以作证(鲁亚斯微微皱皱眉头),现在,拍卖正式开始,先生们,女士们,听好了,它的开拍价是200万英镑,听好了,200万,开始。” 话音乍落,听得有人喊道:“1000万。” 天哪,这谁,简直是疯子,有这么报价的么,即便打算花1000万英镑买这玩艺,也不能如此报价,纯粹不想给自己省钱, 众人顺声看去,正是已经同鲁亚斯竞争过的埃克尔亲王,此刻正洋洋得意地看着鲁亚斯,目光中充满挑衅的意味。 鲁亚斯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高傲地举牌喊道:“2000万英镑。” “5000万。”埃克尔亲王直接提高了3000万,拍卖师紧张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心里琢磨,5000万英镑,这已经是历史上竞拍价格最高的纪录了,那么,《天花乱坠满虚空》一旦交易成功,即便是它不发出红光,自己依旧可以成为拍卖史上为人所津津乐道的人物。 不说拍卖师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埃克尔亲王依旧紧追不放,一张口报出了8000万的高价,现场一片惊呼,他们什么都不想了,现在纯粹是在看热闹,而拍卖师觉得自己脑子都懵了,真怀疑是在做梦,狠狠的掐一把大腿,恩,还疼,这,这居然是真的,拍卖师幸福的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竞争还在继续, “一个亿英镑。”鲁亚斯喊道,他对这种争来争去的游戏已经感到厌烦, “一亿五千万。”埃克尔亲王依旧不温不火,看他能有多少耐心,“上帝,一亿五千万。”拍卖师咬住手指,眼泪汪汪的看着埃克尔亲王,目光中充满尊敬与崇拜。 “不要给我提上帝的名字,”鲁亚斯狂躁的喊道:“好了,看在撒旦的份儿上,我出五个亿。” 话音乍落,但听咕咚一声,拍卖师居然晕倒在地,有两名美丽的医护人员忙去抢救, 埃克尔亲王和鲁亚斯副大领主的竞争却还在继续 …… 在医护人员的紧急救助下,拍卖师终于悠悠醒来,紧紧抓住一位美丽丰满的救助医师的肩膀,激动地说道:“亲爱的,五个亿英镑,五个亿,拍卖史上的奇迹就要在我手里诞生了。” 医师无奈的耸耸肩膀:“您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儿,现在已经到了十五亿了,上帝,十五亿,已经赶得上某个国家的年度生产总值,可他们就为了一幅画。” “十五亿。”拍卖师兴奋地声音都走样了,索性将医师紧紧抱在怀中,脸上狠狠的咬上一口,呢喃道:“亲爱的,您给我的消息太令人振奋了,他们才是真正的男人,记住,今晚你是我的,可现在,我得履行自己的职责,真难以想象,这幅画最终将以多少惊人的价格成交。” 另一名时刻关注场内情况的医师回过头来,不满的提醒道:“先生,如果您还记着自己职责的话,请快一些,因为价格已经攀升到三十亿英镑了。” “三十亿,上帝,我得快点,决不能在这次流传后世的拍卖会上离职时间太久。”说着话儿,拍卖师放开沉醉在怀中美丽的医师,整理整理凌乱的衣服,快速站了起来。 激动紧张的气氛扑面而至,现场诸人目瞪口呆,已经忘了说话,只是紧张的看着现场两人争斗。 …… “四十五亿英镑。”埃克尔不紧不慢地说道, “六十个亿。”鲁亚斯赫然站起,再也顾不上隐瞒自己的身份,冲着埃克尔亲王喊道:“该死的埃克尔,如果不想死的话快给我闭嘴,您认为,我鲁亚斯亲自出手,还会让这件宝物落到密党手里么。” “八十亿。”埃克尔也站了起来,假作紧张的喊道:“鲁亚斯先生,您怎么可以在公共场合说出家族的秘密,难道您忘记了避,什么条令么。” 演得不错,还假作失口,说出了什么秘密。 雷十破只觉得好笑,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来,而柳毅则紧张的左看右看,连连点头,脸上不断变幻着丰富的表情,想来已经开始为去好莱坞做准备。 “一百亿英镑,让该死的避世条令见鬼去吧。”鲁亚斯暴躁地喊道:“您竟敢违抗我的命令,还要同我竞争,是谁给您的胆子,难道就凭您身边的那几个垃圾么。” 跟随埃克尔亲王的密党高手勃然大怒,一起站起,狠狠的盯着鲁亚斯,鲁亚斯手下自然也不甘示弱,站起对视。 看来鲁亚斯是有备而来,不但人多,级别个个在密党高手之上,在强大的威压下,埃克尔亲王知道戏演得差不多了,因为按照雷十破的指示,现在还不到同鲁亚斯彻底翻脸的时候。于是摆了摆手,示意众密党高手坐下,悻悻的说道:“也许您不应该发火,鲁亚斯先生,这里是全世界有名的拍卖会,拍卖品每人都有竞争资格,假如我加到一百五十亿英镑,我想您不会介意吧。“ “哼,《天花乱坠满虚空图》是我的,说我的就是我的,既然您说到拍卖会,那么,我可以加到两百亿,听着,两百亿,一个便士都不会增加,如果您还要同我竞争的话,什么后果请您想清楚些。”听到埃克尔亲王口气软了下来,鲁亚斯知道自己就要达到目的,说话更无顾忌。 身旁的魔党高手为了配合鲁亚斯造出的态势,释放出部分黑暗力量以作震慑。 “您赢了。”埃克尔亲王面色变得惨白,无力地坐回座位,以虚弱的口气说道:“真理一向在强者一边,谁让我们不如您呢,不过,您敢肯定您将一直压制着我们么。” 鲁亚斯轻蔑地笑了笑,说道:“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可怜的埃克尔先生,您想同我竞争,目前还没有资格。” 埃克尔还没有说话,突听拍卖师兴奋地喊道:“看,看,我说得没错,《天花乱坠满虚空图》终于发出红光了。” 众人看去,果然似乎图画里隐隐有红光发出,这分明是王道士感应到魔党高手的黑暗气息,故而施法以作防御,可鲁亚斯哪里知道这些,他根据古德里安的情报,果断的认为图画在黑暗气息的干扰下,启动了自动防御系统,亲眼见识了图画的神秘力量,更是喜上眉梢,对古德里安的信任又增加几分。 挥挥手,示意众魔党高手收回黑暗气息,坐了回去。 拍卖师正高兴图画终于发出红光,证明自己并没有说谎,还想让在场诸人多看几眼,然而鲁亚斯坐下后,红光又暗下去,最终消失,除了自己,并没有几人看到,一时颇为遗憾,正想仔细看看到底有什么古怪。 鲁亚斯等不及了,喊道:“请落锤吧,拍卖师先生,200亿英镑,不会再有人同我竞争了。” 听到这句话,拍卖师浑身一震,200亿英镑,多么令人兴奋的价格,然而他并不甘心就此收手,向埃克尔亲王方向试探性的问道:“200亿英镑,先生,您确定放弃么。” 埃克尔亲王正在那里假作生气,听到拍卖师的询问,闷哼一声,怒道:“先生,似乎这不应该是您询问的问题。”话一说完,看了看鲁亚斯,拂袖而去,众密党成员赶紧跟上,看似走得非常不甘心,其实雷十破知道,他们一出门就会找什么地方偷着乐去。 没有埃克尔亲王的搅和,《天花乱坠满虚空图》鲁亚斯竞争成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拍卖师例行公事的询问几句后正式落锤。 于是拍卖会总算结束,旁人虽然没有拍得几样文物,但总算见识到了难得一见的好戏,议论着逐渐离去。 雷十破也要走开,突听古德里安喊起了他的名字,顺声看去,见古德里安正陪着心满意足地鲁亚斯向他大步走来,知道有话要说,停下等待, 果然,鲁亚斯走到跟前说道:“先生,我知道您需要什么,那么,元代青花鱼纹罐送给您好么,也许,它对您来讲是非常珍贵的宝贝,可对我而言不过是些毫无价值的垃圾,只有《天花乱坠满虚空》图,才能称得上宝贝二字,可是您,怎么能看出图画的奥秘呢。” “图画的奥秘,难道就是指它能发出红光么。”雷十破佯作不解地问道, 鲁亚斯仰天大笑,说道:“也许是吧,对,就是能发出红光,元代青花鱼纹罐有这样神奇的作用么。” 第一百一十六章 示弱 “当然没有,”雷十破笑道:“它不过是普通的瓶子罢了,不过,等等,您说过要把元代青花鱼纹罐送给我,您确定是送给我,将价值1350万英镑的古董送给我。” “怎么,有问题么。”鲁亚斯高傲的看着他:“1350万,对我而言不过是毫无意义的数字,可是对您,也许就有了其他重要的含义。” “可,可是,为什么。”雷十破看似颇为激动,话都说不利索了,身后的柳毅开始蠢蠢欲动,似乎有话要说。 “朋友,只是为了交个朋友。”鲁亚斯满含深意的说道。 “朋友,”雷十破貌似颇为感动,说道:“您可真是慷慨大方的先生,我,我为我曾经无礼的举动向您道歉,按照我们中国人的传统,滴水之恩必将涌泉相报,请告诉我,您需要我作些什么,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不过,为了我这几位可怜的兄弟。”说着话儿,随手指了指跟在身后的柳毅,柳毅赶紧低下头去,浑身开始发抖, 雷十破没有注意他的表现,自顾自的说道:“如果是特别困难的事情,您只需要稍稍的再加些代价,既然您认为英镑对您而言是毫无疑义的数字,那么,您把这些毫无意义的东西再给我们一点想必不会介意,因为我们一向对这种数字保持着非常浓厚的兴趣。” 鲁亚斯本来以为元代青花鱼纹罐送给雷十破后会得到他真诚的友谊,没想到眼前的这位先生如此无耻,简直是得寸进尺,他一直生活在上流社会,从未见过如此下贱的无赖,于是厌恶的皱皱眉头,不悦的说道:“您可真是贪心的家伙,说实话,我心里对您充满鄙视,不过,谁让您还有点利用价值呢,那么,说定了,请您遵守承诺,钱,不是问题。” 这句话说完,回头对古德里安吩咐道:“古德里安先生,我想您和这位贪心的先生可能有点误会,那么,由您陪着他去办理交割手续好了,我可没有多少耐心陪他,因为我正急着回去欣赏《天花乱坠满虚空图》图呢。” 古德里安听到有了独处的机会,乐颠颠得跑过来,高兴的说道:“没问题,尊贵的鲁亚斯先生,我会把一切事情处理妥当的。” 鲁亚斯理也不理,掉头离去,然而还没等他走远,突听身后有人喊道:“等等,尊贵的先生,您大方的举动太令人感动了,我必须知道您为了什么,否则,我们是不会轻易接受您的礼物的。” 鲁亚斯顺声回头,正是雷十破说过的可怜的小兄弟——柳毅, 柳毅整个拍卖会一句话都没说,突然冒出一句,让诸人愕然无措,不知他要做些什么。 鲁亚斯见柳毅正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对他增添了几分好感,破例耐心的说道:“这位先生比起雷十破雷老板,似乎高尚了许多,居然知道感恩图报,那么,看在您的面儿上,也许我应该解释为什么要这么做。” 柳毅连忙点头,满脸困惑, 鲁亚斯解释道:“这,怎么说呢,算了,先生们,我讨厌这种绕来绕去的说话方式,还是让我们开门见山的谈,塔山事件和伦敦黑道火拼的案子我知道是你们做的,呵呵,不要着急解释,因为特殊的关系,我的情报系统相当发达,你们触犯了我在伦敦的利益,起初,我是想杀了你们。”“什么,您曾经想过杀了我们。”柳毅貌似紧张得声音都变了,为了演得更彻底,索性浑身瑟瑟发抖, 鲁亚斯奇怪地看了看他,继续说道:“不用担心,这位可怜的先生,我是有过这样的想法,不过,现在打消了这个主意。”“为什么呢。”柳毅可怜兮兮的问道, “因为你们能够轻而易举的杀死我手下强大的公爵,绝对不是简单的角色。”“公爵,您手下的公爵,天哪,难道您是……”柳毅咬住手指,目光中充满恐慌, 鲁亚斯皱起眉头,厌恶的说道:“不错,我不但是高贵的血族,而且是欧洲血族至高无上的统治者,撒旦保佑,我还以为你们早都知道这件事情呢,原来现在才明白,真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情报系统,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贸然向我挑衅。” 雷十破一众充满深意的看了看古德里安,而古德里安则装作若无其事。 鲁亚斯续道:“不过,现在知道也不算太晚,尽管你们有点本事,可要和我,强大的欧洲血族对抗,实力还弱得很哪,因为在我统治的家族,绝对有你们意想不到的强大存在,所以,送你们元代青花鱼纹罐,只不过是普通的外交手段,目的在于奉劝你们放规矩些,如果顺从我,将得到意想不到的好处,假如你们还敢和我对抗,那么,你们将得到十分悲惨的下场。” 这些话说完,鲁亚斯再也不愿多说,在众人的簇拥下掉头离去。 柳毅又在身后喊道:“等等,先生,等等,我有话要说。” 鲁亚斯颇为无奈的回头,问道:“还有什么,莫名其妙的先生,请快点说,因为我的耐心是非常有限的。” 柳毅颤抖着说道:“奥,先生,强大的先生,请您务必放心,我们这样卑微的小角色怎敢和您这样强大的先生作对呢,请您务必放过我们,千万不要动了杀死我们的念头,我会……” 他的话还没说完, 鲁亚斯轻蔑的摇了摇头,本来建立起的一点好感荡然无存,毅然掉头走开,柳毅还在身后喊:“等等,先生,我,我还没说完呢。” 鲁亚斯根本不予理会,渐渐远去,柳毅还要说话,却有雷十破拽拽衣袖,轻声说道:“够了,大哥,鲁亚斯走远了。” 柳毅停声观望,果然,鲁亚斯已经消失不见,大厅里只有他们几位怯懦的东方异能者,自然,还有奉命陪同办理交割手续的古德里安,身旁一个外人没有,诸人自然没有许多顾忌,沉寂半刻,一起放声大笑。 “精彩,柳大哥,表演得太精彩了。”雷十破笑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敖电笑得肚子都疼了:“奥,强大的先生,请您务必放过我们,千万不要动了杀死我们的念头,真没想到,这居然是强大的龙族太子说的话,鲁亚斯做梦也没有想到,向他示弱的家伙可以轻而易举的杀死血族元老。” “柳毅先生,您大概真的学过表演,您表演得太精彩了,等等,先替我签个名,也许您发达后,单靠这张签名,就可以使我狠狠的赚上一笔。”说这话的自然是唐彪,到现在还想着赚钱,果然是三句话不离本行。 柳毅在诸人毫无原则的夸赞声中得意洋洋,向雷十破问道:“怎么样,凭这本事,可以去好莱坞发展了吧。”“没问题,绝对可以,等这边的事办完,马上带你过去。”雷十破强忍笑意,非常认真的说道, 于是柳毅一声欢呼,催促道:“那还等什么,赶紧去办手续吧,时间不等人啊,你们难道一直想在拍卖行里呆下去么。”诸人向办事处走去。 路上,古德里安终于有了向雷十破解释的机会,不过,一向小心的他还是生怕被外人听到,动用了血誓建立起来的联系,在心里向雷十破说道:“尊贵的主人,我之所以没有向你汇报鲁亚斯的情况,是因为这两天一直在他身边,根本没有机会离开,你不会责怪我吧。”“我知道,请你放心,在我心里,你绝对是新王庭的大功臣。”“谢谢主人,我还一直担心你会为我在警察厅向你发火的事情生气呢。” “我有那么笨么。”雷十破不满的看看古德里安,说道:“不过,我不明白,你都对鲁亚斯说了些什么,让他心甘情愿的送我元代青花鱼纹罐。” 古德里安解释道:“也没什么,只不过告诉古德里安,你就是黑道火拼事件中出现的神秘的东方修道士,密党因为知道你的本事,所以竞争鎏金铜佛,目的是想拉拢你靠向他们一边,鲁亚斯为了稳定后方,同时使您站在他们一边,才送您元代青花鱼纹罐的。” “你可真是聪明,新王庭有了你这样的人才,兴旺发达指日可待。”雷十破由衷的夸赞道, 古德里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继续说道:“竞拍成功,将会使鲁亚斯对我更加信任,我想利用这个机会再为新王庭作件大事,这样才能不辜负你对我的信任。” “你想做什么。”雷十破问道, 古德里安犹豫片刻,方才说道:“我,我想,也许有机会刺杀鲁亚斯副大领主。” 雷十破颇为震撼,本能的回绝道:“不行,鲁亚斯实力非凡,凭你的能力,想刺杀鲁亚斯无异于痴人说梦,这样做太危险了。” 古德里安苦笑两声,说道:“可不这样做行么,因为我前期曾毫无保留的效忠鲁亚斯副大领主,威廉姆陛下一直看不起我,如果我不作件大事出来,今后怎么在新王庭立足呢。” 第一百一十七章 古德里安的计划 雷十破想了想,威廉姆的确一直对古德里安冷嘲热讽,没给过好脸色,可这种矛盾是可以解决的,怎么能为了消除小小的误会,拿生命冒险呢,于是语重心长的劝道:“关于威廉姆的问题,我会想办法解决,你必须收回愚蠢的计划,否则,我将命令你回来。” “主人,”古德里安颇为伤感地说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说实话,起初也是为了获取更为强大的力量才下决心投靠你的,可后来,见你对下属平易近人并赏罚公道,能够量才录用,而鲁亚斯度量狭小,喜怒无常,对下属只是任人唯亲,我在伦敦工作数十年,也立下不少功劳,截至现在,不过得到几枚毫无价值的勋章以及口头表扬而已,他怎么能和你比,所以我早都对你忠心耿耿,只要是你交办的事情,即便付出生命的代价我也要毫不犹豫地完成。” 古德里安的表白让雷十破颇为感动,为什么会给古德里安留下这样的印象,也许只是本性所致,因为自己不就是个小警察么。 古德里安继续说道:“然而由于我有过在鲁亚斯手下工作的经历,并且似乎是轻而易举地投效新王廷,所以威廉姆陛下一直看不起我,恐怕他一直认为我是个反复无常和有奶便是娘的家伙,你不必解释,我能够感觉得到,所以,我必须证明自己的价值,对新王廷而言,我不过是毫无轻重的小卒子,我的生死你不必放在心上,只要能杀死鲁亚斯,就算死了,我也心甘情愿。” “混蛋,谁说你毫无轻重。”雷十破怒道:“威廉姆有错,我会斥责他改正,你不应该为这件事轻易冒险,难道你认为我说过的话可以不算,好,现在我就可以向鲁亚斯宣布,你是我们的人。” “不,不,千万不要这样做,不然的话,前期的努力不是白费了么。”古德里安慌忙摆了摆手,感动地说道:“你居然可以为了我去斥责威廉姆陛下,主人,你有这份心已经足够了,千万不要因为我指责威廉姆陛下的不是,因为他毕竟是我们的领袖,我们要维护他的尊严。” 雷十破亲昵的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你能有这样的想法,我很欣慰,我向你担保,一切都会过去的,也许你说的对,你暂时不能离开鲁亚斯,我可以允许你继续潜伏下去,不过前提条件是必须收回自己错误的主张。” 古德里安想了想,说道:“遵命,主人,我会见机行事的。” 雷十破欣慰的点了点头,但心里还是觉得有几分不妥,从腕上除下五行遁珠,塞到古德里安手里,说道:“同鲁亚斯打交道非常危险,所以,拿着五行遁珠,关键时刻可以借它逃跑,相信鲁亚斯暂时没本事到地里水里追你。” 古德里安急忙将五行遁珠送回去,说道:“不,主人,我不能接受这样贵重的礼物,我知道,这是你的防身宝物,要是我拿走了,你怎么办。” “拿着。”雷十破毫不客气的命令道:“它对我而言,不过是省些力气,你当我不会五行遁法么。” 古德里安还要推辞,雷十破不容分说,亲手给他戴上,并传授了口诀,古德里安存心记忆,心领神会后,但见腕上光华时隐时现,隐约间和金木水火土五行元素有了感应,似乎只要念动法诀,便可和金木水火土融为一体,这种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亲身体会了法宝的妙处,对雷十破更为感激,也不知该怎么感谢,只有下定决心以后更加忠诚于雷十破雷大老板,才能不辜负他的信任。 一路说的忘情,不小心落在后面,柳毅他们根本没有注意到俩人谈论什么,只是兴致勃勃的讲述演出心得,办事处到了,手续一一办过,自有工作人员提货装车,也不用多说。 古德里安目下不方便跟们回去,诸人挥手告别,回到唐公馆,天色已近黄昏,埃克尔亲王等人早在唐公馆等待,柳毅因为佩服埃克尔亲王的演出技巧,刚进门便兴冲冲的凑过去交流心得,埃克尔亲王从未见柳毅这么主动的找过他们,高兴之下,自然知无不谈。 见终于替祖国争回几样文物,唐彪为示庆祝,带着阿达阿发,亲赴粤菜楼张罗酒菜,客厅里诸人各有所见,谈论的兴致勃勃,唯有雷十破沉默不语,似有很重的心事。 柳毅谈论之余,发现他有些不对劲儿,拍卖会上各项事务都按计划顺利达成,他应该高兴才是,可现在孤坐一旁,谁都不搭理,到底想些什么,凑过来问道:“雷大老板,似乎你有什么心事,说出来大家听听,没准能帮什么忙呢。” 难得柳毅如此好心,雷十破说了古德里安的事情,客厅诸人一阵沉默,显然都在为古德里安的良苦用心感动,稍后,柳毅说道:“我说雷大老板阿,似乎你太大意了,古德里安既然下了决心,恐怕不会听你的,要是他真的抱定主意刺杀鲁亚斯,虽然曾修炼几天《血魔真经》,不过以他的悟性,毕竟领会不深,想刺杀鲁亚斯,唉,我看危险阿。” 雷十破长叹一声,说道:“我也知道他不会轻易听我的,曾有过让他回来的心思,然而他也说过,如果现在回来,前期的努力全部浪费,唉,我也是左右为难,才送给他五行遁珠,希望能在关键时刻逃得性命。” “什么,五行遁珠你都送了出去。”柳毅惊呼道, 雷十破点点头,说道:“没错,不给五行遁珠,我还能做些什么,怎么,心疼了,别忘了,那玩艺早都归我了。” 柳毅急忙摇头,说道:“你都这么大方,我哪儿会小气,送出去的东西还要要回来,我是说,当时怎么不告诉我,我可以送他先天元气罩,有了这件宝物,十个鲁亚斯也奈何他不得。” 雷十破摇头说道:“你以为我没想过,不过,先天元气罩用以隐藏中国城密党诸人的气息,没有他,鲁亚斯岂不早都察觉咱们和密党有了联系,前期的工作还是白费。” 听到这里,柳毅不悦的说道:“嗨,好不容易大方一回,又不行,这么说可难办了,希望他们的撒旦保佑,能让古德里安全身而退。” 雷十破看看柳毅,猛然间想起什么,揪住衣领吼道:“对,我差点忘了,龙族有的是法宝,还有什么,抽空送过去一件,古德里安不就没事了么。” “撒开,撒开。”柳毅晃着身子挣扎道:“人家好歹也是龙族太子,怎么一点面子不给,动不动就揪人衣领,给点面子好不好。” 雷十破才不管这些,颇为动情的喊道:“面子算什么,古德里安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有就送他一件,用完了再还给你不就是了。” 柳毅将他的手一把打掉,说道:“什么用完了再还,你当我和你一样,小气鬼一个。实话说罢,宝贝咱倒是不少,可除了先天元气罩和五行遁珠,其余法宝都是神器,你也知道,神器有灵性,能够自己认主,古德里安修为浅薄,即便是给他他也控制不了阿。” 雷十破顿时黯然,柳毅说得不错,神器可不是谁都能控制的,别的不说,就拿自己手头的佛心索来讲,平白无故送给别人,没准佛心索会把那人脑袋打破,在小须弥山上,胖瘦师父都吃过亏呢,古德里安拿件不听话的神器,恐怕比刺杀鲁亚斯还要危险。 刚才是情急之下,居然把这茬给忘了,于是沮丧的低下头去,半天拿不定主意, 柳毅和雷十破交往许久,早知道他平日里表面上看似嬉笑怒骂,颇为无赖,可实际上是个颇重感情的性情中人,这才和他越交往越有意思,此刻见他如此伤感,想劝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坐在沙发上踌躇无措。 倒是埃克尔亲王见一向足智多谋雷大老板也有彷徨无计的时候,知道是关心所致,走上前来轻声劝道:“尊贵的雷十破雷大老板,请你放心,我看古德里安机敏善变,他既然拿定主意,一定有自己的办法,不会有事的。” 埃克尔亲王的话让柳毅找到说辞,连忙安慰道:“对,埃克尔亲王说得不错,怎么说,古德里安也是个聪明人,从拍卖会上就可以看出,他见缝插针,添油加醋的本事简直,简直就在我之上,不会有事的,你不必庸人自扰了。” 雷十破身躯一震,缓缓抬头,目光中充满希望,说道:“你们说得不错,古德里安真是个人才,咱们的计划能够成功,古德里安最起码有一半的功劳,咱们意外地得到他,是新王廷的福气,可威廉姆却一直看不起他,说起来,都是我大意了,其实我早就看出来威廉姆对古德里安一直不太友善,可以前没把他当回事,也许,我得找机会说说他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神仙 话锋直对威廉姆陛下,埃克尔亲王再有许多言语,也知道不是他能够讲出来的,聪明的他立刻闭嘴。唯有柳毅轻抚雷十破的后背,似乎想叫他踏实一些。 诸人无语,客厅里安静下来,稍后,门外传来杂沓的脚步以及喧闹的声音,是唐彪他们带着酒菜过来,院子里就兴冲冲的喊道:“各位,准备好了么,庆功宴开始了。” 敖电反应就是快,立刻站起来兴奋地喊道:“快进来吧,罗嗦什么,我早都……” 话还没说完,突然停下,因为他看见众人一起鄙视的看着他,就连柳毅的目光也特别得不友善,知道做错了事,悻悻坐下,嘴里嘀咕着:“怎么了,这是,大家都怎么了,庆功宴,注意,庆功宴,好酒好菜,你们,都,怎么了。” “闭嘴,”柳毅见敖电如此的缺肝少肺,顿感大为丢人,呵斥道:“没见到大家都为古德里安担心么,你怎么这么没眼色。” 敖电不满的反驳道:“担心什么,古德里安现在不是好好的么,他又不是笨蛋,不会随便去送死的。” “噫,怎么都没动静,坐过来,有地道的中国菜呢。”唐彪已经进来,指着餐桌快乐的喊道,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客厅里的动静,自顾自地招呼诸人落座,阿达阿发乐呵呵的一一上菜,拍卖会上的表演太精彩了,他们到现在还沉浸在快乐之中。 敖电看着满桌丰盛的菜肴,嗅着飘香的美酒,哈拉子都流下来了,不过众人都没有动,他也不好意思再作出什么丢人的举动,只是可怜兮兮地望着雷十破,希望他赶紧宣布宴会开始。 在唐彪的指挥下,丰盛的菜肴一一上桌,唐彪亲手打开几瓶茅台,热情的招呼着:“愣着干么,先生们,过来,都过来,今晚可是我亲自下厨的,别看我现在是老板,当年可是有名的厨子,还在国内的烹饪大赛上获过奖呢。” 诸人依旧没有动,唐彪这才发现有些不对劲儿,疑惑地问道:“怎,怎么了,哪儿不对,我,我没说假话,真的在国内获过奖,虽,虽然是纪念奖,可真是正规比赛阿。” 这家伙可真是直肠子,别人还没怎么地,他就把实话说出来了,雷十破见自己的情绪影响了大家的兴致,也不好意思再沉默下去,也许敖电说的对,古德里安不是笨蛋,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会随便送死的。 想到这里,心里踏实少许,站起来招呼众人上桌,敖电终于得到赦令,风也似地跑过去,仰脖子下去一瓶茅台,十分舒畅的打个酒嗝,这才发现,诸人稀稀拉拉,还没全部过来呢。 柳毅对自己兄弟如此丢人相当不满,使劲儿在胳膊上拧了一下,他那可是铜筋铁骨的龙爪,虽然化作凡人,劲儿还在,敖电毫无防备,又怎么抵挡的了,敖——一声长吼,正经的龙吼,吼声里,天上无端劈下一道闪电,这是疼得灵力涣散所致,将他眼泪汪汪的眼睛照耀得清清楚楚。 众人知道柳毅这下子给弄疼了,否则敖电也不会毫无掩饰地吼叫出来,眼泪都疼得流了下来,敖电虽然化作彪悍的凡人,可在四大神将里,年纪最小,他也一直把自己当小孩子对待,虽然比在座诸人大了几千岁,不过这有什么关系,无论如何,小孩子有点没心没肺是正常的,雷十破看他颇为可怜,怜惜心起,也不知如何劝慰,顺手抓起一瓶茅台,塞到敖电手中,说道:“喝,今儿个应该高兴,你放开了喝。” 敖电牢牢抓住酒瓶,眼泪汪汪的看着柳毅,柳毅这才感觉到,敖电其实一直是哥几个着重关照的小兄弟,今天怎么这么狠心,居然把可爱的小兄弟惹哭了,心头一软,挥手说道:“喝吧,喝吧,哥哥手重了,你,以后有点眼色,别光想着玩。” 敖电拭去泪水,辩解道:“谁光想着玩了,人家去了北海,也办过正事的,雷老板还奖了我15万英镑,我赌了一天轮盘,都没有输干净,现在还剩三千呢。” 见他如此天真,诸人一齐大笑,敖电勃然大怒,龙族神将也是区区凡人可以取笑的,正要伸手拍桌子,突见面前一盘火鸡烤得形色具备,煞是可爱,也不愿多说,舌头一卷,整个儿火鸡全部下肚。只有盘子咣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聊以充当无用的渣滓,又是咕咚一声,一大口茅台下去,舒适的拍拍胸脯,什么火儿都没有了。 敖电或哭或闹,使场面上的气氛愉快了许多。 再说唐彪倒不惊异于奇异的天象,说打雷就打雷,事先没半点征兆,这种事情最近越见越多,早已习以为常,他只是没想到精心烹制的火鸡被人家一下子就给整没了,这可是自己的招牌菜,如此重要的时刻怎能没这个东西,于是又匆匆出去,打算再整一道。 反正在这帮子神魔鬼怪面前,呆着也没什么意义,不如充分发挥长处,也算作废物利用。 姑且不论雷大老板到底什么来历,单看他为祖国不惜花费重金竞拍文物,就凭这一点,自己跑跑腿又算得了什么。 唐彪招呼不打,径自走开,雷十破也不出声挽留,因为他知道唐彪的性子,这家伙天生跑腿的命,看自己的心事影响了大家的情绪,端起酒杯,对众人说道:“为庆祝咱们的计划顺利进行,各位,干杯。” 众人各自举杯,酒筵正式开始,席间觥筹交错,气氛逐渐融洽和谐,酒酣耳热之际,埃克尔亲王问道:“尊贵的雷十破雷大老板,前期的计划进行的相当顺利,那么,我想知道,咱们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这正是诸人关心的问题,于是各自停下,静静地等待雷大老板的指示,雷十破面带笑意,细细的把玩手中的酒杯,半晌不见放下,似乎普通的酒杯也是十分珍贵的古董,众人等的奇怪,柳毅率先发话问道:“雷大老板,你玩什么深沉,没见大家都等你安排下一步行动么。” “噫,下一步该怎么办刚才我已经说了,难道你们都没明白。”雷十破颇为惊讶地看着在座诸位, “说了,刚才,我怎么不知道,你们谁听到了。”柳毅疑惑地向众人问去, 众人各自摇头,显然他们都没有听到, “唉,”雷十破叹息道:“各位,我不过打个暗语,动动脑子吧,什么事都要问我,假如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们可怎么办啊。” “打住。”柳毅听到这句话,颇为紧张的堵住雷十破的嘴巴,看了看天,见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这才松了口气,说道:“修仙者一举一动都会和天地产生感应,莫名其妙说什么不在的话,即便是你离开他们,能离开我么,别忘了,我可是神仙,是你下一步的努力方向,当心别成什么语谶。” 巨大的手掌捂的雷十破气都喘不上来,艰难的推开,喘几口粗气,方才说道:“什么语谶,哪有那么巧的事,我说柳大哥,今天你洗手没有,怎么手上还有股子香水味。” “嘿嘿,”柳毅讪讪地缩回手去,解释道:“不就昨晚在夜总会找了个漂亮的女人,没舍得洗手么,怎么,连这你也能闻得出来,长的是什么狗鼻子阿。” “漂亮的女人,不会是泰晤士河里的精灵吧。”雷十破好奇的问道, “放屁,”柳毅勃然大怒,喝道:“你当哥哥我是什么人,能找那种人尽可夫的女人,昨晚,完全是凭自己的魅力,征服了一个美丽的,善良的上流社会的小姑娘,那姑娘傻的,我说什么她都信,还真以为我是什么船舶公司的董事长呢,整整一个晚上,陪着我跳舞,聊天,喝酒,说话,过得非常愉快,天哪,我怎么忘了问她的联系方式,也许这就是我想在人界发展的纯洁的爱情呢。” “且,一晚上什么都不干,谁信。”雷十破对柳毅的回答嗤之以鼻, 柳毅急了,非常认真的解释道:“我说得全是真话,真的什么也没干,这个,奥,对了,敖电可以作证。” 说着话儿,指了指嘴里鼓鼓囊囊的敖电,众人一起看去,敖电愕然停下,稍后,将嘴里的东西使劲儿咽下去,问道:“怎么,我又做错了。” “电电,说,昨晚我是不是光跳舞说话,其他什么都没干。”柳毅为了讨好敖电,肉麻地唤起了小名, 敖电得意地笑了笑,说道:“这个,我不知道,昨晚三哥赌轮盘又输了,惦记我那三千英镑,我没给,他骂我小气,我俩只顾吵架来着。” 奥——哈哈哈哈哈。雷十破干笑数声,借以讥讽。柳毅急了,想解释又没人作证,旋即转移话题,骂道:“问你下一步怎么办,扯这些闲话做什么,快说,再玩深沉,当心我掐死你。” 第一百一十九章 吓坏了 说着话儿,张开双手,做出恐怖的模样以示威慑。 雷十破连忙躲开,指着柳毅喊道:“语谶,语谶。” 柳毅明白过来,刚才还要人家说话小心呢,可自己现在不也胡说八道么,当下收回手去,蛮横地说道:“呀呸,别忘了,我是神仙,怎么能跟你这凡人比呢。” “哼哼,神仙了不起阿,牛什么牛。” 柳毅傲慢的理理头发,说道:“就牛了,怎么地,过来咬我呀。” “无赖。”雷十破气得咬牙切齿:“有本事告诉大家,下一步咱们该怎么办。” 俩人胡闹半天,又由他拉回正题,柳毅一向懒得多动脑子,又怎么能明白雷十破的暗语,正张口结舌之际。 听得对面有人小心翼翼地说道:“也许雷老板的暗语,我能猜出来。”顺声看去,正是早把他们佩服的心悦诚服的阿发,此刻局促的坐在末席,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们。 柳毅见到救星,大为高兴,点头道:“恩,不错,小小的暗语,哪用得着我动脑子,你说,就你了,赶紧说出来,别让这家伙再这么牛气冲天的。” 阿发想了想,找到合适的措辞,说道:“雷大老板沉默不语,是说咱们现在什么都不用干,把玩酒杯的意思想必是可以吃喝玩乐,放松放松,我就是这么想的,不知说得对不对。” 经阿发这么一说,好像真有点这意思,拍卖会结束后,该做的都已经做了,现在不就是等鲁亚斯和教廷开战么。众人似乎反应过来,一起看着雷十破,等待他揭晓答案。 雷十破沉默片刻,赞道:“正确,完全正确,阿发,你实在是太聪明了,哪像某些人那么糊涂,就是懒得自己动脑子。” “哼哼,聪明难,糊涂更难,雷大老板,这也是一种境界呢。”柳毅为自己辩解道, 众人一阵大笑。 “烤火鸡来了。” 说笑声里,唐彪赫然出现,托盘肥硕的火鸡,兴冲冲的走进来, 敖电大为兴奋,又是长舌卷出,顷刻间吃个干净, 唐彪两手空空,哭笑不得,牢骚道:“都什么人那,饿鬼转世么,火鸡有这么吃的么,这回我烤十个,看你能吃多少。” 话音乍落,转身离去。 敖电到底是神仙,耳力不同凡响,隔老远便听到唐彪的牢骚,兴奋地喊道:“十个,好,好,快点,我等不及了。” 这句话说完,又觉得哪里不妥当,末了,加上一句:“火鸡,唔,真好吃。” 唐彪理也不理,眨眼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当夜无话。 …… 由于古德里安跟着鲁亚斯形影不离,雷十破没法得到西敏寺方向详细的情报,不过根据自己和柳毅他们亲自前往西敏寺探查到的情况表明,鲁亚斯方面毫无动静,根本没有撤出西敏寺的迹象,不管怎么说,教廷方面最后通谍的时间快到了,鲁亚斯压根儿没准备交还西敏寺,那么他对教廷的态度便不言而喻了。 雷十破心头窃喜,命令已经潜入王庭总部的威廉姆和在泰晤士河待命的敖贞儿他们做好一切准备,单等命令下达后便可全线出击。 至于布朗亲王方面,他早已提前完成劝说任务,目前遵照雷十破的指示,将二百余名劝说团成员化整为零,每个家族驻扎一名,以特殊的方式时刻联系,目的是监视各家族动向,由他坐镇中央,提供一切可能供敖雷吃喝玩乐,将敖雷哄得高高兴兴,实际目的则是让敖雷纯粹心甘情愿的担任机动组成员,一旦发现谁有异动,立刻毫不犹豫地予以格杀,因为大战在即,非常时期,不允许任何环节出现纰漏。 不要担心地方远,敖雷顾不过来,以他龙族神将的本领,转战三界都不成问题,更何况小小的欧洲,能有多大地方。 总之,雷十破方面是万事俱备,就等着鲁亚斯和教廷刮起能够燃起熊熊大火的东风了。 而鲁亚斯哪里知道这些,还为得到《天花乱坠满虚空图》而沾沾自喜呢。 时间一天天过去,马上就是教廷下达的最后通牒时间,鲁亚斯方向依旧没有撤出西敏寺的准备,看来根本没把教廷的警告放在心上。 教廷是什么地方,整个欧洲信徒膜拜的中心,哪会忍受这样的奇耻大辱。雷十破知道,盼望已久的事件很快就要发生,那么,希望双方千万不要发生战争,最好以石头剪刀布的方式解决争端,因为雷大老板作为佛门中人,一向是非常慈悲的家伙,怎么忍心看着教廷和欧洲血族血流成河呢,不过,如果双方谈不拢,真的要发生战争,上帝保佑,那就是他们没有听到雷大老板真诚的祈祷,这绝对是上帝的问题,跟他雷大老板有什么关系呢。 让我们祝福善良的雷十破雷大老板吧,他可真是个好人。然而,上帝显然没有把他的祷告当回事,因为在第十天的那天早上,准确的说,凌晨时分,天还黑的厉害,利曼斯先生便给尚在酣睡之中的唐彪打来电话,务必请安排立刻同雷十破雷大老板见面,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雷大老板面谈,希望能得到帮助。 唐彪看时间尚早,稍稍拿了拿架子,利曼斯立刻恳求,一定要帮这么个小忙,请雷大老板看在一个亿英镑的份儿上,见见可怜的老朋友,兴许怕唐彪不把他的恳求当回事儿,电话里许下不少好处,再三告诉唐彪,如果能尽早安排见面,那么可以付给唐彪五十万英镑的好处费,当然,五十万英镑从早上六点算起,早了有奖金,晚了便要扣钱,一小时十万英镑,不足一个小时按一小时计算。 唐彪到底是商人,听到钱立刻清醒,看看钟表,已经四点半,如果赶紧通知雷十破雷大老板,能在五点左右见面,那么必将多拿十万英镑的奖金,这笔帐,任谁都算得过来。 看在钱的份儿上,一边快速摸黑出门,一边心里琢磨,雷十破到底有什么值钱的地方,让旁人花五十万英镑以求能见他一面,如此说来,这家伙身上商机无限,如果留他多住段时间,一个人五十万,两个人一百万,要是十个人,哇塞,那得多少钱,想到这里,对雷十破这段时间鸠占鹊巢积累下的不满烟消云散,其实也不是雷十破赶他出来,只是唐彪亲眼见到人家的手下不是吸血鬼就是神仙,不知道还会往公馆招来什么样的怪物,才心甘情愿地把公馆让出来,不辞辛苦的住到办公室里。以前是有点不满,可现在见雷十破简直是座有无限发掘可能的宝库,那让他住几天又能怎么地,英国最豪华的宾馆也没有一个小时五十万英镑的纪录。 在胡思乱想当中,唐彪以风一样的速度赶到公馆,天还黑着,门口自然没人,昏黄的路灯下似乎有几只蝙蝠一掠而过,他也没有多想,拿钥匙打开大门。一直冲向雷十破的居室,正要推门进去,居室门口毫无征兆,突兀的出现两个怪物,借月光看到,虽然是英国绅士装扮,不过长着尖利的獠牙,脸白的没有丝毫血色,分明是见到了恶鬼。 怪物出现的突然,唐彪毫无心理准备,一声尖叫,两眼紧闭,就要晕过去,两怪物速度也快,分左右将他抓住,其中一人压低声音恶狠狠的说道:“自己人,别喊。” 怎么,自己的朋友里有脸白如纸,长着尖利獠牙的恶鬼么,唐彪丝毫不信,打死不肯睁眼,两个怪物见他没事,扶他站稳,松开手去,半晌没有动静。 唐彪听不到丝毫动静,悄悄睁开眼睛,发现身旁有两名英俊的英国绅士,公馆里曾经见过,知道是雷十破的手下,此刻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原来是幻觉,唐彪松了口气,说道:“原来是你俩,大晚上的站在这里做什么,吓死我了。” 两名英国绅士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根本不屑于回答,只是一左一右堵住门口,伸手请他离开。 唐彪利欲熏心,不理这茬,径直往里闯,一名绅士上前挡住, 不过两个小跟班,牛什么牛,怎么说也在自己家,怎么没有一点行动自由,唐彪怒上心头,伸手打算推开。 绅士冷冷一笑,脑袋一晃,又化出面白如纸,尖嘴獠牙的模样,闹了半天,不是幻觉,是真的,唐彪又是一声尖叫,浑身瑟瑟发抖,绅士气极败坏,连忙捂住嘴巴,就要往楼下拖去,门猛然打开,雷十破走了出来,对两名绅士喝道:“放开,注意礼貌。” 见终于将雷老板吵出来,绅士满面惭愧,迅速放手,但见虚影一晃,化作蝙蝠,顷刻飞走。 唐彪双目圆睁,依旧瑟瑟发抖,雷十破一看,知道给吓坏了,走过去解释道:“他俩是血族高手,因为我每天修炼,所以他们自愿过来为我警戒。记住,以后有什么事儿提前招呼,要不是我出来的早,这两位撕了你也说不定。” 第一百二十章 教皇驾临(一) 唐彪没有回答,嘴角有一缕鲜血沁出,分明是给突兀的怪象吓的心胆俱裂。其实,唐彪知道雷十破手下有血族,不过没想到隐藏到人家居室门口,毫无防备之下看到可怖的模样,自然会吓得够呛。 不过,他哪里知道,路灯下飞过的蝙蝠也是血族,知道他是自己人才放进来的,要换做别人,早都给整死了,还哪有工夫到门口受人惊吓。 凡人的心理素质就是差,区区血族有什么可怕的,雷十破伸手触触鼻子,感觉还有气,于是亲自动手,将唐彪拖到居室里。扶他坐下,手摁头顶,输入一丝灵力,让人家受了这么大委屈,总要有点补偿才是,雷十破可是个十分大度的家伙,灵力沿四肢百骸游走,顷刻间,唐彪终于惊魂落定,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半晌说不出话来。 “好了,唐老板,也没让你白受惊吓,感觉感觉,身体是不是比以前强健了许多。”雷十破笑道, 唐彪又见熟人,心里踏实少许,才感觉到浑身上下,不但因酒色过度带来的不适全没了,而且充满了力量,现在恐怕收拾十来个小伙子也不成问题。 这事也不会让他觉得有什么离奇的地方,因为知道雷十破不是普通人,随便治治自己的毛病也不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只是莫名的受到惊吓后还没缓过劲儿来,居然流着眼泪说道:“门口俩人是什么妖怪,有这么吓人的么,我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样的亏呢。” 雷十破一听,敢情前面解释的他一句没听到,不得不重新解释道:“他俩是血族,奥,就是吸血鬼,专门过来为我护法的,其实你提前打个招呼也不会有事,谁让你冒冒失失的闯进来呢。” “这可是我家呀,怎么就成了冒冒失失的。”唐彪泣道:“你怎么什么人都往家里带呀,我可一凡人,受不了这种惊吓的。” 雷十破亲手拭去眼泪,安慰道:“还发牢骚,刚才要不是我出来的及时,他俩没准就撕了你了。” 唐彪心头一惊,脱口说道:“怪不得利曼斯不敢直接过来,非得花五十万英镑要我给你传话。” “谁,多少钱。”雷十破听到有钱,立马精神了许多, 唐彪猛然惊醒,改口道:“钱,什么钱,别听错了,是教堂的利曼斯先生需要马上见你,说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同你商量。” 雷十破想了想,突然拍手笑道:“好了,教廷方面有动静了,没准有大人物来伦敦呢。” “你就瞎吹吧,”唐彪根本不信,说道:“什么大人物要来伦敦,报纸上可没一点消息。” 雷十破解释道:“你也不是外人,给你透漏点内幕,利曼斯最担心的事情是教皇责怪他丢失了西敏寺,所以才不惜花费重金请我和鲁亚斯作对,为稳妥起见,没什么特殊情况,他是不会轻易和我见面的,这次这么早找我,绝对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而能让他着急的,目前来看,只能是教廷方面派人过来了,他来找我无非是要我想个办法,帮他糊弄过关。” 由于唐彪表现突出,心甘情愿的将自己的家提供给雷十破做总参谋部,所以大家商议军国大事时也不回避,他多多少少听了几耳朵,知道些雷十破做的手脚,现在人家分析得有条有理,根据这些日子对雷十破的判断,估计说的大概差不多,于是连忙催促道:“既然这样,你打算什么时候和利曼斯见面。” 雷十破看看壁钟,说道:“现在已经六点半了,这样吧,你告诉利曼斯,早上九点安排见面。” 唐彪心头一跳,已经六点半了,刚才的惊吓居然耽搁了一个多小时,别说奖金,十万英镑已经没了,要是再拖到九点,到手还能有多少钱。于是连忙催促道:“九点,绝对不行,人家要不是有急事,也不会四点多就给我打电话,雷老板,好歹也付了一个亿英镑,看在钱的份儿上,就现在。” 雷十破看了看他,伸手捂住他的额头,奇怪的问道:“你没发烧吧,唐老板,什么时候学会为别人考虑了。” 唐彪虽然怕血族,但对雷十破却一点也不在乎,因为他知道,雷大老板是很好很好的,特别容易打交道的人,当下推开,说道:“什么替别人考虑,你当我是那么好的人么,不过咱们做生意,是要讲诚信的,否则以后谁还敢和你打交道。” 听到这里,雷十破会意的笑了,点头说道:“既然这么急,那么好吧,就现在,你马上就给他打电话。” 唐彪欣喜若狂,匆匆出去,走到院子里,见左右无人,这才拨通了利曼斯的电话,说道:“本来人家坚决不见您,可经不起我好说歹说,总算答应,记住,答应的钱一分都不能少” 电话里利曼斯听到这个消息,竟似非常高兴,说道:“没问题,唐老板,感谢您的努力,钱很快会打到帐上,虽然比预定时间晚了半小时,但我知道,您是在为我努力,放心,五十万,一分都不少,咱们都是讲信誉的人,不过我需要知道的是,雷老板能答应现在见面么,上帝,希望越快越好,我等不及了。” 唐彪听到一分都不扣,高兴得无以言表,说道:“如果您舍得五十万英镑,那么,就现在,马上过来,迟到了可不能算我的。” “现在,好的好的,请您把门打开,我就在门口。” 就在门口,刚才怎么没发现,唐彪疑惑的打开铁门,一道黑影迅速溜了进来,依稀见到穿件简单的夹克,鸭舌帽扣得很低,好像是个流浪汉。 来人一进来,冲他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之后低着头急速往公馆走去,这谁啊,直接往里闯,惹怒那帮子血族可不是好玩的,唐彪出于好心,急忙喊住:“这位先生,这里是私人领地,不提供救济,如果有什么困难,请找市政府去吧。” 来人回过头来,低声喝道:“该死,我是利曼斯,难道你看不出来么。” 唐彪仔细看了半晌,果然,不过尊贵的教廷官员怎么这副打扮,一时颇觉好笑,指着利曼斯说道:“尊贵的利曼斯先生,您怎么这幅装扮,我还以为进来个流浪汉呢。” “闭嘴,闭嘴,”利曼斯恼羞成怒,连声喝道:“不这样又能怎么办,难道您认为我,堂堂的白衣圣堂利曼斯大人,在教皇驾临伦敦之前,亲自拜访可恶的东方异教徒是多么光彩的事情么,要被宗教裁判所的官员们知道,他们是会要我命的。” “教,教皇。”利曼斯带来的消息让唐彪目瞪口呆,尽管雷十破分析有大人物会来伦敦,但没想到居然是教皇亲自驾到,突兀的消息使他分外震惊,稍候,问道:“教皇居然要来,真不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么,利曼斯先生,请跟我来,如果突兀的闯进去,雷大老板的手下,会把您撕成碎片的。” 说着话儿,当先带路,利曼斯紧随其后。 客厅里,雷十破慵懒的斜靠在沙发上,安静的等待,似乎还没有睡醒。也不知从哪里找来两位年轻的侍者,里里外外的忙碌。 时间尚早,柳毅他们并没有出来,也不知道在哪儿猫着呢。 利曼斯进来后,雷十破看看时间,七点不到,于是十分疲惫的打个哈欠,埋怨道:“尊贵的利曼斯先生,您怎么这副打扮,尊贵的教士长袍或者干净整洁的高档服装哪里去了,难道英国人没钱了么,居然让整个伦敦教徒们敬若神明的人物连件好衣服都穿不起。” 利曼斯因为有求于他,不管人家怎么冷嘲热讽,他都不会计较,连忙解释:“并不是我故意失礼,因为……” 话还没说完,雷十破便打断道:“得了,不用解释,您失礼的不仅仅是一件衣服而已,不管怎么说,这么早打扰别人可是非常不好的习惯,特别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尤其痛恨不让我睡懒觉的人,因为我可是不折不扣的夜猫子,总在白天休息,而晚上,通常用于干点别的有意义的事情。” 利曼斯满怀歉意,说道:“如果没什么急事,我是不会……” 照旧,雷十破根本没兴趣听他说下去,自顾自的说道:“不过,我是不会同您计较的,因为我是个非常大度的家伙,怎么说,咱们都是老朋友么,尽管我给您带来了些麻烦,不过我想您是不会介意的,那么,来杯咖啡怎么样,他可以让咱们保持头脑清醒,非常冷静的谈论一些双方感兴趣的话题。” 无休止的自我吹嘘以及漫无边际的闲扯让利曼斯的耐心到了极限,再也顾不上人家有多厉害,非常焦躁的喝道:“闭嘴,可恶的东方异教徒,我找您可不是听这些废话的,奥,救救可怜的利曼斯吧,教皇要来伦敦,就今天,我想了一夜,这才决定秘密找您,您必须告诉我该怎么办,该怎么交待有关西敏寺的问题,才能避免去宗教裁判所接受惩罚的命运。” 第一百二十一章 教皇驾临(二) “什么,教皇要来伦敦,怎么官方没有一点消息。”雷十破直起身子,惊讶的问道,仔细观察,可以看到眉目间隐约露出不可遏制的喜悦。 利曼斯绞着双手,恐慌的说道:“教皇没有知会政府,将通过传输魔法秘密驾临伦敦,这则消息不允许泄漏,只有我们为数不多的上层人士知道,据总部说,教皇亲赴伦敦,是为了解决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我想了想,除了西敏寺,还有什么事情能惊动教皇,因为他起码有十多年没有来伦敦了。” “唔,这件事情,恐怕是有原因的。”雷十破点着头,故作深思,有脑子的人都听得出来,他说的完全是毫无用处的废话。 “奥,不要拿可怜的利曼斯开玩笑了,”利曼斯哀叹道:“告诉我,我该怎么办,瞧瞧,我一点主意都没有了。” “关于这个问题,我想应该这样解决。”雷十破眼珠胡乱转着,寻找合适的说辞, 利曼斯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雷十破说道:“按理来说,教皇是不会随便来伦敦的。” 利曼斯连连点头 “可是他为什么要到伦敦呢。” “西敏寺。”利曼斯焦急的提醒道, “西敏寺,难道就是为了西敏寺么。”雷十破手捂下颚,作沉思状。 利曼斯满脸愕然,问道:“不为了西敏寺,难道还会有别的原因。” 雷十破突然回过头去,对两位年轻的侍者喝道:“咖啡呢,早点呢,你们都这样招待客人么。” 两位年轻的侍者抱歉地笑了笑,连忙端来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以及精美的早点。 雷十破满面微笑地伸手招呼道:“随便用点,尊贵的利曼斯先生,我想您现在还没用早点吧。” 利曼斯摇了摇头,颇为伤感的说道:“奥,不,尊贵的雷大老板,我现在吃不下任何东西,快点说罢,因为我还急着赶回去,准备迎接教皇呢。” “是么,这么好的咖啡,这么精美的早点,您就不想吃点。”雷十破非常热情的招呼着, 利曼斯焦躁的看了看壁上的挂钟,七点一刻了,可雷十破依旧没有谈到正题。催促道:“尊贵的雷大老板,难道除了这些虚伪的客气话,您就没有一点有价值的建议么,难道您就忍心看着可怜的利曼斯上宗教裁判所接受惩罚么。” 雷十破摇了摇头,说道:“怎么会,利曼斯先生,其实我满肚子都是主意,正考虑用什么方式说出来才妥当些。” 利曼斯听到这里,顿时暴怒起来,吼道:“见鬼,您都在想些什么,难道您认为现在我还会在乎您会用什么方式么,只要有价值,请收起东方人的含蓄,开门见山地谈,越直接越好,我是不会介意的。” “那么,好吧。”雷十破点了点头,轻松地说道:“其实,我认为教皇来伦敦就是为了西敏寺的问题。” “我早都知道,还用你说。”利曼斯嘀咕着,内心充满绝望,因为他认为不会再听到什么更有价值的意见了。 雷十破根本不用理会他什么反应,以固有的方式分析道:“按理说,一般情况不会惊动教皇大驾,随便派个人过来也就是了,我想教廷存在上千年的历史,高手不会很少。” 利曼斯连连点头,认真倾听。 雷十破说道:“他来原因只有一个,那就他认为是西敏寺方面出现了其他人应付不了的高手,这个高手是谁呢,之前我也说过,正是欧洲血族的实际统治者鲁亚斯副大领主。” “不错,”利曼斯转忧为喜,高兴的说道:“正是鲁亚斯,我居然把他给忘了,他魔法高强,心狠手毒,可是欧洲神职人员的恶梦呢。” 雷十破得到肯定,分析的更有兴趣,说道:“既然教皇为了鲁亚斯亲赴伦敦,那您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为什么呢。”利曼斯天真地问道, “想想,想想,”雷十破指着脑袋说道:“鲁亚斯是什么人,教廷的高手都应付不了,所以教皇才亲自驾临伦敦,您是什么人,对不起,请原谅我的直率,您不过是小小的,可怜的白衣圣堂而已,以您的修为,想必还算不到教廷高手的行列里去。” 利曼斯越听越有意思,根本顾不上理会雷十破的讽刺,急切地说道:“您说得非常有道理,对,也许在伦敦,我还算个人物,可放到教廷总部,兴许连三等神父都算不上,那么,没我的事了,我什么都不用做。” 雷十破微笑着摆了摆手,说道:“不,您怎么可以这么快就放弃自己的责任呢,别忘了,伦敦可是您的地盘,丢失西敏寺,您要是毫无作为,根本说不过去。” “那么,我该怎么办。”利曼斯又紧张起来, “呵呵,很简单,”雷十破笑道:“您就对教皇说,正由于鲁亚斯过份强大而您又过份的弱小,所以才有了丢失西敏寺的后果,当然,丢失以后您并不是毫无作为,而是组织力量争夺,不过,西敏寺方向高手众多,您非常不幸的没有达到目的而已。” “争夺西敏寺,什么时候,我可是一次都没有去过,难道要我向教皇撒谎么。”利曼斯满脸担忧, “您可真是健忘,”雷十破说道:“为了您的一个亿英镑,这件事我早都替您办妥了,难道您忘了么,我已经命令手下打扮成教廷修士,偷袭过几次西敏寺,当时还在现场留下些教士的东西,而鲁亚斯正是因为这种错误的判断,才嚣张的派出卡尔索亚长老同教皇交涉,而您,如果真的按我的吩咐去做,也是在那个时候报告教皇西敏寺失守的事情,这样一来,教皇早都知道西敏寺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他仅仅扣押了卡尔索亚长老,并没有撤掉您白衣圣堂的职务,或者让您到可怕的宗教裁判所接受惩罚,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根本没有责怪您,或者说,根本没把您这位可怜的白衣圣堂放在心上。” 利曼斯想了想,还真有这回事,一颗心终于放下,由衷的赞美道:“您说得不错,您是做过这些事情,当时我还曾埋怨过您,可现在看来,您可真是大好人那,您为我,想得太周到了,上帝,让我吻吻您的额头,赐予最真挚的祝福吧。” 说着话儿,就凑了过来,雷十破急忙躲开,说道:“谢谢您的好意,正象我不在乎您的诅咒一样,也不在乎您的祝福,因为我可是地地道道的异教徒,您的上帝根本管不着我。” 利曼斯坐了回去,遗憾的说道:“可怜的家伙,您为什么不信仰上帝呢,他可是世界上唯一的主宰阿。” “不,打住。”雷十破紧张的阻止他的感慨,说道:“记住,利曼斯先生,在我身边,说这样的话会有人嫉妒的,不知怎么,我信仰的神时刻关注我的动向,稍有不对,就会有人出来收拾我的。” “还有这回事。”利曼斯紧张的看看天,并没什么不好的迹象,不过想起以前在唐公馆见到的异相,不敢不相信人家所说的话,也不敢再呆下去,匆匆起身说道:“再见了,仁慈的雷老板,您的话简直救了我一命,我会记住您的,好了,教皇很快就要到了,我得赶紧回去,不然,宗教裁判所非说我失礼不可。” 说着话儿,就要转身走开,雷十破指着桌上的糕点喊道:“怎么,这就走,尝尝这几样精美的糕点吧,这可是地道的中国食品,您会喜欢的。” 利曼斯回过头来,友好的冲他笑了笑,随手拿起一块,小小的尝了一口,旋即赞美道:“上帝,太好吃了,真想坐下来好好享受,可是不行,现在已经七点四十,教皇将会于九点准时出现在教堂,我得赶紧回去。” 话一说完,居然手里捧着糕点出去了,这哪儿是伦敦信徒膜拜的脚色,分明就是个普通人而已,不过,利曼斯穿着那样简单的衣服,不管怎么作也和高贵的白衣圣堂联系不到一起。 雷十破知道他有急事,也不挽留,身后喊道:“利曼斯先生,记住,教皇面前,将鲁亚斯说得越可恶,您的责任便越轻,没准还会因为同鲁亚斯作顽强的斗争而得到教皇的奖赏呢。” “您放心,尊贵的雷大老板。”利曼斯远远的回答道:“您以为我是白痴么,这件事还用您嘱咐,为了我的利益,为了我在白衣圣堂的位子上呆的更长久些,我会把鲁亚斯说成魔鬼的,当然,这样也不算说谎,因为鲁亚斯本身就是魔鬼,十恶不赦的魔鬼,奥,万能的上帝,接受他的灵魂吧。” 话音未落,利曼斯消失在视线之中。 谈话的时候,唐彪一直没有离开,他心里一直惦记着五十万英镑,见双方谈论得非常愉快,心早都随着利曼斯飞出唐公馆,恨不得现在就催促利曼斯往帐上打钱。 然而还没等他走开,便听雷十破喊道:“过来,唐老板,把五十万英镑分给我一点吧,因为我大清早爬起来会见利曼斯,是非常辛苦的。” 第一百二十二章 兄弟情深 唐彪愕然,他怎么知道,然而突然被人说穿心事,也顾不上细想,本能的抵赖道:“哪有五十万,你听谁说的,这是诬陷,纯粹的诬陷。” 雷十破笑而不答,嘬嘴一声呼哨,天花板上飞下一只硕大的蝙蝠,转瞬化作人形,指着那人说道:“你在院子里打电话,碰巧被他听到了,现在,你还想抵赖么。” 唐彪愕然,怎么蝙蝠也能变成人来,想了想,天哪,居然忘了,这院子里有的是血族,而血族的本相不就是蝙蝠么。 这么说,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的监视之中,那还瞒个什么劲儿,当下遗憾的说道:“嗨,我怎么忘了是在和什么人打交道,什么都瞒不过你,既然这样,你说,打算分多少,可不要要得太多,因为,因为我刚才受了惊吓,无论如何,你都要赔点精神损失来,奥,对了,转账的手续费自理,我一分钱都不会报销。” 雷十破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哼哼,老话说的好,人以类聚,物以群分,想起来还真有几分道理,瞧我都认识的什么人那,一个比一个贪财,不过,唐老板,不用担心,我只需要一百英镑,听好了,一百英镑,想必不会让你心疼吧。” “一百英镑。”唐彪大为惊讶,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确定没有说错,真的是一百英镑。” 雷十破点了点头,不满的说道:“我肯定,就是一百英镑,怎么,嫌少,那么,我可要再加五十了。” “呵呵,你可真让人意外。”唐彪松了口气,笑道:“我还以为你最少要拿去一半呢,可是为什么,你需要一百英镑做什么,一个便士不要不是更好,还能落个好名声,给你一百英镑,岂不是说给朋友帮忙还要小费么,听听,这有多难听啊。” “难道你没听说过,贼不走空趟么。”雷十破笑道,旋即觉得自己说的不对,急忙改口道:“呸,什么比喻,我是贼么,想当年,我可是有名的神探,正是贼们的克星呢,其实,一百英镑已经不少了,已经够我随便出去喝个早茶,更何况,我还有事要你帮忙呢。” 唐彪终于明白了他的用意,叹道:“嗨,我就知道不会有这么好的事情,你雷老板什么时候这么大方呢,说,什么事儿,咱可说好了,太难办的不要找我,我办不了。” 雷十破指着他讽刺道:“看看,我身边真没有一个急人危难的君子呢,一个个都学会讨价还价,遇事缩头,我记得咱们刚见面时你不是这样的。” “那是因为你就是这样的人,我装君子,不显得你的人品特别的低下么。”唐彪毫无顾忌的开起了玩笑, 雷十破沉寂片刻,竟有些伤感的说道:“是的,你说得对,我就是这样的人,所以咱们在一起,谁也不装伪君子,有话就说,特别开心,这样的日子我真想永远过下去,可我知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咱们迟早是要分开的。” “分开,呵呵,”唐彪颇不以为然,笑道:“你办的事儿还没结束,怎么着不呆他个十来个月,现在伤感还早呢。” 雷十破微微一笑,说道:“我办的事情,马上就要结束了,经我一说,利曼斯绝对会回去添油加醋,那么教皇会更加愤怒,同鲁亚斯交战也许就在这几天,到时候,我提前布下的局不刚好派上用场么。” “切,即便是这边的事情结束了,你不就是回国么。“唐彪换句话安慰道:“别说你们会什么异能,现在交通这么发达,想哥们了,过来看看也就是了,中国城,还有我唐彪随时欢迎你。” 雷十破非常认真的看了看他,说道:“其实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说的分开不是指这个,说白了,我们修行的人对未来有一种本能的预感,最近修炼时,佛心撼动,总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可推算不出结果,我估计,这次分开也许会永远也见不了面了。” “大事,永远,”唐彪越听越糊涂,问道:“你要去哪里,难道要离开地球,或,或者成仙,你有这本事。” 见他问得可笑,雷十破知道这种事儿说多了他也不明白,于是,放下心事,自己给自己开解道:“也许,是我庸人自扰,不错,一定是庸人自扰,以我现在的本事,还会发生什么了不起的大事,更何况还有师父们盯着呢,最近怎么没见他们,也不知干什么呢。好了,不说废话,是这样,为了感谢你这段时间无私的帮助,我决定,委托你将所有竞拍到的古董捐给国家,就现在,你去办这件事情,可以用你的名字,千万不要提到我。” “为什么,这分明是你竞拍到的古董,跟我有什么相干,虽然我答应出一半儿的钱,可你没要啊。”唐彪不解的问道, “废话少说,“雷十破根本不愿解释,佯怒道:“你到底算不算贪心的人哪,算不算真正的小人呢,送上门的好事还要拒绝,岂有此理,不过,算了,这么说吧,你们这些海外的儿子们虽然离开了祖国母亲,可咱妈一直挺惦记你们的,你也不能让她老人家白惦记不是,送点礼物,让她老人家知道你们心里还有她,心里舒服一些不是。” 唐彪早都知道雷十破竞拍文物要献给国家,不过不知道人家出于什么顾虑,居然不愿意出面,突然好事降临到自己头上,的确有些意外。 也不好问雷十破有什么原因,而且人家也以国家大义说服,还哪有拒绝的道理,于是点头答应道:“你既然这么说,那我就收下了,不过,挺不好意思的,一个便士没花,落下这么大的好处,你说,我应该怎样感谢你呢。” 雷十破伸出手来,笑道:“谁说一个便士没花,一百英镑,咱们可说好了,不许赖账。” 唐彪恍然大悟,这家伙就是聪明,早就在这里等着呢,利索的掏出一百英镑,拍到雷十破手里,笑道:“见过么,一百的,能砸破你头,我想了想,这玩意太便宜了,你手头还有多少,哥们全包了。” “滚你的蛋。”雷十破骂道:“还没完了,你以为兄弟我是文物贩子,手里有的是宝贝,知足吧你,这样的生意,一百年遇到一回,回家偷着乐去吧。” 唐彪大笑着走开,喊道:“好了,东西在哪儿,我直接去取了。” 雷十破冲一位侍者摆了摆手,于是侍者微笑着走过来,带领唐彪提取古董,以后的事他自会安排,倒也不用多说。 雷十破看着唐彪远去的背影,目光呆滞,若有所思。 许久过后,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顺声看去,柳毅不知什么时候悄然出现,此刻正出神的看着他。 柳毅什么时候这么老实过,雷十破颇为奇怪,问道:“怎么了,柳大哥,想什么呢。” 柳毅叹道:“修仙者一言一行自有因果,你说出要离开我们的话,我越想越不对劲儿,昨夜以搜天大法推算了一下,居然真的发现你有一劫,不过却算不出时间,地点,我也不知应在哪件事上,正要找你商议,谁想你又给唐彪说出了佛心撼动的话,兄弟,既然这样,我看不如到东海暂避一时,我求求父王,以他数万年的修为,应该可以使你避过劫难,逢凶化吉。” “呵呵,柳大哥,你居然这么关心我,这倒是没想到的,不过,我越听越不对劲儿,这还是你么,没有一点好处,居然可以带我去东海,还说什么求老龙王,说,是不是有什么企图。”雷十破笑道, 柳毅登时愕然,好不容易发回善心,又遭受这样的待遇,想了想,说道:“谁说没有好处,别忘了,我和你结拜,不过是贪图多宝塔内的法宝,什么便宜没占着,就看着你完蛋,吃亏了不是。” “奥,原来是这样,”雷十破做恍然大悟状,说道:“我还以为你被我高尚的人格打动了呢,不过,柳大哥,威廉姆的事情好不容易办到这份儿上,你觉我现在走得开么,现在放弃,面子放哪儿去。” “性命重要还是面子重要。”柳毅反驳道, 雷十破非常认真地回答道:“性命固然重要,可人要无信无义,要这性命有什么用处,威廉姆,咱们的小兄弟,吃了多少苦啊,总不能让他白欢喜一场吧。” 柳毅沉思良久,突然长叹一声,说道:“我总说不过你,嗨,你既然决定了,还劝你做什么,去做你想做的事吧,咱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我帮忙,应该不会有事的,不过,我真的想不明白,你的劫难到底应在哪儿呢。” 雷十破站了起来,亲昵的拍拍柳毅的肩膀,说道:“好一个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柳大哥,难得听到这么掏心窝子的话,想不明白就别想了,走,今天我请客,上街喝早茶去。” 第一百二十三章 奇计迭出 “你,一百英镑,”柳毅也活泼起来,嘲笑道:“算了吧,穷鬼,还是我请你吧。” 说着话儿,两人勾肩搭背的向门外走去,天早都大亮,街上行人越来越多,一路上,几家餐饮店里各式各样的的早点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二人随便走进一家中式餐馆,居然发现这里有油条豆浆豆腐脑,出门许久,再也没有尝过这样廉价的美味,雷十破点了两份,同柳毅一起坐在大堂里,象凡人一样愉快的享用起来。 …… 其后的事情也不烦雷十破多作安排,一切都按计划发展,抽空去泰晤士河看了看敖贞儿她们备战的情况,见五千龙族兵将士气高昂,单等出击的一天,于是动员几句,回到唐公馆,派出阿达阿发随时关注伦敦教堂和西敏寺双方的动向,而他则呆在家里,看看报纸,喝喝茶,聊聊天,打打牌,安安心心的做起了寓公。 之所以安排阿达阿发,主要原因是基于俩人虽然会些法术,但修为浅薄,从本质上看,还是普通的凡人,他二人出面,不会引起鲁亚斯和教廷方面的主意,怎么说也有废物利用的意思,可阿达阿发哪里明白他的心思,还为终于能为尊贵的雷老板尽力兴奋不已,工作起来自然分外卖力,事无巨细,一一记录在案,有时候光汇报就要占用两三个小时,为此,多次受到雷十破的训斥,可他们浑不在意,每次汇报,依旧罗里罗嗦,生怕漏掉什么。 两人非常不专业的表现使雷十破不止一次的想起能干的古德里安,可现在不方便找他,因为古德里安为了完成自己的计划,正在不遗余力的讨好鲁亚斯,当然,这个情况也是听阿达阿发说的,因为他们向雷十破汇报说,好几次见古德里安哈巴狗似的跟着一个大人物从西敏寺出来,能让古德里安如此下作的,用脚趾头就可以想得出来,定是鲁亚斯无疑。 阿达阿发探查到的情况细说起来就多了,为节省笔墨,总结如下,起初打探到的情况是,伦敦教堂和西敏寺表面上一切正常,照旧有不少信徒和游人进进出出,只不过在晚上,隔老远都能听到里面传出诡异的声音,西敏寺隐约有尖戾的怪叫,而教堂则是优美的唱诗声,尽管双方似乎都在用什么办法极力掩饰,然而,在寂静的夜里,对阿达阿发这样修炼过几天法术的人来讲,只要用心去听,似乎也瞒不过去。 根据上述情况得到的判断是,也许教皇还抱着最后一线希望,极力同鲁亚斯交涉,毕竟彻底翻脸对他没有什么好处。雷十破没有安排下一步的行动,只是吩咐柳毅、敖电以及所有密党高手们,麇集在唐公馆,只要不出门,随便作点什么,他对自己的计划充满信心,基于对鲁亚斯以及教皇为人的判断,认为他们交恶不过是时间问题。 三天后,阿达阿发汇报的情况变了,在热闹的白天,伦敦教堂和西敏寺几乎同时关闭大门,谢绝外人造访,同时也不见有任何人出来。这一回说的干净利索,倒不是他们改了性子,关键是以他俩的本事,无论如何都无法深入内部,所以探查不到任何有价值的情报。 然而这些对雷十破而言已经足够了,作为一名合格的指挥官,他的作用不就是从纷繁复杂的情报当中寻找到事物最本质的线索么,所以雷十破眼珠一转,很快找到答案,拍拍手,示意在唐公馆各行其事的家伙们安静下来,说道:“先生们,咱们期盼已久的时刻就要到了,也许就在今晚,教皇会同鲁亚斯有非常激烈的争斗,那么,咱们还等什么,准备准备,消灭鲁亚斯并且讨好教皇的时候到了。” 众人早对他心悦诚服,一语即出,客厅里一阵欢呼。 有人喊道:“尊贵的雷大老板,咱们应该怎么做,下命令吧。” 雷十破示意众人安静下来,说道:“咱们要做的事情很简单,随时关注战争态势,待他们两败俱伤之时杀他个措手不及后,然后逐步引诱鲁亚斯到泰晤士河,命令五千龙族兵马突然出击,到那时候,鲁亚斯不死也得扒层皮。” 嘘——客厅里居然有人打起口哨,虽然十分失礼,但大家知道,那是兴奋之余的表现,所以谁都没有深究。 雷十破继续吩咐道:“当然,还需要通知威廉姆,他不需要出面,可以命令桑切斯大将军他们在咱们出击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占王庭总部,征服鲁亚斯最为倚仗的元老会,各位不用担心,桑切斯将军在虚拟空间里隐藏了不少军马,加之有敖风敖雨帮助,征服区区元老会不成问题,接下来,布朗亲王方面也不要能闲着,利用已经掌握的中间派,以最短的时间在整个欧洲血族散布鲁亚斯已死的消息。” “可是,尊贵的雷大老板,您怎么肯定鲁亚斯一定会死,还有,散布这则消息又有什么用意。”终于有人不明白他的意思,开口发问, 雷十破稍稍停顿一下,无奈的说道:“这是怎么了,我不明白,为什么总有人在我下达命令的时候插话呢。” 这句话还没说完,便看见埃克尔亲王恼怒的向发话人看去。 埃克尔亲王已经自诩为未来王庭的执法大臣,谁知道会不会因为这句话给那人带来不利的影响,雷十破连忙改口道:“不过,这位先生问得非常有道理,对此,我的回答很简单,那就是对威廉姆以及布朗亲王方面来说,鲁亚斯已经死了,对,已经死了,而且是死得不能再死了,散布鲁亚斯已死的消息,目的无非是在欧洲血族引起混乱,当然,是信仰上的混乱,鲁亚斯统治欧洲血族上百年,要没一点民心,这句话说出去谁信呢,而且为了加深这种印象,我们还必须说,教皇因为鲁亚斯错误的政策,悍然撕毁停战协定,公开向血族发难,呵呵,先生们,不必担心这句话没有佐证,卡尔索亚长老被教廷扣押,这么大的事件相信已经在血族传得沸沸扬扬,如果再有人透出点血族已经和教廷开战的消息,那么,更没人再怀疑咱们的话了。” “可是这样做又有什么目的。”有人不解的问道:“在血族引起混乱,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 雷十破无奈的解释道:“先生们,将整个计划连贯起来好好想想,咱们做的一切不都是为威廉姆陛下登基造势么,相信参加过三次血族和教廷之间战争的先生们都知道,战争,对任何一方来说,都要蒙受巨大的损失,而我们在两败俱伤的时候突然出手消灭鲁亚斯,对教皇而言,无异于帮了他一个大忙,教皇亲临伦敦,必定会有教廷内的顶尖高手跟随,以图能一战解决西敏寺问题,而鲁亚斯铁了心的占领西敏寺,手下也不乏高手,这一点在咱们偷袭西敏寺的时候已经察觉到了,所以大战之后,杀人一万还自损三千呢,教皇的实力一定会有所削弱,咱们在这个时候提出与他重修于好的要求,教皇是聪明人,见证了我们的实力后想必不会拒绝,所以再次签订什么协议应该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而就在这个时候,整个欧洲血族传出鲁亚斯已死,教皇发动战争的消息,难道血族百姓不想过安稳的日子么,在他们心里,统治者已死,欧洲教廷必将乘虚而入,血族灭亡指日可待,谁会心甘情愿的做别人的奴隶呢,所以他们想必极希望出现一个救世主,可以带领他们走出困境,正如大家所愿,光芒万丈,仿佛天,呵呵,仿佛撒旦一样的救世主出现了,而他正是威廉姆陛下,他的出现不但揭露了鲁亚斯怎样以卑劣的手段篡夺大领主宝座的阴谋,而且还会告诉大家,只有他才是血族真正的统治者,只有在他的带领下才能给整个血族带来和平与安宁,而他其实也真正做到了这一点,因为在他极力的斡旋下,教廷和血族尽释前嫌,重新签订停战协定或者互不侵犯条约,为血族谋得了和人类一样在地球上同等发展的权利,那么请想想,如果是你,你选择归顺还是反叛呢,更何况,威廉姆陛下身边,还有强大的血族元老会支持,呵呵,请原谅我又将支持这件事说在了前面,不过只要敖风敖雨杀死几个胆敢反抗的元老,其余的元老们到底是真支持还是假支持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威廉姆陛下一旦登基,有的是时间同他们搞好关系,也不用急在一时。” 这一回,雷十破解释得非常仔细,直说的众人不断的点头,好半天问不出一句话来,雷十破欣慰的停下,刚端起咖啡准备润润嗓子,又听到有人说道:“不过,我还是担心鲁亚斯的问题,因为他,毕竟非常强大,我们和他争斗了数十年,可一次便宜都没占着呢。” 第一百二十四章 双方对峙 “够了,”柳毅终于忍不住了。目前因为推算出人家有劫难的关系,友谊发展得非常融洽,所以破例没有在如此严肃的会议上插科打诨,没想到他是不说话了,可有人承柳氏衣钵,大肆搅扰。 作为人家的大哥,觉得有必要阻止阻止,以便让雷十破他老人家稍事休息。喝道:“先生,难道您认为有我强大的龙族军马,鲁亚斯还能逃得活命么,您这是对我们的侮辱。” 那人没想到突遭训斥,窘迫万分,赶紧解释道:“其实,我也是想学学雷大老板的谋略,这才问得仔细一些的。” “况且,尊贵的雷大老板毕竟不是血族,他迟早要离开我们的,”那人继续说道:“我们不能什么大事小事都去麻烦尊贵的雷大老板,所以,不过是想乘他还在的时候多学点东西而已。” 柳毅这段时间正为雷十破将遇劫难的事儿烦心,这人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愤然站起,正待发火。 却见雷十破冲他摆了摆手,高兴的对那人说道:“这位先生能够这么想,让我非常高兴,正如你所说,我迟早会离开大家的,以后威廉姆统治下的血族能否兴旺发达,还要依靠各位的鼎力支持,呵呵,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那么,这位先生既然担心鲁亚斯的问题,我不妨说的详细一些,那就是不必担心鲁亚斯会逃出咱们得手掌心,正如尊贵的柳大哥所说,龙族兵将本身就具有强大的战斗力,更何况,他们是在鲁亚斯与教廷方面战斗得筋疲力尽之际突然出手,怎么着也够鲁亚斯喝一壶的,退一万步讲,即便鲁亚斯能从龙族兵将手里逃脱,连番大战之后还能剩多少力量,只要咱们会痛打落水狗,鲁亚斯想逃的性命,简直是难于上青天啊。” 这番话说完,发问的先生安静下来,若有所思,想必是细细领会雷十破雷大老板的战略思想。 雷十破安静的等待了一小会儿,向那人问道:“先生,还有什么问题么,不必有什么顾虑,大着胆子提出来,呵呵,学习也谈不上,咱们共同探讨。” 也许是喜欢这家伙的缘故,雷十破居然破天荒的谦虚起来,那人压根儿没想到雷十破这么看得起他,兴奋得脸都红了,雷十破在整个复辟行动中,奇计迭出,在这帮子血族高手心里,早都是神明一样的人物,是他们崇拜的偶像,可现在偶像放下身段,谁都不找,非要和他探讨军国大事,这份儿荣誉可不是谁都能够得到的。 为了珍惜眼下的机会,那人认认真真的想了许久,雷十破一连串的计划在胸中豁然贯通,觉得再没有任何疑问,于是回答道:“没有了,尊贵的雷大老板,我想我全都想通了,您可真是英明,呵呵,这绝不是虚伪的奉承话,要没有你,咱们密党想战胜魔党,重新恢复查尔斯王朝的光荣,那得等到什么时候,您是咱们整个欧洲血族的救世主,所以,有句话我不得不说,那就是,雷大老板万岁。” 说着话儿,那人突然高呼起来,众人随声附和,振臂高呼,由于一个个对雷十破心悦诚服,呼喊时分外卖力,一时间山呼不断,声遏行云。 看着这样的场景,雷十破情绪非常复杂,有几分感动,又有几分不舍,最近修炼时莫名其妙的感觉困扰左右,有时觉得心慌,有时又有几分面对死亡的恐惧,众所周知,由于他修炼方法特殊,佛心一直坚如磐石,可突然出现这样的感觉,总觉要有大事发生,然而静下心来推算,却什么也算不出来,所以才会有意无意的说出要离开大家的话,到伦敦许久,几乎很大一部分时间和这帮子血族高手们在一起,这些高手们敬他,重他,唯他之命是从,使雷十破的虚荣心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也因此更加卖力的为血族办事,可现在,所有的算计总有结束的时候,如果计划不出什么纰漏,那么鲁亚斯灭亡,威廉姆登基则是顺理成章的事儿,到时候,肯定要离开他们,那么,将来的路该怎么走,到底能不能避过这场未知的劫难,一切又有谁能说的清呢。 山呼声还在继续,雷十破却深深的沉浸在复杂的情绪之中,稍后苏醒过来,示意众人安静,也不知要说些什么,随便指了指发问的血族说道:“这个,埃克尔亲王,记住他的名字,以后一定要着重培养,我预感,他将来一定会成为杰出的人才。” 随便几句话就能预测他的未来,埃克尔亲王丝毫不信,只是疑惑的看了看他。而那人连番受到雷十破的夸奖,高兴得不知所措,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好好磨练自己,才能不辜负尊敬的雷大老板的信任。 若干年后,那人果然成了整个欧洲血族风靡一时的军神,他的名字叫做拖克斯大将军,每当他回忆起成长经历时,总要说起一个人的名字,那人便是雷十破雷大老板,欧洲血族最伟大的君主威廉姆陛下的主人,一个来自东方的神秘修士,拖克斯大将军回忆说,正是由于雷大老板的激励,才使他在人生的道路上有了目标,才让他觉得该怎样生活才更有价值,而自己的军事思想,正是起源于血族历史上有名的查尔斯王朝复辟战,雷大老板在整个复辟战中偷袭暗杀,挑拨离间,煽风点火,见缝插针,笑里藏刀,口蜜腹剑等等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将整个阴谋阳谋发挥到了极致,这才取得了复辟战光荣的胜利,并为血族赢得了整整五十年的和平,而在此之后,雷大老板成了整个欧洲血族膜拜的对象,他高尚的人格自然感动了许多血族男女,在他的影响下,血族中人个个成了有话就说,有便宜就占,有缝子就钻的真小人。也因为这样,威廉姆.查尔斯王朝被教廷等一切敌对者头疼的称之为“小人群居的朝代。” 呵呵,不管怎么说,乱七八糟的行动部署以及军事思想学习会议终于结束,唐公馆的血族中人自不用说,安安静静的等待出击的时刻便是,而敖贞儿、威廉姆以及布朗亲王方面,自有雷十破柳毅他们或以血誓建立起的联系,或以龙族神将间特有传话方式传达了雷大老板的命令,众人各自按分派行动。 当晚,果如雷十破所料,明朗的月光下,西敏寺和伦敦教堂方向各自冒出密密匝匝的黑影以及冲天而起的白光,两种异象行动的方向犹如我们小时候经常接触的一道数学题,加点富有时代气息的话说就是:奥迪自甲地至异地,每小时一百二十公里;奔驰自乙地到甲地,每小时一百一十五公里,甲乙两地总长八百公里,问奥迪和奔驰用多长时间才能相撞,嘿嘿,是相遇,善良的人是不应该幸灾乐祸的。 雷十破和柳毅他们也不怕天冷,布成十五赏月的格局,呆在院子里,看两处异象的运行速度,根据对教堂和西敏寺大致距离的判断,果断的得出两车相遇大概需要五分钟的结论,然而事实证明,他们的判断是错误的,大约三分钟后,天上黑白异象交汇到一处,发出一声轰然巨响后归于平静,月亮被遮住少许时间,旋即又毫不吝啬的抛洒下许许多多光线,照耀得唐公馆院子里的雷十破和柳毅他们目瞪口呆。 等了许久,天上依旧没有动静,只有风毫无顾忌的呼啸而过,将两人一头长发吹起了又放下,让人不知道它到底要做些什么。 雷十破,柳毅相互对视片刻,几乎同时指了指天,说道:“上去看看。” 一语说罢,二人同时大笑,各自冲天而起,便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消失不见,似乎融化在柔和的月光里去。 虽然是神话小说,但一点科学常识咱们还是要讲的,对流层里什么都没有,这是二人各自开天眼,四处打量之后得出的结论。 接茬往上飞数千米,月亮似乎已踩在脚下,头顶很远的地方有罡风呼啸,温度骤然下降,简单的变化当然没给他俩带来什么副作用,唯一有用的是告诉他们已经快到平流层,绝对是普通人类不借助宇宙飞船便很难到达的地方。 继续往上飞,依稀听的有人吵闹,二人相互对视一眼,互相隐去身形,不过为怕隐身之后一个看不见一个,雷十破约定以咳嗽为暗号,柳毅听了他的话,也只是微微一笑,并不作答。 一切准备妥当后,飞了上去,果然,平流层有人,因为担心双方高手会发现自己,也不敢过于迫近,远远停下仔细观望,见黑压压的人群以鲁亚斯为首,说他是鲁亚斯,因为他们见过面,知道那家伙长什么德性,更何况,还看见古德里安远远的躲在身后,不时向鲁亚斯投去深情的目光,不知打得什么鬼算盘。 第一百二十五章高空吵架 身后诸位远离人类,自然毫无顾忌,各自化出本相,一个个牙尖爪利,仿佛地狱里出来的魔鬼; 而另一方各自身着或红或灰的教士长袍,以红袍教士居多,最前面的与众不同,是位头戴紫荆冠,身着华贵金色长袍,相貌十分威严的老年教士,看那架势,非教皇莫属,因为紫荆冠相当于人间帝王的王冠,据说是耶稣当年传教时使用过的,里面隐藏了耶稣的法力,除了教皇,没人有能力使用。 双方各有数千人,分成敌对阵势,然而能在这里出现的,必然都是双方的精锐力量。 两军对峙,不赶紧开战,这么僵持着为了什么。 雷十破小心翼翼的凑近了些,听过去,呵呵,原来是在吵架,神仙放屁,果然不同凡响,瞧吵架选的地方,一般人哪里来的了。 也许教皇还没有放弃和平解决西敏寺争端的想法,依旧在苦口婆心的劝说。 教皇说道:“鲁亚斯副大领主,我再问一句,西敏寺还是不还,您可想好了,血族和教廷好不容易签订停战协定,为了双方百姓,享受永久的和平多好,为什么要发动该死的战争呢。” “够了,教皇陛下,”鲁亚斯不懊不火的说道:“收起您那套虚伪的说辞,您认为我不知道您在想些什么么,西敏寺维系着世俗政府对你们的信任,我就要占领西敏寺,让世俗政府认为你们有多么的无能,从而投向我们这边。” “这么说,您的本意是要彻底摧毁人民对我们的信任,彻底得将教廷逼上绝路,不过,鲁亚斯副大领主,您认为我会允许出现这样可怕的后果么。” “不允许又能怎样,呵呵,咱们约到这里,不是为了讲这些无聊的废话,得了吧,教皇陛下,双方的高手都聚集在这里,还是让咱们以战斗的方式解决问题,如果您赢了,我随您处置,可是如果我赢了,那么,对不起,请您放弃对世俗政府的控制,把他们全部交到血族手里,那么,到时候,我们想必可以任意在地球发展牧场了,虽然下等血族并不怎么令人喜欢,可我要发展经济,扩充兵源离不开他们,等我有了足够的实力,征服全世界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鲁亚斯沉醉在幻想当中。 “这么说,您是铁了心的要同我做对了。”教皇无可奈何的说道, “怎么,有问题么。“鲁亚斯非常嚣张的说道, “也许,在同我开战之前,有件事您必须认真考虑。“教皇说着话儿,伸手一挥,旋即有两名教士从阵中押出一人,见那人形容憔悴,衰老不堪,从阵中出来,只是充满希望的看着鲁亚斯,似乎在祈求他的同情。 鲁亚斯惊呼道:“卡尔索亚长老,怎么,教皇陛下,作为正义的维护者,您还没有净化这位可怜的,十恶不赦的血族长老的灵魂么。” 卡尔索亚长老听了这句话,目光中充满绝望,轻轻的叹息一声,无奈的低下头去。 教皇愕然,稍后说道:“看来我真的想错了,我听说,卡尔索亚长老在血族中地位尊崇,扣押了他,曾以为会让您有所顾忌,现在看来,您根本不在乎他。” “在乎他。”鲁亚斯轻松的说道:“您不要和我开这样的玩笑了,教皇陛下,一个小小的长老,能和整个血族的利益相提并论么,我没那么傻,好了,他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随您怎么处置。” 教皇也不答话,只是挥挥手,天上一道圣光射下,照在卡尔索亚长老身上,卡尔索亚长老一声惨呼,旋即化作飞灰,烟消云散。 厌恶的擦擦手,说道:“您可真是卑鄙的家伙,既然这样,说废话有什么用呢,我们开始战斗吧。” 几名教士越过教皇,向鲁亚斯逼去。 “同意,”鲁亚斯高兴得点了点头,向身后一挥,立刻有人高声吟唱起来。 吟唱声里,自阵中卷出一道黑雾,黑雾当中,似乎有无数兵将,踏着整齐的步伐向教皇方向逼近。 “净化他们吧,可恶的骷髅精灵。”教皇自阵中喊道, 教士各自吟唱,强大的圣光照下,黑雾散去少许,见前面骷髅身躯猛然抖动,各自轰然爆裂,巨响不断, 然而也不知道这样的骷髅还有多少,依旧前赴后继的向教皇方向杀过来。 “杀吧,杀吧,教皇陛下,”鲁亚斯于阵中狂妄的喊道:“仔细看看,没准这里面还有您的熟人呢,他们生前,个个是虔诚的信徒呢,您就一点都不尊重他们的遗体么。” 那几名教士丝毫不为所动,依旧发动圣光,将冲到前面的骷髅精灵彻底摧毁,教皇于阵中喊道:“他们,不过是可怜的羔羊罢了,活着的时候我都没放在心上,更何况已经死了呢,只是我不明白,难道这就是你所倚仗的力量,上帝,您太天真了。” “我倚仗的力量你还没见过呢,好吧,既然你这么迫切的需要看看我们的真正实力,那我就出手了,希望您不要害怕。” 话音乍落,阵中吟唱声更急,突然黑雾中暴长出两名骷髅,各自挥动丈二长的镰刀,向教皇方向劈过去。 骷髅出现的突兀,几名教士措手不及,登时被削成两截。 “这便是骷髅王者,是我从西敏寺里埋葬的精英中挑选出来的,前面的骷髅精灵不过是开胃菜而已,而锤炼这样的骷髅王者才是我占领西敏寺的真正目的,教皇陛下,想必您已经着急了,不过现在还早呢,因为骷髅王者我最少锤炼出了十个。” 说着话儿,黑雾中又有几名巨型骷髅赫然出现,磔磔怪笑着向教皇方向走来。 运镰如风,左右挥动,强大的压力下,教士们步步后退。 “先生们,还等什么,出动你们的净化天使,否则,鲁亚斯副大领主还真以为我们就这点力量呢。”教皇于阵中喊道, 随着教皇的命令,阵中冲出一位灰袍长者,两手齐张,念动咒语,咒语声里,天上降下一道扇形白光,白光中,飞出若干两翼天使,各自张弓搭箭,向骷髅王者射去,骷髅王者去势一滞,顿有死伤。 “你敢杀我骷髅王者。”鲁亚斯大怒,挥手一道血能,灰袍长者避之不及,身躯轰然爆裂。 两翼天使顿时消失, “可恶,这么快就忍不住了么。”教皇也不是善茬,见鲁亚斯终于出手,再也按耐不住,催动圣光,胡乱打去,鲁亚斯阵中自有血族消亡。 初步较量谁都没有沾上便宜,不过,双方部下见首脑动手,也不敢闲着,各自发动魔法,打作一团。 平流层顿时热闹了许多,光华闪烁,惨呼不断,双方都有备而来,一时也分不出谁输谁赢。 雷十破看得无聊,想找柳毅商量点什么,随便咳嗽一声,声音未落,突觉有人紧紧抓住他的胳膊,回头望去,见柳毅的小脸一闪即逝,心下颇为奇怪,问道:“柳大哥,不是都隐了身么,你怎么这么容易就找到了我。” 听的柳毅叹道:“雷老板,你才修了几年,能比么。” 雷十破愕然,知道柳毅说的没错儿,人家龙族大太子,由于遗传的关系,自出娘胎就会法术,更何况已经修行了五千余年,的确不能和自己比较,都是因为和他走得太近,才没把这个神仙当回事的。 明白这一关节,心下顿时释然,担忧的说道:“混战当中,怎么想个法子保证古德里安不要出事才好。” “不用,古德里安这家伙贼得很,知道怎么保护自己。”柳毅说道:“如果不信,看看他在哪儿就知道了。” 说着话儿,莫名的空间伸出一只胳膊,径向远处指去,雷十破顺势一瞧,果然,古德里安于混战当中正以风一样的速度左躲右闪,见哪里有危险,便离哪儿很远,看这架势,只要血族有人,他一百年都打不死。 雷十破稍稍宽心了少许,对柳毅说道:“我先回去,你随便抓几个血族回来,我有用处。” 柳毅正要问话,见雷十破已经消失不见,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以隐身法悄悄潜入阵中,胡乱弄阵风,随便摄起两个,很快离开,虽然见人家打得热闹,不过雷十破既然没有发话,知道目前还不好动手,只能强自忍受,等待安排。 一路向下,又见明月,见云下伦敦灯火璀璨,热闹非凡,凡人们依旧安静的生活,他们哪里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取决于高空之上的一场混战之中。 不由心中暗暗叹息,要是教皇胜了还好,一切无非保持原状罢了;然而要是鲁亚斯胜了,这些平头百姓就要沦为下等血族的食物,想必这不是任何有良心的人愿意看到的。 教皇和鲁亚斯玩了命的争夺对地球的控制权,然而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雷十破在一旁虎视眈眈,想必最后的赢家非他莫属,想到这里,柳毅高兴起来,拨转云头,急速向唐公馆降落,离老远便看见雷十破坐在院子里,安安静静的等他回来,身后自有一众血族高手围着。 第一百二十六章 乘火打劫(一) 也不知要俘虏有什么用处,不过动脑子想问题可不是柳毅柳大哥的长处,于是管他三七二十一,用力一摔,两名血族自天上坠落,不由自主,踉踉跄跄栽到地上,还没等他们站起来,便见雷十破手指两名血族,喝声:“定。” 他用上了定身法,一语呼出,两名血族张牙舞爪,呆若木鸡,雷十破轻松的走过去,不知从哪里摸出两粒药丸,硬生生的喂了进去,旋即解开定身法。 两名血族乍获自由,立刻发现了院子里的密党高手,一名血族形容委顿,不知想些什么,而另一名跳起来冲雷十破吼道;“无耻的东方异能者,我认识您,您怎么会和该死的密党成员在一起,您们要作些什么,到底喂我吃了什么。” 问题还真多,看过去,真巧,正是在拍卖会同自己对视过的家伙,知道是鲁亚斯的亲信。 雷十破对他的无礼,报以优雅的笑容,说道:“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只是担心您不听话,所以喂了东方最狠毒的断肠腐肌丸,如果三天后没有我的解药,您将全身溃烂而死。” 血族愕然,马上认真感应,觉得自己身体并没有什么不适,于是放下心来,吼道:“您别吓唬我了,以我的修为,普通的毒药对我能起什么作用,对不起,我要走了,您和密党勾结的事情我会报告给鲁亚斯副大领主的。” 话音一落,展翅欲飞,身子刚离开地面,便感觉浑身剧烈的疼痛,唉吆一声又跌倒在地。 “毒药,毒药,难道您没有听到我说的话么。”雷十破十分好意地提醒道。 血族休息片刻,待身上的疼痛缓和下来,方才说道:“该死,您为什么要给我下毒,您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您想和鲁亚斯副大领主作对么,难道您没有接受鲁亚斯副大领主珍贵的礼物么,好了,咱们作个交易,说实话,您虽然强大,并且和密党勾结在一起,但还不是鲁亚斯副大领主的对手,因为在我们的阵营里绝对有你们意想不到的强大存在,所以,给我解药,并放了我,我保证,今天的事就当没有发生过。” “呵呵,您提的要求我都会满足的,”雷十破说道:“不过,前提条件是您得帮我办件小事,如果办得好,解去断肠腐肌丸的毒性,那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血族问道:“什么事情,说罢,不过,别指望我会背叛鲁亚斯副大领主。” “很简单,”雷十破皱皱眉头,说道:“只是需要您迅速赶回王廷,报告说鲁亚斯已经和教皇开战,只是教皇实力强大,鲁亚斯不是对手,所以需要王廷加派些人手过来。” 血族沉思片刻,说道:“教皇和鲁亚斯副大领主的战争刚刚开始,您为什么就要我回去报告战败的消息,还要王廷向伦敦加派人手,您想达到什么目的,不,这里显然隐藏着什么阴谋,哼哼,您太小看我了,我绝不会帮您这个忙,否则,岂不是成了血族的叛徒。” “好好想想,为了自己的生命,为什么要拒绝呢。”雷十破提醒道, “不用了,您接受了我们的好处,又同密党勾结,显然,您是个十分卑鄙的家伙,既然这样,咱们还有什么好商量的,既然落到您的手里,随便您怎么处置好了。”血族说道, 见该血族如此坚决,雷十破也懒得多说,伸出手去,将该血族的脖子给掐断了,地上出现了一具蝙蝠尸体。 抽张餐巾纸,拭去手上的血渍,向另一名血族看去,见那名血族平静的看着自己的同伙,目光中有几分感动。 雷十破问道:“那么,您呢,愿意帮我这个小忙么。” 血族摇了摇头,说道:“作为鲁亚斯副大领主着意栽培过的亲王,我是不会轻易向您投降的。” 又是一个顽固分子,雷十破叹息一声,又一把将此人掐死了。 两个俘虏不知吃了什么迷魂药,对鲁亚斯忠诚不二,雷十破怎肯自己计划轻易失败,于是吩咐柳毅再上一回平流层,抽空子多抓几个俘虏回来, 柳毅也不问为什么,眨眼飞上云霄,很快天上便掉下四五个俘虏。 照旧定住,一一喂上所谓的断肠腐肌丸,其实不过是巧克力豆加上以灵力玩出的小把戏。 一番恐吓之后,终于有两人答应回王庭报讯,其余的自然被杀死了。 一切安排妥当,放两名血族离开,由于担心他们半途改变计划,冒着生命危险去给鲁亚斯报讯,别以为这不可能,鲁亚斯手下自有一众铁杆心腹,所以特地命令敖电跟了一阵。吩咐不用心慈手软,一有异动便立刻诛杀,反正天上正在混战,也不拍找不到怕死的俘虏。 敖电很乐意这样轻松的差事,一路跟着他们,直到天亮才回来报讯,他说,那两名俘虏果然怕死,老老实实的回到王廷,自己是亲眼看着他们进城后才回来的,因为急着向雷大老板汇报,敖风那里都没顾上去。 对敖电如此负责的表现,雷十破狠狠的夸奖了几句,闹的敖电兴奋地脸都红了,跑来跑去的在诸人面前显摆,意思是谁说他只会贪玩不会办事了,瞧瞧,随便交办的差事他给办得妥妥当当,尊贵的雷老板还夸奖了几句呢。 面对敖电无休止地炫耀,众人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顺着他的意思称呼他为仅次于雷十破的智慧之神才算完事,敖电对这个新称呼非常满意,想了想,也许觉得有些不妥,一再强调自己再怎么聪明也强不过柳毅柳大哥,所以新称呼必须改成仅次于雷十破、柳毅的智慧之神,敖电强调的非常认真,于是众人也接受了他的说法。 来去这么一折腾,天亮了,此刻的太阳已有了些夏天的意思,使足了劲儿的尽力照耀着繁华喧嚣的伦敦,人们一如既往地生活,泰晤士河也如往常一样静静地流淌。 有些不同的是,据媒体报道,卫星拍到了平流层有异动的照片,不过从传输回来的照片上看到,上面明显曝光过度,画面模糊一片,只有影影绰绰的形象也看不出什么,据此,伦敦人民又开始议论,喜欢遐想的认为是外星人偶然路过地球,因为不需要地球人掌握他们的行踪,所以才使用高科技手段干扰,故而卫星什么东西都拍不到;而务实一些则认为是因为航天局官员挪用了卫星的维护资金,致使卫星年久失修,所以才不能正常工作,据此强烈要求两院调查资金去向,并惩办相关不负责任的官员。 而对这些猜想,有关方面还没有作出正式回应。 对普通的老百姓而言,他们显然猜想不到平流层的异动是教皇同鲁亚斯争斗所致,他们只是按照自己的思维猜测一切神奇的现象,至于合理不合理,那就不是老百姓理会的了,他需要一直消耗纳税人钱财的官员、专家们想尽一切办法寻找最合理的说法。 然而遗憾的是,官员专家们没有能力亲上平流层看个究竟,也不知道到唐公馆询问雷十破,请他做出合理的解释。所以直到现在还是一团浆糊。 雷十破可没有兴趣和义务向伦敦百姓解释什么,他很忙,只顾着认真的关注平流层里争斗的情况,白天黑夜时不时的上去看看,见双方正打得如火如荼,不可开交,也各有死伤,暂时统计不出来谁胜谁负,而打斗的情况除了都会些魔法,发出些令卫星不能分辨的现象外,其余一切和街头流氓群殴差不多。 战事胶着在一起,也没办法分开,是这么闲着还是做点别的事情,雷十破认真地想了想,很快又有了主意,鲁亚斯安定自己就是为了同教皇争斗时没有什么后顾之忧,而密党的方面他根本没放在心上,因为据他亲眼观察以及从古德里安汇报的情况上得出的结论,密党没有什么高手来到伦敦,故而放心得将大部分力量带到平流层同教皇争斗。那么,防守西敏寺的兵力必然薄弱,教皇的目的则是夺回西敏寺,如果乘此机会夺回西敏寺,教皇必定会领这份天大的人情。同教皇搞好关系不正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么。 可是自己去显然不行,必须有个中间人向教皇传达自己的善意,想来想去,光荣而艰巨的任务落在了伦敦教堂的白衣圣堂利曼斯身上,以他的修为还算不到教廷高手的行列里去,没准还在伦敦,焦急的等待着教皇战胜的消息。 于是决定主动找他,拉上他一起袭击西敏寺。主意拿定,吩咐正在忙着办理捐赠手续的唐彪暂时放下手头事务,亲自给利曼斯打个电话,约定时间见面,谈一谈有关夺回西敏寺的计划。 唐彪尝过甜头,早都等待着再有这样的机会,好事临头,办起来自然分外卖力,很快便同利曼斯约好时间,下午三点,海德公园一家不起眼的小咖啡馆见面。 第一百二十七章 乘火打劫(二) 看这架势,雷十破猜想是利曼斯依然担心同东方异能者的关系被教皇知道,从而发配他到可怕的宗教裁判所接受惩罚,所以才安排到这种小老百姓经常过来的地方碰面。 对这种安排,雷十破并不在意,因为他知道,说出他的计划后,也许利曼斯的态度将会有大的转变。 很快,时间到了,雷十破带着柳毅、敖电悠哉悠哉地来到约定地点,海德公园里转了半天,方才在一处偏僻的角落找到那家咖啡馆,门外有流浪艺人表演才艺,多多少少围着一众闲人看热闹,尽力从人群中挤进去,还没进门,便看见利曼斯身着便装,坐在靠窗户的位置上焦急的等待。 慢腾腾地推门进去,咖啡馆里没几个人,男的女的三三两两坐在一起,或饮用咖啡,或开着无聊的玩笑。几人不顾服务生殷勤的招待,斜着身子向利曼斯所在的位置走去,利曼斯也看见了他们,似乎见到了亲人,立刻站了起来,迎接他们坐下,随后叫过老板,扔出一大摞钞票,吩咐道:“找一间安静的房间,我们有重要的事情要谈。” 老板暧昧的看了看他们,怎么看怎么不像玻璃,不过见扔出来的钞票,大约有上千英镑,感觉到这位不起眼的先生大概是位大款,那么管他要作些什么,立刻起了讨好的心思,忙不迭地领到自己凌乱的办公室,将窝在办公室里等他的美丽的金发女郎赶走。一边收拾,一边满含歉意地说道:“对不起,这位尊贵的客人,可是按照您的需要,这间小办公室便是咖啡屋里最安静的地方了,如果……” 话还没说完,便被利曼斯粗暴地打断道:“快点出去,先生,我没有时间听您罗嗦,要不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谈,我才不会到您这种肮脏的小咖啡馆里来呢。” 老板面色一变,不过看在钱的份儿上,很快挂上虚伪的笑容,小心翼翼的出去,谁让人家有钱呢,这年头,不就是谁有钱谁就是老大么。 雷十破看看凌乱的办公室,招呼诸人随便找什么地方坐下,然后微笑着对利曼斯说道:“其实,您不需要这样小心,因为今天找您,完全是件好事呢。” “您饶了我吧,尊贵的雷十破雷大老板。”利曼斯苦笑着说道:“告诉您个秘密,教皇已经和利曼斯开战了,双方都出动了最精锐的力量,谁知道战争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我正为自己的前途担心呢,还会有什么好事降临到我的头上。” “呵呵,我知道的,也许教皇和鲁亚斯开战的内幕我比您知道得更多呢。”雷十破满含深意的说道, “是的,”利曼斯点头说道:“这完全有可能,上帝,谁知道您在这次完全可以记录在史册上的大事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呢。” 话还没说完,门被悄然推开,一起看去,是殷勤的咖啡馆老板带进来几位穿着暴露的美女进来,美女们虽然各自手上端着热气腾腾的咖啡,不过看眼神动作就知道她们进来是干什么的,老板显然是想讨他们的欢心,以便再榨出点钱来。 柳毅诸人没想到普通的会面还有这样的好事,看的眼睛都直了,然而利曼斯似乎受到了什么样的侮辱,勃然大怒,指着门口喊道:“滚出去,谁让您进来的。” 美女怀抱满腔热情进来,做梦也没想到会受这样的待遇,猛然受到惊吓,咖啡落在地上,叮叮当当响成一片,也有几人被滚烫的咖啡溅伤了裸露的大腿,各自跳着脚尖叫,场面更加混乱,老板正要解释,利曼斯暴怒起来,拍着桌子喊道:“滚开,快滚开,没有吩咐,一个人都不许进来。” 老板喉头蠕动几下,似乎有话要说,不过看在英镑的份儿上,强自忍住,带领混乱的女人们退了出去,他实在想不明白,这几人,即不是玻璃,也不需要美女,那么他们需要这么隐秘的地方到底要作些什么。 不说老板想些什么,利曼斯余怒未息,而雷十破看着这出闹剧,只是咳嗽一声,示意柳毅他们收回贪婪的目光,保持绅士风度,然后说道:“利曼斯先生,看在我找您是为了西敏寺问题的份儿上,不要同这些可怜的沉浸在罪恶之中的羔羊们一般见识了,好了,咱们接着谈,教皇同鲁亚斯的争斗,肯定都出动了最精锐的力量,所以,据我分析,西敏寺必然空虚,难道您就不想乘这个机会对西敏寺做点什么么。” “什么,对西敏寺做点什么。”利曼斯愕然说道:“西敏寺的问题,也是我能够解决的么,您认为,鲁亚斯会完全不顾后方,留着空虚的西敏寺让别人偷袭么,您也知道,我手头的力量不过是几个无能的圣战骑士,当然,教皇为了不丢失伦敦教堂,仁慈的留下几个长老留守,不过仅凭这点力量,吓唬吓唬别人还可以,可要说到袭击西敏寺,上帝,您认为我会傻到拿自己的生命冒险么,更何况,古板的长老只知道执行教皇的命令,他们根本不会听我的。” “您这么说,简直没把我当您的朋友。”雷十破不满地斥责道:“我们打交道这么久,难道您不知道我的为人么,我会帮助您的,您根本不用出动什么长老,只需要亲自带领几名圣战骑士,配合我们行动就是了。” 利曼斯惊讶万分,稍后说道:“我没听错吧,尊贵的雷大老板,您是说,您愿意帮我夺回西敏寺,可是,据我了解,您是个,奥,上帝,请原谅我的直率,我知道,您向来是个没有好处便不肯帮人办事的先生,那么,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您到底需要再得到点什么好处。请您不要卖弄东方人的含蓄,还是直说得好,我可以看看能不能接受,然后再作决定。” 雷十破彻底无语,还以为自己做人很成功呢,没想到给人留下这样的印象,想了想,说道:“呵呵,利曼斯先生,您怎么可以这样说我呢,不过,我是不会责怪您的,难道您忘了么,您曾经给过我一个亿英镑,为了这一个亿,我稍稍作出点什么想必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更何况,我还有别的要求。” “这恐怕才是您的真正目的,说罢,雷大老板。”利曼斯会心的笑了。 雷十破说道:“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我可以肯定,在我们的帮助下,鲁亚斯战败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所以,请您告诉教皇,是我们帮您夺回西敏寺的。” “您为什么要这么说,”利曼斯问道:“需要达到什么样的目的。” 雷十破还没有回答,利曼斯突然自己想通了,说道:“算了,管您打得什么主意,如果您肯帮我,夺回西敏寺简直太容易了,这样一来,我必将成为教廷的大功臣,教皇高兴还来不及,哪会考虑到我曾经犯过的一些小错,那么,说定了,就这么办,请问,您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您能这么想我真是太高兴了。”雷十破说道:“这件事宜早不宜晚,就今晚,在今晚的行动中,也许会有你想象不到的人物出现,希望您能有心理准备。” “就今晚,上帝,太好了,我马上回去安排,咱们晚上见。”利曼斯高兴之余,根本没听到他后面的话。 雷十破不得不提醒道:“注意,我说会有您意想不到的人物出现。” 对这样的提醒,利曼斯浑不在意,说道:“得了吧,雷十破雷大老板,只要能夺回西敏寺,我管他什么人呢。” 雷十破笑了,诡异的笑了。 利曼斯兴奋之余,高兴的说道:“怪不得唐老板和我要了一百万英镑,您的计划真值这么多钱,早知道这样,我就不会和他讨价还价了。” “什么,唐老板向您要了一百万。”雷十破听到这个消息分外吃惊, 利曼斯疑惑地反问道:“怎么,嫌少,上帝,我真不应该说出这句话,雷大老板,您就大方一些吧,教堂没有多少钱的。” 雷十破摇头说道:“不,尊贵的利曼斯先生,您显然误会了我的意思,我是在生气,我并没有吩咐唐老板向您要钱,他怎么这么贪心呢。” 利曼斯听了这句话,目瞪口呆,说道:“什么,您并没有要钱,可是他怎么说,只要再付一百万英镑,您便会帮我做件大事呢。” “什么,他是这么说的么,”雷十破奇怪的说道:“难道您不知道,这次见面是我要求他安排的么。” “不,我根本不知道。”利曼斯摇头说道:“是他约我到这间肮脏的咖啡馆,并告诉我,您需要绝对保密,所以才不能到中国城去的。” “原来是这样,呵呵,我还以为这地方是您自己挑选的呢。”雷十破苦笑着说道, 听到这里,傻子也知道俩人被涮了,柳毅诸人见到一向聪明睿智的雷十破雷大老板也吃了亏,各自窃笑, 而雷十破则叹了口气,说道:“瞧瞧,我都交了些怎样的朋友啊,放心,利曼斯先生,我会惩罚他的。” 第一百二十八章乘火打劫(三) 利曼斯也反应过来,笑着摆了摆手,说道:“不必了,雷老板,不管怎么说,唐老板没有撒谎,您的确要帮我做件大事,那么,区区一百万英镑又算得了什么,好了,雷老板,再见吧,不过,咱们约定的时间是在晚上,时间还早,您不需要再干点什么么,我知道,您来伦敦的第一站可是蒂尔伯夜总会,那么,就在这里,我吩咐老板安排几个美女吧,呵呵,请您不要客气,因为我见到,刚才您手下的兄弟。”说着话儿,随便指了指柳毅、敖电,说道:“可是看的眼睛都直了。” 雷十破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柳毅,柳毅赶紧叼上支烟,假作若无其事,而敖电则兴奋地搓着双手,似乎真等着利曼斯的安排。 瞧都是些什么人那,心中一声哀叹,无可奈何地对利曼斯说道:“算了吧,利曼斯先生,咱们马上就要开始最伟大的行动,谁还有时间干这些无聊的事情,恩,他们需要保持体力,才能把晚上的任务干的更出色些。” 听了这句话,利曼斯狡诘的眨眨眼睛,说道:“是么,既然雷老板这么想,那我就遵从您的吩咐,咱们晚上见。” “晚上见。”雷十破有气无力地说道, 于是利曼斯一阵大笑,当先出门,他实在太开心了,因为自从血族占领西敏寺后,坏事一件一件地来,几乎要将他逼向崩溃的边缘,可没想到,居然在无意间得到了最有力的援助,教皇最头疼的问题将在自己手里彻底解决,心中这份痛快无以言表。 是啊,他也好久没有这么舒心过了。 而雷十破不小心丢了面子,狠狠地瞪了柳毅他们一眼,扬长而去,柳毅等急忙跟上。 老板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要走,赶紧上来点头哈腰的恭送,不过见他们既不要美女,也不是玻璃,实在想不出他们到这里做些什么,思来想去,只好把他们同间谍特务联系到了一起,那么,去庆幸没同这几人攀上什么关系吧。 出门后,见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开心的利曼斯大度的丢给流浪艺人一个英镑,慈悲的摸了摸他的头顶,祝福道:“可怜的孩子,愿上帝救赎您的灵魂吧。” 他是在心情愉悦之下又干起了教士的老本行,可没有注意到,以他目前这幅装扮,祝福一个流浪艺人,怎么看怎么奇怪。 闲言少叙,一行人终于分开,各自回到驻地,安排晚上的行动。 至于唐彪,敢拿尊贵的雷十破雷大老板开涮,肯定得找个机会教训教训他,最起码要把从利曼斯那里剥削来的一百万英镑分出一部分,没看到雷大老板吃个豆腐脑都要柳毅掏钱,他是多么贫穷的家伙啊。 时间很快过去,眨眼到了晚上,月亮被乌云遮住,四野漆黑无比,寂静的西敏寺门口,突然有几辆汽车打着耀眼的车灯先后停下,车上下来十余位衣着邋遢,仿佛流氓一般的先生,一下车,便使劲儿扣响西敏寺大门,乱七八糟的呼喊,一声接着一声,让一向安静西敏寺喧闹不堪, “先生们,开门吧,请把门打开,我需要拜见我亲爱的曾曾曾祖父,我需要让他告诉我,今后人生的道路该怎样走,才能在喝酒的时候不让人从小酒馆里赶出来。”有人喊道, “仁慈的先生们,我可是高贵的勋爵的后裔,虽然离现在已经有三百四十五年,可谁能说我不是高贵勋爵的后裔呢。”又有人随声附和:“开门,快开门,难道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尊贵的贵族么。” “对,里面的家伙们,快开门,否则,我会给你们点厉害瞧瞧的,我曾祖奶奶的孙女的朋友的女儿,可是嫁给了现任外交大臣的仆人的干孙女,所以说,我有雄厚的家庭背景,惹恼了我,绝对会给你们好看的。” 又有人高声呼喊,这分明是一群深夜不归的醉鬼,居然跑到西敏寺捣乱,远处一株大树下,雷十破柳毅、敖电带几个黑衣人和利曼斯躲在那里,注意着这些人的动向,树叶逐渐被什么东西挡住,一点月光都透不进来。 呼喊声还在继续, 雷十破颇觉好笑,说道:“呵呵,尊贵的利曼斯先生,这就是您经常挂在嘴上的圣战骑士么,我感觉他们比下三烂的流氓也好不了多少。” 利曼斯无奈的答道:“不是按您的吩咐行事么,尊贵的雷大老板,您怎么这么说,居然将他们同下三烂的流氓相提并论,要让他们知道,恐怕……” “恐怕怎样。”雷十破问道, 利曼斯习惯性的耸耸肩膀,说道:“怎样,还能怎样,我说错话了,您这样强大的先生,再怎么说,他们也不会介意的。” “不错,这倒是实话。”雷十破笑道:“好了,安静,这几位先生说话越来越难听,看看里面的人还能忍多久。” 利曼斯听过去,果然,圣战骑士同流氓也差不了多少,说的话儿越来越放肆了。 “先生们,您们躲在里面做什么,难道同时和十五个女人做爱么。” “不,他们绝对是从小酒馆里偷来二十桶有两年历史的葡萄酒,此刻正在细细的享受呢,哦,我没有说谎,因为我已经闻到了葡萄酒的香味。” “可是,也许他们正在瓜分从小杂货铺里偷来的二百五十英镑呢,否则,里面怎么会这么安静。” …… 声音嘈嘈杂杂,说什么的都有,利曼斯惊愕的看着这群平日里道貌岸然的圣战骑士,真不知道这些脏话是从哪里学来的。 正感慨间,突听雷十破说道:“好了,有人出来了。” 本事了,隔这么远都能听到西敏寺里的动静,利曼斯认真听过去,却只有圣战骑士放肆的挑衅声。 …… “上帝,惩罚您邪恶的子民吧,他们居然在西敏寺隐藏了十几位站街女郎,这是多么可耻的罪行啊。” 话音未落,见大门猛然打开,人还没出来,便听到里面愤怒的呼喊声:“该死的醉鬼们,你们居然在我面前提到上帝的名字,我要杀了你们,是的,杀了你们。” 一人刚探出头来,但见雷十破大手一挥,树上一道道黑影疾飞而出,一闪即逝,眨眼间,那人身上布满黑压压的蝙蝠,一时猝不及防,顷刻被吸成干瘪的尸体,然而,蝙蝠也不知有多少,依旧一群群往西敏寺飞去。 蝙蝠是什么,圣战骑士自然知道,没想到突然出现这么多,一个个鸦雀无声,呆立当场,还有蝙蝠从门缝里向西敏寺里飞进去,仿佛一条黑色的缎带,无穷无尽。 利曼斯看得目瞪口呆,惊呼道:“血族,上帝,是血族,他们是从哪里来的。” 雷十破不怀好意的解释道:“利曼斯先生,我曾经说过,今晚会有意想不到的人物出现,难道您没有听到么。” “难道您说的神秘人物就是他们,上帝,请原谅我的过错吧。”利曼斯胸前划着十字哀叹道, “得了吧,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雷十破从黑暗中走出,不满的冲利曼斯吩咐道:“只要夺回西敏寺,教皇才不会理会您借助谁的力量呢。” “不,雷大老板,难道您也是血族么,不,我看显然不是,可您为什么和血族有联系,为什么他们这么听您的话,上帝,您简直把我搞糊涂了,不过,您确定是帮我夺回西敏寺,而不是帮助血族同我这位可怜的白衣圣堂作对吧。”利曼斯可怜巴巴的问道。 “确定,绝对是在帮您夺回西敏寺,嗨,我说那位先生,请您收回长剑,惹怒血族可不是好玩的。”雷十破突然喊道, 顺声看去,果然,有一位圣战骑士正高举长剑,准备向一个落单的血族砍去,不过血族军团还没有进军完毕,暂时没有找到目标, 利曼斯怒上心头,连忙喊道:“住手,白痴,您要做些什么,快收回您的长剑,难道您没有看到,这些血族正是咱们的盟友么,上帝,我一定是在做梦,我,利曼斯,堂堂的白衣圣堂,正义的维护者,居然同邪恶的血族战士站在一个战壕里。” “闭嘴,如果还想夺回西敏寺的话,赶紧跟着雷大老板,没看见他已经走远了么。”身后有人不悦的斥责,正是在咖啡馆里色咪咪的柳毅, 利曼斯赶紧向前看去,果然见雷十破已经顺着黑压压的蝙蝠向西敏寺走去,两步走进寺内。 这么说,夜袭行动已经开始,既然已经和血族联手,那么,怎么说也脱不了干系,眼前之势,也只有尽力夺回西敏寺一途可走,而要夺回西敏寺,雷大老板无论如何是离不开的,想到这里,急忙跟上,蝙蝠也不知有多少,挑衅斯的擦身而过,听的西敏寺不断有惊叫,惨呼声传出。 “啊——是密党……” “该死的密党们,你们居然和教廷勾结在一起。” “小心……” “快去通知鲁亚斯副大领主,咱们被偷袭了。” …… 第一百二十九章 乘火打劫(四)求月票 …… 里面嘈杂一片,稍候,但听一声轰然爆响,有强大的气劲自里向外爆发,一时间,砖头与铁门齐飞,尸块和污血四射。 刚走近西敏寺大门的利曼斯猝不及防,被斜斜的推出上百米,旋即沉重的摔在地上,天上噼里啪啦落下一层蝙蝠尸体,当然,也有不少圣战骑士躺在周遭呻吟。 强烈的血腥味让利曼斯感到窒息,忍住疼痛,从地上坐起,还没等他明白怎么回事,见黑压压的蝙蝠队形已被打乱,空中乱舞,有人突出人言,惊恐的喊道:“是魔神,是魔神。” “闭嘴,雷老板已经进去了,咱们虽然帮不了忙,难道就不能为他助威么。”又有蝙蝠喊道, 这只蝙蝠似乎有极强的号召力,话音乍落,所有蝙蝠重新调整队形,继续向西敏寺冲去,利曼斯顿时胆子大了许多,厌恶的看了看还躺在地上呻吟的圣战骑士,跟着蝙蝠向里走去,明亮的灯光下,大厅里已经狼藉一片,黑压压的蝙蝠分作两队,自左右两个偏门向后飞去,大厅里,看见几具教士装扮者的尸体,三三五五的蝙蝠落在尸体上,啜吸鲜血,又有几名圣战骑士提着长剑,左看右看,张惶无措。 利曼斯知道他们被密密麻麻的血族吓坏了,不过别说这几个普通的圣战骑士,就是他,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象,也被吓得心惊肉跳。 眼见教士被血族杀死,他却一点也不为他们伤心,因为利曼斯知道,这些人也是血族,只不过为了掩人耳目才换上教士的长袍,他猜得不错,因为那些尸体不久之后都变成蝙蝠,体形巨大的蝙蝠,想来生前都是高手,不过本事再大,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毫无防备之下,被许许多多的密党攻击,自然毫无还手之力。 不是说西敏寺里有魔神么,怎么没有看到,神秘的雷十破雷大老板又去了哪里,利曼斯见形势对自己有利,索性既来之则安之,知道此时此刻害怕也没有什么用处,也不顾擦身而过的蝙蝠们怎么想,一手紧捏十字架,一手不停的划着十字,小心翼翼的向偏门走去。 出去后便是一座院子,里面开阔无比,月光下,数不清的石棺整齐的摆放在灌木丛里,数十具尸体或趴在石棺上,或倒在灌木从中,鲜血满地,每具尸体上各自有许多的蝙蝠啜吸鲜血,低空处,还有许多蝙蝠乱飞,口中咿咿呀呀的也不知喊些什么。 雷十破柳毅他们依然没有找到,利曼斯颇为奇怪,正待仔细寻找,听的天上呼喝连连,似乎有人在争斗,抬头看去,见天上,雷十破、柳毅、敖电各自被许多巨型蝙蝠包围,此刻正翻翻滚滚,鏖战不休,蝙蝠正来去如电,体型比前面见到的大了许多,声势吓人,魔力所及,尘土飞扬,知道是难得一见的高手,不由浑身一抖,担心受到波及,急忙躲到一具石棺后面,仔细观察交战双方的态势,以便决定去向。 天上,雷十破浑身金光闪耀,有曲曲折折的长索来去飞舞,自然是变化无穷的佛心索,佛心索变化莫测,威力惊人,逮着空子便可以击下一只。 而柳毅、敖电混不似人类,周身云缠雾锁,时不时发出怪异的长吼,吼声过后,云雾中伸出可怕的巨爪,一爪抓出,便有一只蝙蝠穿胸破肚。 利曼斯见双方数量悬殊,雷十破他们久战不下,不由自主的为他们担心,可他哪里知道。留守西敏寺的高手虽然数目众多,不过雷十破亲率两位龙神参加战斗,早已稳操胜券,所以才命令密党高手不得上天参见争斗,以免不必要的损失,之所以还在缠斗,不过是不想让更多的血族高手逃脱罢了。 战斗中,巨型蝙蝠越来越少,终于有人察觉不对,突然一声怪异的鸣叫,叫声未散,当先向高空飞去,顷刻不见,这只蝙蝠却是众蝙蝠的领袖,他逃跑之后,其余蝙蝠战意顿消,圈子里的被人家缠住逃不出去,圈子外的一只只逃之夭夭,一层层减少包围,剩下的自然很快被柳毅他们杀死。 柳毅敖电正打得热闹,见突然没了对手,怎肯轻放,一声怒喝,就要往天上追去。 没飞多远,听得身下雷十破高声喊道:“穷寇莫追,回来。” 顺声看去,见雷十破已经收回法宝,自空中降落,领导发话,怎敢有违,各自不甘心停下,看看天,看看地,不知该去向哪里。 柳毅显然没有过足瘾头,天上喊道:“雷老板,为什么不追,有几个魔神逃了。” 雷十破喊道:“好歹放走几个,否则,鲁亚斯怎么知道咱们袭占西敏寺的事情。” “用意。”柳毅非常不高兴的从天上落了下来,问道, 雷十破附耳几句,柳毅顿时高兴起来,只有敖电不明所以,小心翼翼的扯了扯柳毅的衣袖,问道:“大哥,大哥,雷老板又打得什么鬼主意,为什么不让追击。” 柳毅看他一眼,反问道:“是杀了这几个魔神重要,还是彻底消灭鲁亚斯重要。” 敖电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当然要彻底消灭鲁亚斯,不然,咱哥们费那么大力气为了什么。” “好,算你有点脑子,”柳毅夸赞道:“好好想想,这正是雷大老板放走那几位魔神的目的。” 敖电立刻沉寂下来,作认真思考状。 天上掉下的蝙蝠尸体,除了魔神,还有副大领主以及大领主级数的高手,最不济也是血族亲王,对一众密党而言,是难得的大补药。此刻也分不清是谁,密密匝匝的附在尸体身上,啜吸鲜血,虽然不是很新鲜,但有什么办法,要靠他们的实力,什么时候才能有这样毫不费力就可以提升等级的机会。 稍候片刻,见他们也吸得差不多了,雷十破拍拍手,吩咐道:“大伙儿四处搜搜,看能不能找到《天花乱坠满虚空》图。” 院子有蝙蝠高声答应,随后一起飞起,顷刻不见踪迹。 蝙蝠飞走后,院子里立马空旷了许多,四处看不到利曼斯的踪迹,担心人家在混战中丢了性命,致使教皇不知道自己的好意,于是高声喊道:“利曼斯先生,利曼斯先生,你在哪里,出来,出来。” 喊了几声,方才听到远处有微弱的声音传来:“雷老板,雷老板。” 顺声找去,发现声音是从一具石棺里发出来的,揭开棺盖,却有利曼斯哆哆嗦嗦的藏在里面。 这人怎么这么胆小,还是堂堂的白衣圣堂么,雷十破无奈的叹口气,对利曼斯说道:“出来吧先生,请您拿出点白衣圣堂的风度来。” “让所谓的风度见鬼去吧,雷大老板,战斗结束了么。”利曼斯划着十字胆战心惊的问道, “是的,鲁亚斯手下已被赶走,西敏寺是咱们的了。”雷十破说道。 听到这句话,利曼斯才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心有余悸的看看院子,确定没有一个血族,方才说道:“尊贵的雷大老板,尽管您非常强大,但有个错误的说法我必须予以纠正。” “什么。”雷十破问道, 利曼斯正色道:“那就是西敏寺是我的,归神圣教廷所有,您不能说它是我们的。” 哈哈哈哈,听到这里,雷十破仰天大笑,可笑利曼斯吓成这样,还操心西敏寺的问题,说道:“呵呵,不好意思,高兴之余说漏嘴了,您放心,我说到做到,西敏寺现在是您的了,怎么,需要办什么交割手续么。” 利曼斯听到肯定的回答,终于松了口气,软软的坐到石棺上,喃喃自语道:“上帝,请原谅我的过错,我的信仰已经发生了动摇,因为我从未见过如此强大的力量,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轻轻松松的赶走西敏寺里的血族高手,上帝,救救可怜的利曼斯吧,我相信,教皇也没有哪样的本领,我该去相信谁呢,上帝,尽管我知道您是宇宙间独一无二的主宰,但是,显示一点神迹,让我见识见识您的力量吧。” 利曼斯的祷告也许上帝并没有听到,因为他等了许久,也没见上帝有什么回应,只有雷十破好心得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怎么了,利曼斯先生,石棺里凉,小心屁股生病,呵呵,您不用激动,西敏寺是您得了,的确是您得了,只不过,我得暂借几天,以便招待一位尊贵的客人。” “随您的便,雷大老板,对于您这样的强者,您以为我还能拒绝么,真不知道,我认识您是好是坏,您总是将我从一个困境里解脱出来后,又放到另一个困境里去,不过,我想知道,你需要西敏寺作些什么,奥,看在咱们是盟友的份儿上,透漏一点秘密吧,为此,我愿意再付一……一百万英镑。”利曼斯抹去头上的冷汗,嘀咕道。 “消灭鲁亚斯。”雷十破还没回答,敖电突然插话道, 众人一起惊讶地看去,敖电不明所以,嗫诺着说道:“怎……怎么,我说错了么。” 第一百三十章 血族来了(求月票) “没,没有,亲爱的敖电先生,”雷十破异常高兴,鼓舞道:“你说的一点不错,没想到,你也变聪明了,不再是只知道贪玩的小……孩子。” 孩子二字,雷十破说的非常艰难,不过见敖电高兴得脸都红了,知道这句话说到这家伙心坎里,于是继续说道:“那么,放心说,你怎么知道我要用西敏寺消灭鲁亚斯呢。” “嘿,这有什么难猜的。”敖电说道:“你不就是为了消灭鲁亚斯么,所以你的所有计划都同消灭鲁亚斯有关,这个问题,一眼就能看出来,还用多想,别忘了,我可是仅次于雷老板和柳大哥的智慧之神呢。” 一语即出,除利曼斯不明所以外,雷十破,柳毅一起大笑,柳毅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讥讽道:“聪明,果然聪明,刚才想了半天,就想出这么点东西。” “怎么,说错了。”敖电窘的面红耳赤, 雷十破笑道:“不,没错,真的没错,敖电那,你看问题非常直接,这样好,这样很好,往往能抓住事物最本质的东西,我们就是为了消灭鲁亚斯,所以,一切计划自然同消灭鲁亚斯有关,说的好,说的很好。” 敖电得意了,说道:“就是么,我聪明吧,只要清楚咱们干么的就行,想那么多有狗屁用处。” “不过,既然你也学会动脑子,所以有些细节你也得知道。”雷十破正色道。“什么。”敖电问道。 “放走几位魔神,就是为了让鲁亚斯知道咱们袭占西敏寺的事情,鲁亚斯必然会恼羞成怒,亲自带领人马争夺西敏寺,这样一来,教皇方面压力也减轻了许多,而咱们预先埋伏的人马不正好派上用场么,用兵之道,最忌讳两线作战,鲁亚斯犯了兵家大忌,所以必败无疑。” “可是,鲁亚斯要不来怎么办。” “想想,想想。”柳毅插话道:“雷老板的计划,正是兵法上说的围魏救赵,攻其所必救呢,鲁亚斯铁了心的占领西敏寺,他怎么会轻易放弃呢。” 敖电又低下脑袋,陷入深深的思索之中。 不说他到底想些什么,却说利曼斯见西敏寺里安全了许多,艰难的挪动已经发软的双腿从石棺里跨出来,休息片刻,立刻精神了许多,见西敏寺到处都是血渍、尸体,狼藉一片,非常不适宜招待尊贵的客人,于是拍拍身上的尘土,四处喊道:“尊贵的圣战骑士们,不管你们躲在哪里,赶紧给我出来,接收西敏寺了。”话音不高,却在整个西敏寺上空回荡,听得出他还有几分魔力。 呼声未散,四面八方白光闪耀,出现十数名高大的圣战骑士,刚才还不知去了哪里,可此刻,各自顶盔贯甲,手执长剑,仿佛打了场胜仗似的容光焕发,精神抖擞。 对这些威武无比的圣战骑士,利曼斯并没有好脸色,他忘了自己的狼狈相,只是指着院子命令道:“先生们,放下剑,拿起铲子或者垃圾桶,现在的任务是把院子打扫干净,西敏寺是咱们的了,所以得给人留个好印象不是么。” 命令下达后,圣战骑士个个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们猜想,利曼斯先生是不是得了什么病,怎么命令高贵的圣战骑士去干仆人们干的活。 僵立片刻,还没有动静,利曼斯怒道:“怎么,耳朵聋了么,难道需要我说第二遍。” 尊贵的白衣圣堂发了怒,再不理不睬也说不过去,于是有人不满的辩驳道:“利曼斯大人,请注意,我们是尊贵的圣战骑士,不是卑微的下等仆人,您不应该命令我们去干仆人干的工作。” “是么,难道你们都认为,干这些卑微的活计降低了身份。”利曼斯问道。 圣战骑士纷纷点头,满脸委屈。利曼斯看着他们的样子,适才压抑的怒火不可遏制的冒了出来,喝道:“身份,你们有什么身份,可恶的家伙们,需要你们的时候都去了哪里,呵呵,恐怕恨不得藏到祖母的肚子里去吧,混蛋,白痴,尊贵的雷大老板说你们只是下三烂的流氓时,我还为你们辩解,现在看来他说得不错,不,也许你们连下三烂的流氓都不比不上。” 圣战骑士听到利曼斯的比喻,只是低下头去,看似惭愧,不过依然没人服从利曼斯的命令,似乎都想以沉默对抗,利曼斯见没人听他的话,一时颇为意外,喝道:“流氓先生们,如果不快动起来,我不介意剥夺你们所有的荣誉头衔,一个个发配到最偏远的小教堂担任下等神父。记住,尊贵的雷十破先生需要西敏寺作点别的用场,我们不应该让这些小事浪费他的精力。” 利曼斯动了真怒,怎么说人家也是白衣圣堂,有处理他们的权利,所以圣战骑士相互看看,觉得到底地位比面子重要,于是率先有人从沉默中苏醒,随便在院子里找个什么家什,非常不情愿的打扫起来,有人带了头,其他人自然而然的顺坡下驴,就这样,尊贵的圣战骑士终于干起了下等仆人的活计。 利曼斯满腔邪火发了个干净,终于露出开心的笑容,没事人似的两步走到雷十破、柳毅身旁,优雅的谈笑起来,院子里传出一阵阵开朗的笑声。 半晌过后,黑压压的蝙蝠自远处飞来,一群群落在地上化出人形,看得所有圣战骑士暗暗心惊,庆幸自己并没有愚蠢的履行什么神圣职责,大胆的同这群血族作对,而这些血族并不理会正在打扫院子的圣战骑士,纷纷过来向雷十破汇报,说已经找遍了西敏寺的每一寸土地,却没有发现《天花乱坠满虚空》图。 雷十破听了他们的汇报,什么话都不说,只是轻描淡写的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原地休息,目光随之移向冥冥青天,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 就这样,时间慢慢过去,天露出些许曙色,晨风彪荡,拂动衣袂,头发,整整一夜,雷十破和柳毅他们哪里都没去,就在院子里站着,上百名的密党战士排成数列纵队站在身后,一边等待着雷大老板的命令,一边消化适才吸收的血能,一部分人已经慢慢进化,居然出现了几个大领主级数的高手,天知道他们吸了谁的血。 在这样强大的阵势下,圣战骑士们活干得更加仔细,小心,虽然他们已经同血族争斗了数十年,可一下子面临这么多高手,谁也不敢轻举妄动,见风使舵对任何人来讲都是保护性命的好办法。 院子终于打扫干净了,有人正准备去向不管是利曼斯还是雷十破汇报,突见院子里的血族方队躁动起来,大家一起抬头看天,嗡嗡嗡嗡的也不知说些什么。骑士心下颇为奇怪,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天上什么都没有,正奇怪间,突然东边天幕,出现浓重的乌云,乌云快速移动,逐渐遮住朝霞,正以流光的速度向西敏寺方向飞来,一眼看不到尽头,随着乌云的来势,天地间狂风乍起,迷迷蒙蒙,狂风中什么都看不到,只听到有许多咿咿呀呀地怪叫声。 骑士不同凡人,好歹有些见识,根据这架势知道飞来的哪里是乌云,分明又来了许许多多的血族战士,看这数量要比院子里的多出很多,也不知道这些家伙要干么的,不过用脚趾头就可以猜得出来,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狂风越刮越猛,身子逐渐不受控制,几乎要被狂风卷去,圣战骑士努力稳住,惊慌的喊道:“血族来了,快跑啊,快跑啊。” 呼喊声里,狂风愈刮愈猛,圣战骑士不小心栽倒在地,骨碌碌向前方滚去,一路上又遇到几个同伴,努力挣扎着想站起来逃跑,然而一则风力过大,二来周围也没有可以抓摸的东西,这帮子圣战骑士居然怎么都站不起来,他们太弱了。 不说圣战骑士的狼狈相,雷十破于狂风中岿然不动,身上徐徐放出金光,宛如在狂风中开辟出另外一个世界,就连利曼斯也沾了不少便宜,当下更往雷十破身边凑凑,惊恐地喊道:“雷大老板,鲁亚斯到了,咱们怎么办。” 雷十破白他一眼,道:“凉拌。” 利曼斯不明所以,问道:“我看他带来许多高手,咱们不是对手,快跑吧。” “是要逃跑,但现在不是时候。”雷十破说道, 说话间,乌云瞬息逼近,真看到一群蝙蝠,大约有数百只,个个体型庞大,有些蝙蝠居然有四只乃至于六只翅膀,根据对血族的了解,知道是高阶魔神。没想到有这么多,如此看来,鲁亚斯的实力真不容小视,他已经恼羞成怒,亲自带领高手争夺西敏寺,同时把胆敢冒犯他尊严的家伙碎尸万段。 蝙蝠们近了、近了,狂风越刮越猛,院子里飞沙走石,灌木被连根拔起,石棺也慢慢移动,圣战骑士们在狂风中哀号,他们力量太过弱小,连翅膀扇出来的风都挡不住,还指望他们做些什么, 第一百三十一章 混战(求月票) 而金光中,密党战士轻松了许多,张开双翅,缓缓煽动,柳毅、敖电也蠢蠢欲动,都等待着雷十破的命令。 说时迟,那时快,终于,魔党到了,有人于空中愤怒的喊道:“卑鄙的偷袭者们,为你们愚蠢的行为付出血的代价吧。” 听出是鲁亚斯的声音,呼声未散,上百个魔法球呼啸着向西敏寺落下, “终极防御。”雷十破喝道。 柳毅反应也快,手一扬,放出了先天元气罩,西敏寺内随之白光一放,不但是人,就连整个西敏寺也消失不见,仿佛顷刻间从地球蒸发。 魔法球呼啸而至,在离地面上百米的地方轰然爆响,然而一条缝儿也没炸出来。 魔党愕然,不知道面临的是怎样的高手,正不知所措之际,突见下方有金光闪动,有人突然想起什么,大声喊道:“是他们,就是他们。” 话音未落,自下方有强大的气劲迅猛击出,魔党措手不及,轰然四散,有不少魔党战士被气劲击中,从天上沉重的落了下来。 那人话还没说完,便已没了动静,想来是被隐藏在先天元气罩内的雷十破、柳毅诸人击杀,他已经看出来雷十破诸人正是化装成教士偷袭西敏寺的人,想要提醒鲁亚斯,不过太晚了,在雷十破以及两位龙神的全力一击下,和别的倒霉者一样,带着这个秘密去见了撒旦。 魔党立足未稳,突遭袭击,正混乱之际,听身下有人大喊一声:“杀阿。”呼声里,柳毅、敖电以及上百个密党战士呼啸而出,洪流一般向魔党扑去,狂风中,不断有蝙蝠尸体从天上坠落。 敌人终于出现,不过出现的太过突然,魔党措手不及,打得打,逃得逃,乱作一团,危急之际,鲁亚斯化出人形,飞上飞下,连连呼喝,命令手下不要各自为战,迅速脱离战斗,排成阵势,以便集中力量同敌人对抗,带来的战士不愧为魔党精锐,很快镇定下来,迅速向鲁亚斯靠拢。 身边眨眼间又聚了许多人,鲁亚斯这才踏实一些,仔细看去。这一看不要紧,更是火冒三丈,你道偷袭者是谁,不就是在拍卖会上自己极力安抚的雷十破么,他不是已经接受了自己的礼物,并且答应不同自己对抗,所以才毫无顾忌的同教皇开战,然而万万没想到,卑鄙的雷十破同密党勾结,不但乘西敏寺空虚之际大举偷袭,而且乘自己立足未稳杀了个措手不及,莫名其妙的损失了许多人手,他到底要达到什么目的,密党方面又给了他多少好处。 雷十破哪里知道鲁亚斯的心思,他是见好就收,为了避免战争呈胶着状态,约束密党战士不要追击,和柳毅、敖电一起将他们挡在身后,笑嘻嘻地看着鲁亚斯。 看着雷十破不知死活的德性,鲁亚斯怒火万丈,愤怒的喊道:“卑鄙的家伙,密党到底给了您什么好处,居然大着胆子同我作对。” “好处,您说什么,”雷十破于狂风中佯作不解地问道:“撒旦保佑,您怎么这么说我呢,密党可什么好处都没给我呢。” “让您的谎言见鬼去吧,”鲁亚斯怒道:“您是个贪心的家伙,会没有任何理由地帮助别人么。” “您一定要这样认为,我也没有办法,”雷十破说道:“就算我得了点好处好了,这又关您什么事,为什么要莫名其妙的来到西敏寺,并且带来这么多人,您想干什么,有什么目的,直说吧。” 雷十破恶人先告状,这番话说得理直气壮,看样子把偷袭在先的事情忘得干干净净,鲁亚斯气的无以复加,一阵冷笑,说道:“目的,您居然问我的目的,好吧,混蛋,我的目的很简单,我要杀了您,是的,杀了您,任何胆敢同我对抗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尤其是您这样说一套做一套的人。” 雷十破摆开架势:“是么,您既然这么想,那么,过来,我等着呢。” 鲁亚斯单手一挥,喝道:“血族的勇士们,冲啊,杀了这些卑鄙的偷袭者,把他们的灵魂交给撒旦,让他们永远在地狱中受难去吧。” 狂风中,众手下正欲出击,突听有人喊道:“等等,等等,鲁亚斯先生,您确定要杀了我么,奥,您确定要杀了我这样可怜胆小的先生么,呵呵,您不知道,我有多么的担心、害怕阿。” 顺声看去,却是拍卖会上向自己讨饶的柳毅,此刻虽然嘴上说得很是可怜,可脸上却完全是嘲讽的表情,瞧这都是些什么人,纯粹是无赖。 鲁亚斯双目紧闭,喃喃自语道:“撒旦阿,原谅我的过错吧,我正是被这种可怜的表情蒙蔽了双眼,才做出错误的决定,现在,我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先生们,还愣着干什么,出击,随你们用什么手段,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所有胆敢偷袭西敏寺的家伙一个都不许活着离开。” 众手下一起答应,张开双翅,怒吼着向雷十破诸人方向飞来。 雷十破单手一挥,喝道:“先生们,别傻站着了,上阿,今日之势,不是他死就是我活。” 这档口还有心思开玩笑,按他的话来讲,怎么着都是鲁亚斯倒霉。 密党战士一拥而上,同魔党厮杀,双方混战在一处,各有死伤,见前面打得热闹,柳毅再也按耐不住,挥舞双手,快乐的迎了上去,立刻有几个魔党围了过来,重重迭迭,来了许多,柳毅看似身陷重围,可他却迎战的一点也不吃力,不断有魔党战士自空中坠落。 “好啊,原来您是位了不起的高手,”观察局势的鲁亚斯纵身跃起,飞至柳毅头顶,双手齐张,喝道:“看我黑暗魔法球。“话音乍落,一个巨大的黑色光球自手中出现,呼啸着朝柳毅脑门儿砸过去。 “卑鄙,你敢偷袭。”雷十破吼道,扬手正要出招,斜刺里一只利爪迅猛的抓过来,浑身一震,居然感到疼痛,佛力加持过的身体居然能感到疼痛,这人法力不错,顺势看去,不知哪里来了一名瘦得只剩下骨架的黑衣绅士,已经收回利爪,正惊愕的看着他。 就这么一错神的功夫,但觉背后又有劲风袭来,人还没到,已经觉得肌肤阵阵发紧,知道又来了位魔神级别的高手,也顾不上操心别人,当下心随意动,佛心索受到感应,一粒七苦珠自背后激射而出,身后那人措手不及,登时被打了个穿膛破肚,哀号一声,从天上坠落。 佛心索例不虚发,即见功效,胆子大了许多,也不忙着收回去,驱使它绕着身子飞舞,但听一路惨呼,再看时,已经以身子为中心,开出一丈左右的空地,周围许多魔党战士各自张牙舞爪,发出各式各样的魔法,一起向雷十破轰击。 不过佛心索在雷十破的驱使下,已经结成一张闪着金光的大网,将他包成个茧子。这家伙果然聪明,先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然后寻找打败敌人的机会,一个个魔党战士飞过来,各自驱使魔力,直欲轰破佛心索结成的光网,将雷十破置之死地而后快。 然而要做到这一点那有多难啊,雷十破已经完全被佛心索包围,璀璨夺目的魔法效果中,时不时有一点耀眼的金光飞出,天上掉下一个个蝙蝠尸体。 是他躲在佛心索结成的光网中,瞅着空子发出一粒七苦珠,他用的越来越顺手,这玩意太好了,防御攻击都是一流的,师父脑袋上都可以敲出个大包,何况这些个上不了台面的魔党战士。 魔党战士恼羞成怒,玩了命地攻击,而雷十破却不急不躁,催动佛心索,慢慢前进,顺便看看场内的局势,这一看立刻明白,形势对自己不利,由于魔党人数众多,突然的偷袭并没有削弱他们的有生力量,现在在鲁亚斯的指挥下,井然有序的战斗,一干魔神同自己和敖电缠斗,其余等级较低的魔党战士则发了疯似的向密党战士攻击,密党战士虽然吸了不少高阶血族的血液,然而现在还没有完全吸收,面对数倍于自己的魔党战士,竟应对的非常吃力。 混战当中,鲁亚斯寻隙而动,哪里紧张便往哪里扔过去一个魔法球,刹那间杀了不少密党战士,古德里安也来了,他显然已经混成鲁亚斯的心腹,人家走到哪里都紧紧跟着,此刻依旧没有反水的意思,表现不象在天上那么怯懦,而是变得英勇无比,在密党、魔党之间来去飞舞,也不知他是在战斗还是在捣乱。 鲁亚斯飞上飞下,不迭声地发布命令,在他的指挥下,人力逐渐分开, 敖电说来还真有几分脑子,眼看局势不对,也不只顾自己冲杀,慢慢向密党战士靠近,然而鲁亚斯就是不让他们过去,时不时扔过来一个魔法球捣捣乱,而且在他的命令下,围过来的魔党高手越来越多。 第一百三十二章 逃之夭夭 敖电左冲右突,上下遮挡,颇为狼狈,一时怒上心头,使出龙族神将的手段,索性化出双锤,挟风雷之声疯了一般来去击杀,身上血迹斑斑,也不知他是否受了伤,不过,人家已经动用神兵,知道这场战斗不怎么轻松。 柳毅业已消失不见,不知去了哪里,心下稍有担心,高声喊道:“柳大哥,柳大哥,你在哪里,没事吧。” 呼声未散,听的身下有人答道:“放心吧,兄弟,我能有什么事,不过刚才被人家从天上打下来,你等我休息休息,再出来收拾这帮混小子。” 噫,身下只有声音没图像,想一想是这家伙乘从天上掉下来的功夫躲到先天元气罩里去了。 说来说去,鲁亚斯的魔法球毕竟没有躲过去,这家伙一直号称副大领主,可居然能把强大的龙神从天上打下来,这份本事恐怕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这么说,鲁亚斯用心险恶,有扮猪吃老虎的意思。 柳毅虽说没事,不过这会儿躲在先天元气罩内不肯出来,也许吃了点亏,这家伙作为东海水军副帅,没点好勇斗狠的优点简直是不可能的。 先天元气罩轻易不会被攻破,当下也不理会他怎么样,敖电暂时没事,只是密党那里有点麻烦,自己作为总指挥,难道连敖电的的脑子也没有么,当下也不多话,躲在佛心索结成的光网中,不断发出七苦珠,一路打将过去,众魔党战士无不当着披靡,顷刻间近了,还没等他杀入重围, 突听古德里安大喊一声:“雷十破来了,逃阿,逃阿。” 这句话说完,也不管别人怎么想,又恢复胆小怯懦的本性,当先向鲁亚斯身边飞去,围攻的魔党莫名其妙,心里琢磨:“雷十破又有什么了不起,为什么他一过来就要逃跑。”就这么一错神的功夫,七苦珠已激射而至,登时有几人闹了个形神俱灭。 密党战士见雷十破过来支援,无不士气大振,各自努力反击,魔党众人内外交困,从天上纷纷掉落。 将他们解救出来后,雷十破也不远离,呼喝密党战士向自己靠拢,逐渐形成一个圈子,集上百人之力向外攻击,威力自然不容小视,天上有蝙蝠掉下,形势逐渐扭转过来。 鲁亚斯决不容忍敌人占压制性优势,展翅飞来,正欲攻击。 地上突然传出柳毅愤怒的呼喊声:“小子们,小心点,别砸坏先天元气罩。”呼喊声里,传出粗重的喘息声,一声比一声长,声音在天地间嗡嗡回响, 鲁亚斯觉得情况不对,双翅一挥,升上高空,高声吟唱道:“万能的撒旦,赐予我黑暗的力量,消灭触犯血族尊严的敌人吧。” 呼喊声里,一颗巨大的黑色光球从天而降,轰然爆响之后,砸在看不见的先天元气罩上,大地剧烈的颤动,先天元气罩出现一丝裂缝,逐渐蔓延,依稀看到里面有一条闪着金光的怪物不住的蠕动。 雷十破诸人登时愕然,万万没想到,这一击力量如此强大,那么,鲁亚斯到底隐藏了多少实力。 不说他们,鲁亚斯也感到吃惊,自己的奋力一击居然没有砸碎人家的乌龟壳,这是多么硬朗的东西,正待二次攻击。 突见下方白光一放,白光中有人喝道:“卑鄙的家伙,你惹火我了,那么,尝尝龙神的力量吧。” 呼喝声里,一物蜿蜒而出,径向鲁亚斯飞去,顷刻间,雷电交加,暴雨倾盆,所过之处,魔党战士纷纷落地。 鲁亚斯到底有几分见识,眉头一皱,惊呼道:“神龙,东方的神龙。” 他说得不错,柳毅双拳难敌四手,鏖战之际,被鲁亚斯偷袭,不小心吃了亏,一时动了真怒,这才化出真身打算报仇。 风雨里,柳毅磔磔怪笑道:“算你有几分见识,受死吧。” 说着话儿,张口一道闪电,向鲁亚斯击去。 闪电挟摧枯拉朽之势,去势迅捷无比, 鲁亚斯也不遮挡,急向高空遁去,柳毅怎肯轻放,巨尾一摆,急追而上, 随着柳毅的去势,高空之上传来钝重的吼叫声,吼叫声里,黑雾大作,日月无光,有人呼喊道:“可恶的家伙,尝尝我的真正实力吧。” 话音未落,一尊十二翼魔神双目如电,挥动十二翼,挟阵阵狂风自黑雾中穿出,出来后,见他单手一挥,一只巨大的弯月形法宝电射而出,威力庞大,无法抵御,柳毅急忙躲避,饶是如此,龙尾依旧没有躲开,竟被奇怪的法宝打个洞穿,法宝于血光中穿出,奇怪的是,被弯月形法宝打中后,柳毅居然觉得自己身子弱了几分,疼得大吼一声,自天上坠落,沉重的砸到先天元气罩上,连忙昂起身子吼道:“混蛋,你打伤了我的屁股,我和你拼了。” 说着话儿,重新飞起,张牙舞爪的向十二翼魔神扑去,周遭有不少魔党战士迎了上来,自然被柳毅一一击杀,他也不恋战,一门心思扑向魔神,誓报一箭之仇。 再说十二翼魔神一击得手后,利用手下阻击的功夫喘息片刻,周身幽光大盛,似乎又长高了几分,眼见柳毅扑来,怪笑着二度祭出法宝,向柳毅打来,这一回威力更加庞大,还没过来,强大的魔力便迫得柳毅步步后退,眼看就要打在身上。 紧密观察双方态势的雷十破一声惊呼,纵身飞了过去,也顾不上保护自己,环绕周身的佛心索电射而出,眨眼迎上,放出一环环的金光同弯月形法宝努力相持。 佛心索虽然奥妙无穷,然而由于修为的关系,威力没有完全发挥出来,相持片刻,竟渐渐的被压了回来 柳毅得人支援,压力顿时减轻了许多,高兴得空中盘旋一阵,摇头晃脑地喊道:“兄弟,谢谢了,这到底是什么玩艺,居然连你我都挡他不住。” “废话少说,我断后,你带兄弟们杀条血路,咱哥们撤。”雷十破顾不上回答他的问话,向柳毅吩咐道, 柳毅迟疑片刻,突然想起什么,喊道:“明白,你自己小心了。”说着话儿,战场上一阵冲撞,吼道:“弟兄们,撤,撤阿。” 话音未落,当先向高空遁去, 柳毅一阵冲撞使战场上宽松了许多,密党战士逐步脱离胶着状态,看眼前架势,呆着也帮不了什么忙,只会成为雷十破的累赘,也不多话,紧随其后,眨眼没入云霄,只有敖电还舍不得走,一边挥舞双锤,挨个儿砸将过去,一边大声喊道:“柳大哥,回来,咱们都走了,雷老板怎么办。” “哈哈,顾不了他了,谁让他不去多宝塔给咱哥们偷几样法宝呢,吃亏活该。”柳毅在云雾中快乐的回答,这家伙真没良心,这当儿还操心多宝塔的事情。 敖电怒上心头,双锤舞得风雨不透,杀死几个欺身而至的魔党战士后喝道:“咱不能不讲义气,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混蛋,要你走你就走,哪儿这么多废话。”柳毅愤怒的喊道,说着话儿,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从云雾中直飞而下,一爪揪起敖电,匆匆向空中遁去,敖电怎肯甘心,临走时胡乱放出一阵狂风,将战场搅得更加糊涂。 魔党战士根本没法阻拦,眨眼间便被人家逃逸得无影无踪,顿时恼羞成怒,密密麻麻地向雷十破围过来, 战场上,雷十破依旧在和十二翼魔神对峙,弯月形法宝越逼越近,是一颗巨大的獠牙,上面布满血渍,这玩意好像那里见过,转念一想,顷刻明白,高声喊道:“血牙,该隐的血牙,说什么失踪,鲁亚斯,原来血牙是被你偷走的。” “哈哈哈哈哈。”空中十二翼魔神鲁亚斯一边催动血牙,一边高声笑道:“雷十破先生,不要把话说那么难听,什么是偷,不过是乘祖父升天之时,顺手拿过来罢了。” “怪不得你修为如此强大,原来都是凭借血牙的缘故,如今你已修成十二魔翼,想来应该是血族中的最高存在——魔神皇了。”雷十破努力喊道,之所以说得这么详细,因为他看见,古德里安正从背后悄悄向鲁亚斯逼近。 “不错,算你还有点眼光,”鲁亚斯又逼近一步,狞笑着答道:“不过,知道的太晚了,因为在魔神皇手下,没有人可以活着离开。” “住手。”雷十破喊道,古德里安赶紧收回双手,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他是要偷袭,鲁亚斯魔力强大,区区古德里安又怎是对手。 鲁亚斯一怔,还以为再说他,喝道:“您是再说我么,您认为您可以命令魔神皇,万能的撒旦,劈死这个小鬼吧,其实我早都劝告过您,我有您想象不到的强大力量,可您并没有把我的劝告当回事,所以,去死吧。” 说着话儿,催动血牙,努力向雷十破压下来。 许多魔党战士呼喊着过来,眼前之势,如果不赶紧脱离战斗,一旦魔党战士围过来,恐怕就走不了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龙兵出击 百忙之中,雷十破眼珠一转,计上心头,曾听威廉姆说过,血牙可以吸收对手法力,自己的法力和鲁亚斯不属于同一类别,让他吸去一点肯定会需要点时间消化,只要鲁亚斯方面出现空档,其余诸人根本拦不住自己。 现在也无法可想,只有舍去些法力冒冒险了,想到这里,突然大喊一声:“对,打他后面。” 鲁亚斯心头一惊,回头看去,就这么一错神的功夫,驱动血牙的魔力稍稍弱了几分,雷十破乘机迅速收回佛心索。 血牙没有佛心索的压力,迅若雷霆一般打来,雷十破不躲不避,身子一侧,用肩膀迎了上去。 血牙无遮无碍,顿时打个洞穿,鲜血狂涌,体内灵力磅礴而出,雷十破但觉身子一软,几乎栽倒在地。 鲁亚斯回头见身后只有张牙舞爪的古德里安,以为上了当,正待发飙,突觉体内魔力又强大了几分,知道血牙又见功效,心头自然得意非凡,一阵狂笑过后,真的停下来消化吸收来的法力,刹那间浑身骨骼咯咯作响,身子似乎又长大了几分。 事态果如雷十破所料,血牙得手后,鲁亚斯稍稍停顿片刻,就这么几秒钟的功夫,雷十破也不敢耽搁,强忍疼痛,猛提灵力,驱使佛心索七珠同出,拼尽了气力,带着他向高空遁去。 鲁亚斯一声惊呼,急指高空喝道:“追,别让卑鄙的家伙们逃掉。” 众魔党战士奉命追击,鲁亚斯挥动羽翼,紧随其后,手中出现一颗巨大的魔法光球,刚一扬手,胸口红光一放,猛遭重击,竟然非常疼痛,不由哎呀一声,迅速停下,古德里安急忙凑了过去,紧紧扶住鲁亚斯,道不尽的关心爱护,众魔党战士听到呼声,不知出了什么事,一起停下来观望。 鲁亚斯休息片刻,觉得胸口疼痛松快了许多,稍一琢磨,立刻明白出了什么事,一定是带在身上的《天花乱坠满虚空》图在强大魔力的干扰下,启动了自动防御系统,明白这一关窍,立刻收回十二翼,又变作黑衣绅士,向高空看去,顿时发现,就这么耽搁了一小回,雷十破诸人已经无影无踪,煮熟的鸭子怎么能让他飞掉,恼怒之下,一脚踢开古德里安,手指空中喝道:“混蛋,不要管我,快追,快追。” 众魔党战士刚凑过来,又听到追击的命令,知道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纷纷调转方向,乱糟糟的向空中飞去,一阵狂风过后,均已消失不见,鲁亚斯怒火稍稍平息一些,紧随其后,古德里安却慢腾腾地跟上去,脸上浮起一丝古怪的笑意。 这场打斗说起来罗嗦,其实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际,说话间,雷十破已经飞出好远,天上,看见先头逃跑的众人还没有远离,远远的等着他,柳毅已化出人形,紧紧扣着敖电,而敖电此刻正在努力挣扎,看来还想下去救雷十破出来。 雷十破急忙飞过去喊道:“跑啊,你们在等什么。” 敖电见他没事,激动得喊道:“雷老板,你终于来了,咦,怎么身上有血,是谁把你打伤的,我要为你报仇,咱哥们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啊。” 雷十破眨眼飞到身边,毫不在意的说道:“没事,我故意的,柳大哥,你怎么这么糊涂,现在不赶紧走,他们追上来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呀呸,你还有脸问我,瞧你出的什么馊主意,我要不等等,敖电要骂死我了。”柳毅不满的说道。 原来大家都在为他的安全担心,多好的兄弟啊,雷十破心头一阵感动,抓起敖电的大手,当头向泰晤士河方向飞去,一边飞,一边喊道:“弟兄们,跟我走,我们不会白白吃亏的。” 众人急忙跟上。 飞了好远,才听到身后有人暴怒的呼喊:“混蛋,停下,你们逃得掉么。” 回头看去,天哪,鲁亚斯已经率领诸多魔党战士追了上来,风驰电掣,眨眼就要赶上。 “逃阿,逃阿,追上来了,追上来了。”雷十破没来头的乱喊,跑得更急,看样子狼狈极了。 身后柳毅、众密党战士更是跌跌撞撞,溃不成军。 魔党战士受到鼓舞,以为已经胜券在握,自然紧追不放,不断有形形色色的魔法球呼啸而至, 天上狂风大作,诸人以流光的速度急速逃跑,眨眼来到泰晤士河上空,拨开云雾,见云下泰晤士河静静流淌,跑了半天,终于到了目的地,所有的计划已成功了九分,雷十破面带喜色,为保密起见,吩咐柳毅以龙族特有的联络方式命令敖风、敖雷方向按照事先安排开始全面行动,柳毅明白他的用意,喜滋滋地发布命令,天上耽搁一阵,魔党终于赶上,密密匝匝的魔法光球铺天盖地,径向他们打来,诸人无暇招架,发一声喊,往云下落去。 天上狂风随之而来,狂风中,有人愤怒的喊道:“卑鄙的偷袭者们,你们逃得了么,即便是逃进泰晤士河,我也要把你们抓出来,勇敢的战士们,加快速度追击,消灭卑鄙的偷袭者。” 听这声音,不用问,又是鲁亚斯,魔党战士士气高涨,各各穿云破雾,呼啸而下,离泰晤士河越来越近。 狂风里,雷十破、敖电、柳毅稳稳的站在河面,目运神光,等待着追击而来的魔党战士,一众密党战士各自化成蝙蝠,绕着他们在低空飞舞。渐渐的,近了,近了,就在追军将至未至之际,雷十破突地一声大喝:“龙族将士,出击。” 呼声未落,河水轰然爆响,一道道巨浪滔天而起,巨浪中,飞出无数羽箭,密如飞蝗,向疾飞而下的魔党战士射去,羽箭来得突兀,魔党战士距离过近,简直成了活靶子,整个身子被射成刺猬,惨叫着从空中落下。 这一次突然袭击,三停中竟去了一停,鲁亚斯大为震惊,不知道水里的家伙是从哪里来的,然而局势不容多想,百忙中稳住身形,急忙喊道:“撤,快撤。” 说着话儿,陡然转身,向高空遁去,他本领高强,自不用说,可手下哪有这般本领,大部竟收势不住,向河面落下,河中羽箭不断,羽箭中又有十余条无限伸长的触须向魔党战士卷去,魔党战士避之不及,被牢牢捆住,一路惨叫着挣扎着向河水中一张大口送了进去。 听的河中有人嘎吱嘎吱嚼了几口,声音分外恐怖,剩下的魔党战士听的心胆俱裂,战意顿消,拼命稳住身形,掉头就跑,飞了没多远,身下有一团团满是血腥味的肉沫自河中飞出,有人于河水中吼道:“呀呸,什么味,一点都不好吃。” “嘻嘻,”河水里有人娇笑道:“来伦敦什么美味没有尝到,干么非要吃蝙蝠呢。” 吃蝙蝠,下面声音清脆悦耳,尽管飞到天上,还是听得清清楚楚,难道遇到了吃人不吐骨头的妖怪,已经飞上高空的魔党战士更是害怕,鼓足了力气尽力飞远一些,再也不同这些不知哪里来的怪物打交道了。 他们害怕,可雷十破听到河中有人讲话,知道是敖贞儿又逮着空子同騊駼和蛩蛩谈笑,瞧瞧这帮子手下,怎么就这么没眼色,怎么就这么不分个时候,鲁亚斯已经逃逸,不顾着赶紧追击,这档口开什么玩笑。雷十破颇为不满,高声喊道:“各位,说什么废话,赶紧追,鲁亚斯跑了。” 水中敖贞儿尚未回答,有人不满的吼道:“小雷子,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对我哥俩下命令。” 也不知是騊駼还是蛩蛩,突然摆起架子,雷十破无奈的看看柳毅,意思是我说了他们不听,这下就看你的了,柳毅明白他的意思,眼珠一转,突然喊道:“俩位元老,我被人打伤了,你们要为我报仇啊。” 一语呼出,河水里有人暴怒起来:“是谁,是谁打伤了咱们的大太子。” 柳毅手指空中,高声喊道:“还能有谁,就是刚刚逃掉的鲁亚斯。”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水面沸腾起来,騊駼终于出现,脖子上钢刀似的鬃毛泛出阵阵红光,暴怒的吼叫道:“东海龙族也是几个小蝙蝠可以欺负的么,蛩蛩,咱哥俩别拿架子了,五千军马,全军出击,把那鲁什么玩艺撕成碎片。” “好勒,”水中蛩蛩扭动触须冲天而起,于空中答道:“我早都忍不住了,小子们,冲啊,冲啊,欺负到龙族头上,还把咱哥们放在眼里么。” 呼声里,一拨拨战士乘风破浪,直上云霄,呼喊着向鲁亚斯逃逸的方向杀过去。 问题终于解决,雷十破松了口气,向柳毅埋怨道:“你看看,本来是可以全歼鲁亚斯的,可咱们德高望重的东海元老关键时刻拿起架子,居然让他给跑了,如果不赶紧追上去,一旦让鲁亚斯逃回王廷,咱们的计划就全毁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追击鲁亚斯 “唉,”柳毅叹了口气说道:“雷大老板,知足吧,这俩元老三界中除我父王,没有人可以对他们呼来喝去的,刚才我不也是诉了点苦,才让他们去追击鲁亚斯的么。” “可是我派三公主过来,就是为了好控制他们,怎么关键时刻,三公主也不知出头劝劝。”雷十破不满的说道。 “雷兄弟,你冤枉我了。”水中有人搭腔,顺声看去,敖贞儿突然出现,没事人似的凑到跟前说道:“我是劝了,可他俩不听,说什么本来到伦敦是图个热闹,可没想到由于你的缘故,整日里窝在没一个熟人的泰晤士河,出又出不去,走又走不了,早憋了一肚子委屈,俩人商量,就要在关键时候找找别扭,给你点颜色看看,否则,你一凡人不知天高地厚,敢对他俩指手画脚,要不教训教训,还真会以为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呢。” 敖贞儿站在水面上,看似非常委屈,雷十破却惊呼道:“三公主,你怎么没和他们一起去追击鲁亚斯。” “他俩出手,还用得着我么。”敖贞儿不满的说道:“鲁亚斯能有多大本事,能打得过我东海两位元老,他们各有上万年的修为,神界中能打得过他们的也屈指可数阿。” “嗨,我说的不是这意思。”雷十破激动的解释道:“这俩元老桀骜不驯,除了你好像没什么人能让他俩放在心上,万一他们追着追着回过味儿来,再赶回来照顾你,咱们不前功尽弃了么,好了,我的姐姐哥哥们,别图省事了,追吧,千万不敢让鲁亚斯逃了。” 众人明白过来,雷十破一直是以敖贞儿要挟騊駼和蛩蛩的,现在敖贞儿图了省事,万一那俩大爷哪根筋不对,想起来东海老龙王的吩咐,忙不颠的回来照顾敖贞儿,鲁亚斯没准就跑了。 想到这里,再也顾不上耽搁,各自于风雨中向空中飞去,就连一众密党战士也跟在身后,飞了没多远,雷十破想起什么,突然停下,回头吩咐道:“埃克尔亲王,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带几个人,迅速赶往王庭总部,筹备接位大典,顺便吩咐威廉姆赶紧回来,我有用处。” 身下埃克尔亲王答应一声,带领一众密党战士展翅飞远。 雷十破于紧张之际,依旧考虑到每个细节,倒真令人叹为观止。 一行人迅速飞上云霄,远远看去,云层里,龙族军马穿云破雾,向前方追击,羽箭,法器不要命的往前方打去,时不时听得远处惨呼一声,想来是又有几个倒霉蛋被人家从天上打下来, 鲁亚斯面对数倍于己的强大敌人,哪有半点战斗的勇气,不断喝令手下阻击,而他只顾着匆匆向前方逃逸,不知去向哪里。 一路上,不断有魔党战士向后杀来,顷刻被龙族将士包围,魔党战士不论本领平庸高强,一个战士最起码要面对数十乃至于数百名龙族战士的攻击,更何况,龙族军马中还有騊駼和蛩蛩押阵,自然有再大的本事也翻腾不出来。 雷十破追着看着,心头颇为得意,痛打落水狗他就是痛快,刚才还被人家追得如丧家之犬,这才多久的功夫,果然是风水轮流转,轮到鲁亚斯也逃跑一回,心里这个高兴劲儿,真是无以言表,也忘了适才的不快,于空中高声喊道:“两位尊贵的元老,等等,等等,我来了。” 呼声远远传出,稍后,前方队伍里有人不满的答道:“来就来,喊什么喊,当我聋子么。” 听这意思,俩元老还对他相当不满,雷十破调皮的向柳毅吐吐舌头,急忙赶上,极目远望,这片刻的功夫鲁亚斯也不知损失了多少人手,在西敏寺还有数百人,可现在,大约还有数十人紧紧跟着他,玩命的往前方逃逸。 当下大喝一声:“卑鄙的鲁亚斯,你逃得掉么,乖乖的停下来叫我三声亲爷爷,我可以一把掐死你。” 他是有便宜就占,嘴头上的都不肯放过。 鲁亚斯听的心头火起,暗道:“这都什么无赖,停下来叫三声亲爷爷才一把掐死,那我要是不叫谁知道什么下场。” 心里是这么想,速度一点都不慢,此刻天上是顾不了了,就让那帮子还和教皇争斗的战士自生自灭去吧,而他,则需要赶紧摆脱追兵,逃回王廷,抓紧时间参透《天花乱坠满虚空》图的秘密,让自己的修为更高一层,到时候便可以卷土重来,杀了卑鄙的雷十破以及他的那些穷凶极恶的帮凶。 算盘是打得不错,可他哪里知道,雷十破为了顺利的夺回王廷,居然可耻的安排了两位龙神,就在他追击雷十破之际,战斗已经打响,王廷很快便会归威廉姆所有,鲁亚斯要去哪里才能寻到宁静的乐土呢。 天上鲁亚斯及其数十名部下豕突狼奔,雷十破和他的龙族军团紧追不放,在外人眼中,不过是一闪而逝的两道流光,不管是跑得追的,也不知到了哪里,唯有狂风搅动,云雾翻滚。 追击中,由于实力上下有别,众人逐渐拉开差距,騊駼、蛩蛩赶得最快,最后,几乎一伸手便可以抓到一名魔党战士,后面,柳毅、敖电、雷十破相距不远,各自大呼小叫,为他俩助威,而敖贞儿则混在龙族军马当中,不迭声的发布命令。 鲁亚斯不时惊慌的往后看看,人家已经越追越近,紧随身边的魔党战士又少了一半,不过现在剩下来的肯定是高手中的高手,奇怪的是,古德里安依旧跟在身后,看似恐慌的大呼小叫, 一条触须自远处曲折而来,古德里安回头一看,触须立刻卷住身旁一名战士,微一用力,顿时勒成两段。鲁亚斯心头一阵揪痛,这人他自然认识,现在还跟在身边的,无疑是最铁杆的心腹,最不济也是一名副大领主级数的高手,古德里安不过普通的伯爵,什么时候长了能耐,居然能和副大领主并驾齐驱。 心头疑云越来越重,正要发问,一只巨爪居然向自己伸了过来,再也顾不上多想,扬手打出血牙,巨爪避之不及,顷刻被打个洞穿,但听远处一声怪吼,巨爪迅速回收,又有也不知有多长的触须曲曲折折,卷了过来,这还没完没了了,血牙见效后,鲁亚斯体内涌来巨大的能量,几乎要使自己窒息,触须过来,无暇放出血牙,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连忙抓住身旁两名魔党战士,使足了力气向触须扔去,惨呼声里,将来势阻上一阻,然后拼尽全身功力,匆匆向远方遁去。 鲁亚斯是占了便宜就走,可追击的队伍里有人暴怒起来,騊駼大声喊道:“小雷子,他用的是什么玩艺,居然吸去我一百年苦练的功力。” “到底元老大方,一下子丢了一百年,我丢的不多,整整十年,不过,我才二十六岁啊。”这是雷十破的声音,好像心疼极了。 “雷老板,别难过了,咱哥们谁没吃亏,我也丢了五十年的功力,鲁亚斯真他娘的无赖,打就打吧,吸咱们法力做什么。”还说什么,除了柳毅还有谁会这么倒霉,他可是被血牙打中了屁股, “闭嘴,闭嘴,我帮你们办事,你们还幸灾乐祸,惹火了我,拍拍屁股就走,有本事自己追去。”騊駼又愤怒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听了这句话,雷十破、柳毅居然放声大笑。 騊駼莫名其妙,喝道:“你俩笑什么,真以为我不敢走么,好,好,蛩蛩,咱俩回东海去,再也不管这些个小辈的闲事了。” “好,好,走吧走吧,还跟着我们做什么,我倒要看看,堂堂元老,居然在人界受伤,这事传出去,别人会怎么说。”柳毅一点也不把騊駼的话放在心上。 “呵呵,騊駼将军,你现在已经上了贼船,走不了了,”雷十破经过努力,终于能将俩元老分出来,此刻顺着柳毅的话说道:“忍忍吧,别忘了,龙族的荣誉高于一切。” 这话虽然有些讽刺的意味,但颇有几分道理,騊駼沉默一阵,突然发一声喊:“那鲁什么玩艺,欺神太甚,我和你拼了。” 说着话儿,奋力追去,蛩蛩连忙跟上,俩元老这会都是拼尽全身力气,速度岂容小视,“那”字在前,到“玩”字时,人已没了踪迹,至于后面的话,自然越距越远,空中只有雷鸣般的吼声传来,“了”字未至,远处轰然巨响,诸人极目远眺,依稀看到云中灵力纵横。 雷十破、柳毅相互对视,雷十破当先说道:“快去看看,交上手了。” 柳毅暗暗点头,两人一闪即逝, 飞了好远,才听敖电背后喊道:“柳大哥,原来你逃跑是诱敌之计,我错怪你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很快有多久(求月票) 柳毅远远喊道:“没关系的,兄弟,只要不把大哥当成贪生怕死的懦夫,我便什么都不怪你了。” “哪儿会。”敖电赶上来笑道:“你是遵照雷大老板的命令把鲁亚斯诱往泰晤士河,不过当时怎么不说,害得我着急了半天。” “傻兄弟,当时我能说么。”柳毅笑得前仰后合,说道:“我要说了,鲁亚斯还会追过来么。” 敖电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傻笑道:“嘿嘿嘿嘿,经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当时还真不能说啊。” “孺子可教也。”柳毅文诌诌的来句对白, 说话间,诸人已经赶了过去。 战场上,蛩蛩在一旁观战,騊駼已经和鲁亚斯打在一处,騊駼法力非凡,鲁亚斯遮挡的狼狈,索性也顾不了许多,化出巨大的十二魔翼,飞上飞下,不断发出强大的魔法气劲,空中巨响不断,身后诸人屈指可数,现在无法靠近,只有围作一团鼓噪,为鲁亚斯助威,古德里安还混在人群里,没有丝毫反水的意思,不知要作些什么。 龙族军马业已赶来,雷十破催动全军,正欲压上,蛩蛩转过身来,伸手挡住,说道:“慢来,騊駼亲自出手,还怕打不过小小的蝙蝠精么。” “咱们必须尽快解决战斗,否则,鲁亚斯又要逃了。”雷十破急忙说道, “哼,他能逃到哪里,你也太小看我东海元老了。”蛩蛩怒道, 他到这里发起火来,雷十破颇为无奈,看看柳毅,意思是你说吧,我管不了了,而柳毅只是耸耸肩膀,一言不发,转过头去,认真观察场内的争斗。 战斗还在继续,说来鲁亚斯倚仗血牙,修炼了数百年的功夫,等于走的是速成的路子,到底修为不凡,再加上适才吸收了柳毅、雷十破以及騊駼上百年的功力,修为已经有了质的飞跃,此刻竟翻翻滚滚,和騊駼争斗了数十个回合,依旧没有分出高下。 耽搁了许久,太阳终于出来,云层里度上一层金光,天风浩荡,四处安静极了,只有场内争斗的呼喝声不断传出。 騊駼越打越兴奋,高声喝道:“小子,法力不错,也不愧爷爷来人间一遭。” 鲁亚斯阴沉着脸,周身分出漫天爪影,也分不出是虚是幻,先后向騊駼胸前抓去。 騊駼一指点出,没有多少虚幻的招式,爪影立刻消失不见。 鲁亚斯感觉到人家有强大的法力,硬碰硬恐怕坚持不了多久,此刻只能发挥血族速度的优势,希望能搅得对手意乱神迷,然后自然可以乘机下手,想到这里,身形一晃,一步打出一拳,前影未散,后踪又出,在诸人眼里,騊駼周围到处都是发动攻击的鲁亚斯。 騊駼吼道:“好小子,速度不错,爷爷以不变应万变。”说着话儿,他居然丝毫不见移动,伸拳出腿,一招一式打得有板有眼,每一招都分出无边幻影,他的本事早已化腐朽为神奇,看似简简单单,鲁亚斯竟久攻不下。 人家大军环伺在侧,不知什么时候就要扑过来,鲁亚斯心头颇为焦躁,也顾不了许多,虚晃一招,乘騊駼遮挡之际纵身而起,扬手祭出血牙,径向騊駼打去。 騊駼以所谓的武士道精神猜测鲁亚斯的心思,根本没料到人家会再度祭出血牙偷袭,血牙泛万道幽光电射而至,饶是反映不慢,依旧被打中大腿,又于血光中穿出,騊駼疼痛异常,栽倒云霄,吼道:“卑鄙的小子,有本事凭真本事一刀一枪的厮杀,倚仗法宝取胜,算什么英雄好汉。” 鲁亚斯稳立空中,并不答话,浑身却瑟瑟发抖,想来吸纳的法力过多,一时还消化不了。 又出现这么好的机会,雷十破怎肯轻放,大吼一声:“弟兄们,上,消灭鲁亚斯。” 诸人正欲出手,騊駼大声喊道:“谁都不许过来,我要亲手杀了他。” 说着话儿,挣扎着站了起来,一拳向鲁亚斯轰去,强大的气劲击出,但听鲁亚斯闷哼一声,居然被打的直愣愣飞上高空,眨眼不见,魔党战士急忙赶上。 騊駼愕然,根本没想到会这么容易得手,其实他哪里知道,鲁亚斯刚才是体内新旧法力冲突融合之际,騊駼挥拳打来,自然无法招架,这一拳,虽说要不了性命,受伤是难免的。 战场上出现片刻寂静,稍候,雷十破大吼一声:“快追,别让鲁亚斯逃了。” 诸人反应过来,乱糟糟的向鲁亚斯飞去的方向追击,云雾中,出现十数道强大的黑暗魔法气劲,将诸人来势阻上一阻,诸人各自轰击,灵力使出,云开雾散,但见远处几个黑点一闪即逝,看得出是鲁亚斯又逃了。 雷十破无奈的叹口气,狠狠的瞪了一眼义务帮助鲁亚斯提高修为的騊駼,指挥龙族军马,向前方追击。 騊駼见鲁亚斯还没死,也说不出是兴奋还是恼怒,身形迅捷无比,一掠而过,蛩蛩和他一向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仿佛看到了极为可笑的的事情,居然嘲笑数声,急忙跟上。 这样一来,又把雷十破诸人抛在后面,雷十破一边催动龙族军马,加快速度前进,一边对柳毅说道:“这俩元老,想个什么办法劝劝才好,否则这么打下去,我敢保证不出一天,咱们就都不是鲁亚斯的对手了。” “怎么劝,”柳毅说道:“他俩看我长大,一直以长辈自居,我说话他们也不听啊。” 柳毅说的也不错,雷十破叹口气,暂时找不到劝说騊駼和蛩蛩的办法,无奈之下,只得先过去看看再说,不过,血牙还真难对付,一旦祭出,管你有无护体罡气,照打不误,别说自己、柳毅,龙族元老都躲不过去。 鲁亚斯使用的血牙是该隐百余岁时留下来的,而威廉姆手中的血牙则是该隐四千余岁时退下的牙齿,百余岁的血牙便有如此神奇的功效,那么,四千余岁的血牙定会更加奥妙无穷,想到这里,雷十破希望威廉姆能赶紧过来,尽快收拾掉鲁亚斯,也省得俩元老碍手碍脚,不断义务给人家提供法力,真希望威廉姆到来之前,鲁亚斯不要进化成血魔,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恐怕只能跑到小须弥山请师父出马了。 就这么想着追着,听到前方呼喝连连,雷十破绝望的叹了口气,他知道,騊駼又同鲁亚斯交上手了,这家伙刚才还受了伤,却没想到好的这么利索,他怎么不躺在床上休息两天,不过,如果騊駼真的提出这种要求,自己没准会愿意为他联系世界上最豪华,最舒适的疗养院。 其实他只顾着埋怨騊駼伤好的不是时候,可他忘了自己和柳毅受伤后也是顷刻还元,由此可见,事物发展有他客观的规律,是不以任何人的主观意愿为转移的,呵呵,扯远了。 看看战场上的形势,哼哼,说什么,和刚才差不多,騊駼和鲁亚斯打得热闹,各有手下在一旁等候,不同的有两点,其一,騊駼手下,或者说他的好兄弟蛩蛩,主要目的是防止雷十破诸人一拥而上,对鲁亚斯群殴;而鲁亚斯的手下则是为了给鲁亚斯助威,双方目的不同; 其二,很简单,鲁亚斯明显已经消化了騊駼义务提供的法力,此刻又强大了许多,因为十二魔翼隐隐度上层血红色,看样子,很快就要进化成放在天上,也令诸仙头疼的血魔; 可笑騊駼还想不起来自己作下的好事,此刻只顾杀得热闹,攻势如狂风骤雨,不给鲁亚斯丝毫喘息之机,目的就是为了防止人家再次祭出血牙。 这场斗,只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许久还分不出高下,雷十破有心一拥而上,但蛩蛩在一旁虎视眈眈,也不方便下场子帮忙,只好凑过去讪笑着问道:“蛩蛩将军,俩人打得热闹,你不过去搭把手。” 蛩蛩闷哼一声,说道:“騊駼很快就要打赢了,我何必多此一举呢。” 很快就要取得胜利,好啊好啊,雷十破掉头看去,见鲁亚斯搅得云雾翻滚,热闹无比,根本看不出有战败的迹象,当下小心翼翼的问道:“我怎么看不出来。” 蛩蛩冷笑数声,说道:“凭你的修为,能看出什么。” 雷十破心中骂道:“我修为是低,可你们要是有事没事给我个百八十年的功力,很快我也能和鲁亚斯战斗不止呢。” 可这番算计嘴上哪儿能说出来,只是谦卑的问道:“恩,蛩蛩将军说的不错,我修为是低,不过我想知道,你说的很快有多久,因为我看到,鲁亚斯就要进化到血魔了。” 蛩蛩轻蔑的看了看他,掐指算了算,说道:“能有多久,不过五十年而已,不过,如果騊駼将军加把力气,我看三十年就可以结束战斗了。” 雷十破一听这话,差点没气晕过去,神仙放屁,果然非同凡响,他们嘴里的很快,最少得三十年,到时候,大家什么都别干了,回家抱孩子去吧。 想到这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起脖子喊道:“三公主,爱去哪儿去哪儿,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无名小镇(一)求月票 远处敖贞儿面色一变,掉头就走,柳毅、敖电也是闹得莫名其妙,騊駼、蛩蛩碍事,冲敖贞儿发什么火,不过很快就明白过来,因为敖贞儿走后,蛩蛩立刻手忙脚乱起来,一边要追赶愤然离去的敖贞儿,一边还要顾着场子里争斗的騊駼,喊道:“騊駼将军,别打了,三公主被小雷子气跑了。” 说着话儿,狠狠的瞪了雷十破一眼,匆匆赶上,騊駼不敢耽搁,恶狠狠地挥出两拳,将鲁亚斯迫开,然后急忙脱离战斗,反身追去,临走时还不忘煽雷十破一掌,骂道:“小子,没事招惹三公主,你活腻歪了。” 话音未落,人影不见,雷十破但觉身旁有一阵狂风掠过,还没反应过来,脸蛋上已经烙上五指指印,麻酥酥的也感不到疼痛。 柳毅顿时明白他突然赶跑敖贞儿到底什么用意,无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騊駼和蛩蛩两位元老之间也,明白这一关节,心头刚刚涌起的一点点怨气烟消云散,看着狼狈的雷十破嘲笑道:“该,谁让你惹咱三妹来着,她比我还值钱呢。” 雷十破捂着已经肿起来的脸蛋恼怒的说道:“还不赶紧上,笑什么笑,再让鲁亚斯逃了,我可真要请罗怙罗大哥出马了。” 柳毅调皮的耸耸肩膀,高声喊道:“弟兄们,跟我上,整死鲁亚斯。” 说着话儿,当头向鲁亚斯飞去。 騊駼走后,鲁亚斯又有了喘息的机会,见柳毅凶狠的扑过来,也不耐烦和他多做纠缠,单手一挥,再次祭出血牙,径向柳毅打去,柳毅急往后躲,慌乱的喊道:“不好,那玩艺又来了,好兄弟,有什么法宝都使出来吧。” 鲁亚斯催动魔力,血牙紧追不放,眼看就要打中,忽然,斜刺里飞来一物,端端正正打在血牙上,但听一声轰然爆响,响声中,天上出现眩目的红光,一闪即逝,照耀得众人不敢仰视。 正不明所以,突听鲁亚斯大叫一声,仰天便倒,喷出一路鲜血,直直的从云端坠落。 那物迅速回收,隐约看到,又是一颗巨大的牙齿,看远处,一尊巨大的魔神挥动六翼,于狂风中直向雷十破飞来,张开獠牙大口,远远喊道:“主人,威廉姆前来报道。” 声音瓮声瓮气,于高空之上回响,看这架势,还真是威廉姆,才分别多久,便已经修成六翼魔神,如此说来,王廷一战吸收了不少魔力,才使他修为暴涨,如今的威廉姆,人间界已经少有敌手了。 话说威廉姆接到雷十破的命令,凭借俩人用血誓建立起的联系,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危急关头赶到,祭出该隐四千余岁的血牙,打碎了鲁亚斯倚仗的,百余岁的血牙,鲁亚斯数百年的功夫,早已同血牙休戚相关,血牙被打碎,自己也受到猛烈撼击,这才狂喷鲜血,从天上落下去。 威廉姆赶来,雷十破也不多话,手指云下喊道:“鲁亚斯受了重伤,决不能让他有喘息之机,追。” 众人拨开云雾,于狂风中向下方飞去,一路上,威廉姆身形迅捷无比,一时竟能和雷十破、柳毅比肩,雷十破看着他,心头无比欣慰。 这一路追击,也不知飞到了哪里,但见云下苍山如海,一眼望不到尽头,众人纷纷从空中降落,却看不到鲁亚斯的踪迹。 各自分出神识搜索,根据修为高低,探查周围数百里甚至上千里的地方,耽搁一阵,终听柳毅大声喊道:“看到了,看到了,正北方三百里一带青山,群山环抱一座小镇,小镇当中有一个教堂,教堂屋顶有巨大的十字架……” “废话少说,鲁亚斯在哪里。”雷十破喝道, 柳毅还没有回答,敖电插话道:“呵呵,那家伙就藏在教堂里,而且受了伤,一口一口地吐血,呵呵,他就要不行了。” 话音未落,威廉姆一闪即逝,知道去找鲁亚斯报仇,雷十破急忙催动军马,挟一阵狂风,往正北方赶去。 …… 太阳已经从群山中露出头来,和煦的阳光照耀着宁静祥和的小镇,街上人来人往,人们如往常一样平静的生活着,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一场巨大的灾难即将降临。 天上一阵狂风刮下,狂风中,有个嘶哑的声音恐怖的吼道:“杀光他们,占领小镇。” 话音未落,十数道黑影一闪即逝,狂风顿息,现出十余个黑衣绅士,整齐的站在广场上,一起抬头看天,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而他们左近,则矗立着许多形形色色的尸体,似乎已经被人吸尽精血,只留下空虚的皮囊。 稍候,狂风刮来,尸体各各轰然倒地,天上,有两名黑衣绅士搀扶着一位威严的中年男子缓缓降落,男子面色惨白,嘴角还留着一缕血渍,毋庸多说,自然是受了重伤的鲁亚斯。 鲁亚斯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落个如此凄惨的下场,昨天还是威风凛凛的副大领主,欧洲血族实际上的统治者,可仅仅一夜的功夫,不但身边的血族精锐被人家屠杀干净,倚仗了数百年的血牙被毁,就连自己,要不是手下反应迅速,从天上掉下来摔死也不是没有可能。堂堂十二翼魔神,差点落个摔死的下场,这话传出去,又有谁会相信呢。 想想这些年一直隐藏真正实力,目的就是杀密党一个措手不及,从而统一整个血族,然后整合整个儿血族的力量战胜教廷,将地球完全置于自己的统治之下,可现在一切都完了,而毁了自己梦想的,居然是以前根本没放在眼里的东方修士。然而东方修士为什么要同自己过不去,鲁亚斯至今还不明白。 从天上降落后,鲁亚斯咳嗽一阵,吐出一口鲜血,手下一阵慌乱,七嘴八舌地慰问,鲁亚斯却强打精神,四处看看,见小镇中央有一座教堂,于是甩开搀扶的两名血族战士,指着教堂虚弱的说道:“诺,咱们就去那里休息,撒旦保佑,我实在是跑不动了。” 说着话儿,当先向教堂走去,众手下连忙跟上。 推开教堂大门,里面依旧几具空虚的皮囊,依据服饰可以推断出,是参加晨祷的修士和信徒,他们祈求上帝能带来幸福,可关键时刻,上帝并没有伸出援手,拯救他们的性命。 教堂居中的十字架上,耶稣正木然的看着这些不速之客,对教堂里发生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漠不关心。 鲁亚斯怒上心头,两步走上前去,戟指耶稣喝道:“你笑什么,是在嘲笑我的无能么,但是你别忘了,我并不是被你打败的,我是败在神秘的东方修士手里,不过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说到这里,鲁亚斯伤感起来,缓缓说道:“我不知道相貌古怪的高手是谁,不知道什么时候触犯了只有在神话传说中才能出现的东方神龙,也不知道泰晤士河里飞出来的可怕的战士是从哪里来的,更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和东方修士一起,非要将我赶尽杀绝,是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可笑我还一直认为所有的事情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可事实上,到底在谁的掌握之中呢。我愚蠢的相信了狡猾的东方修士,集合全部精锐同教皇战斗,可最后他们却勾结密党,占领西敏寺,更不可原谅的是,我对东方修士的实力一无所知,居然只带了几百人争夺西敏寺,最后,几乎全军覆没,现在就剩这几个人,我还能做些什么,撒旦,万能的魔中之魔啊,请您告所我,我该怎么办,我还能做些什么,才能挽回彻底失败的命运,呵呵呵呵,您什么都不会说,是的,您什么都不会说,也许,您也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落到今天这样凄惨的下场。” 说到这里,两行浊泪自腮边滑落,手下从未见过他如此伤感,不由一阵慌乱,纷纷上来劝说,鲁亚斯却轻轻的摆了摆手,继续说道:“可是,东方修士,神秘而恐怖的东方修士,他为什么要和我作对,他要达到什么样的目的,难道仅仅是为了争夺伦敦黑道的利益,不,我看显然不是,因为以他们的本事,又怎么会把那么一点点利益放在心上,那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真正目的而释放出来的烟雾弹而已,可笑的是,我居然相信了,并且愚蠢的送出一件小小的古董,以为这样就能收买他们,呵呵,我错了,真的错了,谁能告诉我,他们为了什么,到底是为了什么。” 鲁亚斯说着说着,吼叫起来,随后低下头陷入沉思,教堂里一片寂静,众人都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稍候,鲁亚斯似乎明白了什么,抬起头喊道:“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是我首先触怒了他们,血族诫令上明明规定,不许到中国发展势力,可我居然相信了卡特亲王的鬼话,到中国建立什么基地,还妄图征服整个儿中国,我忘了中国有句古话,犯我华夏,虽远必诛,是我首先向东方修士挑衅,才招致无情的惩罚,我错了,哼哼,我错了,是我给血族带来灭顶之灾,我是血族的罪人啊。” 第一百三十七章 无名小镇(二)求月票 说到这里,鲁亚斯号啕大哭起来,手下纷纷劝解,鲁亚斯拭去眼泪,看着这群忠心不二的战士,沮丧的说道:“好了,你们都走吧,乘可怕的东方修士还没有追过来,赶紧走吧,我自己的过错,让我一个人承担所有后果好了,如果你们当中有人逃回王廷,请告诉所有的血族,千万不要向中国人寻仇,他们的力量不是我们能够应对的,好了,你们走吧,如果我猜得不错,追兵很快就要到了,你们不应该为我作出无谓的牺牲,我爱你们,我忠诚的部下,我本想带着你们将血族的光荣传遍整个儿地球,可现在做不到了,我是个失败者,而失败者的下场通常只有一种,那就是死亡,好了,亲爱的先生们,都走吧,回到我们的家乡,威尔特郡山区,那是多么美丽的地方,也许,我这辈子都回不去了。” 这席话说完,缓缓闭上眼睛,似乎在静静的等待着死亡。 手下愕然,沉寂片刻,突然有人吼道:“鲁亚斯副大领主,我们决不会抛下你独自逃跑,如果那样做,我们就不配称之为光荣的血族战士。” “是的,我们决不会逃跑。”手下纷纷攘攘, “何必呢,亲爱的先生们。”鲁亚斯睁开眼睛,微微笑道:“不要逞强了,我知道你们的勇敢,然而面对强大的敌人,乘早逃跑并不是胆小怯懦,也许是最明智的选择呢,呵呵,你们不能和我比,我是欧洲血族实际上的统治者,我能选择的,只有用自己高贵的血液证明血族的荣誉,你们不同,你们有逃跑的权利。” “不,我们和您一样,也是高贵的血族。”又有人暴怒起来, 说着话儿,这人似乎蒙受了什么样的侮辱,猛地转身向教堂外走去,边走边喊道:“血族的勇士们,跟我来,用自己的鲜血证明存在的价值吧。” 其余血族战士各自铁青着脸,一言不发,默默地跟在身后。鲁亚斯目送他们离去,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诸人走后,教堂里扫视一遍,见古德里安低着头,一言不发,即不跟残余的魔党战士出去,也不向自己走来。 当下点了点头,笑道:“你果然聪明,古德里安先生,居然猜透了我的用意,不错,刚才的表演不过是刺激他们去同可怕的东方修士战斗,而我,则会利用他们用生命争取来的一点点时间发动黑暗遁逸魔法逃跑,是的,我统治血族上百年,如果只是好勇斗狠的匹夫,恐怕也活不到现在,更何况,我受了重伤,带着他们,不过是拖累而已,我没有看错,你是个聪明的家伙,同聪明人交往自然什么都不需要隐瞒,古德里安先生,既然如此,那么,到跟前来,我有话要说。” 古德里安抬头看了看他,稍稍犹豫一阵, 鲁亚斯皱了皱眉头,催促道:“快点过来,古德里安先生,我保证不会杀了你的。” 古德里安也无法可想,只好咬了咬牙,大着胆子慢慢走过去,鲁亚斯突然咳嗽起来,随后,吐出一口鲜血,看着地上的血渍笑道:“看看,我是这样的虚弱,还有能力伤害你么,古德里安先生,快过来,如果再耽搁下去,恐怕东方修士就要赶过来了。” 古德里安加快速度,两步走过去,刚到跟前,鲁亚斯突然伸出魔爪,掐住古德里安的脖子,嘶声吼道:“我要杀了你,你这可恶的叛徒,是你出卖了我们,才使我遭受如此巨大的损失。” 说着话儿,手上渐渐加力,虽然鲁亚斯受伤后身体异常虚弱,但对付古德里安还是绰绰有余,古德里安即便已经修成了大领主级数的高手,但同十二翼魔神相比,还是差得太远了。 古德里安努力挣扎,不知哪里出了差错,只是惊慌地辩解道:“我并没有背叛您,尊贵的鲁亚斯副大领主,相反,只有我才是您最可相信的仆人。” “那么,请你告诉我,你怎么能够和大领主保持同样的速度,我记得你不过是个小小的公爵,如果不是别人给了你什么好处,你的修为不会这么快就提升到大领主的水平。”鲁亚斯掐着脖子,狠狠的问道, 原来是这样,古德里安松了口气,眼珠一转,惊恐地喊道:“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尊贵的鲁亚斯副大领主,战斗中,我并没有勇敢的冲杀,反而乘机会吸收了很多高阶战士的血液,所以,才会迅速提高修为,我错了,可我迅速提高修为的目的,还是为了以后能有更强大的力量为您服务阿。” “哼哼,你在低估我的智慧,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么。”鲁亚斯喝道:“我相信你已经可耻的投靠了东方修士,所以,你必须去死。” 古德里安渐渐的都快喘不上气来,生死全在一念之间,脑子反而反映的更快,尖着嗓子喊道:“不是的,不是的,尊贵的鲁亚斯副大领主,我是血族,怎么会丢下强大的魔党,反而投靠弱小的人类呢,你是世界上最聪明睿智的领袖,我的一点小心思自然瞒不过你,我说实话,我说实话,在同东方修士的战斗中,我吸了两位元老的血液,我想,反正他们就要死了,那一身的法力不如传给我,也好继续为尊贵的鲁亚斯副大领主服务,我知道触犯了长老的尊严,是我不对,不过,看在我对你忠心耿耿的份儿上,饶了我,饶了我吧,我发誓,以后绝对会更加忠诚鲁亚斯副大领主,永远不会背叛你。” 这句话说完,白眼珠已经翻了出来,眼看就要死掉,鲁亚斯却突然松开手,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惊魂未定的古德里安笑道:“哈哈,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和那些只知道杀人的战士不同,聪明,狡猾,我很喜欢,至于吸收长老的血,尽管被长老会知道,会受到一点点惩罚,不过,亲爱的古德里安,请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正如你所说的,反正他们要死了,那一身法力留着也是浪费,给了你倒也可以继续为我办事,这样好,这样很好,哈哈,亲爱的古德里安先生,我说过不会杀你,便不会杀你,你这样聪明的手下,我到哪里去找第二个呢,放心,我不但不会惩罚,还会有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办,你既然喜欢利益,那么给你点利益好了,听着,这件事如果办得好,等回到王廷后,我可以任命你为一方领主,拥有自己领地的领主,我想,你会喜欢的。” 鲁亚斯说到这里,笑嘻嘻地看着鲁亚西,等待他的反映,古德里安摸摸脖子,喘息一阵,作出欢喜的样子,高声喊道:“誓死为鲁亚斯副大领主效忠。” “很好,很好。”鲁亚斯笑道,正待嘉奖几句,突听门外有呼喝声传来,面色一变,低声嘀咕道:“该死,这么快就追过来了,那么,古德里安先生,请你保护好这个东西,它总在我使出黑暗魔法时启动自动防御系统,这让我非常被动,那么,拿好它,我就要发动黑暗遁逸魔法,放心,看在《天花乱坠满虚空》图的份儿上,我会带上你的,不过,发动黑暗遁逸魔法要求我全力以赴,不能有任何事情分心。” 说着话儿,怀中掏出一幅卷轴,慎重的交到古德里安手里,古德里安知道这是什么,之所以到现在紧追不放,不就是为了它么,当下乐滋滋的伸出手去,接过来小心翼翼的藏在怀中。 门外呼喝声越来越密集,知道是雷十破已经全军赶来,在他们强大的攻势下,十余个手下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鲁亚斯面色一变,再也不敢耽搁,张开双手,高声吟唱道:“万能的撒旦,请打开黑暗隧道,送我到美丽的威尔特郡山区去吧。”随后便是一长串古怪的咒语,咒语声中,鲁亚斯正前方出现一个黑点,慢慢扩大,最后形成一个不断旋转的涡形门,里面漆黑无比,不知通向哪里,鲁亚斯一阵大笑,向古德里安招了招手,当先往涡形门走去,眼看就要消失。 一旦让他逃跑,今后再想除掉他可就难了,说时迟,那时快,古德里安也顾不了许多,拼尽了全身的黑暗力量,纵身扑上,紧紧的将鲁亚斯抱住,大声喊道:“主人,快进来,鲁亚斯要逃跑了。” 在黑暗力量的干扰下,怀中红光大放,一起闷哼一声,栽倒在地,鲁亚斯全力发动黑暗遁逸魔法之际,突遭干扰,一时魔力不济,涡形门顷刻消失,自己也受了不小的内伤,连连吐血。 古德里安放声大笑,鲜血狂涌而出,眨眼湿了一大片,鲁亚斯躺在地上,百思不得其解,喝道:“你为什背叛我,难道给你的好处还不够么。” 古德里安笑道:“注意,我并不是背叛,因为我早都是神秘东方修士的仆人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无名小镇(三) 听了这句话,鲁亚斯恼羞成怒,拼尽了全身力气,向古德里安打去,这一击,威力非同小可,古德里安怎能招架得了,毫无例外的中招吐血,慢慢的昏了过去。 教堂内白光一放,雷十破诸人赫然出现,一眼看出教堂里的态势,知道古德里安受了重伤,连忙抱在怀中施法救治,许久过后,才使他渐渐苏醒过来。 鲁亚斯一击业已油尽灯枯,困惑的看着焦急的拯救古德里安的雷十破诸人,喃喃自语道:“为什么,为什么……” 他不明白,古德里安为什么会背叛自己,雷十破诸人又为什么对古德里安那么关心,因为在他心里,古德里安不过是见利忘义的小人,是一个任人摆布的棋子罢了,心头尽管有许多疑问,但还没等他想出答案,神志已经开始模糊,依稀看到一尊巨大的魔神向他走来,渐渐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鲁亚斯万万没有想到,这尊魔神便是曾经千方百计迫害的威廉姆,威廉姆已经杀光了所有的魔党战士,自教堂外走来,向他缓缓逼近,打算亲手杀了他,血洗杀父夺位的深仇大恨。 不过,他显然没有机会了,因为鲁亚斯话还没有说完,便已瞑目而逝,天上受的伤还没有来及恢复,又受到《天花乱坠满虚空》图的攻击,他能有几条命,自然一身修为无用,只化作硕大的蝙蝠,雄心壮志随风而去,威名赫赫的血族副大领主就这么死了,死在一座叫不出名字的小镇上,又有谁能想得到呢。 威廉姆上百年来,处心积虑地报仇,最后却根本没有机会,怎肯甘心,猛地扑了过去,摇晃着鲁亚斯的尸体吼道:“起来,卑鄙的鲁亚斯,看看我是谁,起来,我不许你死,我要亲手杀了你,起来,起来。” 鲁亚斯在威廉姆手中左右摇晃,鲜血汩汩而出,威廉姆化出利爪,一爪一爪的撕扯鲁亚斯的尸体,吼叫道:“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要害死你的哥哥,我慈祥的父亲,我不许你死,不许你死,我要亲手杀了你。”说着说着,居然哭了起来。 雷十破看了看他,艰难的劝阻道:“威廉姆,我知道你难过,不过,他毕竟是你的叔叔,是称霸一方的英雄,人已经死了,所有的孽债都还得清清楚楚,所以我们,我们应该对他保持必要的尊重。” 威廉姆听到雷十破的劝说,终于停了下来,细细端详一阵鲁亚斯的遗体,依旧化成小厮模样,转身向雷十破走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感激的说道:“谢谢你,尊贵的主人,是你帮我报了大仇,要没有你,我恐怕现在还在满世界逃亡,我,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我,我愿意带领整个儿血族,听候你的差遣,今后,血族就是你的了……” 威廉姆是心中有千言万语,不知该怎么表达,雷十破却轻轻的摇了摇头,指着怀中面色惨白的古德里安说道:“威廉姆,要谢的人不是我,应该是古德里安,是他误导了鲁亚斯的判断,才使我们的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也是他,在关键时刻拼着同归于尽的危险扑向鲁亚斯,才使你报了杀父大仇,他为新王庭立下不朽的功勋,可你却一直看不起他。” “是阿,威廉姆。”柳毅插话道:“本来他不必冒险的,可是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为了不使你小看,才自告奋勇的陪伴在鲁亚斯左右,寻找机会刺杀他,你看,他是多好的人啊,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看不起他。” 威廉姆一怔,他也没想到自己本能的态度竟会导致这样的结果,正待解释,却听古德里安虚弱的说道:“请不要责怪我们血族的新任领袖,威廉姆陛下,能为陛下服务,是我最大的荣幸,呵呵,我又不自觉的说些奉承话,不过,撒旦可以作证,我说的都是真的。” 他刚刚恢复些元气,就去维护威廉姆的尊严,雷十破、柳毅感慨万分,也不好去责怪威廉姆,而威廉姆则感动得紧握古德里安的手,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看着古德里安虚弱的模样,心头焦急异常,连忙问道:“主人,古德里安不会有事吧,他是新王庭的大功臣,新王庭离不开他,我,我一定会重用他的。” “谢谢,谢谢威廉姆陛下。”听到这句话,古德里安欣慰的笑了,缓缓说道:“你有这句话,即便是现在就死,我也心甘情愿。” 说着话儿,挣扎着从怀中取出《天花乱坠满虚空》图,看着雷十破说道:“我知道《天花乱坠满虚空》图被鲁亚斯随身携带后,一直寻找机会夺回来,最后却没想到是鲁亚斯亲手交给了我,不管怎样,我总算完成了使命,那么,主人,拿着它,它是你得了。” 说着话儿,又吐出一口鲜血,画儿掉在地上,身子一阵抽搐,似乎强忍疼痛,雷十破无暇查看,连忙输入灵力,为古德里安续命,他到底法力非凡,灵力输入后,古德里安稍好受一些,也不说话,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地上已经浸满鲜血的图画,雷十破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是放心不下《天花乱坠满虚空》图,示意威廉姆将它捡起,古德里安终于松了口气,精神一放松,顿觉自己累极了,眼皮重愈千斤,直往下坠。 威廉姆看这模样,心头大吓,扑倒在地,急忙喊道:“主人,你神通广大,救救他吧,救救他吧,他不能死,他不能死啊。” 雷十破叹了口气,说道:“威廉姆,古德里安受了鲁亚斯的全力一击,业已五脏俱毁,经脉寸断,能坚持到现在,本身就是奇迹,要救他的性命,很难啊。” “不,你绝对有办法,是的主人,你绝对有办法,救救古德里安,救救他吧,我,我求你了,不管用什么办法,不管花费什么样的代价,我愿意,我都愿意。”威廉姆情急之下,口不择言,居然说出代价一词,不过,他忘了,整个儿血族都已经奉献给雷十破,他还哪里去找什么值钱的东西。 见威廉姆如此伤感,雷十破焦虑的皱了皱眉头,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有了个主意,瞥一眼柳毅,对威廉姆说道:“办法倒有一个,不过,得让某些人出出血,也不知道人家愿意不愿意。” 威廉姆顺着目光看去,顿时明白了雷十破的意思,看着柳毅,可怜巴巴的说道:“柳毅柳大哥,求求你了,救救古德里安,他不应该死啊。” 这番话说的柳毅心头不忍,说道:“得了,我知道跟着雷老板就不会有什么好事,看看,又要让我出血,出就出吧,我没带多少现金,大概两千多英镑,我大方一些,索性都给你,谁让我也感动了一小会儿呢,不过话说回来,这钱是要还的。” 他以为人家要跟他要钱,也不想想,新王廷手下有几个大财团,真需要钱也不会去找他,雷十破摇了摇头,说道:“柳大哥,放心,一个便士都不要你的,不过,既然古德里安这么可怜,只要有一线希望,好歹也得试试,闹不好还是他的造化呢,好了,看你这么大方,想来帮点小忙也不会拒绝,那么,走过来,我们开始拯救古德里安吧。” 柳毅闻声走去,雷十破道:“蹲下,我有话要说。” 柳毅困惑的蹲了下去,雷十破看着他微微一笑,突然抓住柳毅的右手,高声喊道:“快,威廉姆,快找个容器来。” 威廉姆身形一晃,一眨眼的功夫,已经找来一个盛汤的盆子,放在地上,与此同时,突听柳毅一声尖叫,却是手指已被雷十破掐破,鲜血线也似地往下流,伤口也不知有多大,血液很快将盆底覆满。 柳毅不明所以,挣扎着吼道:“雷十破,你想干什么。” 雷十破笑道:“我说过了,让你出点血,拯救古德里安的性命。” 柳毅明白过来,原来雷十破要利用血族天生的本事,用自己的血为古德里安增加活力,好让他发挥自我恢复功能,明白这一关节,也不在挣扎,只是嘟嘟囔囔地说道:“要我出血就这意思,我还以为要掏钱呢,早说么,这点血算什么,够不够,不够我再吐两盆,古德里安这人不错,给他出点血我乐意,不过话说好了,营养费必须得收,而且不能少于,这个,五百万,英镑。” 诸人愕然,这家伙把钱看得如此重要,可真是不折不扣的小人,威廉姆兴奋的点了点头,而雷十破却不满的说道:“这点血五百万,柳大哥,你抢阿。” 柳毅漫不在乎地说道:“知足吧你,雷老板,别说血,就连我的尿,鱼喝了都能变成水怪,没办法,人家出身高贵么,不像某些人,穷小子一个,浑身上下,除了佛心索,就没有值钱的东西。” 第一百三十九章 打电话() 雷十破白他一眼,不再说话,专心滴血,很快滴了半盆,一把将柳毅大手甩开,扶起古德里安,向威廉姆吩咐道:“撬开嘴,喂他喝下去。” 威廉姆非常听话,一手捏开嘴巴,一手端起汤盆,一点点地喂了下去,雷十破想得不错,龙神的血液果然效力非凡,古德里安还有一口气在,自然能救得回来,很快,面色由白转红,呼吸从无到有,逐渐绵绵细长,突然喉头咕的一声轻响,响声过后,古德里安猛然开眼,顿时恢复了活力,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接过汤盆,咕咚咕咚一口气将剩下的龙血喝个干净。 稍后,体表微微泛起红光,看样子,不但性命救了回来,而且他就要进化了,龙血下肚后,体内魔力沸腾,几乎不能自制,古德里安也顾不上再理会诸人,只是闭上眼睛,专心消化适才吸收的血能。 雷十破,柳毅,诸人对视片刻,一起走出教堂,让他自己疗伤去了。 诸事已了,这才发现,这里的风景美极了,天是那么的蔚蓝,空气是那么的清新,小鸟在枝头跳跃鸣唱,和风吹来,心情无比舒畅。 举目四顾,形形色色的尸体却大煞风景,小镇早上还生机盎然,也就一两个小时的功夫,变成一座死镇,人生可真是变幻无常阿,雷十破叹息一阵,正欲指使龙族军马收拾收拾,突然听到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是自己的手机,最近也不知怎么了,总是闲不下来,这不,又有人找他了。 不悦的拿了起来,一个陌生的号吗,怀疑是骚扰电话,有心不接,手机却不懈的鸣叫,于是接起来,话筒一打开,电话里便传来兴奋的声音:“雷大老板,是你么,你还活着,太好了,我是利曼斯,以前的白衣圣堂,现在的红衣大主教利曼斯,呵呵,不要奇怪我怎么会知道你的电话号码,自然是唐彪唐老板告诉我的,直接要了电话,也省得他再盘剥可怜的利曼斯,你说是么,呵呵,告诉你个好消息,教皇已经凭借上帝的力量,战胜了鲁亚斯手下的黑暗军团,现在就驻扎在西敏寺,当然,正是由于你的帮助,才使我得到教皇的赏识,升为红衣大主教,掌管整个英国教区,我是不会忘了你的,所以特地向教皇提到你帮助我们夺回西敏寺的事情,教皇非常高兴,破例决定在西敏寺召见你,你现在在哪儿,奥,该死,你怎么去了法国,不要否认,我的电话有gps定位系统,呵呵,好了,我的老朋友,请告诉我具体位置,我好派专机接你回来。” 利曼斯罗嗦个不停,大约升官后十分兴奋,不过,雷十破也没有想到,这一路追击居然已经跨过英吉利海峡,来到法国境内。 接着电话四周看了看,也没什么明显标志物,找人打听打听,小镇上哪里还有活人,想了想,说道:“我也不知道这是哪儿,不过,飞机不用派了,教皇如果真想见我,三天后,亲自到中国城唐公馆,地方你知道,我也不用多说,咱们三天后见。” 这句话说完,便要挂断电话,听的电话里利曼斯匆忙喊道:“你不能这样,我的老朋友,你这不是让我为难么,教皇召见你,已经是天大的例外,你不能得寸进尺,为了这次会面,你知道我说了多少好话么。” “谢谢你,利曼斯先生,”雷十破说道:“咱们是朋友,所以我领你的情,教皇我又不认识,为什么要巴巴地回去见他,你不妨告诉他,我已经杀死了鲁亚斯,为了永久的和平,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谈,没别的,他要真有诚意,就来中国城,否则,一切免谈。” “什么,你杀死了鲁亚斯。”利曼斯闻讯大惊。说话都不利索,结结巴巴的问道:“你确定,你没有骗我。” “绝对没有,利曼斯先生,我象是撒谎的人么。”雷十破自以为是的说道, 利曼斯想了想,说道:“你和我交往这么久,谁知道哪句话是真的呢,不过,我想,这件事上你不会撒谎,因为我亲眼看到鲁亚斯向你们攻击,现在你们还活着,而鲁亚斯却没有了消息,想必你真的杀了他,上帝,你简直是个魔鬼,你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本事呢,鲁亚斯,就连教皇也是非常头疼的,你居然能够杀了他,唔,这太令人兴奋了,我得赶紧汇报给教皇,谁知道他还会奖赏什么呢。” 这家伙可真贪心,已经当上红衣大主教,这会儿又贪心不足,想要点别的奖赏,不过对这个问题,雷十破并不介意,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朋友包括自己在内,哪一个不是贪心的人呢,唯一不满的是,一直认为自己还算个君子,没想到在外人眼里,始终这么龌龊。 利曼斯还在自我陶醉, 雷十破可没耐心等下去,冲着电话吼道:“记住,不管你对教皇说什么,三天后,唐公馆,过时不候。”这些话说完,随手挂掉电话。 叼上支烟思考片刻,向威廉姆问道:“王廷那边情况怎样。” 威廉姆答道:“主人,在你的安排下,自然一切顺利,教皇和鲁亚斯开战后,又有军团自王庭内向城外开拔,我和桑切斯大将军乘大军调动之际,集合军力,打他们个措手不及,随后拿下王廷,并迅速征服了元老会,元老会里自然会有几人不服,又怎是敖风敖雨两位将军的对手,被他二位迅速诛杀,其余元老自然心甘情愿的发誓为新王廷效力了。” 听到这里,雷十破弹掉烟灰,冲敖电笑了笑,说道:“听到了没有,敖电,拿下王廷你功不可没啊。” 敖电不明所以,问道:“分明是敖风敖雨出手,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雷十破说道:“记得么,开战前咱们制服两个血族,命令他们回王廷报告鲁亚斯战败的消息,还是你亲自护送他们回去的,王廷得到假情报后,必然会加派人手支援鲁亚斯,军马调动,城内乱作一团,防御必然松懈,威廉姆他们乘虚而入,哪有打不赢得道理,所以王廷一战你居首功,所以,有什么要求,大胆的向咱们的威廉姆陛下说,他一定会满足你的任何需要。” 听了这句话,敖电乐得合不拢嘴,雷十破分析得很有道理,这么说,自己的确很厉害呀,想到这里,脑子里使劲儿琢磨,要点什么东西才能奖赏自己的功劳,到新王廷担任什么重要职务,肯定不行,大脑急速旋转之下,和刚才一样,又安静下去。 柳毅见居然没他的份儿,心头自然十分不满,急忙表功道:“别忘了,俘虏可是我抓回来的。” 雷十破看了看他,笑道:“怎么会忘了你呢,柳大哥,更何况你刚才还救了古德里安,功劳比敖电大多了,所以,你想要点什么,直说,别不好意思,好歹辛苦一趟,威廉姆会满足你的。” 柳毅眼珠开始滴溜溜的转动,想来和敖电一样,想要点特别特别贵重的东西。 雷十破也不再理会他俩,电话交给威廉姆,说道:“现在也不怕泄什么秘,省点力气,别用什么魔法,直接给布朗亲王打个电话,问问他那边的情况,一切掌握清楚后,我才能知道同教皇谈判有多少筹码呢。” “可是,尊贵的主人,你既然决定要和教皇谈判为什么非要人家来中国城,还定下三天的期限,万一人家不来,咱们的计划不就无法进行了么。”威廉姆担心的问道。 雷十破白他一眼,说道:“威廉姆,我说的话你也当真,不过是一种谈判技巧而已,教皇肯定会见我,因为他想知道我是怎样的人,对他到底有无威胁,所以稍稍拿点架子,不过让咱们的价码高一些罢了。” 威廉姆听到这里,终于放下心来,谦卑的接过手机,走到一旁打电话去了,稍候,喜滋滋的回来报告说:“布朗亲王报告,通过控制的二百余个家族,鲁亚斯战死以及教皇要同整个儿血族开战的谣言已经传遍欧洲,现在,大家都希望能有人出来收拾烂摊子了。” “这么说,你的血族大领主当定了。”雷十破高兴的拍拍威廉姆的肩膀说道:“不过,这也不算什么谣言,最起码有一半儿是真的,因为鲁亚斯的确已经死了。” “还不是你指挥有方,才使我们战胜鲁亚斯,夺得彻底的胜利。”威廉姆高兴之余,不自觉地恭维起来, 雷十破说道:“你怎么也会说这些奉承话,不是和古德里安一样了么,而这些,正是你看不起的呢。” 威廉姆面色一红,羞愧地低下头去,雷十破立刻知道话说得有点过了,立马安静下来开,将整个儿计划细细的考虑一遍,确定没有什么遗漏,这才松快的出了口气,吩咐龙族军马收拾小镇内的尸体,而他自己则随意在小镇内走走,全当在法国旅游,聊以打发无聊的时间,顺便理理思路,也好决定怎么和教皇谈判。 第一百四十章 大出血(深情呼唤月票!) 天转眼黑了下去,小镇内寂寥无人,只有凛冽的山风刮过,吹起一地的尘土,在整个儿小镇激荡回旋,柳毅和敖电默默的跟在身后,依旧在深深的沉思中,显然还没有想到他们需要些什么。 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中,雷十破通盘计划豁然贯通,看天色已晚,带领诸人走进教堂,看看古德里安的情况,龙神血液效力非凡,古德里安的性命已经救了回来,不过毕竟用龙神血液改造血族没有先例,现在需要知道的是对他有没有什么副作用,进化到了哪一步。 进去后教堂里依旧寂静无声,不过古德里安已经悄无声息的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身躯暴涨自不必说,头上居然生出一对犄角,说鹿不是鹿,说牛不是牛,奇形怪状,谁都没有见过,而且背上多了两对翅膀,和血族固有的黑色羽翼不同,竟薄如蝉翼,上面布有血红色的经络,交错纵横,此刻正微微煽动,教堂里轻风阵阵,煞是凉爽,古德里安双目紧闭,体表红光时隐时现,身躯微微颤抖,看这架势,是在吸收龙神血液中包含的法力,修行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也不好打扰,各自站立一旁等候。 时间也不知过了多久,窗外但有明亮的月光照入,知道已到夜深时分,古德里安还没有动,身上又出现鳞片,而且本来透明的翅膀此刻竟成了暗红的颜色,翅膀动处,众人发现,翅膀下各自出现一只利爪,月光下发出幽幽寒光,谁都没有想到,龙神血液竟然有这么大的作用,不但使古德里安修为提高,翅膀可以证明,最起码是两翼魔神,而且还把他塑造成一个怪物。 雷十破看到这里,不怀好意的看了看柳毅,柳毅不由自主地打个寒噤,捏起拳头,走远了些。 他是担心雷十破又要让他出点血,可吸食血液进化,只是血族特殊的本领,雷十破再聪明,这一招却无论如何也学不会。 雷十破当下笑了笑,转过头去,认真的关注着古德里安。 又过了很久很久,窗外由黑变白,新的一天到了。 寂静声中,教堂里突然传出一声暴喝,喝声未散,狂风大作,却是古德里冲天而起,教堂轰然倒塌,土石簌簌落下,诸人纷纷躲避,一起抬头看天,但见星光下,古德里安迅速飞舞,也说不上他速度又多块,片刻的功夫,天上地下,无不是他暗红色的影子,似蛇,似龙,也辨不清形状,红影未散,狂风顿息,再看时,古德里安面带微笑,自空中缓缓降落,半晌不语,显然还沉浸在不可遏制的喜悦之中。 呵呵,他经过一天一夜的修行,终于将龙神血液中的血能完全吸收,此刻竟成了血族中唯一带有龙神血脉的高手——龙血魔神。 大着胆子做的尝试居然获得成功,也算是对忠心耿耿的古德里安的一种奖励,雷十破笑了,欣慰的笑了,走上前去,努力拍拍古德里安的肩膀,命令道:“各位先生,回伦敦,准备和教皇谈判了。” 命令下达后,手下各驱风云,冲天而起,一起向伦敦飞去,狂风中,古德里安挥动双翼,使足了力气向前方飞去,威廉姆不甘示弱,也化出本相,存心和古德里安比个高下,六翼挥动,竟后发先至,知道古德里安的本领还有所不及,也不愿超过,和古德里安比翼齐飞,两尊形容恐怖的魔神如开路先锋,带领龙族军马飞向伦敦。 雷十破紧追不放,看着两人的背影,又看看身后的龙族战士,虚荣心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心情愉悦之下,向柳毅问道:“柳大哥,兄弟们会变化的有多少。” “干么,又有什么鬼主意。”柳毅愕然问道, 雷十破笑道:“我是想,兄弟们都辛苦了,好歹来趟英国,不放松放松怎么行,回伦敦后,有本事的化作凡人好好玩几天,没本事的只能自认倒霉,老老实实呆在泰晤士河,等待下一次机会了。” “不用隐藏实力了么。”柳毅问道, “仗都打完了么,还藏个什么劲儿,”雷十破说道:“况且,咱们要和教皇谈判,得让他知道咱们有多少筹码。” “有道理。”柳毅点了点头,回头命令道:“弟兄们,不用窝在泰晤士河了,都给我变成凡人,好好乐呵几天,有人买单,不玩白不玩阿。” 一语即出,手下爆然应诺,洪流般的哄笑声中,远远近近,纷纷化作西装革履的英国绅士,胖胖瘦瘦,高高矮矮,也不用人吩咐,五千战士形形色色,什么样的人都有,话说回来,都在泰晤士河里憋坏了,早就盼着有上岸的一天呢。 这通变化看得雷十破目瞪口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五千战士全都会变,原先以为有个几百人就不错了呢,这次完蛋了,五千人全部上岸,那得花多少钱,这帮爷们可完全没有金钱概念。 柳毅看见他目瞪口呆的样子,自然得意非凡,说道:“兄弟,看来你也有失算的时候,没听说过龙族善变么,变化可是咱们的看家本事,要连这都不会,算得上龙族精锐么,知足吧你,看看大哥为你考虑得多周到,带来的战士没一个窝囊废,呵呵,你就净等着大出血吧。” 柳毅奸计得售,雷十破后悔得无以复加,可怜的钱包啊,难道就这么看着他瘪下去,想要反悔,说好的话又怎么能收回去,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加快速度,向前方飞去,一边飞一边喊:“威廉姆,威廉姆,尊贵的威廉姆陛下,柳大哥的要求已经想好了,五千龙族战士的娱乐费用新王朝可得全包了。” 喊声传出,柳毅一听就炸了,赶上来喊道:“不算,这不能作数,这不是我提的要求,是雷十破主动答应的,这笔账应该算在他头上。” 话音未散,听得威廉姆远远答道:“柳大哥,尊贵的雷大老板是我的主人,所以他的吩咐我必须遵从,那么说定了,十个亿,十个亿英镑,随你们怎么玩。” 威廉姆说话,古德里安自然不肯落后,半点也不念柳毅舍血救他的好处,居然帮腔道:“呵呵,既然大家需要娱乐,我作为伦敦警察厅厅长,肯定知道许多好玩的去处,那么,就由我做向导好了,我会让各位尊贵的先生们玩得非常开心的。” 柳毅还未回答, 雷十破却火上浇油,大声喊道:“弟兄们,听到了么,柳大哥事事都为你们考虑,是他主动放弃自己得好处的机会,亲自要求威廉姆陛下提供你们在伦敦娱乐的费用,他可真是个大好人哪。” 喊声在天际回响。 众战士闻言,一起振臂高呼 “大太子万岁。” 他们倒也会凑热闹,事已至此,柳毅纵有一万个不愿意也不好说出来,只好虚伪的停住云头对身后山呼万岁的战士招手示意。 一直考虑问题的哲学家敖电自然被这种热烈的气氛感染,不识好歹的凑过来贼笑道:“大哥到底是大哥,居然把这么好的机会让给大伙儿,兄弟佩服,也算我一份儿,我可不想这么早就把好处用出去。” 敖电跟着雷十破完完全全的学坏了,居然也学会冷嘲热讽,柳毅闻言,恼羞成怒,一脚将敖电踢开,顺手一道闪电向雷十破击去。 远远看热闹的雷十破见柳毅发火,匆忙躲避,但见流光闪过,闪电旋即劈空,柳毅急转云头,高声喊叫道:“小子,你跑得了么,非给你点颜色看看不可。” “哈哈哈哈,柳大哥,你可真是大好人哪,咱们伦敦见。” 声音越来越远,柳毅怎恳轻放,迅如流星一般追下去,眨眼不见踪迹,但听天上雷声一阵紧似一阵,也不知柳毅放了多少出来。 只留下威廉姆诸人,眼看雷十破如此危险,他们也不担心,知道这俩家伙又闹着玩呢,只是叹息一阵,感慨实力相差太远,也不敢卖弄本领,老老实实的带领龙族战士向伦敦飞去,空中浓云卷过,一切归于平静 …… 伦敦,大约八九点的光景,不断轰响的雷鸣当中,阴云渐次推进,终于遮住太阳,浓重的快要滴出水来, 唐公馆, 敖贞儿并没有玩什么失踪,此刻早已回来,正安安静静的坐在大厅的沙发上,一边翻着一本时装杂志,一边悠闲自得的喝茶,騊駼、蛩蛩坐在一旁,虽然各拿一瓶酒,但显然心思不在酒上,时不时的瞥一眼敖贞儿,生怕她再次跑掉。 阿达阿发进进出出,忙不迭的招呼,唐彪已经回国办理捐赠事宜,他们就是这里的主人,说白了,仍然是跑腿的杂役。 院子里,狂风渐起,两个黑衣人不安的望着天空,不知在等待着什么。 整个儿公馆十分寂静, 突然,阴云中一道焦雷响过,随后听得一声长呼,一人从天上落下,沉重的砸在地上,居然砸出一个深坑。 第一百四十一章 利益之争() 众人一齐看去,但见白光一晃,柳毅随之出现,一出来就冲深坑里喊道:“小子,敢拿我开涮,我看你活腻歪了。” 一听这话,也不用多说,坑里的自然是雷十破无疑,虽然见机快,跑得及时,但柳毅好歹也是修炼了几千年的龙神,既然存心要劈他一回,他怎能躲过,自然不慎中招,悲惨的从天上坠下来。 敖贞儿微微一笑,知道这俩人又在打闹,也不愿多加理会,转过头去,该干么干么。 倒是阿达阿发担心雷十破受什么伤害,匆匆跑过去看个究竟,还没到跟前,便听雷十破自深坑里不满的喊道:“柳大哥,你一天神和我凡人较真,丢不丢人哪。” “呀呸。”柳毅对着深坑喝道:“给你三分颜色你就敢开染坊,天神怎么了,天神就要受你小子欺负,小子,我受够了,骨头还没摔碎吧,起来,还不至于让哥哥我下来拉你吧” “哼哼,你有那么好的心,”雷十破在坑里支吾道:“我说我那俩师父哪去了呢,以前可是极护犊子的,现在,我受这么大委屈,他们管都不管,这还是我师父么。” 柳毅听了这话,不安的朝天上看看,然而并没有什么反应,于是又得意起来,说道:“俩老人家那么忙,哪有功夫管你的闲事,小子,没事就给我出来,让我再劈你几下消消气。 “男子汉大丈夫,说不出来就不出来,坑里多好,舒服。”雷十破说着话儿,也不管形象有多难看,就势坐在坑里的土堆上,从已经被劈烂的西服里摸出一支皱巴巴的香烟,点着后哼着小曲,悠闲自得的抽了起来, 柳毅冲坑里喝道:“呵,你小子装起死狗了,等着,看哥哥我怎么揪你出来。” “有本事下来啊。”雷十破漫不经心的答道:“告诉你,我可在坑里布下厉害无比的弄死赖皮蛇大阵,伤了你我可不负责任。” 堂堂龙族大太子,居然和赖皮蛇相提并论,柳毅气得无以复加,喝道:“小子,吓唬谁啊,等着,哥哥我下来了。”说着话儿,装模作样的挽挽袖子,就要纵身跳下。 “噫,你还真敢下来。”雷十破急忙站起,拉开架势,看样子要同柳毅大战三个回合。 看他二人闹得不可开交,身后的阿达、阿发强忍笑意,小心翼翼地提醒道:“两位,别闹了,有外人。” 柳毅顺坡下驴,乘势回头,问道:“谁。” 阿达冲一旁的两位黑衣人指了指,说道:“诺,就他俩,昨晚就来了,怎么也不肯进去,说就站在院子里等你们回来。” 柳毅掉头一看,不认识,于是冲坑里的雷十破喊道:“小子,上来,接客了。” 一语即出,除两名看似满腹心事的黑衣人外,公馆里其余诸人莫不噗嗤一笑,这什么比喻,还接客,堂堂雷大老板,居然成了妓院里的妓女。 “什么事啊。”雷十破并不急于出来,坑里问道, 阿达答道:“不知道,他俩怎么问都不肯说。” “嗨,真麻烦,”雷十破蹭灭烟头,不满的说道:“怎么就不能让我闲几天,柳大哥,凭你的智慧,这些事你是解决不了的,所以呢,我出来了,你可不许再劈我,哼哼,天神,你还天神呢,有事没事欺负我一凡人,慈悲心哪里去了。” 罗里罗嗦的收拾收拾,就要出去,突然想起什么,说道:“那谁,阿达阿发,就说我说的,到客厅里等着,我一会儿就出来。” 阿达阿发特别听话,伸手做个邀请的姿势,俩黑衣人犹豫片刻,向客厅走去。 阿达阿发急忙跟上,没走两步,院里忽然狂风大作,风过后,出现许多西装革履的汉子,排布得密密麻麻,一眼看不到边际,也不知他们使了什么法子,这么多人在院子里一点也不显得拥挤,居然还显得绰绰有余,来人也不说话,个个目光中充满期待,似乎盼望着什么。当头三位他俩认识,一位小厮模样,是血族新任大领主威廉姆陛下,另一位则是满面微笑的中年汉子,一身得体的咖啡色休闲装,自然是古德里安无疑,还有一位,身材彪憾魁梧,一身阿迪达斯运动装,自然是敖电, 他们突然出现也不奇怪,可身后许多西装革履的汉子从未见过,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又是雷大老板从哪里请来个高手,对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够回答,跟雷十破越久,越发现这家伙摸不清来路,不过管他呢,反正雷老板是自己人,高手越多,去北海报仇便越有指望。 请二位黑衣人进客厅后,深坑里白光一晃,雷十破赫然不见,柳毅见没人放对,泄气的挥了挥手,吩咐道:“我说兄弟们,挤到院子里做什么,散了吧,没听雷老板说,给你们三天假,伦敦城好好玩玩么,威廉姆,话说回来,作人可不能那么小气的,除了弟兄们的娱乐费用,你还得给我点好处,好安慰安慰我受伤的心灵,瞧瞧,我是那么相信咱们的好朋友雷十破雷大老板,为了他珍贵的龙血都能舍的出去,可他是怎么做的,一门心思盘剥我用血汗挣来的一点小小的,微不足道的利益,奥,这太让我伤心了。” 柳毅说着说着,伤感起来,看样子眼泪都快流下来了,对柳毅如此伤感的表现,威廉姆并不在意,因为他知道,自从雷十破答应带他去好莱坞发展后,柳毅便刻意寻找一切机会锻炼自己的表演才能,谁知道眼下这番话是真是假呢。更何况,要不答应,也不知道有多少道雷等着,雷十破就是例子。 于是忍着笑,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放心,柳毅柳大哥,我会让你满意的。” 也不管模棱两可的回答柳毅是否满意,自顾着冲身后挥挥手,喊道:“先生们,走吧,伦敦城是你们的了,只要不杀人放火,随你们干点什么。” 话说龙族军马等待这一刻已经很久了,听到终于有人发话,各自轰然应诺,五千军马的呼声,墙都快震塌了,哄笑声里,一拨一拨穿墙而过,看得威廉姆、古德里安目瞪口呆,到底都是高手啊,出门都和别人不一样,也不怕是否吓着凡人,急忙越出墙头,好阻止他们别再作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事实证明,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时间尚早,加之唐公馆不在闹市区,所以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如此奇怪的表现,威廉姆和古德里安终于松口气,也不敢多加耽搁,赶紧嘱咐几句不要做出过多的惊世骇俗举动之类的话,然后就带着大伙儿游乐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无论白天黑夜,伦敦城所有的大型餐饮娱乐场所处处爆满,到处都有从外地运来美女好酒的专机,老板们个个赚得钵满盆肥,其实我说得都是废话,五千龙族军马好歹都是军人,自有铁的纪律,他们干什么都在一起,哪一家餐饮娱乐场所同时接纳五千人,五千花天酒地的败家子还不发财呢。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掠过不提。 且说威廉姆出去后,敖电急急寥寥,也要跟上。 柳毅喊道:“回来,电电,干么去。” 柳毅难得叫得如此肉麻,又不知有什么鬼主意,敖电不安的停下来,解释道:“大家都出去玩,我也想……” 话还没说完,柳毅打断道:“呀呸,你也想占便宜,是么。” 敖电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 柳毅径直走去,揪住敖电的耳朵,喝道:“干么不用自己的好处,想占我的便宜,没门。” 他手下也不藏力,敖电怎么受得了,疼得眼睛都红了,急忙抓住柳毅得手,眼泪汪汪的解释道:“我可是最小的弟弟,为什么不能借用点你的好处。” 一番话说的柳毅心软下来,松开手,意味深长的解释道:“电电那,你怎么不明白大哥的良苦用心呢,正因为你是咱们最小的兄弟,所以才对你格外关照呢。” “哼哼,格外关照,”敖电揉着已经通红的耳朵,不满的嘀咕道:“我怎么看不出来,大家都能出去玩,为什么就我不行,你除了揪我耳朵,还关照什么了。” 柳毅貌似伤感地摇了摇头,说道:“看来好人作不得啊,你是我的小兄弟,怎么能和他们一样,浪费宝贵的光阴去花天酒地呢,看看,哥哥我时刻关注着你的成长,这才来伦敦多久,就成了众人瞩目的仅次于雷十破雷大老板和我的智慧之神,看看,你进步多大,现在的你还是以前在东海只知道冲锋陷阵的可爱的小电电么,难道你不觉得你现在聪明多了么。”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敖电说道:“全是我自己向雷老板学的,他可真是个聪明人那,跟着他,能学到不少东西呢。” 说到这里,敖电心下比较得意,柳毅说得不错,现在真和以前有很大的区别,居然知道动脑子了, 柳毅叹道:“你居然这么说,怎么能和我没关系呢,要不是我,你能认识雷大老板么,要不是认识雷大老板,你进步能有这么快么。”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下毒问题(求月票) 敖电想了想,还真是如此,不过伦敦许多好玩的去处还是不能放下,争辩道:“就算你说的对,可是为什么现在说,你要真关心我,关心我这个最小的兄弟,那么,答应我出去玩,我好想出去转转,也许咱们马上就要离开伦敦,以后想玩也没机会了。” 柳毅勃然大怒,喝道:“说了半天,你还是执迷不悟,还是打算和那群不知上进的龙族兵将一样,去浪费宝贵的时间,” 说到这里,语气一转,改口道:“当然,时间对我们没什么意义,不过,即便是神仙,浪费时间也是可耻的,你看看雷老板现在在做什么,他正准备和两个陌生人谈判,这是多好的学习机会啊,难道你不想学学雷老板的谈判技巧,以后或许可以在某些方面派上用场,就知道玩,你浪费了哥哥我的良苦用心阿。” 话说到这里,居然有些痛心疾首,捶胸顿足的意思,敖电往客厅看去,见雷十破着一身得体的米黄色休闲装从楼上下来,原来他刚才是急急忙忙跑到卧室换衣服去了。 难道柳毅真是在为自己考虑,沉思片刻,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哥,你真是为我好?” 柳毅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就是为你考虑,神仙……呀呸,父王可以作证。” 为了取信于他,老龙王都搬出来了,敖电深信不疑,他哪里想得起来老龙王已经对柳毅撒谎司空见惯了,只是感动地说道:“大哥,我,什么都不说了,你说的对,我是不能和普通的龙族兵将相提并论,我是谁,是仅次于雷大老板和大哥的智慧之神,哼哼,好,咱们进去,这就进去,听听雷老板他们都谈些什么。” 柳毅满含深意的拍拍敖电的肩膀,二人一起走了进去。 敖电进去后发现,那两名黑衣人正是自己护送到王庭总部的魔党高手。 听得雷十破轻松的对两位黑衣人说道:“二位找我有什么事儿,说罢。” 敖电暗暗点头,这句话语气居高临下,开门见山,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态度,高明,实在高明,记下了,听听黑衣人说什么。 一名黑衣人嗫诺半晌,方才说道:“我们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特来请你履行诺言。” 说话吞吞吐吐,没有半点男子汉的气概,和雷大老板相比,简直判若云泥,敖电暗暗叹道,当下更多了几分向雷老板学习的决心。 “什么诺言,使命,我怎么越听越糊涂。”雷十破大惑不解,他实在想不起来这两名黑衣人是谁 不说他,敖电也莫名其妙,他知道两名黑衣人什么意思,正待提醒,不过,打住,聪明睿智的雷大老板怎会如此健忘,也许还有别的意思。 雷十破话音一出,另一名黑衣人急道:“尊贵的雷大老板,您说过的,只要我们回王庭报告鲁亚斯战败的消息,您便会赐给我们断肠腐肌丸的解药,您不能说话不算。” 你看看,你看看,简简单单一句话,便让谈判对手着急起来,难道他不知道,谈判时要时刻保持冷静,这样才能为自己获取最大的利益么。 敖电擦了擦头上的汗,暗出一口长气,刚才可真是好险,幸亏没有多嘴提醒,否则岂不是要扰乱雷大老板的通盘计划,听听雷大老板说什么,还能说出什么让自己叹为观止的话来,敖电充满希望的等待。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雷十破仰天一阵长笑,正不明白什么意思,听得雷十破说道:“呵呵,是你俩,我想起来了,请原谅我的健忘,最近的事情太多了,不过,请你们放心,我并没有下什么毒,只是喂了你们两颗巧克力豆而已。” 听到这里,敖电也开心起来,原来真是雷大老板把这俩人忘了,还以为有多深刻的含义呢,不过简简单单巧克力豆便使两名魔党高手如此紧张,雷大老板实在是那个太高明了,那么,这么快就揭开底牌,到底有什么用意,看看两名黑衣人有什么反应。 黑衣人闻言一怔,一人急道:“不,这不可能,您绝对给我们下了毒,不然,我俩怎么会疼的非常厉害,我记得当时,刚刚离开地面便疼得从天上掉下来,吃了巧克力豆怎么会有如此剧烈的反映,不是下了毒还会是什么。” 说着说着,他居然声嘶力竭起来,敖电心道:“这位已经完全丧失理智,看来雷大老板已经胜券在握了。”想到这里,不由对雷十破多加了几分敬佩。 雷十破不满的说道:“我说没毒,便真没有下毒,我是什么人,怎会跟你俩开玩笑,至于吃了巧克力豆之后的反映,不过是以灵……哼哼,魔力玩出的小把戏而已。” “您真没有下毒。”一名黑衣人沉声问道, “没有。” “这么说,仅凭两粒巧克力豆,便使我俩背叛了伟大的鲁亚斯副大领主。” “没错。” “那,那我们成什么人了,贪生怕死的小人,抑或是蠢笨如牛的笨蛋。” “这和我有关系么,不过当时你们若不答应,我真会杀死你俩的。” “是么,可是,我俩的却是因为巧克力豆背叛鲁亚斯副大领主的,巧克力豆,没错,真的是巧克力豆,我还在纳闷,为什么三天已过,我们却没有任何反应,我还在想,也许我们听了您的话,您采取了什么预防措施呢。” 以上对话,一句接着一句,敖电根本来不及有所反映。 “呵呵,根本不需要采取什么预防措施,因为那只是巧克力豆而已。” 黑衣人沉默下去,稍候一人问道:“那么,请告诉我,你们把鲁亚斯副大领主怎么了。” “怎么了,自然是杀死了,正是由于你们的帮助,王庭调动兵马帮助鲁亚斯,而我方则乘虚而入,现在已经占领王庭,夺得了全面的胜利。” “死了,鲁亚斯副大领主真的,死了,而且你们已经夺取王廷。”黑衣人艰涩的问道, “这有什么问题,”雷十破轻松地说道:“不但鲁亚斯死了,而且他所带领的军团,也已全军覆没,所以,你俩在这场战争中功不可没,我们是不会忘记的。” 两位黑衣人听了这话,互相对视一眼,各自面色惨白,等候片刻,方才伤感的说道:“是,是这样,我想,我想,我俩应该走了。” 说着话儿,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雷十破问道:“你们要去哪里。” 两名黑衣人哀怨的看了看他,一人答道:“去哪里,能去哪里,我俩曾经是高贵的血族,可现在却因为巧克力豆背叛鲁亚斯副大领主,我,我,我俩还能去哪里,我们还能在血族立足么,不过,我俩的确是贪生怕死的小人,可是,你为什么不用真正的毒药,为什么不给我俩服下所谓的断肠腐肌丸,巧克力豆,仅仅是巧克力豆,也许,我们连贪生怕死的小人都算不上,我俩算什么人了,您是在愚弄我们,是的,是在愚弄我们。您侮辱了我们的智慧,我们的尊严,现在,我们什么都不是了。” 说着话儿,这两名血族居然都捂着脸哭了起来,羞愧抑或是懊悔,现在也说不清了。 见他俩哭得可怜,雷十破心软了下来,叹口气说道:“对不起,也许我真应该用点什么毒药,可我没有,您让我上哪儿找去。” “哼哼,“另一名血族哭诉道:“您不用向我们道歉,像您这样的上位者,不杀我俩,已经足已证明您的仁慈,可是,我们都作了些什么,也许,当时应该像其他人一样被您杀死,好歹也算个高贵的血族,可现在算什么,什么都不是了,是的,什么都不是,我们错了,我们错了阿,因为一时愚蠢的念头,却背上终身洗涮不去的耻辱,好了,还说什么,哀求您的怜悯么,不,我们蒙受的耻辱已经够多了,可是,您为什么不给我俩下毒,好歹也算个贪生怕死的小人阿,魔党中归降密党的也不止我们俩个,可是现在,就我俩会成为整个血族的笑谈,甚至沦落为愚蠢的代名词,我后悔啊,后悔啊,为什么当时不能慷慨就义,以至于落下一生的遗憾,现在我们是活着,可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 两名黑衣人后悔的痛哭流涕, 雷十破不知怎么安慰,只得说道:“何必如此难过,话说回来,你俩毕竟为新王廷的成立立了大功,如果愿意,我可以告诉威廉姆,给你俩在新王廷安排个合适的位置,只要好好效力,照旧是高贵的血族。” 他开始以官爵诱惑,使他们稍稍安心一些, 两名黑衣人却并不理会他的好意,摇了摇头,说道:“谢谢您的好意,我想,我们已经不需要了。” 说着话儿,就要转身离去,雷十破急忙劝道:“所有的事情都已经结束,你们千万不能有,有别的念头,不能再流血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大太子本色(深情呼唤月票) “别的念头,您是说自杀么。”一名黑衣人答道:“呵呵,请您放心,我俩已经不配享受自杀的光荣,如果您不介意,我俩只想找到鲁亚斯副大领主的遗体,真希望还能找到,然后带到我们美丽的家乡,威尔特郡山区,找一个人迹罕见的地方,好好安葬起来,终生为他守墓罢了,也许这样做,才能让我俩蒙受耻辱的心灵稍稍安静一些。” 雷十破想了想,点头道:“既然你们这样想,那么,我也不强留了,说到底,鲁亚斯也是英雄,所以我已命令威廉姆把他安葬在法国一座无名小镇上,需要我派人带你俩过去么。” 两名黑衣人闻言,一起深深地鞠上一躬,说道:“谢谢您,谢谢您还能够尊重您的敌人,那么,就不麻烦各位先生,我们走了,我们想自己去找,好在法国也不太远,也许很快就能找到。” 话音乍落,各自化出羽翼,冲天而起,眨眼消失,客厅里半晌不闻人语,显然大家还没回过神来。 半晌过后,雷十破方才喃喃自语道:“这是怎么了,我没给他们下毒,反而成了错事,难道,真要我随身带点毒药么。” 说着话儿,看见了身旁的柳毅,语气一转,说道:“唔,不错,我已经拿定主意了,真要随身带点毒药,比如巴豆什么的,到时候就可以下到某人的饭碗里,也省得有人常欺负我。” “呵呵,别某人某人的,我知道你再说谁,”柳毅得意的大笑起来,也顾不上理会雷十破对他什么态度,硬生生的挤在一张沙发里,搂着肩膀亲热的说道:“不过,要想用巴豆让我有所反映,恐怕你得下它个七八十吨,我谁啊,堂堂龙族大太子,天上有名的神仙,不是那么容易中毒的。” “oh,mygod,你太无耻了。”雷十破无可奈何的说道,旋即也不愿理会这位自我感觉良好的先生,向一旁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的敖电问道:“敖电,你怎么不和大家一起出去玩,呆在这里做什么。” “精彩,太精彩了。”敖电突然莫名其妙的说了句话, 雷十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什,什么精彩,你发什么神经。” 敖电道:“幸亏听柳大哥的话,没有出去玩,才见到一场精彩的谈判,刚才我可学了不少东西呢。” “谈,谈判,什么时候,就刚才,不是,我说柳大哥到底说了什么,你就不肯出去玩了。” “呵呵,他说……” “好了,敖电,有些事情是不能说出来的,我说三妹,你不是走了么,怎么还在这里。”柳毅怕什么似地急忙打断,其实他的那点心思明白人都知道,无非是不甘心敖电占他的便宜,所以才编个理由将天真的有些冒傻气的敖电留在唐公馆,要是敖电把什么话都说出来,那点鬼计俩怎么能瞒过在座的诸位除敖电之外的聪明人,所以急忙打断,用敖贞儿的事情打岔。 再说雷十破为了不让騊駼、蛩蛩两位大爷义务向鲁亚斯提供法力,突然向敖贞儿发难,事后也担心引起人家的误解,刚才没机会问,听到柳毅突然提起此事,连忙向敖贞儿看去,等待她的回答。 敖贞儿合上时装杂志,瞥雷十破一眼,说道:“走,我去哪里,别以为他的那点鬼心思我想不明白,不就是嫌騊駼、蛩蛩两位元老碍事,所以才借我赶他俩走么。” 敖贞儿口无遮拦,一语道破天机,騊駼闻言,勃然大怒,以为雷十破辜负了自己的好意,一把将酒瓶掼到地上,怒道:“好啊,小雷子,好心好意帮你,倒嫌我俩多事,我说蛩蛩,咱哥俩还是回东海吧,呆在这里做什么,人家都已经赶咱们了。” 蛩蛩并没有騊駼那么激动,冲敖贞儿努努嘴,一动不动, 騊駼立马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改口道:“不过,这个,小雷子还是有点好处的,有时候还挺尊重咱们的,你看刚才不还安排弟兄们出去玩了么,我说蛩蛩,还是原谅他吧。” 蛩蛩重重的点了点头,作出被騊駼说服的样子。 狂风暴雨眨眼变得风平浪静,俩元老变化也快,雷十破还没顾上插嘴呢。 倒是敖贞儿一点儿也不在乎,漠然的看着他俩的表演,插嘴道:“走啊,我巴不得你们走呢,这样,我还乐得自在几天,省得常有两个跟屁虫跟着。” 柳毅诸人闻言窃笑,也不打算劝劝,因为他们心里明白,对这俩桀骜不驯的元老,也只有敖贞儿能收拾收拾,因为上面有东海老龙王的命令压着呢。 果然,騊駼、蛩蛩听了敖贞儿的讥讽,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只是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变化几次,蛩蛩实在忍不住了,吭吭吃吃的反驳道:“我说,三公主,你怎么能这么说,什么跟屁虫,这,这多难听啊,好歹你小时候我俩还抱过几天,你记得没有,有一次你说你要星星,叔叔我亲自上天,给你砸了一块带回来,还有騊駼,为了哄你高兴,一个人跑到章莪之山,抓了只五条尾巴的小狰回来给你做宠物,为了抓狰,差点让毕方烧死,这些,这些你都忘了么。” 听了这话,敖贞儿想起许多往事,的确,眼前这俩位小时候对她非常疼爱,长辈面前是不该说这么过头的话的,于是口气软了下来,说道:“嗨,两位叔叔,算我说错了吧,可你们的犟脾气,的确该改改了,小雷子是咱们的朋友,咱们帮忙是应该的,不要动不动就拿架子,让人家为难,还给人家添乱,鲁亚斯的事儿,要是早听小雷子的话,泰晤士河就给收拾了,用得着跑那么远,费那么大工夫么。” 听了这话,騊駼红着张脸,默然不语,倒是蛩蛩强自辩驳道:“我们就是看不惯他一凡人敢对天神呼来喝去的,我俩的初衷还不是为了维护龙族的尊严么。” “蛩蛩将军,你说错了,”敖电突然插嘴道:“并不是雷大老板对我们呼来喝去,是我们几个心甘情愿的听他指挥,跟着雷大老板能学到不少东西,现在我比以前聪明多了呢。” 他已经死心塌地的成了雷十破的铁杆粉丝,抓住机会就为雷十破说好话。 话说騊駼正为敖贞儿的话生着闷气,敖贞儿不敢得罪,因为上面有老龙王压着,敖电,区区一个小辈也敢对堂堂元老说三道四,騊駼闻言大怒,一腔邪火全发在敖电身上,猛地一掌拍断大理石茶几,碎石深入地面,冲敖电喝道:“闭嘴,小子,我俩说话你也敢插嘴,皮子发痒了么。” 敖电闻言一怔,他也没想到普普通通一句话竟让俩元老这么生气,一时不知所措。 雷十破看不下去了,他知道騊駼是指桑骂槐,借着敖电给自己耍威风,顿时怒上心头,刚要发火,估量自己不是对手,只得看敖贞儿一眼,低了头忍气,他知道柳毅对这俩元老胆怯三分,故而他是指望不上,满腔希望放在敖贞儿身上。希望敖贞儿能说几句公道话。 然而这一回他是完完全全的失算了,因为敖贞儿还没说话,柳毅便霍然站起,指着騊駼的鼻子说道:“騊駼将军,你太过分了,怎么能当着我的面斥责我最小的弟弟,可爱的小电电呢。” 敖电听了这句话,眼泪汪汪的点了点头,深情地望着他一向尊重的大哥,柳毅 “你还把我这个东海大太子,水军副帅放在眼里么。”柳毅说道, 騊駼没想到一向嘻嘻哈哈的柳毅会突然发火,一时竟目瞪口呆,张嘴结舌, 柳毅续道:“更何况,你不过是借敖电向我的好兄弟雷十破雷大老板撒气,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俩一来伦敦就看小雷子不顺眼,处处找人家的麻烦,人家怎么惹着你俩了,我看,还是挺尊重你们的么,有什么呀,不就早成仙两天,就看不起人家了,你敢保证人家的修为一直比不上你们,我已经告诉过你俩,人家的师父是谁,有那俩老佛爷罩着,超过你们是早晚的事儿,呀呸,说这些有什么用,你俩处处维护龙族尊严,那是对的,不过也要分时间,分地点,分对象么,况且,人家为了贞儿,西洋太岁都敢得罪,这是多大的人情阿,话说白了,小雷子是我最好的兄弟,听他的话我心甘情愿,你管得着么,现在,想留,欢迎,大家一起开开心心的,有什么不好,想走,我也不留,这里的事儿,有你一个不多,没你一个不少。” 这番话让人真正认识了龙族大太子,原来他也是个有分寸,有血性的汉子,雷十破感激的看着柳毅,心中感谢他为自己出了一口闷气,而敖贞儿则幸灾乐祸的看着騊駼、蛩蛩,几千年的兄妹让她早都熟悉柳毅的为人,平常看起来嘻嘻哈哈没心没肺,可要真正发起火来也是个谁都敢得罪的主儿。 第一百四十四章 谈判(一) 柳毅的一番话让騊駼、蛩蛩尴尬万分,虽然人家是指着騊駼说话,可最后你俩你俩的,谁都知道把蛩蛩也捎带上了,这二人小辈面前丢了面子,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紫,显然是在强压心头的怒火。 客厅里安静极了,只听到他俩粗重的喘息声。 稍后,屁股下突然火起,俩元老在火光中纹丝不动,柳毅知道是他俩在发泄,张嘴一喷,一道流水劈头盖脸地浇过去,火自然被扑灭,但俩元老身上也被浇了个透湿,客厅里弥漫着浓重的焦皮味,是真皮沙发烧过后的味道,俩元老坐在残破不堪的沙发上纹丝不动,一起恶狠狠地盯着柳毅,柳毅毫不在乎,毫无顾忌地看着他俩,雷十破、敖电没想到会起了这样的冲突,一时不知所措。 倒是敖贞儿反应快,随便抽出些纸巾递过去,对柳毅埋怨道:“你也真是,怎么能这么说俩位尊贵的长老呢,他们的出发点是好的,不过作法有些过头罢了。” 兄妹俩一唱一合,俩元老无言以对,稍后,騊駼长叹一口气,说道:“罢了罢了,我俩老了,不明白你们年轻人的心思,管不了就不管,操那么多心做什么。” 语气中竟有些老迈,雷十破终于反应过来,见态势有所缓和,怎能不顺坡下驴,急忙对一旁目瞪口呆的阿达阿发吩咐道:“阿达阿发,没见俩元老衣服都湿了么,快,快去商场里买几套最昂贵的衣服,让俩元老换换,记住,尺码一定要看合适。” 阿达阿发恍然大悟,就要着急出门,蛩蛩阻止道:“算了,不用那么麻烦,随便找两套得了,凭我俩的本事,小孩子的衣服都能穿进去,还用得着什么尺码么。” 阿达阿发疑惑的看着雷十破,雷十破挥了挥手,于是俩人赶紧出去了。 随后伸手一拂,一切恢复原状,完好无损的茶几上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几瓶好酒,不管是用变形术还是别的什么,反正他有那本事,亲自打开,连瓶子递过去,说道:“俩位元老,大家都是自己人,没什么过不去的,喝点酒消消气,呆会我请客,随你们点地方,大伙儿好好玩玩。” 三句话不离本行,转眼就想到了拉关系走后门。 俩元老白他一眼,各自接过酒瓶,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个干净,长长的打个酒嗝,这才觉得心里好受了些。 柳毅见此情此景,噗嗤一笑,又大大咧咧地挤坐在沙发里,雷十破顺势大腿上掐了一把,柳毅措不及防,一声尖叫,正待发话,却见雷十破冲他暗暗树了树大拇指,知道什么意思,于是这一关又过去了。 片刻的功夫,衣服已经买了回来,阿达阿发到底有眼光,虽然尺码不用考虑,然而式样是一定要注意的,騊駼、蛩蛩各着一身名牌西服,足登诤亮的皮鞋,整个人精神了许多,心情也渐渐好了起来,雷十破乘热打铁,邀请大家去了昂贵的英国皇家大酒店,在宽敞的豪包里,一边品尝着异国风味的美酒佳肴,一边欣赏着美丽的金发女郎,推杯换盏,说笑连连,这顿饭,从中午吃到晚上,出门时,大家关系好了许多。 騊駼、蛩蛩放下架子,索性也不再矜持,直接要求要去伦敦最大的夜总会,说自来伦敦后,长时间窝在泰晤士河,还没好好玩过,雷十破自然满足他们的要求,驱车赶往仅次于蒂尔伯夜总会的英豪,然而英豪已经爆满,客人主要是威廉姆、古德里安带领的五千龙族兵将,一个个玩得忘乎所以,居然连俩尊贵的元老也不认识,见面招呼也不打,騊駼、蛩蛩勃然大怒,在扇了带队统领两掌后终于得到一间最好最大的包厢,包厢里也不安分,美酒佳肴自然少不了,就连美女也要了不少,仅俩位元老,一人就要了二十个,至于干什么,大家想想就都知道了。 当晚谁都没有离开,第二天,老板找过来买单,除了正常的消费外,还多要了一百万英镑的特殊服务费,他的理由是,当晚伺候过騊駼、蛩蛩的四十位美女,个个力竭身亡,闹的这家夜总会已经成了众多妓女口中的死亡之地,他需要好多好多的钱才能招徕美女过来,才能更好的为客人服务。 对这一要求,雷十破自然只有老老实实的掏钱,期间意味深长的看了看两位元老,闹的他俩特不好意思,为了避免有更多的损失,更多的是为了五千弟兄还有地方可玩,当天又回到唐公馆,研究别的问题。 俩元老原来还老老实实有个人样,怎么一从神坛上下来,便个个比若禽兽,也许就是没有注意到世界观人生观的改造,以至于防线松懈,犯了大错出来。好在也没人追究他们的责任,否则一定会要求政府再给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的,至于有机会后会不会依然如故,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当日无话 …… 三天过后,终于到了同教皇谈判的时候,出外放荡的弟兄也按时归来,为了迎接教皇,雷十破特地从里到外布了不少警卫,中国城街上也放了不少,反正有的是人,也不怕浪费,这些龙族兵将统一黑西装,暴龙太阳镜,俨然黑社会打手,阿达阿发充任外联,也就是门童的角色,堂堂伦敦警察厅长,古德里安则暂时忘记自己的身份,带一队人马,负责院内巡逻,威廉姆、雷十破自然任谈判主角,柳毅,敖电,敖贞儿以及俩位元老承担帮腔以及吓唬的重要职责,雷十破吩咐,可以稍稍释放出些不同于凡人的气息,并在适当的时候,用出些手段以作震慑,反正也不用隐藏实力,大家乐得吓唬吓唬高高在上的教皇。 大家都知道这次谈判关系到欧洲血族和教廷数十年的和平,自然丝毫不敢大意,一切安排妥当,就等教皇驾临。 这一天,谁知道天公作美还是这些在人间的神使了点别的法子,反正是阳光和煦,万里无云,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院里没有一个其他种类的生物,自然包括小鸟昆虫在内,五千龙族军马有意无意释放出的气息无比强大,有哪个倒霉蛋敢触这个霉头,万一哪位大爷不高兴,一伸手将它给灭了,那可是天上地下无处伸冤那。 九点一过,就有浩浩荡荡的车队驶入中国城,大约十来辆,清一色的黑色凯迪拉克,个个清洗得锃光瓦亮,中国城里的百姓从未见过如此庞大的阵势,纷纷驻足围观,议论纷纷,车上没有标志,看不出是哪里来的,据估计不是政府高官便是名商大贾。 车队行进间,当中车上有一位长着花白色卷曲头发的老头摇下车窗,微笑着冲路旁围观的人招手示意, 围观人群于是有幸见到了尊贵的长者,不过他们哪里知道,这位慈祥的老头便是在整个教廷高高在上的教皇,是在欧洲跺一跺脚地面也要颤三颤的人物。 本来同雷十破谈判教皇也不愿声张,不过他的身份在那儿摆着,出门的仪仗是不能少的,就这样的架势也是教皇一再缩减后的结果,否则,仅凭护卫车队就可以将整个中国城塞满,更别说其他随行人员了。 在众人的瞩目当中,车队来到唐公馆。当头车上的身着便装的利曼斯乐颠颠的跑下来,自为教皇打开车门,手搭车框,请教皇下车,慈祥而又老迈的教皇慢吞吞地从车上下来,和煦的阳光直射而下,让他稍稍有些不适应,眯了眯眼睛,抹一把蓬松的花白色的胡须,然后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身上从未穿过的,一天前才购买的得体的,名贵的白色西服,冲一旁殷勤伺候的利曼斯埋怨道:“上帝,我什么时候穿过这样的衣服,看看,为了见您这位尊贵的朋友,我付出了多大的牺牲啊。” “是的,伟大的教皇,我想我尊贵的中国朋友会领会您的这番良苦用心的。”利曼斯恭维道,脸上笑成了花朵。 护卫人员纷纷走了过来,其中大约又有三四名长者,身穿黑白不一的名贵西服,但还是不住的整衣领,掸裤子,显得十分得不那么自然。 教皇皱着眉头看了看他们,说道:“请注意,利曼斯先生,这里没有什么教皇,只有尊贵的坎儿伯克先生,见鬼,瞧您用的什么名字,你就是这样知会政府的么。” “是的,尊贵的坎儿伯克先生。”利曼斯改口道:“我就是这样知会英国政府的,只有这样才会不引起政府以及讨厌的媒体的关注,谁会在意一位来自卢森堡的富商和一位来自中国的商人之间的一场普通的商业谈判呢。” “唔,不错,你做得很好。”教皇夸奖道:“高端人物总有自己的烦恼,简简单单的会面不应该牵扯更多的关注,那么,利曼斯先生,作为前任伦敦教区的负责人,现在整个欧洲的红衣大主教,这里是你的地盘,所以,去为我通报吧,就说,见鬼,不用多说什么,您的中国朋友知道我是谁,所以也不用隐瞒,随您用什么方式,就说,我来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谈判(二) “乐意为您效劳,最最尊贵的坎儿伯克先生。”利曼斯谦卑的鞫上一躬,随后乐颠颠的向唐公馆跑去。 利曼斯走后,身后一位黑服长者走了过来,皱着眉头对教皇说道:“也许您不应该屈尊来见这位卑下的东方异能者,即便是招他过来也是一种莫大的恩赐,况且他还是一位邪恶的异教徒呢。” “闭嘴,先生,我记不起您用什么化名,”教皇高傲的说道:“还是称呼您为长老更妥当一些,反正这里也没什么外人,高高在上的生活让您的脑子有所麻木了么,能够杀死鲁亚斯的,他便不是卑下的异教徒,任何低估对手的做法都是错误的,难道您没有感觉到一进中国城,到处弥漫着神秘的魔法气息,况且我也想知道他到底有多少实力。” “是,教皇,您说的对,我尊从您的吩咐。”黑衣长者低眉俯首道,他居然是位长老,象这样的长者身后十数位随从当中还有四五位,看来教皇对这次谈判相当重视。 人群里安静下来,众人一起向唐公馆看去,利曼斯正站在门口,急急忙忙地对两名黑衣门卫解释着什么,黑衣门卫面无表情,就是不肯放他进去, 教皇不悦地皱了皱眉头,两步走过去,向利曼斯问道:“怎么了,遇到什么麻烦,利曼斯先生。” 利曼斯紧张的擦了擦头上的汗,老老实实的回答道:“他们说,我们不能随便进去,必须等待主人的召见。” 教皇面色一变,他实在没想到,居然还会有人让他吃闭门羹,随手拨了拨门口的黑衣人,不悦地说道:“让开,孩子,把尊贵的客人挡在门外是很不礼貌的。” 黑衣人身子一斜,旋即站稳,依旧面无表情地说道:“不管你是谁,没有主人的召见,谁都不许进去。” 教皇一愣,正待发话,一位瘦高个男子快步走来,这人利曼斯认识,正是雷十破手下的忠实走狗阿达, 阿达欢笑着说道:“欢迎您,尊贵的客人,主人已经预备了最好的咖啡,正在客厅里等着您呢。” 两名黑衣门卫听到阿达的声音,才侧开身子,让了一条路出来。教皇饱含深意的看了看他俩,当头走了进去,其余众人急忙跟上, 院子里,许许多多和门卫一模一样的警卫,正冷冷的看着他,带头的是一位周身上下弥漫着强大魔法气息的身着咖啡色休闲装的男子, 利曼斯急忙介绍,这位便是伦敦警察厅厅长古德里安,他也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在这里心甘情愿的为雷十破充任警卫头领。 教皇看了看古德里安,不满的对利曼斯斥责道:“该死,看来您并没有掌握东方异能者的所有资料,您居然把他说成普通的警察厅厅长,可我感觉到,他是一位实力不亚于教廷长老的高手,上帝,您的朋友,神秘的东方异能者他到底有多少实力阿,刚刚在门口随手一推,我至少用上了三分圣力,可他却一点事都没有,这还仅仅是门卫,真正的高手还没露面呢。” 一番话说的利曼斯暗暗心惊,幸亏没有对雷十破做出什么失礼的举动,仅仅一介门卫便可以挡得住教皇三分圣力,要知道,一般的红衣大主教都受不了的。而且堂堂伦敦警察厅长古德里安投靠了雷十破不算,居然也是位不亚于教廷长老的高手。一想到这里,利曼斯就对自己居然能在伦敦工作好几年还活着感到庆幸。 一行人逶逶迤迤,终于来到客厅,沙发排成两列,相隔较远,布成谈判的架势,雷十破诸人坐成一排,有喝酒的,有抽烟的,有翻看杂志的,也有什么都不干,冷冷打量来客的,利曼斯一一作了介绍,说是介绍,其实他也就只认识雷十破、柳毅、敖电、威廉姆以及跑前跑后地阿达阿发,其余敖贞儿等辈,他也不知怎么称呼,只好含混点头。 教皇一行进门后,除了雷十破、威廉姆起身打个招呼外,其余众人莫不坐在沙发上,该干什么干什么,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其实威廉姆也不想和教皇多说什么,不过主人雷十破站了起来,他就那么干坐着也说不过去。 众人的冷落教皇似乎并不在意,自顾自地坐在雷十破诸人对面的沙发上后,假作欣赏的看了看整个大厅,微笑着说道:“呵呵,多美丽的具有东方意味的客厅阿,不过光线似乎太暗,几乎看不见墙上美丽的图画呢。” 说着话儿,冲身旁的一位长老使个眼色,那位长老心领神会,圣力使出,头上逼出一环圣光,越扩越大,最后整个人处在圣光之中,看起来圣洁无比。 门外明明艳阳高照,教皇非说房间里太暗,雷十破明白他什么意思,无非是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也好为即将开始的谈判打好基础。中国城、唐公馆布下诺大的阵势,不就是想给教皇一个心理震慑么,刚刚取得的一点优势怎能轻易丧失,于是雷十破用轻松的略带点嘲讽的口气说道:“大白天的点灯不是浪费能源么,看来需要把太阳遮住,光太刺眼了。” 边上的敖电闻言,也不多话,仰天吐出一口气,天空云雾翻滚,莫名生出浓重的乌云,将太阳遮住,天色顿时暗了下来。 明亮的圣光中,教皇紧了紧衣服,说道:“看来要下雨了,这里居然有点冷,有把火就好了。” 一名长老赶紧弹了弹手指,红色的流火激射而出,眨眼在双方当间的地上熊熊燃烧起来。 “太热了,”雷十破拿手掌当扇子,扇了两下,颇为不满的说道:“您到底老了,教皇先生,大夏天的居然会感到冷,您看看,我头上的汗都下来了。” 坐在一旁的柳毅也不肯闲着,伸手摸了摸雷十破的额头,嘟哝道:“没汗那,不过,让我给你吹吹。” 说着话儿,冲雷十破脑门儿吹了一口,突然一阵狂风卷过,吹得客厅火焰摇摆不定,忽明忽灭。 教皇皱了皱眉头,说道:“上帝,您就是这样招呼客人的么,不过,我这里刚好有一盒名贵的哈瓦那雪茄,你不来一支。”一名长老伸手打个响指,手中赫然出现一支雪茄,向雷十破递了过去。 “免了,那玩艺我抽不惯,太冲。”雷十破说道, 随后伸手一指,教皇诸人面前各自出现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说道:“看看,咖啡早都准备好了,正宗的巴西咖啡豆呢。” “不,不用。”教皇伸手一拂,咖啡消失不见,说道:“我不喜欢喝咖啡,特别是晚上,它让我不能好好睡觉,如果有一杯纯正的法国葡萄酒,我倒不会介意。” “喝酒怎能少了酒器。”騊駼铁青着脸说道,随后互握拳头,也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骨节响一声,教皇众人面前便出现一支高脚酒杯。 “酒来了。”一直沉默不语的敖贞儿合上杂志,突然发话,说着话儿,伸手一挥,空中莫名的出现一瓶葡萄酒,径直向教皇飞来。仿佛有人拿着似地,一人面前倒上一杯。 这番斗,有来有往,教皇方面人力有所不及,因为他已经亲自出手,而雷十破方面,还有人没有显露本领。 教皇看了看身旁的长老,已经有人头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知道他们已经紧张起来,然而还没等他说话,又听一人说道:“呵呵,各位头上汗都下来,想必是太热的缘故,那么,让我下点雨吧。” 这人我知道,自然是蛩蛩无疑,别人都显露了本领,他怎肯落后,让他人小看,说着话儿,手中酒瓶往空中一挥,顷刻间,天上淅淅沥沥,下起小雨,到处弥漫着淡淡的酒味。 至此教皇被彻底折服,叹了口气说道:“好了,尊贵的先生们,我已经知道了你们的实力,那么,就不必互相试探了,实话说罢,雷十破雷大老板,请我到唐公馆来,到底有什么目的,请您开门见山地谈,我想您完全有同我平等谈判的资格。” “是么,”雷十破笑道:“您敢保证您手下的先生们同您一个心思么。” 教皇看了看身旁那些业已局促不安的手下,轻蔑的说道:“他们,完全遵从我的吩咐,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很好,”雷十破得意的打个响指,说道:“既然大家意见一致,那么,我当然可以开门见山地同您,伟大的教皇正正经经的谈判了。” “说罢,您帮我们夺回西敏寺,并且杀死欧洲血族实际上的统治者鲁亚斯副大领主,说实话,鲁亚斯虽然一直自称副大领主,可我知道,他的实力已经到了恐惧的地步,我同他交过手,这一点毋庸讳言,您既然杀了他,冒着巨大的危险杀了他,恐怕有什么别的目的,我听利曼斯说,您可不是贵国的那位雷锋,善良的天使一般的人物,您所作的一切莫不为了利益。”教皇说道, 第一百四十六章 谈判(三) “呵呵,您说的对,雷锋比我高尚多了,感谢您还知道这样一位伟大的人物。”雷十破笑道:“说实话,在国内,也许我会稍稍的向雷锋先生学习几天,可在国外,特别是英国,我才没那么高尚呢,我所做的一切当然有自己的目的,而且目的一旦达到,对贵我双方都有好处,我想,您是不会拒绝的。” “奥,您就别再绕来绕去的好么,”教皇说道:“说实话,我对您的目的很感兴趣,那么,直说罢,没准我会同意呢。” “您能这么想,简直太好了。”雷十破笑道:“我还以为要多费一番口舌呢,既然这样,在谈判之前,我给大家介绍一位尊贵的先生,他同我们谈判的内容有很直接的关系。” “是谁,我等着呢。”教皇尽量保持慈祥的笑容,期间不满的看了看利曼斯,利曼斯立即局促不安,因为他知道,教皇的耐心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于是以充满哀求的目光看了看雷十破,求告他不要在玩弄所谓的英国式幽默。 雷十破瞥瞥脑袋,威廉姆知道到自己登场的时候了,于是霍然站起,对在座诸位礼貌的鞠了鞠躬,他一身小厮装扮,要不是同雷十破诸人坐在一起,大家都会把他当成下人来看待,雷十破说过要介绍一位攸关重大利益的神秘人物,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下人却站了起来,不知什么用意。 教皇皱了皱眉头,出于节省时间方面的考虑,没有提出过多的问题,只是疑惑的看着雷十破。 雷十破笑了笑,说道:“那么,让我来介绍这位尊贵的先生,他就是我的好兄弟、,欧洲血族新任领袖威廉姆,威廉姆.查尔斯陛下。” 客厅里安静片刻, 哈哈哈哈,教皇突然笑了起来,似乎听到了十分好笑的故事,教皇发笑,手下自然不能不予配合,于是不管是干笑、皮笑肉不笑还是别的什么,大家一起出声,在整个客厅回荡,可很快,他们便一起停下来,因为他们看到,雷十破诸人并没有捧场的意思,只是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 “您笑什么,教皇先生,难道我们的威廉姆陛下非常可笑么。” “不,不。”教皇继续保持着矜持的笑容,摆手道:“这位威廉姆……陛下并没有什么好笑的地方,只是我觉得听到了有史以来最可笑的事情,他,这么一个毫不起眼的小伙子,居然是血族新任领袖,奥,上帝,原谅我也提到这么肮脏的名字,其实我早都知道您同血族有联系。”说到这里,看似不经意的瞥了利曼斯一眼,利曼斯立马吓得面色惨白,雷十破第一次展示他同血族的关系,还是约同自己偷袭西敏寺的时候,显然是手下有人多嘴将这事报告给了教皇,而自己在向教皇汇报工作时,刻意隐藏了这一事实,现在教皇知道了这件事情,那么,只有上帝才知道,教皇心里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呢。 教皇收回目光,继续说道:“按照惯例,我应该对血族表示出极大的愤怒,不过,咱们都是异能者,做出这些举动又让谁看呢,我也曾经瞒着虔诚的信徒,同鲁亚斯签订过互不侵犯条约,虽然鲁亚斯卑鄙的撕毁了协定,可这件事情的确在我手里发生过,我和雷大老板有相同的地方,需要的只是利益,最大的利益,那么,为了利益作点什么出格的事情,都是允许的,没有谁会规定,教皇偶尔同血族坐在一起是违法的,呵呵。” 教皇罗里罗嗦,自娱自乐。轮到雷十破忍不下去,问道:“教皇先生,我想知道您笑什么,别扯那么远好么。” “好的,”教皇点了点头说道:“既然雷大老板这么着急,那么,我还是说吧,请站起来的这位先生坐下,我慢慢漫谈。” 威廉姆并没有听他的话,只是冷冷地盯着教皇,看他还要说些什么。 教皇很在意他不听话的举动,对视片刻,见威廉姆毫无退缩的打算,只好无可奈何地说道:“看来这位先生非常拘束,不过不用害怕,虽然我是教皇,可谁不说我是一位平易近人而又和蔼可亲的长者呢。我想说的是,血族难道没人了么,居然让这么一位年轻的小伙子充任领袖,他看起来那么腼腆,看起来就象个,象个刚上大学的学生,他有能力统治整个血族么,” 说到这里,教皇想起什么,语气一转,续道:“不过,在您,尊贵的雷大老板以及在座各位神秘而又可怕的朋友的帮助下,也许他会成为合格的领袖,呵呵,我很好奇,雷大老板打算帮他多久呢。” 话已至此,雷十破终于明白了教皇发笑的含义,他是打心眼里看不起威廉姆,为了改变他错误的观点,让教皇今后有所顾忌,雷十破决定让威廉姆显露一下真正的实力。 于是说道:“教皇先生,感谢您还会为血族考虑,不过为了打消您出于好心的,对威廉姆陛下有没有能力统治整个血族问题的顾虑,我想,还是让您见识见识他真正的实力吧,因为只有这样,我们的谈判才会进行得顺利些。” 教皇愕然,他不明白威廉姆,这么个不起眼的小伙子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点头道:“好吧,我等着呢,希望不要让我失望。” “您一定不会。”雷十破神秘的说道,然后对威廉姆点了点头,轻松的吩咐道:“威廉姆,变身,发挥你的全部能量,因为教皇想知道你是怎样的人呢。” “我不会让他失望,尊贵的主人。”威廉姆俯身道,说着话儿,走到客厅当间,冲教皇礼貌的点了点头,说道:“准备好了么,教皇先生,我要开始了。” “好的,我看着呢,孩子。”教皇笑道。 威廉姆不再说话,仰天一声长吼,整个身子突然长大,变得和二层楼一样高,头如巴斗,牙似利刃,六对羽翼猛然张开,客厅里狂风乍起。 吼声中,黑暗力量磅礴而出,地面开始微微颤动,越扩越远,教皇诸人正惊讶间,突听院子里也有人吼叫一声,随着吼声,天上莫名劈下一道闪电,借着闪电的亮光看到,门口突兀的出现一个头顶长角的怪物,瞪着大如铜铃,闪烁红光的怪眼朝客厅里看了一眼,一闪即逝,是古德里安感觉到威廉姆的黑暗力量,特地来门口看个究竟。 这通变化持续了不到一分钟时间,眨眼归于平静,威廉姆又变成小厮模样,礼貌的对教皇诸人点了点头,回到原来的位子上。 教皇及其部下一阵短暂的慌乱,威廉姆及其古德里安的形象代表什么,同血族打了很久交道的他们自然清楚,还以为自鲁亚斯之后血族不会再有高阶魔神,没想到仅在这里就见到两个,再加上雷十破及其他的那些部下,血族现在有多少实力已经不言而喻了。 刹那间,教皇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同鲁亚斯的战斗已经损折了不少高手,估计凭借教廷现在的实力已经不是人家的对手了。 大脑急速旋转之后,立刻拿定了主意,态度也变了许多,礼貌的冲威廉姆点点头,说道:“好的,威廉姆.查尔斯陛下,祝愿您能将血族带向辉煌,不过,等等,您叫威廉姆.查尔斯,那么,我想问,雷特.查尔斯大领主同您怎么称呼。” “尊贵的雷特.查尔斯大领主是我慈祥的父亲。”威廉姆高傲的回答道:“他是欧洲血族历史上最英明的领袖。” “是么,您说的对,我也这么认为,”教皇说道:“尊贵的雷特.查尔斯大领主有许多开明的观点,他的确是血族历史上最英明的领袖呢。” “谢谢您能这么想,我想我尊贵的父亲会感谢您的。”威廉姆听到这里,语气缓和了许多, 雷十破生怕话题给扯远了,急忙插嘴道:“怎么,教皇先生,您认识雷特.查尔斯大领主么。” 教皇惊讶的看了看他,说道:“您不是在开玩笑吧,尊贵的雷大老板,雷特.查尔斯大领主统治血族是上百年前的事儿,那时候我还没出生呢。” 话音乍落,柳毅、敖电他们一起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嘲讽的意味,教皇一进门便自称慈祥的长者,可他的年龄还没有他口中的小伙子——威廉姆大,更何况他们这些修炼了数千年的龙神。 教皇想了想,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呵呵,请原谅,我的确失言了,虽然我是整个宇宙间无所不能的上帝在人间的代理人,可说到底,还是凡人,是不能同拥有永恒生命的血族相提并论的。” “教皇陛下,教皇陛下。”利曼斯突然小心翼翼的喊了起来,之所以敢插话,因为他听到教皇阐明对血族的态度后心里踏实了许多,教皇都敢公开承认同鲁亚斯签订协议的事情,那么自己为了夺回西敏寺,同血族发生那么一点点关系应该没有问题,现在需要的是更积极的表现表现,没准教皇会对他更加信任呢。 第一百四十七章 谈判(四) 教皇回头,问道:“什么事儿,利曼斯先生。” 利曼斯讨好的看了看雷十破他们,提醒道:“在雷大老板面前,不能对上帝有过多的赞誉,因为他所信仰的神是会嫉妒的。” 教皇猛然惊醒,拍了拍额头,喃喃自语道:“呵呵,谢谢你的提醒,利曼斯先生,瞧瞧,瞧瞧,我又忘了,雷大老板是异教徒,他并不信仰上帝,可是我实在不明白,宇宙间还有什么神能比上帝更伟大呢。” 听了这句话,利曼斯得意的笑了笑,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心,因为教皇在承认错误的同时,又对上帝有了过多的赞誉,于是但心地看了看雷十破他们,生怕他们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然而他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雷十破为了能让威廉姆统治下的血族有和平发展的时间,他才不计较教皇说些什么, 雷十破说道:“教皇先生,让我们抛开信仰问题,进入到实际的谈判当中来吧,呵呵,您既然对雷特.查尔斯大领主有好感,那么我相信我们的谈判取得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便不成问题,事情是这样的,鲁亚斯副大领主卑鄙的杀死了尊贵的雷特.查尔斯大领主,然后夺取了本该属于威廉姆陛下的宝座,他上台后,采取了许多不利于教廷和血族团结的措施,比如悍然占领西敏寺,公开向教廷方面挑衅就是明显的例子,当然,他错误的政策引起大部分血族公民的不满,所以大家急需出现一位开明的爱好和平的领袖出任大领主,见鬼,什么大领主,副大领主,说起来怎么这么拗口,威廉姆,既然你已经统治整个欧洲血族,那么索性干脆些,就任血族第一任皇帝,我想没人会反对的。” 威廉姆听话的点了点头,于是血族第一任皇帝就这么诞生了, 雷十破续道:“呵呵,后面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威廉姆陛下正是这样的人,而他在中国流亡期间,刚好认识了我,我很同情他的遭遇,于是帮助他杀死了鲁亚斯,重新夺回属于他的宝座。现在,威廉姆陛下是毫无疑问的,整个欧洲血族的真正领导人,他多次向我们提及,为了继承尊贵的雷特.查尔斯大领主的遗志,他愿意致力于欧洲血族同教廷间的和平,所以,还没有赶回总部就任,就迫不及待地要求同您,尊贵的教皇先生见面,通报自己的意愿,如果您愿意,那么,我们将选择合适的机会隆重其事的签订互不侵犯条约,让整个欧洲重新回到,呵呵,所谓的万能的上帝仁慈的光芒覆盖之下,我们大概就是这么想的,不知道教皇有什么意见。” 教皇听了这些话,陷入深深的沉思当中,显然他是在权衡利弊。 大家都静静地等着,时间过了很久,还不见他有所反映,为了帮助年老的教皇较快的下定决心,雷十破饱含深意的对身后侍候阿达阿发使个眼色,阿达阿发心领神会,很快出门,稍候门口黑压压围过来许多龙族兵将,在古德里安的带领下,虎视眈眈的看着客厅里的教皇诸人,并一起毫无顾忌的释放出强大的魔法气息,以作震慑。 客厅里安静极了,唯有阵阵凉风卷过,充满肃杀的气氛。 利曼斯诸人惊慌的看看门口,再看看教皇,等待他的决定。 教皇左右看看,眼睛骨碌碌转了几圈,突然出人意料的大笑起来,笑道:“怎么了,雷十破雷大老板,叫这些手下过来,如果我不答应,便会杀了我们,是么,不过,您显然误会了我的意思,您说的的确是对贵我双方都有利的好事,您认为我会愚蠢的拒绝么,刚才,我是在想应该给血族新任大……奥,不,血族的第一任皇帝送点什么礼物,才能表明我方的诚意呢。” “哈哈哈哈。”雷十破也笑了起来,说道:“您看看,您看看,您怎么能误会我的意思,我怎么会杀了您,尊贵而又仁慈的长者,教皇先生呢。刚才,叫这些兄弟过来,不过是,不过是满足满足他们的好奇心,见见您,至高无上的教皇先生呢,不过,既然他们过来让您有点紧张,那么,先生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围观别人是很不礼貌的。” 手下闻声散去,阿达阿发幽灵一般走进客厅,站立身后随时听候吩咐,一切恢复正常。 教皇轻松的嘘了口气,问道:“那么,尊贵的雷十破雷大老板,既然您同威廉姆陛下的计划对双方都有好处,那么我想知道,咱们应该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签订协议比较合适呢。” 看来教皇已被彻底折服,居然主动询问时间、地点,但雷十破并没有回答,掉头向威廉姆吩咐道:“去,问问埃克尔亲王,你的就职典礼定在什么时候。” 威廉姆上楼打电话,稍后回来说道:“埃克尔亲王说,一切已准备妥当,什么时间都可以。” 雷十破想了想,说道:“最近大家都非常辛苦,时间也不能安排得太紧,我看就一个星期后吧,好的,教皇先生,就这样,时间在一个星期以后,地点就定在王庭总部,美丽的威尔特郡山区。” 雷十破直接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对教皇发话,出于对双方实力的考虑,教皇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说道:“好的,尊贵的雷十破雷大老板,届时一定亲自前来,恭贺威廉姆陛下就任血族皇帝。” “我会派人迎接您的,尊贵的教皇先生,”雷十破点头道:“不过,咱们都是自己人,您千万不用客气,带点信徒们供奉的现金就得了,不用费心准备什么礼物,如果不合适,拒绝不好,接受也不好,让我们左右为难不是么。” 他也真有意思,打算用信徒敬奉上帝的礼金给血族当礼物,这对教皇而言,无疑是巨大的讽刺, 然而教皇即便能想明白,又能把他怎么地,只得有气无力地说道:“如您所愿,尊贵的雷十破雷大老板。那么,不打扰了,一星期后见。” “好的,不送。”雷十破招手道, 整个谈判中,教皇完全不占优势,最后竟被迫答应到血族总部签订什么协议,这可是自教廷成立以来从未有过的事情,不是公开表明教廷对血族妥协,承认他们的合法地位么,不过,又有什么办法,不答应能行,实力在那里摆着,目前是无法同雷十破方面对抗的, 恼怒地瞪了利曼斯一眼,起身离去,随从急忙跟上,稍后,唐公馆外汽车开动的声音渐渐远去,知道教皇已经走远了。 客厅里沉寂片刻,突然哄堂大笑起来,就连騊駼、蛩蛩也乐不可支, 柳毅率先说道:“精彩,太精彩了,咱们连诱惑带威胁,教皇已经无话可说,乖乖的听从咱们的安排,你看他那样,脸都气紫了,可就是不敢发作出来。” “所以我衷心拥护雷大老板吧,他总能让我学到不少东西呢。”敖电兴奋得插话道, “得了,小心小雷子得意的飘起来,”敖贞儿兜头一盆“凉水”,她也开起了玩笑,说道:“我说雷大老板,姓什么还记得吧。” 七嘴八舌的议论当中,雷十破得意的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说道:“实力决定一切,在哪儿都一样,教皇亲自到王庭总部签署协议,恐怕是破天荒头一遭,就连狂妄的鲁亚斯都作不到这一点,这样一来,在整个血族,威廉姆的威信将会更高。” 威廉姆兴奋的点了点头。 然而高兴劲儿还没过,雷十破突然郑重其事的说道:“威廉姆,教皇答应签署协议,不过是出于双方力量对比的考虑,从本质上讲,他是不会放过你们的,那么,你必须利用争取来的时间,努力发展血族的整体实力,这样才能有真正的和平,弱者对强者是无法奢谈平等的。” “我明白,尊贵的主人,”威廉姆答道:“您放心,我不会浪费宝贵的时间的。” 雷十破停顿片刻,语气一转,说道:“这样说来,我有理由相信,你将带领血族走向繁荣,那么,我需要你发个誓,发个毒誓,将竭尽所能,约束血族公民永远不能侵害无辜凡人,血族同人类一样,有在地球上平等生存的权利,不过,我不允许你们的生存建立在无辜凡人痛苦的基础上,如果你作不到这一点,我将联合所有力量覆灭整个血族,不要怀疑我的能力,我能把你推上来,自然也有能力将你拉下去,我有能力给血族带来繁荣,也自然有能力给血族带来灾难。” 威廉姆一怔,这不明摆着对自己不放心么,正待解释,却发现雷十破严肃的看着他,就连柳毅、敖电诸人也面容肃穆。于是浑身一机灵,急忙跪下发誓道:“主人,世界上最最尊贵的主人,我以至高无上的始祖的名义起誓,决不允许血族公民伤害一个凡人,如果做不到,便让我流尽鲜血而死。” 第一百四十八章 画里分歧 这已经是血族最厉害最恶毒的誓言,说着这些话儿,眼睛里居然流出泪来,他十分委屈,做梦也没有想到,一向尊重的主人居然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来。 雷十破亲手将他扶起,说道:“不必难过,威廉姆,尽管咱们是朋友,但有些话必须说在前面,我费尽心思帮你,但如果帮了你会给人类带来灾难,那我便成了千古罪人,说这些话,也不是没有原因,你只要想起欧月儿的养父老陈,便会明白我说的话,老陈他是多好的人阿,不过变成血奴后受了多大的痛苦,我不希望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好么。” 至此,威廉姆彻底明白了他的心思,郑重的说道:“请放心,主人,我会将永远不能伤害凡人的诫令写入血族法典,只要血族存在,便必须世世代代遵从,否则,便是与整个血族为敌。” 雷十破笑了,欣慰的笑了,替威廉姆拂了拂身上的尘土,说道:“你说错了,威廉姆,不是不能伤害凡人,而是不能伤害任何一个无辜的凡人。” “有区别么。”威廉姆不解地问道, “当然有了,”雷十破笑道:“善良的凡人自然不许伤害,至于那些杀人越货,贪赃枉法,奸淫掳掠,欺凌弱小的大恶人,随你们用什么法子收拾,东方修士常说,除魔即是卫道,收拾了他们,也当帮我多建功德吧。” “明白了,主人。”威廉姆笑道,随之擦去了委屈的泪水。 众人都开心起来,除敖贞儿外,莫不露出欣慰的笑容,而敖贞儿,无非是雷十破的一番话让她想起了追寻千年的柳毅,真正的柳毅,可不是流氓似地大太子,不过现在也没人安慰,因为大家都开心着呢。 平常嘻笑怒骂,该认真时却半点也不含糊,这便是真正的雷十破。然而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唐公馆里一席简单的对话,致使人间出现了许多所谓的超级英雄,蝙蝠侠便是其中杰出的代表,可他的身份在血族中连子爵都算不上呢。 诸事已毕,雷十破舒适的伸个懒腰,他的确太累了,自来英国后就没有放松过,现在该做的事情已经办完,紧绷的那根弦自然松懈下来,然而时间尚早,也不着急赶回王廷,就让五千龙族兵将干站着,想了想,索性吩咐威廉姆、古德里安带领五千龙族兵将爱干什么便干什么,三天后回来,一起赶赴王庭总部,参加威廉姆的就职典礼。 命令一出,院子内外熙熙攘攘,都在讨论去哪里玩比较合适,连阿达阿发也跑过去凑热闹,柳毅敖电看得眼热,也准备溜出去好好游乐一番,然而还没走到门口,便听到雷十破自身后喊道:“柳大哥,敖电,回来,咱们还有事要办呢。” 柳毅哀叹一声,知道雷十破放他不过,不甘心得停下脚步,正待牢骚几句,却见雷十破伸手一指,一道红光闪过,墙上赫然出现一幅图画,正是古德里安自鲁亚斯手里夺回的《天花乱坠满虚空》图,他给藏到介子空间了。 看见图画,登时明白了什么意思,人家要履行另外一个诺言,救出慧姑的丈夫刘开,这可是名义上来伦敦的主要目的,拖延不得,无奈的走了过来,说道:“就不能等两天么,正准备出去玩呢。” 雷十破白他一眼,说道:“难道你不知道,我心里搁不住事么,瞧我忙得,就职典礼结束后,咱们还得去北海,为三公主报仇,顺便夺回冰火岛,都是兄弟,答应的事儿就要做到。” 说到这里,看似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尚在沉思之中的敖贞儿,继续说道:“随身带着这么件玩艺,也不方便,现在有点时间,早点解决,这件事也就算结束了,王道士再厉害,不过一介凡人,对咱哥仨来讲,稍带脚的事儿,打算拖到什么时候。” 柳毅指着门外渐渐稀少的龙族兵将,不满的说道:“都是兄弟,为什么区别就这么大呢,凭什么他们能出去玩,我和敖电不行,奥,就剩下跑腿卖力的份儿了。” “呵呵,难道你认为威廉姆和古德里安也修炼了元神出壳的法术,他们有办法进入《天花乱坠满虚空》图么。”雷十破反问道, “唔,大哥,雷大老板说得不错,我看咱也别着急,一介凡间道士能有多大本事,乘早收拾得了,到时候再开开心心地去玩,不是更无牵挂么。”不用说,又是敖电为雷十破开拖,他现在抓住一切机会为雷十破说好话。 柳毅见最好的兄弟站在雷十破一边,自己已经“众叛亲离”,怎能不见风使舵,顺水划船,更何况,他也是雷大老板铁杆呢,于是喝道:“呀呸,凭我的智慧,这点还想不明白么,刚才不过是本能的反对那么一小下下而已。” 说着话儿,搂住雷十破的肩膀,亲热的说道:“尊贵的雷大老板,咱们该怎么办,吩咐吧。” “怎么办。”雷十破眼珠一转,吩咐道:“自然是騊駼、蛩蛩俩元老警戒,咱哥仨辛苦一趟,收拾王道士去也。” 一语即出,本来还笑嘻嘻看着他们争吵的騊駼、蛩蛩面色一变,有人喝道:“呸,什么话,我哥俩是站岗放哨的主儿么,看着,很快就出来了。” 说着话儿,白光一放,俩元老一动不动,知道已经遁出元神,进入画图之中,诸人各自看去,见挂在墙上的《天花乱坠满虚空》图红光大作,旋即平静下去, 俩元老放心地把敖贞儿留给他们看管,关系已经进步了许多,况且人家主动要求帮忙,自然不好反对,好在王道士也没多大本领,兴许很快就能出来了,于是雷十破吩咐柳毅敖电坐下,点起香烟,静静地等待,见图画时动时静,偶尔飞出几朵天花,知道是战斗已经打响,无论如何,王道士是不能和俩东海元老相提并论,既然人家已经出手,再进去也不合适,只好喝茶聊天,等候人家出来。 人声鼎沸的院子逐渐不闻人语,偶尔有小鸟的叫声传来,衬托出唐公馆的无比寂静,分明是龙族兵将已经走了个干净,所以鸟兽昆虫才敢进来,寂静中,敖贞儿也不知想起什么,忽然长叹一声,谁也不理,独自上楼休息,雷十破正欲跟上,突然想起她那是为那段纠缠千年的感情暗自神伤,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情之一字,割舍不下,随口提了提老陈,便让她想起许多往事,不过,这种事说多了徒增烦恼,还是让她自己解决吧。 客厅里安静极了,但见门外阳光和煦,鸟语阵阵,俩元老还没有出来,隐隐觉得情况有些不妙,也不用吩咐,各自暗运法力,遁出元神,眨眼进入《天花乱坠满虚空》图中, 乍看时,竟来到别样的世界,图画的空间也不知有多大,迷蒙一片,不辩南北,隐隐有飞天合着悠渺的音乐时出时没,知道是些无用的幻象,没有谁放在心上,只顾着专心寻找俩元老的踪迹。 元神也不知走了多远,听得前方呼喝连连,不时有红光迸发,知道正是俩元老和王道士交战的所在,急忙找过去,这一看,又完蛋了,俩元老故态复萌,騊駼正和一身着道袍的长须老者打架,老者被红光包围,自然是使用邪魔化影的王道士,那红光正是他分解的肉身, 师父说得不错,王道士业已参透生死的奥妙,此刻法力非凡,迷蒙之中时出时入,竟能和騊駼争斗许久尚不见败相。而蛩蛩则背着双手,站立一旁观战。面带微笑,一幅胜券在握的模样。 这番斗看得雷十破暗暗心惊,幸亏带着柳毅、敖电,仅凭自己,战胜王道士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因为看目前的态势,王道士的手段已经不是凡间修士所能拥有的了,从打斗的力量来看,他有不下于散仙的手段,修为比起鲁亚斯恐怕也不遑多让。 騊駼又遇到对手,斗的酣畅淋漓,拳风腿影当中呼喝连连,蛩蛩根本没有下场帮忙的意思,看样子似乎又看出了騊駼很快就要取得胜利,不过这个很快有多久,难免要划上大大的问号。 如果任由他俩争斗下去,不知何时才是了局,俩元老只顾着享受战斗的快乐,根本不把时间当回事,要不赶紧结束战斗,斗他个十年八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有心劝劝俩位,然而说了人家也不听,索性懒得开口,自己想办法解决,想到这里,也顾不上和蛩蛩他们罗嗦,悄悄绕到蛩蛩身后,紧张的看场内争斗,寻找可乘之机,又过了大约一支烟的功夫,见騊駼用力挥出一拳,拳风激荡,王道士挥拳一挡,轰响当中,身子连连后退,騊駼正欲赶上,雷十破却根本不给他机会,二话不说,急忙纵身而起,高声喊道:“哥几个一起上,别磨蹭了。” 说着话儿,冲王道士方向狠狠挥出一拳,柳毅、敖电怎肯落后,各自随势附和,强大的气劲儿呼啸而去,搅得周遭天花乱舞,径向王道士击去。 第一百四十九章 说说爱情 蛩蛩本来还是全神戒备,防着雷十破几个下场捣乱,然而好一阵子没见他们有什么动静,便理所当然的认为人家已经被自己说服,只是老老实实的观战,不免增加几分好感,精神也随之松懈下来,他万万没有想到,放松没多久,雷十破柳毅诸人突然出击,根本来不及喝止,手忙脚乱的挥出气劲阻击。 騊駼也察觉身后灵力激荡,知道有人出手,连忙返身出拳,一边挥出气劲阻击,一边大声吼道:“又要以多欺少么,咱们龙族武士,不能太过无耻。” 然而已经晚了,雷十破诸人先后挥出三道气劲,尽管蛩蛩、騊駼法力高深,然而手忙脚乱之际依旧有漏网之鱼激射而出,不偏不倚的打在王道士身上。 远处轰然爆响,围绕周身的红光四散而出,光散后,一物一闪即逝,稍后,听得远远有人喊道:“卑鄙的家伙,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声音渐传渐远,人影疏忽不见。 嘿,王道士跑了,由于蛩蛩、騊駼两位长老横加阻拦,刚才的一击不过轰碎了王道士的肉身,并没有使他形神俱灭,雷十破恼怒非常,正待追击,面前騊駼、蛩蛩赫然出现,铁青着脸挡住去路。 “让开。”雷十破急得不知所措,跳高窜下寻找出路,然而不管他出现在哪里,总有騊駼、蛩蛩挡在前方。 “我以水军副帅的名义,命令你们,让开。”柳毅也急了,斩草不除根,自然会后患无穷。故而搬出身份,想使俩元老有所让步。 谁知话音一落,俩元老相顾大笑,声遏九宵。 稍后,听得有人愤怒的说道 “东海水副帅,亏你还有脸提这个名字。” “对付一介凡间道士,竟用上群殴的手段,龙族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 “好好好,我看你跟着雷十破这一卑鄙小人,以后会落个什么样的下场。” “罢了罢了,咱们道不同,志不合,我俩就此去也。” 图画里一阵霹雳响过,俩元老消失不见,这番话,说的疾如骤雨,也弄不清谁先谁后, 大家刚刚咂过味来,俩元老已经走了,连分辨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留下。 雷十破、柳毅半天没回过神来,倒是敖电看着俩元老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道:“怎么,就这么走了,不管三公主了么。” 话音乍落,听得远处有人喊道:“敖电,三公主交给你了,若有半点闪失,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他们生气归生气,还是没有忘了自己的职责,敖电调皮的吐吐舌头, 王道士终于跑了,不过现在已经毁了肉身,只余元神飘荡于天地之间,找也没地找去,事情终于未竟全功, 雷十破叹口气,对尚在紧皱眉头的柳毅说道:“大哥,还想不通,有什么,骂两句就骂两句吧,谁让人家年纪大呢。” “长这么大,除了父王,谁敢这么骂我,我怎么丢了龙族的脸面,又怎么不配担任水军副帅了。”柳毅激动的反驳道, 他还在为刚才的话耿耿于怀, 雷十破拍拍柳毅肩膀,劝道:“俩元老也不算什么坏人,不过食古不化,性格倔强而已,他们的话也不必放在心上。” “是么,你还为他们说好话,他俩可骂你是卑鄙小人呢。” “且,说这话的人多了,他俩算老几。”雷十破漫不在乎地答道, 柳毅无奈的笑了,说道:“你小子,倒挺大度的,算了,你一外人都不计较,我何必又跟他们一般见识呢。” “这还差不多。”雷十破笑道, 随后,胡乱喊道:“刘开,我知道你在这里,出来吧,王道士已经走了,你自由了。” 图画里半晌没有动静, 雷十破想了想,说道:“看来这家伙小心过头,不相信咱们,得想个办法叫他出来。” “又有什么鬼主意,不妨说出来听听。”柳毅问道, 雷十破眼珠一转,说道:“柳大哥,记得泰晤士河里追求小精灵时唱的歌么。” “你还说,小心我揍你。”柳毅被人揭了老底,恼怒之下,挥拳打去,雷十破急忙躲避,捂着脑袋说道:“大哥,你误会了,那首歌,慧姑唱了一百年,我想也只有这首歌才能让刘开出来。” 他说的对,《关雎》是刘开慧姑见证爱情的歌曲,柳毅明白关节,收势不击,不满的反对道:“干么什么事儿都找我,你怎么不唱,我还是跟你学得呢。” “且,我那嗓子,不吓死人么,还是柳大哥高明些,你不是要去好莱坞么,现在玩电影的谁不出几张专辑呢。”雷十破恭维道, 柳毅一听,大为舒适,也不再罗嗦,伸手一拂,无端现出一架柳筝,在空中飘浮,他也不摆架子,就那么站着拨弄起来,开口唱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歌声悠扬婉转,颇有几分味道,歌声中,空间里一阵振动,似乎有一人若隐若现,知道刘开已经现身倾听, 雷十破示意柳毅继续唱下去,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那人又走近了些,依稀看见形状,长脸,浓眉,大眼,一袭青布长袍,脑袋后拖一条粗长的辫子, 雷十破喜上眉梢,也不多话,递给柳毅鼓励的眼色, 柳毅得意起来,唱的更有味道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优哉游哉,辗转反侧…… 那人逐渐清晰,目光中隐约有泪光闪动。 雷十破喝道:“刘开,慧姑等你百年,此时不出,更待何时。” 话音初落,空中一道霹雳,霹雳响过,却见图画里清晰异常,不远处刘开跪在空中,他终于相信了雷十破的言语,从结界里出来,连连叩首道:“谢谢大仙,谢谢大仙,我一百年隐忍不死,就等着和慧姑见面的一天,现在,这一天终于,到了。”说着话儿,眼泪汹涌而出, 雷十破两步向前,抚摸头顶劝慰道:“你为保护国宝,受尽劫难,现在灾厄已满,好心必有好报,收拾收拾,我将送你回去,慧姑等着你呢。” 刘开感激的看他一眼,身形渐渐淡去。 事情已经结束,可柳毅没有丝毫眼色,正弹唱的兴起,不知停歇的时候, 雷十破看的可笑,喝道:“大哥,事儿办完了,还唱个什么劲儿,走吧,好好热闹热闹去。” 柳毅闻言大喜,忙不迭地停止歌唱,和雷十破、敖电一起,元神遁出图画,眨眼恢复原状, 雷十破看看墙上毫不起眼的《天花乱坠满虚空》图,对敖电吩咐道:“敖电,带这附图去趟敦煌鸣沙山,让刘开慧姑夫妻俩尽早见面,我备好酒菜,等你回来,今天晚上,咱哥几个好好乐呵乐呵。” “好勒。”敖电答应一声,伸手取过图画,乘风雷而起,眨眼消失。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到了晚上,团团明月,皎洁异常,柳毅、雷十破好说歹说,才从楼上把暗自神伤的敖贞儿请下来,三人摆满一桌佳肴甜点,就着小酒,一起和着凉风赏月,谈笑间,雷十破突然兴致勃发,举杯对明月唱道:月出皎兮,佳人缭兮,舒悠纠兮,劳心悄兮…… 虽然嗓音不怎么地,然而情之所系,颇有几分味道, 看起来他是对月亮歌咏,其实大家都知道,他想起欧月儿了,来伦敦这么久,一直忙于正事,好久没有跟欧月儿联系过,现在敖贞儿、刘开的感情故事终于勾起他的相思之情,满腔思绪尽在这古老的歌谣当中。 歌声继续,大家都没有说话, ……月出皓兮,佳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骚兮…… “唱得好。”正歌唱间,天上响起雷鸣般的喝彩声,抬头看去,敖电乘月色而下,他已从敦煌回来了。 雷十破被莫名打断,心头十分不悦,冷冷问道:“事办完了。” “恩。”敖电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情绪,只是急忙端起杯酒,一饮而下,说道:“雷大老板的吩咐,自然不折不扣地执行,我亲眼看到他二人团聚后才回来的。俩人千恩万谢,说了不少好话,雷大老板,你真是大好人哪。” 敖电说着话儿,眼睛盯着满桌佳肴,寻找先来哪一盘比较合适,看着敖电可爱的样子,雷十破怒气顿消,递盘咕噜肉过去。敖电一口卷下,随便找个位子坐下,饿鬼似地连吃带喝起来。 至此,伦敦事务全部办完,众人心头松了口气,赏月的情绪高涨起来,敖贞儿随口说道:“小雷子,离开这么久,也不知给月儿打个电话,这样吧,先回去看看,免得牵肠挂肚的,唱什么月亮月亮的,谁不知道你是在想美丽可人的欧月儿呢。” 雷十破笑道:“随便想想,还没到牵肠挂肚的地步,不着急,等这边的事儿忙完,有的是时间陪她,也不知她现在好些了没有。” 欧月儿自老陈走后,一直沉浸在悲伤之中,这也是雷十破不愿带她出来的原因。 “嗨,说到底还是你们这些男人不把女人放在心上,整日里就知道忙自己的事儿,月儿正难过呢,你也不知好好陪陪,哪像他…… 第一百五十章 表错情 敖贞儿说到这里,不经意的瞥了柳毅一眼,说道:“当年,相公全部心思都放在我身上,我俩闲暇时吟诗作对,赏月对歌,说不尽的快乐,不过,像他那样的人,如今又能到哪里去找呢。” “人都死了,还说这种话,”柳毅不满的插话道:“看来你无时无刻不把那人放在心上,我和父王劝你的言语一句也没听进去。” 那人自然是柳毅,真正的柳毅,龙族大太子既然用上柳毅的名字,自然要让一介凡人有所回避。 “我也知道不对,可是一想起来,总是揪心的疼,我只求平平淡淡的厮守在一起,可怎么就这么难呢,”这番话,敖贞儿破例没有同柳毅争辩,居然哭了起来,稍后,擦擦眼泪,续道:“这也是我前世的孽债,人神相恋,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不过,当年若不是西洋太岁告密,也许这件事便能瞒下去,我恨他,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他,为相公报仇,如果做不到,我便不是敖贞儿。” 这番话说得斩钉截铁,雷十破知道是敖贞儿无奈之后的发泄而以,不然,她还能做些什么,继续寻找下去,老陈已死,谁知道下一世又会有什么样的遭遇和结局呢。 人神相恋如此悲惨,那么欧月儿已属妖类,自己和她会有什么样的结局,不过,管他呢,从小到大,不都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任谁也干涉不了,难道修仙之后便要受这许多约束,如果必须如此,大不了不上天庭,逍遥于天地之间罢了,欧月儿全心全意的爱着自己,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对不起她。 想到这里,雷十破的心平静下来,默默端起酒杯,一饮而下,他已经下定决心,北海回来之后便很快回到欧月儿身边,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分开。 赏月继续,期间又说了不少闲话,眨眼明月西斜,快到金乌东升的时候,四人正待散去,突觉院子里有魔法波动的气息,也不知是谁深夜打扰,雷十破突然回头,大声喝道:“是谁,出来。” 话音乍落,听得院子里扑通一声,一人从半空落下,狼狈的栽倒在地,一起看去,顿觉非常奇怪,居然是整个欧洲教区的负责人,尊贵的红衣大主教——利曼斯先生,手里还提着个鼓鼓囊囊的小皮箱,看样子有搬家的打算。 这家伙也不知有什么急事,居然用魔法跑到唐公馆,不过由于水平不是那么太过高明,被人家随随便便喝了一嗓子,便控制不了魔力,狼狈的从天上栽了下来。 利曼斯勉强算作雷十破的朋友,任他躺在地上不予理会也不大合适,于是过去,亲手扶起,帮他拍去崭新的红色法衣身上的尘土,问道:“尊贵的利曼斯大人,这么晚跑到唐公馆,有什么事么,总不是教皇派你来监视我们的吧。” 利曼斯一把揪住雷十破的胳膊,委屈的喊道:“别提那个该死的家伙了,尊贵的雷大老板,救救我,救救你的朋友,可怜的利曼斯吧。” 这句话让雷十破很是惊奇,他居然把教皇称之为该死的家伙,连忙扶着他到桌子旁坐下,问道:“怎么了,利曼斯先生,我记得白天你还是威风八面的红衣大主教,教皇的亲信呢,这才多久,就跑到我这里求救,难道你们之间发生了点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么。” 利曼斯喘息片刻,方才说道:“是的,白天我还是万人敬仰的红衣大主教,可是到了晚上,我便成了狼狈的流亡者,如果你不帮我,那么,恐怕你的朋友,可怜的利曼斯将死定了。” “说罢,怎么回事。”雷十破招呼众人坐下,一起听从利曼斯的诉说, 利曼斯说道:“教皇是个昏庸无能的老家伙,是的,我已经看穿他了,从唐公馆出去后,他大发雷霆,埋怨我结交了一位狡猾的,从头坏到脚的家伙,请原谅我这么说,这可是他的原话。” 对此,雷十破大度的笑了笑,因为他不是第一次挨骂了,不过每一次都有不同的评语,这可真是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利曼斯续道:“正是由于教皇的无能和愚蠢,在唐公馆,在各位尊贵的先生面前丢了面子,因此把一腔怒火发泄到我的身上,说我没有得到他的允许,居然公然同血族交往,并和邪恶的东方异教徒结成朋友,是我让整个教廷处于非常被动的地位,所以秘密商定,要将我押到可怕的宗教裁判所接受审判,可是我犯了什么错,居然要让我去那么可怕的地方,他难道忘了,正是因为我找到你,尊贵的雷十破雷大老板,才使我们顺利的夺回西敏寺,才消灭了教廷上下一致称之为魔鬼的鲁亚斯副大领主,并即将签订永不侵犯条约,为整个欧洲赢得和平,我是整个教廷的大功臣,可他仅仅因为在唐公馆受了一点点委屈便决定把我送到宗教裁判所,看看,看看,他是多么昏庸的家伙,幸亏教廷上层我还有几个朋友,他们给我秘密通报了这件事情,于是我没等他们采取行动,便赶紧发动逃逸魔法跑到你这里求救,呵呵,作为红衣大主教,我并不是一无是处,最起码在逃跑上下了很多功夫,一旦我要逃跑,教廷里是没人能追的上的,雷大老板,救救我吧,不,也许我应该投向你这一边,因为我见识过你的能力,绝对在教皇之上,既然你比教皇更强大,那么让我改变信仰,信仰你所信仰的神吧,只要他能给我带来地位与光荣,偶尔改变改变立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说是么,尊贵的雷大老板,我想你会同意的,因为我们都唯利是图。当然,我知道,没点好处的事情你是不会做的,为此,我带来了伦敦教廷的全部财产,大约200亿英镑,都在我即将给你的几张银行卡上,密码统统是12345678,还有教廷在整个欧洲的势力分布图,以及伦敦房产的地契,我要让教皇为错误的决定后悔,我知道,教廷和血族迟早会发生战争,那么,了解他们的实力也可以做到有备无患,我说的对么。” 说着话儿,从小皮箱里拿出几张银行卡、伦敦教廷的地契,以及一幅古老的地图,一并交到雷十破手中,说实话,银行卡雷十破并不在乎,因为他现在已经不缺钱了,之所以斤斤计较,不过是本能的贪财而以,地契他也不稀罕,反正没打算在伦敦搞房地产,虽然他还是名义上的房产商,至于地图,倒可以交给威廉姆研究研究,以便对教廷有所掌握。当下接了过来,管他三七二十一,送到门口的好处不要,那还算个真正贪财的小人么。 利曼斯见雷十破接纳了他的礼物,自然喜上眉梢,以后投靠于雷十破麾下,地位自不用说,没准还能获得某位魔神的初拥,让自己拥有永恒的生命,甚至于实力暴涨。 一颗心松懈下来,觉得有些饿,看满桌子美食,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随便拿起一块点心,狠狠的吃了起来,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过于直接的表白已经让雷十破对他有些反感。 起初的话还能引起点同情,毕竟利曼斯现在的遭遇同他有点关系,可后来话说得越来越露骨,甚至将雷十破于他相提并论,让人家听了很不舒服,雷十破贪财不错,可他绝不会为了生命或者一点点利益背叛自己的信仰,自己的祖国,否则,他也不会加入旨在保护国家安全的特别行动处,更不会在拍卖会上花自己的钱为国家竞拍文物,虽然最后有人买单,但那有什么关系,反正当初真有花自己钱为国家办事的打算。 利曼斯作为教廷高层人员,仅仅受到一点威胁便毫不犹豫地背叛自己的信仰,对这种人,雷十破打心眼里看不起,平常受人民供奉,可到关键时刻,他怎么这么靠不住呢。 看着狼吞虎咽,似乎八辈子没见过点心的利曼斯,雷十破心里只有深深的厌恶,叹了口气说道:“您让我怎么说呢,可怜的利曼斯先生,难道你没有脑子么,我们正要和教廷签署停战协议,可是你却在这档口跑到我这里,对于您这样的教廷高级官员,您认为教皇会轻易放过么,也许仅仅教皇知道您来我这里求助便可以成为发动战争的理由,我虽然比教皇强大了那么一点点,但也不能为了您彻底同教皇撕破脸,毁掉来之不易的和平,我不能拿成千上万人的生命作为筹码,换取您的安全,更何况,您也不值这个价。” 利曼斯闻言愕然,咀嚼的点心差点将他噎个半死,稍后似乎反应过来,笑道:“你在开玩笑,是的,你在开玩笑,尊贵的雷十破雷大老板,你不会愚蠢到认为教廷和血族间会有什么真正的和平,他们就象猫和老鼠一样,天生就是敌人,教皇之所以愿意签署停战协议,不过是出于力量方面的考虑罢了,一旦时机成熟,他会毫不犹豫地撕毁协议,教皇本质上就是个政治家,政治家的话你也当真,没这么愚蠢吧。” 第一百五十一章 什么钱都要 “呵呵,事实上,您所说的这些我都知道。”雷十破笑道:“我不会只看到教皇表面上的微笑,而忘记了藏在身后锋利的刀子,我有准备,谢谢您的提醒。虽然您的话没有多大意义。” 说着话儿,向敖电问道:“敖电,你一直说跟着我学了不少东西,现在我想考考你,目前的态势是,一方面咱们准备和教皇签署停战协议,而另一方面却有人给与对方发动战争的口实,面对这种情况,你说我该怎么办。” 利曼斯疑惑的看着他俩,突然喊道:“不,雷十破雷大老板,你已经接受了我的礼物,所以你必须接纳我的效忠。” “呵呵,正如你所说,我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所以送上门来的好处我是不会拒绝的。当然,接受财物是一回事,接受不接受你,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难道你要做无信无义的小人么。”利曼斯再愚蠢,也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大对头,急忙提醒道。 对他的指责,雷十破根本不予理会,只顾着向敖电催促道:“聪明的敖电,你说该怎么办,大家都等着你的决定呢。” 敖电第一次独自面临这么复杂的问题,绞尽脑汁地考虑,憋的脸都红了,片刻过后,大声喊道:“我明白了。” “什么。”雷十破问道,他想知道敖电到底有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敖电得意的喊道:“两害相权取其轻者,为了顺利签署协议,咱们不能接受利曼斯,必须赶他走。” 呵呵,果然进步了许多,居然这么高深的道理都能说得出来。 然而他的答案显然不尽如人意,雷十破叹口气,对利曼斯挥手道:“走吧,既然敖电这么说,我也不好反对,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也许会侥幸留下一条活命呢。” “不,你不能这样对我,”利曼斯吼道:“你不应该对待我这样诚心诚意的归顺者,更何况,我所有的资产都已经献给你,你让我到哪里去,今后又将怎样生活。” “得了吧,别再无限制地证明您的清白,您是什么人我很清楚,别以为我不知道您在衣服的某个口袋里还藏了两张银行卡,数额最起码不少于您曾付给我的辛苦费,如果省着点花,够您下半辈子的费用,赶紧走吧,乘我没改变主意之前离得远远的,”雷十破说道:“因为您的表白太令人恶心了,我可不敢有您这样的手下,谁知道您会在哪一天背叛我呢。” 利曼斯听得面色惨白,他终于觉得此时此刻投靠雷十破是非常愚蠢的决定,还待支吾,可雷十破最后的话却让他感到害怕,不小心让人家对自己的为人有所怀疑,现在也只有离开一途可走,想到这里,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袍子里的口袋,觉得私藏的银行卡还在,于是转身离开,不过,他的确不知道该去哪里,得罪了教皇,雷十破也对他不怎么感冒,以后天地之大,哪里才是容身之地呢。 不过他的这种担忧转眼便不存在了,因为没走两步,柳毅便伸手一指,一道白光飞出,利曼斯头颅轰然爆裂,身子倒在地上,他死了,而通常死人不用担心任何问题。 谁也没想到柳毅突下黑手,敖电惊诧莫名,奇怪地问道:“大,大哥,赶他走就得了,怎么还杀他。” “哼,好好想想,”柳毅拍了拍手,说道:“雷大老板的意思说得非常清楚,咱们已经准备和教皇签署停战协议,自然不能让这家伙坏事,杀了他,没准还能向教皇表明咱们爱好和平的决心,以便为威廉姆赢取更多的时间,这是咱们信仰的神送来的机会,自然不能随便放弃。” 敖电疑惑的看看雷十破,看人家满面嘉许,知道这件事做到了点子上,沉下心思想一想,又明白了一点点道理,于是叹道:“大哥说的对,咱们不能让这家伙坏事,要说也不能怪我,我可是仅次于雷大老板和柳大哥的智慧之神,偶尔算错那么一两回,也不奇怪,不过,咱们信仰的神又是谁,我怎么不知道。” 对如此执著的问题,雷十破突然大笑起来,说道:“敖电脑子怎么就转不过弯来,柳大哥不过说句玩笑话,你还当真了,你们本来就是神,还有谁能让你们信仰,能让你们顶礼膜拜呢。” 敖电终于明白过来,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嘟囔道:“嗨,又说错话了,真是的,什么话都当真,不怪怎么也比不上你俩呢。” “还是比不上的好,敖电多天真那,学你俩有什么好,阴险狡猾,居然在人家背后下手,”敖贞儿突然插话,随后指了指利曼斯的尸体说道:“好好的赏月,却被这家伙坏了兴致,还不赶紧收拾了,留在院子里让谁看。” 敖贞儿发话,诸人怎敢不从,雷十破急忙吩咐道:“敖电,这摊子事儿归你了,谁让你说错话呢,就当给个教训,以后说话多过过脑子。” 敖电翻了翻白眼,也无计可施,老老实实的干活去了。 雷十破随手抽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柳毅,说道:“这点钱归你了,随你怎么花,今晚大哥的表现真是太棒了,说实话,我还真没有放走利曼斯的意思,不过敖电既然发了话,怎么着也得照顾照顾他的面子不是么。” 柳毅并没有感谢他的大方,只是不满的接过来,说道:“就一张,其他的呢,独吞。” 雷十破摇头道:“哪儿能呢,剩下的自然要还给教廷,表明表明咱们的诚意,看看,我就扣一张,还送给你,够可以的了。” 柳毅终于满意了,努力拍拍雷十破肩膀,称赞道:“够哥们,记住了。” “拿死人的钱,够恶心的。”敖贞儿突然不满起来, 话音未落,突听远处敖电喊道:“发财了,两张银行卡,该赌多少次轮盘阿。” 三人对视片刻,一起大笑起来。 第二天,果然有教皇方面派来的长老过来询问利曼斯的去向,雷十破设宴招待来客并亲自作陪,连人带钱一趟交了出去,只留下那张势力分布图,以便派点别的用场。 席间,来人对雷十破顾全大局的举动自然十分赞赏,不决口的称赞他为了血族和教廷之间的和平,大义凛然的杀死自己的朋友,教廷方面的叛徒——前任红衣大主教,利曼斯先生,当然,对这一友好的举动,教廷方面自然不会无动于衷,将会在适当的时候给与报答,而雷十破则重申了教廷和血族之间的传统友谊,一再说明,教廷和血族间的和平对整个欧洲乃至于整个世界都有着重大的意义,要求来客一定转达自己对教皇关于健康方面的问候,他表示,有那么一小撮邪恶分子就是不愿意看到和平,绞尽脑汁妄想挑拨双方关系,以便于发动战争,对这些人绝不能姑息,双方都有责任给予严惩,希望教皇不要被这一不愉快的事件打乱计划,一定履行诺言,亲自来威尔特郡山区参加血族皇帝的就职典礼,并签署停战协议。 来人一再表明教廷和血族走向和平是大势所趋,是任何势力和个人不能阻挡的,请雷十破雷大老板放心,教皇很重视双方友谊,一定会亲自赶赴威尔特郡山区,参加血族重大的庆典活动。 会谈在愉快的氛围当中举行,至于双方心里怎么想,那就只有各自信仰的神才能知道。 …… 就职典礼日趋迫近,教皇自然返回梵蒂冈,准备丰富的礼物,血族不但总体实力高过教廷,而且因为利曼斯的关系,对教廷势力分布掌握得清清楚楚,现在即便反悔也来不及,因为一旦发生战争,吃亏的肯定是教廷,后来据有关情报显示,血族人马有大规模调动的迹象,而势力分布,正和图上标明的吻合,尤其在几次圣战中夺取回来的血族领地附近加派了重兵,不要愚蠢的认为时间不够,对血族来讲,去哪里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更何况人家是有准备的突然发难,当地驻军即便是明白过来也来不及有所反应。 教廷的一切都在人家的掌握之中,现在能做的,只有全方位撤兵,让出曾经侵占的血族领地,然后老老实实的签署协议,尽量保存力量,才能争取到宝贵的时间,好做下一步周密的安排。 对这一连串的事件,教皇哀叹道,在自己手里,能保持不被血族吃掉已经是万幸,根本提不起有什么发展,怎样在血族的领地上恢复上帝的光荣了。 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对雷十破方面而言,不但将目前的事情解决的清清楚楚,而且还利用利曼斯提供的势力分布图对未来也有了周到的安排,他真的觉得,自己对威廉姆已经仁至义尽了。 剩下的事,自然是好好给小兄弟捧个场子,尽量让就职典礼更加隆重,接下来就该带着龙族兵马赶赴冰火岛,解决下一个问题。 为此,此行专门带上阿达阿发,俩人自然非常高兴,盼望很久的时刻终于到了,也没白给雷十破服务,于是宋士廉跟前打个招呼,毫无疑问的跟着雷十破走了,在他们心里,只要能为师门报仇,给雷十破做一辈子小使唤也愿意,至于人家能不能接受,便是雷十破应该考虑的问题,和他俩又有什么关系。 第一百五十二章 就职典礼 ……三天过后, 威尔特郡山区深处,一座狭长的山谷被茂密的森林包围。 夕阳西下,余晖斜斜的洒满山谷,山谷空旷无比,偶尔有山鸟啼叫,无非衬托出鸟鸣山更幽的意境。 山谷当间便是王廷总部,血族最为繁华热闹的城市,据说城里仅土著居民便有数十万人之多,更不说闻讯赶来的血族各方百姓了。 雷十破一行于黄昏乘狂风赶到,威廉姆重回家乡,自然兴奋异常,当头带路,自空中落下,舒适的呼吸一口山林中的空气,也不用谁吩咐,面对日落的方向张开双手,念动奇怪的咒语,咒语中,周身黑暗力量磅礴而出,空间微微颤抖,随之越来越急,稍候,竟有座古老的中世纪城堡慢慢于虚空中显现出来,城门紧闭,城头不少背生双翼的血族战士来往巡逻。 又见家乡,威廉姆激动万分,也顾不上招呼众人,晃动着拳头高声喊道:“美丽的王庭,可爱的家乡,我,威廉姆.查尔斯,在外流浪了一百年的威廉姆.查尔斯回来了。” 说着话儿,匍匐在地,亲吻着芳香的泥土,泪流满面。 其实这里还是他亲率兵马打下来的,不过上一次来忙于战事,还没安定下来便被雷十破召回去对付鲁亚斯,现在王庭里的一切已经有人替他安排妥当,更何况他现在已经是王廷的真正主人,自然有些与众不同的感受。 巡逻战士听到他的呼声,空中疾飞而下,簇拥着威廉姆,他们的新任领袖,一起振臂欢呼:“欢迎威廉姆陛下归来。” 声如雷鸣,在山谷中回荡,随着呼喊声,城门訇然中开,先是一队队顶盔贯甲、背生双翼的战士整齐得从城里飞出,不远处落下,自觉的分成两列,一起向威廉姆致以崇高的注目礼, 紧接着,有人于城里喊道:“威廉姆,我的孩子,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快让叔叔看看,你可是咱们血族第一任皇帝,瞧,叔叔有多高兴啊。” 随着喊声,又出来上百名血族官员侍从,当头一位,头戴礼帽,身披长袍,矮胖的身材皮球一般向威廉姆滚来,这人也不用多加介绍,自然是威廉姆最亲爱的叔叔——桑切斯大将军。 二人相拥而泣,苦心经营百年,现在终于取得了彻底胜利,又怎么能不高兴呢。 身后布朗亲王、埃克尔亲王等人心潮起伏,也静静地看着他们,敖风、敖雷、敖雨却不知在那里,敖电兴冲冲的上前问问,埃克尔亲王随口说了几句话,于是敖电风一般的进城去了。 片刻过后,威廉姆终于反应过来,还有人在旁边看着呢,于是赶紧擦掉眼泪,向众人挥手示意。 埃克尔亲王早就等待着这个机会,急忙向身后挥挥手,立刻有几个侍者过来,各自捧着王冠、权杖以及兰底金星长袍。 埃克尔亲王俯首禀告道:“尊贵的威廉姆陛下,这是血族工匠设计的王袍,您看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威廉姆一一抚摸一阵,雷十破自身后喝道:“威廉姆,穿起来让大伙看看。” 威廉姆微笑着点了点头,于是立即有几名侍从围起真丝布幔,有几名侍从邀请威廉姆进去换衣服。 这番阵势看的雷十破咋舌不已,对柳毅叹道:“这当皇帝就是不一样,什么事都有人伺候阿。” 柳毅讥讽道:“这点阵势就惊讶了,长眼的还在后面呢,你这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雷十破无言以对,他忘了,柳毅可是上千年的皇族,见过的阵势可比这大多了, 说话间,威廉姆满面喜悦的自真丝布幔中走出,果然人要衣装,马要鞍装,王袍一上身,道不尽的雍容华贵,身后还有侍从小心翼翼的捧着酒吧里带来的衣服,宝贝似地不肯扔掉。 众人一阵雷鸣般的喝彩声。 威廉姆得意的看看雷十破,雷十破树树大拇指,满面喜悦。 闲言少叙,诸人在兵民的欢呼声中进城,来到王殿,听候近期的工作,大殿上,威廉姆居中,两侧各坐着柳毅、雷十破诸人,下面便是许多文武大臣,按照威廉姆的本意,宝座应该是雷十破的,可雷十破一再谦让,万般无奈之际,只得邀请他坐旁边,有点中国传统小说里一字并肩王的架式。 诸人落座后,埃克尔亲王汇报了就职典礼的准备情况,埃克尔亲王异常能干,总之所有该想到的细节都想到了; 其余如军备、外交、内政等也处理得紧紧有条,有能干的桑切斯大将军和布朗亲王,还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呢,更何况,敖风敖雷敖雨还在一边看着呢,任何胆敢反抗者统统只有灭亡的下场。 总之,血族空前统一,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威廉姆对这一阶段的工作非常满意,考虑片刻,决定大宴三天,以示庆祝。自然,刚刚经历过战乱的王庭便到了狂欢的时候。 人人欢欣鼓舞,只有风雨雷电四大神将不知所踪,派人找找,终于在城郊一家偏僻的小酒馆里将正抱着血族舞娘饮酒作乐的四大神将找到,据埃克尔亲王说,王庭之战结束后,敖风、敖雨、敖雷无事可做,整日里东游西逛,也不知怎么就看上了这家小酒馆,一天到晚呆在里面不肯出来。 埃克尔亲王说得不错,因为是柳毅亲自出马才将他们几个揪回来的,问他们原因,敖风讲,王庭之战结束后,便没有大架可打,实在闷气得紧,所以才溜出来与民同乐。 敖风的言语闪烁其辞,显然没说真话,这段时间敖电表现不错,喝了半天酒,肯定知道哥几个的秘密,偷偷叫过来问问,这一问立刻哭笑不得,你猜怎么着。 原来敖风拿下王庭后单单看上了风情万种的戴维斯王后,非要和她发展纯洁的爱情,以便给自己的人间之行增添点乐趣,而桑切斯将军倔强地认为,敖风要什么奖赏都可以,就是戴维斯王后不能留在世上,因为她是害死雷特大领主的主谋,必须接受惩罚,敖风被戴维斯王后美色所迷惑,铁了心得要保障她的生命财产安全,俩人为此产生了矛盾。 最后,桑切斯大将军不顾危险,想办法把敖风支开,亲自出手杀了戴维斯,敖风闻讯大怒,非要和桑切斯拼命,要不是敖雨拼命劝住,桑切斯大将军已经从这世上彻底消失了,从那以后,敖风一见桑切斯就生气,敖雨为了避免产生什么不愉快的后果,和随后赶来的敖雷一起,把敖风架到城郊的小酒馆,说是一起饮酒作乐,说白了,就是盯着他不让闯什么乱子。 由此可见,戴维斯王后可真是红颜祸水,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迷惑了敖风,让他差点杀了可怜的桑切斯大将军,闯了大祸出来。 柳毅闻言异常恼怒,恼怒自己兄弟没一点眼色,在外人面前丢了面子,严厉的训斥一顿,并亲自押着他向桑切斯将军道歉,将军还能怎么办,好歹人家也是威廉姆陛下的客人,自己不过受了些惊吓,也没什么损失,于是大度的原谅了敖风,再于是大家合好如初,不过,是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合好如初,又有谁会计较,反正也快走了,这一走,谁知道什么时候再次回来,所有矛盾也许只会成为有趣的回忆罢了。 三天内,血族人人狂欢, 就职典礼终于到了。 这一天,教皇如约而至,这可是血族历史上前所未有的大事,围观的人群将整个王庭拥挤得水泄不通。甚至周围的狼人、黑暗魔法师也过来凑热闹,教皇微笑着向这些观礼的人群挥手致意,其实他心里非常别扭,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亲赴王庭总部,同邪恶的黑暗势力近距离接触, 威廉姆诸人洋溢着花儿一般的笑容欢迎他的到来,他们心中充满了征服者的喜悦,要不是雷十破百般筹划,加上龙族军马壮势,使自己的实力表面上处于领先地位,教皇才不肯签署什么停战协议,更谈不上亲临王庭总部参加血族皇帝的就职典礼呢。 现在表面上看敌对数百年的血族教廷一团和气,可力量的天平一旦发生倾斜,战争便会迅速爆发,由此可见,雷十破雷大老板说的不错,一定要抓紧时间壮大实力,才能长时间的拥有和教廷和平共处的机会,只要做好这方面的准备,一旦发生战争也不必惊慌,因为实力壮大后,有的是同教皇争斗的资本,到时候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宾客双方怀着这样的心思举办了隆重的就职典礼,并签署停战协议,教皇果然听了雷十破的话,没有去置办什么珍贵的贺礼,只是送上价值十亿英镑的黄金,据说这已突破了教廷最大的承受能力。 威廉姆十分热情地表示感谢,双方会谈的很愉快,至于利曼斯所贡献的,仅仅伦敦教区便有两百亿资产的事情,又有谁会想得起来呢。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临别之夜 反正血族名下大财团不少,也没人会为这点钱斤斤计较,是啊,他们要的只是姿态,愿意致力于和平的姿态,至于这种姿态是真是假,倒成了无关紧要的问题。 这就是政治,充满了虚伪与谎言的政治,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永恒的朋友,便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其后的日子,威廉姆大加封赏,古德里安居功至伟,同时也和他一样,是向雷十破发过血誓的仆人,鉴于上述原因,任命他为辅政大臣,职务位居诸大臣之上,在血族中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角色,伦敦事务则交给了曾经陪伴雷十破探查百年老屋的开心果,布朗亲王任命为外交大臣,埃克尔亲王雷十破早作了安排,便是新王廷的执法大臣,桑切斯将军则任命为国防大臣,对这一任命,桑切斯大将军一再拒绝,说他早都讲过,百年来自己为了复辟雷特王朝,业已身心疲惫,现在需要辞去一切职务,安安心心的进入血族元老会享享清福,威廉姆力劝之下没有什么效果,只好如他所愿,但同时任命他为元老会的首席元老,代替威廉姆陛下掌管元老会事务,为了让桑切斯大将军有控制元老会的能力,在征得雷十破同意的情况下,威廉姆亲自传授了《血魔真经》,桑切斯大将军有了参透血族终极奥义的机会,自然大喜过望,安安心心地修炼去了。 其余参加过伦敦战役的所有密党高手一一给予封赏,大家皆大欢喜。总之,是分享胜利果实的时候。 雷十破在王庭总部安静了几天,一方面抽空向威廉姆传授《血魔真经》最后一步,血魔心法,一方面也对未来作了妥当的安排,这一切处理妥当后终于决定告辞。 这天一大早,几人来到王殿,向威廉姆告别。 他们身份特殊,自然可以随意出入。 正在议事的威廉姆闻言大惊,放下手头处理的事务百般劝阻,他说,血族江山是雷十破帮助夺回来的,现在正是共享富贵的时候,怎么能丢下他走呢。 雷十破却坚执不从,他有自己的道理,他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威廉姆生下来就是王族,注定会有一番作为,而他自己则是一介平民小子,一生也就是劳碌命。 威廉姆怎么说都不听,最后都急的哭了,万般无奈之下甚至打算放弃至高无上的地位跟雷十破走,一语即出,众大臣乱作一团。 雷十破严厉斥责了这种荒唐的想法,他说,新王廷百废待兴,教廷又在一旁虎视眈眈。威廉姆作为欧洲血族君主,怎能为了他弃血族百姓于不顾呢。 一番话说的有理有节,威廉姆终于明白现在走也不是时候,于是答应暂时代领血族皇帝职务,等一切处理妥当,再退位让贤,然后永世追随雷十破左右。 众大臣见他终有所让步,也不再劝说,将来的事将来再说。 事态有所缓和的时候,威廉姆又提了个要求,就是要求雷十破晚走一天,他将好好尽一尽仆人的职责。 他现在已经是血族皇帝,怎么能当仆人呢,雷十破正待拒绝,威廉姆急了,说道,如果雷十破连这个要求也不答应,那么他必定会辞去血族皇帝的职务,赖也要赖在雷十破身边。 雷十破感动于威廉姆的赤诚,终于答应了他的要求,其实他也舍不得威廉姆,否则也不会对他的事情如此关心,更谈不上亲上王殿告别,反正要走,乘风架云而去,又有谁拦得住呢。 当日,威廉姆罢朝不议,命令古德里安等人陪同柳毅敖电诸人以及五千龙族兵将饮酒作乐,尽全部力量满足他们的所有要求,而他则脱去王袍,换上酒吧小厮的服饰,服侍雷十破后宫叙话。 美丽的欧洲中世纪风格的皇家花园里,威廉姆斥退侍从,亲自招呼雷十破坐在万花丛中的躺椅上,真象仆人一样为他敲背捶腿,力道不轻不重,让整日里忙忙碌碌的雷十破颇为舒适。 雷十破看着知恩图报的威廉姆,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俩人从初次相识说起,一起说到现在,说了许多有意思的事情,威廉姆感慨地说,自己能有今天,离不开雷十破的帮助,当时只为了报仇,并不稀罕当什么血族皇帝,现在当了皇帝后,反而为官身所累,不如以前那么自由,一举一动都得考虑后果,真想现在就跟着雷十破,一起去探索宇宙的终极奥义,与修行相比,所有的荣华富贵不过过眼烟云而以。 雷十破也不知说什么话安慰,只是感慨的摸了摸他的头发。 一席话说到金乌西坠,玉兔东升,晚膳用罢,威廉姆又要求一起过夜,他想抓紧一切时间尽尽自己的心意,雷十破不好拒绝,俩人同宿王宫,威廉姆亲自铺床叠被,就着明亮的烛光,又谈了半夜的闲话,不知怎么,雷十破竟觉得特别困倦,说着说着,终于沉沉睡去,威廉姆仔细地端详半晌,帮他掖掖被子,伏在床边夜睡着了。 夜,安详寂静,暖风拂动,花香微送,一切都是那么美丽。 雷十破觉得自己从没有这么困倦过,也许都是前期太过操心劳累的缘故,现在一切都安定下来,也该放松放松,好好休息了,虽然自己修练的法力高深,然而说到底,终究是一介凡人,偶尔觉得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么,睡罢,好好休息休息,谁知道明天还有什么事儿等着呢。 梦里又回到a市,见到刀子嘴豆腐心的欧队,见到队里的兄弟,梦到了和他们一起的日子,那时候是多么快乐啊,欧月儿混在人群里,也不知怎么得罪了她,只是冷冷的看着,一言不发,难道是在埋怨自己许久不和她联系么,拨开众人,想上去逗她开心,欧月儿渐渐远去,疾步赶去,然而怎么跑,都到不了跟前,急地大声呼喊,月儿,月儿…… 呼喊声里,欧月儿慢慢消失,不知去了哪里,正四处寻找之际,身后似乎有人出现,急忙回头,后面果然出现一人,卷发红袍,高鼻深目,居然是胆小如鼠,却又贪财忘义的利曼斯,利曼斯依旧满脸谄媚的笑容,慢慢伸出手来,说道,把钱还给我。 怎么会梦到这件事,难道杀人夺财的举动让自己心中有所愧疚么,这绝对不可能,雷十破正疑惑之际,利曼斯的脸上却慢慢发生变化,五官逐渐模糊,鲜血一道道的流下来,以同样僵直的语气说道:“把钱还给我。” 这模样是那么的可怖,手已经卡住了自己的脖子,几乎窒息,想要挥拳打走,整个身子却象魇住了一般不能有丝毫动作,利曼斯还在呼喊,雷十破心里焦虑非常,努力挣扎,却怎么也动不了,想要喊人帮忙,嘴里却发不出声音, 万分危急之际,空中一人如飞而至,高髻道袍,居然是王道士,恶狠狠地喊道:“受死吧。”说着话,一拳击下,拳风激荡,避无可避,雷十破阿的一声惊呼。 突然从床上坐起来,他被吓醒了,自修行以来元神一直非常坚定的雷十破居然会做恶梦,甚至被恶梦惊醒。 醒来后坐在床上发呆,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 威廉姆同时惊醒,看着满头虚汗的雷十破,急忙问道:“怎么了,主人,怎么了。” 雷十破喘息片刻,待狂跳的心逐渐平静下来,方才说道:“没什么,不过作了个梦,梦见……月儿不理我了。” 本来想说出噩梦的事情,可威廉姆在中国修行过,知道如他这般法力的修行者道心应该非常坚定,不会被外物所撼动,如果有什么噩梦,一定会预兆着什么,说出去不过徒添威廉姆担心罢了,因为这件事自己都想不明白,更何况是威廉姆呢。 威廉姆疑惑地看了看他,突然说道:“主人,有件事我想了很久,也许该告诉你了。” “说罢,凭咱俩的关系,还有什么话要吞吞吐吐地呢。“雷十破笑道, “记得么,你曾经说过,在蒂尔伯夜总会,你好像看见月儿愤怒的盯着你看。”威廉姆说道:“我知道,你这样的修行者,道心比一般人坚定,轻易不会出现幻觉,如果有,肯定有什么原因,你说是么,主人。” 雷十破点了点头,他也想起来了,当初在蒂尔伯夜总会,唐彪给叫了几个小姐,刚刚想占点便宜,就看见了欧月儿,好像人家还哭了。 过后非常奇怪,随口说给威廉姆听,谁知道这家伙一直记在心上。 威廉姆继续说道:“过后,我一直在想这件事,后来我想起来,当初在马鬃山为了给即将灭亡的老陈增加抵抗力,我曾经咬破手腕滴了一碗血,月儿亲口给老陈喂血得时候,自己也不小心喝了一点,肯定是由此和我产生了一点点感应,然后通过我知道了些你的事情,所以会认为你背着她在夜总会寻花问柳,这才会生气以至于伤心得流下眼泪的。” 第一百五十四章 封海() 听到这里,雷十破恍然大悟,怪不得想干点什么就会看见欧月儿,原来她是通过威廉姆监视自己的,心里不由有几分后怕,恼羞成怒之下,也不顾什么血族皇帝的身份,挥拳打去,喝道:“小子,干么不早说,我夜总会可不止去了一次,月儿肯定都恨死我了。” 威廉姆急忙躲避,连连解释道:“主人,这不能怪我,我也是不久前才想明白的,况且这件事实在太巧了。” “完蛋了,完蛋了,该怎么向她解释呢,”雷十破收势不击,坐在床头叫苦道:“其实每次都是陪柳大哥他们去的,我什么都没干那。” “她信么。”威廉姆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怎么办。”雷十破瞪他一眼,说道:“坏就坏在一点点感应上,完蛋了,不管走到哪儿都有老婆盯着,什么事儿都干不了了。” “你想干点什么,主人。”威廉姆也开起了玩笑, “废话少说,”雷十破喝道:“乱子是你惹下的,怎么办,说罢。” “这个,我倒有个主意,”威廉姆眼珠一转,说道:“王庭里的外交大臣布朗亲王能言善辩,我将派他亲赴中国,为你和月儿说合,我相信,由他出马,一定会将这件事情处理得妥妥当当。” 布朗亲王雷十破自然清楚,要不是嘴头功夫了得,又怎能说得两百个中立家族心甘情愿的归附王庭, 万般无奈之际,雷十破只得同意了威廉姆的提议,叮嘱道:“一定要认真些,不许敷衍了事。” “恩,”威廉姆郑重地说道:“还有什么事比主人的家事重要呢,这将是布朗亲王上任后的第一次考验,如果他作不到,我将撤去他外交大臣的职务。” “好吧。”雷十破终于笑了,说道:“让他先去垫个底儿,北海回来后,我再向月儿解释。” 威廉姆重重的点了点头,于是,新王廷外交大臣的第一项重要任务就这么定了下来,就是处理好血族第一任皇帝,威廉姆的主人,尊贵的雷十破雷大老板的家庭事务。威廉姆说得不错,还有什么事比雷十破的家事更重要呢。 当夜无话。 第二天,一行人整顿好龙族军马,在血族百姓的欢呼声中风光八面的出城,直到再也看不到送行人群,方才架一阵狂风,往北海进发,敖电、敖雨当头带路,柳毅、雷十破诸人紧随其后,指挥龙族军马黑压压一片向北海飞去,阿达阿发架着剑光,使足了力气,还是追赶不上,见他俩赶得吃力,有伦敦游乐场里结识的兄弟分左右过来,架住他俩的胳膊,拖着他们在云端飞行,这样一来,才勉强赶上,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却被人家无情地打断,说什么铁哥们说这话就见外了。 他们的关系确实不错,早先有句话总结新世纪三大铁说道,一起插过队,一起当过兵,一起嫖过娼,他俩和龙族兵将的关系,前两项自然可以忽略不计,不过仅凭夜总会中一起干过那事就可以和神仙们攀上关系,这笔买卖无论如何都很划算,更何况还不是自己花的钱呢。 云路之中,雷十破偶尔向柳毅说起了自己的噩梦,因为柳毅法力高深,非自己可及,也许能给点合理的解释,柳毅听罢,出了格的严肃,考虑片刻,非常认真地劝道:“雷兄弟,我看你的噩梦不是没有什么来头,恐怕有人给你什么警示,更何况,在伦敦时你就有过不好的预感,还是听哥哥一句话,北海咱不去了,避过这一劫再说。” 雷十破看看身后的敖贞儿,以及混在队伍里兴奋地大呼小叫地阿达、阿发,叹口气说道:“既然大哥这么说,想必有几分道理,虽说君子不处危地,但命中如果真有这一劫,躲也躲不过去,不如随遇而安吧,更何况,我已经答应帮忙,又怎么可以出尔反尔呢。” 柳毅闻言长叹一声,颇为伤感的说道:“你说得头头是道,我还怎么反驳,不过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以及四大神将的重点保护对象,有哥几个照顾,就不信不能逆天改命。” 气氛有些沉闷,雷十破知道不宜谈论下去,说来说去不过是劝自己打道回府,放弃夺回冰火岛的打算,因为柳毅曾以推天大法演算,只知道自己有这一劫,却不知应在哪里,什么时候。不过最近感觉越来越强烈,也许就应在这几天,应在北海之行上,但是区区西洋太岁又有多大本事,小心些也许便会逢凶化吉,现在自己的修为已非国内可比,更何况有五千龙族战士,有法力高深的柳毅和四大神将帮忙,相信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事儿可以让堂堂雷十破雷大老板为难了。 想到这里,心头宽松了许多,也不再说话,催动云头,随着敖雨敖电北海飞去。 这一去才发现,神仙所谓的北海居然是以北极为中心,介于亚洲、欧洲、北美洲之间,为三洲环抱的北冰洋,这里有什么神奇之处,让西洋太岁万里迢迢建立巢穴。 雷十破有心探个究竟,驱动兵马,一路往北,大约下午三四点的光景,靠近北极圈,北冰洋自然也在其中,温度逐渐下降,远处云下白茫茫一片冰层,在暖日的映衬下发出耀眼的白光,空中飞翔片刻,突地眼前一亮,见北方映出一片奇异莫可名状的光彩,无数奇丽绝伦的光色,忽伸忽缩,大片橙黄之中夹着丝丝淡紫,忽而紫色愈深愈长,紫色之中,迸射出一条条金光、蓝光、绿光、红光。 正不知何处出现的异相,突见敖电戟指远处高呼:“冰火岛快到了。” 原来那就是冰火岛,居然如此美丽,急忙催动云头,过去看个究竟,然而飞了没多远,前方莫名一阵雷响,雷响中,铅云堆积,朔风卷起,在天地间呜呜回荡,天色逐渐暗了下来,突兀里毫无征兆的飘下茫茫大雪,雷响过后,闪电一阵紧似一阵,亮光在风雪中一闪即逝。 闪电威力惊人,竟震的天地微微颤抖,诸人还没有所反映,敖雨敖电突然返身高呼:“不好,天绝大阵。” 话音未落,卡插卡插数声巨响,有闪电突然劈来,巨大的轰响当中,雷十破诸人居然腾不起云,架不起风,如下饺子一般,各自一声长呼,纷纷从天上坠落。 眨眼间,云开雾散,风雪顿息,天空推出一轮暖日,映照着茫茫无际的北冰洋,天上依然出现缥缈的彩光,看起来还是那么美丽。 这一坠,倒也没离开北极圈,落到一座不知名的荒岛上,高山处玄冰白雪,平野上却极目青绿,苍松翠柏,高大异常,更有诸般奇花异树,自来没有见过。 深陷的人字形土坑里,雷十破慢慢起来,只觉得稍有些疼痛,四肢倒也完好无损,知道没什么大碍,方才放下心来,见天上依然有人坠落,不过零零散散,海里岛上都有,刚好身旁尚有几名龙族兵将,随手指了一位,吩咐他召集所有人马,向自己这里集合,那名龙兵闻言,挥臂飞上树梢,取出号角,呜呜吹响,响声里,四面八方不断有兵马向自己靠拢,敖贞儿来了,四大神将来了,柳毅也来了,不过来的不是他一个,而是手里各拽一人,左边阿达,右边阿发,象刚从火堆里钻出来,各自烟熏火燎,衣服破烂不堪。 叫过来问问,柳毅答道,阿达阿发居然掉到荒岛中央处的活火山里去了,要不是自己发现的早,赶去及时,念动避火诀救了他们的性命,恐怕这俩人便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阿达阿发满面惭愧,雷十破安慰几句,见诸人无恙。四下里布置好警戒,然后召集众人围坐在一株大树下商议军情,还没见到对头,便吃了大亏,让人不得不小心起来,最起码要问清什么天绝大阵的来历。 敖电最近觉得自己长了不少见识,隐然以智谋家自诩,见雷大老板发问,急忙回答道:“我和敖雨初来冰火岛时,便发现岛上布了天绝大阵,不过那时似乎还不完整,所以还能靠近冰火岛,探了些秘密出来,如今离冰火岛还有数百公里的距离,天绝大阵便能感觉有神仙靠近,自动防御,而且大阵运作起来,咱们便不能腾云驾雾,看样子,应该是有人封了方圆百里的水域,以期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一席话说得其余神将面面相觑,哑口无言,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敖电居然能说出这么有条理的话来。 倒是柳毅、雷十破、敖贞儿他们见怪不怪,因为他们知道,敖电跟着雷十破,长了不少见识呢,再加上这家伙也愿意动脑子,所以有点进步不足为奇。 天绝大阵厉害无比,那么必须搞清楚它的来历以及破法,否则别谈什么报仇,冰火岛都进不去呢, 自己这里柳毅修为最深,应该知道些天绝大阵的奥秘,当下问道:“柳大哥,对天绝大阵,你怎么看。” 第一百五十五章 再上小须弥(一) 柳毅摇头叹道:“惭愧,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父王在很久以前说过,说这天绝大阵是上古时代从诛仙阵中演化出来的阵法,攻击、防御皆无可比拟,至于破法,我却一点都不知道。” “难道,咱们就这样无功而返么。”敖贞儿急道,她一门心思想杀死西洋太岁报仇,可眼下,跟前都去不了,怎么能不着急呢。 别说他,就连阿达阿发也面色铁青,心里充满绝望。雷十破想了想,说道:“放弃是不可能的,咱们整出这么大阵势,不就是想灭了西洋太岁,夺回冰火岛么,不过岛上的天绝大阵连柳大哥都说不出究竟,那么,我们便不能贸然进去,我看这样,各位兄弟暂时驻扎在这里,我去趟小须弥山,问问师父,也许,他们有破解天绝大阵的办法。” 一听雷十破要上小须弥山,柳毅急忙喊道:“这个,兄弟,咱俩一起去,我说过,要时刻保护你的安全,省得出了什么差错,也让咱们群龙无首阿。” 他说得倒是实话,五千兵马,除雷十破、阿达、阿发之外,哪个和龙没点关系。不过,他这一去是不是真为了保护雷十破,倒要划个大大的问号。 雷十破哪儿能不明白他那点小心思,看了看柳毅,笑道:“柳大哥,我知道你什么想法,按说这段时间哥哥表现不错,走就走吧。不过,为数千兄弟负责,岛上防务千万不能松懈,各位听我安排。” 诸人凑近了些。 雷十破吩咐道:“风雨雷电四大神将各带五百军马,四方巡视,三公主带领三千人马居中策应,阿达阿发传递消息。” “是。”诸人各自拱手答应, 计议已定,雷十破正要离开,突然想起什么,又命令道:“敖电,我和柳大哥离开之后,岛上事务你多操点心,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轻易外出。” “没问题。”敖电高声回答,见雷十破又交付这么重要的任务,兴奋的脸都红了。 诸事安排妥当,仔细考虑片刻,确认没有什么遗漏,方松了口气,和柳毅二人冲天而起,一起向小须弥山飞去。 小须弥山是超脱三界六道的乐土,原本也不知具体位置,不过自进入人星界后,只要存心去想,便可看见小须弥山忽远忽近,忽左忽右,似乎随手可以触摸, 故而随便回去一趟,倒也费不了多大周折,这一回和初来时不同,没有诸多无用的幻象,冲上云霄后,四处寻觅,果见不远处有座闪着金光的山峰在飘渺的雾气中若隐若现,知道那便是三界中无处不在的小须弥山。 很快又要见到师父,雷十破异常高兴,对柳毅说道:“大哥,我到家了,请吧。” 柳毅也是乐不可支,急忙跟上,喊道:“兄弟,好兴奋啊,天上诸仙,哥哥我可是第一个上小须弥山的。” 雷十破一听这话,颇为奇怪,问道:“小须弥山我都能找到,怎么天上的神仙反而来不了。” 柳毅笑道:“这你就不懂了,谁都知道俩佛爷所在的小须弥山中有座多宝塔,收藏了许多三界之中难得一见的法宝,可为什么没有人来这小须弥山呢,原因很简单,是俩佛爷用大法力封锁,只有有缘者才可以进去,否则,任谁都能来小须弥山一游,多宝塔哪里还有安全可言。” 这种解释倒也有几分道理,雷十破笑道:“怪不得你笑的花儿似地,原来是跟着我占了大便宜了,我知道你跟我来为了什么,不过话可说好了,这事儿得让师父们愿意,我可不会帮你说好话。” “哼哼,放心吧,兄弟,我知道俩佛爷的脾气,你说了他俩也得听啊。”雷十破本能的推卸责任,对此,柳毅大度的表示理解。 说话间,小须弥山到了, 雷十破又到了这里,再也按耐不住心头喜悦之情,又要见到师父,别说还挺想他们的,欢呼着穿云破雾,只向前方飞去,眨眼到达传道授业的广场,和以前一样,天上依然有天花飞舞,诸天神佛时隐时现,不过,却找不到二位师父的踪迹,这俩老家伙,许久不见,也不知出来迎接迎接,还把他这唯一的徒弟当回事么。 一时心头颇为不满,高声喊道:“师父,师父,我回来了。” 四处没有回声, 眼珠一转,喊道:“哼,你俩再不出来,我可要进多宝塔了,我知道藏在哪里。” 威胁之后,按说俩师父应该很快出来,可四处还是没有动静, 不由颇为奇怪,这俩老家伙去哪里了,想找人问问,噫,柳毅还没有跟上来,这家伙又去了哪里,急忙回头。 呵呵,还在天上呢,此刻正在缥缈的雾气中伸拳踢腿,来来去去折腾自己,不赶紧过来,在雾气里玩什么劲儿,雷十破正要出口喝止,突然发现,情况有些不大对头,恩,大大的不对头,柳毅不是在雾气里玩,似乎在和什么人放对,一招一式,灵力充沛,呼喝连连,而且神色似乎非常紧张。 这里又有什么猫腻,心下奇怪非常,急忙飞上去,还没到跟前,突听柳毅大喝一声:“小心。” 说着话儿,向雷十破纵身扑来,将他紧紧抱住,此刻一向镇定的柳毅居然浑身瑟瑟颤抖,象是受了什么惊吓,雷十破努力挣扎几回,柳毅突地仰天抬头,噗一口鲜血疾喷而出,紧接着,身子舒展着向云下坠去。 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受了伤,雷十破心头大吓,疾飞而下,眨眼赶上,将柳毅紧紧抱住,见他面白如纸,双目紧闭,显然受了不小的内伤,急忙向广场飞去。 扶柳毅坐定,手抵后背,驱使灵力,为他疗伤,灵力使出,但觉柳毅体内灵力紊乱,似乎已经不受控制,不得不费尽全身力气约束导引,不过柳毅法力高深,要给他帮忙可不是上下嘴唇一碰的事。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竟觉得灵力有枯竭的感觉,然而柳毅依旧昏迷不醒,此时此刻也不敢放弃,一旦灵力失去控制,柳毅必将魂飞魄散。 唯今之计,只有尽力施为,至于有什么后果,暂时也难以考虑,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柳毅到底和谁放对,刚才自己飞过去时他为什么那么紧张,到底看到什么,这一切现在也没有答案,只有尽力挽救柳毅性命了。 广场上微风漂浮,天花乱舞,雷十破全力使为,周身灵力,宛如百川归海,洪流般向柳毅体内涌去,慢慢的脑海中一片空明,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唯有金光缓缓舒开,笼罩着他和柳毅,看起来圣洁无比。 柳毅体内,灵力依旧四处冲撞,似乎马上便要破体而出,现在的局势,柳毅已经和雷十破祸福与共,一旦柳毅完蛋,雷十破也必将力竭而亡,难道梦里的劫难就发生在小须弥山,徒弟在师父家里出事,这事要传出去,俩佛爷面子上也无光彩,俩佛爷不知去了哪里,怎么现在还不见过来帮忙。 灵力已近枯竭,周身软塌塌的使不出一丝力气,好像随时便要昏迷过去,不过雷十破还是强打精神,努力坚持,慢慢的,似乎已变成七八十岁的老人,手也开始颤抖,浑身上下,便似上学时跑过马拉松的感觉,胸口又闷又紧,感觉要连肠带肚的吐将出来,柳毅还是没有动静,那么,俩人就要同归于尽了。 雷十破心头感到莫名的绝望,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将在小须弥山灭亡。 难道就这么灭亡么,正危急间,体内有一物蠢蠢欲动,稍后,沿周身游走,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游走之处,如旱苗逢雨般舒心畅快,紧接着,脑门处有一物跳了几回,竟将天门打开,稍后,有浩荡的灵力充沛而至,眨眼充满四肢百骸,并且还有富余,源源不断的注入柳毅体内,助他约束紊乱的灵力。 与注入体内的灵力相比,柳毅紊乱的灵力宛如萤火之光比之于日月,渐渐的恢复正常,在柳毅体内循环不息。 这么说,柳毅已经恢复正常,然而雷十破却不知怎么还停不下来,依旧有灵力不断进入体内,也不用导引,体内循环一阵,竟自行去配值初步进入人星界后修炼而成的元神,这一来也不知过了多久,隐约看见,星环不断扩大,星环内,闪烁的星星已连成一带,只见迷蒙一片,也不知有多少,星环内,元神随之长大长高,渐渐的,头顶居然逼出一圈光环,宛如佛光一般,圣洁无比,光环外沿,分上下左右,不断出现形容古怪的佛祖菩萨,时隐时现,每一次都有不同的法相,有的庄严,有的威武,有的满脸喜悦,有的又一脸怒容,总共出现七次,最后慢慢消失,这一番变化还没有停息,充沛的灵力依旧不绝而来,星环越扩越大,身子随之改变,逐步充塞于天地之间,感觉周身如充满气的气球,几乎就要爆炸。 这种感觉比起灵力枯竭尤为痛苦,再也忍耐不住,不由一声痛呼。 第一百五十六章 再上小须弥(二) 呼声传出,心头莫名涌起遗憾之情,稍候,似有一物又从天门进入体内,所有幻像失不见, 又出现在天花乱舞的广场上,柳毅正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满脸关心,体贴。这家伙早都好了,正老老实实的为自己护法呢,伸手打个招呼,这一伸不要紧,吓自己一大跳,居然发现浑身金光万道,瑞气千条,以前是能放些金光出来,不过哪有这么大的规模,难道是修为提高所至,想想应该如此,因为刚才连救人带修行,分明感觉法力又提高不少,虽然还在人星界,不过是不能和上小须弥山之前相提并论了,一念及此,心头凭添几分喜悦,不过为了不吓倒别人,赶紧存心冥想,片刻过后,金光消失不见。 危难之际,到底谁救了自己的性命,这一关节,必须搞清,否则想要感谢,提着猪头都找不着庙门,至于猪头送过去,人家收还是不收,倒也不必理会,反正有这颗心即可。 想着想着,体内有物微微一跳,随后也不知生谁的气,心头竟有几分不满,哪里来的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存心想去,突然灵光一闪,居然想明白了,救自己的正是早已和自己融为一体,有无限感应的佛心索,关键时刻,佛心索感应到了他的危险,故而不用驱使便自动出来,打开天门,升于头顶,吸纳宇宙间纯粹的混沌之力,小须弥山由纯粹的混沌之力构成,故而吸纳修炼,往往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救回柳毅后,佛心索还不甘心就此回去,自动又给他吸了些混沌之力帮他提高修为,直到他忍受不了肉身即将爆炸的痛苦才不甘心得回去,那么,心头莫名出现的遗憾、生气,分明就是佛心索的感觉,佛心索和自己是一体的,它的感受也就是自己的感受。 由此看来,佛心索真是个好东西,师父曾说这玩艺有许多意想不到的妙处,这次算是领会到了,原来还以为它只是威力无比的法器,谁想到居然能明白主人的心思,自动出来排忧解难。 看来今后有佛心索罩着,所有的灾难不过会有惊无险,想到这里,连日来因噩梦累计的不快顿时烟消云散。 那么修炼时看到的形容古怪的菩萨佛爷又是谁,莫非真是伦敦时斗战胜佛所说的七苦珠,记得在伦敦因为恭维了斗战胜佛几句,佛爷大为欢喜,破例告诉他佛心索的秘密,那就是七苦珠随着修练的提高,将会化作七尊法力无边的天佛,仿佛七尊本体分身,说白了,也就是成了佛的七个自己,不过真要本体天佛出现,需要修行到极高境界,当时还以为那是很遥远的事情,故而柳毅问起也含糊不言没想到现在就可以看到他们的雏形,如此说来,现在的修为已经不是一般的高了,为了挽救柳毅豁出性命,不死就已经不错,没想到却因祸得福,不但修行提高不少,七尊本体天佛也修成雏形,如此看来,自己修成三界之中罕见的高手也不过是时间问题了,明白这一关节,心中狂喜万分,不过,为什么师父当时不说明佛心索的奥秘,非得要别人说才明白点意思,想来想去,哼哼,这俩家伙还是小气,明明把佛心索给了自己,却隐瞒关键环节不说,无非是指望今后还有机会拿回来,不过,做梦去吧,即便是不明白奥秘,还给他们也不可能,更何况现在又发现了佛心索天大的秘密,再给他们,雷十破什么人,有那么傻么。 这一番计较脸上阴晴不定,时而欢喜,时而生气,看得柳毅莫名其妙,问道:“兄弟,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雷十破突然惊醒,不过心里的想法哪里能说出来,只顾着向柳毅问道:“柳大哥,刚才你怎么了,差点吓我个半死。” 柳毅一听这话,顿时不满起来,说道:“还怎么了,小须弥山有什么古怪也不知给哥哥我说一声,害得我差点陷进去出不来,要不是你救了我,嗨,算了,算起来我也救你一会儿,咱哥俩就不说客套话了。” 柳毅什么时候救了自己,想了想,莫非就是大呼小心的时候,他到底看到什么,那么不要命地保护自己,不过话说回来,这哥们交的值,关键时刻靠得住,但自己不也是为了救他,差点闹个力尽而亡么,虽说好像最后占了点便宜,不过那只是自己运气好所致,和他柳毅又有什么关系,如此看来,哥俩半斤八两,冒着生命危险互相救命这件小事倒也可以掠过不提。 不过,到底什么是让他那么紧张,这件事倒不可不问个明白。 心中疑问一股脑儿说了出去,柳毅气哼哼的答道:“哼哼,你还问我,为什么不早说这小须弥山外围有血海刀山,海里山上各自出现许多法力高强的怪物,我也不知怎么惹着他们,玩了命的向我攻击,要不是哥哥有点本事,早都被那些怪物给撕碎了,你小子,知道了也不说,存心看我笑话么。” 噫,小须弥山外围哪有这许多古怪,不就一道缥缈的雾气么,急忙辩驳道:“你说什么话,小须弥山我来过不止一次,哪一次都没遇到过什么血海、刀山,还有什么怪物,真要这么危险,我带你过来,不是存心害你么。” 见雷十破解释的非常认真,柳毅有几分疑惑,回头向后看看,照旧和自己进来时看到的毫无二致,空中黑沉沉一片,腥风吹拂,血浪翻涌,不时有怪物自血海中出没长啸。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雷十破睁着眼睛说瞎话,于是指着后面说道:“你倒是好好看看,血海刀山还在呢,哥哥我还骗你不成,刚才在海里,明明有怪物向你攻击,哥哥我玩了命的保护你的安全,呵,这回就不承认了。” 血海里有怪物向自己攻击,我怎么不知道。雷十破疑惑的顺着柳毅得手指看去,还是一道缥缈的雾气,不过看柳毅的样子不象是在撒谎,难道师父们又玩了什么古怪,致使俩人遭遇的环境有所不同,下山后,小须弥山已经上来两次了,每次都来去的非常容易,怎么这回带个人进来,便遇到许多麻烦。 到底怎么回事呢,雷十破仔细考虑,片刻过后脑中灵机一动,立刻明白了,师父早都说过,小须弥山外围有千万道业障环绕,因自己生生世世行善积德,所以业障对自己只化作缥缈的雾气,可柳毅就没那么幸运,也不知作了什么坏事,致使业障非要收了他的性命。 一念及此,雷十破乐不可支哈哈大笑,笑得柳毅莫名其妙,恼怒地问道:“笑什么,哥哥我遇到危险是很可笑的事情么。” 雷十破嘻笑着解释清楚原因,问道:“柳大哥,想想都作过什么亏心事,才使业障玩了命的向你攻击,你看看兄弟我,大好人一个,穿越业障还不跟玩似地。” 说着话儿,卖弄似地业障内外穿越几回,果然就象眨眨眼睛那么简单。 事实摆在眼前,轮到柳毅不好意思了,挠挠脑袋,悻悻说道:“还,还有这种事,不过,只知道俩佛爷法力高深,却没想到高到这般地步,居然利用因果报应作为小须弥山的屏障,不过,小子,你也别得意,什么生生世世行善积德,纯粹是一窍不通的狗屁,人生在世,谁不犯点小错,更何况哥哥我长生不死,有那么几个缺点倒也不足为奇,谁能想到就这点麻烦差点要了哥哥我的小命,嗨,本来还打算找到地方后有时间过来看看,这样一来,打死我也不敢来了。” 呵呵,他到小须弥山还抱着这样的心思,雷十破颇为不满,埋怨道:“闹了半天,拿我当枪使呢,亏我对你那么信任,不过,你以后还是别来的好,三界中如我这样的好人还真不多见阿。” “呀呸,少臭美了,”柳毅呵斥道:“你是好人,这世上便没有坏人了,伦敦的那些事,哪一件不是哥俩一起干的。” 一说到伦敦,雷十破急了,这段时间正为结交了柳毅这样的损友,多去了几趟夜总会,致使欧月儿在梦里都对她不理不睬的事情着急呢。柳毅哪壶不开提哪壶,自然要分辨个明白,谁知道这背后还有多少人盯着呢。 当下反驳道:“柳大哥,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的,在伦敦,我可真是什么坏事没干,所以到现在还是大好人,不然,业障怎么不困我,单单把你困在里面呢。” “哼哼,你还自以为是,”柳毅指着他的鼻尖说道:“俩佛爷不过为了收你为徒,说些假话逗你开心呢,这世上哪有不犯任何错误的人呢,好好想想,你是大好人,且,亏心不亏心那。” 雷十破眼珠一转,还真是,前世怎么样不知道,可这一世的确作过不少亏心事,就小的时候还偷看过女人洗澡呢。 第一百五十七章 作贼() 这世上哪有不犯错误的人哪,单说一生只做好事不做坏事的雷锋,小时候也犯过大错,为此还专门在日记里后悔呢。 只要犯过错,便会遭受业障的报应,怪不得诸天神佛进不来,有这茬挡着,不管是神是人,要过自己一关,总有些难度。呵呵,业障这玩艺说起来还真是神奇,不过尽在俩佛爷掌握之中,这俩佛爷法力高深到哪种程度,任雷十破砸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张着双手四处找找,最起码要把师父们找到,这次来是有目的的,可现在只顾了想问题,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呢。 广场上,佛窟里来来去去的查看,甚至针眼大的小窟窿也没有放过,不过依旧没有师父们的踪迹,那么他俩真不在小须弥山,这俩老家伙关键时刻怎么就这么靠不住呢。 事已至此,不得不遗憾的放弃寻找,打算看看让自己魂牵梦绕的小须弥山后就此离开,看着看着,脑子里又有了个鬼主意,师父不在,看看这小须弥山到底隐藏了多少秘密,至少应该做次贼,去趟多宝塔吧,这种机会可不是经常有的。 想到这里,贼眉鼠眼地四处看看,确认没人监视,心头窃喜,招手叫柳毅过来,鬼头鬼脑地说了自己的打算,柳毅大喜,催促赶紧下手,否则佛爷们一旦回来,就再也偷不着了,二人正要起身,柳毅突然想起业障中的遭遇,身子不寒而栗。什么错都没犯就差点出不来,这要动了盗心,恐怕这辈子就得在业障中生活了。 想到这里,为自己还能保持几分清醒庆幸不已,大度的对雷十破挥挥手说道:“兄弟,还是你去吧,记得不用客气,一定多拿几样宝物出来,哥哥我在外面把风,佛爷回来,也可以支吾两句,省得人赃并获不是。” 嘻嘻,这话说得,好像常作盗贼,经验异常丰富,说来雷十破到底也算个聪明人,眨眼明白他的心思,诡诘的眨眨眼睛,向业障之中飞去,如此一来,二人的主意立刻改弦更张,释疑解惑暂且放过不提,无论如何也要偷几样宝物出来,怀璧其罪这句话有几分道理,谁让师父们有宝物不肯拿出来分给大家,非要藏在多宝塔内,惹的诸天神佛惦记呢。 这一去雷十破没事,倒看得柳毅心惊肉跳,因为他分明看见,小须弥山外围,似乎换了个世界,山上天气晴朗,一派和谐,而外围,却浓云密布,阴风呼啸,黑暗中,血海无边无际,浪花翻卷,竟似要将雷十破吞没,浪花之中不时有怪物出现,竟比自己见到的还多,密密麻麻,纷纷对雷十破张牙舞爪,似乎要把他撕成碎片,不过好象又受了什么禁锢,只要雷十破一靠近,所有幻象立刻消失不见,心里不由松了口气,不过还是紧张的看着雷十破在血海怪物之中穿行,不久,听的雷十破一声欢呼,身形折而向上,好像发现了什么,顺势看去,呵呵,厚重的阴云当中,隐约有一座丈二高的黄金宝塔金光灿灿,空中飘浮,看这形状,分明是多宝塔,雷十破找到了,他找到多宝塔了, 眼看着雷十破径直向多宝塔飞去,周围出现的许多阻碍对他毫无用处,马上就要进去,这一刻,柳毅心头欢喜异常,就等着雷十破赶紧回来分赃,与此同时,心头也是大呼侥幸,俩佛爷对雷十破青眼有加,业障对他没什么影响,要凭自己,想在业障之中偷取宝物,简直比登天还难。 眼看着雷十破身形疾如闪电,离多宝塔越来越近,虽然只是片刻间的功夫,但对柳毅来讲,却比千万年还要漫长,头一回做贼,没想到这么过瘾,紧张之下,捏起拳头,不眨眼的看着雷十破。 很快,近了, 突然,多宝塔瞬即消失,雷十破头顶莫名出现一座刀山,山上血如雨下,刀刃闪着森森寒光沉甸甸地向雷十破砸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听雷十破一声惨呼,直愣愣地从天上掉了下来。 赶紧看过去,这家伙坐在地上,正摸着脑袋痴愣愣地发呆。 赶过去关切的问道:“怎么了,兄弟。“ 雷十破看看天上,不过一道飘渺的雾气,不由颇为疑惑的答道:“他奶奶的,我也不知道,快靠近多宝塔时,脑门上好像有什么东西砸了一下。” “完蛋了完蛋了,”柳毅不迭声地叫苦道:“哥哥我看得清清楚楚,好大一座刀山那,兄弟,你脑门够硬的,一道口子都没留下。” 说着话儿,还要摸摸他的脑袋。 “屁话,”雷十破站起来喝道:“什么刀山,我就不信业障中还有什么东西能伤得了我,伤得了我这个天下硕果仅存的大好人。” 听到这里,柳毅嘿嘿一笑,凑过来贼兮兮的说道:“我说雷大老板,别再老虎戴念珠,假作慈悲了,哥哥我可看见了,你去趟业障,里面的古怪比哥哥我见得还多,由此可见,你算什么好人,大坏蛋一个。” 见柳毅嘻皮笑脸地模样,雷十破一把推开,怒道:“我吃亏,你幸灾乐祸,有这么做朋友的么,好,等着,偷出宝物可没你的份儿。” 一语落定,二次向业障飞去,血海刀山重新出现,不过这次声势更急,眼见得多宝塔还没出现,海里突然出现一个面貌狰狞的怪物,鸟头、龙身、豹尾,恶狠狠地一拳向雷十破轰去,照例,一声惨呼过后,雷十破又坐在地上,捂着胸口发呆。 过去表示问候,雷十破疑惑不解,问道:“这回是谁打我,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 “呵呵,不过是一个非常可怕的怪物,看样子,还对你手下留情了呢,哥哥我就在他手里吃的亏。”柳毅笑道, “噫,这么说我真算不得好人。”雷十破问道, 见他终于明白,和自己处于同等档次,柳毅急忙点头。 不过,雷十破却是越想越糊涂了,向柳毅问道:“不是说佛爷们从不撒谎,师父骗我作什么。” “谁知道,”对此柳毅也是大惑不解:“也许只为了给收你做徒弟找点由头吧。” 这句话说了自己都不信,更何况精明的雷十破,他奶奶的,偶尔来趟小须弥山,便出现这许多古怪,想了想,自言自语道:“嗨,管他呢,考虑的问题已经够多了,想他作甚,罗怙罗大哥厉害吧,说起话来不照样谎话连篇,眼睛都不眨眨。” “且,又提他作什么,哥哥我这段时间可没犯什么错。”听到罗怙罗的名字,柳毅本能的紧张起来。 雷十破白他一眼,也不多话,三次向业障飞去。 完蛋了,这次比上次更厉害,还没靠近业障,便被血海中钻出来的一个头如巴斗、赤发青面、獠牙巨口、目若铜铃的巨人给一道闪电劈了下来。 作贼作到如此地步,简直失败的无以复加,见雷十破连番受挫,柳毅彻底绝了盗取宝物的心思,这回想的是,怎么想个办法赶紧逃离现场,看样子雷十破已经被业障困住了,不赶紧想个办法出去,等从无时间观念的俩佛爷回来救人,也不知是几百年之后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一把将还不死心的雷十破摁住,语重心长地说道:“兄弟,哥哥我可是拾金不昧的君子,怎么能看着你踏上犯罪的道路呢,听哥哥一句话,放手吧,浪子回头金不换那。” 一听这话,雷十破恼羞成怒,刚才还沆瀣一气,奥,自己吃点亏,他就成君子了,骂道:“天下有你这么不要脸的人么,我还不信了,今天就进不了多宝塔,你等着,拿来宝物没你的份儿,说没有就没有。” 说着话儿,就要挣扎着起来,柳毅急了,喝道:“你还不死心,好好看看,业障好像被激怒了,有许多怪物已经逼过来,再过去偷,咱俩就被困住了。” 雷十破闻言看去,果然,虽然现在还看不见刀山血海,不过业障中有许多怪物时隐时现,对自己怒目而视。 原来业障里真有古怪,这阵势吓得他浑身一个冷战,立马清醒过来,贪欲兜头一盆凉水浇个干干净净,聪明的大脑立刻正常运作起来,眼前之势,急需考虑的问题便不是怎么偷宝贝,而是如何出去,师父说过,有许多法力高深的神仙都被困在里面,不留下随身携带的宝物休想出去,自己手头只有佛心索,总不能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吧。 想到这里,身子犹如泄了气的皮球,委顿下来,遗憾的看看业障,向柳毅问道:“柳大哥,我现在全无主意,你说,咱们怎样才能出去。” 柳毅想了想,笑道:“呵呵,你小子也有没主意的时候,看来你的贪欲已经触动某种禁制,这才将咱俩困住,而业障是俩佛爷亲手所设,肯定和他们有无限感应,为今之计,只有放下贪念,认个输服个软,没准俩佛爷就放咱们出去呢。” 第一百五十八章 北海之厄(一) 眼前无计可施,只得得缩头时且缩头,跪在地上,高声喊道:“师父们,徒弟我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不敢什么。”空中有人问道,好像就是那个青面獠牙的怪物,此刻已从业障中露出身形,认真的看着雷十破。 呵呵,这玩艺不是幻象,居然真真切切地存在,这怪物也不知是谁,明明法力高强,却心甘情愿的为俩佛爷看家护院。 怪物问得认真,雷十破也不敢多想,急忙答道:“再也不敢惦记多宝塔里的宝物了。” 他说的是不敢惦记,可没说再也不敢来偷,不过那怪物显然没有明白两者之间的区别,只是说道:“发个毒誓来。” 雷十破眼珠一转,赌咒道:“我雷十破,要再敢惦记多宝塔之内的宝物,便让我粉身碎骨而死。” “呵呵,修仙之人起誓,诸天神佛必起而感应,记住了。”怪物听了这话,居然笑了起来。 雷十破认真的点了点头, 怪物似乎异常满意,空中伸出手来,也不见有什么动作,浩荡的灵力滚滚而至,根本不容反抗,轻飘飘得将雷十破扶了起来,说道:“尊师灵山有事,数十年内不能与你会面,不过,他二人知你迟早要上小须弥山盗取宝物,为绝你心思,破例多宝塔内取出穿心锁,吩咐我传你用法,并一再叮嘱,多宝塔内宝物所剩不多,做徒弟的千万不可贪心,让师父伤心难过,呵呵,总之拉拉杂杂许多言语,一时也说他不尽,你们师徒间的闲事,我也懒得多加理会,故而逼你发个毒誓,也好向尊师交差,记住誓言,千万不可违背,否则招来报应,便后悔莫及了。” 说着话儿,单手一挥,一道幽光打来,雷十破手中莫名出现一个沉甸甸黑黝黝的老式铁锁,看起来和普通铁锁没什么两样。 怪物随口交代了用法,身形渐渐消失,一切恢复原状。 柳毅顿时活泼起来,贪婪地盯着雷十破手中的穿心锁,眼睛片刻儿也不离开,雷十破知道他什么意思,大度的递过去:“给,拿着。” “给,给我了。”柳毅双眼放光,说话居然结巴起来, “废话,好歹也来了一趟,总不能让你空手而归吧。”雷十破不满的说道, 柳毅感动得连连点头,双手颤抖着接了过来,说道:“兄,兄弟,不,雷大老板,你可真是大好人哪,知道这穿心锁的来历么,是,是三教圣人之一,通天教主亲传的法宝,属于先天法器,威力无比,真不知道俩佛爷是怎么弄到手的。” “且,这算什么,这样的宝贝,多宝塔里多着呢,反正多宝塔的东西迟早都是我的,送这么个小玩艺,又有什么稀奇。”雷十破颇为得意的说道, 师父赐予的法宝每一件都有不凡的来历,故而雷十破的胃口也是越吊越高,他现在的目的是拥有整个儿多宝塔,至于里面偶尔流出来的小玩艺,倒也不放在心上。 然而柳毅听到他说出多宝塔三字,连忙捂住他的嘴巴,好意地提醒道:“毒誓,毒誓,可不敢再惦记多宝塔了。” 大手捂得雷十破几乎喘不过气来,一把打开,吼道:“别动不动捂人嘴巴,谁知道你最近又摸过几个女人。” 柳毅讪笑着挠挠脑袋,然后可着劲儿把玩手里的穿心锁, 雷十破看了看他,笑道:“不过,我知道你是好心,我说过不再惦记,可现在是明目张胆地说出来,说起来也不算违背誓言,更何况,我这躯体经过法力加持,要让他粉身碎骨,且,我看谁有这本事,好了柳大哥,穿心锁是你的了,过来,传你用法,从今往后,你怎么着也算我徒弟了吧。” 雷十破逮着空子就占便宜,对此柳毅毫不在乎,只要能得到好处,口头上吃点亏又能怎么地,反正少不了一根头发,急忙凑过去,雷十破附耳传授,这败家子,俩佛爷割肉似地传下的宝物,就让他这么轻易的送了别人,要让俩佛爷知道,还不气的吐血。 说来柳毅到底是修炼数千年的龙神,对雷十破传授的法诀,很快领悟,闭目修行片刻,穿心锁的奥秘业已心领神会,随手放入芥子空间,对雷十破说道:“走吧,雷,呵呵,我可爱的小师父,回北海,还有人等着呢。” 雷十破一笑,为了防止这家伙再被业障困住,索性小情人似地拉起徒儿的大手,向上飞去,片刻离开。 一路穿云破雾,倒也不用多说,很快,又到达暂时驻扎的荒岛,刚一落地,风雨雷电四大神将急匆匆地围过来,纷纷喊道:“不好了,三公主失踪了。” 二人闻言大惊,急忙询问究竟。 敖电答道:“你们走的最初几天,三公主一切正常,我只顾着四处巡视,也没管她,谁想到就在两天前,阿达阿发向我报告,说三公主突然不见了,三千人马岛上翻了个底朝天,却找不到她的踪迹,我想,她是不是变成甚么东西,偷偷的出岛了。” 柳毅一听急了,指着四大神将喝道:“三妹走了都两天,你们为什么不带领人马出岛寻找。” 诸将各自惭愧,低下头不肯说话 倒是敖电怯生生的看看柳毅,解释道:“雷大老板临走之际吩咐,没有他的命令,谁都不能轻易离岛,兄弟们倒想出去,被我拼死挡住,怎么,又,又做错了。” 说到最后,声音就象蚊子哼哼, 雷十破是说过这话,敖电执行的也没错,冰火岛情况不明,五千人马全部出去,万一陷入天绝大阵,那可是全军覆没的结局。 然而柳毅关心敖贞儿所至,哪里想得到这一关节,只顾着向四大神将发怒,雷十破看不下去,出口劝道:“柳大哥,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赶紧出去找到三公主要紧。” 柳毅急道:“三妹离岛都已经两天了,我们到哪里去找啊。” 雷十破想了想,叹道:“嗨,还能到哪里,三公主一门心思找西洋太岁报仇,我想,她可能独自赶往冰火岛了。” 柳毅闻言,面色大变,不迭声地叫苦道:“这傻孩子,冰火岛有天绝大阵,我都不知破法,她冒冒失失地过去,不是赶着送死么。” “赶紧走吧,兴许还能追得回来。”雷十破说道。 柳毅终于反应过来,伸臂一指,就要往北方飞去。 雷十破赶紧拽住,说道:“冰火岛方圆百里水域,已被人封锁,我们这么过去,不但救不了人,反而有可能陷在里面,这样,你也别着急,咱们都会变化,随便变个什么,一路找过去,相信还能赶上。” 柳毅看他一眼,双臂一张,化作棕褐色贼鸥,尖叫一声,急匆匆往北方飞去,雷十破百忙之中,拍拍敖电肩膀,夸奖道:“敖电,你做得不错,冰火岛情况不明,兄弟们过去,无非是白白送死,柳大哥刚才只是情急之际,说了几句过头的话,我想他早晚会明白的。” 一番话说得敖电眼泪汪汪,嘟哝道:“我,我还以为又做错了呢,你们走了都十天了,这段时间,我里里外外忙碌,到头来却落个一身埋怨,三公主要出什么事,我也不活了。” 雷十破眉头一皱,劝道:“我不许你有这种想法,好了,你干得不错,继续约束兄弟们,老老实实呆在岛上,其余的事儿,等我回来再说。” 说着话儿,照猫画虎,也化作贼鸥,急忙赶上。 海面上贼鸥倒也常见,谁也注意不到,二贼沿大海盘旋,一边飞翔,一边寻找敖贞儿的踪迹,然而却怎么也找不到。 按说三公主只是情急报仇,方才丧失理智,她不是没有头脑的人,肯定也变成什么向冰火岛靠近,雷十破眼珠一转,给柳毅打个招呼,从空中直冲而下,击破冰层,化作海象,海水中时出时没。 一路寻找过去,虽说速度不慢,但二人情急所至,还是觉得跟蜗牛似地,敖贞儿已经走了两天,这么赶过去肯定赶他不上,说起来雷十破到底有几分心思,海底生物速度太慢,那么用点高科技的东西,也许便能很快赶上,于是海里现出真身,闭目冥想,神识放出千里之外,眨眼发现北极冰层下有艘不知哪国的微型潜艇,也许是为了考察所用,情急之下管他三七二十一,发动搬运法,居然从北极硬生生的把微型潜艇搬运过来,身形一晃,进入潜艇,以佛门夺舍术控制了潜艇工作人员的魂魄,命令他们,向冰火岛靠近。 冰火岛上西洋太岁他们的天绝大阵,只对神仙有禁锢作用,如今凡人向冰火岛靠近,兴许一时半回倒也发现不了,嘿嘿,你别说,人类的高科技还有点作用,不到一分钟的功夫,已经赶上在前方化作海象,全速前进,四处寻找敖贞儿的柳毅,于是潜艇中喊道:“柳大哥,柳大哥,进来,潜艇可比咱们跑得快啊。” 第一百五十九章 北海之厄(二) 柳毅闻言回头,真发现一艘潜艇向自己开过来,他在英国见过这玩意的模型,自然认识,顿时明白雷十破这家伙鬼心思就是多,居然想到用人类的先进设备寻找敖贞儿,不由微微一笑(当然,心里的,海象笑了也没人看得出来),现出真身,顷刻进入潜艇之内。 诸事已备,雷十破人模狗样的命令道:“向北,全速前进。” 已经完全不明白自己做些什么的科考船员发动马力,以每小时四十余节的速度,全速向北驶去。 雷十破想得不错,潜艇于水下行驶,不但速度非海象等物可比,而且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阻碍,二人全神贯注,紧密注意周围水域,以图能发现敖贞儿的踪迹,沿途虽说有不少稀罕物事,但谁也没有放在心上。 大约行进了四五个小时左右,听到前方隐约有人说话,海底里哪有生人,莫非真的是敖贞儿,仔细听去。 远远有一男子说道:“……你不是我的对手,快走吧,否则一旦让岛上群魔发现,我也救不了你。” “哼,今日一定要杀了你,为夫君报仇。”分明是敖贞儿的声音,这么快就找到了,而且敖贞儿还活着,二人心头大喜,不迭声地催促潜艇前进, “哈哈,杀了我,你有那本事么,敖贞儿,我已让你三次,如再不识好歹,莫怪我不念往日情分,手下无情。”那男子嚣张地说道,听这意思,敖贞儿已经找到西洋太岁了, 声音越来越清晰, “你我能有什么情分,”敖贞儿怒道:“当年若不是你向天庭告密,我夫妻俩能分别千年么,废话少说,看剑。” 呼声未落,海水涌动起来, “什么,你敢用仙术,就不怕天绝大阵么。”西洋太岁惊呼道, 稍后,前方轰然巨响,海水倒流过来,冲击力异常强大,潜艇后退了几分, “哼,什么天绝地绝,夫君已死,我活着还有什么希望,你,你给他偿命来吧。”说着话儿,海水中白光缓缓舒开, “什么,为了一介凡间小子,你居然使出龙灵珠,就不怕形神俱灭么。”西洋太岁惊呼, 敖贞儿没有回答,想必正在驱动法力。 “好好好,”西洋太岁连连叹道:“你既然如此无情,我还让你做甚,魔尊今日便可脱困而出,我怎能为了你扰乱全部计划,让天绝大阵不能专心轰击封印,那么,诛——龙——斩——,看刀。” 呼声未落,海水居然沸腾起来,不好,柳毅一声惊呼,再也顾不上隐藏什么,身形一晃,业已消失不见。 这样过去无疑会陷入天绝大阵的,雷十破急不可耐,也顾不了许多,潜艇里疾飞而出,急忙赶上,飞了没多远,突听远处轰然巨响,冲击的水流中,一物倒飞而至,正好撞在身上,撞的他连连倒退,正是柳毅,还没等他明白过来, 便听柳毅愤怒的喊道:“西洋太岁,你敢伤我三妹,我和你拼了。” 说着话儿,全力轰出一拳,径向前方打去, “啊,大太子。”远处一声惊呼,旋即寂灭无声,这分明是西洋太岁的声音,难道就这么给打死了, 急忙向前赶去,一物随着水流缓缓而至,正欲看个究竟,柳毅电射而出,紧紧将那物抱住,悲声喊道:“三妹,别吓我,醒醒,醒醒,你怎么这么傻阿,凭你的法力,找西洋太岁报仇,不是白白送死么,三妹,你醒醒,醒醒,以后你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哥哥再也不管你了,只求你醒醒,醒醒阿。” 这番话喊得雷十破心头一跳,怎么,难道敖贞儿遇难了,急忙赶去,见敖贞儿静静地躺在柳毅怀中,双目紧闭,面色惨白,嘴角流出一缕鲜血。 这一刻,一颗心顿时沉下去,沉下去,就这么死了么,她太傻了,为了给前世的相公报仇,居然使出性命相关的龙灵珠,可她的法力,同西洋太岁是天壤之别,龙灵珠没能伤得了西洋太岁的性命,而她却在身子异常虚弱的情况下中了一记威力无比的诛龙斩,敖贞儿能有多大本事,能在西洋太岁全力一击下逃得性命。 她为什么这么傻呢,为什么不能有事大家商量着来,非要独自过来拼命,一念及此,两行热泪滚滚而下,他是在为敖贞儿感到惋惜, 柳毅怀抱敖贞儿的遗体,伤心欲绝,只顾着尽力驱使灵力,挽救敖贞儿的性命,只要有一线希望,他就不会放弃,千万年的兄妹之情又怎能让他割舍得下,然而龙灵珠已毁,敖贞儿丧失本来,全无生机,柳毅再有通天的法力,他也不能起死回生。 雷十破走到跟前,聂诺半晌,也不知该如何劝慰,正踌躇之际,发现头顶一道白色光柱突然射下,在海水中无遮无碍,径向他二人打来,来势迅猛无比,情急之下,也顾不上狼狈不狼狈,使出全身力气,猛扑过去,推着柳毅一起躲开,柳毅猝不及防,几个趔趄之后,怀中敖贞儿向海底坠落,狠狠的瞪了雷十破一眼,急忙向下飞去,只顾着牢牢抱住敖贞儿,反复查看,道不尽的关心爱护。 白色光柱迅捷无比地擦身而过,击中正下方的海床,海水随之剧烈地涌动起来,突然,轰的一声巨响,海床居然被砸出一个大洞,黑不见底,周遭水流汹涌而入,不可阻遏,俩人几乎被冲入洞中,使足全身力气,方才稳住身形,狼狈之际,见大洞之中有一道水流激射而出,水流当中,一人哈哈大笑,疾飞而上,隐约看见,此人身材中等,道髻高挽,黑面羊须,身着白底七星道袍,这分明是上古修士打扮,这人是谁,他又是哪里来的 柳毅只顾敖贞儿,雷十破却伸手一指,身形穿波破浪,疾飞而上, 眨眼升上海面,却见上古修士早已飞上半空,也不知怎么就那么得意,仰头哈哈大笑,笑声里,天地间风卷云动,大雪铺天盖地,闪电不断,声势吓人,道人于风雪中高呼:“黑虎安在。” 呼声袅袅传出,随着呼声,空中一声长吼,浓重的云层翻滚起来,紧接着露出一只巨大的虎头,双目如电,左右扫视,突地看见道人,竟似非常喜悦,敖唔一声大吼,云中露出真身,果然浑身乌黑,摇头剪尾,足踏风云,瞬息而至。 道人跨上虎背,戟指天空喝道:“哼哼,元始天尊,太上老君,我申公豹以本命元灵发誓,不搅你个天翻地覆,三界不宁,我誓不为神。” 说着话儿,天上地下黑风卷过,日月无光,黑风中出现许多面貌狰狞的鬼怪,一齐怪叫着向申公豹身边靠拢。 刚刚浮出水面的雷十破看到此情此景,目瞪口呆,所有的事情豁然贯通,无怪西洋太岁费尽心思占领冰火岛,只是因为冰火岛下镇北海海眼,而海眼里封印的正是申公豹,千年前封神之战后被原始天尊封印的申公豹。 那么说,天绝大阵的目的便是集合天地间的肃杀之气,猛力冲击封印,以便救出申公豹,好带领诸魔头祸乱三界。 明白这一关节,雷十破似乎看到妖魔为祸三界的情景,一时怎肯轻放,也不顾力量悬殊,驱使佛心索急追而上,高呼道:“申公豹,拿命来。” 佛心索七珠同出,雷十破身形迅捷无比,眨眼赶上,跨在虎背上的申公豹眉头一皱,冷哼道:“小辈找死。”说着话儿,袍袖一挥,一股大力疾飞而至, 说到底申公豹是上古大神,法力深不可测,电光火石之际,浩然充沛的法力端端正正打在雷十破身上,雷十破顿时如受万鈞重击,身躯轰然爆裂。 见举手之间便杀了雷十破,群妖放声大笑,似乎讥笑雷十破的不自量力,申公豹没事人似地甩甩袍袖,催动跨下黑虎,直飞而上,群妖紧追不放,身形渐渐消失。 这些话说起来罗嗦,其实都在瞬息之间,雷十破中招之际,柳毅方才抱着敖贞儿从海水里升起来,他还是放心不下,没想到却亲眼看见雷十破死于非命,这一刻也说不清是悲伤还是愤怒,只觉心胆俱裂,悲呼一声:“兄弟——”呼声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扬手祭出穿心锁,泛万道霞光,直向天空打去,然而申公豹已经消失不见, 空中只落下一个不知姓名的魔头,海面上挣扎一阵,化作一条水蛇,业已形神俱灭,穿心锁果然是威震三界的法宝,柳毅悲愤之下,全力使出,奈何申公豹业已鸿飞渺渺,又去穿谁的心,锁谁的魄,只留下一个脚程较慢的魔头,做了申公豹的替死鬼。 眨眼间,风雪停息,黑夜顿成白昼,海面上贼鸥飞翔,游鱼跳越,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柳毅怀中抱着敖贞儿的尸体,心里想着已经身亡的雷十破,心中懊悔非常,要是自己不要犹豫,赶得稍快一些,雷十破怎会落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第一百六十章 北海之厄(三) 要不是敖贞儿不听指挥,盲目地闯入冰火岛,雷十破和他又怎能冒着生命危险赶来,又怎会遭遇上破印而出的申公豹,一介肉骨凡胎的小子,虽然练过几天法术,又怎么会是申公豹的对手,申公豹是谁,那是修炼了上万年,让元始天尊,太上老君都颇为头疼的上古大神阿。 亏的雷十破还一直劝人不要莽撞,可关键时刻,他怎么就不顾力量悬殊,非要杀了申公豹,他是为了什么,还是在英国一门心思占人便宜的雷十破么。 想着想着,柳毅泪如雨下,他真正感到了伤心,数千年修炼,早已心如磐石的柳毅居然伤心起来,这一刻,他也不知道是为了敖贞儿还是雷十破,只觉得一颗心似乎被人紧紧揪住,生疼生疼的。 时间也不知过了多久,敖贞儿终于神消气散,现出原形,只是一条窈窕的白龙,柳毅出神地看着,目光片刻也舍不得离开。 诸妖已走,冰火岛上的天绝大阵便没人驱使,形同虚设,也不会再有人封锁水面,很久很久以后,终于拖着敖贞儿半云半雾,飞回荒岛。 岛上诸将立刻围了过来,他们也发现了冰火岛上空的异象,不过敖电不折不扣的执行雷十破的命令,怎么也不肯放他们出来,这才焦急的岛上等待消息。 一过来就看到拖着白龙的柳毅,说到底都是神仙,也颇有几分见识,见此情此景,也不用多问,知道敖贞儿已死,个个如受雷击,愣在当场,半晌说不出话来。 柳毅只是慢慢的将敖贞儿放在地上,伸手招阿达阿发过来,艰涩的说道:“西洋太岁已被赶走,冰火岛是,是你们的了,雷兄弟言必践,行必果,他,他没有辜负你们的信任。” 阿达阿发一愣,他们还没回过味儿来,突听身旁一声长呼,却是敖电反应过来,呼声中,挥手就往自己头上打去,柳毅急忙伸手抓住,喝道:“你要干什么。” 敖电努力挣扎,红着脸连连吼道:“是我没有看好三公主,我要为她偿命。” 柳毅闻言勃然大怒,喝道:“不许再作无谓的牺牲,我们要保存力量,为三妹和雷兄弟报仇。” “为三妹,和雷,雷兄弟报仇。”敖电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说什么,我,我怎么不明白,噫,雷,雷老板呢,他在哪里。” “他死了。”柳毅哽咽道:“是的,他也死了,这小子,还说要带我去好莱坞,他不能说话不算那。” 说到这里,柳毅终于哭出声来。 敖电闻言,一把揪住柳毅衣襟,吼道:“你说过要保护雷大老板,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人打死。” 敖电情急之下,以下犯上,柳毅理解他的心情,泣道:“保护他,你知道对手是谁么,是破印而出的上古大神申公豹,这傻子,明明不是对手,还大呼小叫地赶上去要杀了他,免得他以后祸乱三界,可人家只一拳,简简单单的一拳,便连骨头渣滓都找不到了,哥哥我也想救,可我抱着三妹,走不开阿,等我从海里出来,雷兄弟就已经死了,死得很惨,尸骨无存啊。” 申公豹是什么人,敖电自然清楚,雷十破怎么会遇上他,现在也无须多问,只知道,柳毅是不会胡说八道的,无力的松开手去,黯然神伤,稍候,仰天高呼道:“师父,我敖电对诸天神佛起誓,一定要血债血偿。” 他居然叫雷十破师父,呼声传出,柳毅登时有了精神,戟指天空喝道:“我,东海龙族大太子敖德以修炼数千年的龙灵珠向诸天神佛起誓,不管付出什么代价,申公豹,西洋太岁,我必杀汝。” 其余三位神将也纷纷对天起誓,冰火岛一行,不但敖贞儿香消玉陨,就连他们最好的朋友雷十破也惨遭横死,这一切对一向高傲的龙族而言,无疑是巨大的耻辱。 呼声里,柳毅喝道:“众家兄弟,随我回宫,炼不成都天魔煞大阵,我誓不出海。” 诸将齐声应诺,架一阵狂风,向东海飞去,他们也知道面对的是怎样的高手,故而要集中精力修炼龙族之中最厉害的都天魔煞大阵,管他花费多长时间,付出多大代价。 狂风中,诸人消失不见,唯有阿达阿发向北而跪,泪流满面。 …… 一派迷迷蒙蒙的世界,不知到了哪里,天上没有太阳,似乎阴云不雨的天气,云下山川起伏,郁郁葱葱,到处奇形怪状的树木,天尽头一群周身火红的小鸟飞来,落在几株高可参天的大树之上,跳越,鸣叫,嘈嘈杂杂,树下林木缝隙中却有一块堆满腐枝败叶的空地,空地上躺着一位身材中等、浓眉大眼、赤身裸体的男子,男子二十余岁年纪,此刻正昏睡不醒,周身似乎有几条闪着金光的蛇,在身上蜿蜒游动。 凉风卷过,树上掉下一枚野果,端端正正砸在男子头顶,男子阿的一声惊呼,地上翻身坐起,游蛇顷刻不见,男子摸摸脑袋,向四周喝道:“谁,谁砸我。” 周围并没有人回答,只是感觉身上有些凉意,低头一看,呀,居然一件衣服都没穿,四处摸摸,摸到几枚野果,刚好腹中有些饥饿,拿过来一边啃一边自言自语道:“噫,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躺在这里,怎么没穿衣服,难道被人抢了,坏了坏了,奶奶的,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我又是谁。” 眼睛骨碌碌乱转,想了半天也想不出究竟,索性站了起来,看看周遭环境,周围全是无边无际的树木,一株也不认识,也许这里便是原始森林,所以才会有许多从未见过的树种,那么,再呆下去,谁知道会遇到些什么野兽,想到这里,浑身打个寒噤,赶紧出去再说,抬头看天想辨明方向,然而并不见太阳,男子登时有些泄气,埋怨道:“什么鬼地方,可怎么出去阿。” 话虽如此,可这地方也不敢多呆,地上拾起一节树枝,收拾收拾,只留下头上的几片叶子,拿在手中祷告道:“各位过路神仙,请指明方向,保佑离开这鬼地方,找到一座有很多美女的城市。” 话音乍落,树枝天空一抛,很快落下,男子朝树叶指示的方向走了两步,突然回头,朝相反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道:“哼哼,俗话说的好,神仙靠得住,母猪也上树,你让我往东,我偏要往西,气死你,你能把我怎么着。” 说着话儿,就这么赤身裸体的向相反的方向走去,渐渐的,林木间传来破锣般的歌声:在寂静的山谷,在繁华的城市,人民警察的身影,迎着朝阳迎着日出……” “咦,警察,对了,我是警察,哈哈,老子想起来,我是警察,光荣的人民警察,也称之为黑狗或者死条子”男子突然想起自己的身份,顿时有些得意忘形。 “唉吆,什么玩艺,摔老子一跤,呸,好大一块石头,滚你的蛋。” 不小心绊倒在地,摸着脑袋恼怒的朝一块横卧路中的石块踢去,脚尖到处,嘭的一声巨响,沉寂片刻,男子突然手舞足蹈的欢呼道:“操,好大的力气,老子还没怎么使劲儿呢,居然能踢碎石头,踢碎大石头,这么说,老子可不是一般的警察阿,我能踢碎石头了,呵呵,什么老虎,大象,有本事过来,老子踢死你。” 呼喊声里,胆子凭空状了几分,毫无顾忌的向树林深处走去, 一路翻山越岭,也不知走了多远,树林越走越密,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树叶间透出斑驳的微光稍稍可以辨明道路,男子小心翼翼地行走,林木间不时发出怪异的鸣叫,让他胆战心惊。 走着走着,树上突地传出一声怪吼,似龙,又似虎,分不清什么怪兽,吼声未断,腥风卷来,树上猛然扑下一只怪兽,周身黑底白斑,虎头、豹身、牛尾,双目闪着绿光,径向男子扑来,男子措手不及,被扑倒在地,怪兽一口咬来,口中腥臭的气息几乎要使人窒息,男子急忙揪住头皮向上扳去,怪兽闷吼不断,努力挣扎,利爪击打男子胸部,力量强大,竟打得浑身疼痛,鲜血淋漓,眼看相持不下,男子颇为焦躁,急切里心头一动,努力腾出一只手来,朝怪兽腹部尽力一拳,竟宛如捅了一刀,打出拳头大小的伤口,鲜血汩汩而出,怪兽闷吼一声,挣扎几回,终于软软的倒在男子身上。 刚才的一番搏斗吓得他心惊肉跳,男子喘息片刻,奋力将怪兽推开,坐在地上,怪事发生了,身上的伤口竟以他看得见的速度很快合陇,而且一道伤疤都没有留下,男子目瞪口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伤口会自己还原,而且竟能一拳洞穿怪兽腹部,想了半天,还是想不明白,索性不再去想,指着怪兽骂道:“操,老子不过开句玩笑,还真把你给招来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前倨后恭 说着话儿,随手抓住怪兽,奋力一撕,也不知怎么就那么大的力气,居然撕成两半,发生一连串的的怪事,石头又愣在当场,稍候,自言自语道:“噫,老子这么大本事,应该不是无名之辈,可我到底是谁。” 树林里没人回答,男子发了半天呆,还是想不明白,于是随手撕下一块肉,就那么血淋淋的生吃起来,边吃便嘀嘀咕咕的骂道:“小子,你想吃我,老子先吃了你再说。老子不但要吃了你,还要剥下你的皮做衣服,呵呵,说了半天,你是送衣服来的,也是,光着屁股多难看,要让美女看见,还不拿老大的石头扔我。” “噫,石头,石头,”说到这里,男子突然想起什么,疑惑着说道:“对,石头,好像就有人叫这名字,而且还和我关系不错唉,可他是谁呢。” 挠着脑袋想想,怎么也想不起来,无奈的说道:“操,管他呢,老子就叫石头了,反正是铁哥们,想来不会见怪,人总得有个称呼吧,总不能别人问我名字,我说,唉吆,这可对不住,不知道啊,呵呵。” 说到这里,石头高兴起来,扔掉生肉,跳起来喊道:“犯罪分子们,你们等着,我,玉树临风英俊不凡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拳打野兽脚踢石……呀呸,脚踢那什么的玩艺的异能警察,石头,你石大爷回来了,你们的末日到了,哼,啊,啊,阿嚏,他奶奶的,谁他妈这么缺德,老子的衣服都给扒光了,操,先弄件衣服穿,出去了再换吧,谁让我这么命苦呢。” 于是,石头开始忙碌起来。 …… 两个多月过后,天气还是那么的半死不活,始终不见日月星辰,只知道天色白了又黑,黑了又白,凭此计算日月。 人烟凑集的官道上,出现一位身围兽皮,手拄木棍,背负老大包袱一头乱糟糟头发的野人,自然便是罗里罗嗦的石头,由于没有听从神仙的指引,致使山林里多转了两个多月才找到出路,将一路打猎积累下的兽皮收拾收拾,顺着大路来到这条官道上,本来还打算找人问问自己的来历,不过下山后见沿途来来往往全是马车以及古代装束的行人,心里一沉,这种打算顿时烟消云散,虽然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但他可以肯定自己是现代人,而且还是犯罪分子的天敌——警察。怎么一个现代人莫名其妙的来到古代,难道真如小说里说的,是穿越什么的,问题越积越多,只想的他脑袋生疼,索性不再去想,跟随着行人向不知名的方向走去。 人越走越多,官道两旁,渐渐多了些小商小贩、茶馆酒肆,仿佛即将靠近城市,衣着整齐的红男绿女也渐渐增多,竟发现不少擦脂抹粉的尤物,石头两个多月没见生人,这一刻眼睛都直了,看了这个看那个,真象乡下人进城,见什么都稀罕,然而,城市还远着呢。 一路上有不少人以惊奇的目光看着他,甚至围在身后指指点点,嘻笑连连,石头刚开始还很得意,以为是自己的俊逸不凡吸引了不少目光,可走着走着,心情沮丧起来,他明白了,自己身上除了件兽皮别无它物,那么,在这些人眼里,就是蛮夷不化的野人,城里人偶尔见到野人,自然分外稀奇,想到这里,觉得特不好意思,刚好肚子有些饿,见前方一座酒肆,幌子招展,酒香阵阵,门口停几辆装载货物的马车,想来生意不错,急忙进去,客人果然不少,门口拣副座头坐下,木棍倚到桌子上,大大咧咧的喊道:“小二,上菜。” 呵呵,武侠小说里的语言,用到现实生活,还挺过瘾的。 正在忙碌的小二冷眼一看,懒洋洋地过来问道:“客官,用些甚么酒菜阿。” 石头登时语结,他哪儿知道这里卖些什么,想了想,小心翼翼的说道:“五个馒头,一斤牛肉,半斤老酒。” 本来按小说里的说法,最起码得二十个馒头,十斤老酒,话还没说出来,考虑自己没有那么大的饭量,这才打个折扣。 “好勒。”小二答应一声,并不就此离开,嘴里嘀嘀咕咕算了半天,伸出手说道:“一共收您二十个铜子儿,小店本小利薄,概不赊欠,先结账后上菜吧您奈。” 那座饭店有这样的规矩,石头怒上心头,好歹也是警察,怎么会赖他几个饭钱,正要发作,突然想起自己现在形容狼狈,衣不蔽体,刚从森林里出来,的确没钱,只得低了头忍气。 小二得势猖狂,猛拍桌子喝道:“乡巴佬也敢进城下馆子,有钱没钱,没钱,请出吧您,我们还要做生意呢。” 石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一言不发,重新拿起木棍,就要起身离开。 突然有人斥责道:“小二,出门在外,谁没个手头不宽裕的时候,怎么能这样对待客人。” 顺声看去,正是靠里的座头当中,一位虬髯环眼,身材高状,身着黑底金钱斑纹的长袍,约摸有四十余岁的男子说话,男子说话,身旁几个身着武士服的伴当也狠狠的盯着小二。 小二急忙回头,这人他认识,正是此地有名的宋恩,一生行走南北,靠贩卖皮货起家,十数年的功夫,积累下万贯家私,可是出云城里最有钱的富商,急忙笑道:“宋员外,您老有所不知,这一路常有些身无分文的乡下人骗吃骗喝,小店施舍几次,反而常来,实在是赔不起啊。” 宋恩一笑,也不待人招呼,径直走到石头身旁坐下,拱手道:“兄弟宋恩,出云城里的皮货商。” 介绍完毕,也不待石头招呼,径直坐在身旁,看着小二斥责道:“身无分文,瞎了你的狗眼,看看这位小兄弟身上这块兽皮,知道是什么么,云蒙山深处的黑斑兽,货真价实的好东西,小兄弟没钱,这世上便没有有钱人了。” 小二闻言大惊,云蒙山是什么地方,他自然知道,在方圆百里之外,起伏数千余里,里面一座原始森林,常有凶兽出没,黑斑兽便是其中之一,性格凶猛,行动疾如闪电,一身黑皮价格名贵,市面上最起码一千玉钱,为王公贵族青睐,常有不知好歹的猎人聚集数十人乃至上百人入山围猎,很多人不是一命呜呼便是狼狈逃出,很少有人猎得黑斑兽,偶尔猎得一两只,那也只有方面诸侯或者王公贵族才有资格享用。 宋恩什么人,他见识自然不会有错,没想到眼前这个毫不起眼的小伙子竟有黑斑兽皮,并那么随意穿在身上,如此看来,这小伙子可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那,说不定是哪位王公贵族,恩,没错,贵人们都有些怪脾气,常常打扮的稀奇古怪游戏民间,否则,谁会穿成野人形状,大白天的满世界转悠。 想到这里,小二额头上的汗汩汩而下,啪,扇自己一个耳光,跪在地上连连求告道:“小人瞎了双眼,得罪了您老,您老大人不记小人过,多包涵那您那。” 他的这番算计石头哪里知道,他连自己现在在哪儿都搞不明白呢,眼见宋恩只说什么自己身上有什么黑斑兽皮,便让小二前倨后恭,跪地求饶,心里自然得意非凡,想到,这玩艺我还多着呢,当初山里打猎,知道这种野生动物有点价钱,故而也搜集了不少兽皮,兽牙,鸟羽什么的,没想到仅围在身上的一块碎皮便有这么大的作用。 得意之下,肩上取下包裹,随手摸出一根通红的鸟羽,轻飘飘扔到地上,说道:“呵呵,这玩艺老子多着呢,拿去玩吧,酒菜赶紧上来,老子饿坏了。” “噫,红斑雀,作扇子的好材料阿,”宋恩又惊呼起来,地上连忙拾起,小心翼翼的递到小二手中,叹道:“兄弟大人有大量,红斑雀反应机敏,展翅便可飞上九霄层云,极难捕捉,便一根羽毛,价值也在五十金左右,小兄弟随手送人,只为了二十个大子的酒菜,难道你不知道,一个金币最起码折算一万个铜币么。” 说到这里,不停口的啧啧叹惜,石头闻言,抬头计算起来,一个金币一万个铜币,那么五十个金币便可换五十万个铜币,这什么红斑雀林子里常见,也不怎么稀罕,拿得不多,不过十几根还是有的,除了羽毛,还有些兽皮,有只野兽转了俩月,只见到一只,这么说,自己也算个大财主了。 这一刻,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却说小二听了宋恩的注解,激动的眼泪都流下来了,不小心赚了五十个金币的小费,这要放在寻常,一辈子都挣不了这么多,眼泪汪汪的看着石头,手里紧紧攥着红斑雀羽,生怕有人抢走似地不肯松开。 石头等的颇不耐烦,喝道:“小子,赶紧上菜啊,你想饿死我么。” 第一百六十二章 出云城 小二恍然大悟,急匆匆地站起身来,就要后堂招呼,宋恩伸手挡住,诚恳地说道:“兄弟,这小地方有什么好东西,离此四十里有座出云城,算咱南方最大的城市,哥哥做东,城里喝酒去,你我相见既是有缘,千万不要客气,走。” 说着话儿,伸出大手,一把拉起石头,向门外走去,石头盛情难却,也不想推辞,他初到此地,一切稀里糊涂,有人带着总比自己瞎闯的好。于是笑道:“初次见面,就要哥哥破费,兄弟太难为情了吧。” 宋恩奇怪地看他一眼,突然笑道:“看来兄弟不是本地人,呵呵,如此甚好,自己兄弟客气什么,走。” 于是二人向门外马车走去,立刻有跟随伴当过来,帮石头拿起老大的包裹,簇拥着他俩上了马车。 马蹄踏踏,绝尘而去,小二送了老远依旧不肯回去,扬起手高声喊道:“您老慢走,您老有空常来纳。” 不过,他殷勤的话语石头已经听不到了。 路上,宋恩想方设法套问石头的来历,石头只说自己醒来后便在老大一座原始林子里,其余什么都不知道,宋恩听了也不知相信不相信,奇怪地看了看他,也不再追问,开始量宝似地眩耀自己走南闯北的经历,从言谈中得知,此地名唤玄冥国,方圆数百万平方公里,国内十八个行省,每省按面积大小各自下辖城、镇、乡若干,目前所处的地方属于南方岭中省,省内多山,有不少繁华热闹的去处,出云城便是其中之一。 石头听得认真仔细,一句话也不敢多说,渐渐的也了解不少常识,只是他不明白,自己明明是现代人,怎么到了古代,来到一个自来没有听说过的国家,不过这个问题也没有说出来,因为他猜想,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的来历,问宋恩也是白问,不过反正已经来了,暂时也不知怎么出去,索性即来之则安之,先老老实实生活一段时间再说。 抱着这样的心思,二人一路闲聊着到了出云城,其时已暮色四合,老远看见老大一座城池,门口有兵勇驻守,号衣上斗大的一个“冥”字,行人、马车进进出出,拥挤不堪,显得十分的热闹,门口簇拥一堆闲人,围着一张告示指指点点,议论不休, 一行人驱车进城,有冥卒过来检查,宋恩扬手招呼道:“今日老总当值啊,哥几个辛苦了,” 冥卒眼睛一亮,热情的喊道:“呵呵,是宋员外,您老回来了,这趟生意赚了不少吧。” “呵呵,”宋恩随手抛出几枚银币,笑道:“哥几个喝茶去,劳您吉言,赚倒没赚,不过也没有蚀本。” 说着话儿,指着门口问道:“怎么,城里又出什么事儿了。” 冥卒顺势一看,叹口气说道:“嗨,还能有什么事儿,最近城里出了盗贼,做了几起大案子,城主徐大人责令兄弟们加强防范,严查进出行人,发现可疑人等就地缉拿,兄弟职责所在,这才惊动了您老,您老多包涵那。” “呵呵,公事公办,又有什么可客气地,来吧,看看老哥车里有没有窝藏盗贼。”一语落定,随手掀开车帘, 冥卒笑道:“您老开玩笑了,谁不知道您是正经生意人,您若窝藏盗贼,这出云城里便没有好人了。”说着话儿,顺势轿车里瞥上一眼,突然发现轿车里的石头,不由一愣, 宋恩看出蹊跷,急忙解释道:“呵呵,这位可是我老宋最好的朋友,刚从云蒙山打猎回来,您看看,身上还围着黑斑兽皮呢,他可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强盗阿。” 冥卒上下一看,表情松弛下来,笑道:“呵呵,宋员外说玩笑话了,哥几个还能不相信您老么,赶紧进城吧,您看这天都快黑了,再过半个时辰,便要关门上锁,员外回家去,热热乎乎喝上几杯,强似在这城门口吸风受罪。” “呵呵,老总这么说,那老哥我可就回家去了,咱们回儿见。”宋恩笑道, “回儿见。”冥卒招手道, 于是一行驱车进城, 也不见太阳落山的情景,天色却慢慢黑了下来,城中行人如织,沿街商贩不停地招徕生意,道不尽的繁华热闹,马蹄踏踏,宋恩一路打着招呼穿过喧闹的街道人群,城里三拐两拐,驶近一座豪门大宅,方圆数里,不时有奇形怪状的花儿伸出墙头,不知隐藏多少春色,门头匾额上书“义商”两个金体大字,门口两只石狮甚是威风, 宋恩牵着石头下车,早有家丁闻声迎来,忙不迭地搬卸货物收拾行礼,宋恩指着门头笑道:“瞧,这便是哥哥的家,还不错吧,门头那俩字,还是岭中省总督方毅大人的亲笔,那年南方闹旱灾,哥哥带头捐了两万玉钱,救了不少灾民,方毅大人亲笔题了义商两字,以示褒奖,这句话说得不错,咱们作生意的,不就讲个信义么。” 这番话说的石头心头一惊,因为他从路上的闲谈中已经知道这玄冥国的货币价值。以玉钱最贵,一个玉钱约摸折算十个金币,而一个金币折算一百个银币,一个银币又折算一千个铜钱,两万玉钱那是多大一笔财富啊。如此看来,宋恩还真是个大好人哪。 想到这里,对宋恩多了几分好感。同时又为自己感到庆幸,一出山就遇到这么一位大好人,不是谁都有这样的运气的。 说话间,二人进了宋宅,宅中不见灯火,空中流光点点,满院飞舞,仿佛璀璨的星星,光芒中倒也分得出路径,曲曲折折的见了些亭台楼阁,花花草草,约摸过了半柱香的功夫,顺石径来到一间装饰甚为典雅的客厅,两旁一溜儿精舍,想是安置客人的去处,宋恩安排佣人将石头行李安放在不远处一间客房里,然后乐呵呵的邀请石头进了客厅,院子里已经暗了下去,屋子里却通透明亮,走进去一看,里面都是紫檀木家私,墙上挂了不少字画,反正也看不懂,倒也没有多问。 房中大大小小四五个圆球,在空中上下飘浮,看那模样,竟似罕见的明珠,仅此一般,便可知道宋恩的豪富,不过明珠怎么会在天上飞,对此石头颇为奇怪,随口一问,宋恩笑嘻嘻地说道:“呵呵,兄弟误会了,天上飞的,不是什么明珠,只唤作流光萤,盛产于西方雷泽湖,还是那年去西方做生意,在雷泽湖附近捉了几对,豢养了四五年,产下不少幼仔,这流光萤甚为通灵,要来就来,要亮就亮,也没什么用处,不过当个灯笼罢了,有人想一个玉钱买一只,可这玩艺极为难得,哥哥我舍不得啊。” “流光萤,看样子就是大号的萤火虫了,居然这么神奇。”对宋恩的吹嘘,石头表示不信。 宋恩一愣,问道:“萤,萤火虫,那又是什么东西,哥哥怎么从未听说过。” “萤火虫,也是种会发光的虫子,哥哥你居然不知道。”石头手舞足蹈的解释道, 宋恩想了想,还是摇头叹道:“不知道,可真的不知道,兄弟在哪里见过,有空带哥哥我去抓几只,不过,你说的萤火虫能听懂人话么。” “呵呵,”石头笑了,似乎听到极为可笑的笑话,说道:“不过一只虫子,哪能听得懂人话,那不成精了么。”不过,虽然表面上在笑,其实心里低落起来,他记得在自己所处的世界,萤火虫可是妇孺皆知的东西,怎么到这里连见多识广的宋恩都不知道,那所谓玄冥国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啊。 宋恩哪儿知道他心里想得什么,听了石头的介绍,只是眩耀着说道:“呵呵,怪不得哥哥不知道,原来也不是多稀罕的玩艺。” 说着话儿,撮嘴一声呼哨,飞来几只流光萤,随手抓住只小的,递到石头手中,说道:“兄弟,这只是今年产下的幼仔,现在归你了,也省得以后摸黑走路,。” 石头颇为好奇,伸手接了过来,这玩艺居然不怕人,在手头上簌簌浮动,明明一颗圆溜溜的珠子,所过之处,手上居然痒酥酥的,仔细观察方才发现,所谓的珠子两端,有一对透明的翅膀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快速煽动,下方,居然有又细又短的四肢,一飞起来四肢便缩回圆球里,无怪看不见它怎么飞,翅膀长成这样,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不过,这东西不见五官七窍,又怎么能认得自己的主人,这些疑问,一股脑儿说出去, 宋恩笑道:“它怎么认得主人,这很简单,兄弟,若不怕疼,挤出一滴血试试。” 石头急于看个究竟,中指拇指将食指一掐,流出一汪血来,手头流光萤突然嗡的一声轻叫,圆球裂开,里面伸出一支尖嘴,很快将那汪血吸个干净。 宋恩见状,急忙抓下流光萤,随手抛向空中,笑道:“兄弟,用不了这许多,快过来,哥哥给你止止血,其实一滴就够了,初生的流光萤可以吸血认主,其后便能够自己捕捉蚊虫为食,很好养活的。” 第一百六十三章 飞天蜓 说着话儿,正要给石头止血,却见伤口很快愈合,指头上一滴血也没有, 宋恩大惊,抓起石头的手反反复复查看,自言自语道:“噫,奇怪了,这伤口怎么这么快就长好了,你到底是什么人,还有这本事……” 石头正待解释,却听房间里啪的一声轻响,顺声看去,却见那只流光萤居然掉在地上,翻滚一阵,渐渐不动。 它死了,就这么死了,宋恩又是莫名其妙,稍候,疑惑地问道:“流光萤吸了你的血居然会死,兄弟,莫非你血里有毒。” 石头正要否认,地上圆球似的流光萤突然裂成两半,里面爆出耀眼的白光,白光中,一物展翅飞起,身材细长,状似蜻蜓,却比寻常见到的蜻蜓大了数倍,眨眼飞到石头身旁,绕着他嗡嗡飞舞,挥之不去,看似十分亲热。 宋恩迟疑片刻,突然惊呼道:“兄弟,哥哥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不是普通人,恐怕是玄冥国里的玄士阿。” “什么是玄士。”石头听得莫名其妙,问道, 宋恩看着他兴奋的说道:“呵呵,兄弟是在考我了,我玄冥国山川复杂,出不少山精野怪,为此,国中专门成立应对妖魔鬼怪的玄御营,听说有几千人,营中可都是些会玄术的高人,玄士便是玄御营里的战士,共分五等,听说上面还有高手,不过可就不是普通老百姓能知道的了,不管怎么说,玄御营里任何一人都是国中万人敬仰的英雄,没想到哥哥,不,小民我居然能认识玄士大人,那是多大的荣耀啊。” 石头眼珠一转,看来玄士地位不低,反正也不知道自己是谁,暂时假冒一回又有什么了不起,想到这里,叹口气佯作十分遗憾的说道:“这藏来藏去,没想到还是让你给看出来了,不错,我正是玄士,恐怕还是地位很高的那种,不过,我想知道,到底哪里露了破绽,居然让你看出我的身份。” 宋恩疑惑地看了看他,突然笑道:“地位很高,那就是五等玄士了,别说城主,便是总督大人也得让你三分,呵呵,大人说笑了,流光萤吸了你的血,很快进化成具有无限感应能力的飞天蜓,要知道,流光萤到飞天蜓,最起码需要一百年的时间,可你,半柱香功夫不到,除了玄士,整个玄冥国谁还有这本事。” “原来如此。”石头若有所思的说道:“看来是我大意了,老宋,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那么咱们也算兄弟,就不隐瞒了,我这次到出云城,身负重要任务,恐怕这里还要呆上个三年五年的,所以身份不能让外人知道,看你也算好人,咱们还是兄弟相称吧。” “这,这,不大方便吧。”宋恩居然颇感为难, 石头佯怒道:“什么不方便,我说是就是,记住,我还是你的兄弟,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小子,至于我的真实身份,谁都不许泄漏。” 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小子,这句话必须说在前面,省得以后出丑时没人遮掩。 宋恩也不知听懂没听懂,又笑了起来,说道,“呵呵,既然如此,那哥哥我就老实不客气地把你当兄弟了。” 这家伙果然见过大世面,突然见到所谓的玄士,居然还是那么不卑不亢。 “这就对了。”石头握住宋恩的手,仰天笑道:“兄弟很少到民间行走,好多事还不知道,以后闹出笑话,哥哥可不许放在心上。” “没问题。”宋恩拍着胸脯保证道:“以后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放心问,哥哥我走南闯北十几年,说到见识,出云城里我称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好,哥哥果然痛快。”石头笑道:“那么,劳驾哥哥帮我买几套衣服,兄弟就这个样子,还怎么上街阿,这个钱哥哥先垫上,等兄弟处理了手头的货物,自然如数奉还。” 宋恩猛拍额头,笑道:“呵呵,哥哥大意了,好,兄弟先去洗个澡,换套衣服,钱不钱的,千万不要再提,哥哥我马上吩咐下人,准备酒菜,今晚咱哥俩好好乐呵乐呵。” 说着话儿,拍了拍手,门外马上进来一位仆人,吩咐他带领石头洗澡换衣,飞天蜓紧跟不放, 出门后,见四下里暮色笼罩,伸手不见五指,仆人拍拍手,叫下来一只流光萤,前方飞舞照明,石头倒没什么,反正他不管怎么都看得见,倒是飞天蜓似乎受到什么刺激,展翅高飞,飞到半空后周身光芒大放,照耀得庭院内外亮如白昼。 突然由暗到亮,石头觉得眼睛有些不适应,侧着脑袋埋怨道:“飞天蜓,光太强了,稍弱一些罢。” 话音乍落,飞天蜓真听懂了他的话语,嗡的一声鸣叫,随后白光徐徐暗下。 呵呵,这盏灯不错,居然可以声控,石头感到十分好玩,抬头喊道:“呵呵,飞天蜓,这点光就可以了,记住,不管你有多大本事,作人一定要谦虚,那么,前方带路,咱们洗澡换衣服去。” 飞天蜓听懂了他的话,光芒又暗了几分,甚至连院子里的流光萤都比不上,空中盘旋一阵,直向一座小屋飞去,紧跟几步,仆人伸手说道:“石公子,涤尘屋到了。” 不就个澡堂子,居然起了这么典雅的名字,抬头看去,宋恩果然很会享受,澡堂子紧靠一座冒着蒸腾热气的池塘,池塘当间一座假山,山上一架水车,水车下方有一根竹管制成的水槽和木屋房顶相连,水车转上来的水流入竹管,又从竹管里进到木屋,摸摸木屋,木头居然是热的,不由心下颇为好奇,推门进去,当中半截木栅将木屋分里外两间,外间镜子、木凳、架子一应俱全,还有几个佣人裸着半身,手搭毛巾躬身伺候,里面有座老大的池子,池子里一汪碧水,热气腾腾,和假山相连的竹管从屋顶露出头来,管中热水汩汩而下,径直落在池子里,池水低池子大约半米左右,始终不见外溢,想来里面有很好的排水系统,故而池水没有外溢。 对这些小问题,石头也不愿多问,由于知道自己很脏,不方便要人伺候,于是喝退佣人,欢快的除下身上兽皮,疾步进去,试试水温,不凉不热,刚刚合适,扑通一声跳入池中,愉快的冲洗起来,飞天蜓倒也不赖,浑身放着祥和的白光绕着他飞舞不断, 山林里呆了许久,终于可以享受一把,石头越洗越高兴,居然哼哼唧唧地唱起歌来。 还是那首有关警察的歌曲,这首歌对他来讲,印象极深,仿佛这辈子就会这一首,一张口就是它。 许久过后,方才起身离池,尽管挫下一身污泥,可池子还是那么碧绿澄彻,仿佛他根本没有进去过,仔细看看,还是看不出就究竟,索性不再深究,推门出去,仆人早将换洗的衣服拿来了,是一套青缎长袍,内衣鞋袜一应俱全,刚出门就帮他换上,凌乱的头发梳成发髻,镜子里一看,嘿,还真有几分精神,到底也算个帅哥么,心头自然得意非凡,哼着小曲出门,随佣人向客厅走去。 呵呵,宋恩也换了身衣服,正坐在满桌丰盛的菜肴旁边,乐呵呵的等着他。 闲言少叙,二人就这么开始饮酒作乐,酒菜滋味不错,不过似乎隐隐有些土腥味,见宋恩吃的有滋有味,想来这城里的饭菜也就这种味道,吃喝一阵,也就习惯了。 说了半夜的闲话,闲谈中得知,宋恩尽管有万贯家私,可至今没娶妻生子,致使他四十余岁,还是孤家寡人一个,石头听了这话,不怀好意的看看宋恩的下体,猜测他是不是某些方面有点问题。 其后几日,宋恩也不明说结交石头的用意,只是抽出时间,陪同石头满城闲逛,去了不少好地方,二人流水价的使钱,满城留下挥金如土的名声。 至于石头带回来的皮货,早有宋恩吩咐下人照价收购,总共给他四万枚玉钱,折换成全国通用的银票,石头怀中一摞厚纸,怎么说也算个阔佬,随便消费消费,又能花得了多少钱去,二人整日里东游西逛,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唯一有件奇怪的事情是,据宋恩讲道,有几次叫石头起床,居然能发现他身上有闪着金光的小蛇移动,人一进去,小蛇便顷刻不见,不知是什么东西,问他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可石头感觉自己除了越来越有力气,也没什么反常的地方,问过几次,宋恩也就见怪不怪,每日里拉着石头游乐去了。 按说这样的日子石头乐意一辈子就这么过下去,然而有一天,事情突然发生变化,石头的好日子终于结束了。 这天夜里,二人正在城西堂子里点了几个肌肤水嫩的娘们,躺在花雕大床上听曲喝酒,正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有下人急匆匆地跑进来,气喘吁吁地说道:“宋员外,赶紧回家吧,家里进贼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宋府失窃 “贼,本员外有的是钱,一个小毛贼能偷多少,用得着紧张么,”宋恩搂着一位花娘,醉汹汹地说道, 下人急忙解释道:“呀,宋员外,这回可不是普通的蟊贼,而是城里通缉的大盗,你快回去看看,城主徐大人都来了。” “什么,城里通缉的大盗,”宋恩猛然惊醒,一把推开怀中腻歪歪的花娘,问道:“丢了多少,家里没人受伤吧。” “受伤倒没有,不过家里损失不小,咱们进的货全给偷走了。”来人说道, 宋恩紧张起来,一边下地寻找鞋子,一边嘀咕道:“坏了坏了,这天杀的盗贼偷哪里不好,非要偷我家,这批货可都是玩了命进来的,几万玉钱呢,兄弟,兄弟,快回去看看。” 喊了几声,没人回答,回头看去,炕桌那头,石头正躺在几位花娘怀里睡着了,宋恩摇头叹息道:“怎么每回都这样,这兄弟不会那玩艺有问题吧。” 说着话儿,分开众人,走到石头跟前,狠命地摇了摇,喊道:“兄弟,醒醒,醒醒。” “谁,谁。”石头猛然坐起,一睁眼就发现紧贴鼻子的宋恩,晃了晃脑袋,明白过来,高声问道:“大,大哥,怎么了。” “怎么了,回家。”宋恩不迭声地叫苦道:“家里进了盗贼,哥哥我亏大发了。” “贼,有贼,呵呵。”石头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笑道:“什么贼敢偷我石头的大哥,要知道,我可是警……” 说到这里,急忙住口,他知道自己险些说错话,警察是什么,这帮人哪里知道,在玄冥国警察的同行可称之为冥捕呢,于是改口催促道:“废什么话,快回去看看。” 俩人说着话儿,急忙出门,登上马车,风也似地向宋府赶去, 很快到了,门口围了一大堆闲人,叽叽喳喳的也不知说些什么,分开众人走了进去,见一身着红袍官服,身材瘦小枯干,留着八字胡,手拿精巧水烟壶的官员正指挥冥卒冥捕里里外外的忙碌, 宋恩疾步向前,对官员拱手道:“徐大人,这大半夜的劳烦您亲自出马,小人真是过意不去。” 徐大人摸着胡须干笑几声,笑道:“不亲自出马成么,宋员外府上大约失窃了十万玉钱的财物,放在哪里,都是能捅上天的大案子。” “什么,十万玉钱,谁干的。”徐大人话音一落,宋恩还没怎么地,倒是石头急了,十万玉钱那是一笔惊人的数字,什么贼这么张狂,简直不给人活路, 徐大人并没有回答,只是惊奇地看了看石头,问道:“这位是……” 宋恩急忙介绍:“他便是我的好兄弟,石头。” “石头,好怪的名字,”徐大人笑道:“只是宋员外一直孤身一人,哪里又冒出个兄弟,如果本大人猜得不错,莫非便是前几日同宋员外一同进城的,在云蒙山打死黑斑兽的英雄。” “呵呵,不错,徐大人果然明察秋毫,小人的这点小事也瞒不过徐大人的眼睛。”宋恩急忙恭维道,似乎根本没把府里的损失放在心上,只是一个劲儿地巴结徐大人。 徐大人吸口水烟,舒适的闭眼享受一会,然后笑道:“城里来了石头这样的英雄都不知道,本大人还有脸在这出云城里混下去么,不过近几日公务繁忙,一直没抽出时间拜会英雄,失礼之处,千万莫怪。” 徐大人面对石头,出了格的谦虚起来,石头却一点也没放在心上,摆手说道:“大人堪察现场,可能看出宋府里来了几名盗贼。” 徐大人微微一笑,伸出一根手指,说道:“一个,就一个。” “噫,一个盗贼就能卷走十万玉钱的财物,徐大人没有看错吧。”石头奇怪地问道。 “呵呵,这怎么能看错。”徐大人笑道,旋即对身边的人吩咐道:“去,请吴不能捕头来一趟,石英雄有话要问。” 手下衙役答应一声,转身向黑暗深处走去,很快,黑暗深处有一道白光靠近,再看时,白光里一位身着红袍,满面青郁郁髭须的中年男子疾步赶来, 隐约听宋恩介绍过,玄冥国有身份职务的冥捕分玄橙红蓝白紫青七等,各自按等级着不同颜色服饰,眼前这位身着红色袍服,自然便是出云城里等级最高的神捕,吴不能吴捕头了, 果然,徐大人手指中年男子介绍道:“这位便是我出云城有名的三班衙役总捕头,红衣冥捕吴不能吴捕头。” 宋恩急忙问候,吴不能却走来向徐大人行了一礼,一言不发,静静地听候吩咐,徐大人随意作了介绍,说道:“吴捕头,这位打死黑斑兽的石英雄不相信作案的只有一人,你给说道说道吧。” 吴捕头横扫石头一眼,闷声闷气的介绍道:“我精通还原术,能根据现场遗留的任何一点痕迹还原当时的情况,。” “噫,吴捕头会这种本领,真让人钦佩。”石头顿时惊呼,因为这种还原术和他印象中的dna技术差不多,可是十分高超的本领了。 吴捕头听这意思,以为他懂得还原术的奥妙之处,不由对石头多了几分好感,对他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宋府失窃后,我仔细搜查,总算不辱使命,在宋员外藏宝屋中找到一根毛发。使用还原术后发现,进宋府的正是这几日出云城里疯狂作案的蒙面黑衣人,他的速度风一样的快,也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所过之处,值钱的玩艺席卷一空,不管大的小的,都往袋子里一塞,然后很快消失,据此我得出结论,盗贼只有一人。” “门窗上可留有痕迹。”石头问道, 听到这么专业的问题,吴捕头越发感到遇到知音,对石头的好感增加几分,说道:“没有,看来石英雄也是行家,咱们堪察现场,门窗又怎么能够放过,根据还原术发现,盗贼是穿墙入室的,所以我肯定这家伙会点玄术。” “什么,难道作案的是位玄士么。”宋恩急忙问道, 吴捕头愤然答道:“宋员外,请你不要污辱整个玄冥国敬若天神的玄士,我是说,盗贼会点玄术,不,也许只是邪术,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不是我们普通的冥捕所能对付的,因此,我提醒徐大人,也许应该上书朝廷,派一名玄士过来帮助我们侦破出云城里的悬案。” 宋恩饱含深意的看看石头,石头抬头看天,佯作不知 徐大人水烟壶里填点烟丝,微笑着斥责道:“呵呵,吴捕头,你脑子里只有案子么,玄士出动,需要国主御批,一介小偷小摸的蟊贼,恐怕还没到惊动国主的地步,吴捕头多用点心思,迅速查明盗贼落脚之处,我这里加派些人手,也许很快就能将盗贼拿下。” “可是,盗贼能飞天遁地,城里做了十余起案子,只在盗窃现场留下些痕迹,小人也只能看出他用什么手段偷盗财物,至于落脚之地,根本无从查找啊。”吴捕头急忙辩驳道, 徐大人面色一变,喝道:“怎么,查不到就不查了,官府养你们冥捕有什么用处,告诉你,出云城里连续发生大案,上下非常关注,十天之内要拿不到盗贼,本官自会向总督大人请罪,不过,我去请罪之前,吴捕头,你的袍子是不是要换换,倒要好好想想了。” 换袍子,意思很明显是要撤他的职,出云城里案子接连不断地发生,徐大人也急了 一句话说完,徐大人拂袖而去,吴捕头看着徐大人离去的背影,欲言又止,稍候,竟嘿的一声长叹,抱着脑袋蹲在地上。 宋恩忙不迭的出门相送,石头看吴捕头无助的模样,走上前问道:“怎么,吴捕头,就没有一点办法么。” 吴捕头闷声答道:“办法,能有什么办法,盗贼会异术,可我出云城里的冥捕,老的老,少的少,最精干的也不过是我门下十个弟子,可他们也是普通人,别说查不到盗贼的下落,就算查到了,又拿什么去抓。” “呵呵,吴捕头考虑得太多了,当前急需要做的,首先得查明他的下落,没听城主说,关键时刻,可以加派人手,咱们警……呵呵,冥捕不就凭人多拿人么。”他差点说出警察二字,不过考虑到这俩字在玄冥国属于生僻字眼,才赶紧打住。 吴捕头沉默半晌,方才说道:“石英雄说的不错,莫非你也是行里人,不过按你的本事,应该大大有名才是,我怎么从未听说过,不错,当前的确急需找到盗贼的下落,不过,这小子来无影去无踪,根本没有踪迹可寻,我们又哪里去找呢。” “呵呵,这一点倒不用担心,只要作案,就不可能留不下痕迹,咱们再仔细找找,说不定会有些收获呢。”石头说道, 他既然认定自己是警察,那么出于职业的本能,对破案自然有极为浓厚的兴趣,这会儿居然忘了自己也是苦主,一门心思的帮助吴捕头破案。 吴捕头摇头说道:“你说的办法没用,现场我们已经仔仔细细勘察了数遍,根本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得线索。” 第一百六十五章 贪功之失 石头猛拍吴捕头肩膀,得意的说道:“呵呵,那是你们没遇上我,走,再看看去。” 吴捕头看了看他,怎么看怎么不象公门中人,不过现在已经无法可施,只能死马当作活马来医,疑惑的站起身来,带领石头往庭院深处走去。 夜黑得通透,流光萤的一点微光只能大致照出道路,根本达不到现场勘查的灯光要求,石头似乎又找到了当警察的感觉,仰头喝道:“那,那谁,把这里给我照个明白,地上得一根针都能看到。” 话音乍落,紧随石头的飞天蜓嗡的一声鸣叫,周身白光一放,顷刻之间将庭院照耀得纤毫可见,原来它听从石头的话,一直隐藏自己的真正本领,这会主人发话,自然无所顾忌的释放全部能量。 光芒中,飞天蜓的形状显示无遗,吴捕头抬头一看,突然一声惊呼,高兴的喊道:“英雄,莫非这便是飞天蜓。” 石头点头道:“不错,怎么了。” “太好了。”吴捕头鼓掌欢呼道:“曾听人讲,雷泽湖有流光萤可以照明,进化之后的飞天蜓能够嗅味寻人,是我公门中人梦寐以求的宝贝,早听说宋恩府上有流光萤,我曾经愿意花一个玉钱买上一只,那家伙怎么都不肯卖,没想到,英雄手里居然有飞天蜓,据说有上百岁年纪的流光萤才有机会进化成飞天蜓的,英雄又是从哪里得来的。” “你,你说什么。”石头对吴捕头的问话并不直面回答,只是问道:“飞天蜓可以嗅味拿人,那不和警犬一样了么。” “什,什么警犬,那又是什么宝贝。”对石头如此现代的问题,吴捕头本能的糊涂。 “警,警犬,我说过么,且,我怎么会说出这么奇怪的话来。”石头连忙抵赖,这玩艺要解释起来,又是一笔糊涂账,于是岔开话头说道:“既然飞天蜓有那么大的本事,咱们不妨试试,也许这案子在咱哥俩手里就给破了呢,不过,我说你手里有什么嗅源,呵呵,说错话了,你怎么可能懂得这么高深的言语,我是说,有没有盗贼留下的什么东西,让飞天蜓闻闻。” 吴捕头奇怪地看他一眼,怀中摸出一个白底花斑的蛇皮皮袋,小心翼翼的翻出一根毛发,说道:“呵呵,整个现场,可就找到这么一根头发,让飞天蜓试试吧,反正也没别的办法,试试总比坐以待毙的强。” 盗贼留下的毛发,原本是极为重要的物证,没想到吴捕头的保存方法如此原始,随随便便装在皮袋里,也不知道上面还能残留多少气味,石头无奈的叹口气,招呼飞天蜓飞下来,试探性的命令它嗅嗅吴捕头手中的毛发。 呵呵,飞天蜓果然有警犬的本事,居然伸出尖嘴,煞有介事的毛发上沾一沾,然后绕着吴捕头飞舞一阵,突然嗡的一声鸣叫,展翅向高空飞去,看来它真的要去寻找盗贼了, 石头、吴捕头急忙跟上,出门后迎面碰上送徐大人归来的宋恩,见他二人行色匆忙,连忙问道:“吴捕头,石头,你们干么去。” 石头远远答道:“跟飞天蜓去抓贼。” 宋恩面色一变,旋即改变方向,急匆匆消失在暮色之中。 飞天蜓一路向南,飞飞停停,眨眼飞出城外,在城头上空盘旋,吴捕头急忙拿出令牌,吩咐冥卒打开城门,两人疾步出城, 岭中省果然名符其实,省内多山,出云城四面为群山环抱,出南门约百里左近,有一带高山,沿路绿油油的菜地农田,出城后在飞天蜓的带领下,一路越陌度阡,上山下坡,穿过几处村落,大致又走了半夜左右的路径,到天色微亮的时候,终于发现前方半山之上有一座古庙,古庙隐藏在稀疏的树林当中,林中寂寥无声,飞天蜓飞到此地,再也不肯向前,朝古庙方向频频鸣叫。 难道已经找到了, 吴捕头闭目冥神,也不知用什么办法朝古庙方向感应半晌,突然开眼兴奋的低声说道:“呵呵,找到了,找到了,我能感应到他的气息,盗贼就在庙里,石英雄,我盯着,你赶紧回去通知徐大人。” “且,通知他做什么。”石头浑身收拾收拾,不满的问道, “派兵过来拿人啊。”吴捕头说道, “一介蟊贼,派什么人,咱哥俩将他拿下,面上岂不光彩。”石头说着话儿,也不待吴捕头回答,径直朝飞天蜓命令道:“照亮,拿人。” 飞天蜓绕着他盘旋不止,始终不肯向前。 刚还夸它通灵呢,怎么这会儿就不听话了,石头大怒,喝道:“再不上去,我就不要你了。” 飞天蜓一听这话,嗡嗡嗡鸣叫片刻,似乎突然下定决心,周身白光大放,朝古庙直冲而上,吴捕头正待阻拦,却见石头已飞一般的扑上去,不由埋怨他颇为莽撞,不过,等等,据说这家伙黑斑兽都能打死,想来有几分本事,想到这里,急忙跟上,然而还没等他赶过去,突听古庙里有人大喊:“站住,不许动,警,恩,冥捕,你被捕了。” 这家伙又说的是哪里的言语,话音未落,听到古庙方向轰然巨响,巨响当中,一物混杂在碎石瓦块当中冲天而起,直愣愣地向自己的方向掉下来。 吴捕头不小心被砸个跟头,砖石瓦块噼里啪啦落了一地,就连飞天蜓也落在地上,来去挣扎,眼见不活。 躺在地上,只觉周身疼痛异常,身上还压着一人,听他哼哼唧唧的声音,不用问,自然是石头石英雄无疑,正待推开问个究竟,古庙方向有道黑影疾飞而出,正是那位蒙面盗贼,空中喝道:“呵呵,小辈果然有几分本事,居然能查出爷爷的下落,不过,尔等的死期到了,看招。” 话音乍落,掌中击出一道白光,径向吴捕头方向打来,白光迅捷无比,吴捕头心头一惊,自己说的没错,这盗贼果然会些邪术,情急之下,抱着石头合身一滚,刚把石头压在身子底下,白光便无遮无碍的打在身上,周身猛受重击,阿的一声惨呼,鲜血喷涌而出,意识渐渐模糊,他死了,连盗贼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就这么稀里糊涂的送了性命。 身子由清晰到模糊,最后消于无形,地上只落下些衣服、镣铐、皮带之类的玩艺。 突然的变故让石头目瞪口呆,好端端一个人怎么说没了就没了,骨头渣滓都留不下,况且这种情景似乎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不过怎么也想不起来曾在哪里见过,这一刻,心头如百感交集,说不清什么滋味。 盗贼哪知道他的想法,一击得手,自然得意非凡,空中缓缓逼近,狂呼道:“小子,难过吧,不要着急,你马上就会见到他了,不,你根本没机会见到他,因为在玄冥国里,死亡便是真正的魂飞魄散,别指望再有机会投胎转世了,呵呵,废话少说,受死吧。” 说着话儿,又是一道白光击出。 什么,玄冥国里的死亡是真正的魂飞魄散,这么说,吴捕头已经彻底消失,明白这一关节,石头心头无名火起,他愤怒了,终于愤怒了,但觉身上有强大的气流四处涌动,几乎要喷薄而出,站起身来,戟指空中喝道:“小子,敢打我兄弟,活得不耐烦了。” 呼声未落,根本不知躲避,只是挥拳打去,气流受到牵引,居然化成金光疾飞而出,轰的一声,两道气劲空中相遇,竟有朵巨大的蘑菇云冉冉升起,石头没事,盗贼却连连后退,最终沉重的落在地上,口中鲜血狂喷而出,惊慌地喊道:“什么,你是什么人,居然能打倒我,难道你,你是玄士么,这,这怎么可能,玄士怎么会出现在出云城。” 石头根本不予回答,只是步步逼近,拳头捏的嘎吱作响,眼睛里似乎能喷出火来,愤怒的吼道:“混蛋,你胆敢杀了我,石头的兄弟,我要你为他偿命。” 盗贼于地上连连后退,恐惧地喊道:“不,不,你不能杀我,你知道我老大是谁么,是恶修罗,你敢动我一根手指,恶修罗要你好看,哼,他一定会杀了你。” “闭嘴。”石头一拳挥去,喝道:“敢惹我石头的人,管他什么修锣修鼓,一样的魂飞魄散。” 气劲端端正正打在盗贼身上,盗贼又喷出几口鲜血,有气无力地求告道:“不,英雄,英雄,只要你放了我,我愿意将全部财宝奉献于你,全部财宝,在玄冥国数百年吃喝不尽阿。” “呸,钱能换回我兄弟的命么。”石头铁青着脸,又挥出一拳,他是存心折磨,可盗贼能有多大本事,受得了他连番重击,又是数口鲜血喷出,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你会后悔的。” 话音未散,浑身抽搐一阵,身形渐渐消失,他死了,出云城上下头疼不已的盗贼就这么死了,临死他也不知道石头什么来历,不过这全是废话,因为石头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是哪里来的呢。 盗贼死后,天色渐渐放亮,虽然不见太阳,但想来新的一天开始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当官 石头还在懊悔当中,要是自己不贪功,听从吴捕头的话,赶紧回城召集人马,吴捕头又怎么会死,古庙遭遇战的场景怎么那么熟悉,好像这辈子经历过一次,玄冥国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人死之后便是真正的魂飞魄散,还不如动物呢,动物死后好歹还留下皮囊,否则也不会积累下价值连城的皮货,自己愤怒之下为什么会打出金光来,而且这道金光现在尽可以随意驱使,想打就打。 这些问题石头想了又想,有时清楚,有时糊涂,所谓剪不断理还乱,想了半天,心头猛地出现一种可怕的想法,莫非自己已经死了,想了半天,怎么看怎么不像,只得叹口气,向古庙方向走去,破案起赃不正是警察的职责么。没走两步,听得山下有人声传来,顺声看去,却是徐大人、宋恩带领一队冥卒冥捕疾步赶来,原来前面宋恩是去找徐大人调拨人马了,可现在,吴捕头业已魂飞魄散,他们来晚了。 宋恩搀着气喘吁吁的徐大人上了山,一见面便急忙问道:“兄弟,盗贼抓住了么。” “死,死了。”石头答道,说到这里,忐忑的看看徐大人他们的神色。 徐大人根本没看到他什么表情,一边手忙脚乱地水烟壶里填充烟丝,一边忙不迭的埋怨道:“你们太急躁了,怎么就给打死了呢,可问出他有什么来历,幕后有无主使么。” “他只说自己是恶修罗的手下。”石头答道, 一听这话,徐大人面色大变,手中水烟壶掉在地上,喃喃自语道:“什么,他是恶修罗的部下,难道恶修罗已经把手伸到出云城了么。” 宋恩连忙拾起,徐大人却根本顾不上要, 自见面以来,水烟壶一直是他从不离身的宝贝,恶修罗是什么来历,怎么让他这么失态。 好奇之下,问道:“恶修罗是什么角色,他很厉害么。“ 徐大人闻言,白他一眼,说道:“你还是我玄冥国里的人么,居然连恶修罗都不知道,恶修罗法术高强,纠集上万人马,数十年内盘集在南方胡作非为,不过这也没什么,听说这家伙最近投靠了一个新主子,叫什么玄冥妖王,这玄冥妖王没人知道他的来历,国主曾派出五百玄士缉拿,却被他打得伤的伤,死的死,还顺利逃脱,这妖王可不是冥卒冥捕可以对付的,你糊涂,吴捕头他总明白吧,这半天了,怎么还不见他出来,什么事儿这么要紧,本官都不肯见么。” 一说起吴捕头,石头心头一阵难过,低下头答道:“吴捕头被盗贼打死了。” 一语即出,宋恩、徐大人同时惊呼道:“什么,吴捕头死了。” 石头叹口气说道:“昨夜飞天蜓带领我们找到盗贼栖身的古庙,我刚冲进去,就被盗贼发现,一拳把我给轰了出来,然后他还要杀我俩灭口,吴捕头为了救我,挨了盗贼一拳,已经魂飞魄散了。” 徐大人一听这话,不迭声的叫苦道:“吴捕头是我出云城最厉害的冥捕,一身功夫整个玄冥国也是排名靠前的角色,盗贼把他打死,这,这我出云城无人可用了,嗨,是本官大意了,我真应该听吴捕头的话,请示国主,调集玄士来拿人,不过,你们也过于鲁莽,就俩个人,便敢追击身负邪术的盗贼,要真遇上恶修罗,后果不堪设想啊。” “嗨,大人说的不错,要不是我过于鲁莽,听他的话小心一些,吴捕头也不会死。”石头叹息道:“其实飞天蜓早都警告过我的,一找到古庙,便死活不肯向前,都是我说什么不听话就不要它的话,飞天蜓这才冲了过去,结果中了暗算,我给打得差点起不来,而飞天蜓却送了性命,可怜这家伙刚进化过来呢,不过,盗贼给我打死,也算是给他们报了仇,是我害了吴捕头,大人放心,以后出云城有事,宋大哥面前知会一声,兄弟决不推辞。” “这么说,盗贼是你一人打死的。”徐大人问道,两眼上上下下不停地打量, 石头低头看看,并没什么不妥,于是说道:“不错,那家伙再厉害,也受不了我一拳。” “一拳便打死身负异术的盗贼。”徐大人说着话儿,眼睛骨碌碌转了起来,稍候,伸手接过水烟壶说道:“看来石英雄也是高人那,这样吧,既然为了你损失了我出云城一位最好的捕头,那么这个缺英雄可一定要补上,千万不要推辞,这一趟得罪了恶修罗,甚至玄冥妖王,我出云城还能有好日子过么,为了城中百姓,请英雄务必答应。” “不,这不行,石头千万不可答应,你不是说自己到出云城还有重要的事情么。”宋恩闻言,急忙阻拦,并不停地给石头使着眼色。 石头沉吟不语。 徐大人斜视宋恩一眼,说道:“宋员外什么意思,难道本官不知道么,不过见石英雄有几分本事,想拉他入伙,同你一起做皮货生意么,也罢,宋员外富可敌国,跟着他有的是发财的机会,可充任冥捕,除了每月几枚银币的俸禄,没什么外快,石英雄答不答应,我也不好强求,不过,没想到这起案子有如此复杂的背景,出云城若无英雄稳住阵脚,恐怕就要大难临头了。唉。” 一语说罢,不停声地叹气, 石头笑道:“徐大人误会了,我犹豫不是为了钱,前几日手头的皮货处理之后,倒也挣了四万枚玉钱,足够日常开销,钱这玩艺,没有不行,太多也是个麻烦,我只是在想,无缘无故的接替吴捕头的位子,阻了弟兄们升官的路子,恐怕会招人埋怨。” 徐大人眼睛一亮,兴奋地说道:“这么说,石英雄答应了,呵呵,你过虑了,如你这样的英雄,弟兄们钦佩还来不及,哪会有什么埋怨,好,起了赃物后咱们一起回去,石英雄回府收拾收拾,哪天上任都可以。” “这么说,我已经是冥捕了。”石头笑道, “红衣冥捕,”徐大人强调道:“回府就发布任命,任命你为出云城三班总捕头,城中九镇二十八乡大小冥捕全归石捕头调度指挥,石捕头,好好干,本官可看好你吆。” 说着话儿,咕嘟嘟吸口水烟,十分舒适的享受片刻后,回头向宋恩笑道:“宋员外,莫怪本官挖你墙角,只是出云城里有石英雄这样的人物,是全城数十万百姓的福气,你怎么忍心让这样的英雄不为百姓办事,反而去做一位普普通通的商人呢。” 宋恩看看石头,拱手苦笑道:“徐大人这么说,小人还怎么反驳,不过,说实话,小人石兄弟身上下了不少本钱,徐大人一番话便让石兄弟弃我而去,由此可见,徐大人比小民高明多了。” 徐大人拍拍宋恩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呵呵,四万玉钱,咱俩心照不宣阿。” 宋恩面色一红,一言不发,的确,石头带来的皮货收得便宜了,不知哪个多嘴的报于徐大人知道,然而商人的本事就是低价吃进,高价卖出,若没这份能耐,还能置下诺大的家业么。 一行人各怀鬼胎,进入残破的古庙,庙中供奉的不知是谁,是个留着山羊胡的老道士,众人也没有细看,只发现几口大木箱,里面不少宝贝,其中有几件是石头卖给宋恩的皮货,徐大人非常识货,一边翻看,一边递给宋恩嘲讽的眼色。 闹的宋恩不好意思的偷看石头几眼,好在这家伙好像特别喜欢当捕头,这会儿已经行使职责,吩咐冥卒冥捕收拾赃物,还说打算召开什么发赃大会, 徐大人很奇怪他有这样的想法,赃物直接让苦主拿走就是,非要搞什么形式,石头一再解释,说什么城中盗案频发,人心慌慌,只有召开发赃大会,才可以告诉百姓,盗案已破,以便达到安定人心的目的。 徐大人想了想,还真有几分道理,于是便答应了。 赃物运回城中,一一登记造册,然后第二天在城中城主衙门召开了规模庞大的发赃大会,城中百姓很稀罕这样的西洋景,扶老携幼前来围观,个个喜气洋洋,议论纷纷,发赃大会召开的甚是成功,大家也都认同了冥捕的能力。 三天过后,石头终于到府衙报到,还带来五只飞天蜓,说是自己以十个玉钱一只流光萤的价格从宋恩手里购买的,然后以喂以精血,让它们全部进化成飞天蜓,之后城中走访几天,了解清楚冥捕的工作模式后才到府衙上任的。 徐大人很是惊奇他有这样的心思,要从府库里补钱给他,石头拒不接纳,说自己刚刚上任,自然要给弟兄们带点礼物,何况还要徐大人支持,对冥捕队伍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 尽管徐大人不明白改革是什么意思,但想到石头为了公事什么都舍得,想来不是什么坏事,于是召集衙门百余名冥捕宣布任命,冥捕们有欢迎的,自然也有心中不服的,对此徐大人不予理会,郑重其事的宣布,在捕快房,石头就等于是他徐大人,所有事宜石头可以全权处理。 除此之外,为了表示对石头的器重,徐大人还专门从衙门里辟出一进院子,前面作冥捕房,后面则是石捕头石大人的住宅,这院子比起宋宅虽然小了些,但院中亭台楼阁一应俱全,呵呵,没想到一上任就解决了住房问题,看来当官的却是件好事。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上任 于是,石头在众人不管是羡慕还是嫉妒的心情中,堂而皇之地上任了。 安排人宋宅搬来简单的行李,里里外外收拾收拾,第二日便召集所有冥捕在冥捕房集合开会,说是要推行全新的警务模式,嘿,这段时间从石头那里出来的糊涂词汇越来越多,大家一致认为他是个怪人,不过有城主徐大人全力支持,别人还能怎么地,只能乖乖地听从命令。 第二日一大早,商贩们还没上街,冥捕房里冥捕们便已济济一堂,熙熙攘攘,吵闹不堪,有青衣、紫衣,最高的也就是白衣,此刻不分职务高低,扎成几堆,议论石捕头的警务模式到底是什么玩艺。 议论中,堂后白光射出,紧接着急匆匆跑出一名青衣冥捕,高声喊道:肃静,石捕头升堂了—— 众冥捕逐渐安静下来,按服饰自觉分两列站定,稍候,石头一身红色官服,腰间玉带上炫耀似地挂一幅手镣,得意扬扬地从后堂在几只飞天蜓的照耀下踱着方步走出,官架子拿得十足,步到公案后两边威严的扫视一遍,然后慢慢坐下,青衣冥捕急忙恭敬的端上一杯茶,石头示意他放下,然后一拍惊堂木(呵呵,全是跟徐大人学的),喝道:“各位兄弟,报个数来。” 手下一愣,这又是什么话,怎么听不懂, 石头一见,知道得意之下说漏嘴了,急忙解释道:“就是数数有多少人。” 青衣冥捕急忙送上花名册,恭维着笑道:“石捕头,这点小事不劳您老费心,全城冥捕共计一百二十八名,全在册子上写着呢。” 石头翻翻册子,点头道:“恩,本大人刚上任,各位兄弟都不认识,我这里念念名字,各位兄弟对对号吧。” 青衣冥捕急忙回头喝道:“兄弟们肃静,石捕头要点卯了。” “点卯。”石头一愣,说道:“对,就是这句话,本大人怎么想不起来,奶奶的,山里呆得太久了,许多事忘个干净,喂,我说,你叫什么名字,很能揣摩本大人的心思,以后就跟着本大人,有什么事儿也可以随时提醒提醒,也省得本大人常闹笑话。” 青衣冥捕一愣,敢情从昨天忙到现在,这石捕头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不过听这意思石捕头对他还是很重视的,于是这点小事也就放过不提,急忙点头哈腰的说道:“谢大人,谢大人,小人名唤钱三,捕快房里一名小小的书办,提醒不敢当,不过,有幸跟随大人,能学到不少本事,是小人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呢。” 钱三低三下气地说话,冥捕班里爆出一阵轻蔑的笑声。 知道是有人不服气,石头拍拍桌子喝道:“安静,开始点卯。” 钱三率先站直了身子。 “王贵” “恩。”一名满脸络腮胡身材魁梧的白衣冥捕闷声闷气的答道, …… “唐平” “到。”瘦高个紫衣冥捕干脆利落的回答, …… “赵峻。” “在这儿呢。” 又是一名中等身材,一脸苦相的青衣冥捕漫不经心的回答 …… 点卯继续,石头一一观察, 约摸半个时辰后,点卯结束,石头随意合上花名册,笑道:“看起来各位都很精干,本大人要办好差事,离不开各位的帮助。” 众人以各种笑声作答,笑声未散,石头面色一变,说道:“办好差事,精诚团结固然重要,可本大人的英明领导也是离不开的,上任之前,本大人特地调查了三天,发现你们办起差来毫无头绪,有事站班上街,没事哥几个聚在一起喝酒聊天,这完全是浪费纳税人,恩,不,浪费老百姓的钱粮么。” 底下开始议论起来,明显有人不满意,石头一拍惊堂木,喝道:“怎么,不服,这样干下去,永远是被强盗土匪们牵着鼻子走,要知道咱们办差的时刻要树立这么一个观念,哼哼,也就是想法,奶奶的,同你们说话可真是吃力,那就是防重于打,案子发了,破案再快也挽不回损失,要是咱们防的好,出云城里永远不发案子,老百姓过日子不就踏实多了么。” 议论声逐渐大了起来, 石头连拍桌子,喝道:“安静,安静,听本大人训话。” 少数人还是无所顾忌地议论,正待发怒,突听门口有人高声叫道:“好。” 急忙看去,不知什么时候,城主徐大人来了,带着号称出云城里最精明的孙师爷一起躲在门口偷听石头训话。 石头起身让座,徐大人挥挥手,示意他坐下,钱三乐颠颠搬来椅子,放在石头旁边,徐大人慢步走来坐下后说道:“听说石捕头要改什么革,本官甚为好奇,特地放下公务过来看看,石捕头不嫌本官多事吧。” 石头欢呼道:“徐大人驾临冥捕房,是全体兄弟的荣幸,请都请不来,哪会嫌大人多事,恩,我说钱三,怎么这么没眼色,快给徐大人上茶。” 对于城主这样的高官,钱三之流见倒是见过,不过哪有巴结的机会,听到石头吩咐,忙不颠的沏上茶水, 徐大人自顾自地水烟壶里添上烟丝,说道:“方才门外听到石捕头高论,却是闻所未闻,让本官于治安方面茅塞顿开啊,石捕头说得不错,防重于打,杀了人即便抓住杀人凶犯,死者能活过来么,可是怎样才能防好,防结实了,还要听听石捕头的高见了,啊,啊嚏。” 石头急忙递上手帕说道:“大人,这正是下官这几日考虑的问题呢。目下有个想法,还要请大人多多支持才是。” “呵呵,支持不是什么难事,”徐大人根本不理他的殷勤,袖中摸出手帕,擦擦鼻子笑道:“我玄冥国政治清明,以政绩核定官员升降,石冥捕要把出云城里的治安搞好了,不也证明本官理政有方,升官晋爵还不是手到拿来的事儿,只有笨蛋才不会支持你这样又聪明又能干的人呢。” 说着话儿,严厉的向两班冥捕扫了一眼,冥捕们个个安静下来。 石头说道:“既然徐大人这么讲,那下官就说了。” 徐大人举手示意他讲下去。 石头咳嗽两声,清清嗓子,说道:“出云城冥捕房里冥捕共计一百二十八名,人数虽然少了点,但个个精明能干,我的意思是将他们全部撒出去,先全力维护好城中秩序,为各镇乡做个表率。” “不错,”徐大人听得很有兴趣,纸媒子拿在手中,也顾不上点水烟指着石头说道:“本官对你的想法很感兴趣,出云城系岭中省最繁华热闹的城市,自然也要建成全省的首善之区,好,谈谈你的做法。” 石头说道:“具体作法便是将百余名冥捕分成四组,一组呵呵,姑且称之为,痕检组吧,全部由吴捕头的十名弟子组成,我看就由大弟子紫衣冥捕唐平负责,主要任务是发案后堪察现场,寻找一切可疑痕迹,为破案提供佐证;二组暂时命名为搜索组,我看不妨由青衣冥捕赵峻负责,听说这家伙比较细心,人数么,有二十个人足够,任务便是带领五只飞天蜓,负责寻找疑犯。三组我称之为巡逻控制组,这一组任务量较大,人数暂时就定为六十人,由白衣冥捕王贵负责,听说王兄弟拳脚可以,想必对付个把流氓混混没什么问题,王兄弟可以将六十名兄弟分成三班,负责城区主要地段巡逻,一方面起到震慑作用,另一方面也可以应对些突发情况,嗨,王兄弟,别咧嘴,我知道你想什么。” 说到这里,石头指着左边队伍前方满脸不懈的白衣冥捕王贵说道:“你不就认为出云城地方很大,六十个人照顾不过来,对此我早有考虑,这六十人,不过是骨干力量,徐大人手下不是还有不少冥卒么,拨过来一千人,足够控制出云城了,不知道大人肯不肯答应。” 徐大人一听还有他的事,赶紧甩掉已经烧到尽头的纸媒子,笑道:“看来你石捕快早就算计我手里的冥卒了,要知道,这可是在争兵权,就不怕旁人说闲话么。” 石头满不在乎的说道:“我不过想为地方做点事,答不答应大人一句话的事儿,何必开这种玩笑。” 呵,这家伙长进了,敢在城主面前发牢骚,徐大人面色一肃,说道:“答应,怎么不答应,石捕头不拘一格使用人才,出云城路不拾遗的日子指日可待,有这样的好事,本官能不答应么。这个,孙师爷,回头告诉兵马指挥使,给石捕头拨一千人过来,这一千人以后归石捕头调度,指挥使不得过问。” “遵命。”孙师爷躬身应诺, 城主的确很重视石头,调动兵马这样的大事居然轻易就决定下来,众冥捕对他有几分刮目相看,各自看着石头,听他下一步安排,石头说道:“余下的三十来人,称之为案件侦缉组,我看钱三跟了我两天了,跑腿跑得不错,那么,这案件侦缉组就交给他负责,任务是发案后的调查走访,听懂了没有,调查走访,也就是串东家问西家,寻找相关证人,大家平时各司其责,有事通力协作,徐大人,你看这样安排成么。” 第一百六十八章 血案 “成,怎么不成。”徐大人微笑着点了点头,突然水烟壶桌上一顿,说道:“唐平,赵峻,王贵,钱三听令。” 四人出班等候命令, 徐大人说道:“既然石捕头看得上你们,本官特地准你四人各升一级,跟着石捕头好好办差,有了功劳后本官自然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操,这么轻易就升了官,有三人高兴的不知所措,连连向石头、徐大人谢恩。 只有王贵满脸不屑,拱手向徐大人说道:“恳请城主收回成命,小人只愿凭本事升官,不愿受人恩惠。” 这家伙挺有个性,其实石头早都知道,本来王贵最有希望接替吴不能捕头,可突然冒出他来,自然心中不服。 徐大人冷冷看他一眼,说道:“你自便。” 话音乍落,起身出门,临走之际突然吩咐道:“孙师爷,命官库拨金币一万枚,供石捕头支用,另,今日什么警务模式以石氏命名,下达出云城九镇二十八乡,各方一体执行,不得有误。” “是。”孙师爷躬身应诺,然后回头颇含深意的对石头笑了笑,跟着徐大人走了。 “送徐大人。”石头高声喊道,徐大人理也不理,消失在目光之中。 石头很快分布了人手,晨会就此结束。 诸冥捕有人向唐平、赵峻、钱三等人恭贺升官,有人围在王贵身旁摇着头表示惋惜。 石头知道王贵对自己有极深的成见,也不愿多加理会,拍拍惊堂木,吩咐道:“都下去办差去吧,从今而后,大伙儿都给我精神点,哪里出了差错,莫怪本大人不给情面。” 众人齐声应诺,各按分派忙碌。 从此后,出云城大街小巷常有若干冥捕带领冥卒巡逻,什么争吵打架,小偷小摸之流自然少了许多,街上一出事就能很快见到冥捕,谁还乐意不疼得指头硬往门缝里塞呢。 偶尔出几起案子,飞天蜓现场一去,很快就能找到罪犯,石头狠着心从重处理了几个,做些杀鸡给猴看的把戏,整个城里有人噤若寒蝉,自然也收敛了许多,在石头的治理下,居然有连续十多天太平无事的记录,这在出云城可是破天荒头一遭,徐大人见了他,乐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连说自己不小心捡了个宝贝,也因此对他言听计从,人员、装备、财物要什么给什么,闹的石头芝麻大的小官越当越过瘾,几乎摸不着北去。 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着,唯一奇怪的是,石头只觉得自己越来越强大,不但浑身充满了力量,甚至有几次于半梦半醒之间,莫名其妙的看见自己多出几条手臂,明明双手紧贴大腿,可那几条多出来的手臂却能做出各种形状,有时双手合十,有时手掐莲花,一醒过来就消失不见,这种感觉十分清晰,绝对不是幻觉,因为他能清清楚楚感觉到手臂的存在,不过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现象,石头百思不得其解。 这天一大早,照例来冥捕房处理公务,有冥捕急匆匆进来禀报:有人报称,昨夜合浦乡数十户人家遭人血洗,没留下一个活口。 石头一听,脑门炸了,一直以为在自己治理之下出云城治安良好,可没高兴几天,便出现这样的大案子,是谁这么狠毒,居然将全乡老幼杀死。 他知道,合浦乡位于出云城西部近郊,离出云城不过十五里,便是在城边作案,如此大规模的屠杀不可能没一点动静,出云城天天都安排冥卒值班巡逻,难道他们没有发现任何迹象,为什么不连夜禀告,自己也好安排人马支援,现在才报告合浦乡合乡被杀的消息,有用么。 想到这里,石头愤怒起来,伸手唤过王贵,强忍怒火问道:“王冥捕,请问昨晚是谁当值啊。” 王贵听到发生惨案,知道事情有些不妙,不过倔强的本性使他不甘解释,只是瓮声瓮气地提醒道:“大人,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我们应该迅速赶赴合浦乡,查清是哪里的恶徒,好为合浦乡全乡百姓报仇。” 石头大怒,戟指王贵喝道:“如何行事,本大人自有分寸,用不着你来多事,回话。” 王贵强咽一口怒气,答道:“昨夜本冥捕当值,与弟兄们无干,要处罚便罚我一人好了。” “好好好,”石头怒道:“王冥捕倒也是条汉子,本大人成全你吧,来人。” “在。”有冥捕应诺上前, 石头指着王贵说道:“将王贵暂且收监,等本官查明真相后再行发落。” 王贵在冥捕中资历极深,人缘不错,听到这样的命令,冥捕们面面相觑, 石头怒气更甚,拍桌吼道:“怎么,莫非胆敢抗拒命令不成。” 钱三到底算做石头亲信,看见长官发怒,手一挥,带领几个手下径直向王贵奔去,就要上锁擒拿,王贵冷冷一笑,拨开众人,当头向监房走去, 石头极力使自己冷静下来,指着报信的冥捕说道:“传报案人上来,本大人有话要问。” 冥捕急忙出去,稍候,带领一位腰束布袋,身着青布衣裤,作农夫装束的老者进来。 老者满面恐慌,显然还没从噩梦中醒来。 石头见他可怜,吩咐钱三搬来一张椅子,请老者坐下,尽量以和蔼的语气问道:“老人家是什么时候发现合浦乡全乡被杀的事情。” 老者心有余悸地说道:“老汉我昨天半夜便选了两担自家种植的蔬菜来出云城贩卖,天快亮的时候,路过合浦乡,走的口中焦渴,随便找户人家想讨碗水喝,可怎么敲都不开门,心里正纳闷着呢,猛然觉得自己的鞋湿漉漉的,老汉心想,这天气明明干燥得紧,又哪里来这么多的水,提起鞋子一看,大人,不瞒你说,老汉当时都吓得尿裤子了,老汉已经活了六十多岁,这样的情形却是头一回见,你猜怎么着,鞋子上的那哪里是水,是血,新鲜的人血阿” 说着说着,老汉哭了起来, 石头连忙安慰,示意他继续说下去,老汉抹去眼泪,哭诉道:“整个乡里到处都是,老汉吓坏了,两担子菜也不敢要,撒腿就跑,跑到出云城给总爷们说一声,赶紧过去看看那,一乡几百号人,有老的有少的,居然全给杀了,也不知是哪个天杀的那么狠心,抓住他们一定要千刀万剐了才是。” 老者说完,石头为了感谢他大老远跑来报案,吩咐钱三取出十个银币奖给老者,以弥补两担蔬菜的损失,两担蔬菜那值得了这么多钱,老者根本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好事,一再拒绝不要,石头吩咐他一定收下,然后安排人护送老者回家了。 静下心来想想,这案子到处透着古怪,听这意思,竟是于无声无息之中杀了全乡老少,罪犯有多少人,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这些疑问现在也想不出来,只有到现场才能寻出端倪, 于是随意指了一名冥捕,吩咐他去吵醒徐大人的美梦,而他自己,则命令唐平、赵峻、钱三集合所有人马,由他亲自带领向合浦乡赶去。 到天光大亮的时候,全部人马赶到,整个合浦乡就一条百余里的长街,是通往出云城的通衢大道,两旁农田成片,长势甚是喜人,本来正是农忙的时候,可四处无人,进乡后,街上血流成河,寂静无人,唯有鸡犬无人看管,满街乱窜,合浦乡发生这么大的血案,周边百姓即便知道,又有谁敢过来。 眼前的惨象使所有冥捕心情沉重起来,谁也没有多话,各自按分派忙碌,唐平、赵峻带人去现场,钱三无人可以走访,只好撒在周边作警戒,而他自己则一家一家的查看,许久过后,听得远处马蹄踏踏,钱三跑来禀告道,徐大人来了,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出去迎接,见徐大人衣衫狼藉,只带孙师爷和两三个随从驱马赶来,他一大早就听到合浦乡全乡被屠的噩耗,大惊之下,顾不上梳洗,急忙赶来查看究竟。 一到乡里便看见血流成河的惨象,这一刻,吓得目瞪口呆,片刻过后,走到石头身旁,结结巴巴地问道:“石,石捕头,这,这是谁干的,难道出云城周边出了土匪么,怎么本,本官从未接到消,消息。” 石头沉思片刻,回答道:“这种事不象是普通的土匪干的,因为据下官适才堪察几户人家的情况发现,百姓家中整齐,财物未见损失,而且现场没有搏斗痕迹,被子铺盖上面除了有血,其余一切好像就是睡觉时的样子,现场情况表明,百姓们是在睡梦中稀里糊涂的被人一击致命的。” “怎么,全在睡梦中被人杀死。”徐大人闻言大惊,说道:“那得有多少人阿,这么多人进入合浦乡,不可能没有一点动静,当地的冥捕冥卒难道都睡着了么,为什么没有人给城里报信,为什么不组织人马抵抗,他们难道白白的花费朝廷俸禄不成” 第一百六十九章 出云城保卫战(一) 徐大人说的怒气勃发, 石头叹口气说道:“徐大人冤枉他们了,农忙时节,农夫天不亮就要下地干活,可街上不见农具,只有十几杆刀枪排成一线,应该是冥卒冥捕们在巡逻,由此可以得出判断,那就是当地的冥卒冥捕非常尽责,因为他们半夜里还在维护全乡治安,之所以全无防备,只是因为事发突然,根本来不及有所反映。” “事发突然,又能怎样个突然法,依石捕头说,冥捕们都很尽责,那么匪徒是如何潜入合浦乡,又是如何在没有一点声息的情况下杀了一乡老幼。”徐大人满面疑惑的看着石头,期待他的回答, 石头想了想,根本理不出头绪,只得摇头叹道:“大人,这案子下官不比你知道得多,还是等唐平他们回来再作定论吧,不过据我猜测,作案子的不是普通人。” “不是普通人,”徐大人眼珠一转,突然惊呼道:“还能是谁,莫非案犯会邪术。” 石头点点头,正要说话, 突见唐平走了过来,向两人禀告道:“小人等乡里数十户人家大致走了一遍,根据血迹以还原术探查得知,案子便发生在半夜,大部份乡民都死在睡梦之中,唯有几户乡民半夜起床小解,看见头角峥嵘的怪物,不过他们死的突然,也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得印象。” 石头听完这些话,点头说道:“唐冥捕不愧是吴不能捕头的得意弟子,你勘察现场的情况可以得出以下结论,那就是案犯会邪术,作案时间在半夜,作案的不止一人。” 正说话间,听得街道当中一声惊呼,稍候,见有冥捕急匆匆地过来喊道:“乡衙墙壁上发罪犯遗留的手迹,赵冥捕请,请两位大人过去。” 本来这冥捕奉命只请石头,突然发现徐大人,才连忙改了口,这家伙反应不慢, 众人急忙往乡衙走去, 类似一户中等人家的平房,门头匾额上书“合浦乡衙”四个黑体大字,有许多人里里外外地忙碌,飞天蜓四处飞舞照明。 石头诸人匆匆进去,赵峻迎了上来,急指正堂说道:“手迹在墙上,请两位大人看看。” 诸人顺势走去,借着飞天蜓的亮光发现,墙壁上果然写满了龙飞凤舞的血字,语气十分嚣张,上面写道:“汝等有何本事,竟敢杀我募财使,今屠汝合乡老幼,略施薄惩,限期三日,交出凶手并筹集玉钱十万,我将亲自率兵来取,如敢不从,出云城必将玉石俱焚,莫谓言之不欲也。恶修罗” 事已至此,还说什么分析调查,人家恶修罗自己承认合浦乡百十户人家都是他的手笔,目的一则为死于石头手下的所谓的募财使报仇,二来则是敲诈勒索十万玉钱, 案犯既然是恶修罗,那就不是普通冥捕可以对付的了,众人沉默不语,一起以复杂的目光看着石头,因为从目前的态势看来,这起大屠杀的始作俑者便是石头了,不过这恶修罗行事也过于嚣张,不但杀了人,而且还要勒索财物,也的确没把出云城里的冥卒冥捕放在眼里。 石头也气地面色通红,这恶修罗有本事冲自己来就是,为什么要牵连无辜百姓, 不过,事情既然已经牵涉到他,他也不好多说,只是看看徐大人,看他到底拿得什么主意。 徐大人盯着墙上的血字,一言不发,面色阴晴不定,也不知心里想些什么,乡衙里陷入沉寂之中,似乎都能听到有人粗重的喘息。 稍候,石头率先说道:“大人不必为难,事情由我引起,不如将我交给恶修罗,也许能救回全城百姓的性命。” 徐大人看了看他,不置可否地说道:“石捕头,如何处理这件事,你不必费心,当下的任务是亲率全部人手,加强城中巡逻,务必安定人心,不能引起混乱,孙师爷,你马上向国主修书,再催一催,务必加紧增派玄士支援,而本官,哼哼,说不得,只得重披战袍,亲率人马,与这恶修罗拼个你死我活。” 孙师爷还是那么不温不火的答应一声,乡衙里随便找出纸笔奋笔疾书,稍候,奏章草成,徐大人粗略看上一遍,袖中摸出印绶,加盖印玺,吩咐他立即发出。 孙师爷微微一笑,两步走出乡衙,叽哩咕噜念了几句咒语,随即书信空中一抛,居然化成流光一闪即逝。 这番动作看的石头目瞪口呆,惊讶的问道:“大人,莫非孙师爷也是玄士,居然会些神奇的手段。” 徐大人奇怪的上下打量打量,说道:“石捕头怎么竟问些奇怪的问题,区区飞信术不过是衙门里传递公文寻常的手段,又哪里神奇了,若没这些手段,玄冥国百万里疆域,地方有事,来往几个月的光景,不是大大的耽误工夫么,好了,现在不是讨论这些问题的时候,赶紧回城加强防备要紧。” 说着话儿,就要转身离去,石头急忙问道:“三日内,玄士能赶来支援么。” 徐大人摇了摇头,叹道:“其实本官已经上过一次书,不过公文往复,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事,现在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石头想了想,说道:“既然如此,那么徐大人还是把我交出去的好,不能为我一人搭上全城数十万军民的性命。” “事情还没到那种地步,好了,办差吧。”徐大人模棱两可的说了两句,然后匆匆离去,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待徐大人走远后,石头对不知所措的冥捕们吩咐道:“兄弟们,不用勘查了,回城,疏散周边百姓,加强城中巡逻,尽力保证不要出现混乱。” 众人收拾收拾,一起回城。 回去后,立刻吩咐人放了王冥捕,并亲自向他道歉,因为他知道,法力高强的恶修罗亲自出马,这帮根本不会玄术的冥捕们又能发现什么,不发现还好,要是发现后赶过去,不过为合浦乡百姓殉葬罢了。 王贵释放后早有人告诉他事情的前因后果,奇怪的是他这回没有一句牢骚话,一出牢房便带领弟兄们满城巡逻,并尽力安抚百姓,合浦乡离出云城不过十五里,全乡百姓被杀的事情早已传得沸沸扬扬,要不是冥捕们安抚,谁知道城中会出什么乱子,他们一再声称,百姓们要做的只是关好门窗安坐家中,若发现什么异相千万不可惊慌,一切自有城中数万冥卒冥捕应付。 里里外外巡视几遍,仅用了一天的时间,本来繁华热闹的街道冷清了许多,周边也是罕见人迹,商贩们早早收摊回家,城中门窗紧闭,只有驻扎在四面八方的军队向城中汇拢。约有十万上下,一赶到出云城便昼夜不停的构筑工事,搬运器械,据说武库中威力庞大的秘密武器也派上了用场,至于秘密武器是什么,别人没说,石头也没问,因为按照徐大人的态度,同恶修罗一战势在必行,现在需要做的,不过是防止发生混乱,尽力维持秩序罢了。总之在城主徐大人的带领下,全城上下齐心合力,下定决心同恶修罗拼个你死我活。 三日过后,城头巡逻冥卒发现,阴翳的天空尽头有浓重的乌云疾飞而至,天色逐渐暗下,随着来势,出云城外狂风乍起,飞沙走石,迷蒙一片,看这架势,守城冥卒知道有人来袭,急忙吹起号角,早已守在城头一身戎装的徐大人命令一众冥卒个个张弓搭箭,全神戒备,乌云逼近,黑压压围了一圈,端的是黑云压城城欲摧,云里尽是嘈嘈杂杂的怪叫声。 徐大人站在城楼,手按佩剑,望着天空岿然不动,四面有无数冥卒严阵以待,稍候,狂风渐歇,乌云中露出巨大的黑头,头角峥嵘,双目如电,望着出云城磔磔怪笑道:“徐大人,看来你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怎么,就这些不堪一击的冥卒就想和我恶修罗部下数万修罗兵作对,活得不耐烦了么。” 声音在天际回响,黑云中出现不少头角峥嵘的怪物,模样和恶修罗差不多 城主徐大人于城楼挺直了身子喝道:“恶修罗,不躲在深山老林里休闲纳福,带领这些修罗兵来我出云城送死么,今日本大人好言相劝,就此好好回去,也许可以多活几年,倘若不听人言,一意孤行,恐怕这出云城下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呀呸,”恶修罗空中喝道:“大言不惭,我已有言在先,也不用和你罗嗦,小的们,给我冲,杀光守军,占领出云城,所有的财宝美女都由着你们享受。” “嘻嘻,遵命。”黑云中,也不知多少人嘈嘈杂杂答应一声,紧接着,无数头顶两角,背生双翅,手执钢叉,周身黑炭也似地怪物——修罗兵冲出乌云,呼喊着自四面八方疾飞而下, 徐大人冷冷一笑,狂风中拔出长剑,缓缓举起,一动不动的看着修罗兵的来势,近了,近了,突地一声大喝:“放。” 号角响起,城头上飞出密密麻麻的羽箭,铺天盖地的向修罗兵飞去,修罗兵乱作一团,有不少惨呼着从空中坠下,眨眼消失。 第一百七十章 出云城保卫战(二) 城头有备而发,恶修罗不怒反笑,喝道:“怪不得如此猖狂,原来城中早已备下玄士们加持过的玄飞羽,不过,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阻止我修罗大军的进攻么,真是愚蠢,小的们,元阴雷伺候,把出云城给我炸平了。” “是。”又有人答应一声,黑云中蓝光闪烁, 徐大人喝道:“怎么,恶修罗,急红眼了,现在就想用元阴雷,动动你的猪脑子吧,小小的修罗兵能有多大的修为,他能用几次啊。” “哼,管它能用多少,能炸死你就得了,废话少说,小的们,给我扔” 话音乍落,一个个闪着幽光的黑色气团似的东西天上雨点般落下,巨大的爆炸声中,城头烟雾迷漫,死伤无数。 赖卫士用盾牌抵挡,徐大人才没有受伤,面对强大的攻势,他竟然丝毫不惧,戟指天空喝道:“好你个恶修罗,欺负本官没有看家的玩艺么,将士们,玄机炮准备,分成三组,给我轰他娘的。” 命令传出去,城头数百门大炮突然出现,炮口直指天空,轮番轰击,空中巨响不断,居然炸出一团团蘑菇状的云朵。 元阴雷需要将本身能量凝成一团,碰到目标后能量瞬间全部释放,和炸弹原理差不多,不过根据修为高低杀伤半径不同,用过一次,需要时间调集能量,可一番轰炸后,玄机炮利用间隙开始无差别轰击,队形打乱,修罗兵自顾不暇,哪有时间重新调集能量,释放元阴雷。 而玄机炮仅需要及时填充弹药即可,徐大人将炮手分作三组,时间上有了保证,再加上玄飞羽的掩护,这样一来,玄机炮似乎能够不间断的发射,修罗兵冲到射程之内,躲都来不及,哪有机会调集能量,制作元阴雷。 这样一来,天上修罗兵死伤不断,恶修罗勃然大怒,云中露出身子,巨大的黑色羽翼连连扇动,于狂风中高举钢叉疾飞而下,一边飞一边喊道:“混蛋,敢用玄机炮反抗,老子不戳死你,便不叫恶修罗。” 来势迅捷无比,徐大人指挥玄飞羽、玄机炮一齐向恶修罗招呼,空中轰响不断,恶修罗左躲右闪,身形迅捷无比, 眨眼靠近,大喝一声,“孙子,看叉。”话音未落,手中钢叉疾飞而下,挟风雷之声径向徐大人刺来, 这一击,来势惊人,在庞大的威力下,城楼竟嘎吱作响,似乎马上就要坍塌,眼见就要击中,徐大人身旁突然有人大声喝道:“大人,小心。” 说着话儿,一人疾扑而上,将徐大人一把推开,与此同时,钢叉准确无误的刺中了那人的身体,连人带叉牢牢钉在地上,顷刻间,那人烟消云散,只留下钢叉微微颤动。 徐大人几个踉跄后栽倒在地,救他的人自然认识,是身边忠心耿耿的卫士,他倒也顽皮,死里逃生之后,看也不看卫士留下的衣物,只是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尘土,疾步走到一名炮手跟前,一脚将他踢开,亲自将炮口对准恶修罗,一炮轰去。 却说恶修罗费尽全力一叉飞出,只指望刺死徐大人,让整个出云城群龙无首,抵抗自然会烟消云散,谁知有卫士拼死挡住,这一叉居然未竟全功,自然更加恼怒,手一招,钢叉飞回,正待二次射出, 说时迟那时快,玄机炮一炮打来,竟避之不及,被打中身体,空中连连倒退,几根黑色的羽毛飘飘而下。 虽然没事,却闹得黑头黑脸,四处看去,见手下照猫画虎,不断射出钢叉,开始四面八方轮番向出云城攻击,虽然守军有所伤亡,但整个出云城到处都是玄飞羽和玄机炮,仿佛成了浑身是刺的刺猬,竟久攻不下,不断有修罗兵惨呼着从天而将,也幸好带来的兵将不少,否则岂不是要铩羽而归。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出云城里反抗这么激烈,哇哇怪叫着向出云城城头飞去,这一回他已经下定决心,豁出性命不要也要拿下出云城,否则今后还怎么有脸在玄冥国里混,还怎么向玄冥妖王交代。 俗话说,不怕横的就怕不要命的,恶修罗抱定主意拼命,翻身再战,好歹他也有几分本事,适才那一炮是在全无防备之下中招,这一回身形更加灵活,于箭雨炮林之中左躲右闪,这里一拳,那里一叉,强大的灵力下,城上、城下尘烟滚滚,轰响不断,不断有冥卒伤亡。 他要亲自出手撕开口子,好让修罗兵攻进去。说实话,对阵双方都异常骁勇,修罗兵攻击的前赴后继,空中密密麻麻,数不清有多少人,而城头防御的冥卒也是死战不退,这里有人伤亡,后面立刻又有人补上。 恶修罗绕着城头飞舞,他到底有几分修为,见哪里人多,便朝哪个方向发出一拳,徐大人连连校准炮口,却始终捕捉不到目标, 在恶修罗的掩护下,城头竟然出现几处缺口,修罗兵一拥而上,徐大人连忙发布命令,调动冥卒补上,激烈的肉搏战开始了,说来修罗兵能够挥动双翼,来如风去如电,而冥卒全靠步行,虽然抵抗的异常骁勇,然而速度上毕竟不占优势,人家杀了人,等冥卒们赶过去围剿时,修罗兵已经全身而退,现在就靠玄飞羽以及玄机炮这些威力强大的远程攻击武器阻击不断俯冲而下的修罗兵,才勉强在城楼上占据了些人数上的优势。 炮火虽然猛烈,但还是有不少地方被撕开口子,修罗兵从间隙中冲了下来,渐渐的,徐大人方面的人手越来越少,可修罗兵似乎杀之不尽,依旧在空中密密麻麻,来去飞舞,不断吸引火力,恶修罗使用的完全是人海战术,战事呈胶着状态。 恶修罗依旧四处飞舞,不断呼喝人手玩了命似的进攻,哪里有缺口便集中力量攻击,先灭其有生力量的战略初步奏效,心中渐渐得意起来,虽然这是以修罗兵巨大的伤亡作为代价,不过他根本不在乎,只要能消灭城头守军,攻进城里,凭他一人便可以征服全城百姓,到时候有钱有粮,再拉起一支人马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一念及此,更加加紧了攻势,手下在岭中省最繁华城市里金钱美女的诱惑下,一个个也杀红了眼,以游击的方式拼了命的滋扰、攻击,这场争斗,从清晨一直打到午时,出云城上,始终黑压压一片,而城头守军却渐渐稀少, 徐大人眼见局势不妙,嘶哑着嗓音对身边传令兵命令道:“快,加调人手增援,千万不能让恶修罗攻进城里。” 传令兵取出号角,正准备传达命令,数十柄钢叉疾飞而下,将他牢牢钉在地上,空中传来嘈杂的怪笑声,炮火声里,有几名修罗兵自空中坠落,另有密密麻麻的黑影头顶掠过,急速冲向高空,这群修罗兵异常嚣张,居然离城头越来越近, 徐大人看也不看,不迭声地命令道:“快,快去传令。” 话音未落,却见左边不远处有数十名修罗兵攻上城头,于天上地下分成几拨,同一堆冥卒拼命厮杀,冥卒天上地下左支右绌,眼见不支,徐大人顿时大怒,甩掉披风,手中长剑左边一指,喝道:“弟兄们,随我上,拼了。” “是。”身旁有人响亮的答应一声,随后有一群人呐喊着洪流一般向左边跑去,见这群人服色各异,其中不但有冥卒,冥捕,还有许多百姓装束的年轻人,不管怎么说,终于有人增援,徐大人松了一口气,也顾不上理会左边战事如何,利用援兵争取来的时间,重新调整火力,指挥炮手、弓箭手,玩了命的朝天上射击,阻断修罗兵前来扩大战果。 城头冥卒看见来了援兵,无不士气大振,出云城头,玄飞羽、玄机炮铺成扇面,几乎不留任何空隙,密如雨点一般向修罗兵打去。 后续修罗兵没想到打了半天,抵抗还是这么顽强,最后终于支撑不住,展翅飞向高空,围绕着出云城盘旋不止,继续寻找机会,只留下攻上城头的修罗兵还在死命地搏杀。 局势终于有所缓和,徐大人才向援兵方向看去,他惊讶发现,城头战事已经朝己方有利的方向发展,攻上城头的修罗兵竟越来越少,是谁指挥有度,与千钧一发之际力挽狂澜,极目望去,终于发现援兵的领头人便是出云城里级别最高的冥捕,红衣冥捕——石头,说是一群人围攻修罗兵,其实这群人里他最积极,别人不过起个掩护作用,石头四处游走,这里一拳,那里一脚,没有人能够抵御,一击便是一声惨呼,爆豆似地惨呼声中,修罗兵渐渐稀少,终于有人查出不妙,一声呼哨,便向高空遁去。 想走,哪有那么容易,石头一声冷笑,紧走两步,使足了力气,双拳轮番向空中轰击,道道金光掠过,修罗兵避之不及,纷纷从天上坠落。 刹那间,攻上城头的修罗兵没有一个活着离开。 第一百七十一章 出云城保卫战(三) 冥卒终于全部解围,抹一抹脸上的汗渍、血渍,炮手、弓箭手继续向天上招呼,防止修罗兵乘隙而下,而地面陆战冥卒则抓紧时间重新编队整合,石头也顾不上同徐大人打招呼,带领人马围城走上一遭,见有空隙便立刻吩咐援兵补上,而他自己仿佛永远不知疲惫似的,哪里有修罗兵靠近,便朝哪里轰击,每一式威力都无比强大,打中的修罗兵无不轰成齑粉,连慢慢消失的机会都没给留下。 渐渐的,修罗兵终于感觉到这块骨头特别难啃,再也不敢靠近,只围在射程之外的高空之上罗皂。 巡视几遍后,修罗兵聚集在高空盘旋不去,不知在商议什么,守卫的冥卒则抓紧时间重新调整防务,救治伤员,补充弹药,城头渐渐平静下来, 石头这才顾得上向徐大人走去,徐大人赞赏地看着他,远远说道:“本官的确没有看错人,石捕头是个本领高强的英雄,出云城一战,你功不可没,不是你带领援兵及时赶来,恐怕本官就要杀身成仁了,呵呵,不过,城里百姓们情绪还稳定么。” 石头答道:“大人放心,城中孙师爷、王贵等人巡逻盘查,一切正常,所以下官才带领人马上城支援的。” “恩,不错。”徐大人捋捋八字胡,笑道:“咱们各尽其责,合城上下同心协力,还怕什么恶修罗,这次一定要他知道我出云城的利害。” 石头看着硝烟弥漫的出云城,听这着伤兵的哀号,伤感的说道:“徐大人,为了下官让整个出云城遭受这场劫难,下官实在于心不忍,还是那句话,不如把我交出去,也许恶修罗就会退兵了。” 徐大人奇怪地看了看他,说道:“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石捕头怎么又说这种话,莫非信不过本官么,所谓募财使盗窃财物再先,杀了他并无过错,至于招来恶修罗,那更不是因为你石捕头的原因,我出云城为岭中省最热闹繁华的城市,早都让恶修罗垂涎三尺,即便是不杀他的募财使,恶修罗还是迟早会找咱们的麻烦,既然这件事迟早要发生,晚来自然不如早来的好,本官出任这出云城主之前,曾在军中任职十年,对付流氓强盗,自有一套办法,现在又有石英雄相助,我想坚持到玄士支援不成问题,更何况,本官忝为一城之主,如果遇事缩头,软弱可欺,于行尸走肉有何差别,还有脸活在世上么。” “可是徐大人,玄士能及时赶到么。”石头问道, 徐大人眼望天空,缓缓说道:“在恶修罗到来之前,本官已经发过两回求救的文书,更何况,这次恶修罗为了尽快拿下出云城,居然使用了元阴雷,玄士若在不能有所察觉,他们还能是我玄冥国万众景仰的英雄么。” “如此说来,大人是胸有成竹了。”石头说道, 徐大人看他一眼,微笑着说道:“哼哼,胸有成竹不敢当,不过,本大人好歹也带过几年兵,早都知道这世上只有战死的英雄,没有投降的将军,更何况,恶修罗胆敢进倾巢出动,犯我出云城,没准是歼灭他的好机会,本官早都听人说过,这家伙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如果我能将他吸引在出云城附近,玄士及时赶来,将其里外合击,一举歼灭,那本官岂不是立下了天大的功劳,咱们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这也是在赌博,筹码便压在你的身上,因为本官早都看出来你不是普通人,呵呵,事实证明,本官运气不差,第一回没有赌错,希望运气能够一直这么好下去。” “大人放心,你的运气向来不差。”石头俯下身子,谦恭的说道,于是二人心照不宣,一起放声大笑。 “大人,修罗兵又来了。”猛听有人高呼,抬头看去,天上又有无数修罗兵排成倒三角,尖峰直对出云城,嘈嘈杂杂,挟狂风而来, 徐大人面色一变,举剑喝道:“军士们,不要着急,听我命令,放近了再打。” 手下齐声应诺。 弓箭手,炮手紧张的注视着天空,步战冥卒遮起盾牌掩护,修罗兵渐渐逼近,钢叉雨点般落下,不时有人伤亡,可战士们还是一动不动,渐渐的,近了,突然,徐大人大喝一声:“放。” 城头轰响大作,羽箭疾飞而上,修罗兵这回却改变了策略,刚有死伤。旋即回头向高空飞去,眨眼脱离射程之内。 玄机炮、玄飞羽渐渐停歇,众人刚松了口气,又有一对修罗兵排成同样的阵势自相反的方向飞来,众人连忙攻击,修罗兵照旧一触即逃。 如此反复几回,石头突然看出蹊跷,急忙喊道:“大人,这是恶修罗的疲兵之计。” 徐大人眉头一皱,问道:“什么意思。” 石头解释道:“他以小部兵力不断滋扰,目的在于拖垮守军,然后寻找合适的机会命令修整好的主力全部压来,以逸待劳,自然会占尽便宜。” 徐大人眼珠一转,哈哈笑道:“这恶修罗,看来有几分脑子,不过本官正发愁如何拖延时间,坚持到玄士赶来,这回倒好了,他自己不加紧攻击,玩什么以逸代劳的把戏,难道他不知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么,好,他改变策略,咱们也不能以不变应万变,传令兵,传令下去,弓箭手、玄机炮手、步战冥卒混合编队,分作三组,每组坚持两个时辰,轮番换岗,咱们也不是铁打的,也要注意休息么。” “是。”传令兵自去传达命令, 城头的火力稀疏了少许, 依然有修罗兵不断从天上飞来,守军不过象征性的还击片刻,随即修罗兵急速退离,如此反反复复, 石头看了半天,见没什么变化,向徐大人说道:“大人,你不妨休息休息,下官先盯着,有什么事儿招呼你就是了。” 徐大人点点头,说道:“也好,辛苦石捕头了,三天来没睡过一个踏实觉,本官的确累坏了。” 说着话儿,坐在冥卒搬来的椅子上,袖中摸出水烟壶,舒舒服服的抽上一口,满意的看看士气高昂的守军,随后沉沉睡去, 石头微微一笑,开始关注着双方佯动的情况,偶尔发布几道命令,不过是提醒守军换班。 战事较之于初发时,缓和了许多,恶修罗还没有出面,也许正躲在天上休息,一队队的修罗兵一触即溃,战场上只听见稀疏的炮声。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夜晚降临了, …… 一阵炮声过后,徐大人突然醒来,问道:“怎么样,战事可有变化。” 石头答道:“还是那样,修罗兵一触即溃。” 徐大人想了想,突然惊呼道:“呀,本官只顾着加强城中防务,却忘了一件大事。” “什么事。”石头问道, “忘了疏散周边百姓,如果恶修罗对我出云城久攻不下,拿周边百姓撒气那可怎么办。” “大人放心,”石头答道:“下官可不是只吃饭不办事的角色,这件事早都给你办好了,我早都提醒请孙师爷利用飞信术通知当地衙门,将周边百姓疏散了,有一部分来这出云城和咱们同甘共苦,还有一部分四处投亲靠友,恶修罗如果还想搞大屠杀,他看到的不过是空城而已。” “这么说,你早都办好了。”徐大人非常认真的问道。 “不错,早都办好了。”石头肯定的回答, 徐大人放下心来,笑道:“我说呢,本官运气不差,赌注押在你身上,那得少操多少心,有你帮忙,本官注定有赢无赔啊。” “呵呵,这么说,大人打算分我些什么彩头啊。”石头问道, 徐大人只是微笑着指了指他,并不回答,站起身来观察双方态势, 依旧有修罗兵空中飞下,稍遇抵抗便折而向上。 看了半晌,徐大人叹道:“这群修罗兵仗着一双翅膀占尽了便宜,要是咱们也会飞就好了。” 石头看看天空,沉默不语, 稍候,问道:“大人你认为恶修罗会在什么时候发动总攻呢。” 徐大人想了想,答道:“这个,本官也不好说,不过据我分析,可能会在半夜,因为那是人最疲乏的时候,恶修罗肯定会认为,经过一天的滋扰,我们已经疲惫不堪,再选在半夜进攻,绝对会打个措手不及。” “呵呵,咱们又想到一起了。”石头说道:“既然这样,大人不妨再睡一会儿,等着半夜里看好戏岂不痛快。” 啊——呵——徐大人长长的打个哈欠,说道:“睡了一会,本大人已经神气十足,石捕头,还是你歇一会儿,本大人替你盯一阵子。” “谢谢大人的好意,下官一点儿也不累。”石头回答道, “是么,”徐大人笑道:“既然如此,咱们谁也不要歇着,还有好多事情要商量商量呢。” “大人请讲,下官听着呢。”石头躬身回答, “自家兄弟,客气什么。”徐大人伸手将他扶起,二人一起大笑起来。 第一百七十二章 我也要飞 …… 半夜时分,空中无数元阴雷落下, “来了。”徐大人一边躲避一边说道, “一炮轰,二进攻,一点也不稀奇。”石头说道, “什么一炮轰,二进攻,这是哪里的言语,还真有几分道理。”徐大人奇怪的问道, 石头一愣,知道自己又说漏嘴了,也不耐烦解释,只是急忙提醒道:“大人,该命令弟兄们起床了。” “呵呵,起床,石捕头真有趣,和你在一起,总让人觉得开心,传令兵,招呼大家准备出击。” 一声令下,步战冥卒遮起盾牌,掩护着玄机炮手、弓箭手各就各位, 元阴雷只炸起弥天烟尘,有数十名冥卒冥捕伤亡, 不过,这个数字对一场大战而言,的确微不足道, 果如二人所分析的一样,元阴雷过后,四面八方有无数修罗兵呐喊着压了下来。 城头寂静无声,修罗兵自然非常得意,以为疲兵之计已见功效,索性没有许多顾忌,挥舞钢叉,争先恐后的向城头飞来,生恐落后于别人,得不到什么好处似的,天地间狂风大作, 渐渐的,近了,突然,城头号角响起,玄机炮、玄飞羽连珠价射将上来,修罗兵措手不及,纷纷坠地, “哈哈,恶修罗,就是你家爷爷杀死了募财使,有本事过来咬我呀。”这是石头的声音, “恶修罗,本官早都准备好了十万玉钱,看看吧,沉甸甸的几大口箱子,你倒是过来取啊,本官等不及了。”这是徐大人的声音, 两人也不知用了什么本事,嘲讽的话语于玄机炮的轰鸣声中清清楚楚传向空中, 他们的目的便是激怒恶修罗,果然、,恶修罗纵横南方数十年,何时蒙受过这样的羞辱,再也忍耐不住满腔愤怒之情,呀呀怪叫着高举钢叉疾飞而下, 石头站在徐大人面前,戟指空中喝道:“弟兄们,放他进来,看我怎么为合浦乡全乡百姓报仇。” “呸,大言不惭,爷爷我一叉扎死你。”恶修罗空中喝道,声音沉重,于空中回响, “小子,有本事下来,你姨父媳妇的三丫头的爷爷的孙子的干爷爷等着你小子呢。”石头看着天空,说出一大串稀里糊涂的语言。 恶修罗闻言一怔,姨父媳妇的三丫头的他爷爷孙子的干爷爷,又是什么关系,然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石头朝空中尽力挥出一拳,金光射出,端端正正打在恶修罗身上, 恶修罗连连倒退,使劲儿扇了扇翅膀才稳住身形,但觉浑身气血翻涌,一时忍耐不住,喷出一口鲜血,擦擦嘴巴,惊讶的喊道:“什么,我居然受伤了,小子,难道你是玄士么。”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石头说道:“告诉你,所谓的募财使正是老子整死的,你能把我怎么着。” “哼哼,你死定了,小子,爷爷是不会放过你的。”恶修罗恶狠狠的说道, 石头拉开架势,喊道:“有本事下来,一对一单挑。” “什么单挑,”恶修罗一愣,旋即喝道:“小子,不整死你我誓不罢兵,看叉吧。” 一语落定,远远的使劲儿一扔,钢叉以流光的速度向石头飞来,石头反应不慢,侧身一躲,钢叉擦身而过,插在地上,嗡嗡颤动。 “呵呵,没打着。”石头张开双手,快乐的喊道。 恶修罗气大发了,伸手一招,钢叉就要离地而出,石头连忙将钢叉抓住,这家伙手中尽力挣扎,石头索性扔铅球似地原地转上几圈,然后尽力抛出,喝道:“小子接住,家伙来了。” 他力气也不错,恶修罗所处的位置连玄机炮都打不上去,可石头这么一扔,居然穿过几个修罗兵,直向恶修罗飞来, “好本事,”徐大人喝道:“恶修罗,害怕就躲开点,千万别让伤着。” 恶修罗喝道:“呀呸,,害怕,爷爷我就不知道那玩艺什么滋味。” 说着话儿,双翼一张,径直向钢叉飞去,伸手就要抓住。 突然,阿——的一声惨呼,再看时,恶修罗抱着钢叉身子弯成弓形,象被人推了一把似的全速后退,身后修罗兵被撞倒一片,要不是占了些有翅膀的便宜,没准便刚好落在玄机炮、玄飞羽的射程之内。天边流光一闪,恶修罗消失不见,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修罗兵慌里慌张,上下飞舞,不知是该继续进攻,还是去寻找他们的统帅,城头守军看到如此滑稽的场面,笑成一团, 片刻过后,狂风大作,恶修罗从天边呀呀怪叫着疾飞而来,声音越传越近,不过刚举起叉子,很快放下,因为他想起这招已经不灵,冲身后修罗兵喊道:“小的们,欺人太甚,跟他们玩命,给我冲。” 呼声落定,密密麻麻的修罗兵又有了主心骨,呐喊着从天而降。 城头迅速还击,顿时,玄机炮、玄飞羽响成一片。 徐大人不迭声地发布命令,石头城头来回游走,那里有修罗兵靠近,便尽力挥出一拳,他打得越来越得心应手,不但灵力用之不竭,还隐隐觉得体内有一物来回冲撞,似乎要离体而出。 天上地下,呼喊声、惨叫声、炮声等混杂在一起,场面十分热闹,现在又成了消耗战,就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许久过后,远处天幕有道道流光划来,大概有数百道之多,似流星雨一般,将黑沉沉的夜空点缀得异常美丽,流星雨向出云城方向飞来, 徐大人仰头看天,突然,兴奋地喊道:“弟兄们,玄士终于来支援了,给本官狠狠地打,消灭恶修罗的时候到了。” 冥卒闻言,无不士气大振,数百门玄机炮、上万个弓箭手也不再藏着掖着,雨点般将弹药、羽箭打了出去,修罗兵乱成一团,不断有人从天上降落。 玄士越来越近,城头的火力也越来越猛烈,恶修罗终于查出事情有些不大对头。玄士很快就赶了过来,出云城又久攻不下,再打下去,天上地下都占不了便宜,无非是腹背受敌的结果,一念及此,率先向高空遁去,一边飞,一边喊:“小子们,撤,他奶奶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早晚咱们还会回来的。” 命令传出,手下如蒙大赦,匆匆忙忙向高空遁去,渐渐脱离射程。 炮声逐渐稀疏,徐大人看着急速逃逸的恶修罗,嘿的一拳砸在城墙上,恼怒地说道:“他娘的这是打得什么仗,要是咱们也会飞,同玄士们里外夹击,危害南方数十年的恶修罗今日还能逃得掉么。” 玄士们已经越来越近,不过看这速度,等他们赶过来恶修罗早就逃了,石头看着越来越远的恶修罗,心里焦虑万分,这恶修罗胆敢惹到他石头石大爷的头上,怎么能让他就这么跑掉,更何况,合浦乡数百条性命还等着他去报仇。想到这里此,心中越来越焦躁,忽然脑子一懵,也不管别人怎么看他,居然在城头跳了起来,一边跳一边喊:“我也要飞,我也要飞,我也要飞。” 喊声越来越急,他也跳得越来越高,突然,耳朵里莫名其妙出现瓮声瓮气地声音:“喊什么,知道了。” 也不知是谁在对他说话,口气竟十分得不耐烦,话音乍落,天上莫名出现一道闪电,空中划过亮光,豁拉拉一声巨响,携带毁天灭地的力量径直劈到石头脑门上, 众人一声惊呼,这要劈上去,石头还能有好,急忙看去,见石头正纹丝不动,呆若木鸡,怎么,劈傻了么,正欲过去看个究竟,没曾想怪事发生了,闪电过后,石头头頂冒出现一团紫雾,越扩越大,紫雾中,出现一位身高丈二,头生双角,赤发黑颜,眼若铜铃,口长獠牙,周身只围着一块兽皮的怪人,怪人手执寒光闪烁的钢叉,出来后先周身打量一遍,低声嘀咕道:“奶奶的,怎么长成这样。” 说是低声,声音却还是在天际回响,旋即四处看看,呵呵一笑,手指空中喝道:“小子们,杀了人就想逃么,佛爷我来了。” 说着话儿,大步一跨,便飞上空中,石头这会一句话都没说,似乎被怪人牵引似地紧随其后,身形竟迅捷无比。 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天上惨呼不断,修罗兵成百上千的从空中落了下来,很快消失。 如此看来,怪人是属于人民的,因为他已经针对恶修罗的队伍开始屠杀。 抬头看去,力量对比太过悬殊,怪人好似轻松的伸臂踢腿,每一式威力庞大,所到之处,修罗兵成片成片地往下落。 还有一部分苍蝇似地围着他周身飞舞,怪人只是大手一拍,哼哼,还说什么,围着他的修罗兵自然化作齑粉, 这些事说起来慢,其实只在瞬息之间,玄士们还没有赶过来。 修罗兵急着逃跑,却根本跑不了,因为谁一旦脱离战场,怪人身上总能多出一条手臂,不管多远,都能一巴掌拍死,总之他不让跑,又有谁能跑得掉。 第一百七十三章 莫名其妙 战场上修罗兵越来越少,恶修罗本来身材还算高大,可比起石头脑袋里冒出来的怪人,就好像蚂蚁见到人类,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只有不迭声地命令修罗兵向怪人围攻,希望能给他腾出时间逃跑。 怪人又弄死几个,斜着眼睛看了看漂浮在身下依旧呆若木鸡的石头,嘀咕道:“小主人阿,你可真够笨的,还没开窍么,这本来就是你早都学会的本领阿。” 别看这家伙长的可怕,可他居然和石头一样,是异常罗嗦的角色,打着架还不忘开玩笑埋怨人, 其实石头并不是被怪人吓住,闪电劈中脑袋后,只觉脑袋里涌现出许许多多的密法,似乎教人很多本事,有顺自在法、大金刚掌、降魔手印、莲花指法,变身法、腾云术等等等等,他之所以到现在全无动静,是因为脑子里的那些密法还没过完呢。 修罗兵越来越少,玄士越靠越近,怪人同石头说话的功夫,恶修罗终于找到机会,狂煽翅膀,匆忙逃逸,还没飞多远,就被怪人发现,那家伙伸手一招,恶修罗连连倒退,眨眼回到怪人身侧,似乎有强大的吸引力将他困住,扇动翅膀,连连挣扎,却怎么也走不了。 怪人弄死几个修罗兵,看着他呵斥道:“小子,想逃到哪里去,你已经有了下家,等我的小主人,那个痴愣愣地家伙开窍以后,你俩好好过过招,按说你也够狂的,就这么点本事也敢招惹那位煞神,知道我是谁么,知道我有几个哥们么,敢惹他,真是瞎了你的狗眼,嘿,这家伙怎么还没醒过来,修罗兵不多了,要不,我省着点打。” 怪人顷刻拿定主意,伸出手去,指尖掐臭虫似地捏住一个修罗兵,轻轻一捏,那修罗兵便被分作两截,眨眼消失。 身边修罗兵看到这样的场景,自然心胆俱裂,因为他们在怪人面前,没有半点机会,顿时完全丧失了战斗的欲望,也不再那么嚣张,只是狂煽翅膀,满指望赶紧脱离这场噩梦,然而怪人却似乎浑身都是手,不管从哪个方向逃跑,他都能给抓回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掐死一个。 这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了,部分自以为聪明的修罗兵赶紧高举双手,作投降状,他们还指望怪人能优待俘虏,可怪人脑海里却根本没有优待俘虏的意识,喝道:“杀老百姓的时候怎么都那么狠阿,现在投降,晚了。” 说着话儿,捡豆芽似地,又挑出几个,一一掐死。 流星雨越靠越近,形形色色的气劲、武器一起向修罗兵以及怪人招呼,修罗兵自然个个消亡,而怪人却像搔痒似的,没有一点感觉。 玄士们终于赶来,初步估计有数百人,各自高高矮矮,胖胖瘦瘦,身着道袍、铠甲、长衫等形形色色的衣物, 在他们眼里,也许怪人同恶修罗一样,都属于进犯出云城的侵略者,一部分追击逃逸的修罗兵,而另外几个离得很远就手掐法诀,驱动各种异术,向怪人攻击,样子煞是好看,不过效果就不怎么明显,怪人根本不闪不避,任由各种攻击形式打在身上,他周身似乎钢铁铸成,打得是叮叮当当,声音煞是好听,不过没什么效果,只是随便看看,不满的皱皱眉头,嘀咕道:“一群小鬼也敢向佛爷挑衅,我整死你们。” 然而刚刚举起大手,旋即想起什么,立刻放了下来,自言自语道:“唔,他们,应该不算恶人,好像小家伙挺尊重他们的,那么,算了,那小家伙现在还没醒,奶奶的,怎么还在那里傻站着,难道知道得太多,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那么罢了吧,索性成全他,佛爷我亲自教导教导,加深加深印象,谁让他是我小主人,哥几个我可是第一个出来的,等他们全部有了形状,看见主人还是个傻不拉叽得窝囊废,岂不是笑话佛爷我无能么。” 罗里罗嗦说了半天,不舍得看了看残余的修罗兵,周身腾起一团紫雾,怪人溶于紫雾之中,如放了他从石头脑门出来的倒镜头,迅速消失。 玄士业已靠近,各自驱使法力,向修罗兵攻击,不断有人落下,眼见就要全军覆没。 石头依然立在空中一动不动,一名长三缕胡须,身着青布长袍,背负长剑,看样子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玄士过来问道:“你是何人,怎么也会玄士的手段。” 石头没有回答, 玄士大怒,他从未被人如此冷遇过,背上拔出长剑,指着石头喝道:“莫非你是恶修罗的手下,再不说话,休怪某家无情。” 呼喝声里,石头浑身一阵哆嗦,突然开眼喝道:“奶奶的,原来我有这么大本事。” 这番话说的玄士一愣,还没明白过来, 又听石头说道:“噫,你是谁,拿剑指着我干什么。”玄士一听,感情说了半天,他一句没听着,这家伙到底什么人,有事没事天上发什么愣,正待二次解释,却见石头猛拍脑门,惊喜地说道:“呵呵,听徐大人讲,玄士已经赶来支援,莫非你是玄士。” 玄士捋捋胡须,得意的点了点头,还没说话,又见石头躬身说道:“在下,不,下官出云城三班衙役总捕头,红衣冥捕石头。” 得,这会儿完全是石头自问自答,玄士心道,你什么都知道,我还说些什么,不过这家伙是红衣冥捕,那就是自己人啊,玄士收回长剑,紧走两步,正待将石头扶起,石头却猛然直起身子,问道:“噫,恶修罗呢,杀了,跑了,他还欠合浦乡数百条人命呢。” 玄士彻底无语,赶紧伸手指了指天上,石头抬头一看,天上有几个玄士在黑沉沉的夜空中发出绚目的光芒,正来来去去同一个背生双翼的怪物搏斗, 这一看不要紧,顿时怒上心头,戟指天空喝道:“恶修罗,拿命来吧。” 说着话儿,伸手一指,急向高空飞去, 眨眼间,高空之上但听一声暴喝:“看我大金刚掌。” 随着呼喊声,一只掌心闪着“卍”字的巨手从天而降。 恶修罗正同几名玄士争斗的吃力,有人来袭,急忙运起全身功力遮挡,谁知这一式竟威力惊人,根本不是他能够招架得了,巨手压下,周身轰然爆裂,他、纵横南方数十年,嚣张的不可一世的恶修罗终于死了,手下上万修罗兵也落了个全军覆没的结局。 围斗的玄士惊讶莫名,愣在当场,他们做梦也想不到,在出云城上空竟能见到这样的高手,只一招便杀死了不可一世的恶修罗,恐怕玄士营大统领也没这样的本事。 恶修罗死后,天边一道流光掠过,稍候,但听城下有人高声呼喊:“哈哈,本官要走了,本官要走了。” 呼声袅袅,天际回响,长袍玄士疾飞而上,对石头拱手说道:“我等要护送徐大人上路,英雄告辞,咱们后会有期。” 说着话儿,招呼玄士一齐冲向高空,流光一闪,消失不见,稍候,高空传下奇怪的咒语,咒语声中,天上射下一条彩虹也似地拱桥,直指出云城头,拱桥另一端,徐大人意气风发,疾步而上,满面喜悦,眨眼步上高空,身形渐渐消失,临了之际,徐大人突然回头,冲石头拱了拱手,嘴唇歙和几下,也不知说了些什么,随后,一切归于平静。 石头看着这稀奇古怪的异相,惊讶莫名,徐大人临走之际说的话,想来无非是感谢他的意思,不过他说的走又是去了哪里,怎么那么高兴。 这一切没有人回答,他只知道,自己身子里冒出一个怪人,随后就知道了许多高深的法术, 这些法术是哪里来的,那怪人又是谁,虽然长的可怕,可自己见到他居然觉得特别亲切,好像就是自己的什么亲人,然而自己的亲戚里哪有这样古怪的家伙,话说回来,亲戚又在哪里,要能在这种鬼地方找到他们,那才乱了套了。 许多问题纷纷扰扰,脑子里浆糊似的。 想了半天,还是不明究竟,只得叹口气,自空中向出云城落下。 出云城寂静无声,大胜之后,应该欢喜才对,城里的兄弟们都在干什么。 向城中看去,这一看吓了一跳,但见城上城下,数十万军民跪倒在地,顶礼膜拜,他们在干什么,莫非在迎接自己,呵呵,虽然立了点功劳,长了些本事,可也不至于让全城百姓这么虔诚,急忙落下吩咐他们起来。 左喊右喊,却没有人听他的话,甚至人群里根本没人理他,这又是怎么回事,石头糊涂了,随手拉起一人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那人看他一眼,解释道:“石捕头,徐大人爱民如子,为出云城做了不少好事,现在他终于走了,我们是在为他祈祷阿。” “祈祷什么。”石头问道, 那人回答道:“祈祷他投生一户好人家,奥,你也受过他的恩惠,若不是徐大人发现你是人才,破格重用,你能这么快当上总捕头么。” 第一百七十四章 我是谁 “投生好人家,你,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徐大人死了么。”石头越听越糊涂,问道:“他,他刚才都好好的,怎么会死,不过,咱们玄冥国人死之后不是真正的魂飞魄散么,他又怎么去投生。” 那人奇怪地看了看他,说道:“石捕头怎么说这么古怪的话,徐大人多好的人那,他怎么会死,不过积下无数功德,终于有冥司感应,现在接引通途已经打开,徐大人去了转轮圣王转轮殿重新投胎做人,咱们玄冥国里的老百姓,都是暴死的游魂,赖上天仁慈,才不生不死,寄存于天地之间,免去魂魄无依的孤苦,要去转轮殿哪里有那么容易。” 一听这话,石头如受雷击,愣在当场,稍候,喃喃自语道:“玄冥国里都是暴死的游魂,这么说,我死了,我真的死了。” 他充满期望的等待回答,谁知那人根本顾不上理会,赶紧跪倒在地为徐大人祈祷。 石头说的如痴如醉:“哈哈,哈哈,我死了,其实我早都知道,就是不敢承认,这玄冥国的冥字,不就是幽冥的冥么,怪不得人死之后便是真正的魂飞魄散,我死了,我真的死了,可是,可是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石头仰天高呼,自然没有人去回答。 呼喊声里,空中白光一闪,整个出云城亮如白昼,白光过后,所有人雀跃欢呼:徐大人转生了,徐大人转生了。 欢呼声由里及外,出云城成了快乐的海洋。 …… 天终于亮了,到处弥漫着大战之后的硝烟味。 出云城合城军民上下一心,消灭了危害南方数十年的恶修罗,况且他们尊重的徐大人也因积下无数公德,可以投胎做人。出云城连逢喜事,城中自然热闹非凡,到处快乐的人群,欢呼的声音,一直持续到晚上,满天飞起绚丽的烟花。 立下卓越功劳的石头却没有半点喜悦之情,只是把自己关在房子里,躺在床上,一整天望着屋顶发呆,谁叫也不搭理,根本融不到欢乐的气氛中去。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不过知道自己已死之后脑袋转不过弯来,这玄冥国竟和想象中的阴间不同,除了天空始终灰蒙蒙的,时间一直在古代,其他一切和阳间没什么区别,这里不见奈何桥,没有孟婆汤,不过等等,那玩艺据说只有有资格重新轮回的魂魄才有权力享用,可自己无非是暴死的游魂,魂魄寄存在玄冥国苟且偷生,还不知有没有机会投胎转世,那么自己是谁,前世作了什么孽,居然受到这种待遇,这一切想得石头头疼,始终没有答案。 怦怦砰,户外有人敲门,也不知是谁一直打扰,让人安静不下来。 石头再也忍耐不住,顺手抓起床上枕头,使劲儿朝门口摔去,喝道:“滚。” 枕头摔在地上,门口安静了片刻,稍候,一人朗声说道:“石捕头,你这就不对了,弟兄们好意过来看你,怎么能这种态度。” 听这声音,是孙师爷的,大战之后尚有许多事务处理,不忙着安抚百姓,恢复生产,跑到这里做什么,石头赌气的捂住耳朵。 孙师爷的话还是传入耳中:“出来吧,有什么事儿想不开,说出来大伙儿听听,憋在心里算哪门子事儿。” 看来不说点什么他是不肯走了,石头稳定稳定情绪,闷声闷气的答道:“唉,弟兄们的好意,石某人心领了,不过心里烦,想自己静一静,你们走吧。” 孙师爷长叹一声,不再说话, “石头,开门,当了官就不认老哥了么。” 这是宋恩的声音,这帮人有意思,居然把宋恩也请来了。 “嗨,别烦我了,求求你们,走吧。”石头答道, 宋恩无语, 一人喝道:“哼,不过就是认为出云城一战你石英雄立下天大的功劳,徐大人能投胎转生,可你石英雄却没得到任何奖赏,心里闹着别扭么,有什么话说出来,做出样子给谁看。” 这是王贵的声音,噫,这家伙到现在还对自己有莫大的成见,石头再也不能安之若素,跳下床头,一把拉开大门,正待解释,突听门口哈哈大笑,笑成一团,看过去,不但宋恩,孙师爷、王贵,钱三,赵峻,唐平,官衙里所有兄弟都来了,有人抱着美酒,有人提着食盒,看样子要和他欢呼畅饮,出云城一战,大家都见识到了他的本事,威望自然凭空上涨了几分。 烟花飞过,孙师爷抚须不语, 宋恩指着王贵大笑道:“我说王冥捕,还是你了解石捕头,他连老哥都可以不认,就怕人激,这不一句话就给赶出来了,早知道这样,你老兄早点出马,弟兄们也少担点心么。” 王贵看着石头,颇具深意的说道:“哼哼,热衷于功名的人,谁不把利禄放在心上,出云城一战之后,大家都在欢呼庆祝,只有他把自己关在房子里,不用问,准是在给自己抱不平呢,石捕头,我说你也不用着急,出云城一战影响颇大,上头还能少得了你的好处么,徐大人是去转生了,那是他为官数十年,积累了无数功德所致,我说你才多大年纪,着什么急,没准下一任城主就是你石大人了,到时候可别忘了咱们这些同甘共苦的兄弟啊。” 噫,这话怎么说的,倒真成了自己在闹别扭,埋怨上司赏罚不公, 听到这里,连忙解释道:“王冥捕误会我了,我是小肚鸡肠的人么,不过在考虑自己到底是谁,为什么来到玄冥国,其他的事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一语即出,众人安静下来,都奇怪地看着他。 稍候,孙师爷抚须说道:“这么说,石捕头居然不知道自己的来历,这可有些奇怪,佛家有云,一啄一饮,莫非前报,我玄冥国虽然和阴司不同,但也受阴司监管,专门收纳暴死的亡魂,也是上天对咱们的眷顾,目的就是让我们有个归宿,也好安安静静的生活,国中有许多人不愿永生永世沉沦下去,故而只行善事,积累功德,单等冥司三百年一次的考校之后,便可以进入转轮殿,重入轮回,或人或兽,单看功德多少而定,当然徐大人是特例,因为他功德积累得太多了,出云城一战,更是立下天大的功劳,所以能为阴司察觉,提早投胎转世,兼之重新做人,那更是天大的喜事,然而还是有人不理解上天开辟这玄冥国的良苦用心,浑浑噩噩,执迷不悟,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只能在这玄冥国里苦熬岁月,三百年一次的考校会降下冥天阴煞雷劫,专门对付浑浑噩噩的人,躲得过在下一次雷劫到来之前苟延岁月,躲不过的最终混个灰飞烟灭的下场,更有甚者,为非作歹,怙恶不悛,他们为阴司察觉后,便会提早打入地狱,万劫不得翻身,比之魂飞魄散,更是痛苦万分,比如我孙某人,前世就是明朝初年钱塘府衙的一名师爷,因为在刑讼上沾了些便宜,所以被人绑到黑松林里杀死的,到这玄冥国后,牢记前世的教训,公门里好好修行,如今也积累下上万件功德,只盼着阴司褒奖,可以转世投胎重新做人,玄冥国里,你上一世干什么,这一世也干什么,想来也有哪里跌倒哪里爬起的意思,石捕头倒有些奇怪,你来历特殊,这咱们也知道,好像是宋员外马路上捡回来的,呵呵,到现在居然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你说这话有谁信呢,难道你喝了孟婆汤,这不可能,或者你不是通过转生莲花来这玄冥国的。” “什么是转生莲花。”又听到一个奇怪的词汇,石头连忙问道, “呵呵,又装糊涂,转生莲花你怎能不知道,这在我玄冥国里可是众人周知的常识阿,”孙师爷微笑着说道:“我玄冥国里,阴阳二气相互交融,可以结成转生莲花,据说那可是地藏王菩萨坐下莲花所化,有无上法力,专门吸纳三界中孤苦无依的游魂,要没有转生莲花,游魂还不知要飘荡多少年,关于玄冥国的来历,据我所知,那是一万多年以前,地藏王菩萨游历三界时,发现许多暴死的亡魂天不收地不管,飘荡于天地之间,永世不得超生,虽然恶因必有恶报,但总得给他们悔过自新的机会,故而菩萨慈悲心起,以无边法力在这混沌世界开辟出玄冥国,成为暴死亡魂寄居的国度,玄冥国里除了借混沌之气所生的禽兽,其他所有人类都是从转生莲花出来的,本来太平无事,大伙儿一心向善,可久而久之,转生莲花里居然出现不少修罗、恶煞,这些家伙生性可恶,导人向恶的本领极强,在我玄冥国中纠集了不少不成器的家伙,杀人越货,无所不为,目的便是祸害整个玄冥国,把这里变成他们的天下,转生莲花石捕头没见过,难道没听说过玄冥国有这么句歌谣,叫作:菡萏无时光灿烂,托生前世可怜人,意思就是说转生莲花可以随时出现,化育出前世暴死的亡魂,这些事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第一百七十五章 大怪人丽丽 孙师爷侃侃而谈,叙述玄冥国的来历,石头听得连连摇头,因为他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一醒来就在云蒙山深处,根本不知道这玄冥国里还有这么多奥秘。 “那么,你来玄冥国多久了。”孙师爷问道, 石头掐指算了算,说道:“大约半年多。” “什么,半年多,”孙师爷大惊,反反复复将石头打量几遍,笑道:“不可能阿,玄冥国普通人可以活三百年,如果躲过冥天阴煞雷劫,则活得更长,正因为寿命似乎无穷无尽,所以才有人行善积德,希望有机会进入冥司,重入轮回,免去永生永世不人不鬼的痛苦,也有人自暴自弃,为所欲为,走到哪里算哪里,一般人二十年才可以开窍成人,二十年之内,意识尚处于混沌状态,和人间的婴儿没什么区别,你,半年,长这么大个儿,要假装糊涂也不能这么聪明,呵呵,石捕头,越说越离谱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似乎听到极可笑的笑话。 石头急了,连连解释道:“笑什么,我说得全是真的。” 众人更是乐不可支。 宋恩冲石头连使眼色,匆匆提醒道:“石兄弟,别,别太过分了,大家都是自己人,也不能装得太神秘不是么。” 石头看宋恩的眼色,他终于想起来,自己曾在他面前假称为玄士,现在宋恩还记得,故而提醒他尽管身份需要保密,但也不能什么事都不知道,做的太过分也会让人有所怀疑不是么, 为了取信于人,也顾不上有所隐瞒,对宋恩愧疚地说道:“宋大哥,实在对不起,兄弟给你说谎了,我并不是玄士,只不过听你说玄士在国中地位很高,才给自己脸上贴金的,唉,听了孙师爷的话,我才发现我是个另类阿,不但想不起自己是谁,连转生莲花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我一醒来就在云蒙山深处,身上一件衣服都没穿,只记得自己原先干过警察,嗨,也就是咱们这里的冥捕,其他什么都不知道,就石头这个名字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呢。” 宋恩一愣,说道:“兄弟,越说越过分了,你一大活人怎么可能什么事都不知道,话说回来,事情到了这一步,再不承认也说不过去,出云城一战,大家可都看得清清楚楚,你使出的手段可不是普通人能掌握的,你不是玄士,那些本事又是哪里来的,可别告诉我有玄士作你师父,哥哥我知道,他们的本事是不外传的。” “我哪里知道,好像天生就会的。”石头答道, 且,宋恩轻蔑的撇撇嘴吧,表示不信,众人叽叽喳喳的议论,表示十分不满,那意思很明白,要开玩笑,说点有可信度的,现在说的这么离谱,傻子才当真呢。烟花飞起,院外又是连天价的喝彩声,众人似乎没兴趣再讨论下去,一个个对天上的烟花指指点点。 石头见反正也解释不清楚,也无心再费口舌,既然已经出来,大家又这么高兴,也不好扫大伙儿的兴,索性招呼道:“奶奶的,不想了,本来自己一人闷在心里也就罢了,你们非要我出来说个明白,看看,说了你们也不信,那么,既来之则安之,反正现在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索性和大伙儿乐呵乐呵,没准等一段时间,自己就想清楚了呢。” 说着话儿,招呼众人院里支开桌子,摆上酒菜,吆五喝六的吃喝起来,很快喝得醉汹汹的,忘记了所有不快。 一拨人折腾到夜色沉沉,烟火停歇,方才告辞离去,自有人收拾狼藉的酒菜,而石头则步履蹒跚的回房中休息。 好容易醒来,只觉头疼欲裂,口中又渴又苦,刚要下床倒杯水去,头顶伸下一只大手,手中小心翼翼的捏着一个茶杯,杯中盛满茶水,也不理会谁端过来的,糊里糊涂接过来,一口气喝个干净,这才好受一些,顺势往去,这一看吓他一跳,你猜看到的是谁,正是头顶冒出的怪人,这会身子缩小了许多,脑袋刚顶到房顶,睁着一双铜铃也似地怪眼,关切的看着他。 石头连忙床上坐起,问道:“你,你是谁,怎么呆在这里。” 怪人嘿嘿一笑,伸出巨手,亲昵的石头脑袋上拍了两下,不过力气没控制好,差点将他拍晕过去,笑道:“小主人醒了,没事喝那么多酒干么,看你难受的,我还以为你又要完蛋,所以才急匆匆的出来看看。” 咦,听这意思,还挺关心自己的,可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一个怪人,瞧这模样,纯属吓死人不偿命的那种。 心中刚有疑问,怪人面色一变,喝道:“你还嫌我难看,呀呸,我才不喜欢现在这幅模样,好不容易有了人形,佛爷我容易么,可这玄冥国里,所有人的本相便是恶鬼,佛爷我出生在玄冥国,受这环境影响,又能怎样,只好面恶心善,时时作出佛陀狮子怒吼状。” 见怪人虽然长的可怕,可说话和自己一幅德性,张口就埋怨人,石头害怕之心少了许多,问道:“嘿,我说老大,咱们好像不认识,你怎么叫我小主人,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怪人怒道:“奶奶的,从小须弥山到现在也有些日子了,你居然不认识我,佛爷我一掌拍死你。” 说着话儿,伸出手做拍击状,这玩艺的威力知道一点,拍在脑袋上还有好果子吃么,石头连忙缩头,模样十分的滑稽可笑。 怪人噗嗤一笑,这不笑则已,笑起来那张怪脸更加可怖,手掌顺势收回,安慰小孩子似摸着石头的脑袋和蔼的说道:“呵呵,别害怕,小主人,我疼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伤你呢,更何况,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咱们早就融为一体了,若说起佛爷的来历,不妨告诉你,也省得时常糊里糊涂,佛爷我感应到最近你的问题越来越多,脑子都成了一团乱麻,嗨,想不清就别想了,何必如此执著呢。” 怪人罗里罗嗦说了半天,石头作认真倾听状,怪人续道:“还记得七苦珠么,那是西方佛界的至宝,有无穷妙用,实话说罢,我就是七苦之一的爱别离所化,算得上你的本体分身,虽然有点思想,有点意识,但本质上还是你,这世上哪儿有自己伤害自己的道理。” 怪人模样可怖,却偏要作出和蔼可亲的模样,还动不动笑一笑,那滋味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石头胆壮了许多,问道:“小须弥山在什么地方,七苦珠是什么玩艺,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怪人细细的看了看他,惊讶地问道:“小须弥山就是你曾经修行的地方,难道你连这些都想不起来。” 石头漠然,怪人恍然大悟似的拍拍脑袋,以充满同情的语气说道:“可怜的孩子,其实感应到你乱糟糟的想法之后就应该知道,你真是什么都记不起来了,看样子当时申公豹那狗娘养的使得劲儿太大了,虽然兄弟几个结成护体金光全力保护,但还是让你的元神受到震荡,以至于记忆全失,嗨,你这家伙佛爷我知道,没事就爱上窜下跳,到处显摆,既然如此,过早知道你的光荣历史反而对你不利,好在这玄冥国开辟于混沌世界,到处充满混沌之力,对你修行有莫大的帮助,等你修为提高到一定程度,佛爷我再告诉你前因后果,那时候,玄冥国算什么,即便是天宫佛界你也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这句话一说,石头登时看见希望,连忙问道:“你,你是说,我有机会自己出去,不用等三百年一次的冥司考校么。” “呀呸。”怪人啐一口吐沫,将石头被褥全部打湿,说道:“冥司考校,还三百年一次,用得着那么麻烦么,这三界之中,谁他娘的能管得了你,你要是愿意,佛爷我现在就同阎王那老小子商量商量,早点出去不是什么难事,不过修行又要从头开始,你乐意么。” “不用不用,”石头连忙摇手道:“你说好容易炼到这种地步,再要重头开始,谁知道要吃多少苦啊。” “不错,”怪人点头道:“出去之后上不了须弥山,佛爷我他娘的又回于混沌状态,你能不能开窍是一回事,开窍后多长时间能修成现在这种水平,又是另一回事,你哪有时间,道家有句话说的好,福兮祸所倚,祸兮福所伏,万物相生相克,互相转化,祸福岂有定论,话说你肉身毁灭,稀里糊涂来到这玄冥国,表面看起来是坏事,可你修行方法同别人不同,首先锻炼的就是元神,目下元神业已坚不可摧,加之玄冥国里充满混沌之力,修行起来事半功倍,如此看来,来这玄冥国倒不是什么祸事,倒算是福缘深厚招来的福报,现在你什么都不用想,也不用沮丧,安安心心地在这玄冥国里修行,等功力达到一定程度,破碎虚空,重返人间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听到这里,是不是没有烦恼,踏实了许多,这也是我出来看你的原因阿。” 第一百七十六章 青影 怪人根本不容石头回答,自顾自说的不休,不过他说得不错,石头听了许多言语心里踏实了许多。 怪人自然也感应到他的心思,点了点头,就要离去,石头急忙喊道:“别走,爱,嗨,丽丽,你要去哪里,我该怎么找你。” 怪人闻言,面色一变,旋即自言自语道:“你叫我什么,丽丽,好像是女孩子的名字,唔,怎么可以这么称呼呢,要知道,我和你一样,可是个大男人那。” 看样子这名字他不喜欢,石头连忙分辨:“顺口叫出来的,好像和你的性格很象,不过你要是不喜欢,换个称呼好了。” 怪人笑了笑,摆手道:“不需要,丽丽这名字我很喜欢,好了,以后就叫我丽丽吧,至于我去哪里,傻小子,佛爷我就在你体内阿,元神类似人身,有十万八千毛孔,每一孔便是我等安身的住所,告诉你个好消息,待到七苦皆成人形,十万八千毛孔内便无处不是真佛,到时候,三界之中便无人能伤得了你了,至于呼唤七苦的方法,只需心中存想,想谁就是谁,倒也用不着什么法诀手印。” “那么你说的修行到一定程度才可以出去,你这一定程度是怎么回事,又去怎么衡量。” “问题还挺多的。”怪人,呵呵,现在该称之为丽丽爱怜的拍拍他的脑袋,说道:“具体到哪一步才算到家,佛爷我也说不清楚,要知道佛爷我的本事只是力气大,这一点你已经能感觉到了,因为我们谁出来,谁所掌握的本领你也会增强几分,不过不知道也没关系,只要好好修炼,总有一天会找到答案。” “且,等于没说。”对含混的回答,石头嗤之以鼻, 丽丽脸上有些挂不住,喝道:“想什么呢,看不起我么,哼哼,别忘了,佛爷我出来才多久,好多事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的,咱哥几个只有求不得身具慧眼,可以前知后觉,他也快出来了,有什么事儿问他,佛爷我才懒得操心这些个闲事。” 丽丽说到这里,满脸不快。 石头连忙转换话题道:“呵呵,你说的对,我石头不是一般人,不需要永远沉沦在这玄冥国,只要修行到一定程度,便可离开这鬼地方,实在不行把这玄冥国搅个天翻地覆,看他们有没有人出来说话。” 丽丽点头道:“呵呵,说的不错,不过捣乱不可取,暂时放下心事,专心修行才是唯一出路,记住我的话,小子,好好坚持,不要丧气,你前程不可限量阿。” “唔,知道了。”石头认真的点了点头,心中松快了许多, 丽丽满意的点了点头,身形渐渐消失,呵呵,一个形容可怖的怪人,偏生叫丽丽这个女孩的名字,而且他还很满意,这件事说起来可真是可笑。 丽丽走后,天色微明,看时间尚早,左右也无事可做,索性盘坐在床上,修行起了顺自在法,因为他已经知道顺自在法是万法的根本,只有不断进步,才能驱使自己进入更高的阶段。 吐纳片刻,体内灵力川流不息,身子似乎又强壮了几分,许久过后,忽然心头一动,看见一红衣女子向冥捕房走来,红衣女子肌肤胜雪,身材婀娜,容貌秀丽,背插一柄长剑,端的是英姿飒爽,这女子是谁,怎么从未见过,脑海里刚有这个念头,许多浮光片影一掠而过。 见晴朗的天空下,红衣女子架起剑光,在空中迅速奔逃,身后几道剑光飞来,顿时将她搅成齑粉, 肉身中分出寸许大小的元神,哀怨的看看远处追来的数名修真,然后掉转身形,急速奔逃,修真紧追不放,当中一人掷出一物,一道黑风卷过,化作硕大的宝瓶,尽力吸引女子的元神。 看样子要使她形神俱灭,女子努力挣扎,宝瓶幽光大作,眼看就要吸入瓶中,正危急间,空中金光一放,女子顷刻消失。 再看时,却是高宅大院里,一名妇女抱着襁褓中的婴儿满面喜悦,婴儿眉目和红衣女子有几分相似,身旁一长袍长者,正是天上同自己对话的玄士。 画面顷刻转换,却是一处练武场,二十余岁年纪的红衣女子正在练习剑术,时不时腾空而起,剑光匹练一般从天而降, 呵呵,丽丽曾经说过,求不得也快出来了,而他的本事正是前知后觉,现在就能看到红衣女子的前世今生,虽然只是些片断,但从这些片断中可以得知,红衣女子的前世必是修真者,被仇家追击惨死,元神将灭未灭之际,转生莲花及时出现,故而来到这玄冥国,投生于长袍修士家中。 这么说,又长本事了,石头心头兴奋莫名,再也忍耐不住,突然开眼,看看女子到冥捕房要做些什么,万万没想到的是,脑中刚刚有这个念头,双目射出白光,竟透过墙壁,院中一掠而过,径直看到冥捕房内, 红衣女子正同当值冥捕讲话,这又是一种本事,自己想着红衣女子的事情,就能看到她的踪迹,所谓心之所想,意之所至,那么,既然能看到,不知能不能听到。 想到这里,侧侧耳朵,结果令他惊喜,果然听到冥捕房的争吵声。 …… “我要见石捕头。”红衣女子说道, “姑娘请回,石捕头身体不适,不见外客。”冥捕谦恭的回答。 “快去通报,否则本姑要娘硬闯了。”红衣女子怒气勃发, …… 这丫头脾气挺大,石头微微一笑,心神一收,所有图像声音消失不见,慢慢下床,整理整理衣物,向冥捕房走去。 这丫头出生在玄士家中,自然也是玄士,要见自己其实也不用这么费事,只要报出玄士的名头,手下还不乐颠颠的知会自己,不过她尽管脾气暴躁,却不以权势压人,想到这里,石头顿时对她有了一些好感,迫切地想见见她,看她大清早急匆匆赶来到底有什么急事。 踏着石径走过池塘,很快来到冥捕房。 争吵声还在继续: …… “姑娘不可无礼,有事等石捕头出来再说不迟阿。” “哼,本姑娘万里迢迢赶到出云城,哪有闲工夫等他,快让开,” 仓朗,却是拔刀的声音,冥捕说道:“姑娘若再要硬闯,弟兄们就要得罪了。” “哈哈,你们想动武,再好不过,一齐上吧。”红衣女子冷笑不止, 场面眼见就要难以收拾, “住手。”石头于后堂喝道,说着话儿,慢悠悠来到冥捕房,手下急忙参见,石头摆了摆手,对红衣女子说道:“大人堂堂玄士,同区区冥捕计较,传出去岂不令人笑掉大牙么。” 手下闻言一愣,怎么,这丫头是玄士,怪不得有恃无恐,这要打起来,再多几个冥捕也是白搭,想到这里,擦擦头上的冷汗。 红衣女子也是非常惊讶,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玄士,难道是哪个多嘴的告诉你的么。” “呵呵。”石头得意的说道:“说来也很神奇,下官突然学会了算命,房中修炼时心血来潮,掐指一算,便知道大人今日来访,不但知道你的身份,而且还知道你的前世呢。” “吹牛。”红衣女子撇撇嘴说道:“你能有这么大的本事,也不用当一个小小的红衣冥捕了,恐怕玄士营都安置不了你石大人呢。” “你不信,那好,我就说一说吧,”石头说道:“你前世是一介修真,死于仇家飞剑之下,今世托生于玄士家中,那名玄士青布长袍,颌下三缕长须,前几日支援出云城,下官曾和他有一面之缘,大人,不知道下官说得对不对呢。” 红衣女子面色一变,说道:“怪不得父亲说你是一位法力高强的怪人,你果然有几分本事,既然如此,我就实话实说,本姑娘名唤青影,玄士营四等飞凤尉,没听说过吧,你们所说的玄士,无非是民间对玄士营的统称,其实里面有严格的等级,共分将、校、尉、士四等,士分九等,尉分七等,校分五等,将分三等,等级按数字由低到高,父亲便是你认识的一等青龙将,出云城一面,夸你本领高强,他堂堂一等青龙将,自问都不是你的对手,说实话,本姑娘心中不服,所以千里迢迢地赶来会个高下,哼,本姑娘就不信你有父亲说的那么厉害,废话少说,有没有胆量接受挑战。” 青影干脆利落,很快说明了她的来意,石头沉思片刻,为难得说道:“大人怎么这么爱无刀弄枪的,没来头打什么架,你父亲都说了,我本领高强,你们玄士营没有我的敌手,所以比武的事儿就算了吧。” “算了,不行。”青影听了他的话,顿时柳眉倒竖,戟指石头怒道:“你竟敢口出狂言,我要替玄士营讨个公道,接招吧。” 说着话儿,急匆匆拔出剑来就向石头刺去,石头侧身避开,说道:“大人怎么就这副急性子,看样子不比不行,也好,就让下官我教训教训你吧,这里肯定不行,咱们打斗起来,一则怕毁了房子,二来我这里人来人往的,你一旦战败,让别人看了去,脸上也无光彩阿,还是到后面院子里去吧。” 第一百七十七章 新任城主 “去就去,谁怕谁。”青影提着剑,急匆匆往后院跑去,这丫头还是个急性子, 石头随后也走了出去,手下怎能放过这难得一见的好戏,急忙跟了出去。 院子里两人相对站定,周围围了一大群旁观者。 青影手掐剑诀,寻隙而动。 而石头却松松垮垮地站在对面,笑道:“大人不用紧张,咱们也不用拖得太长,我看你天上跃起一式甚为利害,应该算做你的绝学了,那么,直接用这一招,也好让我尝尝玄士,呵呵,不对,三等飞凤尉到底厉害到哪一步。” 青影一怔,怎么他连这个也知道,不过很快想通,这家伙会算卦,想来知道自己的本事也不算什么难事,于是冷笑道:“看来你算卦的本领也不怎么高强,居然不知飞流直下的名字,不错,那一式正是本姑娘生平绝学,一招即出,剑下立判生死,咱们无怨无仇,倒也用不着下那样的杀手。” “呵呵,多谢大人好意,”石头笑道:“你千里迢迢地赶来,不使出真功夫,又怎么知道下官的深浅,放心吧,下官既然说出来了,自然有应对的办法,谁没事干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咱这玄冥国,死亡可是真正的魂飞魄散阿。” “那也不见得,如果横死便是真正的魂飞魄散,那么阴司也不用设置十八重地狱了,”青影冷笑道:“哼,废话少说,既然你一心想见识飞流直下的奥妙,那么,本姑娘成全你吧,小心,我要出手了。” 说着话儿,手掐剑诀,天地间狂风呼啸,自四面八方旋转着融入青影体内,狂风中,长剑光芒大作,突然,青影纵身而起,于狂风中举剑高呼:“小心了,看我飞流直下。” 剑光匹练也似地疾斩而下,石头身形一侧,剑光劈在地上,劈出丈许长的缝隙,他只飘起头发,而周围围观的冥捕却被剑气震得连连倒退。 “为什么不出全力,看不起本……呵呵,下官么。”这家伙百忙之中还没忘对女士要有礼貌, “哼哼,不识好歹的家伙,本姑娘手下留情,刚才只用了五成灵力,现在可要全力攻击了,”青影空中喝道:“不相干的人避开了,否则受了伤可别怪我。” 说着话儿,举起长剑,又是狂风卷起,围观的冥捕在风中就被撼得摇摇晃晃,急忙躲进冥捕房内,挤在门口向外张望, 又是一道匹练也似地剑光从天而将, 石头高呼:“大人别伤了院里的花花草草,本……下官我上来了,奶奶的,给我开。” 呼喊声里,石头凭空而起,掌中白光一晃,出现了一条棍子,举起一挡,但听轰的一声巨响,石头稳立空中,青影却连连倒退,几乎稳不住身形, 狂风顿息,石头手中白光一闪,棍子顿时消失不见,急忙飞上去将青影扶住,见青影面色惨白,不知是否受伤,关切的问道:“怎么样,没事吧,下官才用了三成灵力呢。” 说是关心,可话说到他嘴里,就变了味道,青影挥手将他拨开,正要说话,见地下一人匆匆走来,此人身材修长,着一身白缎长袍,腰间围一条玉带,端的是俊逸不凡,一进来就看着天空高声喊道:“青影,什么人敢惹你,竟使你用上飞流直下,你还好吧,告诉我,谁敢欺负你,哥哥为你报仇。” 青影无奈地摇了摇头,自空中落下,向那人说道:“我没事,和人比武呢,你到这里做什么。” 那人见她没事,心头似乎松快了许多,啪的打开一柄上写牡丹图的折扇,一边轻轻煽动,一边温柔地说道:“还不是怕你吃亏,才跑来看看么。” “领情了。”青影不快的说道:“不过不需要,我的事不用你来管。” 说着话儿,脸上挂上一副灿烂的笑容,向还在空中不知所措的石头招呼道:“石大哥,下来吧,我介绍你们认识认识,这位便是我哥哥,出云城新任城主,四等天马校管城子管大人。” 什么,眼前这位看起来像个花花公子的家伙竟是自己的新任上司,出云城城主,四等天马校管城子,怪不得不见冥捕阻拦,四等天马校,都快赶上玄将了,等级可比三等飞凤尉高了不止一个档次,怎么说自己也算他的下属,这种场合见面虽然有点尴尬,但也不能常在天上傻站着, 一念及此空中落下,拱手说道:“下官红衣冥捕石头参见管大人。” 管城子看他一眼,冷冷说道:“石捕头的本事本官也听说过一点,今日一见,哼哼,果然不同凡响,本官初来乍到的,以后还请石捕头多多指教才是啊。” 这话说得不阴不阳,听得人心里极不舒服,石头正待谦逊, 却听管城子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明日府衙见面吧。” 说着话儿,折扇一合,立刻挂上笑脸,对青影说道:“青影,咱们回去吧,这种地方又有什么好呆的,国主对这出云城很是重视,特地派咱们带领三百玄士镇守出云城,这些玄士怎么分派,如何加强城中防务,还要咱们回去好好商议呢。” “哼,哥哥这么说就错了,国主是派你带领三百玄士镇守,我只是其中一员罢了,可不能越取代报,好了,既然要谈公事,咱们现在就回去吧。”青影这些话说完,回头对石头招手笑道:“石大哥果然本领高强,咱们都在出云城共事,小妹以后还要多多讨教阿。” 管城子脸上浮过一丝阴影。 不过石头根本没有注意到,只是注意到青影改了称呼,连忙谦恭的说道:“呵呵,讨教不敢当,如果大人看得起下官,以后倒可以切磋切磋。” “不许叫我大人,”青影骄嗔道:“你本事比我大,我自然叫你大哥,你叫我青妹就可以了,哥哥,咱们走吧。” 说着话儿,青影欢快的跑了出去,管城子饱含深意的看了看石头,连忙跟上, 俩人走后,冥捕房传出一阵欢呼,稍候,跑出许多冥捕,七嘴八舌地说道:“石捕头能打败玄士,给咱们冥捕争了口气阿。” “呵呵,那哪是玄士,没听人说,是高于普通玄士的三等飞凤尉,平常可是咱们想都不敢想的人物,可居然败在咱们冥捕手里。” “石捕头不是普通人,我早都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对,咱们跟着石捕头,有的是扬眉吐气的日子。” 众人七嘴八舌地恭维, 石头摆了摆手笑道:“得了吧,收拾个小小的飞凤尉,用得着这么肉麻么。” “石捕头好大的口气,”一人粗声粗气地说道,顺声看去,王贵不知什么时候到了,身后跟着钱三、唐平、赵峻等人,径直向石头走来。 钱三、唐平、赵峻满脸崇拜的看着他, 只有王贵说道:“小小的飞凤尉,你也不想想你是什么,区区红衣冥捕,比起青影青大人不知差了多少。” 这家伙说话还是那么酸不拉几的,石头心头颇为不悦,问道:“随便说说,用得着这么认真么,我说你们几个大白天的不出门办差都跑回冥捕房干什么。” 王贵说道:“呵呵,不是还没当上城主么,这么快就拿起官架子了,你说城主管大人要来这冥捕房,弟兄们能不陪过来看看,这还没进来,就看见你就和青影大人天上拼斗,石捕头,莫怪兄弟说话不中听,咱们作下属的要有个下属的样子,动不动和上司拔刀动枪的成什么话,兄弟我可看见,管大人十分不悦,今后你可要小心些了。” “这么说,王冥捕是好意了。”石头说道, 王贵哈哈一笑,说道:“当然是好意了,咱兄弟可是一起打过恶修罗的,这份儿感情那是一般人比得了的么。” 说到这里,四处扫了一眼,续道:“兄弟我亲眼见到,你本事很大,事实证明,前任城主徐大人提拔你做总捕头还是很有眼光的,不过,你毕竟不在玄士营,只是我玄冥国一介下级官吏,该注意的还得注意,今天说这种话,咱兄弟当然没得说,要是哪个多嘴的报告给管大人,石捕头,今后你还有好日子过么,我看见管大人似乎对青大人很有点意思,他是不允许有人侮辱青大人的。” 有点意思,不就是拼命讨好青影么,这谁都看见了,倒也不是什么秘密,不过有些话引起众人的不满。 “王冥捕说哪里话,你是君子,难道我们是背后告状的小人么。”唐平变色道, “区区一句闲话,谁无聊到向管大人告状的地步。”赵峻也是非常不满, “就是,”钱三小声嘀咕着,尽管说的话不多,不过意思非常明显。 王贵见一句话犯了众怒,急忙解释道:“弟兄们误会了,我不过打个比方,让石捕头说话小心些,可没有半点怀疑你的意思。” “打比方也不能拿弟兄们说事啊。” 第一百七十八章 刁难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 王贵左支右绌,非常狼狈。 石头见他解释的吃力,上去拍拍肩膀说道:“好了,王冥捕的好意本官心领了,既然大伙儿都到了,走,今儿个我请客,大伙儿喝酒去,这个当值的兄弟呵呵,不好意思,只有等下回了。” 众人有的高兴,有的沮丧,高兴的簇拥着石头向城中最大的酒楼走去,而沮丧的只好继续当值。 路上,石头突然冒了一句话:“怪不得管大人拼命讨好青影,这小娘皮倒真有几分姿色。” 众人愕然,把堂堂三等飞凤尉,这种平常仰若天神的人物称之为小娘皮,在玄冥国可是头一遭,到底石捕头艺高胆大,不过,呵呵,众人轰然大笑,只有王贵无奈的摇了摇头。 当日无话。 第二日一大早,城主管城子大人召集城中有职司官吏府衙议事厅议事,石头作为三班衙役总捕头,自然也在其中。 议事厅一间百十来平米的大房子,门口冥卒把守,屋内摆设同一般官衙无二,倒也不用多说,当中公案则是城主的位置,其下左右两列椅子,各按职司排列,本来石头位置靠后,可出云城一战大家都见识了他的本领,自然对他非常尊重,包括兵马指挥使以及九镇首脑在内,也不顾官衔高低,纷纷让他居于首座,石头谦让半晌,终于洋洋得意地坐下,与众人寒暄几句,听了些恭维的话语。 稍候,有人高声喊道:管大人升堂了。 众人纷纷起身,呼声乍落,管大人着一身官服,在孙师爷的陪同下,意气风发的从后堂出来,款款落座,先两边扫视一遍,突然面色一变,指着石头喝道:“石捕头,起来。” 石捕头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便听管大人说道:“你不过一介红衣捕头,今日议事厅能有你的位置已属天大的恩典,怎么还不知足,居然坐在前面,我城中兵马指挥使,各镇首脑都是一方要员,还比不上你,一个小小的不入流的捕头么。” 这是嫌他僭越,石头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尴尬的不得了,红着脸站了起来,其实徐大人跟前没这么多讲究,所以石头随便惯了,没想到这管大人一见面便借题发挥,闹得人下不了台。 孙师爷看不下去,劝阻道:“管大人,出云城一战,石捕头立下天大的功劳,大家有目共睹,所以才心甘情愿地让他居于首座,并不是石捕头的本意啊。” 众人纷纷点头, 孰知管大人立刻转移目标,指着孙师爷喝道:“闭嘴,你不过是小小的幕僚,本官看在前任徐大人的面上才破格留用,怎么如此不识好歹,敢在本官面前说三道四。” 孙师爷跟着徐大人做了不少好事,城中颇受人尊重,突然莫名其妙的受人侮辱,一时愣在当场, 管大人根本没注意到他什么反应,只是啪的打开折扇,轻松的扇了两下,两眼一瞪,冲石头喝道:“还不下去,莫非等本官让座不成,呵呵,我可听说你一直自诩是继任徐大人的最佳人选,莫非国主任命管某执掌这出云城,你心中不服么,哼哼,有本事去找国主申诉,做出这种哭丧脸的模样又给谁看。” 这番话说的石头心头火起,正要发作,孙师爷却无奈地摇了摇头,递个眼色,示意他赶快坐下, 孙师爷好歹也是为他受了委屈,怎么着也要给他个面子,狠狠的瞪了管大人一眼,愤愤不平的走到后面,后面是一镇之长,见石头莫名受了委屈,早已打抱不平,见他过来,急忙起身,亲自用袍袖拂了拂椅子,邀请石头坐下,然后他并不远离,就那么站在石头身后,仿佛他的侍卫,石头感激的点了点头。 按说石头走后,各级官员应该按级别往上替补,可是大家都没动,似乎都在以沉默对抗。 管大人冷冷一笑,说道:“既然有人愿意站着,那本官也不强求,今日议事,也没什么吩咐,不过和大伙儿见个面,顺便说明我,堂堂玄士营三等天马校来这出云城的原因,大伙儿都知道,出云城一战,全歼恶修罗全部人马,国主甚为欢喜,不过,也因此担心遭受玄冥妖王报复,所以才命本官就任出云城城主,带领三百玄士驻守出云城,昨日本大人已对玄士有了分派,他们分散在城中九镇二十八乡,随时观察异动,必要时本大人可以报请总督调动省内数十万人马,和这玄冥妖王拼个你死我活,看看,虽然咱们的石捕头闯了天大的乱子,可有本官和三百玄士作镇,诸位大可以放心,也不必害怕,只需做好份内即可,好了,今日议事就此结束,大伙儿都散了吧。” 话刚说完,就要起身离去, “慢。”突听有人喝道, 管大人愕然回头,却是出云城三班衙役总捕头石头, 一时心内颇为不悦,问道:“还有什么事啊,石大人。” 石头根本没有理会他口气中讥讽的意味,问道:“你说我石头闯了天大的乱子,到底什么乱子,还要请管大人说个清楚。” 听了这话,管大人竟觉颇为好笑,自顾自干笑两声,说道:“我还以为石大人是聪明人,谁知你也笨得很哪。” “请大人明言。”石头不卑不亢地说道。 “哼哼,你既然要问,本官就顾不得你石大人的颜面了,本官问你,恶修罗为什么入侵出云城。” “表面上是为被下官杀死的募财使报仇,可实际上……” “够了,你知道就好,石大人,看来你还没糊涂到一无是处的地步,要不是你莽撞的杀死了募财使,恶修罗能来我出云城,你知不知道,出云城一战,我方至少损失三千人马,而无辜百姓更是数不胜数。” “我莽撞的杀死了募财使,按大人的意思,下官办案时得先看看对方有什么背景么。” “闭嘴,你是在同本官说话么,”管大人猛拍桌子,好好的公案登时化为齑粉,折扇直指石头喝道:“是对是错,本官自有公论,用不着你石大人多嘴多舌,好了,快下去办差,既然你认为自己本事很大,那么,从今往后,出云城不许发生一起案件,哼哼,如果你石大人做不到,尽可以明言,出云城里想做捕头的多的很那。” 好好同他说话,怎么尽给人出难题,堂堂出云城数十万人口,什么人没有,怎么能保证不发一起案子呢, 石头正待争辩,管大人却一甩袍袖,愤然离去, 大厅里只余众人的议论声。 有人上过来安慰几句,石头表示感谢,他也不明白管大人为什么存心刁难他,好像和他头一次见面,也不知怎么招惹了这位目空于顶的大人,无故使人难堪,想到这里,颇为恼火的告辞离去。 两步回到冥捕房,衙门里只有钱三带几个冥捕当值,其余人上街的上街,休息的休息,一进门就捧上一大摞公文,等候他的处理,生气归生气,公事还是要办的,石头只好努力摁住心头不悦,一一批示,处理了几起小偷小摸的案子,心里稍稍好受一些,正忙碌之时,王贵气喘吁吁的跑来禀告道:“石捕头,不好了,城主管大人将咱们手下一千冥卒全调走了。” “什么,”石头身子一哆嗦,笔落在公文上,问道:“你是说,咱手下一千冥卒全调走了,那城里的巡逻怎么办。” 王贵看了看石头说道:“下官也这么问,可管大人传话说,他只管加强城中防务,至于治安方面的问题不在他考虑范畴之内,要让石捕头你自己想办法解决。” 石头一听这话,压抑半天的怒火终于爆发出来,猛然站起来喝道:“这冥卒支援咱们加强城中巡逻,可是徐大人定下的规章,管大人上任多久,怎么就全给变了,他到底想做些什么,不行,我找他讲理去。” 王贵连忙劝道:“石捕头啊,你怎么这么傻呢,城主决定了的事情,咱们只有服从的份儿,哪有什么道理可言。” “哼,他说错了咱们也要听么。”石头争辩道, 王贵左右扫视一遍,确定没有外人,方才凑到跟前神秘的说道:“石捕头,难道你没看出来,管大人这么做,全是为了报复你啊。” “为什么。”石头愕然:“我和他刚刚见面,没什么过节啊。” 王贵说道:“冥捕房一战,你难道没有看出来,管大人对青大人爱幕已久。” “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石头问道。 “和你有什么关系,”王贵急道:“石捕头阿,你怎么这么糊涂,据我观察,管大人是个嫉妒心极强的人,在冥捕房,青大人对你欢声笑语,可对管大人却是冷眼相对,恐怕他早都把你看作竞争的对手了。” 听到这里,石头恍然大悟,说道:“老天可以作证,我对青影妹子没有任何想法,他怎么象个好斗的公鸡一样,见谁都要掐一口呢。” 第一百七十九章 池塘说话 王贵松了口气说道:“石捕头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听你夸赞青大人,我还以为你真对青大人有什么想法呢,既然没有,一切都好办了,找个机会向管大人说明原因,他会原谅你的。” “原谅,真是天大的笑话,我做错什么了么。“石头不悦的问道, 王贵急道:“现在不是分什么你对我错的时候,赶紧道歉消除误会,你在出云城的日子才会好过一些呢,四等天马校可不是什么易与的脚色,更何况他手下有三百玄士,纵观整个玄冥国,都是掌握实权的狠角色,和他作对没什么好下场的。” “去他奶奶的,大不了老子不干了,回我的云蒙山去,他看谁顺眼就让谁去干吧。”石头愤然说道。 “石捕头,这事可开不得玩笑。”王贵愕然说道, “开什么玩笑,说不干就不干。”石头一边说话一边脱身上官服,本来丽丽早都说过,现在的任务就是专心修行,可就是因为和城里弟兄关系都不错,所以才决定不走,没想到来了个管大人,莫名其妙地找自己的麻烦,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 “大人,你不能撇下弟兄们阿。”钱三见他要走,立马急了,一把将他拽住, “大人,你不能走。” 众人纷纷上来劝说。 王贵也结结巴巴地劝道:“你,你怎么这种态度,其,其实,你和管大人有一点点误会,说清楚不就行了么,怎么能撂挑子呢。” “哼,少假模假式的,你惦记总捕头的位置可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这一走,不是刚好给你腾出位子么。”石头怒道, 钱三愕然,他不明白石头为什么要说这种话,手足无措的两边看看,不知该说些什么, 倒是王贵给说的脸红了,急忙分辨道:“石捕头,你怎么能说这种话,不错,我是惦记过总捕头的位置,可你本领高强,早都让我心服口服,现在只想在你手下好好办差,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 “是啊,石捕头,”钱三小心翼翼地劝道:“别生气了,弟兄们都舍不得你啊。” 石头也意识到自己说话有些过分,改口道:“不是我要走,是管城子哪个狗娘养的逼我走阿,今日议事厅里一再刁难不说,还要我保证今后城中不能发生一起案子,我说这条件虽然有些过分,但弟兄们加强巡逻也能控制得了,现在倒好,手下一千冥卒全部调走,出云城有多大难道他不知道,随便走一圈就得三天时间,咱冥捕房不过百十号人,即便全撒出去,大伙儿累个半死也顾不过来阿,你们别劝我了,我走定了,管城子存心找我的麻烦,我不能让弟兄们跟着我受窝囊气阿。” 听了石头的话,诸人愕然,一百来号人就得保证出云城不发案子,下这命令的人的人不是白痴就是疯子,可是这样的人居然是他们的顶头上司,可真让人无可奈何。 冥捕房沉寂下去,石头脱去官服,交出官印,拱手说道:“各位兄弟,石某人告辞了,将来若有发迹的一天,绝忘不了弟兄们的好处。”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急忙喊道:“石捕头,你不能走啊。” “咱们可以再想办法,千万不能意气用事阿。” 呼喊声纷纷攘攘,场面颇为混乱, 石头理也不理,向后堂走去,他要去收拾收拾行李。 “石大哥留步。” 一声清脆的呼喊自门外传来, 回头看去,青影急匆匆赶了过来,对石头说道:“出云城一战消灭了恶修罗及他部下数万人马,玄冥妖王不会甘心失败,迟早要来报复,你这一走,城中数十万百姓的性命又要谁去保护。” “哼,有三百玄士以及本领高强的四等天马校管城子管大人镇守,用得着我石某操那份儿闲心么。”石头负气说道, 青影叹了口气说道:“议事厅的事儿我也听说了,知道你很委屈,不过,石大哥,咱们借一步说话。” 石头遭遇的所有麻烦都是因青影而起,对她自然也有点怨气,听到青影要同他单独讲话,本待拒绝,可一抬头就看见青影充满哀求的目光,不由心头一软,伸手邀请青影进后院说话。 青影感激的点了点头,欢快的向后院跑去,石头随后。 后院栽了几株树木,树木下一条石径穿过院子,直指当中一座池塘,池塘里一座假山,池中荷花绽放,锦鳞游泳。 青影跑到池塘旁边,发了半天的呆,方才说道:“管城子是玄士营大统领三等麒麟将管鉴之子,自小得管统领真传,一身本领在我玄士营是数一数二的人物,管统领同我父亲交好,两家经常走动,所以未开蒙时我和管城子常在一起玩,久而久之,竟对我产生好感,可我却对他没有一点男女之情,只当作哥哥看待,管城子从小在众星捧月般的环境长大,加之天赋过人,为人不但骄横异常,气量也非常狭小,这些我都看不惯,这些年,我感觉到他的心思,故意疏远他,可管城子还是对我死缠烂打,为了得到我,居然搬出管统领从中说合,管统领告诉父亲,父亲天天追问原因,这些事都使我对他更加反感,这一次来出云城,就是他求告管统领,说什么青妹对他不理不睬,如果能一起来出云城,有的是机会搞好关系,管统领也是,竟然不想一想我什么心思,稀里糊涂就给答应了,我本来不想和他一起,可是听父亲说城里有你这么一位英雄,才赶来看个究竟,一见之下发现,你果然不错,不但本领高强,为人也不似他那么嚣张狂妄,所以,所以,我喜欢和你在一起,谁知竟因为这件事引起管城子的嫉妒,给石大哥带来许多麻烦,我,我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种地步……” 说到这里,青影难过的低下头去, 石头再傻也能听明白她什么意思,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一场简简单单的打斗竟让堂堂飞凤尉对他产生好感,顿时愣在当场,想了半天,方才说道:“青妹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呵呵,还是王冥捕说的对,你是玄冥国万人敬仰的飞凤尉,恐怕总督大人都让你三分,可我是谁,不过小小的红衣冥捕,玄冥国里可有可无的人物,只想老老实实生活下去,这辈子恐怕不会有什么大出息,又怎么能比得上出云城城主,堂堂四等天马校管城子管大人,更何况,早上议事回来之后,我已经心灰意懒,从此也不愿当什么官,只想到云蒙山做我的野人去,那里虽然凶险,但没有这许多勾心斗角的事情,象我这样的人,恐怕还是呆在山里更合适些。” 一听这话,青影急了,抬起头哀怜的求告道:“石大哥,我什么都说了,你还生气么,不要走,不是为了当官,更不是为了所谓的管城子管大人,为了城中数十万百姓,留下来,好么,玄冥妖王不知什么时候要来,出云城危在旦夕阿,小妹向你保证,等打退了玄冥妖王,如果你还想走,小妹决不强留,这件事既然因我而起,那么,到时候我和你一起走,一起去云蒙山,作自由自在的野人。” 说着说着,眼泪汩汩流下,话已至此,石头还怎么硬着心肠拒绝,正待安慰几句,突听冥捕房有人喊道:“管大人驾到。” 这是弟兄们向他示警,瞧这事闹得,倒象两人在院子里干点什么似地, 话音未落,却听管城子急急寥寥的喊道:“青妹,青妹,你在里面么。” 随着喊声,管城子匆匆而至,一眼就看见池塘边石头、青影站在一起,而青影双目通红,似乎刚刚哭过,这一刻气地眼睛里都要喷出火来,戟指石头问道:“青妹,是他欺负你么,告诉哥哥,我一定为你出气。” 青影一见他来,挂上一副冷若冰霜的面孔,冷冷说道:“我的事儿不用你操心。” 管城子一怔,半天价没回过神来,稍候,啪的一声打开折扇,扇了两下,强忍心头怒气,向石头打着官腔说道:“石捕头,大白天的不上街办差,怎么这么清闲阿,你可记住了,城里发生一起案子,本官可要唯你是问的。” 青影一听这话,怒上心头,两步走过去对管城子说道:“管大人,你可别忘了,石捕头的警务模式可是国主都大为赞赏的,正要准备全国推广呢,你刚刚上任便收去他巡城的人马,到底什么意思。” 什么,听这意思,偶尔发明的警务模式居然博得国主的欢心,看来徐大人的确是个好人,从不掩饰下属的功劳,哪像现在这位新任城主,不但不支持下属工作,反而千方百计地刁难, 青影问话,管城子不能不加理睬,看看石头,冷冷笑道:“呵呵,没想到堂堂石大人居然也学会告状,不错,是我收回巡城人马,怎么着,不服气,有本事向国主告状阿,哈哈,我看你这辈子都别想见到国主,哼,我堂堂出云城城主、四等天马校管城子管大人连调动人马的权利都没有么,石大人,你嚣张的很那,那么,不妨告诉你个秘密,来这出云城时,国主亲自交待,城中加强防务,时刻防止玄冥妖王是头等要务,其他的事都给我放到一边。” 第一百八十章 治安模式 “可是,人都调走了,他百十来号人怎么忙得过来。”青影辩驳道, 管城子冷冷一笑,说道:“呵呵,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咱们的石大人得罪了玄冥妖王呢,只好受受累了,不过,我想石大人本领高强,搞好城中治安应该不算什么难事,记住了,从今往后,出云城若发生一起案子,莫怪本官不讲情面。” 青影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喊道:“你不能这么做,你这是在刁难石大哥。” 管城子饱含深意的看了看她,说道:“石大哥,叫得好亲热啊,青妹,我对你什么心思也不用多说,为什么为一介小小的红衣冥捕屡次使我难堪,好,既然你说我刁难他,那就算是好了,石捕头,本官于治安方面,可是对你寄予重任,你可不要让本官失望,好好干,当然,如果觉得实在干不下去,你也有别的选择,那就是给我卷铺盖滚蛋,总捕头,哼哼,多大的官儿呀,也不知有多少人盯着呢。” 这句话说完,拂袖而去, 青影背后急忙喊道:“你给我站住,你给我站住。” 管城子却是头也不回,径直离开。 “送管大人。”门外一声长呼。 “不行,我要找他说理去。”青影急道, 石头劝道:“不用,说不通的。” “那怎么办。”青影问道, 石头想了想,说道:“哼,他让我走,我还偏不走了,就要让他看着生气,不就是治安么,本大人有的是办法。” 见他终于答应留下,青影喜上眉梢,问道:“有什么办法,倒是说来听听。” 石头笑道:“俗话说众人拾柴火焰高,好在不过巡逻防范,倒也用不了有多大本事,只需要多操点心,尽职尽责即可,城中数十万百姓,闲人不在少数,我花点钱,招来个万儿八千的应该不是问题。” “可是,这笔钱又从哪里来,我知道你们冥捕的俸禄不高阿。” “青妹放心,当冥捕之前我还挣了点钱,足够日常敷用,如今咱不蒸馒头蒸口气,索性拿出来一部分,专门用于招募百姓,成立综治大队。” “什么综治大队,我怎么从未听说过。”青影问道, 石头一怔,知道自己又说漏嘴了,解释道:“综治大队是治安综合治理大队的简称,呵呵,这算是我自己想出来的称呼,青妹没有听说过不足为奇。” “嘻嘻,石大哥真古怪,常有些闻所未闻的说法,”青影调皮的说道:“这一点倒和国主很象,嗨,你说这事也奇怪了,当时徐大人上报什么石氏警务模式时,大家都不理解警务模式什么意思,翰林院学士们更是翻遍典籍的寻找警务模式的出处,可国主一看就明白,还亲自给大臣们解释呢,有一次他私下里对我说,玄冥国总算来高人了,有机会一定要提拔重用。” 咦,国主竟知道警务模式的意思,石头颇为奇怪,问道:“这些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青影低下头颇为羞涩的说道:“其实,其实国主很喜欢我,他孤身一人,没有子嗣,一直把我当女儿看待,时不时召我入宫说些闲话,所以,我,我很早就知道你了。” 呵呵,自己和青影发展这么快,原来国主是真正的牵线搭桥人那,想到这里,对这个从未见面的国主凭空增加了几分好感。 稍候说道:“好了,青影妹子,咱不说闲话了,为了你也不能让管城子小看,我得赶紧出去,叫弟兄们上街招人,先得恢复城中巡逻,要是这段时间发生什么案子,管城子可有理由让我滚蛋了。” “对,他越是给咱们难看,咱们越要争口气。”青影不知不觉将自己和石头拉在一起,说道:“小妹也攒了点私房钱,不如都拿出来,给你的什么综治大队发饷吧。” “这倒不用。”石头笑道:“四万玉钱怎么着也够支撑一阵子,实在不行,我还有一位大哥,可是咱岭中省有名的义商,想来跟他要点钱不会拒绝,大不了再进趟云蒙山,打些什么黑斑兽回来,反正只要肯动脑子,有的是挣钱的地方,所以你的那点私房钱,还是留着买点胭脂水粉什么的,女孩儿家成天价光知道动刀动枪可不成,打扮打扮还是很有必要的,否则谁敢要你啊。” “讨厌。”青影面色一红,佯嗔道:“看不出来,你还有个大财主做兄弟,这么说,石大哥背后有财团支持,倒也不用小妹操那份儿闲心了。” “财团,呵呵,你居然知道财团,是从哪里听到的。”石头笑了起来,财团可是他那个世界里才有的言语,青影连这个词儿都知道,看来二人以后交流的确方便多了。 话音未落,青影说道:“石大哥不用太高兴,财团这个词儿,我也是听国主偶尔提到过,只觉得很有意思,才记在了心上,如果你和国主一样,时不时冒出什么稀奇古怪的话来,小妹请石大哥多多指教,那可是免不了的。” 又是国主,石头越发感到这家伙十分神秘,当下也不说话,向冥捕房走去。 他的风格向来是雷厉风行,召集众冥捕说起了自己的打算,为了争口气,人数规定不能少于三千,饷银按人头每月三千铜钱,这在玄冥国待遇已经很高,手下听了这话,也不担心找不到人,个个欢天喜地出门张贴告示。 当天下午冥捕房便热闹起来,冥捕房门外,等待招募的百姓排成数列长队,将整条街道都塞满了,也是,出云城闲人不在少数,简单的工作能拿上三千铜钱,只有傻子才不乐意。 招募工作如火如荼的进行,其后几日,青影时不时来冥捕房帮忙,和大家一起忙着甄选登记,管大人不知出了什么事,风风火火的过来看个究竟,见大家都忙成一团,也没说什么怪话。 只是指示道:“既然石捕头自己想办法发动百姓,维护合城治安,本官也不好拒绝,不过城中大战之后百废待新,各方面都很紧张,经费问题自己去想办法,别指望府库能拿出一枚铜钱。” 他是本能的刁难,石头对他的指示,自然也是本能的嗤之以鼻,因为有笔帐他算得清清楚楚,按照玄冥国的货币价值折算,一个玉钱折合一百万铜钱,而自己有四万玉钱,三千人的巡逻队,每月只需九十万铜钱,再加上其他费用,自己手里这笔钱应付个两三年不成问题,至于两三年之后怎么办,那就不是现在考虑的问题了。 人员随到随发,按城中大小街道合理安排,由各带队冥捕边巡逻边训导,俗话说,实践出真知,招募的综治队员在很短的时间内便进入了工作状态。 大约五天左右的光景,需要的三千人手全部到位,分出两千人布满出云城大街小巷,期间石头还邀请孙师爷给巡逻组冥捕传授了简单的飞信术,孙师爷也对管城子的做法非常不满,传授起来自然很是卖力,飞信术根据功力深浅传送的距离也有远有近,孙师爷修炼了数十年才勉强可以全国通讯,石头不需要他们有孙师爷的本领,只需要城中有事可以互相联络就行,经过简单的训练,冥捕们基本达到要求。 除此之外,还专门拿出一万金币,派人出云城附近购置马匹、器械,将其余的一千人组成所谓的快速反应大队,平时集中训练,遇有突发情况,可以迅速赶赴现场。 这样一来,他的治安方略有点有线,按现在的话说,构成全方位立体治安模式,干起活来比以前自然更有声色。 有人说,一下子集中三千人,驻扎问题怎么解决,总不能再让石头掏钱买房子,呵呵,这句话问到点子上,不过却一点也不用担心,综治大队所有人都有家,两千人巡逻时出来,结束后回家,他们也是分组采用坐班制度,而其余一千人他另有安排,利用出云城一战中建立起来的威望,私下里同兵马指挥使商议,附近驻军营盘里拨出一块地方专门作快速反应大队的训练基地,这部分人平常和冥卒一起训练,有事时再紧急出动,对这种合作方式美名其曰:军管。意思是将这部分人置于军队管辖之下,也省得管大人再找什么麻烦。 为了兵马指挥使能痛快地答应,石头还答应每年缴纳一定数目的管理费,也不过一万银币,这对兵马指挥使来说,是一笔意外横财,出于两人关系还算可以的缘故,理所当然的谦虚几句,然后自然而然的同意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三个多月过去,虽然银子花的流水似地,但治安工作终于有条不紊地开展起来,也算是好钢用在了刀刃上,对此,石头非常满意,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干出点成绩给管城子看看,他石头石大爷可不是能够一句话就可以吓倒得窝囊废。 第一百八十一章 再见宋恩 冥捕房里的弟兄们越干越有滋味,因为他们尝到了治安模式的好处,两千人街上一摆,谁还敢没事儿找不自在,街面上随时能见到冥捕带着数量不少的综治队员巡逻,许多事也扼杀于萌芽状态。 更何况快速反应大队的弟兄们军营里练得手脚发痒,恨不得出点事练练拳脚,在这样强大的威压下,混混无赖们到底有几分眼色,要么迁离出云城祸害其他地方的百姓,要么就老老实实的沉寂下去。 自然的,青影几个月的相处之中,又发现了不少石头的长处,对他的好感越来越强,最后到了一天不见总觉得缺点什么的地步。 三个月以来,管城子时刻睁大了眼睛寻找石头的麻烦,可结果令他大失所望,城中治安状况不但越来越好,而且石头的威望也是水涨船高。 百姓们不但不偷不抢,甚至路上掉个钱袋也没人去检。城里风传着这样一个故事,有一天中午,一个外地客人到酒楼吃饭,结帐时发现钱袋不见了,当即大呼遭了小偷,谁知这句话引起众食客的不满,纷纷指责他诬蔑出云城纯朴的民风,客人自然百般折辩,场面相当混乱,小二问他最后一次用钱是在什么地方,客人回忆是在出云城最热闹的市场,当时买了好多稀罕玩艺,还准备带回家送给老婆孩子。 小二一听,松了口气说没什么大事,钱绝对是丢在了出云城,回去找回来也就是了。客人死活不信,说市场里人来人往,即便是丢在市场,隔这么长时间钱肯定被人检走了,小二拍着胸脯保证,若是找不回来,他负责赔偿全部损失,于是客人半信半疑,带着小二沿路寻找,大约又费了一个多时辰的功夫,真的看见钱袋在一家首饰店门口,周围围了一圈碎石头,来来往往的行人都绕着弯走路。 过去拿起来,里面的银票,钱币一文不少,客人很是惊奇,小二却郑重其事的告诉他,出云城没有盗贼,所以以后说话小心些,不要玷污出云城的名声,说完这些话,一文不少的要他结了饭钱,扬长而去。 呵呵,在石头的治理下,出云城没有拾金不昧,大伙儿只知道劳动挣钱,根本不稀罕不属于自己的财物,见到了也不去捡,任他就那么原地放着,也省得丢东西的人找不见心里着急。 故事传到管城子耳中,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诺大的出云城竟然太平到这般地步,所以好几次石头吹着口哨从他身边经过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儿。唯一让他心里平衡的是窗子再大也当不了门,石头再怎么折腾,终归还是他的下属, 时间在二人互相较量的过程中过得飞快,冬天很快来临,天气逐渐冷了下来,出云城照旧太平无事,没有任何迹象表明玄冥妖王要来,大家紧绷的那根弦松了下来,石头每日里抽出时间修行顺自在法,丽丽果然说得不错,这玄冥国到处充满混沌之力,他的修行进步飞快,最后竟能在梦里梦到未来几日发生的事情,石头知道,这是求不得也快修炼成形,心情愉悦之下,也有时间约上青影四处游山玩水,刚开始是为了气气管城子,意思是你拿我当情敌,我也不能白担这个名声,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有事没事同青影搞好关系,也好气气自以为是的管大人。 说句实话,这是他和青影交往的初衷,谁知久而久之,性格直爽,遇事风风火火的青影竟逐渐博得他的好感,石头也很喜欢和青影在一起,成了在玄冥国工作之余唯一的心理寄托,他很珍惜和青影在一起的时光,甚至梦里都会想起她,不过,梦里出现的总是另外一个人的影子,那人面目模糊,只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人一袭白衣,耳朵上两个老大的耳环,身材十分惹火,除此之外和青影说话作派无不相似,每次梦到她,总觉得心里会涌起淡淡的哀伤,他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叫丽丽出来问问,丽丽总是以影响修行为借口,避而不答,于是,石头把梦里的女人也唤作青影,也许便是青影和他一起离开玄冥国后的装扮,这事儿没准也有可能,因为他已经可以前知后觉了。 这天铅云厚重,朔风呼啸,天上纷纷扬扬落下雪花,街上行人稀少,只有冥捕带领综治队员在大街小巷巡逻,石头带着青影策马四处巡查一遍,见一切太平无事,这才想起已经好久没有见过宋恩宋大哥,前几个月听说他又出了一趟远门,也不知回来了没有。左右闲暇无事,不如宋府讨杯酒喝,顺便也听一听宋大哥一路的见闻。 想法给青影一说,青影欣然同意,她说自己早就想见见这位整个岭中省名闻遐迩的义商了。 俩人主意拿定,对综治队员嘱咐几句,然后策马向宋府走去,一路马蹄踏踏,二人说了不少闲话,清冷的街道留下青影清脆的笑声。 很快到了,大门紧闭,翻身下马,拍拍门环,片刻过后,大门吱扭一声打开,家丁刚刚门缝里伸出头来,石头脑袋上轻拍一下,喝道:“宋大哥在家么。” 家丁这才看见他,立刻满脸堆欢笑道:“是石大人,您老真是消息灵通,宋员外昨儿个前脚刚进门,您今儿个后脚就跟进来了,您等着,我这就去给您通报。” 石头一把将门推开,不由分说走了进去,微笑着斥责道:“回自个儿家还通报什么,宋大哥,宋大哥,兄弟我看你来了。” 呼声传出,院中急匆匆跑出一人,精壮的汉子,身着锦缎棉袍,自然是宋恩无疑,一过来就高兴地喊道:“呵呵,是石兄弟,你来的可真巧阿,我昨儿个刚回家,正琢磨着给兄弟带点什么稀罕东西送过去呢。” “呵呵,这倒不用,”石头两步迎上去,握住宋恩的手笑道:“兄弟刚好闲来无事,今儿个特地跟大哥讨杯酒喝。” “你看看,你看看,咱哥俩真是心有灵犀啊,”宋恩也指着他笑了起来:“家里来了客人,正和他吃火锅呢,这锅刚开兄弟你就来了,鼻子可真灵啊,啊啊嚏。”说着话儿,使劲儿打个喷嚏, 石头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大哥哪里不舒服。” “没没什么事,啊啊嚏,”宋恩揉了揉鼻子说道:“昨儿夜里着了凉,哥哥刚去了趟东边,你说咱这玄冥国的天气,那边热地要命,这边又冻得不得了,一冷一热的下来,哥哥还能有好么,得了,咱哥俩一说起来就没个完,大雪天的呆在外面成什么话,也别让客人久等了,快进屋,快进屋,噫,这姑娘是谁,怎么也不给哥哥介绍介绍。” 宋恩和石头亲热了半天,这才发现站在石头身后满面笑容地青影,石头恍然大悟,刚只顾着和宋恩开玩笑,居然把这么个大活人给忘了,抱歉的冲青影笑了笑,介绍道:“这位便是兄弟的好朋友,青影青姑娘,哦,青妹,这位英俊魁梧的先生便是我常跟你提起的宋恩宋大哥,可是他把我带到出云城的。” 青影上前道个万福:“小妹见过宋大哥。” 宋恩脸上都笑出朵花来,忙不迭地伸手扶住,上下打量着说道:“妹子快,请起,请起,呵呵,妹子这模样长的,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别说出云城,整个玄冥国都是拔了尖的人物,你看看,大雪天的穿一身红袄,简直就象雪地里盛开的花骨朵似地,瞧我这兄弟,还挺有福气的,呵呵,妹子,哥哥头一回见面,也没什么好东西,回头叫下人们送些珍珠去,都是大东珠,也没什么用处,随便拿着玩吧,你看看,这才几个月不见,石头媳妇都领回来了,你这家伙,本事挺大的。” 宋恩高兴之下,越说越没有边际, 青影脸上始终笑意盈盈,看不出她什么想法,倒是石头颇觉难堪,凑到宋恩耳边,轻声说道:“大哥,说话小心些,知道青姑娘是什么人么,她可是玄士营三等飞凤尉,比你所说的九等玄士可高了不止一个等次。” 话音乍落,宋恩扑通一声跌倒在雪地里,看着石头颤声问道:“石兄弟,别吓唬我,哥哥胆子小,经不起折腾。” “宋大哥怎么了。”青影急忙扶起,她实在不明白,刚才还有说有笑,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吓成这样。 石头嘻笑着说道:“大哥是给你吓着了。” “我,吓着他。”青影愕然,松开手去,指着自己娇小玲珑的鼻子问道:“我有那么可怕么。” “呵呵,青妹想歪了。”石头促狭的捏捏青影的鼻子说道:“大哥是根本没有想到,他居然能见到平常想都不敢想的人物,堂堂三等飞凤尉,而且还毫无顾忌地开了半天玩笑。” “讨厌。”青影侧头避开,骄嗔道:“三等飞凤尉有什么了不起,用得着成天挂在嘴上么。” 哈哈哈哈,石头大笑起来, 第一百八十二章 斗嘴 宋恩痴愣愣地看着他俩,半天价没回过神来,稍候,院子里大声吼道:“小的们,把火锅给我撤了,赶紧去城里最好的馆子订一桌上等酒菜,我要招呼咱尊贵的客人,玄士营三等飞凤尉,青影青大人,哈哈。” 欢笑声自高墙大院里传了出去,越传越远。 “我和石大哥也只是随便过来坐坐,宋大哥不用麻烦。”青影连忙阻拦,这丫头嘴还挺甜的, 宋恩颇为调皮的笑了笑,伸手说道:“既然妹子这么客气,那我也就不把你当外人了,请,兄弟,待会儿尝尝哥哥特地从东边带回来的钓藤玉液,好酒啊,一般人是喝不到的。” “钓藤玉液,”青影惊呼道:“这可是进贡的御酒啊,每年不过百十来斤而已,宋大哥连这种酒都能弄到,不会是假的吧。” “瞧妹子这话。”宋恩薄怒道:“哥哥怎么能拿假酒糊弄兄弟呢,这又有什么奇怪,做生意的,谁没几个朋友啊。” “既然如此,小妹可要尝尝了。” “妹子会喝酒,那再好不过,请。” “请。” 三人欢笑着向客厅走去。 房中热气腾腾,满屋弥漫着火锅的香味,一位身穿黑袍、深目鹰鼻,满头卷发的男子正笑意盈盈地站起来等着他们, 石头进屋,那人面色微微一变,旋即满脸堆欢, 主动迎上来自我介绍道:“这位先生想必是玄冥国远近闻名的石头石捕头,鄙人拓莱尔,久闻先生大名,今日一见,实在是荣幸之至阿。” 石头笑了笑,介绍了青影,随即几人坐下,有道是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在这大雪天喝着小酒吃火锅,那自然是要多舒服又多舒服,席间石头特地问了下拓莱尔的来历,因为他乍见拓莱尔时,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跳了一下,也说不明原因。 宋恩只是含糊说道,拓莱尔是去东边做生意时结识的朋友,手头刚好有一批货要来出云城贩卖,所以二人就一起结伴归来。 除此之外,一句话也不肯多说,反正是宋大哥生意上的朋友,石头也没有多问。 火锅从中午吃到下午,听了宋恩许多见闻,青影席间不过象征性地陪了两杯,她是女孩儿家,自然没人同她过不去,倒是宋恩、拓莱尔玩了命的向石头劝酒,饶是石头酒量还算可以,也喝了个醉眼朦胧,方才告辞离去。 青影小心翼翼的扶石头上马,一路送回冥捕房,真象媳妇似地服侍他上床躺下,小心翼翼的盖上被子,这才回去了。 石头躺在床上,看着青影一通忙活,心里这觉一个痛快,管城子算什么东西,千方百计使自己难看,可是自己不但活干得让他找不到一点毛病,甚至和青影的感情也飞快的发展,看看现在,青影一见管城子就冷眼相对,可对自己却是百依百顺,想到这里,觉得同管城子的争斗越来越有意思,哼,你让我走,我还偏不走了,就要让你看着生气,石头石大爷是什么人物,那是一介小小的天马校可以随意欺侮的么, 想着想着,慢慢的睡着了,梦里一人从模糊到清晰,面目一阵子和初次见面的拓莱尔有些相似,一阵子又变成另外一个人,模样十分熟悉,却总也说不上来哪里见过,那人看着他满面微笑,突然,耳中传出一声巨响,那人七窍中竟有鲜红的血液缓缓流下,伸出双手,突兀的向他扑来。 石头阿的一声惊呼,翻身从床上坐起,竟然吓出一头得冷汗,正不明所以,怦怦砰,户外有人敲门,强自镇定心神,问道:“谁啊。” 户外有人答道:“小的钱三,管大人着你速到府衙一趟。” “什么事儿。”石头收拾收拾,问道, “小的不知。”钱三回答, 瞧这事儿巧的,刚还想他呢,这会儿就找到家门口了,石头开门,钱三门口恭候,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雪早都停了,在积雪的映衬下,院里院外白茫茫一片,见天色尚早,向院外走去,一边走一边问道:“街面上没什么事吧。” 钱三嬉笑着回答:“瞧大人说的,在您的治理下,马路上撒满钱币也没人去检,会出什么乱子呢。” “那会是什么事儿呢。”石头自言自语道, “谁知道,”钱三回答道:“管大人可是有将近一个月没到咱冥捕房来了,能有什么事儿,兴许大人治安抓得好,给什么奖赏呢。” “作你的梦去吧。”石头笑了起来,顺手拍拍钱三的脑袋,钱三顺势缩头,作出十分享受的模样。 闲言少叙,石头两步来到府衙,衙门里几个书办进进出出,管城子正和孙师爷处理些公务,见他进来却是理也不理,石头没拿自己当外人,随便找个椅子坐下,跷起二郎腿,哼着不知哪里听来的小曲自得其乐,孙师爷冲他会心的笑了笑。 许久过后,公事处理完毕,孙师爷整理卷宗,而管城子却呡一口茶,大冬天的也不怕冷着,啪的打开折扇,装模作样地扇了两下,问道:“石捕头,你得意的很那,最近城里治安怎样。” “托大人的福,没出什么乱子。”石头捏起嗓子回答, 什么时候见他这么说话,众人忍俊不住,纷纷笑出声来。 管城子喝道:“公堂之上,都给我严肃点。” 众人强自忍住,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管大人看着石头,冷冷一笑,说道:“石大人,我可听说,你大白天的不上街办差,居然自个儿跑到城里宋员外家喝酒去了,有这回事么。” 石头道:“这是哪个狗娘养的告诉大人的,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么。” “你这是什么态度。”管城子怒道:“莫非想抵赖不成。” “大人,我有什么可抵赖的,玄冥国没有任何一条王法规定我冥捕不能探望自己的朋友,宋大哥刚从东边回来,作兄弟的过去看看也是人之常情,更何况,那狗娘养的没说真话,他是拿你开涮呢,管大人,因为我不是自个儿去找宋大哥喝酒,青影青大人和我一起去了,哦,忘了告诉大人,我不但喝了,而且还喝醉了,是青大人亲自送我回来,还扶我上了床,给我盖了被子,我说管大人,如果实在关心下官,有什么事儿直接问我就得了,别听外人传话,你看看,这自个儿去和青大人陪着去,多大的差别阿。” 管大人听的脸上红白不定,向四处看看,正有人以嘲讽的目光看着他,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喝道:“哼,你还好意思说,有你这么当捕头的么,弟兄们顶风冒雪上街巡逻,可是你呢,不知道和弟兄们同甘共苦,自个儿喝酒享受,这样下去,谁还肯好好干活。” “这事儿不劳大人费心。”石头翻着白眼说道:“弟兄们辛苦不辛苦,我心里有数,会按照出力多少发放赏金,当然了,不用管大人掏一个铜子儿,我说您着什么急啊,怎么当官,我想你堂堂城主,也不用我教,现在看来,哼哼” “怎样。” “嫩的很那,管大人。”石头毫无顾忌地说道:“该管的管,不该管的别管,真有那份心思,给弟兄们多发点饷银,这年头,没好处的事儿谁肯干那。” 一番话说出,管城子登时语塞,他实在不知怎么对付眼前的无赖,你给他找岔子,他把什么事都干得妥妥当当,好容易找点细节上的问题,让他两句话都给堵回来,说实话,关于城中治安方面的问题,他还真没有发言权,因为迄今为止,治安方面府库里可一个大子儿没掏呢。 想了半天,强压怒气说道:“石大人,你是越来越嚣张了。” “惭愧惭愧,下官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咱们心照不宣,呵呵。”石头还是那么的无赖, “本官只是好意提醒,城中要出一起案子……” “得了,下官马上卷铺盖滚蛋,我说大人,这事知道就行了,用不着成天挂在嘴上吧。” “你……”管城子再也按耐不住,举起手就要朝桌子拍去, “得,大人,不用麻烦您,下官代劳吧。”说着话儿,伸手一按,灵力使出,管大人面前公案登时四分五裂,公文、签筒、笔砚撒了一地。 管城子一愣,他没想到石头有这样的本事, 倒是旁边杂役见怪不怪,连忙收拾。 “你看看,你看看,这什么桌子阿,”石头非常无辜的说道:“怎么好端端的就散了架呢,堂堂城主怎么能用这样的东西,这要砸着脚可怎么得了,赶紧换一个吧,不过,呵呵,下官知道,城主衙门穷的很那,没什么钱,那么算了,下官这个月的饷银干脆拿出来给大人换张桌子吧,一月不行两月,两月不行三月,没关系,大人不用客气,放心用,下官离开那点饷银,也不至于上街讨饭去,实在不行,听说青大人还有点私房钱,跟她借点,想来也不会拒绝,大人你不知道,综治队刚成立时,青大人哭着喊着要拿出私房钱帮助下官,下官可是死活没要呢。” 第一百八十三章 出差(一) “无赖。”一通冷嘲热讽,管城子气地七窍生烟,破口大骂起来:“石捕头,你在我出云城,好歹也算有身份的人物,怎么说话如此荒唐。” “身份,身份算个屁。”石头漫不经心的回答道:“一介小小的不入流的捕头,能有什么身份,我说管大人,这急急忙忙地叫我过来,是找麻烦呢还是有事儿分派,有话直说,别兜圈子了。” 管城子登时语塞,稍候,扔来一封书信,径直落在石头面前,喝道:“自己看吧。” 石头佯作不知,抬头问道:“看什么啊。” “你,”管城子指着石头,居然气得浑身抖了起来,是啊,这家伙出身豪门,比如一片花瓣被风吹落在锦茵上,自小受无数关心爱护,谁敢在他面前道半个不字,哪见过石头这样的泼皮无赖,他什么都不在乎,正所谓无欲则刚,倒让管城子无计可施。 孙师爷颇为轻蔑的看了看管城子,知道这么说下去没完没了,于是解围道:“石捕头,是这么回事,本月初一,岭中省首府入岫城发生一桩灭门惨案,半月没有头绪,总督方大人很是头疼,指名要你过去协助破案,你石捕头在我岭中省名头大得很哪。” 说到这里,有意无意的看了看管城子。 总督大人亲自点名协助破案,那是多大的荣耀啊,石头得势猖狂,冷笑道:“呵呵,没想到这总督大人眼里还有我石某人,既然如此,那就去一趟吧,不过,我可听说入岫城离我出云城有两千余里,这一趟差的车马费管大人大约能拨多少呢。” “你石捕头不有的是钱么,区区车马费何必放在心上。”管城子见石头对他提起要求,自然而然的得意起来。 石头冷笑道:“下官是有钱,那是我凭本事挣来的,管大人眼热了,我的钱乐意花就花,不乐意半个子儿不掏,怎么着,你管大人的手还要伸到下官家里不成。” 管城子正待争辩,孙师爷摇了摇头,走下来叹道:“唉,管大人,何必呢,总督方大人书信里不是说石捕头这趟公差的费用省里全包了么。” 说着话儿,拾起地上的书信,抽出信瓤手上拍了拍说道:“看看,上面写得清清楚楚,费用省里全包,我看府库里先拨出五百银币,你管大人如果觉得心疼,尽可以多写一些,我想以石捕头的本事,破那桩凶案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只要案子破了,咱们上报多少总督大人也不会过问的。” 呵呵,他这是明目张胆地要管城子报假帐,并且指明,想从省里捞点银子回来,石头是离不开的,这对管城子简直是公开的讥讽,讥讽他是个斤斤计较的势利小人,管城子再笨,也能咂摸出味来,正要说话,可孙师爷根本不不容他开口,看似语重心长地说道:“管大人,不管你来头有多大,这上宪的关系可马虎不得,总督大人信中明言,此事十万火急,怎么能在咱们这里耽搁呢,哦,信里面也明说了,去省城出云城方面尽可能提供一切方便,要人给人,要钱给钱,不得以各种理由搪塞,管大人,好好看看这封信,可是方大人亲笔,他是不是这么说的。” 管城子无奈的点了点头, 孙师爷笑道:“着阿,既然这样,小的就做主了,石捕头,回头叫人把五百银币给你送过去,另外,去趟省上要带那些人,自个儿琢磨琢磨,告诉管大人吧。” 孙师爷到底还是老油条,借总督说话,让管城子无计可施, 石头想了想,说道:“我看就由青影青大人和我走一趟吧。” “不行。”管城子连忙拒绝道:“青影大人另有公务,不能离开出云城。” “可是,总督大人说……”孙师爷连忙辩解, 管城子狠狠看他一眼,说道:“青影大人是我从玄士营带出来的,不是出云城里的人,总督大人无权过问。” “好好好,”孙师爷连连点头:“管大人说得有理,玄士,哼哼,总督大人果然无权过问那。” “既然如此,谁也不用带,孙师爷,麻烦给总督大人传个信去,我明早出发。” 这句话说完,石头扬长而去,孙师爷抱一摞公文,意味深长的看了看管城子,也是告辞离去。 管城子匝摸了半天,突然回过味了,这两人一唱一和,根本没自己说话的份儿,想到这里,也顾不上官体官威,两步赶了出去,指着石头背影喊道:“石捕头,这一趟去省里,代表我出云城百余名冥捕,要是拿不下案子,丢了咱们的颜面,小心本官……” “知道,破了破不了,你都不会给下官我什么情面的,不用常挂在嘴上。” 石头远远回答,笑声在府衙回荡, 管城子阴沉着脸看着石头离去的方向,咬牙切齿地说道:“石捕头,你好狂阿,有朝一日,必让你尝尝本官的利害。” 说着话儿,啪的打开折扇,颇有几分老谋深算的向后堂走去。 石头回到冥捕房,召集所有冥捕,说明自己要离开几天,对未来的工作作了安排,要求他们自己不在的日子一定要加倍小心,不能让管城子找出什么麻烦,手下纷纷应诺。 说了没一会子话儿,孙师爷派人把五百银币送了过来,石头手头掂了掂,随手扔了出去,说道:“弟兄们都辛苦了,这点钱拿去喝酒吧。” 手下看着他问道:“我们拿走了石捕头怎么办,入岫城离出云城很远那。” 石头笑了笑,说道:“我自有办法,保证能让管城子气歪鼻子。” 问他什么办法,石头笑而不答。 一切安排妥当,早早回屋,屋中打坐,感受感受灵力川流不息,充满四肢百骸的乐趣。忙来斗气,闲时修炼,他的日子可是越过越滋润了。 当夜无话。 第二日一大早,冥捕房百余名兄弟以及城中几个知己官员赶来送行,青影也闻讯赶来,围着石头叽叽喳喳说了许多闲话,青影出现,管城子自然也来了,此刻躲在人群之中,阴沉着脸看着他俩, 许久过后,终于忍耐不住,远远喊道:“石捕头,该上路了。” 石头闻言,忽然大笑数声,跺跺脚足下风生云起,眨眼飞上云霄。 他之所以故意卖弄,就要气气管城子,告诉他自己不是一般人,果然,管城子见他一鹤冲天的模样,脸色变化几回,看看满脸羡慕的青影,悄悄自人群中退了出去。 闲言少叙,石头自空中辩明云路,直接向位于出云城东边的入岫城飞去,初始阴云厚重,看不见山川城郭,越往东飞天气越是晴朗,空中天风浩荡,浮起衣袂,头发,不觉煞是得意,两千余里的距离,费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很快到达,云下但见一座城池,环抱在群山之中,方圆数百余里,规模甚是宏大,里外熙熙攘攘,行人如蚂蚁一般,知道是入岫城业已到达,寻一块僻静的地方,降落云头,向入岫城走去。 路上也不敢耽搁,径直打听总督府所在,有人指明便是城中一座极为宏伟的建筑,沿路找去,大约费了两个时辰左右的光景,终于找到,总督府红墙绿瓦,气势甚是不凡,也不用多说,门口投刺,出云城一战之后,他的名声在整个岭中省妇孺皆知,门口冥卒惊讶地看了看他,急忙进去禀告。 稍候,总督府里传来杂沓的脚步声,人还未到,便听有宏亮的声音传出:“哈哈,石捕头,昨儿个才说你要走呢,今儿个一大早你就来了,到底怎么回事,莫非你会玄士的手段,能够御剑飞行不成。” 说着话儿,门口涌出一众官员,当头一位,身着紫袍,方髯海口,目光如炬,满面红光,知道是总督方毅方大人, 石头这人有个好处,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尽管现在本领非凡,可身份还是一介小小的红衣冥捕,按照管城子的说法,是不入流的人物,可就是这样的人物居然让堂堂总督,玄冥国里的一方诸侯亲自出门迎接,他自然也不会桀骜不驯。 急忙上前拜见, 总督方大人看了看他,掀髯笑道:“好好,出云城一战成名的英雄,果然仪表不凡,石捕头稍事休息,待本督处理完公务,咱们小酌几杯。” “下官不过小小捕头,怎敢麻烦总督大人。”石头连忙拒绝, 总督面色一变,喝道:“英雄不论出身,石捕头本领非凡,终非池中之物,只有些不长眼的家伙才会以名爵论高下,石捕头不必客气,今日这酒你喝定了。” 总督话里有话,看来自己那点事早传到省城了。 既然总督都这么说,他也不好客气,只好拱手说道:“大人既然这么说,那么下官定要叨扰几杯了。” “好,这才是心直口快的好汉子。”总督朗声大笑,说着话儿,亲自挽起石头的手臂,向总督府走去。 第一百八十四章 出差(二) 本来驿馆离总督府尚有几步距离,可总督方大人竟是十分赏识石头,亲自吩咐安排在总督府安歇,自有下人过来,带领石头向客房走去,穿过些亭台楼阁,走几处曲园回廊,终于到了一座小院,院中几株柳树,业已叶黄枝瘦,几个下人里里外外忙碌。 收拾好一间僻静优雅的客房,下人奉上茶水、点心,说几句有事随时招呼的话,然后安静的退了出去,石头院里闲走一阵,左右无事,索性回到房中打座休息,时间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得门外有脚步传来,于是下床出去,门口等待半晌,方见有下人匆匆赶来,打千禀告道:“石捕头,方大人静思小筑有请。” 方大人说过要和他小酌几杯,这静思小筑无非是待客的去处,于是跟下人走出小院,照旧穿过回廊曲径,大约半盏茶的功夫,终于到达,静思小筑却在总督府衙里一座独立的小院,院中打扫得干干净净,几树红梅迎风怒放,顺着林下的小路来到静思小筑,虽曰小筑,房子却宽敞无比,小筑内紫檀木家具,壁上几幅山水,当中一副八仙桌,桌上珍馐佳酿百味俱陈,有三人等候,其人各着官服,或红或橙,方大人自在其中,远远看见石头进来。 伸手招呼道:“石捕头,快请进,咱们可都等着你了。” 石头连忙进去,方大人指着一身着红袍,体态臃肿,满面短须的中年汉子介绍道:“这位便是我入岫城城主索明索大人。” 方大人又指身着橙服、短小精悍,一双眼睛骨碌碌乱转的精壮汉子介绍道:“这位便是我入岫城总捕头,橙衣冥捕艾德艾大人。”呵呵,到底是省府的捕头,级别比其他地方捕头高了一个等次。 这几位名爵都在石头之上,可都对他那么客气,说到底石头凡心未断,对这些事都很在乎,急忙参见。两位纷纷回礼,说了些久仰的话语。 石头落坐,酒宴开始, 方大人拍了拍手,院内丝竹悠悠响起,一众舞娘梅树下婆娑起舞,端的是梅花如火,佳人似梦,石头看的目眩神驰,一时竟不知身在何方。 席间说了些闲话,待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方大人拍拍手,示意歌舞退下,方才说道:“石捕头的本事,本督早有耳闻,近日这入岫城发生灭门凶案,人心惶惶,督府上下甚感无奈,故而索大人报请本督行文调请石捕头,望双方通力协作,尽早破获此案,还死者公道。” 索大人看着石头微笑着点了点头,石头举杯说道:“诸位大人看得起下官,下官敢不尽力,不过案情的前因后果,不知哪位大人给下官说个明白。” 方大人、索大人都向橙衣冥捕艾德看去,艾德说道:“说来惭愧,案件发生于本月月初,有百姓报称,入岫城城东张寡妇家,一门大小四人尽遭毒手,本捕头亲自带人寻访调查半月有余,却始终没有头绪,我入岫城为岭中省首府,自来民风淳朴,发生这样的命案,上下极为关注,索大人万般无奈才请石捕头出马,万望尽早拿获凶手,给阖城百姓一个交待。” 艾德说的是索大人万般无奈,话语中有什么意思,石头也没有多想,只是问道:“现场情况怎样。” 艾德回答道:“接案后我等迅速现场勘验,不过初步判断案情发生在夜里。” “有何凭据。” “石捕头问得好细啊,据报案人,也就是张寡妇邻居周大麻子所述,他曾在当日酉时,在家门口看见一个身穿红衣,留着八字胡的男子从张寡妇家出来,我等白天赶去现场,屋中只有许多血渍,炕上、地上全是浸满鲜血的衣物,据此可以推断全家遭了毒手。” “这红衣男子是什么人。” “嗨,谁知道呢,兴许是张寡妇的客人,她裁剪手艺精湛,城里常有人找他做衣服,我等调查半月有余,却始终没有查到红衣人的下落。” “现场可找到什么痕迹。”石头问道,他现在已经完全进入状态,只顾着不迭声地向艾德发问。 艾德想了想,说道:“那天天降大雪,时间又过了一夜,等我们赶去时,除了屋里的血渍,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这就是说,这桩灭门惨案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石头问道:“张寡妇平日里为人如何,有没有结什么仇家。” 艾德说道:“石捕头怀疑是仇杀,呵呵,这一点我们也想到过,不过张寡妇男人走了十来年,平日里一直以帮人裁剪衣服为生,倒也结识了不少人,她为人和气,价钱公道,没听说和什么人结怨。” “艾捕头这么说,那就是没有仇杀的可能,那么房中财物可有损失。” “房里倒也有人翻找过,可她一介寡妇,能有多少钱,劫财杀人我想也没有可能吧。” 石头问什么,艾捕头否定什么。 石头想了想,说道:“张寡妇一案即不是仇杀,也不是财杀,我看案情还比较复杂,既然如此,不妨再到张寡妇家看看,兴许会有什么发现。” “案情已发生半月有余,我想现场不会再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艾德说道, 石头笑了起来,说道:“破案子不能光听艾捕头口述阿,艾捕头经营此案半月有余,迄今没有线索,恕下官直言,兴许思路上有些问题,那么我在总督府听大人讲下去,难免会重复大人的老路,如果这样,下官来这入岫城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艾德面色一变,正待说话,索大人急忙说道:“呵呵,我看石捕头说得有理,破案子还得到现场看看,不过今日石捕头车马劳顿,不如歇息歇息,明日再去不迟。” “多谢索大人好意,”石头说道:“下官来这入岫城是破案来的,案子不破,下官心中一桩心事,不如尽早着手,也好给各位大人一个交待。” “好好好,”方大人突然插话道:“石捕头果然快人快语,索大人,你就尽早安排安排,本督静候好音。” 索大人连连点头,倒是艾德面色不变,看不出他心里想得什么。 诸人又喝了几杯,起身告辞。 自总督府出来,索大人命艾德带几个冥捕协助调查,人手很快安排妥当,于是匆匆向城东张寡妇家走去。 此时已是下午未时左近,张寡妇家临街一座小院,左右皆有人家,街上人来人往,热闹不堪,推门进去,院中积雪消融,道路泥泞,当门三间房屋联成一排,厨房在西、茅厕在东,房顶几茎衰草,风中抖动,颇有几分萧瑟的意味。 艾德介绍,三间房屋张寡妇居中,其子在左,二女居右,推门进去,房中尘土厚积,很久已没人打扫过, 四处看看,见门窗完好,没有撬门扭锁的痕迹,推门进去,屋内凌乱不堪,明显有人翻动过,也看不出什么,只有尘土中尚隐埋着些许血渍,三间房屋皆有,或在地上,或在炕上,时间过去很久,血渍已成暗红色,不仔细察看,还真发现不了。 石头仔细勘察,半晌无语,艾德不住的冷笑。 许久过后,石头拍拍手上的土站了起来。 艾德连忙问道:“石捕头可有发现。” 石头笑道:“哪有这么快,今日不过留个印象罢了。” 艾德笑了笑,阴阳怪气地说道:“石捕头可要努力阿,方大人和索大人可是把你夸得天花乱坠,说什么只要你肯出手,便没有破不了的案子,你可要好好干,我看这岭中省总捕头的位子,可是非你莫属阿。” 石头看了看他,刚才沉浸在案子里没有注意,这回听了艾捕头的话,才发现这又是个嫉贤妒能的主儿,生怕自己表现得太出色,夺了他盘算已久的岭中省总捕头的位置。 对此石头只能抱以冷笑,有则寓言说,猫头鹰抢了个死老鼠,正待美餐一顿,天上飞过一只凤凰,猫头鹰怕凤凰抢夺他的死老鼠,不但紧紧抓住,还抬头向凤凰发出恐吓的鸣叫,不过他哪里知道,凤凰可是非梧不栖,非醴不饮,石头什么人阿,怎么竟遇到些抓着死老鼠的猫头鹰呢。 当下心中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争取最短的时间破获此案,给自己争口气,他说这话也不是毫无根据,由于占了求不得的好处,大致有些前知后觉的本事,大不了推算推算,区区一介凡人还能逃出他的手心去,不过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想用神奇的手断,出于前世当过警察的缘故,对推理破案有着浓厚的兴趣。 推门出去,堪察现场需要仔细再仔细,浪费了不少时间,出门发现,其时已到酉时,暮色四合,四处只见有人走动,不仔细看,还真分不出张三李四。 艾德见他半天价不说一句话,以为石头也是毫无头绪,走来笑道:“石捕头,天色已晚,索大人府里备了一桌便宴,还请赏光过去,呵呵,这案子破不破的不打紧,吃饭要紧那,谁让你是千里之外赶来的贵客呢。” 众人一阵哄笑, 石头也不回答,两步走出院子,街上左右看看, 第一百八十五章 出差(三) 突然拍手道:“着阿,案子有眉目了。” 艾德大惊,问道:“这么快,石捕头,你看出什么了。” 石头随手指了指不远处一匆匆路过的行人问道:“艾捕头,告诉我他穿什么衣服,长什么模样。” 艾德随意看看,埋怨道:“石捕头别开玩笑,天这么黑,谁能看得清,快告诉我,你发现什么了。” “报案的周大麻子住在哪里。”石头莫名其妙地问道, 艾德随手往东边指了指,石头看了看,这周大麻子家里似乎有点钱,院子有张寡妇家两个那么大,从张寡妇家大门到周大麻子大门,初步估计有一百步左右, 石头说道:“走,到他家看看。” “呵呵,石捕头,周大麻子是报案人,他家能发现什么,弟兄们,收拾收拾,赶紧回府,索大人备好酒宴等着呢。” 手下欢天喜地的收拾起来, “是我破案还是艾捕头破案那。”石头冷冷说道, 艾捕头面色一红,嘀咕道:“当然是石捕头了,你可是总督大人亲自下令从出云城请过来的。” “着阿,走吧。”石捕头伸手作邀请状, 艾捕头狠狠瞪他一眼,呼喝几句,带头向周大麻子家走去。 门口怦怦怦敲上几下, “谁。”院里有人大声喝问, “入岫城三班衙役总捕头艾德。”艾德粗声粗气地回答, “艾大人,”院中一声惊呼:“稍等一等,小的马上出来。” “快他娘的把裤子提起来,老子没时间等你。”艾德说着话儿,意味深长的朝石头看了看, “这家伙很好色么。”石头问道,把裤子提起来,自然不是上茅厕的关系,艾捕头本事再大,也不能推断出人家在院子里上茅厕呢。 “一人独居,却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啊。”艾捕头知无不答, “张寡妇长得怎么样。” “长的怎样,呵呵,那模样画里画出来似地,一个人带三个孩子多少年了,可她却是越来越有味道。” “唔,知道了。”石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门吱扭一声打开,满脸疙疙瘩瘩,颌下一部青郁郁髭须的周大麻子胡乱披件棉袍,急匆匆开门,忙不迭地招呼道:“是艾大人,什么好风把你给吹过来了。” “废话少说,出云城红衣冥捕,咱岭中省远近闻名的石捕头石大人奉总督之命,特地调查张寡妇的案子,有几句话问你,可不许隐瞒。” “唉呀,是调查张寡妇案子的,”周大麻子看看石头,颇为惋惜地说道:“小人自然知无不言,这张寡妇很好的人哪,谁知她竟会满门灭绝,石大人,一定要给张寡妇报仇阿。” “你放心,本捕头出马,杀人者难逃公道。”石头毫无顾忌的看看周大麻子, 周大麻子却招呼艾德说道:“各位大人辛苦了,快请进屋,小翠,烧茶。” 唉,屋里有人答应一声, “呵呵,小翠,第几个女人了。”艾德看着他意味深长的笑道, “大人说笑了。”周大麻子颇为羞涩的笑了笑。 一行人进屋,房屋除了多几间,布局和张寡妇家相似,倒也不用多说。 茶水还没上来,石头满屋走动走动,周大麻子看着他对艾德的问话有一句没一句地应付。 稍候,浓郁的香风袭来,一浓妆艳抹的女子捧着托盘款款而至,诸人面前一一奉茶,然后匆匆看了看他们,很快出去。 石头突然问道:“茅厕在哪里。” 周大麻子连忙起身:“小人带你过去。” “不用。”石头断然拒绝, “让他自己去吧,石捕头中午喝多了。”艾德乘机开起玩笑, 周大麻子干笑两声,朝西边指了指。 石头点了点头,也不要个灯笼,就那么没入夜色之中。 周大麻子时不时看看门外。 艾德笑道:“你担心什么,怕他掉到茅坑里么。” 周围冥捕嘻笑不断, “是是是,”周大麻子连连点头。 艾德一愣,旋即指着周大麻子说道:“这石捕头非要找你问话,本大人推辞不过,才带他过来,没曾想误了兄弟的好事。” “是是是,”周大麻子好似有些漫不经心, “待会儿石捕头问什么你就给说什么,他和本官一样,不许有任何隐瞒。” “是是是。”他说的还是这句话, 艾德勃然变色,拍桌子喝道:“我说你小子听见了没有。” “阿,大人说什么。”周大麻子猛然惊醒, “嗨,”艾德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一个大男人家的,猴急成这副嘴脸,别着急,几句话一问,马上就走了。” “呵呵。”周大麻子唯有傻笑, 石头很久还不见回来, “怎么了,还真掉茅坑里了。”艾德站起来自言自语道, 正要出去,却见石头黑暗中突然出现,手里拿着一根布条,扬起来喊道:“艾捕头,看我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艾德随意看看:“一块布条,有什么稀奇。” “什么颜色。” “这个,这个好像是黑色吧。”艾德努力辨认了半晌,方才说道, “好好好。“石头背着一只手走了进来,扬了扬手,大家这才发现,手里拿的是红色的布条。 说道:“艾捕头,你看错了。” “这有什么,“艾捕头急道:“黑灯瞎火的要能看得清楚,那才出了怪事。” “这话说得有理。”石头莫名其妙的说道,然后堂而皇之的走来坐下,端起茶水呡了一口,茶杯放下,向周大麻子问道:“周兄弟什么时候发现张寡妇全家被杀的。” “禀大人,”周大麻子说道:“本月初二一大早,小人去张寡妇家定作衣服,进门后,房中到处血渍,可小人当天夜里还见她送一红衣男子出门,据此推断张寡妇全家被杀。” “这么说,最后一个见到张寡妇的是你,最早发现她全家被杀的也是你。” “正是小人。” “你们关系不错吧。” “还算可以,小人与张寡妇是邻居,两家时常走动。” “你和张寡妇就没点别的事情。” “大人说笑了,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我看不见得,靠张寡妇家的墙上墙下,我可看见有四个深坑,据本官推断,兴许有架梯子常在哪里放着;你家茅厕和张寡妇家的仅一墙之隔,本官怎么看见墙上穿了一个小洞,想必你周老兄有时候忙得很哪。” 周大麻子擦擦头上的汗,眼睛骨碌碌一转,猛拍桌子霍然站起吼道:“大人这么问,难道怀疑是我杀了张寡妇一家老小么。” 艾德也疑惑的看着他,走过来摁着周大麻子坐下,替他辩解道:“石大人,这怎么可能,如果是周大麻子杀了张寡妇,他会向咱们报案么。” “哼哼,本案有个关键人物,那就是身穿红衣,留着八字胡的男子,这也许是最后一个离开张寡妇家的人,艾捕头,这人有下落么。” 艾德不满的说道:“城里面穿红衣服,留八字胡的男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要找这么个不知姓名的家伙,哪有那么容易。” “这就对了。”石头笑道:“你们怎么可能找到,因为根本就没有这个人。” “没有这个人,这怎么可能,周大麻子可看得清清楚楚。” “呵呵,这正是问题的关键所在啊。”石头笑道, “怎么讲,还请石大人说个明白。” “咱玄冥国天气本来就不是太好,再加上冬天天黑得更早,张寡妇与周大麻子两家大门我初步估计,距离不在一百步之下,红色的衣服在夜色之中总会让人眼睛发生错觉,就如艾大人刚才看到的一样,你可是练过功夫的人,目力一般人比不上,你都能把红色看成黑色,更何况周大麻子呢,此疑点之一;其二,门口匆匆一瞥,发现人家身穿红服已属意外,居然连那男子留什么八字胡也看得明白,艾大人想想,这符合常理么。” 听到这里,艾德也觉得有几分道理,看看坐在椅子上面色恐慌的周大麻子,问道:“按石大人所说,张寡妇家灭门惨案,周大麻子嫌疑最大,可他为什么还要自己报案。” “呵呵,这就是周大麻子自作聪明之处,灯下黑的道理想必艾大人也知道,张寡妇以裁剪衣服为生,家中人来人往,迟早会被发现,所以主动报案,咱们也不会怀疑到他,更何况有红衣男子垫底,冥捕的注意力一定会吸引到这名男子身上,如果长时间查找不到,这案子不也就不了了之了么。” 听到这里,艾德恍然大悟,正待发话,椅子上的周大麻子却突然发作,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艾德掀翻在地,撒腿就跑,眨眼冲出门外。 手下连忙去扶, “妈的,弟兄们,抓住他。”艾德吃了大亏,地上哼哼唧唧的喊道, 手下这才反应过来,慌里慌张门外追去, “让他跑,我看他能跑到哪里。”石头不慌不忙,看着院子冷冷笑道, 周大麻子情急之下,速度惊人,两步跑到门口,正待开门,石头手指门口喝声“定。” 第一百八十六章 出差(四) 呼声传出,再看时,周大麻子双手前撑,一动不动作开门状。 艾德哼哼唧唧的站了起来,颇为恼火的看了看周大麻子,两步走了过去,举起手掌左右开弓,喝道:“妈的,我让你跑,老爷我什么时候吃过这亏。” 眨眼打得双腮高隆,口中鲜血流出。 再看时,周大麻子双目圆睁,满面恐慌, “怎么了,怎么了,冥捕了不起,无缘无故欺负百姓么,我要总督府告你们一状。”西厢房小翠听到动静,撒着泼跑了出来, “架走。”石头房中走出,冲冥捕命令道,诸人看着艾德,艾德使个眼色,于是小翠挣扎着被冥捕架了回去。 两步走到周大麻子身旁,冷冷一笑,收回法力,周大麻子登时吼了起来:“小人不服,小人不服,你们冤枉好人,我不是凶手。” “妈的,拿下。”艾德踢了周大麻子一脚,喝道:“你不是凶手,跑什么啊。” 周大麻子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早有冥捕过来,牢牢摁住,只得地上使劲儿挣扎,吼道:“小民冤枉,小民冤枉啊。” “你喊什么,”石头看着他说道:“我说过是你杀了张寡妇一家么,只不过证明你在向艾捕头撒谎,呵呵,两句话你就急了,如此看来,张寡妇灭门一案,你还真跑不掉啊。” 周大麻子沮丧的低下头去,稍候,歇斯底里的喊道:“石捕头,你不能诬陷好人,仅凭推断,定不了罪。” “这我知道,不用你提醒,”石头笑道:“看样子你和本案有莫大的干系,方向对了,还怕找不到证据么,艾捕头,让弟兄们院子里搜一搜吧。” “呵呵,你石捕头下令即可,又何必跟我客气。”艾德笑道, “我下令,他们也得听啊。”石头饱含深意的说道, 艾捕头面色一沉,喝道:“哥几个,都给本官动起来,傻站着干么。” 其余冥捕四处走动起来。 “仔细一点,能不能结案,可就看搜不搜得出东西了。”石头远远喝道。 周大麻子眼睛骨碌碌乱转,慌乱的寻找对策。 众冥捕走后,艾捕头问道:“石捕头,刚才用的什么办法,怎么周大麻子说不动就不动了。” “定身法,小把戏而已。”石头得意的回答, “定身法,法术,你真是玄士。”艾德大惊问道, 石头最烦这个,不满的说道:“玄士,玄士有什么了不起,下官还想会会他们呢。” 艾德吐吐舌头,说道:“怪不得人人都说你本事高强,居然连玄士都不放在眼里,说实话,索大人报请总督请你破案,本官的确心中不服,可现在看来,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你石捕头的本事,本官领教了,不过,几句话就能找出线索,可真让人佩服。” “呵呵,大人谬赞了,”石头笑了起来,艾德已经心服口服,说了真话,他也不能时常硬撑着脸面,说话客气了许多:“听两句哪能就找出什么线索,不过发现了疑点而已,咱们破案的讲究现场勘查要仔细,证人证言更要仔细推敲,结合当时当地天气地形,反复考证,力求不出差错才好,本来周大麻子的话我也没有怀疑,可到现场一看,两家相距这么远,大冬天的门口就能看见人家穿红衣服,留八字胡这不符合常理,为确保无误,下官大街上、周大麻子家中两次求证,事实证明,下官猜测有几分道理,因此就对这周大麻子上了心,更何况现场勘查时,虽然时间过去半个月,细微的痕迹没有留下什么,不过大致方向不变,张寡妇家门窗完好,每屋都有血渍,说明张寡妇子女都认识凶手,而且关系还不寻常,所以凶手进门后他们没当回事,该干什么干什么,据此推断,熟人作案的可能性较大,三屋血渍都呈喷射状,根据经验判断,系钝器一击毙命,要做到这一点,凶手必须有些力气,而且身手比较敏捷,否则,他也不可能杀了张寡妇后迅速穿堂入室,又杀了一子两女,我到周大麻子家曾仔细观察,这家伙身材魁梧,适才情急之下,居然连你都能掀翻在地,说明这家伙力气不小,两步跑到门口,行动很是敏捷,这些都符合凶手作案的条件。” “好啊,连本官都成你破案的工具了。”艾德听得大为折服,指着石头开起了玩笑, 石头笑了笑,说道:“凶杀案不比寻常,自然要反复求证,容不得一丝马虎,艾大人不要介意。” “瞧你说哪里话,都是为了破案,尽早抓住凶手么。”说到这里,有意无意的瞪了周大麻子一眼,那家伙听得目瞪口呆, 石头得意的续道:“周大麻子向艾大人说谎,自然是为了掩盖案情真相,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目的自然是为了包庇真正的凶手,这些情况都足以说明凶手要么是他,要么便是和他关系很近的人,如果是他,他的动机何在呢,为此,下官院中走了一趟,力求找到突破口,呵呵,事实证明,下官运气不差,大人应该知道,下官会点玄术,目力非比寻常,在院子里发现,靠张寡妇家的墙上,地上,都有梯子压出来的深坑,说明这家伙时常爬在墙上向张寡妇家张望,他看什么呢,就在下官怀疑之时,突然发现,这家伙家的茅厕和张寡妇家的茅厕仅一墙之隔,进去一看,呵呵,所有的问题便迎刃而解,你猜我茅厕里看到什么,墙上人工凿出一个小孔,有草纸塞在里面,拉开一看,张寡妇家茅厕里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原来这家伙是个变态,早已垂涎张寡妇的美貌,有事没事随时偷窥,这样一来,案情便清清楚楚,绝对是逼奸不成,所以才杀人灭口的。” 石头分析的很有条理,艾德恍然大悟,鄙夷的看看垂头丧气的周大麻子,骂道:“看不出来,你竟是这种人,本官真是瞎了眼睛,竟被你骗得团团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大麻子居然大笑起来, 艾德颇为奇怪,喝道:“笑什么呢。” 周大麻子抬起头来,以嘲讽的口气说道:“哼哼,石捕头,石大人,就算你说得对,可证据,证据呢,你要知道,没有证据,仅凭推断,你能奈我何。” 就是,说了半天,却缺少破案的关键环节——证据, 艾德疑惑的象石头看去, 石头喃喃自语道:“你说的不错,证据,的确需要证据,也许,该让你看看本官的看家手段了。” 说着话儿,慢慢闭上眼睛。 艾德不明所以,半天价不敢说话, 许久以后,石头突然开眼兴奋得喊道:“呵呵,事实证明,真相和本官推断不差,这么说,本官可真是个天才,艾捕头,告诉大伙儿不用找了,这家伙有张寡妇一件红底金花的亵衣,上面还有些脏东西,就藏在西厢房的炕柜里。” 原来他用可以前知后觉的本事推算案情真相,这好似猜了谜语后急于看到答案似地。 艾德哪里明白其中关窍,他这会儿早对石头佩服得五体投地,一听这话,连忙喊道:“弟兄们,把西厢房炕柜给我撬开,单找红底金花的亵衣啊,那可是张寡妇留下的。” 手下轰然应诺,齐向西厢房走去,小翠可就押在西厢房里,片刻过后,西厢房传出嘈杂的欢笑声,这么说,亵衣已经找到了,两人正要过去,却听西厢房里小翠哭天抢地的喊道:“你个天杀的周大麻子,老娘白白的陪你睡了这许多日子,谁知你心里还惦记着张寡妇,你这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好好好,你既然无情,老娘也顾不了许多,大人们,放了我,我要出首,我要告发,他周大麻子的那点破事老娘清清楚楚,他的那点破事老娘我都知道啊。” 石头艾德相顾一笑,正发愁怎么找证据呢,人证就来了。 连忙吩咐:“带过来。” 呼声乍落,小翠披头散发,连滚带爬的从西厢房里出来,匍匐至二人脚下,哭诉道:“奴婢系城中乐户人家,同周大麻子交好一年有余,这天杀的日日说要替我赎身从良,奴婢信了他的鬼话,倒贴了身子同他厮混,初二那天晚上,奴婢炕洞里扒灰时,扒出半截带血的门栓,问他怎么回事,他一会说杀猪,一会儿说杀狗,奴婢反复追问,才给奴婢说是张寡妇昧了他给奴婢做衣服的布料,二人起了口角,一时起意,才灭了张寡妇满门,当时奴婢就劝他赶紧出首,兴许还能落个宽大,可他说自己一案四条人命,怎么着也逃不了性命,并反复恳求奴婢严把口风,千万不能说与旁人知道,奴婢心想他既是为我杀人,我也不能无情无义,更何况他还说他已将冥捕骗得团团转,怎么着也怀疑不到他的头上,单等风声一过,便要带奴婢远走高飞,过些神仙也似地快活日子,奴婢千不该万不该信了他的鬼话,不但隐瞒了官老爷,还白白的陪他这么多日子,谁知这天杀的心里始终想着张寡妇,根本不拿奴婢当人看那,官老爷,奴婢的命好苦啊,你们可要替奴婢做主呀。” 第一百八十七章 回城 小翠一番哭诉,致使人证物证俱全,周大麻子无计可施,沮丧的低下头去。拖了半个月的案子仅半天的功夫便水落石出,一行人对石头心悦诚服,押解着垂头丧气的周大麻子,以及对周大麻子怒目相对的小翠,簇拥着石头说笑着向城主衙门走去。 路上早有人将破案的消息飞报与城主索大人知道,索大人大惊,他没想到案子破得这么快,这下得了,本来洗尘接风的酒宴完全改了性质,变成皆大欢喜的庆功宴,回到府衙,冥捕房将周大麻子、小翠暂且羁押,然后向城主衙门走去,索大人早已门口等候,一见石头,欢笑着迎了上来,挽起石头手臂说道:“早就知道石捕头本领非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那,这才多大的功夫,案子便破了个水落石出,本官早已禀告总督大人知道,方大人也是喜出望外,派人告诉下官,呆会儿可要过来亲自为石捕头庆功阿。” 说着话儿,拉着石头进了府衙,当夜欢宴不必多说,总督方大人如期而至,看着石头满面嘉许,石头见他们对自己甚好,一时心头动议,将自己掏钱组建综治大队的事情向总督大人说得明明白白,总督方大人摇头叹道:“这管城子不知打得什么心思,天下哪有自己掏钱为官府办事的道理,石捕头既然说了,本督也不能不闻不问,择日向出云城行文,严令所需费用全由府库承担,并且本督还要上奏国主,将这治安模式全国推广,索大人,就从你这里开始吧。” 索大人说道:“石捕头的治安模式能治理的出云城路不拾遗,这样的好事本官自然乐意遵行,更何况还有总督大人支持,呵呵,这石捕头一来,给本官带来天大的好事,不但灭门惨案很快告破,而且城里的治安局面也将有很大的改观,石捕头,本官真是羡慕管城子管大人,手下有你这样的人物不知哪里修来的福气,可他居然……” “索大人,喝酒。”方大人突然插话道, 索大人见方大人满面严肃的看着他,浑身激灵灵打个冷战,急忙举起酒杯,他明白了方大人的意思,出云城城主管城子可是玄士营大统领三等麒麟将管鉴之子,管鉴什么人,那是国主颇为倚重的大臣,不但是身边为数不多的几个亲信,手下还有不少能人异士,对总督方大人都可以呼来喝去,更何况他一个小小的城主呢,刚才心情愉悦之下说话没有顾忌,这要传出去可怎么得了,石头本事再大,不过小小的红衣冥捕,适当的表示同情可以,要真为了他得罪管鉴大人,那可真是想哭都找不到地方。 想到这里,突然改口道:“呵呵,我看石捕头入岫城呆几个月,将所有经验、模式一股脑儿传给我入岫城,也算是你石捕头没白来一趟。” “索大人说得有理,”艾德乐乐呵呵的站起来,替石头斟一杯酒,说道:“什么御剑飞行,定身法的本事,也不用多说,说了咱也学不会,单看石捕头破案,就够让艾某大开眼界了,石捕头,答应吧,弟兄们还想多学几招呢。” 石头举杯一饮而尽,颇为为难地说道:“兄弟既然当了小小的红衣冥捕,这要来要去的,我说了也不算,更何况管城子可是一直盯着呢,为这事向管城子下话,兄弟堂堂七尺汉子,开不了那口。” 石头犯了管城子的名讳,在座诸位只当没听见,索大人说道:“石捕头过虑了,出云、入岫双方公务交流事属寻常,大不了方大人再行一纸公文,管大人还有什么话好说呢。” “呵呵,说来说去又绕到本督头上,”方大人指着索大人笑道:“一纸公文也不是什么难事,明日本督即刻发文,一来向索大人报喜,二来说明入岫城挽留石捕头的意思,本督看索大人这里就借用石捕头三个月吧,他那里事也不少,不能留得太久,管大人应该明白,这入岫城乃本督驻节所在,自当为全省表率,官面上的事儿,他也说不出什么。” 话已至此,石头无话可说,只好点头答应,欢宴继续。 第二日一大早,开堂审理张寡妇灭门一案,周大麻子抵赖几句,敌不过小翠疯咬,加之石头早已对案情分析得清清楚楚,只得低头认罪,事情果如他所料,初一亥时,酒后以定作衣服为由,去了张寡妇家,张寡妇见是邻居,也没有防备,伺候一子二女睡熟之后为他丈量尺寸,裁缝做衣服,肌肤接触自然难以避免,周大麻子酒后欲火焚烧,欲强行不轨,张寡妇誓死不从,争斗间,顺手摸到门栓,头顶一棍毙命,其后考虑张寡妇一子二女都见过他,恐怕事发后逃不了干系,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迅速穿堂入室,将其年幼的子女一一杀死,临走时对张寡妇淫心不忘,地上拾起亵衣藏在怀中,翻墙回家后对着亵衣很是做了一番好事,之后才筋疲力尽,沉沉睡去,第二日一大早醒来,考虑张寡妇家人来人往,迟早会被人发现,为洗脱嫌疑考虑,张寡妇家院子里,大街上很是做作了一番,才赶紧向冥捕房报案,并编了许多假话,果然,冥捕们信了他的鬼话,大部份时间花在寻找红衣人身上,他自然也乐得几日清净,正准备待风声平静后远走高飞,谁知石头一来,迅速揭穿了他的把戏。 案情就这么简单,按照玄冥国法律,周大麻子报刑部核定死刑,而小翠因知情不举,刺配三万里流徒。 这起案子在一向平静的入岫城很是流传了一阵子,大家都为张寡妇一家感到惋惜。 其后的日子,石头遵索大人所嘱,按照自己的警务模式重新划分入岫城冥捕,并组建了综治巡逻大队,尽管巡逻队队员的饷银没有出云城那么高,可一切都由府库调拨,也就是说,索大人对他的警务模式大力支持,这样一来,人家入岫城的起点就比他高了许多,想来做好治安工作的理所当然的事情。 冥捕们见识了石头的手段,对他的改革也是全力配合,石头也不遗余力地予以指导督促,这一来二去的,时间过得飞快,眨眼两个多月过去,到了深冬季节,这天正与艾德交流一些心得, 索大人急匆匆来到冥捕房,神色慌张地说道:“石捕头,不好了,出大事了,适才接到飞信传书,出云城兵马指挥使被杀,要你赶紧回去呢。” 石头一听炸了,自己离开两个多月的功夫,路不拾遗的出云城就发生了凶杀案,死者居然是位高权重的兵马指挥使,连忙要过书信一瞧,上面写着:本月十三日,出云城兵马指挥使于家中被害,案情蹊跷,城主管大人着石捕头迅速回城,主持侦破事宜。 兵马指挥使同他关系不错,好多工作也得到他的大力支持,可没想到离开两个多月的功夫,莫名其妙死在家中,石头想了想平常二人交往的一些事情,心里有些惋惜。 “既然如此,下官这就告辞了。”此时此刻,也顾不上客套,直接向城主索大人辞行, “嗨,在石捕头的帮助下,我入岫城治安刚有起色,这么快就要走了,不过,出云城发生那么大的事情,本官也不好强留,石捕头收拾收拾,明日一大早,本官安排快马,送你上路。” “不用那么麻烦,下官会点腾云驾雾的法子,很快就能赶到出云城。” “腾云驾雾,”索大人惊呼,旋即摇了摇头,叹道:“呵呵,本官忘了,出云城一战,可是你亲手击毙恶修罗,有腾云驾雾的本事也不稀奇,不瞒石捕头,本官曾见过腾云驾雾的高人,不过那是我玄冥国了不起的人物,你居然也会,却当一个小小的红衣冥捕,这世道真是越来越古怪了,本来本官还打算明日送你回去,可你今天就要走,倒让本官措手不及,你来我入岫城,又是破案又是帮我们建立这警务模式,就这么空手回去,显得本官不尽人情,这么着,艾捕头,劳烦你亲自跑一趟,就说本官命令,府库里支出一万金币,作石捕头的辛苦费吧。” “呵呵,大人,咱们可想到一起了,石捕头走的匆忙,正准备给大人提议,咱们这里出点银子呢,好,我这就去,这就去。” 说着话儿,就要向府衙跑去,石头伸手拦住,说道:“不用了,大人看得起下官,下官出点力气也是应该的,还要什么钱呢。” “话不是这么说,嗨,出云城城主管大人也不知怎么想的,很好的事儿他一点也不支持,居然让你自己拿钱组建综治队,他大有来头的人物,本官也不便说些什么,不过,这一万金币虽然数目不是很多,勉强算本官对你的一点帮助,石捕头就不要推辞了,艾捕头,赶紧去吧,石捕头急着上路呢。” 第一百八十八章 高手 艾捕头答应一声,迅速跑了出去,从看不起到乐意提他跑腿,这是多大的变化,考虑索大人也是好意,石头再没有拒绝,一万金币,怎么着也够给全体兄弟发几天福利么。 很快,艾捕头回来,带来几张全国通用的银票,石头随手收下,拱手道:“下官这就走了,咱们后会有期。” 说着话儿,两步走出冥捕房,也不再隐藏什么,冲天而起,眨眼飞上云霄,身下只留下一片赞叹惊呼的声音。 …… 深冬季节,天气寒冷异常,街上行人稀少,石头直接城中降落,向冥捕房走去,走了没几步,一队巡逻队员走来,领头正是王贵,刚要过去问个究竟,王贵面色一变,喝道:“拿下。” 手下一动不动,王贵怒道:“怎么,尽敢不服从命令,想造反不成。” “王冥捕,凭什么要擒拿石捕头,他犯了什么错。” 石头皱皱眉头,这王贵怎么了,一见面就翻脸,还把自己这个捕头放在眼里么,不悦地走了过去,刚到跟前,王贵仓朗一声拔出佩刀,指着石头胸口说道:“石捕头,上峰有令,身不由己,莫怪作兄弟的无情无义。” 呵呵,他还要动手, 石头轻松的拨开钢刀,冷笑着说道:“王冥捕,还是把刀收起来的好,凭你的本事想拿住我,天真了些吧。” 王贵面色微微一变,说道:“不错,我不是你的对手,可你别忘了,今天这里还有几十号兄弟,大家豁出命去,不信拿不住你。” “几十号兄弟。”石头看了看巡逻队员,说道:“哼哼,你倒是让他们过来试试。” 话音未落,有队员高声喊道:“石捕头放心,弟兄们打死也不会动你一根手指头。” “对,要咱们擒拿石捕头,作他的梦去吧,城中治安,石捕头出了多少力,这些他们当官的看不见,就出了一起杀人案,当官的马上让石捕头頂罪,他们的良心都让狗吃了。” “他奶奶的,老子不干了,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综治队员纷纷攘攘,气愤不已,石头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帮兄弟还真没有白带,径直走到王贵身边,问道:“说,为什么要抓我。” 王贵拿着那把刀,收也不是,用也不是,尴尬异常,又是一名综治队员说道:“城里兵马指挥使被杀,管大人于日前发出训令,说你石捕头办事不力,要拿你问罪,衙门里的弟兄谁能拿住你,便升谁为总捕头,孙师爷,唐冥捕他们分辨了几句,就被停职回家了。” 呵呵,怪不得王贵一见面就要拿他,原来还在惦记总捕头的位子,想到这里,顿时怒上心头,指着王贵怒道:“我看你他娘的想总捕头想疯了,就那么点本事,还想跟我为难,惹火了我,小心一把掐死你。” “你,你敢,你敢杀我,便是公然反叛,别忘了,城里还有三百玄士,你再厉害,能打得过他们么。” “呵呵,我说哪里那么大的胆子,原来有玄士替你撑腰呢,”石头冷笑道:“我在入岫城公干,出云城发案子怪我办事不力,管城子他是干什么吃的,好,我找他去。” “要和管大人为难,先过我这一关。”王贵咬了咬牙,钢刀兜头劈下, 刀风呼啸,看得出他有几分本事, “噫,你还上瘾了。”石头惊讶地伸出手去,将钢刀抓在手中,轻松的夺了下来,撅成两段,随手扔在地上,指着王贵说道:“你真他奶奶的官迷心窍,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说实话,像你这样的人,我都舍不得出力气打你,你对我来说,太弱了,让开,我找管城子去。” 说着话儿,轻轻一拨,王贵便跌得头破血流,轻蔑的看了看他,向府衙走去,眨眼消失。 “弟兄们,干不下去了,咱们散了吧。” 综治队员有人呼喊,众人一轰而散,胆子大的跟石头看个究竟,胆子小的自回家中。 两步来到府衙。 还没到,便听到府衙传出激烈的争吵声, …… “你凭什么要缉拿石捕头,兵马指挥使被杀,和他又有什么干系,他不在出云城阿。” 一听就是青影的声音, “哼,本官上任时早都说过,城中若发生一起案子,便唯他是问,当时他并没有提出什么异议,可如今,不但出了案子,而且死的是兵马指挥使,案子一发,举国震动,你知道么,父亲飞信传书,观风使已经出发了,本官若不治他个玩忽职守,办事不力,还怎么向上边交代,还如何执掌这出云城。” “这么说,你是找替罪羊了。” “说话不要这么难听,什么找替罪羊,出云城的治安本来就是由他负责的。” “他负责,你做了些什么。” “我做了些什么,我准许他组建综治队,准许他推行所谓治安模式,这不是天大的恩典么。” “你真不可理喻,分明是公报私仇,我,我要向国主告御状去。” “告御状,青妹,你不是开玩笑吧。” “别叫我青妹,我看透你了。” “好好,青大人,我提醒你,本官奉命节制三百玄士,镇守出云城,谁若擅离职守,本官有权军法行事。” “哼,有本事就杀了我,否则,这御状我告定了,别以为有你父亲撑腰,玄冥国就没人能治得了你。” “别逼我。” “我怎么逼你了,作人总要讲道理的,是我主动找他的,也是我愿意和他在一起,有什么气冲我撒好了。” “青妹……” “说过了,别叫我青妹,恶心。” “那么,青大人,你坚持要去京城告御状么。” “如果你不收回成命,京城我去定了。” “好好好,左右,给我拿下。” “谁敢。” …… 局面眼看就要难以收拾,石头走了进去 公堂上除几个冥卒、书办外,管城子身边还站着两个陌生人,黑衣蒙面,低眉垂首,看不出表情, “管大人,别来无恙阿。”石头阴测测地说道, 暴跳如雷的青影一看到他,粉面一红,低着头跑了过来。 “你自己来了,好得很,好得很那。”管城子频频点头。 “指挥使大人被害,不专心缉拿凶手,倒有闲暇与我为难,管大人,我可真佩服你,总算找到机会了。” “哼哼,缉拿如你这等办事不力的奴才,是本官职责所在,倒也不用佩服。” “办事不力的奴才,呵呵,说的好,”石头苦笑道:“看来我不管怎么卖力,在你们这些当官的眼里,始终是可以随意使唤的奴才,不过,我倒有个疑问,怎么我在的时候什么事儿都没有,这才离开两个多月的功夫,城里出了这么大的案子,不知管大人平常都忙些什么,喝酒,嫖妓,或者是,吃屎。” “你……” “我怎么了,我可真看不起你阿,堂堂男子,心胸如此狭小,不错,青影妹子对我好,我也喜欢她,怎么着,生气了吧,不是满城拿人么,我来了,抓我呀。” 青影深情地看了看他,满面喜悦之情。 “哼,石捕头,不要得意,实话说罢,本官为了对付你,专门请来两位高手,呵呵,这两位高手,可是你做梦也想不到的人物,尽管你会点玄术,可是在他们面前,你的本事不值一提。” “就是他俩。”石头指着管城子身边俩人说道, “不错,害怕了吧,这会儿跪在地上向我求饶也许可以放你一马。” “呵呵,我真的好害怕阿,不过,让他俩上来吧,我想试试这两位高手都厉害到什么程度。” 管城子也不说话,单手一摆,两黑衣人一左一右围了过来,公堂上阴风阵阵,煞是渗人,阴风吹动,青影连连倒退,挣扎着喊道:“石大哥,快走,咱们不是对手。” 石头惊讶的问道:“他们很厉害么。” “嗨,这档口还有闲心问这些。”青影叹道:“我告诉你吧,他们是从那边来的。” “哪边。”石头越发奇怪。 “嘿嘿,小辈,不要着急,很快就会带你过去了。”一黑衣人磔磔怪笑道。 说着话儿,俩人身形一晃,径直向石头扑来。 来势迅捷无比,一时不防,竟被抓在身上。 阴风顿息,黑衣人立刻收手,看也不看,背着手向后走去。 石头一动不动, “哈哈,石捕头,不是很狂么,你也有今天。”管城子狂笑道, “石大哥。”青影跑了过来,抱着他竟哭泣起来, 黑衣人走了几步,突然回头,同时一声惊呼,双目圆睁,竟似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怪事, 又转身走了回来。 “怎么了。”管城子笑声嘎然而止, 黑衣人没有回答,围着石头左看右看。 “管城子,石大哥和你有什么仇,居然使出如此狠毒的手段。”青影泣道, “不对,大哥。”一名黑衣人转着圈儿说道 “不错,你我从未失手,怎么今日出了这种差错。”另一位黑衣人看着石头说道, “什么差错。”突然有人发问。 第一百八十九章 南方观风使 黑衣人不加思索地回答:“搜魂手一出,中招者无不从我所欲,我叫他往东,他便不能往西,可是今日怎么不听我话。” “石——捕——头”管城子的声音,是那么的咬牙切齿, “石大哥。”青影的声音,是那么的欢喜高兴。 怎么了,两黑衣人抬头一看,顿时呆若木鸡。 你猜怎么着,石头正睁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他俩。 “见鬼了。”两名黑衣人同时惊呼,掉头就跑。 “奶奶的,占了便宜就想走,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石头也是身形一晃,公堂里立刻分出两道残影,残影未散,再看时,两名黑衣人垂头丧气的站在石头身旁。 “我要杀了你。”管城子怒火中烧,纵身而起。 “滚你的蛋。”石头伸出手去,空中莫名出现一只手掌,将他打落在地。 “石大哥,你没事吧。”青影欢快的问道, “能有什么事,这俩黑衣人有什么本事,居然把你吓哭了。”石头问道, 青影正待回答。 管城子却挣扎着站了起来,怀中掏出有狰狞恶鬼的铜牌,喊道:“所有玄士听令,缉拿石头,格杀勿论。” 令符幽光大盛,管城子的声音传出去,传出去。 府衙内外,狂风大作,隐隐有人形出现。 “石大哥,管城子这家伙疯了,他居然下了格杀令。” “什么是格杀令。”石头还是那么好奇, “嗨,你不问这么多会死么,快走。”青影拽着他恼怒的喊道。 “青影,你还是玄士么,胆敢违抗格杀令。”管城子举着格杀令,咬牙切齿的喊道, 风中玄士逐次出现,一言不发,狠狠的看着石头,各运灵力,公堂上光芒大作。 “住手。”一声沉闷的呼喊,紧接着,耳听啪啪两声,再看时,一瘦高挑男子端坐公堂之上,两旁各自站着三四名卫士。恶鬼铜牌赫然出现在手中,而管城子手捂双腮,满面惊恐。 “参见凌大人。”玄士一齐下拜,公堂上狂风顿息。 “凌叔叔,你来了。”青影欢快的喊了起来。 男子看着她微微一笑,旋即沉下脸来,对俩黑袍人喝道:“夺命、锁魄,你二人来我这玄冥国,奉了谁的命令,可有手谕么。” 黑袍人对视一眼,低下头去,沉默不语。 “哼,不说话就完了么,好好好,本官定会上奏国主,要尔等上峰给个说法。” 黑袍人看看石头,见他没什么反应,赶紧上前两步,颇为无赖的说道 “我说凌叔子,不就来趟玄冥国,干么不留一点面子。” “咱哥俩闲来逛逛,回去不就完了么,就不麻烦国主了。” “就是,多大点事儿,按说咱关系也不错,来趟玄冥国又没闯出什么乱子,我说你就消消火,咱哥俩这就回去。” “好,走了,走了,不送,不送。” 俩黑袍人嬉皮笑脸地说了一回,身后莫名出现黑洞,里面不断传出凄厉的嚎叫声,二人退入黑洞之中,幽光闪过,眨眼消失。 凌叔子目送他二人离去,方才回过头来,喝道:“管城子。” 但听扑通一声,管城子跪在地上,连连叩首哀求道:“凌大人,不,凌叔叔,看在家父面上,就放小侄一马吧。” “起来,拿出点男子汉的气魄来。”凌叔子皱眉喝道, 管城子连忙地上爬起,连双膝的尘土也顾不上拍去,拱着手低着头等候发落, “嗨,”凌叔子颇为可怜的看了看他,说道:“你父亲管鉴何等英雄,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窝囊废,国主命你执掌出云城,本指望你能做出一番功业来,可你看看,来出云城都作了些什么,指挥使被杀,不赶紧想办法抓住凶手,居然滥用职权,同一介红衣冥捕为难,如此轻重不分,任意胡为,你说,该怎么处罚你呀。” “凌叔叔,家父,家父是,是……”凌叔子几句话一说,管城子竟吓得连句话都说不完整,只一个劲儿的提他爸爸,这可真是个草包。 凌叔子摇了摇头,颇为无奈的说道:“你多大年纪,还整日里把家父二字挂在嘴上,我看干脆做个牌子,把你父亲的名讳写在牌子上吧。” 没想到他也会开这样的玩笑,公堂内传出轻松的笑声。 凌叔子知道话说得有点过分,面色一变,说道:“这样吧,看在管大人的面子上,本使给你个机会,城主的位子,叔叔先给你留着,准你戴罪立功,十日内,破获指挥使被杀一案,这节制玄士的令符,不能给你了,青影,你先拿着,千万不可乱用,国主出云城派来三百玄士,可是专门对付玄冥妖王的,如果再象管城子那样不成器,叔叔的脾气你也知道,到时候可别怪我不留情面。” 青影吐吐舌头,调皮的走上去,接过来说道:“凌叔叔放心,侄女不会自己给自己找麻烦的。” “恩,还是这么调皮。”凌叔子笑了起来,接着严厉的扫了管城子一眼,说道:“好了,叔叔走了,你俩好自为之吧。” 话音乍落,身形消失不见。 这凌叔子不知是何来历,不但喝退了自以为是的黑袍人,而且从不把人放在眼里的管城子也是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 石头心下颇为奇怪,向青影问道:“这凌叔子什么来历,比你们玄士还厉害么。” 青影咋舌道:“你连他都不知道,他就是南方观风使凌大人阿。” “观风使是干么的。”石头还是没听明白。 青影奇怪地看他一眼,说道:“石大哥你不是故意装糊涂吧,连观风使都不知道,告诉你吧,观风使隶属监察院,直接对国主负责,职责便是秘密考校全国官民功过得失,以便决定升降赏罚,有先斩后奏的权利,监察院除正副御史外,下边按东南西北中下设五方大观风,每个大观风手下有八百至两千名不等的小观风,他们不但位高权重,而且一身本领也不在玄士之下,凌大人便是其中的南方观风使,你看看咱们的管大人,平常可是谁都不放在眼里,可见了南方观风使凌叔叔,吓成什么样子。” 说到这里,有意无意的看了看惊魂未定的管城子, “呵呵,青妹,不怪把他们吓成这样,你看看,观风使走了这么久,玄士们还是不敢离开呢。”石头指着依旧跪在地上的玄士们笑了起来。 青影这才想来,耸耸肩膀,调皮的说道:“呵呵,我忘了,现在他们归我管辖,我没发布命令,他们是不敢走的。” “那让他们走吧,跪了半天,也怪累得。“ 青影听话的挥了挥手,命令道:“都回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城里城外不得有一丝懈怠,以免玄冥妖王乘隙而入。” “是。”玄士们答应一声,各自散去,眨眼没了踪迹。 大堂内只留下他俩和管城子。 管城子看着他俩,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非常。 石头视若不见,继续问道:“南方观风使所谓的夺命、锁魄又是哪里人,我怎么感觉他俩的本事阴气逼人,不象是玄冥国的手段。” 青影说道:“还问呢,刚才可把我吓坏了,谁知你一点事儿没有,早知道这样,我才不为你担心呢,至于夺命、锁魄,你的感觉不错,他俩的确不是玄冥国里的人,是从阴司来的,是黑白无常手下鬼差,本领高强,可以自由出入人鬼两界,近乎于神的存在了,咱们这里,只有玄将才和他们有的一比,其余众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没想到,他俩让你给制住了,石大哥,你到底有多大本事呢。” “唉呀,他俩是鬼差,你干么不早说。”石头并不回答青影的问题,非常懊恼地喊叫起来。 “干什么。” “就那俩窝囊废,拿住问问出入人鬼两界的方法,哥哥我岂不是不用在这玄冥国里窝着了么。” “你要走啊。” “不走呆在这里做什么。” 嘻嘻嘻嘻,青影居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石头不悦的问道, “好了好了,我算服了你了,这样的话都能说出来,别着急,你还有机会的,管城子的父亲,三等麒麟将管鉴管大人和他们关系可不寻常,也许过几天他们又会来了,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找到自己离开玄冥国的方法。” “呵呵,不错,管城子呆在出云城,还怕他们不来么。” “恩,有理,一定会来的。” 俩人语中带刺,管城子再也听不下去,变色道:“石捕头,石大人,怎么还不下去办差,没听凌大人吩咐,要赶紧缉拿凶手,为指挥使大人报仇么。” 呵呵,他又开始充大尾巴狼, “噫,身边好像还有人那。”石头装模作样地说道, “石大哥,你好大的眼睛那,没看见城主管大人偷听咱俩说话么。”青影提醒道, “我,我不是偷听,这是公堂,是本官处理公务的地方。”管城子再也忍不下去,嘶声吼叫道, “那么,请问大人有什么吩咐。”青影一本正经地问道, 管城子立刻挂上一副笑脸,说道:“青妹,我怎敢吩咐你呢,我是在和本官治下红衣冥捕说话。” 第一百九十章 给你官当 “叫青大人,”青影举起令牌一本正经的说道:“别忘了,南方观风使凌大人亲自下令,出云城内所有玄士目下归本姑娘调遣,管大人,好像你也是玄士阿。” “我,我,不错,我除了玄士,还是出云城城主,别忘了国主曾经下令,玄士不得干预地方政务,你没有地方职衔,便无权在公堂之上说话。” “哼,我……” 青影正待反驳,石头插话道:“得了吧,管城子,你想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有什么杂碎抖出吧。” “好,石捕头果然是痛快人,”管城子冷笑了起来,说道:“看来你还没忘记自己是干什么的,那么,本官下令,十日之内,查获指挥使被杀一案,否则……” “否则怎样,是准备让王贵拿我,还是打算再请鬼差阿,不过,我希望再请鬼差过来,我可正想向他们问点问题呢。” “石捕头,你好狂阿。” “狂又犯着哪家王法了。” “哼,你要是有本事,尽早破了案子。” “别来这一套,我这样玩忽职守,办事不力的奴才哪有本事破这么大的案子呢,管大人,告辞了,你好自为之。” 说着话儿,拉起青影,向门外走去。 “你给我回来。”管城子嘶声吼道:“否则,我撤你的职,罢你的官。” “好啊,谢谢,老子正想和青妹游山玩水去呢。” “观风使有令,要尽快查获指挥使被杀一案,难道你连观风使的话都不听么。” “呵呵,他是给你下的命令,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话音未落,俩人消失不见,他们走远了。 管城子痴愣片刻,指着石头离去的方向跺着脚吼道:“哼,离开张屠户,照样不吃混毛猪,本官亲自出手,还怕破不了小小的杀人案,来人,传王贵、唐平、赵峻、钱三,让他们给本官快点过来。” 一名书伴自暗影中悄悄走出,轻声禀告道:“禀大人,唐平、赵峻、钱三等人均已罢职回家了。” 管城子痴愣片刻,突然跳起来喊道:“罢职回家,不,告诉他们,只要破了案子,本官把他们全部升为红衣冥捕,快去传,快给我去传。” 疯狂地吼叫声自公堂内传了出去。 书办看了看他,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管城子平静下来,颇为自得的说道:“哼哼,石捕头,好大的官儿,来人,给本官即刻发文,撤了石头出云城三班衙役总捕头之职,王贵、唐平、赵峻、钱三,谁破得了案子,谁便接替总捕头一职,哼哼,只要本官舍得封官许愿,他们还不像狗一样屁颠屁颠的为本官办事,出云城离了你石头,本官照样玩得转。” 又有书办出去发布命令。 咆哮一阵,管城子心里舒服了些,掏出折扇,啪的打开,刚装模作样的扇了两下, “大人,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王贵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但见他浑身伤痕,狼狈不堪。 管城子面色一变,折扇一合,喝道:“什么事儿慌里慌张的,说。” “综治队,综治队全解散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管城子一把揪住王贵衣领,歇斯底里的吼叫起来, “大人,松……松手。”王贵面色惨白,气都喘不过来, 管城子这才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下手有点重,轻蔑的闷哼一声,松开手去。 王贵喘了半天粗气,方才说道:“石,石捕头……” “闭嘴,他已经不捕头了。”管城子提醒道, 王贵一怔,很快说道:“大人发布缉拿石头的命令之后,综治队里就议论纷纷,说了许多不利于大人的坏话。” “都说了些什么。”管城子打开折扇,颇为轻松的问道, “这个,还是不说的好吧。”王贵颇为为难。 “说,难道你认为本官连这点话都听不进去么。” “他们说,他们说,他们说你是忘恩负义的王……” “闭嘴,谁让你说这些,告诉本官,综治队为什么要解散。” “大人,综治队的人全是石头挑选的,饷银也全是石头自己掏的钱,大人命令缉拿石头,本来队里就人心惶惶,石头回来后,小的为了执行大人的命令,和石头发生了一点冲突,这下好了,队员们见事情已经无法挽回,纷纷回家,甚至有人用飞信术到其他巡逻队蛊惑人心,一两个时辰的功夫,城里城外,综治队全部解散回家,大人,现在街面上没人了,如果不赶紧想办法解决,平日里压住的那些人很快就要跳出来了。” “有这么严重么。” “只会比小的所说还要糟糕。” 管城子眼珠一转,亲昵的拍拍王贵的肩膀,说道:“王冥捕,自本官到出云城以后,你为本官办了不少事情,是本官最器重的人,既然如此,告诉你个秘密,本官正准备冥捕中选择一个最可信赖的人接替石头的位子,本官看你很不错,这样吧,就由你执掌冥捕房,一来把指挥使被杀一案十日,不,七日之内破了,二来呢,赶紧把综治队建起来,石头走后,治安形势不但不能下滑,还要比他做得更好,王捕头,有信心么。” 管城子充满希望的看着王贵,王贵脸色变化几回,拱手说道:“多谢大人好意,不过,您的两件事小的一件也办不了啊。” “为什么。”管城子面色沉了下来, 王贵赶紧跪倒在地,说道:“指挥使被杀一案,小的去过现场,里外没有留下一丝痕迹,精通还原术的唐平只看到现场掠过一道浮光,因此他怀疑凶手是精通邪术的高人,小的不过一介武夫,别说找不到,即便找到了,又哪里是精通邪术高人的对手;综治队石头每月每人发三千铜钱的饷银,赏金不论,大人一文不拨,小的拿什么去招人,不错,小的是想当总捕头,可现在总捕头成了烫手的山芋,小的没本事去接,大人真要提拔小的,随便赏个军职,小的愿意杀敌立功,为大人争些颜面,这总捕头,再干也超不过石头,小的已经没有信心了呀。” 一番话说出,管城子勃然大怒,一脚将王贵踹倒在地,喝道:“没骨气,石头不过当过几天小小的红衣冥捕罢了,又有什么本事,他要有本事,不早都是玄士了么,废话少说,这总捕头你愿意得干,不愿意也得干,哼哼,本官好容易大发善心,提拔你当个总捕头,你还挑三拣四,记住,七日之内,必须拿到凶手,综治队必须正常上街,少办一件,小心本官扒了你的皮。” 王贵连忙爬起,顾不上抹去脸上的血痕,爬到管城子脚下,求告道:“大人,你不能这样啊,这些事小的真办不了。” “滚,滚,”管城子怒不可遏,踢着王贵连连喝道:“这样本官就能放了你,做你的春秋大梦,本官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两件事必须给我办妥,否则,休怪本官无情。” 王贵翻来滚去,血肉模糊,绝望的哭喊道:“小的一门心思追随大人,就落个这样的下场么,大人,你这是逼着我往火坑里跳啊,可怜小的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人都指望小的有点出息,你不能这样啊。” “还不滚蛋,我杀了你。”管城子见王贵打死也不敢接总捕头的差事,顿时怒气勃发,挥手就要打去,他好歹也是玄士,这样下去,王贵还能有好,眼见就要死于非命, “手下留情,擅杀朝廷官吏,观风使知道,又是一桩罪状啊。” 门外有人进来,正是派出去叫人的书办,眼见情势危急,匆匆喊了起来,他到底有几分脑子,危急关头拿观风使求情,终于救了王贵的性命。 管城子一愣,停下手去,想了想刚刚斥责过自己的凌叔子,心里有些后怕,不过嘴上不服软,强自争辩道:“哼,杀个小小的冥捕,又有什么了不起,凌大人还能为他与我为难,父亲,哼,本官可是玄冥国屈指可数的人物呢。” 书办不敢争辩,匆匆扶起王贵,示意他赶紧离开,王贵带一身伤痕,哭哭啼啼地走远了,他伤透了心,为了抱上管城子这棵大树,不惜以出卖石头为代价,可最后却落个这样的结局,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得罪了,管城子根本不把他当人看,今后世界虽大,却不知哪里才是安身之处。 管城子却根本不知道王贵心里的想法,不过知道了又能怎样,他这样出身高贵的纨绔子弟,是从不把所谓的下层人物放在心上的。 看着书办,又想起了自己的许诺,得意的问道:“都说到了么,唐平,赵峻、钱三他们几个怎么还不来,莫非还要让本官等他们不成,告诉他们,机会难得,可要努力争取啊。” 书办目送王贵离开,方才说道:“大人不必等了。” “为什么。”管城子颇为惊讶。 书办道:“小人飞信传书,告诉大人的意思,可他们都说,大人只为自己,不把冥捕当人看,所以他们不要什么红衣冥捕的位子,只要老老实实做个百姓。” 第一百九十一章 送行 俺最近挺乖的,给个月票吧 ***************** “岂有此理,本官抬举他们,他们还拿起架子,哼,有什么呀,叫孙师爷过来,本官这就修书,让父亲派几个能人过来,还不信治不了他们。” “大人,孙师爷也回家了。” “回家,回家,哼,本官也不用他,你给我传信去。” “大人,你这是为难小的,我的本事,城里传个信还可以,京城上万里的距离,小的力不能及阿。” “废物,废物,给我滚,给我滚,我自己传,我自己传。”管城子又暴怒起来, 书办轻蔑的看了看他,冷冷说道:“大人自便,小的告退。” 书办走后,管城子余怒未歇,携满腔怒火,公堂之上奋笔疾书,一封信写了撕,撕了写,有道是满纸委屈,字字辛酸,亲信忙不迭地烹茶递水,依旧不能浇灭熊熊怒火,他只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却根本想不起来为什么别人要对他这样。好容易书信草就,匆匆看上一遍,擦去肆虐的眼泪,传来一名家中带来的亲信,连信和从不离手的折扇一齐交到亲信守中,叮嘱道:“你,催动本官乾坤扇,务须五日内赶到京城,说明这里的情况,必要父亲为孩儿主持公道。” 那亲信是他管城子家里的奴才,自然多多少少会点玄术,当下满口答应,急匆匆走了出去,门口但见流光一闪,亲信已腾空远去。管城子伫望半晌,脸上这才浮起一丝笑意。 不说公堂里闹出多少动静,且说石头携青影步出公堂,眨眼来到冥捕房,弟兄们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石头打个招呼,径直房中收拾行李,就要告辞离开,弟兄们一齐围了过来,纷纷问道:“石捕头,你要走么。” 石头苦笑着回答道:“不走又能怎样,管城子那个王八蛋处处与我为难,我还能干得下去么。” “你走了,弟兄们怎么办,我们离不开你呀。” “呵呵,这世界离开谁都转得下去。” “城中治安出云城除了你,没有人能玩得转阿。” “弟兄们高抬石某了,我不过一乡野村夫,连自己什么来历都不知道,偶尔得到徐大人的赏识,才和弟兄们共事一场,弟兄们的好处,石某不会忘记,你们好自为之吧。” “石捕头……” “不要再说了,石某主意已定,告辞” “你要去哪里呀。” “去哪里,呵呵,乡下买套房子,多陪陪青影妹子。” 说着话儿,深情地看看青影,青影则满面喜悦,羞涩地低下头去。 诸人终于不再劝解, 有人叹气道:“嗨,管城子可着劲儿同石捕头为难,石捕头果然干不下去了,那么,大家共事一场,你既然决定要走,弟兄们找个去处,给石捕头送送行吧,只希望有空多看看大伙儿,咱们这里,不全是忘恩负义的小人那。” “好,石某正有此意,今后诸位是官,石某是民,许多事还要仰仗各位,走吧,我请客。” “石捕头不要这么说,你永远是我们的总捕头。” “对,石捕头,今天这场送别宴,不用你掏钱,弟兄们虽穷,但大伙儿凑凑份子,总要你老人家喝个痛快。” “对,大伙凑凑份子,我把这个月的饷银拿出来,两个银币。” “我三个。” “我一百个,铜,铜板。” 哈哈哈哈,诸位冥捕一起大笑。 那人红着脸低头解释道:“石捕头,兄弟我,我是穷了些,不过,那份心还是有的。” 石头看着热闹的场面,心情异常激动,人对人之间的感情,都是拿好心换来的,可笑有人不明白这个道理,只知道拿权势压人,闹到众叛亲离的地步,还不猛然觉醒,反而觉得天下人都和他过不去。 于是亲昵的拍拍那人的肩膀,说道:“没关系,兄弟,你家里的情况,石某也知道一些,这份心天高水深,石某领了。” 那名冥捕抬起头,半晌说不出话来。 “还有我,各位兄弟把我忘了么,我出四个玉钱。”青影按耐不住,突然插话道, 众人一愣,纷纷说道:“你,青大人,你送什么行,你出钱不等于石捕头自己送自己么。” “不一样,我是我,他是他。” “是么。”众冥捕挤眉弄眼,眼看就要说出些出格的话来, 石头连忙打断,说道:“好了,走吧,哪位兄弟去请请孙师爷、唐平他们几个,咱们满福楼见面,喝个一醉方休。” “我去。” “我去。” 几个冥捕不待吩咐,急匆匆窜了出去,于是众人一齐向满福楼走去。 满福楼是出云城最大的酒楼,其中有几样名菜遐迩闻名。 诸人很快到达,石头出云城内妇孺皆知,掌柜的从言谈中知道石头要辞官归隐,惋惜之余,将他们让到楼上雅座,然后吩咐厨子使出全身本领,尽力整出佳肴美味,为石头送行,期间他一再表示饭钱全免,可是冥捕们哪容他做东,自然婉言谢绝。 孙师爷、唐平他们几个很快过来,酒宴开始,尽管众人强颜欢笑,但席间难免出现些伤感的味道, 石头要走的消息从酒楼里传出去,附近不少不相干的百姓赶到酒楼,非要为他送行,眨眼之间,酒楼上下熙熙攘攘,石头喝了不少酒下去,柜面上已经没有存货,掌柜的赶紧命人外购,有卖酒的得到消息,车载肩扛,纷纷送酒过来,甚至有人为送谁的酒上去发生争吵,是啊,在他们心中,石头是出云城的骄傲,在他的治理下,出云城个个成了路不拾遗的君子,可现在这样的人居然被城主逼走,尽管许多人不敢对城主说三道四,但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还是免不了的。 石头也没想到自己不过尽了本职便受到百姓这许多关爱,心中自是百感交集,有人敬酒自然杯到酒干,眨眼间喝了个醉意朦胧,腹内翻江倒海,眼看要吐,突然,依稀眼前幽光一闪,脑子立刻清醒过来,而且腹中空空如也,就象没吃没喝一样,不过,他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又有许多人拥上来敬酒,反正现在没事,一一接了过来,喝了个干净,噫,这回好了,明明酒喝了下去,可肚子里好像还是什么东西都没留下,这酒也就只尝个味道,对他根本没有任何影响,这一刻越喝越清醒,许多冥捕看这阵势,生怕他招架不住,过来带他几杯,就这么着,带酒的冥捕个个醉倒在地,可他还是什么事都没有。 百姓们见他酒量惊人,敬酒的人自然越来越多。 从白天一直喝到晚上,还有许多人等着敬酒,诸人看得咋舌不已,本来是赶过来为他送行,这下好了,大家都想看看他有多大的酒量,石头也想知道自己能喝多少,左一杯右一杯喝了个不亦乐乎,喝着喝着,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动,他突然莫名其妙的喊道:“安静,有人找我来了。” 众人安静下去,一起静静地等候,许久过后,没见有人过来,疑心他酒后出现幻觉,说笑着又围上来测试他的酒量, 石头喃喃自语道:“他们太慢了,看看去。” 说着话儿,向楼下走去,众人颇为奇怪,纷纷让开一条道路,跟着石头走了出去,冥捕包括青影都醉得不成样子,石头也没有带他们,出了酒楼,身后只跟着上百名百姓,转过几条街道,远远看见衙门里的书办抱着一人匆匆向他跑来,身后不远处跌跌撞撞,哭天抢地的跟着一名妇女和几个孩子,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石头正欲过去问个究竟,心头莫名涌起一个念头,眨眼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居然是王贵自杀了,原因无非是管城子一番打骂后心如死灰,出门后越想越觉得窝囊,一时想不开,居然撞墙自尽,书办放心不下,随后赶来,发现路上围了一大群人,急忙进去,见王贵浑身血迹斑斑躺在地上,闻讯赶来的郎中正手忙脚乱地为他救治,连忙叫人通知王贵家属,自己则赶紧给郎中帮忙,片刻过后,家属赶来,连哭带喊,也许有心灵感应的缘故,王贵居然悠悠醒来,一开口就要书办带他找到石头,要亲口向石头道歉,取得他的原谅才可以放下一桩心事。 书办眼见王贵已经奄奄一息,为了满足他最后一个愿望,抱起王贵,四处寻找石头,满城风传石头在满福楼,大伙儿为他送行,急急忙忙赶过去,谁想半路碰到,心中自然松了口气,赶了过来,匆匆开口说道:“王冥捕衙门里被管大人赶出来,小的放心不下,赶去看他,谁知他一时想不开,居然路上撞墙自尽了。” 石头走了过去,看着浑身鲜血淋漓的王贵,许多往事一齐涌上心头,想起曾经共事的日子,想起两人发生过的许多不愉快的事情,他也曾经对王贵有过怨气,可现在只有深深的怜惜之情,低下头颇为伤感的说道:“王兄弟,你这是何苦呢。” 第一百九十二章 你来了 王贵伸出手紧紧抓住石头,虚弱的说道:“石,石捕头,是我,我向管城子报告你的一举一动,我,我对不住你,看,看在,咱们共事一场的份儿上,原谅我吧。” “别说了,自家兄弟,偶尔发生点矛盾很是正常,我怎么会怪你呢。” 王贵脸上浮起一丝笑意,说道:“你,你不怪我,很,很好,唉,可怜我当冥捕四十余年,只想凭本事当个总捕头,给妻儿老小挣些颜面,也让他们人前有点风光……” “别说了,我都知道。”见他说的艰难,石头劝解道, “不,别打搅我,让我说完,否则,怕,怕是没有机会了。”王贵说道:“冥捕房前任吴捕头,虽然本领高强,但我有信心凭真本事取而代之,没想到,吴捕头意外身亡之后,城里又来了你,本来心中不服,可出云城一战,你的本事让我绝望,我想我干得再好也超不过你,本来已经心灰意懒,可来了管城子,让我又有了些希望,于是想了些歪门邪道,可,可我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阿,管城子,他,他哪里有半点城主、玄士的样子,他根本就是个草包,我却瞎了双眼,一门心思靠他取来前程,他什么时候把咱当人看了,为了他,我得罪了石捕头,为了他,兄弟们人前人后骂我小人,作人做得如此失败,石捕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说着说着,王貴情绪激动,居然哭了起来,伤口受到牵引,又崩出血来。 “别说了,”此时此刻,石头只有劝解,所有的不满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深深的同情。 “石捕头,你本领高强,救救他吧,救救他吧,可怜一家老小,我们都离不开他呀。”王贵妻子儿女终于赶了过来,跪倒在地恳求起来,她们是病急乱求医,满以为石头本领深不可测,必有挽救王贵的方法, 可此时此刻,石头颇为为难,王贵尽力自杀,虽然救治及时,还有一口气在,可也离死不远,他石头本领再大,却没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妻儿还在恳求,石头连连倒退,他实在不忍心拒绝,可偏偏又无计可施,渐渐地,心里涌起莫名的酸楚,这种感觉越扩越大,逐渐充满胸臆, …… “石捕头,他是对不起你,我给你磕头,我给你磕头,救救他,他一死,我们全家都完了,这些事和他无关,都怪我,都怪我逼他要上进,逼他要有点出息,我,我出身大户人家,他却是一无是处的穷小子,这些年,家里所有人都看我们不起,我也想挣点面子阿,石捕头,我错了,我错了,我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把他逼到这一步,石捕头,救救他吧,只要他能活过来,我愿意当牛做马,一辈子报答你的恩情。”王贵妻子还在恳求,儿女们只是哭哭啼啼,一个劲儿地叩头, 石头无法回答,情绪受到感染,眼泪逐渐模糊视线。 “石捕头,你不能见死不救阿,求你了,求你大发慈悲,救救他吧,不管怎么说,你们共事一场,不能见死不救阿……”妻子的声音已经嘶哑,儿女们也在咿咿呀呀的哀求,他们说什么,石头却已经听不到了,耳中只有嗡嗡嗡嗡的声音,嘈嘈杂杂,似乎有千万人在争论。 慢慢的所有声音沉寂下去,耳中只传来一声叹息,宛若饱经千年风霜,叹的人心头一沉。 …… “救他。” “不救。” “救他。” “不救。” …… 这是心里的声音,如此反复争辩几回,眼前金光一闪,莫名其妙的出现个面如冠玉,一身月白色僧袍,浑身没有半点烟火气的和尚,正满脸微笑地看着他。和尚出来,石头心头莫名的轻松,也是微笑地看着他,二人仿佛心有灵犀,一句话都不说,如此对视一阵。 石头突然开口问道:“你终于来了。” 和尚回答:“我终于来了。” “来此何为。” “度人度己。” “救他。”石头指着王贵, “救他。”和尚频频点头。 哈哈哈哈哈,说着说着,俩人相顾大笑,笑声中,眼前豁然开朗,和尚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只能听到身旁王贵妻子的哭诉声, “救救他吧,救救他吧。”王贵妻子已经泣不成声,唯有紧紧抓住王贵的手,力图留住他的生命。 “爹,你醒醒,你醒醒。”儿女们使劲儿晃动王贵的身子,王贵一动不动,只是充满爱恋的看着他们。 石头默然无语,两步走到王贵身旁,伸出手去,手中金光泛起,王貴身上缓缓滑过,血迹不见了,伤痕不见了,本来奄奄一息的王贵突然觉得浑身都是力气,猛然从书办怀中挣脱出来,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儿女,再也不肯松开。 妻儿见他恢复如初,顿时喜出望外,欣喜的抱着王贵,也是泪如雨下,许久过后,方才反应过来,和王贵一起跪倒在地,正要表达感激之情, 石头却早已知道他们要说些什么,打断道:“自家兄弟,不用客气,我已知道你们的苦衷,凡人热衷名禄也不是什么过错,这样吧王贵兄弟,只要保证以后能将百姓的利益放在心上,那么,索性我帮你当上总捕头吧。” “不,我再也不想什么总捕头了,只愿意和妻子儿女一起过平淡的日子。”王贵拒绝道, “呵呵,逢人不说人间事,便是人间无事人,你做得到么。”石头笑了起来, 王贵沉默不语,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石头开解道:“综治队的兄弟只是为我打抱不平,才负气回家,事情解释清楚,他们肯定会回来的,关于饷银问题,你不用担心,总督大人已经答应行文催促管城子,所需费用全由府库承担,如果出云城还没有接到公文,我可以向总督大人催一催;指挥使被杀一案,我既然决定出手,七日内必有结果,放心回去吧,如果想当总捕头,便不能离我太近,因为管城子已经修书三等麒麟将管鉴,再请高手与我为难,我不想再有兄弟遭殃。” 王贵心头一惊,看看也是瞠目结舌的书办,因为他离开时曾经灌了两耳朵,知道管城子向他父亲再请高手,可这事石头怎么知道,不可能是他俩告诉石头的,更不可能是管城子自露口风,一时想不明白,只觉得石头更加神秘。 想了想,说道:“算了吧,石捕头,兄弟刚刚死里逃生,一切都看淡了,更何况,我再也不想见到管城子那个王八蛋,我才不愿意替他卖命呢。” “错,”石头纠正道:“当总捕头不是替什么官员卖命,而是为全城百姓服务,毕竟城中治安离不开冥捕阿。” “我当捕头,你怎么办。” “我,呵呵,方才有所感应,我原本不属于玄冥国,今后只有好好修炼,有朝一日踏破虚空,找回自己的本来面目,好好去干,不用客气,唐平、钱三、赵峻、孙师爷等人,我会劝说他们适当的时候帮你的。” “石捕头,我……”王贵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石头亲手将他扶了起来,说道:“别说什么感谢的话,只要今后能将百姓放在心上,便是对我最大的报答,回去吧,不许再干傻事,瞧瞧把夫人、孩子都吓成什么样了。” 王贵侧头看看,妻儿满面泪痕,心头不由一阵后怕,唯有紧紧挽住妻子的手,重又跪倒在地,向石头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拨开人群,走远了。 众人逐渐散去,书办也待告辞,石头挽留道:“老弟不必着急回去,今日你救了王贵兄弟一命,我冥捕房所有兄弟,都要向你敬酒呢。” “好,石捕头,既然你看得起兄弟,那我就不客气了,反正我也不愿意回去看管城子那张哭丧脸,不过,敬不敢当,咱们一起乐呵乐呵吧。”书办痛快的回答道, “走。” “走。” 二人说笑着向满福楼走去,酒楼里还有人等候,场面熙熙攘攘,喧闹不堪,为了表示感谢,石头自己喝了三大碗酒,领了百姓的情谊,方才劝他们回去,里里外外乱了一阵子,带书办上楼,上楼之后,青影、孙师爷他们还沉醉不起。 书办一咋舌,说道:“怎么都喝醉了。” 石头笑道:“哪里是喝醉了,不过乘我出去的功夫小睡片刻罢了。” “睁着眼说瞎话……”书办正待取笑,可眨眼便惊讶的无话可说,因为他看见,石头伸手一拂,雅座内泛过一道金光,金光过后,每人身上升起或多或少的青烟,青烟袅袅升腾,眨眼被风吹散,所有人擦眉瞪眼的坐了起来,雅座内开始喧闹起来。 “好酒,好酒……” “唉呀,喝得太多了,有点头疼。” “石捕头呢,石捕头呢。” “呵呵,恐怕早喝得烂醉如泥,这会儿不知哪里窝着呢。” “嗨,喝了一辈子酒,这种阵仗头一回见到,几百人过来敬酒,喝水也喝不了那么多阿。” …… “弟兄们还能喝么。”石头突然喝道, 众人这才发现,石头神采奕奕的站在门口,笑嘻嘻地看着他们,立刻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第一百九十三章 幸福的滋味 “石大哥,你到底有多大酒量,那么多人向你敬酒,你居然还好端端的。”青影按耐不住,率先问道, “呵呵,只要我不想醉,便没人能让我醉得了。”石头朗声回答, “吹牛。”众人不服, “掌柜的,上酒。”石头理也不理,冲门外喊道, 掌柜的掀帘进来,乐乐呵呵地说道:“各位爷们醒了,你们可真能喝。” “心疼了。”石头问道, “哪儿能,外边大伙儿又留了好几十坛子,够爷们喝个痛快。” 石头怀中掏出一张银票,递给掌柜的说道:“饭钱,酒钱都在里面,回头给大伙儿送过去,谁都不容易啊。” 掌柜的搭眼一瞧,八百金币,连忙拒绝道:“大伙儿的一片心意,石捕头怎能给钱,你这不是看不起大伙儿么。” “石捕头,你怎么能掏钱呢,大伙儿说好了凑份子的。”说着话儿,冥捕们纷纷掏出钱币, “不用争了,”石头摆手道:“大伙儿有家有小的,都不宽裕,各位的心兄弟领了。” “再怎么着一顿饭值几个钱,大伙儿掏得起的。”有人急急忙忙把钱拿了过来, “少废话,”石头一把打了回去:“值几个钱,说的轻巧,今晚这顿别说饭钱,知道酒咱们喝了多少么。” “多少。” “呵呵,已经五十坛子了。” “吹牛,咱们怎么能喝那么多。” “不信,问问掌柜的吧。” 众人向掌柜的看了过去, 掌柜的急忙答道:“石捕头说得不错,不多不少,正好五十坛子。” 有人尴尬的看看钱袋,果然,那点银币,连酒钱都掏不起。 石头解围道:“拿回去,别怕把兄弟我给吃穷,即便咱把钱花完了,不还有青影妹子么,她总不能看着石大哥喝西北风去。” 青影笑了,笑颜花儿似地,连连点头道:“没错,放心吃他的,喝他的,他下半辈子我包了。” 哈哈哈哈,众人笑了起来。 “天哪,我们原来这么能喝。” “敢情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啊。” “喝不喝了。” “喝,干么不喝,从来没这么痛快过。” “掌柜的,上酒,加菜。” “拣贵得上,别怕把石捕头吃穷了。” “瞧爷的话,爷们稍等,小店今晚就专门伺候各位了。” 掌柜的忙不迭地跑出去, 众人不住的开着玩笑,那个书办一点也不知道客气,乘隙跑过去坐下,随便拿起一双筷子,左寻右顾,尽拣好菜,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有人发现了他,脑袋上一巴掌下去,微笑着斥责道:“你这家伙哪里冒出来的,怎么也不打个招呼。” 书办一缩头,笑道:“老哥们说话,兄弟插什么嘴,你看看现在什么时候,兄弟粒米未进,饿坏了。” 窗外看看,天已黑得通透,街上零零散散飘下雪花,于是有冥捕笑道:“都忙什么去了,现在还没顾上吃饭,莫非管城子那狗娘养的又交办了什么差事下来。” “别提那个混球,兄弟我才顾不上他呢,那家伙两句话逼得王冥捕撞墙自尽,要不是兄弟抱着他赶紧找到石捕头,这会儿,咱们出云城就没有王贵这号人物了。” “王贵自杀,怎么回事,说来听听。”有人急忙问道, 书办乘隙吃了两口菜,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个明明白白,并且就连管城子要从他父亲那里请人对付石头的事也一五一十地告诉各位,众人沉寂下去。 稍候,有人说道:“这管城子,也越来越不像话,他到底要作些什么。” “哼,让他去请好了,我才不担心石大哥,你们知道么,他连阴山那面过来的鬼差都收拾得服服帖帖。” “呵呵,石捕头有这样的本事,不过,还是小心点的好。” “各位兄弟不用为我担心,石某自有办法。”石头走来坐下,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众人看了看他,旋即转移话题, “王冥捕也够可怜的,什么事儿想不开,居然自杀,要不是石捕头有些手段,嗨,不敢想那,明天哥几个看看他去。” “就是,不管怎么说,都是咱们兄弟,话说回来,王冥捕为人也不错,也就是想官想疯了,才作了些出格的事情。” “嗨,孙师爷,唐平,你们几个多帮帮他,来,我代表王贵,给各位兄弟敬杯酒吧。” “这话见外了,”孙师爷捂住酒杯,说道:“都是自己兄弟,只要认个错,大伙儿也不能看他的笑话,帮他,没问题,倒是指挥使被杀一案,石捕头有把握么。” “石捕头,我和赵峻他们几个现场看了看,可什么都没留下,话不要说的太满。”唐平也担心起来。 “各位兄弟放心,石某自有办法,你们信不信,我连现场都不用去,就能把这案子给破了。”石头颇为自得地说道, “吹牛。”众人当然不信, “呵呵,等我的消息吧。”石头故作神秘, 诸人一齐沉默,书办这半天一句话都没说,只是一个劲儿的吃,仿佛要把满桌子佳肴美味全塞进肚子。 有人突然发难,举杯道:“别光顾着吃了,你救了王冥捕,全冥捕房的兄弟,可都要敬你一杯。” “不好好说话,敬什么酒阿。”书办满嘴食物,嘟嘟囔囔地说道, “嗨,什么态度,老实点,喝。”有人揪着耳朵上把他提溜起来, “唉,等等等等,”书办赶紧将满嘴食物咽了下去,打个饱嗝,满意的拍拍肚子,颇为阴险地说道:“好,我总算吃饱了,可正想喝酒呢,别怪我杀后场,你们自找的,一杯算怎么回事,一人十杯,完了每位回敬二十杯,谁不喝谁就是管城子。” “你好毒阿,说不得,喝。” “酒来了。”掌柜的门外一声吆喝,紧接着,鱼贯而入十个伙计,每人怀中一坛美酒, “各位先喝着,菜还得等一会儿,有事招呼。”几句话说完,掌柜的带领伙计退了出去。 众人看着十坛美酒,面有难色, “好,喝。”书办举起酒杯,得意的喊了起来:“告诉你们,从小到大,我还不知道醉酒是什么滋味呢。” “瞧你狂的,姓什么还知道吧。”有人高声叫嚷起来。 雅座一阵欢笑,酒宴继续。 …… 这顿酒喝了一夜,石头还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倒是孙师爷他们,一夜时间就醉了两三回,就连从来不知道醉酒什么滋味的书办,也喝的兴奋起来,满屋子又是唱歌又是跳舞,闹了好多笑话出来。 眨眼间,天光放亮,谁也没心思再喝下去,他们纷纷表示,似这种醉了醒醒了醉的滋味,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石头见众人一再要走,也不勉强,一齐下楼,众人说着闲话,喧闹着从酒楼出去。 辞了总捕头,城里也不愿再呆下去,可青影还在出云城,所以他也不能远离,故而决定乡下僻静处买套房子,便可以专心修炼。 孙师爷闻言连忙说道,刚好有个朋友举家迁往北方,留下一套老房子托他出售,房子位于出云城往西二百余里的菡萏乡,已经靠近云蒙山脉,地段正符合要求,可以过去看看,如果满意的话可以便宜点卖给石头。 孙师爷的好意石头无法拒绝,向诸位弟兄告别后,和青影、孙师爷一起向菡萏乡走去。 时间尚早,三人只当散心,一路说着走着,大约午时左近,终于到了菡萏乡老屋,这一看房子布局、结构、位置都是上上之选,房子远离菡萏乡,半旧不新,周围稀有人家,半山处一座小院,土墙木门,背靠几株大树,院内五间房子,正适合小户人家居住。 石头颇为满意,当场付了钱,打发走准备帮忙的孙师爷,一时兴趣勃发,挽起袖子和青影收拾起来。 青影出身豪门,除了练功从未干过这样的力气活,可和石头一起,干什么都觉得有滋有味。二人也不使出任何手段,平常的劳动只当是寻找生活的乐趣,这样一来,从白天一直忙到晚上,总算大致有些规模。 晚上青影也不愿过早回去,山上山下寻些枯树折枝,院中点燃一堆篝火,二人也不怕冷着,就那么相依相偎的坐在一起。 朔风吹过,青影慢慢的靠在石头怀中,也不愿说话,出神地看着石头。 看的石头颇为奇怪,伸出手臂,将青影搂在怀中问道:“青妹,想什么呢。” 青影笑了起来,说道:“我再想,不知哪里修来的福气,居然能认识你。” “福气,说反了吧,青妹,看认识我后,给你带来算多少麻烦,你为我也操了不少心那。” “我操什么心了。” “呵呵,府衙里同管……” “别提他,扫兴。” “好吧,青妹,你为我做这么多,值得么。” “为什么要这么问。” “因为我预感到,麒麟将管鉴和你父亲很快就要到出云城了。” “他们来干什么。”青影疑惑地问道。 “为你,为我,也为,呵呵,我不说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送礼 “讨厌,来了又能怎样,我是不会后悔的,像你这样的人,我也不敢奢望能有什么结果,只希望能和你在一起,多一天便是多一天的幸福。” “我有那么好么。” “你比我说得还要好,石大哥,你为人仗义,本领高强,是天下难得一见的奇男子,像你这样的人是不应该来玄冥国的,可你不但来了,而且还和我在一起,想到这些,我就幸福的要哭,你是上天赐给我的宝贝,我一定会珍惜的。” “傻丫头,越说越过分了。”石头笑了起来, “不,我说的都是真的,”青影连忙怀中坐起,看着石头认真地说道:“不过,我担心,总觉得所有的一切都不真实,总觉得有一天你会离开我,真到那时候,我该怎么活下去呢。” “你想得太多了。” “患得患失正是女孩子的本性啊。” “那么,真有那一天,我带你一起走好么。” “真的。” “石大哥不会骗你。” “太好了。”青影慢慢的靠在石头怀中,满脸洋溢着不可遏制的幸福。 …… 天上又飘飘洒洒落下雪花,朔风中,篝火摇曳不定,地上影子紧紧的依偎在一起,分不清是两人还是一人。 怦怦怦,户外有人敲门。 “谁啊,”青影疑惑的坐了起来,问道:“这荒山野岭的,怎么还有人来。” 石头笑而不答, 怦怦怦,那人还在敲,声音不急不徐。 “门没关,进来。”石头喊道, 一个面如冠玉的和尚走了进来。 “和尚何名。”石头问道, “法号痴行。”和尚回答, “至此何为。” “算命。” “你会算命。”石头颇为奇怪, “和尚不会。”痴行和尚老老实实的回答, “谁能。” “他。”痴行和尚朝屋里指去, 青影一惊,收拾了一天,什么时候见屋内有人,急忙看过去。 门内走出一小眼鼠须,江湖术士装扮的男子。 青影猛然站起,抽出佩剑直指男子问道:“你是什么人,到这里做什么。” 男子微微一笑,颇不在乎的说道:“你心有剑意,想来真要动手,不过这一剑,必先左而后右,随后转上而刺下,乃家传万花剑法之花开万朵,其间灵力纵横,乃制人而不杀人的剑法,呵呵,天佛地佛,初次见面,便能感觉到青影姑娘的慈悲之心,让小衲佩服之至。” 这人语言罗里罗嗦,却无话不中要旨,由于不知此人的来历,不好狠下杀手,正想用花开万朵封住此人周身大穴,然后慢慢询问他的来历,没想到几句话便让他把自己的心思猜个明白, 青影惊讶莫名,正要发问,却听石头喝道:“得了,求求,别吓唬青影妹子了。” “求求,”男子面色大变,苦着张脸说道:“你怎么可以叫我求求,我求不得何等神通,怎能叫这么个蹩脚的名字,算了,还是叫我老求好了。” “出来也不打个招呼,神出鬼没的要吓死青影妹子。”石头斥责道, “一见面就骂我,我怎么这么倒霉。”老求说道,然后指着门口进来的痴行和尚,埋怨道:“怨憎会是和我一起出来的,你怎么不骂他。” “园园……” “打住,小主人,”痴行和尚连忙说道:“早就知道你有起外号的习惯,所以贫僧早已取好法名,痴行和尚,就不叫园园了。” “好吧,看你还算乖巧,居然知道敲门进来,那么听你的,以后便称为痴行和尚。” “多谢主人,”痴行和尚合掌说道:“可笑老求聪明一世,却没想到给自己起个名字,呵呵,咱哥三就和尚我的名字还有点高人的意思。” “你有什么本事。”石头问道, “你还不知道。”痴行和尚惊讶起来:“酒楼里,大街上我已经显示过自己的本领了,那就是置换空间,颠倒五行。” “呵呵,无怪我喝多少都没感觉,原来是你置换走了。” “不错,将所有的酒换到另外一个空间,你自然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救王贵却是用的什么手段。” “雕虫小技,还魂术,呵呵,不值一提。“ “知道了,不过丽丽说这回出来的只是老求,你却是什么机缘。” “伤心,激动,以及感恩。”痴行和尚又严肃起来。 唔,石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你们说什么,他们是谁,你们很熟悉么。“青影越听越糊涂,急忙问道, “熟悉,对,熟悉。”三人一起大笑起来,石头说道:“青妹,看你稀里糊涂的样子,干脆告诉你,可不要吃惊,他们两个,分别是佛门至宝七苦珠之怨憎会、求不得的化身,说白了,他们,也可以称为武器,也可以称为自己,除此之外,还有个丽丽,是伤别离的化身,每人都有神奇的本领,比如痴行和尚,他会颠倒五行,置换空间,昨晚饮酒不醉,就是他的功劳,老求却可以前知后觉,还有一样本事,那就是精通幻术。” “幻术,可是一种神奇的本领,能让我看看么。”青影问道, “当然可以。”石头冲老求瞥瞥脑袋,老求微微一笑,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无声无息之间,天上飘落的雪片变成漫天飞舞的鲜花。 “太美了。”青影陶醉起来,顺手挽起一朵,嗅了嗅,惊呼道:“天哪,还有香味啊。” “哈哈,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我老求得本事,你还不知道呢。”老求得意起来, 痴行和尚自然也不甘落后,伸手空中一拂,说道:“值此良夜清风,莫如送些舞蹈以佐谈兴。” 话音未落,天上飘飘渺渺,出现婀娜的飞天,花雨中时出时没,却是天上地下难以寻觅的景象。 “这些也是幻术么。”青影看得痴了,低声问道, 痴行和尚微微一笑,答曰:“她们是真的,不过身在佛界,和尚以置换空间的大法力拘来影像,供青影姑娘赏玩而已。” “我好幸福啊。”青影依偎在石头怀中,喃喃自语道, 稍候,急切的问道:“那么,还有丽丽呢,丽丽是女孩子的名字,她,她长得漂亮么。” 石头与痴行和尚、老求相顾一笑,说道:“漂亮,对,他可漂亮了,他的本事便是力大无穷,腾云驾雾,很快就要出来,不过青妹,见着丽丽可不要害怕。” “我怕什么,你说过,他们既是你自己,难道我还会吃你的醋么。”青影低声说道, 石头不再说话,专心欣赏花雨中的歌舞。 天上莫名降下一道霹雳,霹雳声中,所有幻象消失不见,大雪又开始飘飘洒洒,一人恼怒的喊道:“奶奶的,你们好自在阿,倒是我,常干些跑腿的活计,力气大是我的过错么。” 埋怨的话语合着霹雳的余响空中回荡, 话音未落,空中落下一条巨腿,腿毛完全可以跟山中的树木比个高下,青影颇为害怕,阿的一声尖叫,紧紧缩在石头怀中, 石头仰天喊道:“吓着青妹子了,变小些。” 呼声传出,空中幽光一闪,眼前出现一个青面獠牙的怪物,摸着脑袋嘿嘿傻笑,石头推了推怀中的青影,说道:“好了,青妹,别害怕,他就是丽丽,是大哥的另一个分身。” 青影慢慢转过头去,一眼和丽丽对了个正着,又是一声尖叫,刚要回头,丽丽急忙尽力以和蔼的声音说道:“青影姑娘,我是长的凶了一点,可这事不能怪我,我出来时,主人正和恶修罗激战,故而心有所感,也化成这副嘴脸,不过,别看我凶,我的心可是非常非常善良的。” “天,天哪,”青影听到友善的话语,终于不再害怕,回过头来,心有余悸地说道:“我,我还以为来了什么怪物,你,你就是丽丽,石大哥,你的分身怎么什么人都有,而且每人都有自己的意识,这事儿太奇怪了。” “佛门至宝,奥妙无穷。”三人异口同声,接下来便是同声大笑。 “笑什么笑。”丽丽突然恼怒起来,问道:“今日小主人乔迁新居,我可是出了趟苦差,玄冥国上万里疆域,搜来许多珍奇的玩艺,用以装饰新居,可你们都作了些什么。” “不过数万里的距离,用得着再三显摆么。”老求不满起来,说道:“我可以查破指挥使被杀一案,算不算礼物。” “且,”痴行和尚不屑的说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那么你呢。”俩人见所有辛苦上不了台面,一齐向痴行和尚发难。 痴行和尚微微一笑,说道:“山居寂寞,聊备佳肴美酒,用佐清谈。” 哈哈哈哈,众人一起大笑, “五十步笑百步阿。”石头指着他们说道, 三人毫不在乎, 倒是青影听的糊涂,一个比一个说的神奇,可到现在,却是两手空空,刚要说话,老求率先说道:“青影姑娘怀疑我等的手段,让他看看吧。” 痴行和尚、丽丽连连点头, 和尚单手一指,地上现出佳肴美器,似乎豪富人家的物件,而丽丽却是朝房中连连挥手,天地间狂风大作,狂风中,房间逐渐起了变化。 第一百九十五章 分说本来 眨眼间半旧不新的老屋变作美仑美奂的新房,石头见怪不怪,倒是青影跑进了房子,连连惊呼起来,因为她看见,本来一无所有的房屋里面家具摆设什么都有了,不但摆放整齐,而且所有的物件无一不是上上之选。 丽丽说过,玄冥国上万里疆域走了一遭,搜来许多珍奇的玩艺,看来他所言不虚,别看长得挺吓人,却也是个心细如发的人物,好像是拿着清单添置家什,凡是能够想到的都在他的搜集范畴之内。 这一刻,对石头佩服得五体投地,越发感觉到能认识他便是自己的福气。房间里走着,摸着,感叹着,等出来时,已经兴奋的不知所以,也不用人吩咐,于风雪中开始翩翩舞蹈。 石头看得心满意足,诸人沉寂下去, 稍候,老求叹口气说道:“主人,又惹了一番情债,难道不想她么。” “谁。”石头看着青影的歌舞,顺口问道, “欧月儿。”老求轻声说道, 这三字一出,石头心中莫名一阵酸楚,终于从歌舞中解脱出来,回头疑惑地问道:“欧月儿,欧月儿又是谁,这名字好熟悉阿。” “嗨,怎么能忘了她呢,”老求叹道:“那欧月儿,本是你……” “老求,你的话太多了。”老求话还没说完,丽丽立刻斥责起来,老求面色一变,正待分辨,痴行和尚拼命地冲他摆手使眼色。脑子里一机灵,立刻闭口不言。 石头见他们有话不说,心头颇为恼火,怒道:“你们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喝声传出,青影不知所措的停了下来,跑来问道:“大哥,怎么了。” 石头指着三个分身怒道:“他们明明知道我的来历,却隐瞒不说,不知打得什么主意。” 青影向三位看去,三位面面相觑,看来颇为为难,石头怒目而视,稍候,老求叹道:“小主人,你还真生气了,不是我们不肯说,实在是你劫难未满,说了也无济于事,既然你非要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 “不能说。”丽丽,痴行和尚急忙劝阻, 老求说道:“无妨,我自有分寸。” 丽丽、痴行和尚同时闭嘴。 老求说道:“你本名雷十破,原是凡间a市一小警察,机缘巧合之下,修成了不起的人物,后来遇到一位脱困而出的大神,为阻止他为祸三界,被人家一拳轰碎肉身,打至玄冥国,元神因受到震荡,故而记忆全失。” “大神,莫非便是申公豹。” 老求一惊,旋即明白过来,看着丽丽斥责道:“丽丽,你的话太多了,今后需要谨言慎行才是。” 丽丽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分辨道:“我也是可怜他才说漏嘴的。” “别怪丽丽,”石头冷冷说道:“要不是他,我还不知道仇人是谁,申公豹,我一定要杀了他。” “嗨,”老求叹道:“这正是我们不告诉你本来面目的原因,要知道你现在的本事同申公豹天差地远,找他无非是白白送死罢了,为今之计,只有好好修炼,待到七珠同出,咱们才有一点胜算,所以,别着急,修炼是第一要务,其他事暂时放下,待到法力提高,自会离开玄冥国,到时候所有因果都会明白,再去找申公豹报仇不迟。” “这么说,申公豹很厉害了。”石头问道 “自然,”老求说道:“万年前便是叱咤三界的大神,更何况镇压北海海眼万年之久,在海眼之中,吸收天地灵气,修为更是突飞猛进,现在的申公豹,三界中已经罕有敌手,这么说吧,他的本事四海龙王加在一起也不是对手,可你呢,连条小蘖龙也打不过,这玄冥国充满混沌之力,是修行的好地方,放下心事,无牵无挂,好好修行,只要修为提高,有的是报仇的机会。” 一番苦口婆心的劝告使石头低下头,脑子里转了几转,方才说道:“既然你这么说,想必有几分道理,放心,我不是莽撞的人,我会好好修行的。” 老求、痴行和尚、丽丽闻言,一起松了口气。 老求的这番话,听的青影目瞪口呆,什么上古时期的大神、四海龙王只有在传说中听过他们的名字,可没想到石头居然是那个世界里的人,想着想着,心中难过,眼泪悄无声息地流了下来。 石头大惊,问道:“怎么了,青妹,怎么好端端的哭了。” 青影抬起头来,说道:“我原也知道你不属于这个世界,谁知道你居然是神一样的存在,那么,想和你在一起,的确是痴心妄想了。” 石头笑了起来,抹去青影脸上的泪痕,说道:“傻妹子,什么神不神的,我不是还在你身边么,哭什么。” “是啊,我哭什么,”青影抬起头来,欢快的说道:“未来难以预料,只有现在才值得珍惜,好,好,今日石大哥乔迁之喜,总不能让自己为自己祝福,那么,各位,举起酒杯,唱罢,跳吧。” “妹子,你说错了。”石头举起酒杯笑道, “什么。” “我总算知道自己的名字,我叫雷十破,不是石头。” “不,我就愿意叫你石头,石大哥。”青影固执起来, 石头正待分说,突然明白了青影的意思,也就由着他去了,酒水一饮而下,看着已经歌舞起来的青影喃喃自语道:“青妹说得不错,在她心里只有石头,没有雷十破,那么,我就叫石头,雷十破,那是报仇之后的称呼。” 歌舞声中,风雪更急,篝火却还在熊熊燃烧,开出方圆一丈左右的空地。 许久许久,暮色逐渐退去,风雪停息,青影累极了一般依偎在石头怀中痛哭起来,石头反复抚摸着青影的头发,安慰道:“妹子,怎么又哭了,不管我是谁,大哥答应过的话一定作数,只要你愿意,咱们便不会分开。” “真的。”青影抬起头来,泪眼婆娑的问道, “恩”石头重重的点了点头, 青影眨眼高兴起来,拭去脸上的泪痕,哽咽着说道:“我真是傻了,你明明答应过的,好好,我走了,不过,指挥使被杀一案,你答应过人家,七日之内必有结果的,你不能说话不算。” “这丫头,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看来你还是不相信石大哥。”石头刮了刮青影的鼻子,微笑着斥责道:“好吧,看在妹子的面儿上,现在就去缉拿凶手。” “你已经知道谁是凶手了。”青影惊讶地问道, 石头摇了摇头, 青影泄气道:“那咱们抓谁啊。” 石头并不回答,而是对远远站在一旁挤眉弄眼的老求他们吩咐道:“老求、痴行和尚,你二人去把指挥使被杀一案破了,丽丽,从今而后,我要开始专心修炼,小院内由你护法。” “遵令。”三人齐声作答, 稍候一起消失,空中突然有人问道:“要活得还是要死的。” 石头仰天答道:“废了他的法力,交给王贵就行了,奥,还有事情办完后不急着回来,顺便帮帮王贵,让他把总捕头的位子坐稳了,咱好歹也是个人物,不能说话不算那。” “是。”空中归于沉寂,小院内只留下石头青影二人。 青影出神地看了看石头,说道:“小妹有王命在身,也不能久留,大哥,告辞了。” “别着急,青妹,我有话说。”石头说道, “大哥吩咐。” “大哥迟早要离开玄冥国,为了咱们能够不分开,自然要给你传授些可以自由出幽入冥的法子,适才搜遍记忆,好像有篇《鬼王经》适合你修炼,从今而后,大哥传你鬼王经,咱们一起修炼,也好一起进步阿。” “鬼王经,你也会这套功法。” “怎么了,这又有什么奇怪,大哥知道的功法很多,不过适合你的只有鬼王经而已。” “不,大哥,国主修行的也是鬼王经,他给我说,这套功法是一位关系很好的朋友传授的,莫非你就是他说的那个朋友。” “呵呵,青妹想多了,我根本不知道玄冥国国主是谁,又怎么会传授功法,也许只是巧合罢了。好了,忙去吧,记得一定要抽出时间过来学习鬼王经。” “哼,你不说我也会来,不是为了什么鬼王经,只是看住你,别乘我不注意的时候跑了。” “好啊,那可要看紧些了。”石头笑了起来。 二人告辞,石头目送青影下山远去,方才回专门辟出的练功房打坐,有丽丽护法,倒也不担心有人搅扰,眨眼间一颗心沉寂下去,天地间浩荡的混沌之力充沛而至,石头贪婪地吸纳吸纳吸纳。 …… 这一会也不知坐了多久,唯有神游八极之外,见了许多莫名的异相,待开眼时,已经暮色深沉,见青影坐在身旁,不眨眼的看着他。 歉然一笑,说道:“大哥练得忘情,什么都忘了,你来了正好,现在就传你鬼王经吧。” 青影连忙坐直了身子,听石头说法,石头先拣浅近的一一分说,青影专心记忆,至于能领会多少,便要看她的缘法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可恶的直觉 传法完毕,青影体悟片刻,匆匆告辞。 石头院中闲走一阵,又开始专心修炼。 第二日,青影匆匆赶来,兴奋的告诉石头,指挥使被杀一案已经告破,王贵于冥捕房门口抓到凶手,凶手软弱的没有一丝力气,还没等王贵他们发话,便很痛快的承认了一切罪行。 青影讲得高兴,石头知道,之所以本来精通邪术的高人居然软弱的连个凡人都打不过,无非是痴行和尚和老求他们废去法力的结果, “你知道凶手是谁么。”青影讲述完毕,故作神秘地问道, “谁。”石头随口问道。 “说起来你根本想不到,凶手便是咱们在宋大哥府上见过的拓莱尔。” “知道了。” “噫,你一点也不奇怪么。” “这又有什么奇怪的,我早就知道了。” “对了,”青影恍然大悟,笑道:“我知道了,肯定是老求他们告诉你的,他们回来了么,在哪里。” “他俩还在出云城呢,青妹,我早都说过,老求、痴行和尚以及丽丽,他们是我的分身,也就是我自己,所以指挥使被杀一案相当于我亲自侦破,哪有不知道的道理。” “这么说凡是他们知道的事情你都会知道。” “当然不是,刚刚修炼出三位的化身,契合度还不高,所以还会有些事被他们隐瞒,不过等到法力修炼到一定程度,才能够和他们达到真正的融合,到那时候就没有什么事情可以瞒着我了。” “这一天还需要多久呢。” “也许很快,也许会是个漫长的过程,漫长的没有人能够说清有多久。” “好神气阿,那你告诉我,老求他们怎么破获指挥使被杀一案,拓莱尔又是什么来历。” “呵呵,青妹是在考我了,拓莱尔,玄冥妖王部下,出云城一战之后,奉玄冥妖王命令,打听我的来历,期间听人说我和宋恩大哥关系非比寻常,于是千方百计讨好宋大哥,和他一起来到出云城,按他本意是要将我刺死,熟知咱俩常在一起,担心引起三百玄士的察觉,故而改变计划,城中得知我和管城子有隙,并得知我和管城子的约定,知道管城子其人气量狭小,一定不会放过能够报复我的机会,于是乘我离开出云城的时候,使用邪术,杀了指挥使,一则为出云城一战全军覆没的恶修罗报仇,让整个出云城军马群龙无首;二来也为将我赶出出云城,待一切稳妥之后,便要通知玄冥妖王,重新收拾军马,一举攻占出云城,作为妖王盘踞玄冥国的根据地,事实果如他所计划的一样,指挥使被杀,管城子不分青红皂白,将我撤职罢官,我也一气之下离开了出云城,他之所以现在还潜伏不出,便是因为打听到管城子要请三等麒麟将管鉴对付我,他打算等一切有结果后再请玄冥妖王发难,因为在他心里,最大的敌人是我,而不是驻扎在出云城的玄士,计划不错,可千算万算,没有想到我修炼出老求,老求成型之后,所有的事情都在我掌握之中,这也是我答应帮王贵破案的原因。” 石头一一道来,青影听得痴了,稍候喃喃自语道:“天哪,你可真神了,托莱尔交代的和你所说的一模一样,不过还有件事你要能说出来我便彻底服了你了。” “什么事儿。” “你猜。”青影调皮起来, 石头拍拍脑袋,说道:“这没头没尾的,让我怎么猜啊。” “你不是会前知后觉么,好好想想。” 石头认真的看看青影,问道:“莫非管城子又神气起来了。” “哈哈,石大哥好本事,果然算出来了。” 石头松了口气说道:“青妹,不要对石大哥那么迷信好不好,这种事也用不着推算,只是根据管城子为人,得出必然的结论而已。” “哼,今天一大早,管城子就找到我,说什么自己理政有方,没有你石捕头的帮助,也能很快侦破指挥使被杀一案,所以看来,你石捕头也没什么了不起,这人这么不领情,我肺都气炸了,和他争辩了几句。” “破案又不是为他,他领不领情无所谓。” “话是这么说,可我就看不惯他嚣张的模样,”青影说道:“大哥,咱们又一次打乱了玄冥妖王的计划,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事儿和我有关系么。” “石大哥,管城子再不对,城里的百姓对咱们挺好的,早些除掉玄冥妖王,百姓们不再担心受怕的不好么。”青影抱怨起来, 石头笑了,说道:“就开个玩笑,瞧你急得,青影妹子刚刚掌管三百玄士,而你们的任务就是除掉玄冥妖王,为了你,我也不能坐视不理阿。” “讨厌,开玩笑也不看个时候。”青影微嗔道。 石头想了想,说道:“玄冥妖王不知藏在哪个犄角旮旯里,找他一则没有那么多时间,二来也不愿费那功夫,拓莱尔被捕,他肯定还会派人来探听消息,我看不如这样,你现在就回去,三天两头和管城子吵架,大造玄士和城主不和的态势,我看用这么七八天的时间,便带领玄士离开出云城。” “为什么,我们一走,出云城不就是座空城了么,一旦玄冥妖王来袭,城中冥捕冥卒可不是玄冥妖王的敌手阿。”青影担心起来。 石头指指脑袋,说道:“好好想想,不过是诱敌之计罢了,玄冥妖王之所以现在还不来为恶修罗报仇,无非担心力有所不及,玄士撤出出云城,玄冥妖王无所顾忌,必会举兵来袭,到时候咱们里外合击,打玄冥妖王一个措手不及,便没有失败的道理。” 青影沉思片刻,说道:“大哥计划不错,可我还是担心那。” “担心什么。” “玄士撤出,出云城便是一座空城,管城子,嗨,那家伙虽然有几分本事,可毕竟是个纨袴子弟,从来没有带兵打仗的经验,万一到时候慌了神,咱们还没赶过去出云城便被攻陷,到时候吃亏的还是百姓阿。” “青妹想得不错,可是你别忘了咱还埋伏了一招杀手呢。” “什么杀手。” “老求和痴行和尚不在城里么,老求会幻术,管城子若真不行,就让他取而代之,带领合城军民拖住玄冥妖王便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还有痴行和尚,置换空间和颠倒五行可不是普通的本领,玄冥妖王要能将他俩都对付的了,那咱们也只好认命了,因为妖王已经具备神仙的手段,咱们败在神仙手里也不算丢人。” 青影终于放下心来,笑道:“放心吧,大哥,玄冥妖王再厉害,他同神仙还是有差距的,否则一挥手就可以将玄冥国给灭了,也不用争斗这么久。” “既然如此,青妹,你可以去执行咱们的计划了。” “好啊,同管城子吵架可是我的拿手好戏阿。”青影欢快的说道。 “那么,去吧,一定要激烈些,这样才不会有人怀疑。”石头叮嘱道。 “没问题。”青影欢快的回答。 然后向门外走去,没走两步,突然明白了什么,回头说道:“大哥,我发现你好坏阿。” “怎么了。”石头作出无辜状, “你的计划是示弱于敌,同管城子争吵无非是个形式,关键在于三百玄士撤出出云城,你居然要我同他争吵六七天,还要激烈些,不是为了给自己出气吧。” 石头一听说破了心事,连忙抵赖道:“演戏就要演真一些,这样玄冥妖王才不会怀疑,他可是个非常谨慎的人,否则,恶修罗全军覆没,他也不会忍这么长时间了。” “呵呵,你急了,给我说中心事了,不过,给管城子找找麻烦,我喜欢,谁让他那么可气呢。”说着话儿,青影哼着小曲欢快的下山了。 石头看着青影的背影,恶狠狠地自语道:“直觉,可恶的直觉,差点毁了好容易建立起来的形象呢。” 现在诸事都有人替他办理,石头也乐得清闲,院中闲走一阵,看了些云淡风轻,树影婆娑,空中飞来一群红斑雀,云蒙山里尝过它的味道,有点鹌鹑肉的滋味,临时起意,正欲抓几只下来尝尝,眼前金光一闪,再看时,丽丽赫然出现,手中正拿着几只红斑雀,沉着脸问道:“红烧,清炖。” 石头目瞪口呆,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自,自己抓行,行么。” “哼,”丽丽说道:“老求和痴行有事可做,剩下我闲得无聊,只有处理些小事,好让你专心修炼。” “好,我炼我炼,”石头连连点头,老老实实地回到屋中吐纳修炼,刚开始时听到厨房里传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可片刻过后,他便什么都听不到了。 …… 又是一天过去,待醒来时,青影还坐在对面,看着他满脸喜悦之情, 石头微微一笑,促狭的喊道:“我的爆炒红斑雀呢。” 呼声未落,丽丽连忙端了上来,别看他粗手大脚的,红斑雀作的色香味俱全,老远就能引出馋涎来。 第一百九十七章 来去匆匆 石头一愣,问道:“你不是说要清炖或者红烧么。” 丽丽呵呵一笑,说道:“你不过想给我难堪,可你的心事又怎么能瞒过我呢,咱们可是一体的。” “不公平。”石头抱屈道:“我想什么你们都知道,可你们想什么我却不能全部掌握,这样下去,是你们控制我,还是我控制你们呢。” 丽丽不屑地说道:“不过是些形式,计较什么,我们存在数万年之久,你才多大年纪,不过若想完全掌握我们的心事,没什么好办法,修炼。” “得了,得了,”一听还要修炼,石头连忙转移话题:“青妹,尝尝丽丽的手艺,好像做得不错啊。” 青影满脸笑意,急忙凑过来,丽丽是武器,他自然没有食欲,不过能够根据石头的感觉,做出可口的饭菜,这份本领的确令人叹为观止。 二人尝了几口,青影终于忍耐不住,兴奋地说道:“石大哥,今天我可把管城子气得够呛。” “是么,都说什么了。”石头问道, 青影正待回答,丽丽突然插话道:“妹子,差不多就行了,不必太认真,小主人的意思无非是要你做样子给管鉴他们看看……” “回去。”丽丽还没说完,石头突然打断。 丽丽也不反驳,答应一声,身形旋即消失。 青影手托香腮,微笑着看着石头。 看的石头颇觉尴尬,问道:“看,看什么呢,妹子。” “呵呵,我明白了,原来你是拿我当枪使阿。” “为什么要这么说。” “你早都知道管鉴和父亲要来,他们来的目的无非是替我和管城子说合,所以故意驱使我和管城子吵架,好让他们无话可说。” “不,不是这样的。”石头声音小得自己都听不到:“主要还是诱使玄冥妖王尽早赶来送死。” “不过是个由头罢了。”青影说道, 石头正待解释,青影打断道:“不用解释了,我很高兴,说明你还是很在乎我的,那么,管他呢,吵就吵,我乐意被你当枪使。” 石头抹去头上的汗,心有余悸地说道:“他姥姥的,可吓死我了,还怕你有什么想法呢。” 说着话儿,吼叫起来:“丽丽,以后再敢多嘴,一百年不放你出来。” “唉。”丽丽也不知躲在哪里回答,想他凶恶的面孔偏要做出恭顺的模样,俩人一起大笑, 当夜无话 青影由于知道石头要她同管城子吵架的真正用意,更是乐此不疲,闹的管城子疲惫不堪。 时间很快过去, 这天,石头还在家中修炼,青影匆匆跑来,房间里转来转去,似乎有话要说,石头有所感应,缓缓开眼说道:“他们来了。” “谁。”青影没明白过来, 石头一笑,牵青影的手走出房间,说道:“还能有谁,三等麒麟将管鉴和你父亲,一等青龙将青书青大人。” “嗨。”青影叹气道:“急匆匆跑来报信,却忘了你已能够前知后觉,不错,他们早上刚到的出云城。” “我是说,他们已经跟着你上山了。” 青影大惊:“不可能,我一路走来,身后没发现有人跟着。” “青妹,你怎么这么天真,他们是什么人,哪一个修为都高你数倍,跟你还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这,这,石大哥,是我不好,咱们该怎么办阿,你们,你们不会打起来吧。” 青影急得不知所措。 “那倒不会。”石头笑道:“大家都是讲理的人,事情说清楚也就没事了。” 山下传来嘈杂的声音。 很明显,管鉴他们跟过来了, 石头心头一动,立刻喝道:“丽丽,老实呆着,不许闯祸。” 分明是管鉴他们已经进入丽丽的警戒范围之内,为了他修行不受人打扰,故而要出来阻止。 管鉴再厉害,不过一介凡人,同丽丽这样的天佛无法比较。 止住丽丽,带领青影门外走去。 山下熙熙攘攘,来了几十号人,尽管没什么仪仗,单看那气势汹汹的架式,不用问就知道是管鉴带着他们的随从来了, “父亲,就是他,就是他欺负我。”管城子有了强援,老远就指着石头喊了起来:“是他夺走了青妹,是他在下人面前给我难堪,是他……” 管城子也不知有多少委屈,说着说着居然哭了起来。 管鉴,一位身着青布长衫的矮胖子皱皱眉头,低声喝道:“闭嘴,在下人面前给自己留点颜面。” 管城子立刻闭嘴,一行人上山,看见石头青影门口等候,书生装扮,颌下三缕长须的青书远远喊道:“丫头,没见管伯伯都来了,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过来。” “不,”青影倔强地说道:“我就要和石大哥在一起。” “你连为父的话都不听么,”青书大怒,就要过来揪青影下去,管鉴挡住笑道:“孩子们开玩笑,青大人何必动怒,青影旁边的莫非就是出云城一战之后名动天下,曾任红衣冥捕的石头石英雄了,也不怪青影淘气,小孩儿家没见识,偶尔见到个会点功夫的,便小觑天下人物了。” 管鉴话里有话,石头听不下去,说道:“管大人,万里迢迢找到在下,想必不是说这些闲话的,有什么话直说,用不着兜圈子。” 手下见他敢顶撞整个玄冥国敬若天神的玄士营大统领,立刻群情激愤,纷纷出言斥责,管鉴面色一变,旋即恢复正常,挥手止住议论,紧走两步,笑道:“石英雄果然快人快语,小儿不成器,原本……” 说着说着,突然双目圆睁,看着石头痴愣愣地发呆。 石头莫名其妙,气势汹汹的过来,不就是找自己麻烦么,怎么突然成了这副嘴脸,正待说话, 管鉴却小心翼翼地问道:“阁下真叫石头。” 这家伙怎么这么问,石头满不在乎的回答:“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敢问雷十破和……” “房中说话。”石头连忙打住,因为他听到雷十破这个名字,已经知道遇到熟人,那么,自己的有些事情他应该知道, 管鉴点了点头,冲随从喝道:“门外等候,没我的命令不许乱动。” “父亲,是他欺负孩儿,你要给孩儿出气阿。”管城子见事情有些蹊跷,连忙提醒道, 管鉴凶狠的瞪了他一眼,喝道:“闭嘴。” 然后面上很快挂上笑容,和石头走进了院子。 事情发生变化,众人都是莫名其妙,青影看看青书,又看了看石头,牙一咬,跟了进去。 …… 许久许久以后, 院中突然传出一声惨叫,紧接着青影悲声呼喊:“石大哥,石大哥……” 噫,院子里出事了,管城子面上微微挂起笑意, 众人面面相觑,大致猜出了些结果,一天之内,事情连番变化,倒真让人琢磨不透,正狐疑之际,管鉴沉着脸从院中走出,管城子连忙迎了上去,笑道:“父亲,你杀了他。” 管鉴双目一瞪,啪的一个耳光过去。 “父亲。”管城子满面委屈:“为什么打我。” 管鉴理也不理,喝道:“走。” 众人稀里糊涂地下山了。 老远还能听到青影的哭喊声:“石大哥,你醒醒,你醒醒。” 青书忐忑不安,向管鉴说道:“青影还在山上,我去看看。” 管鉴附耳低语几句,青书大惊,正要说话,管鉴喝道:“噤声。” 青书立刻安静下来,看看管城子,满面得意之色。 “孩儿城中备了酒宴,为父亲接风洗尘。”管城子捂着脸蛋说道, 管鉴这会儿没一点好脸色,斥责道:“就知道吃,我有重要的事情禀告国主,马上就要回去,以后,出云城里,嗨,父亲也帮不了什么,你好自为之吧。” “孩儿遵命。”管城子谦恭的回答, 山下又走了几步,见已到菡萏乡地界,周围有许许多多来来往往的行人,于是命令道:“架起剑光,速回国都。” 手下答应一声,道道白光冲天而起。行人近距离目睹玄士的手段,自然纷纷驻足围观。 管鉴于空中喊道:“管城子,出云城就交给你了,别再让为父失望。” “父亲放心,孩儿一定争气。”管城子仰天回答。 目送剑光远去,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向手下询问道:“父亲一向行事稳妥,怎么今日居然在众人面前使出手段。” “小的不知。”手下恭恭敬敬地回答, “废物。”管城子打开折扇,颇为优雅的扇了两下,突然说道:“呵呵,我明白了,父亲是在向众人示威,无非是说我管城子在玄士营大统领的庇护之下。” “管大人真聪明。”手下恭维道。 “可怜天下父母心那,”管城子叹道:“不管本大人有多聪明能干,可在父亲眼里,还是整日里膝下撒娇的小孩子,好了,回城,父亲亲自出手,他石头即使不死,也扒了一层皮,看今后谁还敢与我为难。” “是,老爷。” 自有人急忙从乡里抬来轿子,服侍管城子上去,一行人得意扬扬地走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稳坐中军帐 山上老屋。 青影还在哭喊,石头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他,许久过后,方才说道:“够了妹子,没发现你挺会演戏的。” 青影旋即拭去脸上的泪痕,笑道:“原来你是国主的朋友,也幸亏管鉴认出你来,所以才没闹出什么乱子。” “呵呵,我也没想到管鉴居然在阳间见过我,他说他还替我看过大门呢。”石头也笑了起来, 青影调皮的吐吐舌头,说道:“你不过一小小的红衣冥捕,可玄士营大统领管鉴居然给你站过岗,放过哨,这话传出去谁信那。” “呵呵,别人怎么看有什么打紧,反正这拨子事儿就算过了,接下来怎么办青妹知道么。” “怎么办,无非是借个由头同管城子大吵一架,然后带领全体玄士离开出云城,咱们房子里又是叫又是哭,再加上你吩咐管鉴公然离开出云城,傻子也知道管鉴为替儿子出气,教训了你一顿,不过弟兄们要来看你,我怎么说。” “嗨,惹上一摊子事儿,想清净也清净不下来,这样吧,弟兄们找你,就说我伤势沉重,没有百十来天的恢复不过来,大伙儿要过来,你都替我谢了吧,赶紧解决了玄冥妖王的事情,我便真要做个不问世事的世外高人了。” “德性,好了,我吵架去了,你就好好养伤吧。” “再见。” “再见。” 青影告辞,匆匆向山下走去。 石头院中闲走一阵,又回去修炼,明明已经离开出云城,可还是操心城里的事儿,这家伙,静静心怎么就这么难呢,不过即便是这样他的修行也能够进步,这件事说起来可真是气破人的肚皮。 唉,凡事强求不得,那是要讲天份的。 闲言少叙,当夜青影回来,说回城后,管城子跑来大献殷勤,她很是一顿训斥,闹的衙门内外有不少人围观,然后当堂召集三百玄士,大模大洋的离开出云城,天上地下乱转了一阵子,方才吩咐玄士们装扮成乡民,潜伏在出云城附近,单等玄冥妖王大举来袭之后便可以里外合击。 青影这件事做得不错,石头毫不吝啬地夸奖一番,青影索性也无处可去,要求和石头一起修炼。 丽丽辟出的练功房有许多妙用,石头也不想拒绝,整日里呆在练功房打坐修行,至于后勤服务也不用担心,丽丽早已心甘情愿地当自己是下人,伺候石头之余,顺便招呼招呼大家的小妹子青影,也费不了多大工夫。 这样一来,俩人很是踏实了一阵子,至于城里的情报,青影方面有玄士通过特殊的方法每日例报;而石头则有老求、痴行和尚反馈,更何况,他自己也会推算,总之,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单等玄冥妖王自投罗网。 在平静的日子里,半个多月过去了, 这天一大早,大雪初霁,天气分外寒冷,漫山遍野通是白茫茫的颜色,唯有几只鸟儿鸣叫着掠过天空,增添了几分生气,青影一身红妆,踏雪出门,稍后回来,手拿一分邸报,对在院中舒展筋骨的石头说道:“今日城中一切正常,不过又来了许多商贩。” 石头停了下来说道:“青妹辛苦了,没想到堂堂玄士搜集情报也是行家里手,一丝一毫的动静都不放过。” “那是,”青影得意的说道:“还不是本大人领导有方么,不过这些日子出云城也够热闹的,先后来了杂耍班子,行脚僧道,乞丐,商人,听说城里的大小客栈都住满了,就连城里没人光顾的破庙、老屋也有人住了进去。” “这些人有多少。”石头随口问道, “谁知道呢,大约也就几千人吧。” “几千人,已经不少了。”石头若有所思, “怎么关心起这些人了。”青影颇为奇怪, “青妹,咱们太大意了,如此看来,玄冥妖王已经动手了。” “动手了,什么时候,怎么没有一点迹象。”青影大惊, 石头说道:“城里突然多了上千人,青妹不觉得有点奇怪么。” “这有什么奇怪,出云城是南方最热闹的城市,哪天没个人来人往的。” “哼哼,青妹不信,我敢打赌,这数千人是玄冥妖王派往城中内应的高手,这家伙行事果然小心谨慎,咱们大张旗鼓地造出声势,他还是不放心,居然想出里应外合的法子。” “唔,你的想法也不是毫无道理,小心点没错,咱们该怎么办,要不,把这些人全抓起来。” “青妹,这便是你的主意么,咱们只是怀疑,毫无根据拿人,一来会在城里引起骚乱;二来也会打草惊蛇,玄冥妖王等了这么久才下了这一步棋,要把他惊着了,谁知会等到什么时候。” “那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好办得很,忘了痴行和尚和老求么,吩咐他们注意这些人也就是了。” “他俩顾得过来么。” “没有什么事能难住他俩。” “好,你下命令吧。” “不用,心有所动,他俩必有感应。” “好神奇阿。” “呵呵,这算什么,只要你好好修炼,早晚也会像大哥一样。” “那可不敢想,以后不至于拖大哥后腿,我也就知足了。” “妹子怪谦虚的,好了,咱们修炼去吧,不然呆会丽丽又该出怪声了。” “走吧。”二人贪婪地呼吸呼吸山间清新的空气,向练功房走去。 石头沉寂下去,便是一动不动,青影到底还有心事,期间开了两三回眼睛。 “青妹,修行要心无旁鹜,专心致志。”石头突然说道, “奥,知道了,青影老老实实回答道,然后又闭上眼睛,努力摁住纷乱的情绪,炼着炼着,面红如火,浑身抖动,气息无法调匀,甚至有些喘不上气来,她知道这是真气紊乱所致,努力导引,谁知越是着急,真气越不听话,居然浑身乱窜起来,刹那间,体内逐渐膨胀,最后难受异常,只想将自己的身子撕裂,好把这股真气全部释放出来。 知道这是走火入魔所致,可越急真气越不听话,正危急之际,一股浩荡的真气自百汇穴缓缓流下,体内巡视一遍,尽力约束紊乱的真气,导引它沿大周天游走几遍,方才归于气海。 一切正常,青影出了口气,缓缓开眼,见石头正关切地看着她。 是他救了自己,正欲开口感谢,石头轻声斥责道:“青妹,修炼时不能专心,你是在玩火啊。” 青影低下头去,解释道:“我是在担心城里的事情。” “嗨,我知道了,”石头叹气道:“适才老求传来消息,那些人正是玄冥妖王的手下,总数有三千五百人,分别驻扎于东南西北四个城门附近,他已经知道,玄冥妖王业已秘密靠近出云城,定于三天之后的夜间,以举火为号,里外合击,一举攻占出云城。” “这可麻烦了,必须把这些人抓起来,”青影急道:“管城子靠不住阿。” 石头想了想,说道:“不急,现在下手太早,不过管城子的确是个问题,他那面坚持不了,咱们的计划可就全部泡汤了。” “那怎么办。”青影问道。 石头胸有成竹地说道:“既然如此,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让老求治住管城子,化作他的模样,指挥城中人马拖住玄冥妖王,然后咱们里外合击,只要杀了妖王,其余众人不堪一击。” “噫,这么说,城里要出现个假管城子了。”青影笑了起来,稍后说道:“不过,大哥我还是担心兵力问题,城里才驻扎了四五万军队,要是妖王大举来袭,他们坚持不了多久阿。” “呵呵,青妹,忘了还有痴行和尚了,他会置换空间,到时候,搬来几万军马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放心,有他们在,玄冥妖王只要敢来他必死无疑。” “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呵呵,我只用寻常的思路考虑问题,却忘了还有你这样一位异人,真是白担心了一场。” “你真的放心了。”石头问道, “恩,”青影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其实,本来我还担心咱们这里人手太少,达不到合围的目的,可我刚想起来,不还有丽丽么,你说过的,他力大无穷,到时候把他放出去,我估摸着,那身子,那力气,玄冥妖王带多少人都不够他打得,咱们只需要盯紧玄冥妖王就万事大吉了。” “青妹聪明多了,这正是我的全部打算呢。”石头说道, “和你在一起,不聪明也没办法。”青影叹道, 俩人一起大笑,黑暗之中,一人悄悄探出头来,看着他俩嘀咕道:“放出来,多难听,难道我堂堂天佛是条狗么,应该说请出来的。” 俩人一怔,稍候明白过来,原来青影说话没留意,惹了丽丽许多牢骚,更是乐不可支,丽丽恼怒起来,连连喝道:“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我就是你,笑我就是笑你,哼,不过,有架可打,不在整日里无事可做,我 第一百九十九章 城头斗法(一) 请看下作者书评区!!! “真的不用炼了。”石头急切地问道, 丽丽嘀咕道:“丽丽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房间里安静片刻,突然,石头欢呼起来,拉住青影得手向门外跑去,边跑边喊:“难得有人发回善心,妹子,咱们上山看雪去。” “呵呵,原来你的分身也会徇私舞弊。”青影冷笑道, “废什么话,出门。” 于是两人欢笑着向高山之巅跑去。 …… 三天过后,出云城突然实行戒严,城门紧锁,任谁都不许出去,有人看到,城中飞出无数流光信鸽之类的玩艺,莫不离地三丈便莫名消失,大街上也加强戒备,许多冥卒冥捕来往巡逻,街上很少见到闲人。 当日夜间,城中突然冒出冲天的火光,许久过后,不知哪里冒出一头跛脚的驴子,背上倒骑着一个身着破旧道袍,背插木剑,颌下三缕长须的精瘦道人,道人低着头打盹,铃声在夜空中回响,显得那么的怪异。 城头寂静无声,只有冥卒来来去去的巡逻。 道人自远而近,也不知用什么法子,几个晃眼便来到城下,驴子停脚不前,低头啃雪,道人驴背上舒适的伸个懒腰,慢慢吞吞地下来,佝偻着身子,左右看了一遍,冲着城楼高声喊道:“俺是孩儿他舅舅,给俺开门。” “不开,孩儿他姥姥还差不多。”城楼上冥卒依旧在巡逻,也不知哪里突然冒了这么一声怪腔, “他姥姥在乡下,今儿个没来,要不俺先进去,赶明儿个再接她过来中不中。”道人还在罗嗦, “不中,不中,说不开就不开。”城头那人还在开着玩笑,冥卒们自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稀罕景,顿时笑成一片。 道人看了看城里的火光,说道:“那,那俺就闯了。” “闯吧,俺倒要看看恁有啥本事来。” 道人拍拍身边的驴子,非常温柔地说道:“乖乖,去,给俺把门开开。” 驴子似乎听懂了他的话语,非常响亮地打个响鼻,然后头一低,径直往城门口冲了过来。 众冥卒更是乐不可支, 道人微微一笑,木剑地上一插,隐约间地面一阵轻微的翻动。 “毛驴撞门了。”城头那人还是不知躲在哪里开着玩笑,城头围观的越来越多,都在观看这难得一见的西洋景。 毛驴四蹄翻动,越奔越急,根本看不出瘸腿的样子,最后只有一道浮光一闪而逝,众人一阵惊呼,手忙脚乱的准备阻击,然而呼声未落,但听门口轰然巨响,再看时,城门纹丝未动,毛驴却被巨大的反作用力冲出十丈有余,重重的摔在地上,哀鸣数声,化成黑烟袅袅飘散。 道人面色大变,指着城头喝道:“你们杀了俺的毛驴,赔来。” “哈哈,龙妖兽有价无市,俺给你上哪里去买啊。”调侃的话语声中,一位红袍官员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走出,赫然是出云城城主管城子。 道人一惊,旋即说道:“管城子,你果然有几分本事,居然认出龙妖兽,那可是玄冥国第一妖兽,你在哪里见过的。” “惭愧惭愧,玄冥妖王,本官可是第一回见到这龙妖兽,不过知道它钢筋铁骨,力大无穷,所以以金刚力加持城门,好在本官本领不错,倒没让他冲了进来。”管城子地回答不卑不亢,让所有冥卒刮目相看,他们怎么感觉今天的管城子变了个人。 道人,玄冥妖王见已被识破,索性也不在装下去,佝偻的身子挺直了几分,戟指城头喝道:“本王一再小心,没想到玄冥城还有你这号人物,不过,你以为挡住龙妖兽就算胜了么。” “当然不算,不过你看这样行不行。”管城子也改了腔调,不再怪声怪气的说话,手一挥,有无数冥卒城头押上数千名形形色色的人物,这些人个个垂头丧气,不过却一言不发,显然被人封住了嘴巴。 玄冥妖王摇了摇头,叹道:“怪不得城里半天不见动静,原来早被你们抓住了。” “也不是很早,今天下午才动得手,心疼了吧,这里面可有不少高手呢。” “呸,”玄冥妖王笑道:“谁会心疼几个废物呢,随你们处置罢了。” “好吧,”管城子连连点头:“既然如此,那本官就代天刑罚了。” 说着话儿,手一挥,数千把钢刀一齐挥下,上千名奸细消于无形。 “惨败阿,惨败阿。”管城子轻松的打开折扇,指着玄冥妖王笑道:“仗还没开打,你算算损失了了多少。” 玄冥妖王笑道:“呵呵,管大人放心,本王不止这些本事。” “还有什么本领,本官领教领教。”管城子惊讶地说道, 玄冥妖王喝道:“地行军,出击。” 地面毫无动静, “你的地行军呢。”管城子满面疑惑。 玄冥妖王也颇为奇怪,使劲儿踱踱地面:“奶奶的,给我上。” 地面还是没有丝毫动静。 “和尚,那些孩子呢。”管城子向身后喝道, 暗影里走出一面如冠玉的和尚,自然是怨憎会的化身,痴行和尚, 痴行和尚合掌说道:“阿弥陀佛,小僧一不小心,十万地行军给转到百万里之遥的玄冰死海了。” “嗨,”管城子叹道:“可怜的孩子,那可是玄冥国的死地,这帮孩子不是冻死就是淹死了,你看看,怎么能这么鲁莽呢,玄冥妖王,你可不要心疼啊。” 玄冥妖王心头大惊,举手之间便将十万地行军转移至玄冰死海,那需要多大的法力,越看越觉得这痴行和尚深不可测。 不过他还是不甘心,怀中取出一袋,说道:“幸亏还有飞蝗军,似乎可以攻破城池。”说着话儿,袋子空中一抛,一阵风起,袋中密密麻麻飞出无数飞蝗,由小到大,化作青面獠牙的妖兵,一个个张牙舞爪,咿咿呀呀的朝城头飞来。 城头一阵慌乱,痴行和尚不慌不忙,伸手一指,空中出现一个漩涡,越转越大,对妖兵似乎有无限吸引力,眨眼间纷纷攘攘,飞入旋涡之中,幽光一闪,旋涡消失不见。 玄冥妖王再也按耐不住,喝道:“你把他们弄到哪里去了。” 痴行和尚非常无辜的回答道:“环境也不是太差,不过去了阴司十八重地狱。” “哼哼,这不是玄士的手段,你到底是什么人。”玄冥妖王这才反应过来。 “贫僧名唤雷十破。”痴行和尚答道。 玄冥妖王一愣:“雷十破,哪个雷十破。” “你好健忘啊,天花乱坠满虚空图里咱们见过面的。”痴行和尚答道, 玄冥妖王咬牙切齿的说道:“原来是你,你居然也来到玄冥国。” “没错,王道士。”管城子插话道:“你以为只有你能来这玄冥国么。” 玄冥妖王一惊,对管城子刮目相看,因为人家一句话道破他的本来,他本就是王道士,鸣沙山偷盗佛经道藏,伦敦被人家一拳轰碎肉身的王道士,由于元神不灭,天地缥缈之际因机缘巧合来到这玄冥国,利用高深的法力,搜罗了些山精野怪,自号玄冥妖王,意图重开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没想到折腾来折腾去又遇到自己的冤家。 雷十破破了王道士邪魔化影大法,致使他不能修成正果,因此对雷十破有切骨的仇恨,这一刻又听到这个名字,也顾不上询问管城子怎么知道他的来历,戟指痴行和尚说道:“我要杀了你。” 呼声传出,冲天而起,手中木剑化出一道寒光,疾劈而下。 痴行和尚不躲不避,周身分出一圈幻影,迎剑而上,但听镗的一声巨响。 痴行和尚恢复本来,行若无事,而玄冥妖王却从空中直愣愣地坠了下去,几口鲜血喷出,木剑断为两截。 心头大惊,看着断剑高呼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古月剑虽现木形,实际上却是万年玄铁铸造,又怎么会被肉身打断。” 痴行和尚怎能放过讽刺他的机会,合掌笑道:“万年玄铁又算什么东西,你哪里知道我的本来面目,呵呵,玄冥妖王,投降吧,你不是我的对手,哈哈。” “休想,我与你誓不两立。”说着话儿,索性抛去手中断剑,站起来闭目念咒,痴行和尚,管城子一动不动,看他能有什么作用。 片刻过后,玄冥妖王猛然开眼,双目幽光一闪,空中现出无数飘飘渺渺的幽灵,重重叠叠,向出云城压了过来。 “妖王无能为矣,居然妄想用以邪气炼成的邪灵取胜。”说着话儿,痴行和尚双手一张,空中金光大胜,光芒过后,邪灵消于无形。 玄冥妖王浑身若受重击,闷哼一声,吐出数口鲜血,也不多话,手往空中一抛,狂风卷起,顿时有无数兵马自四面八方天上地下向出云城扑来。 痴行和尚看看管城子,沉默不语。 管城子明白他的意思,笑道:“居然在我面前卖弄幻术,真是班门弄斧,。” 说着话儿,也是伸手一指,天地间莫名出现一声霹雳,轰鸣声中,狂风顿息,纸人纸马飘飘而降。 第二百章 城头斗法(二) “你到底是谁。”玄冥妖王见轻易破了他的幻术,终于反应过来,指着管城子喝道, 管城子微微一笑说道:“不好意思,我也是雷十破。” “呸,见了鬼了,这玄冥国有几个雷十破。”妖王怒道, “想要多少就有多少。”管城子周身金光一闪,自城头向玄冥妖王扑了下来。玄冥妖王正欲接战,发现城头还有一个管城子悠然自得的扇着折扇,顿时惊呼:“身外身法,难道你是神仙么。” “神仙,那又是什么东东呢。”管城子笑了起来,随手一指,又一个管城子扑了下来。 这两个管城子围着玄冥妖王激战不休,法力高强,光焰纵横,显然不是玄冥国玄士的手段,玄冥妖王越战越是沮丧,本来打听到出云城是座空城,所以才亲自率兵来袭,没想到数十万军马还未有所作为,便落个灰飞烟灭的下场。可他还不死心,妄想凭借法力支吾几个回合,谁想遇到的对手高深莫测,简直视他为无物,心中颇为懊悔自己的草率,战斗还在继续,玄冥妖王左支右绌,狼狈不堪。 管城子伸手一指,又有一个他向玄冥妖王扑来,众冥卒无事可做,围在城头看玄冥妖王的笑话。 混站中但见又有一个管城子头顶出现,朝下方玄冥妖王狠狠挥出一拳,拳风激荡,玄冥妖王侧身一躲,身上同时中了两拳三脚,道冠居然被拳风扫落在地,头发披散下来,数口鲜血喷出之后,跌倒在地。 管城子朗声笑道:“小道士,还有许多雷十破没有过来,怎么,坚持不了了。” 城头一阵哄笑。 玄冥妖王恶狠狠地盯着管城子,喝道:“休要得意,迟早必会讨个公道。”说着话儿,周身黑雾腾起,身形融于黑雾之中,消失不见。 管城子轻松的挥了挥折扇,对痴行和尚说道:“他要逃跑,看你的。” 痴行和尚微微一笑,手中金光泛出,城头异常安静,大家都想看看他有什么作为。 孰知城下没有任何动静,担心玄冥妖王跑掉,急切的看看痴行和尚和管城子,可二人依旧是面带微笑,胸有成竹的模样。 许久过后,但听城下扑通一声,一物空中降落,顺声看去,正是玄冥妖王,此刻衣衫褴褛,面白如纸。 玄冥妖王地上爬起,大口呼吸,似乎累坏了的模样,而管城子却轻摇折扇,讥讽道:“小道士,你倒是逃阿,怎么又回来了。” 妖王狠狠盯着他,喘息半刻,问道:“你等到底用的什么手段,怎么面前山山水水,无穷无尽,本王使劲本领,周转腾挪,却还在原地出现,我,我不服,我不服。” “噫,小道士还真是煮熟的鸭子,肉烂嘴不烂,和尚,告诉他,也省得他死不瞑目。”管城子说道, 痴行和尚双掌合十,宣一声佛号,说道:“颠倒五行这么高深奥妙的本领,他不过小小的道士,又怎么能够领悟,阿弥陀佛,此人乃玄冥国一大祸害,若不除掉,主人也不能专心修炼,和尚索性大发慈悲,解脱了他吧。” 管城子笑而不答,和尚身形一晃,眨眼来到玄冥妖王身旁,举起手掌,就要朝天灵击下, “住手,奶奶的,好歹给我留几个。”空中一声大吼,出现一个青面獠牙的巨人,是丽丽来了,一现出身形,也无暇说话,急不可耐地抬脚朝玄冥妖王踩下去, “你又是谁,我死不瞑目。”玄冥妖王一声高呼,呼声未散,淹没在丽丽臭脚丫子底下。 玄冥妖王死了,妄想吞并整个玄冥国的玄冥妖王死了,最后居然落了个臭虫的下场,这倒是谁都没有想到的。 丽丽听到声音,急忙抬起大脚,回答道:“我也叫雷十破,不过我很老实,我还叫丽丽,美丽的丽,我很喜欢这个名字……” 天上上百道白光游走不定,丽丽还在罗嗦不休,痴行和尚劝道:“得了,妖王早死了。” 丽丽怪眼一瞪,喝道:“你俩太不仗义,也不知给我留几个。” 痴行和尚双手一摊,颇为无辜的说道:“谁让你来得晚呢,这家伙太弱了,居然自称妖王,嗨,现在的人哪。” “哼哼,你以为我不想早点过来,”丽丽抱屈道:“城中火起,我就打算过来,孰知主人说他口渴,要吃几个果子,北边去了一趟摘几个果子,吃完以后我说现在可以走了吧,他又说饿了,想吃黑斑兽,万般无奈,只得去趟云蒙山,这一来二去的耽搁了些许功夫,你们根本想不起我,我没来就将玄冥妖王全数歼灭,几十万人那,好歹留几个过过瘾也好。“ 痴行和尚吐吐舌头,叹道:“小主人挺能折腾得,片刻的功夫,就指使你跑了上万里路,幸亏没留在他身边。” “谁说我呢。”左近白光闪过,石头赫然出现, 丽丽掉头不语,痴行和尚突兀消失。 “丽丽生气了。”青影自天而降,身旁跟随着几个玄士,天上还有百十来道白光来去游走,显然是玄士搜剿玄冥妖王的余孽。 “没有。”丽丽吼道, “没生气这么大声干么。”青影笑了起来,旋即也不愿多说,径直走到石头跟前说道:“你这三位化身本事够大的,玄冥妖王几十万部下居然没有一个走脱,就连他自己也死于丽丽脚下,刚才我可看到了,丽丽一脚下去,玄冥妖王躲都没法躲,呵呵,我这三百玄士也只能给你壮壮声色了。” 石头微微一笑,低声道:“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他们有这么大的本事,本来还想着会有一场激战呢,谁知道这两位化身一举手,便使玄冥妖王灰飞烟灭,早知如此,先前许多筹划便是小题大做了。” “知道有激战还为什么拖时间。”丽丽还没有想通。 “噫,自己生自己的气,本事够大的。”石头奇道:“你出来最早,所以早已知道你的能耐,这一仗看看痴行和尚和求不得的本事,有错么,本来打算让你收拾残局,谁想到他们这么快便收拾了玄冥妖王,我也没想到啊,谁让你们有事不让我知道呢,好了,回去吧,以后有的是机会,何必急在一时呢。” 丽丽无话可说,闷哼一声,表示相当不满,然后便消失不见。 石头冲扎成一堆的冥卒们喊道:“各位兄弟,玄冥妖王已死,从今而后,天下太平了。” 冥卒们没反应过来,看看依旧轻松摇着折扇的管城子,管城子面色一变,喝道:“看什么看,没听石捕头说,玄冥妖王已经被消灭了么,快,打开城门,列队迎接咱出云城里的大英雄,要不是他,谁卖着把子力气。” 尽管他的话稀里糊涂,但开门迎接石头还是听得懂的。稍候,沉重的大门缓缓打开,冥卒们欢呼着跑了出来, 管城子城头高声喊道:“满意了吧,这是不是你要的结果呢。” 石头转身就走,向青影嘀咕道:“奶奶的,我最讨厌和聪明人打交道,想什么他都知道,算了,妹子,咱不入城了,回吧。” 说着话儿,牵起青影的手,身形冥冥渺渺,消失于暮色之中。 紧随青影的玄士随之不及,原地发了会子呆,立刻架剑光飞上高空,加入搜剿余孽的队伍当中,至于能不能找到,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话说冥卒们冲出城门,打算迎接阖城敬仰的石头庆祝大捷,孰知人家很快便消失不见,倒把他们闹了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正为难之际,城门口跑来一人,连连喊道:“回来,回来,大晚上的打开城门,不怕玄冥妖王乘隙偷袭么,快给我回来。” 众人回头看去,正是出云城城主,管城子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刚才让开门,这回又说开门的不是,怎么这么善变呢。 有人反驳几句,管城子大怒,连连吼道:“本官什么时候指挥你们消灭玄冥妖王了,一派胡言,再不回城加强防务,莫怪本官军法从事。” 众冥卒更加糊涂,不过有军法在前,傻子也知道不是犹豫的时候,匆匆进城,沉重的城门又缓缓关上, 城里乱了一阵子,想是有人诉说事情经过,但听管城子惊呼道:“坏了,怪不得本官今日异常困倦,睡到现在才醒来,原来咱们都上当了,什么石头,他必是玄冥妖王的奸细,十余万军马,你们谁见了,我敢肯定,玄冥妖王肯定进了城,快给我搜,快给我搜,发现可疑人等就地擒拿,我这就修书,请父亲派高手助阵,快去,快去,还傻站着干什么,天哪,居然有人变成我的模样,这是怎样的高手阿,不行,不行,这件事必须让父亲知道,唉呀,拿纸笔来,拿纸笔来,修书,修书,你,去请孙师爷,让他必以大局为重,放下个人恩怨,替我给父亲传书,告诉他,这件事办成了,我升他的官,本官说话算话,还有,快给我传王贵,带领五百,不,五千冥卒,马上把石头给我抓回来,他肯定是奸细,没错,肯定是,不过,父亲明明打伤了他,他怎么好的这么快,天哪,麻烦了,麻烦了,纸笔,纸笔。” 管城子忙乱的呼喊声城头回荡。 …… 第二百零一章 国主驾到(一) 半月过后,清晨, 天气异常寒冷,出云城戒备森严,门口许多冥卒缩着手脚盘查来往行人,远处一行人簇拥着一位头戴金冠,身着锦袍,背披大红披风,满面青须的中年胖子向城中走来,胖子时不时对路旁风物指指点点,向身旁的随从询问着什么。 一行人很快走到城门口,几名冥卒上前盘问,有一矮壮汉子正欲发作,胖子摇了摇头,于是一行人默不作声,任由冥卒盘查,一切检查完毕,并无可疑之处,冥卒挥手示意他们可以进城,胖子却问道:“敢问阁下,大伙儿这么大费周张的检查什么呢。” 胖子仪表不凡,却待人客气有加,冥卒凭空增添几分好感,说道:“城主有令,严查进出人等,防止玄冥妖王乘隙而入。” “噫,玄冥妖王不是死了么。”胖子奇道, 冥卒看他一眼,说道:“客人消息挺灵通的,我可亲眼见到玄冥妖王被一个怪人给踩死了,不过城主不信咱们又有什么法子。” “怪人,呵呵,什么怪人能踩死玄冥妖王,”胖子笑了起来。 冥卒见他不信,正待解释,旁边有人喊道:“张三,怎么还有工夫和人聊天,过来帮忙,没见大伙儿都忙着么。” 张三一笑,说道:“客人不信,可以找人问问,城里四五万冥卒,哪个没看到那场大战,嘿,城主也是,一会儿带领大伙儿消灭了玄冥妖王,一会儿却又什么都不承认,两个人似地,不过,我有个冥捕房当差的老哥哥说,先前的城主,没准真是石捕头手下什么高人变的,我那哥哥石捕头跟过几天,嘿,他说石捕头是咱玄冥国万年不遇的高人那,有他真是咱们的福气,可城主……” 张三还在罗嗦个不停,有人过来脑袋上拍一巴掌喝道:“还不赶紧办差,废什么话,什么高人低人的,这话也是咱们说的,当心城主把你当那人的同党抓起来。” 张三一吐舌头,赶紧跑开,那人看看胖子一行,说道:“客人赶紧进城,晚上没事别街上乱跑,现在不比,嗨,我说这些干什么,赶紧走吧。” 说着话儿,又开始忙碌。 胖子有意无意的看看矮壮汉子,汉子满脸慌恐。 一行人缓步进城,城中百业萧条,满街都是来来往往的冥卒。 “噫,综治队呢,出云城怎么军管了。”胖子奇道, 矮壮汉子正欲回答,身后走来一队冥捕,个个酒气汹天,摇摇晃晃, 有冥卒冲带头冥捕打趣道:“王捕头,抓着那人了么。” 王捕头,王贵两眼一瞪,喝道:“抓着他,屁话,你没发疯吧,石捕头也是咱们能抓的,倒是你们,有没有查到半个玄冥妖王的奸细。” “奸细,”冥卒答道:“你倒是抓一个让我瞧瞧,好好的一座出云城,看看现在,没人敢上街了。” “少说废话”王贵醉汹汹地说道:“哥几个交差去了,你们巡逻吧。” 说着话儿,扬长而去, 身后冥卒嘀咕道:“他们倒舒服,人没抓着,酒喝了不少,就咱弟兄们倒霉,大冷天的,抓奸细,抓奸细,玄冥妖王已死,咱哪里找奸细去。” “走吧,谁让咱们命苦呢。”又有冥卒唉叹起来。 一行人苦笑着重新抖擞精神,开始巡逻。 “呵呵,好像有人要抓石头呢。”胖子笑了起来, 矮壮汉子满脸汗珠,连忙恭身答道:“请……” “得了,”胖子打断道:“我才不生气呢,看这样子,这家伙不在城里,你们不知道,他可爱显摆了,消灭了玄冥妖王,我估摸着怎么着也要在城里风光几天,谁料想居然有人要抓他,呵呵,这么着,咱们城主衙门走一趟,替咱石头兄弟说个情,缉捕令撤了吧,怎么能这么对待咱玄冥国的英雄呢,我说管鉴大人,你认为城主大人会给咱这个面子么。” 矮壮汉子,三等麒麟将管鉴连忙答道:“微臣这就拿下犬子,请国主发落。” 胖子,也就是玄冥国国主笑道:“他又没得罪我,我发落什么,走吧,城主衙门转转,别让他这么折腾了,明明有玄士通报,玄冥妖王已死,他整这么大动静到底为了什么。” 管鉴擦擦头上的汗,连忙头前带路。 拐过三街两巷,眨眼到了城主衙门,老远就听到衙门里暴怒的呵斥声。 “废物,废物,半个月拿不住石头,你们是去办差还是去喝酒了。” “石头无罪。” “恩,你还这么说,王贵,你这捕头想不想干了。” “随便。” “我,我,要不是为了维护城中治安,我早就一掌劈死你。” “擅杀朝廷官吏,就不怕观风使知道。” “哼,父亲是国主亲信的大臣,观风使能把我怎样。” …… 这是管城子和手下吵架,国主意味深长的看看管鉴,管鉴气的面色煞白,身形一晃,眨眼进入城主衙门。 把门冥卒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攘攘的乱喊:“抓奸细,抓奸细。” 喊声中,一部分向堂内跑去,一部分围了过来, 国主诸人一动不动。 “父亲。”衙门里一声惊呼 啪啪,但听两个耳光的声音, “父亲。”喊声中包含无数委屈。 “抓奸细。”有嘈嘈杂杂的声音,冥卒们进去了, “滚,滚,他是我父亲。”管城子连连呵斥:“玄士营大统领管大人。” 衙门里的声音变化万端,围住国主的冥卒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接驾。”管鉴暴怒道, “国主来了。”管城子惊呼, 衙门里传出一连串呼喝声:“列队,放炮,奏乐。” 冲进衙门的冥卒灰溜溜跑出来, 冥卒如没头的苍蝇,慌里慌张列队,围住国主的冥卒有一部分回归队列,还有几个傻乎乎的拿着刀枪左张右顾不知所措。 管鉴带领管城子急匆匆跑出来,身后跟着王贵等人。 “退下退下。”管城子连声呼喝。 “参见国主。”诸人山呼跪倒。 围住国主的冥卒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架式,拿着刀枪瑟瑟发抖。 “小兄弟,你反映太慢了。”国主微笑着拨开指着自己的刀枪,向城主衙门走去, 扑通几声,那几人瘫倒在地, 管城子狠狠的看了他们几眼,急匆匆跟了进去。 堂上,国主不知哪里取出一把蒲扇,微微扇了几下,看着跪在地上的管城子众人说道:“管城子,告诉你个好消息,玄冥妖王已死,这戒严令就撤了吧,军士回营,城中百业恢复正常,毕竟大家还要生活么。” “下,下官遵命。”管城子颤抖着回答, “还要向你讨个人情阿,”国主说道:“关于石头的缉捕令也撤了吧,你这是白费力气,石头是什么人,就凭几个冥捕想抓住他,简直是痴人说梦,呵呵,你不服气,管鉴,该说的都说了吧,省得落他埋怨。” 管鉴忐忑不安的看看国主,下来对管城子说道:“石头,本名雷十破,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来玄冥国,不过,他曾是国主最好的朋友,国主目下一身修为,可以说完全拜他所赐,父亲,父亲当年也不过他门下小卒,跟着国主为他办了不少大事。” 管城子心头一惊,看看管鉴,小心翼翼的问道:“父亲没开玩笑吧。” 管鉴说道:“国主面前,为父怎敢有半句假话。” “那你当时为什么还敢打他。” “打他,”管鉴连忙辩解道:“你认为为父有那个本事么,当时不过是和他定下的引诱玄冥妖王的计谋罢了。” “可是,这些事情为什么不早告诉我。”管城子问道。 管鉴苦笑着说道:“早告诉你,人家不说,为父怎肯泄露机密,本来菡萏乡暗示过你,可惜你太蠢了,没有理解为父的苦心,嗨,还要派人缉拿我玄冥国里的大功臣,如今为父也救不了你了,是死是活,全凭国主发落。” 管城子沮丧的低下头去,公堂上倒是有王贵诸人又是惊讶又是兴奋。 国主看看管鉴,说道:“麒麟将真是糊涂了,他得罪了石头,朕哪有权力发落,这么着,咱们一起找到石头,听听他的意见吧,不过,管城子这城主是不能再当了,各位有什么人选说来听听。”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开口。 国主鼓励道:“言者无罪,说不说在你,听不听在朕,犹豫什么。” 犹豫片刻,王贵率先喊道:“我等推举石头担任城主。” 呼声喊出,堂下属员齐声呼喊:“推举石头,他当了城主,是咱们的福气。” 国主皱皱眉头,说道:“这说了半天,你们还没听明白,石头怎么能当城主,实话说罢,朕也没想到他能来玄冥国,不过既然来了,这玄冥国就是我们哥俩的,你们说,朕和他关系都到这份儿上,让他在朕手下当个城主,别说人家不乐意,你们这分明是给朕难堪么。” 众人沉寂下去, 国主等了半晌,堂下无人作声,叹道:“嗨,也许不该有此一问,这么着,凌叔子。” “在。”瘦高个的南方观风使凌叔子出班恭候。 第二百零二章 国主驾到(二) “你权摄出云城事宜,城里城外,都给朕收拾利索了,然后呢,叫石头提个人选,管他昏官也好,清官也罢,这出云城交给他了,石头的面子,朕还是要给的,谁让我俩是铁哥们,朕的东西不就是他的么。” 凌叔子笑笑,退了下去,他已经感觉到,国主即将见到他久违的朋友,高兴的都昏了头了。 诸事已毕,国主吩咐摆架出城,本来出京一再要求轻装简从,可突然改了性子,要大肆宣扬,手下颇为疑惑,对此国主解释,秘密出京,是要给石头一个惊喜,可现在人家在乡下,国主来出云城的消息必然已经走脱,石头其人,极好显摆,故而大肆宣扬,摆足了阵势,让他也风光风光。 国主有这样的想法,手下自然四处拼凑仪仗,费了两三个时辰的功夫,才勉强可以上路,于是命王贵诸人跟随管城子头前带路,一行人浩浩荡荡,直向菡萏乡走去。 国主要见石头的消息城中风传开去,百姓上街围观,管城子垂头丧气,王贵等人得意洋洋,其后一队队卫士更是盔甲鲜明,剑戟森森,凛然拒人于千里之外,国主随身带来的随从个个鲜衣怒马,仪表不俗围绕在龙辇前后,国主时不时掀开帘帷,冲跪迎的百姓打打招呼,总之一派亲善的模样,给城中百姓留下良好的印象,反观蔫了叭叽的管城子,当了小小的城主便作威作福,任谁都不放在眼里,其作派涵养与国主相较,莫不是天壤之别,现在,虽云头前带路,可身后却派遣冥捕跟随,有几分见识的人都可以看得出来,国主这是变相押送管城子至菡萏乡交由石头发落罢了。 一路上敲敲打打,极尽喧哗热闹之能事,好容易来到菡萏乡,吩咐当地迎送官民回去,国主下辇,整整衣冠,在管城子的带领下,一行人向山上走去。 其时已近未时,山上积雪未化,道路一步三滑,有人过来欲搀扶国主,却被国主一把打开,抬头看看半山间一座孤立的小院,面上露出喜色,足下加快脚步,渐渐将随行诸人抛在身后,众人急忙追赶。 稍候,小屋就在眼前,国主更是急不可耐,正行走间,空中落下两条毛茸茸的大腿挡在面前,一人喝道:“来人止步。” 国主一惊,抬头看去,半空中一张山也似地脑袋,正瞪着山洞般大小的眼睛狠狠的盯着他, 来人青面獠牙,形象狰狞。手下急忙围了过来,剑拔弩张,一幅寻人放对的架式,王贵急忙介绍,说这怪人便是石头的手下,名唤丽丽,玄冥妖王就是他踩死的,他们好几次来找石头,都被丽丽挡在山下,。 国主心头一松,叹道:“这家伙,死要面子的性子还是没改,隐居也弄出许多阵势,好似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本事。” 于是笑道:“丽丽,快去通报,就说玄冥国国主来访。” 丽丽看着他们半晌无语,正在国主等人莫名其妙之际,丽丽突然喝道:“等着。” 说着话儿,身形消失不见。 国主吩咐众人停下来等候。 等了好久,还不见有人出来。 国主颇为纳闷,自语道:“奇怪了,通报一声这么久,见是不见,到底给个话儿么。” 随行官员面面相觑,无人作答。 稍候,国主说道:“管他呢,走。” 说着话儿,当头向小院走去, 这会奇怪了,路上没人阻挡,眨眼来到小院门口,刚要上前,面前恍恍忽忽,出现一个江湖术士装扮的精瘦汉子,此人出来的毫无声息,随行官员中自然也有高手,居然没有看出他是怎么来的,纷纷围在国主左近,如临大敌, “让开,让开,这是干什么,朕只是见见自己的兄弟,能有什么危险。”国主连连呼喝, 汉子频频点头,说道:“老张说得不错,石头不会害你的。” 老张是国主的名讳,石头是朋友,叫一叫有情可原,可此人无非是个门客,居然敢直呼国主姓氏,国主还没反应过来,众人却是纷纷斥责。 汉子叹道:“老张阿,当了国主居然连名字都说不得,是不是太官僚了。” 他还再说,管城子见到表现的机会,怎肯轻易放过,愤怒的冲到汉子面前,指着鼻子咆哮道:“你什么人,居然如此大胆,不想活了么。” “我是什么人,”汉子微微一笑,面上化出管城子的模样,一现即逝,说道:“明白了么。” 管城子痴愣片刻,突然吼叫起来:“国主,就是他,就是他。” 国主听得莫名其妙,问道:“什么,就是他。” 管城子激动的禀告道:“就是他化成我的模样,擅自调动出云城数万人马,擅自打开城门,差点使玄冥妖王乘隙而入,所以我敢肯定,他是玄冥妖王派到出云城的奸细。” 国主错愕无语,管鉴满脸绝望,对管城子喝道:“不说话你会死么,滚。” “父亲。”管城子一脸无辜, 管鉴看看国主,拳头捏的嘎吱作响,强忍了半天才命令道:“来人哪,把管城子带下去。” 自有人一左一右,架管城子离开。 众人还在议论,国主摆了摆手,示意诸人安静下来,方才上前躬身说道:“先生仗义出手,消灭玄冥妖王,救我出云城全城百姓,本王当面谢过。” 汉子点了点头说道:“这还差不多,不过在我面前以国主自居,老张阿,你不嫌太过生分了么。” 国主一愣,问道:“敢问先生何名,恕本王愚昧,好像与先生从未谋面。” 汉子仰天大笑,伸手道:“国主请进。” 一行人正欲上前,汉子上前挡住说道:“主人只见国主一人,其余门外等候。” 这石头好大的架子,众人看着国主,国主说道:“朋友见面,自然要畅述别情,尔等就不必跟随了。” 说着话儿,向小院走去,刚推门进去,院里传来清脆的木鱼声,顺声看去,一身着月白色僧袍,面如冠玉的和尚正端坐院中,天气明明大雪初晴,院中尚有积雪未尽,可和尚身旁一丈左右却是鲜花怒放,姹紫嫣红煞是好看,国主见识不凡,知道和尚有颠倒乾坤的本领,越发感到其人深不可测,恭敬的走到和尚身旁,先是长楫一礼,正欲说话,和尚却突然开眼,望着他微笑道:“你来了。” “本王求见石头。”国主恭敬的说道, 和尚频频点头,伸手一指,花丛里出现一把椅子,说道:“坐。” 一句话说完,又是闭目念经,理也不理, 国主不知石头玩弄什么玄虚,满腹狐疑的坐下,几番打算说话,和尚却念经正酣,只得强自忍住,观看些身旁的奇花异草,聊以打发时间。 许久过后,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国主急不可耐,起身走了两步,几间小屋分明就在眼前,手下不通传,难道自己不会过去,可奇怪的是,无论怎么走,总也走不出奇花异草的范围,小屋近在咫尺,过去怎么这么难,心有不甘到处寻找出路,折腾了许久,方见屋内走出一人,正是青影,国主大喜,急忙向青影招手呼喊,青影听而不闻,只是仰天呼吸,作陶醉状。 青影出来,和尚也站了起来,看着国主微笑着点了点头,身形旋即消失。奇花异草以及椅子登时不见,再看时,却伫立在积雪之中。 “青影,青影。”国主还在呼喊, 青影终于听到,惊讶的看过去,终于发现国主,立刻跑了过来,欢笑道:“是国主,你什么时候到的。” 国主大奇,说道:“本王适才呼唤许久,难道你一句也没有听到。” 青影摇了摇头,说道:“出门时看见院中空旷无物,根本不见有人,哪里能听到你的喊声。” “噫,难道本王看到的都是幻象么。” “国主都看到什么了。”青影问道, 国主说道:“初上山时,有一个身高体大,青面獠牙的巨人拦路,有人说他是石头的手下,名唤丽丽,故而本王说明来意,烦他通报,却很久没有消息,本王见友心切,率众上山,门口见一术士装扮的精瘦汉子,初次见面便知道本王的来历,对答几句,准我一人进门,院中又见到念经的和尚,明明天气积雪未化,可和尚身旁却有鲜花萦绕,本王奇怪他有颠倒乾坤的本领,故而遵从吩咐,花丛等候,谁知他许久没有动静,本王急不可耐,打算自己进去,却怎么也走不出花丛,正无奈之际,见你出来,呼喊几句,孰知你一句也没听到,这倒奇了,本王也猜测不出这和尚使的是什么手段,呵呵,我玄冥国何时出了这样的高人,竟全被石头收罗麾下,这小子,越来越让人难以捉摸了。” 青影听罢,笑了起来,笑得国主莫名其妙,国主问道:“青影,你笑什么,难道本王说得不对么。” 青影止声说道:“国主,你说错了,丽丽他们根本不是玄冥国里的人。” 第二百零三章 国主驾到(三) “不是,那他们又是哪里来的。”国主愈加奇怪, 青影说道:“丽丽不用介绍,门口的是老求,至于院中的和尚,便是痴行和尚了,他们的来历,这么说吧,即不是人,但又是人,国主猜猜是什么。” 国主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微嗔道:“青影越来越顽皮了,什么即不是人但又是人,天下有这样的怪事么。” “呵呵,我知道你猜不出来,”青影笑道:“不打哑迷了,告诉你吧,他们三个都是石头的化身,说是石头又有自己的意识,说不是石头,又和石头融为一体,个个都有神奇莫测的本事,之所以同你纠缠,那是国主上山正是石头修行的时候,他们为了能让石头专心修行,才故意搅扰的。” “这么说,倒是本王冒昧了,”国主笑道:“那么现在石头修行结束了么。” “当然,不然我也不会出来。”青影说着话儿,掉头冲练功房喊道:“石头,石头,国主看你来了。” “让他进来。”石头于练功房内喊道, 青影吐吐舌头,调皮的冲国主伸伸手,国主微笑着摇了摇头,向练功房走去,边走边喊:“雷十破,你个混蛋,本王来了。” “打住,当了官说话都变味了么。”房中石头回答。 “哈哈,不过时移事易,你当本,呵呵,我老张还是大头警察的时候么。” 房间里传出爽朗的笑声。 青影耸肩吐舌,做了副惊奇的模样,旋即匆匆跑了进去。 净室,蒲团、微光。 二人相对而坐,欢笑继续。 “你不是本事很大么,怎么来这玄冥国。”国主问道, “操,还不是碰到申公豹那个狗娘养的,让人家一拳就把我轰到你的地盘了。”石头回答, “申公豹,这家伙不是镇压在北海海眼么,你怎么会遇到他。” “我哪里知道,那几个混蛋不肯说,就你的事,还是老求临时补得课。” “这么说,你害了健忘症了。” “也没忘多少,只不过想不起来以前干过些什么罢了。” “你小子也有今天,想当年,可是对我都呼来喝去的。” “这么说,你也是我手下。” “呸,我是你干爹。” “想占我便宜,揍你。” “来人,救驾,救驾。” 门口急切的撞门声。 “呵呵,带来多少手下,他们急了。” “青影,去吩咐他们安静些,没有命令不许乱动。”国主正色吩咐道。 青影急忙出去传旨。 “好厉害啊。”石头咬着指头说道。 “呵呵,羡慕吧,当年有你帮助,救助孤寡老人,我老张积累下不少功德,竟惊动了地藏王菩萨,他老人家赐我菩提丹,致使增加了五百年道行,老刀死后,转正成为真正的鬼仙,故而有资格参加阴司五百年一次的考校大会,大会上凭借修炼的鬼王经,竟侥幸得了个第一,这下好了,地藏王菩萨他老人家大为欢喜,亲自降旨,命我执掌玄冥国,如今也算做跺跺脚地皮乱颤的人物,不是以前的代理城隍了。” “你可真是交了狗屎运了。”石头叹道, “哪里话,这一切还不都是拜你所赐么。”老张感慨地说道:“要不是你赠与上千万现金,我哪里有本事救助那么多孤寡老人,要不是你杀了老刀,我哪儿能真成鬼仙,要不是你教我鬼王经,我又怎能在考较大会上夺得第一,兄弟,你本是成仙成圣的人物,却来到这玄冥国,虽是落了难,却也是咱哥俩的缘分,什么都不说了,兄弟,有酒没有,咱哥俩喝俩口。” “都国主了,还这么小气,跟我,前任红衣冥捕要酒喝,丢不丢人那。”石头微笑着斥责道, “哼哼,哥哥我跟你要东西都习惯了。”国主擦了擦眼泪,说道:“要觉得不好意思,干脆你当国主,赏赐我两瓶酒算了。” “说来说去还是向我要酒。” “怎么,没有,这是好办,我马上叫抱月楼保安进来,飞趟国都,宫里拿几瓶酒,不过那玩艺喝着没劲,没咱三小酒馆里喝得二锅头痛快。” “咱三,还有谁。” “月儿呀,你小子不会连她都给忘了吧。” “月儿,好熟悉的名字。”石头陷入沉思, 国主莫名其妙,解释道:“月儿是……” 叽哩咕噜说了半天,但见口沫横飞,却听不到一点声音,国主兀自不觉,手舞足蹈,似乎说得非常激动。 许久许久,方才停了下来,说道:“唉呀,可累死我了,你明白了吧。” 石头看着他,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明白了么。”国主大声喊道。 石头捂住耳朵,埋怨道:“这么大声干么,我听得到。” “听到还问。”国主颇为不满, 石头笑道:“后面地听到了,可前面的一句也没听着,只看见你这样子。”说着话儿,嘴唇一张一合作述说状, 国主颇为惊讶,说道:“你耳朵没问题吧,敢情我说了半天,你就看见这个。”也来了个一张一合, “没错,就是这个。”石头不住的开着玩笑。 “怪了,这是为什么呢。”国主颇为郁闷, “别想了,”石头笑道:“痴行和尚不想让我知道这些往事,所以才使了些手段。” “痴行和尚,就是院子里念经的那位高僧。”国主问道, 石头点了点头,他与痴行和尚诸人一体,自然知道他们哪里出现过。 国主问道:“那他使的什么手段,怎么让咱真来了个只有图像没声音那。” “无非是转换空间罢了。”石头得意的说道:“声音传到我这里,必然会经过一点点距离,虽然时间很短,但痴行和尚他就是有本事把你和声音割裂开来,人在一个世界,声音却传到了另一个世界,这样一来,我哪里还知道你说的话那。” “好神奇的本事啊,据青影说这几位都是你的分身,这么说,这样神奇的本领你也会了。” 石头说道:“惭愧,他们虽和我融为一体,但本相却是佛门至宝七苦珠,每珠都有自己独到的本领,修炼出一枚,不过同时掌握些相关的本领,真要达到他们的境界,还要努力修炼,炼到七珠同出才行。” “好好好,不管怎么说,你小子总有炼成的一天,不过我就不明白了,他们为什么不告诉你月儿的事情呢。” “无非是怕我修炼不够专心罢了。” “哈哈哈哈。”国主突然笑了起来, 石头恼怒的说道:“有话好好说,你笑什么。” 国主指着他说道:“你小子走哪儿都不让人省心,上学的时候老师管,工作了欧队管着,你说好容易来到玄冥国,又被自己的法宝管着,呵呵,不怪上山的时候你那三位化身想尽了办法拖延时间,都是怕你小子修炼不够专心阿,好吧。从今往后,你归我了,要不好好修炼,我可是要打你的屁屁的。” 这句话说的石头心头一惊,喃喃自语道:“不对,这话好像哪里听到过。” 国主面色一红,旋即冲门外喊道:“管鉴,管鉴。” 大门悄悄打开,青影满面喜悦的陪着管鉴走了进来, 管鉴躬身说道:“参见国主,参见恩公。” “恩公,我,管大人,怎么当得起啊。”石头笑了起来, 国主指着管鉴笑道:“当得起,当得起,知道他是谁么,就是当年抱月楼的保安,给你站了几天岗,得了不少好处呢,还有一位唤作律如铁,现在可是我玄冥国监察御史,在外面,要不要叫进来瞧瞧。” “呵呵,这么说,当年跟过你的几个老兄弟都当官了。” “哪里,不过四五人罢了。”国主笑道,说着话儿,冲管鉴吩咐道:“你去国都弄几瓶好酒,顺便吩咐律如铁搞点野味,咱哥俩要好好聊聊。” 管鉴答应一声,正欲退出,石头阻住说道:“不用,就他们的本事得等到什么时候,这些事让丽丽去作罢。” “丽丽,就是那个青面獠牙的怪人。”国主问道, 石头笑而不答,稍候,院内狂风大作,狂风中,丽丽赫然出现,化成常人大小,躬身答道:“酒菜齐备,请各位入席。” 国主指着丽丽笑了起来,说道:“你捉弄的我好苦。” 丽丽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模样颇为滑稽, “好了,管鉴,也别傻站着了,老哥几个都上桌罢。”石头吩咐道, 管鉴看看国主,国主微笑着摆了摆手,于是乐颠颠的出去,门訇然中开,进来四五个身着各色袍服的官员,欢笑着跑了进来,纷纷参见,国主一一介绍:“大统领管鉴,大元帅阴风雷,监察御史律如铁,丞相左明瑞,司天监监正王亢,呵呵,我都给带来了。” “可都是玄冥国里的实权人物阿。”石头说道, “什么实权,屁话,连本王在内,不都是你石头的小使唤么。” “此话当真。” “当真。” “不反悔。” “不反,等等,你又有什么鬼主意。”国主警惕起来, 第二百零四章 国主驾到(四) “怕什么,反正不会再让你们看家护院了。”石头说道。 “你小子,一向鬼精鬼精的,谁知哪里设了圈套,本王不得不小心一些。” “还本王,本王,兄弟面前摆架子。” “下属面前留点面子。” “不留。” “留不留。” “不留。” “有本事再说一遍。” “不留不留,就是不留。” “哈哈,你怎么这么听话。” 众人大笑起来。 虽是小院,但功能齐备,自有正屋偏房,诸人进了正屋,但见席上珍馐美味,海陆俱陈,桌上一坛酒,红布青瓮,虽未开封,却已酒香扑鼻,国主、石头等人各自叙礼坐定,青影兴奋之故,竟十分殷勤,打开酒封每人斟上一杯。 国主举杯贺道:“来,为咱们故友重逢,干。” “干。”众人纷纷举杯,一口饮下,酒乍一入喉,国主面露喜色,指着酒瓮连连说道:“恩,就这味,就这味,青影,快,再倒一杯尝尝。” 青影满面疑惑,连忙跑去斟上,国主细细品尝,一杯下去,十分舒适的吁出一口气来说道:“原浆二锅头,石头,哪里弄来的。” 石头十分得意的说道:“还能是哪里,适才丽丽去了趟人间,从那里摄来的呗。” “人间,”国主大惊,问道:“这么说,丽丽可以踏碎虚空,三界之中自由往来。” “没错,他有那本事。”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留在玄冥国阿。” “嗨,”石头叹道:“是他们不让走啊,他们说这玄冥国混沌之力十足,是修行的好地方,我要想离开,除非自己有踏碎虚空,自由往来三界的本事,他们,哼哼,办点小事可以,这些事是不会帮忙的。” “呵呵,还是不放心你啊。”国主笑了起来:“我说你要老实些,肯专心修炼,丽丽他们用的着这样逼你么。” “废什么话,喝酒,吃菜,看见没有,黑斑兽肉,可是前几天让丽丽到云蒙山抓来的,这家伙别看粗手大脚的,做的菜挺好吃的。”石头立刻转移话题。 众人纷纷举杯, 酒过三巡, 国主说道:“呵呵,丽丽诸人为使你专心修炼,可谓用心良苦啊,在这玄冥国地面上,哥哥自然要替你做点事,也好让你心无牵挂,其实早就听说,管城子屡次与你为难,不过看在管鉴的面子上,才一再容忍,可这孩子实在不成器,不说了,咱们是亲兄弟,自然要替你出气,我已经罢了他的官,这城主一职,你看着安排了吧,至于管城子,由你随便发落,管鉴他也不能护短不是。” 说着话儿,有意无意的瞥了管鉴一眼。 管鉴浑身一个哆嗦,急忙手捧酒杯站起来说道:“犬子无知,屡次与恩公危难,卑职有管教不严之过,自罚三杯,向恩公赔罪。” 话音初落,也不管人家愿意不愿意,匆匆饮下三杯。 说道:“国主有命,卑职也不能护短,恩公,现在管城子已经拿在院外等候,他是生是死,恩公一言而决。” 这些话说完,以复杂的目光看着石头, 石头想了想,说道:“真的我说什么都听。” “恩。”管鉴颇为凝重的点了点头, “好吧,”石头轻松地说道:“说实话,这管城子为了对付我,可是煞费心机阿,屡次为难不算,居然连阴司里的勾魂使都请来了,他想干什么,莫非想打我下十八层地狱不成。” “恩……公”管鉴话语音有些颤抖。 石头续道:“一想起这些我就生气,既然老张放权,那么我一定要从重处罚,对管城子这样的人,绝对不能手软,至于处罚的方法,让我想想,怎样才能出尽胸中恶气,妹子,你有什么办法。” 说着说着还看了看身旁的青影,管鉴以充满哀求的目光看过去, 青影于心不忍,劝道:“石大哥,我看……” “不行,”石头摆手道:“我知道妹子心软,你不用劝了,利用权势,欺凌弱小,这就是堂堂城主所为,当然,我也不算什么弱小,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我在他手下是吃了不少亏生了不少气的,所以绝对不能轻易放过,至于刑罚么,抽筋、剥皮、枭首、车裂……” 扑通一声,管鉴居然栽倒在地,旁边急忙扶他起来,有人喝道:“你这是干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必然干做敢当,我等受恩公恩惠不浅,他要杀了管城子,咱们也无话可说,站起来,别让恩公小看。” 看过去,正是身材高大,虬髯环眼的大元帅阴风雷, 管鉴浑身软绵绵的被人搀扶起来,哀怨的看看石头,两行浊泪缓缓流下。 国主也不发话,饶有兴致地看着石头。 石头故作惊讶状,看着管鉴说道:“你这是怎么了,好歹也会点玄术,怎么站都站不住了。” 管鉴咬了咬牙,一把甩开搀扶的同僚,径直走到石头面前,拱手说道:“犬子得罪恩公,卑职无话可说,不过孩子还小,只求恩公给他个痛快。” “什么痛快,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石头看似颇为糊涂地说道, “给他一刀,卑职亲自动手。”管鉴说道,业已双目赤红。 “动什么手,给什么刀,我,我没刀阿,要不你等会儿,我弄一把去。” “恩公不必说笑,你不是要杀了他么。” “杀了他,什么时候,奥,我明白了,你说你要亲自动手杀了管城子,呵呵你怎么会这么狠心,更何况我也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管鉴愕然,看来他们的积怨太深了,石头到底会用什么刑罚惩处管城子呢,管鉴越想越害怕。 国主终于看不下去,开口说道:“石头,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好歹都是老弟兄,就别再折腾我的玄士营大统领了。” 石头举起酒杯笑道:“呵呵,我是说抽筋、剥皮、枭首、车裂这些刑罚都不行,我是不会轻易放过管城子的,今日老弟兄欢聚一堂,总不能老让我的青影妹子跑来跑去的斟酒布菜,把管城子给我叫进来,好好的伺候伺候各位,只要招呼好了,我和他的恩怨也就揭过去了。” 管鉴两眼一翻,晕倒在地,众人自是一阵慌乱。 国主指着石头责备道:“看把管鉴吓成什么模样,我就知道你这家伙故弄玄虚,好了,赶紧把管鉴弄起来,好好的酒宴折腾成什么样子。” 管鉴悠悠醒来,跪倒在地,连连叩头,语音哽咽不成腔调,想来都是些感激的话语, 石头亲手扶起,语重心长地说道:“吓唬吓唬你,也给你个教训,管城子这孩子其实也不算太坏,不过心眼有些小,俗话说玉不琢不成器,你们做父母的,一定要严加管教才是,溺子如杀子,这么放纵下去,我看不到他的将来阿。” “多谢恩公,恩公的话卑职谨记在心,今后一定严加管教,恩公说得不错,这孩子是挺聪明的,所以我才放纵了些,谁想……” “得了管鉴,罗里罗嗦的,这还是你么。”国主斥责道:“快叫管城子进来,大伙儿还等着喝酒呢。” 管鉴答应一声,拭去眼泪,乐滋滋的跑了出去,门口一个趔趄,居然栽倒在地,想来适才是被石头吓得心惊肉跳,浑身无力所至。 石头说得不错,溺子如杀子,常有老者老无依靠,埋怨孩子忤逆不孝,可是种什么花结什么果,孩子固然有错,但想想孩子小的时候自己的教育方法以及所作所为,答案便一目了然,哪有天生的圣人,又哪有天生的恶徒呢。 话扯远了,管鉴很快进来,身后跟着垂头丧气满面惊恐的管城子,也顾不上向国主行礼,径直走到石头面前,管鉴腿弯里一脚,管城子栽倒在地也不爬起顺势跪在地上说道:“多谢恩公不杀之恩。” 石头看也不看,只是玩弄着酒杯说道:“废什么话呀小管子,伺候着,大伙儿等着喝酒呢。” “唉。”管城子答应一声,连忙爬起,抱起酒瓮走了一遍,就那么站在石头身后,严密注视桌面情况,缺水倒水,缺酒添酒,煞是殷勤。 众人欢笑连连。 又说了一阵子闲话,国主重提旧事,问道:“石头,出云城系南方重镇,城主一职,你可有人选。” 石头饮下一杯酒去,说道:“这话说得有点道理,我对出云城还是挺了解的,管城子这孩子不成熟,城主他是不能干了,我看衙门里孙师爷还算老成,对我的治安方略也颇有心得,就他吧,我说国主,你看怎么样。” “屁话,你说谁就是谁,虽然师爷当城主在我玄冥国还是头一遭,不过你说行他肯定行。”国主笑道,旋即对管城子调侃的说道:“我说小管子,你石叔叔这么发落服气么。” 管城子一怔,连忙说道:“服气,服气,石叔叔大人大量,小侄感恩戴德,今后一定听从石叔叔的教诲,先做人,后做官。” 第二百零五章 心境 “做官,你还想着做官。”国主竟然颇为诧异, 管城子反应不慢,连忙改口:“不,是先立德行,后建功业。” “呵呵,他石叔叔,你看这孩子,挺会说话的。”国主笑道。 “恩,不错。”石头连连点头:“看来已经顿悟前非,凭他的资质,一鸣惊人想必是指日可待的事情,管鉴阿,怪不得你这么护犊子,这孩子挺有潜力的。” “是,是,恩公说得不错,老哥几个都挺疼这孩子的。”管鉴满脸喜悦,说道:“恩公若不嫌弃,我看就让管城子认你做个义父,以后也可以多管教管教他。” “义父,我”石头一愣,颇为尴尬的看了看青影, 国主看出蹊跷,怎肯轻放,急忙插话道:“不错,咱们老哥几个就管鉴有个孩子,你身为长辈,怎能不尽一尽这督导之责,好了,管城子,本王替你做主,认了这个义父吧,实话说罢,只要这家伙高兴了,少不了你的好处,本王的鬼王经,可都是他传授的呢。” 管城子听着听着,面上渐渐挂满笑容,国主话音乍落,立刻推金山倒玉柱,高声喊道:“孩儿拜见干爹。” “起来起来,我不能做你干爹。”石头手忙脚乱地搀扶, “你们这是胡闹,他,他怎么能做管城子的干爹呢。”青影也急了,不管不顾地喊了起来。 国主看到想要的结果,哈哈大笑起来,促狭的说道:“青影,你什么心思本王明白,石头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招人喜欢,我可记得以前他找不上媳妇,愁得天天上外边喝酒,可如今呢,你看看,有多少人哭着喊着要当我弟妹。” “谁要当你弟妹了。”青影听不下去,红着脸埋怨道, “噫,害羞了,呵呵,这么着,干脆青影给我当个干妹子,我白拣个大舅哥当当,大伙儿看怎么样。” “国主高明。”众人齐声恭维, 国主朗声大笑,突然,笑声嘎然而止,喃喃自语道:“好像有点不大对头阿。” “怎么了。”有人问道, “青影作妹子,我是能占点石头的便宜,可这样一来,青书哪个老家伙不就平白无故的比咱哥几个长一辈,我岂能稀里糊涂的给咱们找个长辈,这事儿不行,绝对不行。”国主若有所思地说道, “我才不做你的干妹子呢。”青影突然插起话来。 “呵呵,看看,青影这丫头急了,管他呢,喝酒,喝酒。” 众人纷纷举杯,管城子连忙抱起酒瓮严阵以待 …… 酒席已罢,吩咐诸人各自歇息,国主与石头转移到练功房相对而坐,促膝夜话,俩人也不知说些什么,这一坐坐到天光放亮,院中响起木鱼的敲击声, “这谁啊,大清早的敲什么木鱼。”国主颇为不悦,问道, “痴行和尚阿,他是在告诉我,修行的时候到了。”石头回答, “抓得挺紧,”国主看看门外, “是啊,玄冥妖王消灭以后,他们说现在已经没有什么牵挂,当抓紧一切时间修行,以求能早日离开玄冥国,参加什么佛界盛典。”石头回答道, “这么说,以后你不会再关注玄冥国的事务了。” “还有什么事能让我关心呢。” 国主沉思片刻,突然说道:“也好,其实关于鬼王经很多地方我还不能理解,正想找人问问,好在你来了,这样吧,咱们一起修炼,有什么想不通的也可以有人指点指点。” “想和我一起修炼,心静的下来么。” “有什么静不下来的,不就当了个国主,事务庞杂一些,索性从今而后,不理政事,国中事务交给丞相左明瑞全盘处理,这家伙心思缜密,善于统揽全局,一定会把玄冥国治理好的。” “好容易当个国主,舍得放下么。” “国主算什么,能见到你,有机会探询宇宙恒久不变的奥妙,这是我的福气啊,我怎么能随便就放弃呢。” “噫,这话好熟阿,印象中似乎还有人打算放弃至高无上的地位,死心塌地的要跟我修行呢。” “哼哼,你以为你谁啊,天下有我这么个傻子还不够,居然还想拉一个。” “不对,是有这么回事,让我好好想想。” 石头沉寂下去,痴行和尚感应到他的心思,木鱼声缓和下来, 国主也静静地看着他。 “大哥,该修行了。”青影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嘘——国主示意噤声, “又想起什么了。”青影随口问了一句,旋即站在身旁,静静地看着石头, 石头还在想,房间里安静极了, 突然,石头欣喜的喊道:“对,对,我想起来了,他叫威,威,噫,威什么来着。” “威廉姆。”院中痴行和尚高声答道:“血族国王,横行人间界欧洲的霸主,是你最好的兄弟,真身是一只硕大的蝙蝠。” “对,对,有这么回事,”国主欣喜的喊道:“就是威廉姆,这家伙我认识,还和他一起抓过养鬼作恶的歹徒呢,那俩个家伙,当年我说只要好好交代,便给他们寻个光吃饭不干活的去处,我老张说话算话,这辈子已经投胎做猪了。” 石头看看国主,沮丧的说道:“每次到关键的时候,我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这事要慢慢来,别着急。”国主看他难过,安慰道, “没错,石大哥,其实和以前相比,你已经记起来不少往事,倒让我越来越陌生了。”青影本是安慰石头,可说着说着,她却难过起来, 是啊,石头知道得越多,便离她越远,她现在也非常矛盾,即希望石头能早日记起所有往事,这便意味着已经和七苦珠全部融合,有了通天彻地的本事,可以尽早离开玄冥国;但又希望这一天晚一些再晚一些,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一个全然陌生的石头,或者叫做雷十破,该怎样面对相近的人都知道的欧月儿,她可以听得出来,欧月儿和石头关系很近,近的任谁也不能分开,更为可怕的是,她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自己之所以和石头这么快便走的如此之近,原因无非是石头潜意识里欧月儿的影子,恐怕石头是因为深爱着欧月儿,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 石头哪里知道青影眨眼之间便有了这许多心事,他还在为自己沮丧。 木鱼声终于停了下来,痴行和尚走进屋内说道:“想起便是进步,融合非一朝一夕之功,何必急在一时,为今之计只有放下所有牵挂,好好修行,才能和我们达到真正的融合,到时候你便是你,是可以掌握过去现在将来的强者,三界虽大,却可以任意纵横,这样,不好么。” 石头缓缓抬头,看着痴行和尚坚定地说道:“好,那么从现在开始,我便放下所有心事,闭关修行,一定要尽早达到和你们完全融合的境界。” “善哉善哉。”痴行和尚合掌说道:“既然有此决心,那么,专心修炼吧,我已经感应到了生老病死欢欣鼓舞的声音。” 说着话儿,和尚渐渐淡去,石头看到,整个练功房莫名其妙的扩大再扩大,最后,大门、房梁、院子全都消失不见,只留下微光照耀的空间,空间里只有三个蒲团。 于是点了点头,手持法印,专心修炼,眨眼便沉寂下去。 国主、青影却不知为了什么,睁大眼睛左看右看,时而轻松,时而紧张,面部表情变化多端。 许久过后,国主终于忍耐不住,问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心境。”虚空里有人回答, “什么心境,怎么玄冥国山山水水,都在眼前浮现。” “境由心生,当心无挂碍,所有山水无非幻象。” 国主低头沉思,稍候一言不发,也坐下修炼, 青影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他们的问答,四处看了一会自语道:“我怎么会看到这些。” “什么。” “有人在哭,有人在笑。” “笑也是你,哭也是你。”那人说道, 青影心头一沉,问道:“为什么。” “得之则笑,失之则哭。” “有法可以避免么。”青影怯生生地问了起来, “无法。”那人回答的非常干脆, 青影神态黯然,低头想了半天,终于说道:“这么急匆匆地走了,也不给大伙儿打声招呼,他们着急怎么办,国主下旨丞相主政总得说一说,还有孙师爷当上城主,这么高兴的事儿兄弟们得高兴高兴,还有……” “唉,”虚空中有人叹了口气,说道:“万事讲求缘法,无缘强求也是枉然,你走吧。” 说着话儿,青影脑中一阵眩晕,再看时,出现在石头曾经居住的小院,小院里一切依旧,可斯人却不知身在何处,心下颇为伤感。 管鉴等人发现了她,嘈嘈杂杂的围过来,纷纷问道: “国主呢,恩公呢。” “他们去了哪里,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青影快说,我们山上山下到处都找不到,快告诉我们,他俩到底去了哪里。” 众人七嘴八舌,喧闹纷纷,可青影却置若不问,眼望天空,痴愣愣地出神。 第二百零六章 天选(一) “这丫头,倒是说话啊。” “青影,青影。” 众人煞是奇怪, 青影不答,眼泪汩汩流下。 “怎么了,你怎么了。” 众人连摇带晃,呱噪得厉害,青影方才苏醒过来,幽幽叹道:“不用着急,国主只是和石大哥修行去了。” “修行,去了哪里。”有人问道, “心境。” “心境,又是什么地方。” “心安乐处。” 沉寂片刻, “越说越糊涂了,青影,他们到底去了哪里,国中不可一日无主啊。”这是葛巾布袍,身材修长,颌下三缕长须的丞相左明瑞再问。 青影看了看他,说道:“不必找他了,国主有旨,命你权摄玄冥国大小事宜。” “国主可说什么时候回来。”左明瑞问道, 青影摇了摇头, 左明瑞想了想,说道:“如此,我便不能奉诏了。” “为什么。”青影愕然问道, “我,多谋少断,凡事总要反复权衡利弊然后实施,这虽是好处,但也造成优柔寡断的性格,只可以为辅,不可以主政,国主信任我,我也不能辜负国主的期望,这样吧,大伙儿觉得谁合适便推选谁暂摄国主一职,我全力辅佐,修好政务以待国主归来。” “丞相说得有理,”满面严肃的监察御史律如铁说道:“咱们都是国主的老弟兄,也无须客气,虽是暂摄,却绝对不能马虎,玄冥国百万里疆域,任何地方都不能出现纰漏,否则如何向百姓交代,我看推举的人选要各方面都说的过去才行。” “反正咱是老哥们,谁当都一样,我看老玄刚直不阿,便是最适合的人选。”大元帅阴风雷说道, “我,见善则喜,见恶则怒,善恶拳拳于心,终生不忘,待人过于苛求,纠善罚恶还可以,处理国政,力不能及。”律如铁说道。 “那么,阴风雷怎么样。”管鉴小心翼翼的提议, “我,不行不行,”阴风雷连连摇手:“打仗还可以,统领全国政务,不是难为我这个大老粗么,不行就司天监监正王亢去干吧,任谁上去,都比我老阴来的稳妥些。” “阴帅开什么玩笑,看我有半点国主的样子么。”满脸麻子的王亢急忙拒绝:“还是老管去干吧,这家伙可是国主最信得过的。” “呵呵,我老管刚挨过骂,就当国主,起伏太大了吧,换人。”管鉴还是不肯答应, “国家大事,各位怎能如此草率。”左明瑞突然说道, “按你说怎么办。”众人齐声问道, “来人。” 在——门口进来数名冥卒, “山上山下全部戒严,不许有人靠近。” 是—— 冥卒退了出去。 “丞相,你这是……”阴风雷问道, “各位老弟兄进屋商议,必要想出个合适的人选来。” “不错。”众人纷纷点头,随左明瑞进了正屋, 大臣们进屋商议国政,也许使了什么隔音的玄术,里面一点声音也传不出来。 青影还是看着天空发呆。 管城子悄无声息的走了过来,怯生生的喊了一句:“青妹。” 青影没有回答,管城子扯了扯她的衣袖。 青影募然回首,却见她满面泪痕。 “想他了。”管城子说道, 青影拭去眼泪,又痴愣愣地看着天空。 唉——管城子叹了口气,无趣的走开 …… 三天过后,天色乍明。 “青妹,你不能这样。” 青影依然望着天空,理也不理,只剩下满面憔悴,鬓边莫名生了几根白发。 “青妹,你倒是说句话阿。” “万事讲求缘法,无缘强求也是枉然”青影突然喃喃自语道, “你开口了,你开口了。”管城子欣喜莫名, “缘起缘灭,缘聚缘散” “青妹”管城子匆匆跑了过来。 “缘……” 青影低下头来, “你说话就好,你说话就好,这三天,可担心死我了,若你有什么好歹,可怎么向义父交代。” “义父。”青影惊讶地看着管城子 管城子一愣,嘀咕道:“义父,是义父阿,三天前刚……” “义父,好,义父,哈哈哈哈哈。”青影仰天大笑,笑着笑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管城子莫名其妙,正不知所措之际,紧闭了三天的正屋大门吱扭一声打开。 管鉴诸人满面喜悦的走了出来。 看见泪流满面的青影,莫不一愣,问道:“怎么了,管城子,莫非你又惹青影了。” 管城子连忙解释:“孩儿哪敢,青妹三天没说话,就站在原地发楞,今天好容易回过神来,讲了个缘字就成这样了。” “青妹,以后不许这样叫。”管鉴斥责道。 “怎么了。”管城子又是不知所以, 左明瑞对其余众人使个眼色,众人整整衣冠,按名爵次序,同声高呼:“参见国主。” 说着话儿一起跪在青影面前,青影愕然, 管城子也是左看右看,不知出了什么事情。 “管城子,跪下。”管鉴喝道, 管城子疑惑的走了过来,跪倒在诸人身后。 “诸位叔叔,快起来,快起来,你们这是干什么。”青影反应过来,连忙搀扶, 左明瑞挡住说道:“我等房中商议三日,决定扶持青姑娘暂摄国政,我等必然全力辅佐。” “为什么。”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国主没有子嗣,他曾经说过,玄冥国为他和恩公共有,可他俩同时弃世修行,你和恩公关系很近,而且国主在修行之前,已决定收你作义妹,无论国主还是恩公,从哪个方面讲,你都是玄冥国唯一有资格继承国主大位的人选。” “因为国主和恩,恩公。” “不错。” “你们就不行么。” “辅助则可。” “我要不答应呢。” “为了国主和恩公可以专心修行,请青姑娘务必答应,带领我们治理好玄冥国。” “为了修行,呵呵”青影松开手去,慢慢站直了身子,眼望天空沉寂片刻,突然说道:“好吧,我答应,也许这是唯一可以帮他们做的事情。” 左明瑞等人大喜,一起山呼叩拜, …… 单一而又充满新奇的修炼,也不知过了多久,石头感觉到,慢慢的身体已经不存在了,只有意识飘浮在莫名的虚空之中,这派虚空,初始混沌一片,分不清那里是天,哪里是地,突兀的,一声霹雳响过,混沌世界逐渐开朗,天地分开,有了天空云朵,有了厚土山川,似乎神奇的造物,混沌中开出了阎浮世界,石头沉寂下去,在莫名的大欢喜之中不能自拔,如此许久许久,隐约间,听到啪的一声微响,清晰的传入耳中,波澜不惊的心微微一跳,天地间清风吹过,淅淅沥沥降下毛毛细雨,雨过后,泥土的清新沁人心脾,红的花儿,绿的叶儿,形形色色的花草树木争先恐后,于细雨中发芽抽枝吐苞成长,又转瞬之间枯萎老去,如此一个又一个的轮回,终于,第一声稚鸟的啼叫天地间回响,声音越传越大,逐渐地夹杂了许多莫名的声音,有的似乎愤怒,有的似乎平和,有的似乎欢喜,有的似乎悲伤,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多,许许多多走的飞的,美的丑的,长得短的,先后出现,越来越乱。 突然,天地间一声叹息,这些声音缓缓沉寂下去,树木不见了,山川不见了,云朵不见了,天地不见了,所有的一切不知去了何方,剩下的只有无边无际的虚空,青朗朗一片,当中一人由小到大,在上下之间飘浮,那人几经变化,或怒或笑,或悲或喜,或高或矮,或胖或瘦,或人,或兽,或风,或火,似乎可以化尽天下万物,就那么无休无止的变化着,时间已经没有意义,无休无止的变化终于终结,那人面目逐渐清晰,却是石头的模样,此刻正闭目微笑,周身分出一圈光焰,火焰一般熊熊燃烧,光焰中,逐次出现形态不一的人物,一个,两个,三个……七个,和石头掐着同样的法印,带着同样的表情,打坐,修炼。 什么声音都没有了,虚空陷入了永恒的,无休无止的寂静。 很久很久以后,那人浑身光华一闪,七个人物消失不见,只留下他,缓缓开眼,充满满足的笑容。 …… “不好。”国主突然一声暴喝,猛然开眼,发现自己依旧处在练功房之中,房中一切依旧,身旁石头微笑着看着他。 “心境,噫,我们怎么还在这里。”国主问道, “身之所在便是心之所系。”石头回答, 国主点了点头,感慨着说道:“是啊,我终究还是放不下玄冥国,终究还是放不下促膝深谈的一夜,那么,我们修练了多久了。” “五十年。”石头回答, “五十年,已经过了这么久,可我还是没有一点进步。” “鬼王经练到极致,也不过天鬼而已,你还想什么。” 二人沉寂下去,又陷入永恒的寂静,也不知过了多久,突兀里霹雳响起,一阵紧似一阵,天光忽明忽暗。 “天上降下霹雳流火,意味着什么。”国主问道, “天选到了。” “天选,三百年一次的天选,终于到了么。” 第二百零七章 天选(二) “不错,这次会比以往更加猛烈。” “那么谁会生,谁会死呢。”国主目光移向门外 …… 门外狂风大作,浓重的乌云在电光中不停地翻滚,翻滚,不时变幻出狰狞的面孔,一闪即逝,天地间到处是鸟兽的哀号以及人们惊慌地喊叫声。 二人对视片刻,同时飞上天空,速度快的没法形容,眨眼间没入浓重的乌云之中。 云层中不少奇形怪状的人物恍恍忽忽,各施手段,他们知道,这是冥司的鬼使代天刑罚,收罗怙恶不悛的恶人,不过此次的霹雳流火比以往更加猛烈,覆盖了玄冥国百万里疆域,难道玄冥国真有这么多该死之人么。 二人沉寂无语,感悟天心的奥妙,霹雳流火愈加猛烈,也不知有多少生物灭亡,还有多少生物恐慌的等待天道的判决,凡人在天道面前犹如蝼蚁,是那么的可怜,是那么的无助。 二人云路中行走,眨眼之间也不知飞过了几万里,到处都是播弄雷火的鬼影, 轰——整个城池燃起熊熊大火, 呼——树木被连根拔起, 咔——接地雷接连不断, 天地变作炼狱,人们又能去哪里躲藏, …… 东南西北,到处是毁灭的景象,唯一不同的是,有些地方尤其严重,而有些地方又相对平静。 时间似乎停止了,眼睛里、耳朵里满是毁灭的景象以及凄惨的声音 …… 天空几经变化,终于,天选结束,浓云散去,又恢复了阴云不雨的天气,劫后余生的人们从歇斯底里的恐慌中苏醒,或悲或笑,或哭或闹,悲伤亲人的离去,欢笑自己逃过大劫。 只要活着,从今而后,又是逍遥快活的日子,至于是行善积德,等候天道的奖赏,还是为非作歹,接受天道的惩罚;没有人告诉他们去怎么做,一切全凭自己。这就是天道,无言的天道,奖善罚恶的天道,无论贫贱富贵,无论谄媚或者哀求,它只按自己的规律行事,任谁都不能抗拒。 二人心有所思,许久不语。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老张说起话来,说的便是他的感悟,修炼五十年后对天道的感悟。 而石头却一句话不说,伫望云下良久,两行热泪自腮边悄悄滑落。 云下淅淅沥沥,下起了大雨,沐浴着整个玄冥国。 “天心慈悲。”老张惊叹道,大雨落下,他也感受到慈悲,这种力量撞击他的心灵,不可遏制。 “这还是你么。”老张说道:“五十年修炼,已经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从今而后,恐怕你就是佛,佛就是你。” “不,”石头回答:“我,便是我。” “何解。”老张糊涂起来, “只有我,没有佛。”石头答道, 老张心灵又受到猛烈的震撼,喃喃自语道:“只有我,没有佛,这是怎样的境界啊。” 话音未落。 哈哈哈哈哈,莫名的虚空响起欢快的笑声, 一起顺声看去,四处不见人影,却有一人高声喊道:“小子,你在这里,真让佛爷我好找阿。” 说话间,斜刺里伸出一支大手,牢牢地抓住石头,倏忽远去, 老张分明看见,石头毫不反抗,满面笑容。 眼见就要消失,老张急忙喊道:“你们到哪里去。” “往去处去。”那人回答,声音天际回响, “真的只有我,没有佛么。”老张追问, “狗屁,三界之大,无我亦无佛。”那人回答 “无我,亦,无佛。” 来人已经消失,空中寂寥无人,老张立在空荡荡的云中,艰涩的说道,这句话说完,又低头陷入冥想,良久良久,叹息一声,身形冥冥渺渺,消失不见。 …… 这里不知是什么地方,篮盈盈天纯净的没有半分瑕疵,与玄冥国迥然不同,半空白鹤围绕着一座金光灿灿的山峰飞舞,瀑布从山顶飞流直下,蒸腾起的雾气化作缥缈的白云,围绕在山下氤蕴不散,瀑布遮掩着一座洞府,洞府里奇花异草,小桥流水,颇有几分雅致,洞府深处供人休憩的石椅上,却很不正经的躺着一位年轻和尚,和尚长眉细目,此刻正裸着肩膀,斜披一领明黄色僧袍,身子靠着石椅靠背,光脚丫子却搭在石椅前方的石桌上,很不老实的左右晃动,手里拿着一摞照片,一边翻看,一边坏笑不已。 石头坐在不远处的蒲团上,闭目打坐,和尚时不时看看,又去专心欣赏手里的照片,自得其乐。 时间就这样慢慢过去,石头还没有醒来,和尚手中照片却已经翻看了四五遍,神情逐渐不耐烦起来。 起来洞中走了几遍,突然坏坏的笑了笑,只手一伸,掌中莫名出现一部相当时髦的直板手机,装模作样地拨了几个号,任由悦耳的彩铃洞府里响上几回,方才拿起手机说道:“堂叔,听听索爱的效果怎样。” “什么,着什么急,我办事你放心,看来最近身体不怎么样,说话声音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忙,忙个屁,你们这帮老小子闲着没事,竟想些折腾人的把戏,喂,喂,别打岔,我真有事,很重要的事儿,不过这机子效果不好,等我换个机子再给你打过来。” 这番话说完,掌中一晃,又出现一部精巧的折叠手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道:“拼了,这可是我珍藏的极品,新款三星,这部机子要不行,我可要找他们索赔了。” 自言自语一阵,又开始拨号,响铃,然后说道:“呵呵,我说找你有事,你还不信,告诉你吧,你托我办的事儿办妥了,你的宝贝徒弟就在我这儿,不信,你等着,我让他接电话。” 拿着手机往石头方向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什么,又开始打起电话:“不行,不行啊,他这会儿正忙着呢,忙什么,体悟七苦珠的奥妙呗,老头子给的东西,又岂是融合那么简单,到什么地步了,呵呵,恭喜,他已经明白我就是我,佛就是佛的道理,再差一步,就达到无我无佛的境界了。呵呵,吃惊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要知道这小子五十年在哪儿窝着就一点也不惊讶了,他在哪儿,呵呵,你想也想不到,在地藏王那老小子开辟的玄冥国呢,玄冥国位于三界罅隙之中,要不是我到地藏王那里去玩,找他还真不容易,问他怎么去的,呵呵,你想也想不到,也怪你,让看守小须弥山的鬼王逼他,非得发个什么再惦记多宝塔的宝物,便落个粉身碎骨结局的毒誓,这小子,别说他,就连我也常常惦记着偷偷进里面瞧瞧,他怎么能忍得住,嗨嗨,我说你着什么急,说说而已,又没真去,要真想得到多宝塔的东西,用得着那么费事么,老头子一说,还不要什么有什么,不过别着急,咱关系不错,我小的时候老头子不管我,你对我挺好的,所以记着你的好处,给你个面子,呵呵,仗义吧,哼哼,你俩的徒弟,你们还不清楚,贪心正常,不贪心还能是你俩徒弟么,逼他发什么毒誓阿,这不,应验了吧,该,心疼了,呵呵,亏你还是有大法力的佛爷,吃点亏有什么要紧,看把你急得,不过话说回来,这小子挺有血性,这点我喜欢,就那么点本事,居然敢和申公豹放对,吃亏也是很正常的。” 话筒里叽哩咕噜响了半天,想是有人说了些什么,和尚笑了,说道:“埋怨鬼王,发毒誓不是你们的主意,看样子鬼王那老小子好心办了坏事,这样吧,我替你踢他俩屁股,说好了,以后鬼王就跟着小雷子吧,小雷子,我兄弟,什么,猴子没说,且,这家伙,哥俩是在英国拜得把子,怎么,生气了,我乐意,管得着么,小雷子我兄弟,手下没几个得力的小弟,办事不方便不说,走哪里没威风不是,就这么说定了,什么,你要过来,帮他重塑肉身,得了吧,老头子那边正忙着呢,你离得开么,呵呵,这点小事,顺手就给办了,不过,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等候片刻,和尚眼睛骨碌碌一转,说道:“算了,你的那点玩艺,我还看不上眼,小雷子这人挺有意思,我就当作个好事,这事我包了,你竟等着瞧好吧。” 这句话说完,不由分说挂掉电话。贼眉鼠眼地看看石头,说道:“小子,算你运气,也就是遇上我了,哥哥我费把子力气,把你铸成真正的强者,不过这事儿没人试过,是好是坏,全看运气,说好了,出了麻烦,我可不负责任,谁让你俩师父把你交给我呢,呵呵,等着,佛爷我走了。” 一句话说完,周身金光一放,再看时,人已经消失不见。 石头还在打坐之中,周身没有丝毫异象,洞中安静异常,半晌过后,进来一只怪兽,鹿角、龙头、牛身、豹尾,周身披满银白色鳞甲,怪兽洞府里巡视一遍,看见桌上很多奇形怪状的果子,欢快的鸣叫几声,声如龙吟,然后匆匆跑了出去。 第二百零八章 重塑肉身 稍候,又领进来两头和他一样的怪兽,欢快的跑到石桌旁,还没等他们下口,又有十余头形形色色的鸟兽蜂拥而至,怪兽衔着果品急忙跑开,鸟兽一拥而上,争先恐后地抢夺果品,抢到的躲到犄角旮旯里享受,没抢到的哀鸣不已,这里看看,那里跑跑,指望能分到点残味,有好心的给他们几口,自私点的咆哮数声,驱使他们离开。 许久过后,洞中逐渐嘈嘈杂杂,吃到果品的鸟兽各自有了变化,有的化成人形,有的半人半兽,还有的依旧是旧时模样,羡慕的看看修为有了进步的兽类,不甘心就此离去,洞中四处寻找。 “快走,罗怙罗来了。”突然,有人恐慌的高叫一声,鸟兽得到消息,顿时亡命奔逃,眨眼跑了个干净。 金光一晃,年轻和尚——石头伦敦认识的大哥罗怙罗赫然出现,刚进来就看见满洞狼藉,顷刻明白怎么回事,恼怒的喊叫道:“麒麟兽,你居然敢偷吃我的菩提果,我揍死你们。” 说着话儿,就那么伸出手去,洞里传出一阵哀号,再看时,抓住一个满面恐慌的汉子,自然是吃了菩提果,刚刚化成人形的麒麟兽,罗怙罗伸手打去。 “慢。”麒麟兽突然喊道, 罗怙罗闻声停手,惊讶地问道:“噫,居然对佛爷我大呼小叫,莫非心中不服。” 麒麟兽不满的说道:“小兽哪儿敢,不过偷吃菩提果不止我一个,凭什么只找我的麻烦。” “你敢说不是你带的头。”罗怙罗说道, 麒麟兽顿时无言,稍候伸出手抚抚罗怙罗的胸脯,似乎帮他顺了顺气,然后嘻皮笑脸地说道:“您老消消气,凭您的本事,几个果子有什么稀奇,恐怕比这再珍贵一万倍的宝物你都是手到拿来,家常便饭,几个菩提果,您看看,您不过尝尝滋味,可对小畜们来讲,却能提高修为,少下几百年的吐纳功夫,怎么说,咱也算你的宠物,消消气,就当喂了狗了,不成么。” 一番话说的罗怙罗心头大为欢畅,自然而然的松开手去,笑道:“你小子,就是嘴头能说,你既然说喂狗,佛爷我也不能白担这个名声,这么着,我这无双禅境还真缺几条看家狗,给他们都说说,五百年内,都给我化成狗形,谁表现得好,佛爷我少不了它的好处。” “真的。”麒麟兽矮下身子,耷拉着双手,认真地问道, “佛爷我象是说假话的人么。”罗怙罗不懈的回答, 汪——汪——汪——汪——汪 话音未落,麒麟兽化作一条肥大的沙皮,围着他摇尾吠叫。 “沙皮狗,我不喜欢。”罗怙罗一脚踢去,但听哀号一声,一只腊肠灰溜溜的跑出洞府, 刹那间,狗叫声到处都是,麒麟兽到底老实,罗怙罗的旨意很快便传了出去,于是,好端端的无双禅境便变成了宠物犬俱乐部。 乱七八糟的吠叫声竟让罗怙罗十分满意,欣赏一会儿,走到石头面前,凝视片刻,自言自语道:“这家伙还在修行,我该怎么办呢,帮他。” 刚拿了个主意,旋即又摇着头,自我否定道:“不行不行,俗话说福无双降,又助他重塑肉身,又助他提高修为,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说着话儿,又急匆匆走出洞府,洞府外狗叫声更急, “阿大,叫一个。” 汪, “好,给你个罗汉丹。” “阿二,二加二等于几。” 汪汪汪汪 “呵呵,真好玩,那么二十八乘以三十六再加一百八十七减去三百四十二再除以六十四等于几呢。”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唔,小数点以后怎么叫。”有一人瓮声瓮气地问道。 “吁吁。” “吁吁吁吁……”传出稀里哗啦的流水声, “混蛋,你竟敢在无双仙境撒尿。” 怦,想是又踢了一脚, “你赖皮,我只是条狗唉。”那家伙飞出去后还在不停的折辩。 …… “唔,有主意了。”罗怙罗突然出现在洞府之中,急匆匆走到石头面前,看着他说道:“堂叔他们不在,不刚好带这家伙去趟多宝塔么,虽然我用不着做贼,可是作贼的滋味,嘻嘻,好玩的很那。” 这番话说完,急忙坐到石椅上,摆出得道高僧的模样,舌绽春雷,喝道:“呔,小子,醒来,时间还多着呢,练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儿阿。” 洞府里响起一声霹雳,石头浑身一震,猛然开眼,旋即明白一切,埋怨道:“罗怙罗大哥,你干什么,要吓死人的。” “好事,天大的好事。”罗怙罗笑了起来,笑的人浑身不自在, 石头正不明所以,但见罗怙罗只手一张,一团金光迅猛的飞出,将石头紧紧裹住,然后他开始闭目念咒,咒语声中,金光一丝丝融入体内,光芒慢慢变弱变暗,然后又一丝丝绽放出来,整个人形也融合在金光之中,越扩越大,由清楚到模糊,再到消于无形,逐渐通天彻底,罗怙罗还在继续,最后金光一收,旋即消失,洞府里只留下石头清晰的形状。 石头缓缓站起,伸臂踢腿,莫不有光芒绽放,一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看看自己的身子,疑惑地问道:“这,这是怎么了,……” “恭喜。”罗怙罗大笑道:“老头子那里要了些八德宝光,经过本佛爷密法,塑成你,雷十破,小雷子的真身,从今而后,你的本相便是一团光,无形无象的光,聚则成型,散则成气,小子,你赚大发了。” “什么,我成了一团光,那,那还算是人么。”石头,从现在开始称之为雷十破急忙问道, “小雷子,我知道你想什么,不过那事,佛爷我可管不着,怎么,我辛辛苦苦,将你变成三界中独一无二的人物,还不高兴,莫非埋怨大哥我么。” “不敢,埋怨你,借我副胆子,不过,大哥,为什么要用光呢,用其他材料不成么,我可记得当年哪吒用的是莲花阿。” “且,那也算本事。”罗怙罗不懈的说道:“小儿科了,哥哥我,佛界密法第一的罗怙罗出手,当然要整点稀罕玩艺,知足吧你,想想,有什么人能伤得了光呢。”罗怙罗说的不错,光无质无形,要伤他,还真得费把子力气,这么说,确实占了便宜, 想到这里,雷十破终于高兴起来,说道:“莫名其妙帮兄弟这么大的忙,不会白出力气吧,有什么鬼主意,直说。” “嘻嘻,都要成佛了,还这幅德行,不过,我喜欢,实话说罢,盛会即将来临,替你做点好事,也算是给堂叔他们帮个忙,更何况,我还有件事要你去做。”罗怙罗说道, “说,不过,话说好了,我可不是什么事儿都答应的。”雷十破觉得有些不妙。 “恩哼。”罗怙罗咳嗽一声,破天荒的正经起来,语重心长的说道:“要说这事儿也是为你好,自融合七苦珠后,你可以化出八首二十四臂的法相,手头没有什么称手的法器,来来去去赤手空拳,丫丫差差的像个怪物不是,所以呢,帮你以八德宝光重铸真身,赶紧去趟多宝塔,偷几样法宝出来,盛会上也多了几分胜算不是。” “打住吧你,”又要去多宝塔,雷十破不寒而栗,急忙拒绝:“按说师父对我挺好的,徒弟长了本事也不能拿师父开刀阿。”这番话说的一本正经,还真像个君子。 “靠,说什么呢,”罗怙罗急了,再也顾不上装善人,跳起来说道:“想想,多好的机会啊,堂叔他们灵山上走不开,看守鬼王以及他的十万妖兵已经送给你当手下,哥哥我使点密法扰乱他们的视听,再加上你使点光的本事,进趟多宝塔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样的好事上哪儿找去,去不去,不去可别后悔。” 雷十破眼珠一转,罗怙罗说的还真有几分道理,于是说道:“既然这样,那,罗怙罗大哥也是为我好,做人不能不识好歹不是,去一趟就去一趟,不过,这个敖德(柳毅的真名)、威廉姆以及欧月儿他们是要和我一起去的,都是兄弟,有了好事也不能忘了他们阿。” “哈哈哈哈,没问题,”罗怙罗使劲儿拍着雷十破的肩膀,说道:“你这人仗义,比堂叔他们强多了,等着,我再走一趟,把他们带过来,我这无双禅境,哼哼,你知道有多少看家狗啊,没我准许,他们还真来不了。” 说着话儿,又急匆匆地走了。 “运气,哪儿都有人跑腿。”雷十破十分舒展的伸个懒腰,喃喃自语道,反正无事可做,洞里呆得闷气,索性出去看看, 好么,天上仙鹤也不见了,山上到处都是狗,胖的瘦的,长得短的,大约上百只之多,形形色色,没有一只相同,不过没有一只沙皮,想来罗怙罗不喜欢沙皮的话也传了出去。 刚一出洞,跟前的几只狗见他出来,各自一愣,马上明白自己的职责,终于有了陌生人,管他和罗怙罗什么关系,表现一下下是非常有必要的。 第二百零九章 宠物造反 于是,几只急于立功的狗争先恐后的扑了过来,它们能出现在无双禅境,每一只肯定都有不俗的修为,按说这一扑一般人抵挡不了,可雷十破什么人,自然不惧,烈犬扑来,他不躲不避,也没什么神奇之处,看似缓慢的伸拳踢腿,但每一式都分出无边幻影,顿时身旁惨叫不断,每一只狗都被他打了出去。 众犬这才明白这人不好惹,收起咆哮的爪牙,掉头四散奔逃。 雷十破满意的看了看,突然想起什么,高声喝道:“回来。” 群犬哪肯听话,跑得更欢,雷十破眉头一皱,伸出手去,哀号响起,再看时,竟被他抓回一只斑点,斑点手中挣扎半晌,无济于事,只得口吐人言,哀告道:“大仙饶命,大仙饶命,小畜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老,您老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放小的一马吧。” “废话少说,罗怙罗有什么宝物,都放在哪里。”雷十破喝道,呵呵,他居然动起了作贼的心思,也是,一回是偷,两回也是偷,谁让罗怙罗教他做贼,现在倒好,别人的还没下手,他自己先要损失一大笔了。 斑点犹豫片刻,雷十破等的颇不耐烦,手中加把劲儿,斑点立刻惨叫一声,连忙说道:“大仙别急,大仙别急,小畜知道地方,不过,不过……” “不过什么,说。”雷十破喝道, “藏宝洞被密法加持,没罗怙罗允许,根本进不去阿。” “呵呵,这点你不用担心,佛爷我自有办法。”雷十破笑了起来,松开手去,喝道:“带路。” 他知道,光无孔不入,还有哪里去不了呢。 斑点见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只得迟疑的向山颠飞去,边走边讨好般地说道:“罗怙罗要责怪起来,大仙可得替我求求情,说说话,好容易来到这无双禅境,我可不想被他赶下山去。” “哼哼,到时候再说吧。”雷十破模棱两可的回答起来, 一人一犬很快飞上山巅,落在一处硕大的广场,广场空无一物,身后远远跟着几只狗,也不知打得什么算盘。 雷十破四下打量,看不出什么蹊跷,只得问道:“藏宝洞在哪儿。” 斑点前后看看,还是有些犹豫,说道:“你能来无双禅境,想必也知道罗怙罗的本事,这个,不经他同意,就去偷人家的东西,不好吧。” “呸,你管得着么,废话少说,我说动作快点,早点进去,亏不了你,晚了罗怙罗回来可就什么都捞不着了。” “你是说还要给我奖赏。”斑点抬起头,似乎有些不相信。远远跟着的狗狗们听到了雷十破的许诺,纷纷走近了些 “当然,佛爷我一直挺讲义气。” “有什么条件。” “条件,放心,反正不会让你变成什么来哄我开心。” 狗狗们又走近了些,胆子大的已经跑到跟前摇头摆尾,装出哈巴狗的模样, “真的。”斑点还不相信。 雷十破不耐烦起来:“你怎么这么罗嗦,下去打听打听,我雷十破的兄弟,哪一个不说我大方。” “你就是雷十破。”斑点激动起来,围过来的狗越来越多,有的狗开始拼命地朝雷十破摇尾巴。 雷十破颇为意外,没想到自己名气这么大,连无双禅境的动物都知道。于是骄傲的点头说道:“没错,我就是,听说过么。” “没有,”斑点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 雷十破大为泄气,问道:“没听说过你激动什么。” “看你说的认真,捧个场而已。”这斑点倒也实在,心里想什么说什么。 “大伙儿都是这么想的。”雷十破向群犬问道。 众狗蔫蔫的低下头去,有的翻着白眼瞧他,有的假装地上寻找骨头。 刚有点飘然的头脑立刻被兜头泼了盆凉水。 “操,都是些什么狗阿。”雷十破喃喃自语道。 “我藏獒。”一狗瓮声瓮气的回答,各狗以爪子狂敲地面,有些还笑得地上打滚。 “我就是藏獒么。”那狗不明所以,强自争辩。 雷十破笑了一会儿,突然明白点问题,一把抓起斑点,喝道:“小子,你不是再拖时间吧。” 斑点急忙辩解:“不是,绝对不是,如果骗你,我就不是好狗。” 雷十破一把丢开,喝道:“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本来就不是狗。” 斑点远远惨叫一声,赶紧跑了出去。 众犬见识破诡计,连忙跑开。好么,无怪斑点不说真话,原来这些狗都是跟过来监视的,也不怪雷十破大意,谁会想到狗还会骗人呢,他罗怙罗有什么本事,能让这些狗狗们这么忠心,想来想去,这些家伙无非是贪心罗怙罗答允过的好处而已。 雷十破连忙喝道:“谁带我找到,便分给谁洞里的宝物。” 众犬纷纷止步。 雷十破继续强调:“罗怙罗有什么好,还要你们变成狗哄他开心,你们都是三界中屈指可数的灵兽,谁下界不是叱咤一方的人物,怎么能变成狗这样下贱的生物呢。” 众犬嗡嗡一片,已经开始讨论。 雷十破乘热打铁,以诱人的声音说道:“带我过去,共分宝物,多好,想想,想想,是当自己的主人,还是给别人做奴才。” 终于有狗担心的问道:“可是,惹火了罗怙罗,他要惩罚咱们该怎么办。” 有戏,已经拉成一伙了。 雷十破心头窃喜,说道:“放心,罗怙罗是我大哥,否则我怎么会出现在无双禅境,我俩关系要不好,他怎么会用八德宝光助我重塑真身,又怎么会放心的把我留在这里呢。” “你的真身真的是八德宝光。”又有一犬问道, 雷十破也不回答,意与身合,现出本相,光芒一放即收,群狗受不了强光的刺激,纷纷侧目,再看时,雷十破笑眯眯立在原地。 他们终于信了。 “操,赌一把。”终于有狗发话, “没错,反正他俩是哥们,真要出了事,有这小子顶缸。”众犬纷纷点头,深以为然,于是恢复本相,又成了奇形怪状的鸟兽,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密密麻麻一片。 “共分宝物去了。”雷十破一声招呼, “反了。”群兽发一声喊,各自腾云驾雾,纷纷向山下飞去。 “又去山下干么。”雷十破疑惑地问道。 “寻藏宝洞。”离他不远的一只貔貅回答。 “藏宝洞不在这里?”雷十破问道。 “你以为呢。”又有一只凤凰头顶掠过。 “原来那小子骗我呢。” “呵呵,才想明白。”藏獒摇头晃脑地跑到跟前, 雷十破脑袋上拍一巴掌,斥责道:“怎么还这样。” “忘了,忘了。”藏獒不好意思的嘿嘿傻笑,紧接着仰天怒吼一声,化作声体庞大,威猛异常的九头狮子。 跟下去,穿过瀑布,又来到打坐的洞府,洞府里熙熙攘攘,全是贪图宝物的灵兽。 密密麻麻地聚集在最里面的一堵山壁旁边,雷十破明白怎么回事,冷笑一声,指着最里面的麒麟笑道:“怪不得得空就往洞里跑,原来早就知道宝贝藏在这里。” 麒麟闷吼一声,低下头去。 “让开,让开。”雷十破得意扬扬地喊道, 众兽自觉的让开道路, 雷十破走到跟前,抚摸山壁良久,表面上和其他地方的山壁没什么两样,可分出神识感应良久之后发现,里面竟蕴藏着极大的灵力。 呵呵,谁知道这里有什么好东西呢。 上下找找,咦,罗怙罗也不知用什么办法,找不到一个门把手。 奶奶的,反正也没什么好办法,不如把门砸开,看里面的东西还能藏到哪里,于是对群兽吩咐道:“躲远点,我要施法了。” 众兽急忙躲远了些,分出十丈左右的空地,甚为宽敞, 退开几步,冲墙壁一指,一粒金光飞出,猛烈撼击墙壁,但听一声轰然巨响,墙壁丝毫未动。 “操,这么结实。”雷十破骂道, 又退开几步,伸手一指,接连放出三道。轰响过后,墙壁依然未动。 “奶奶的,都给我出去,我要七珠同出了。”雷十破喝道, 众兽有的急忙出洞,有的只是退开几步, 雷十破明白他们的心思,骂道:“丫丫个呸的,心眼挺多,怕我独吞是吧,好,留着就留着,受伤了可别怨我。” 有的出去,有的还在坚持。 雷十破退开几步,咬了咬牙,双臂张开,周身光芒大放,光芒中,分出一尊尊形态各异的天佛,轮番向墙壁轰击,出现、消失,出现、消失,如此一个接着一个,墙壁轰响不断,曲曲折折出现裂缝,头顶土石簌簌落下, 又有一部分灵兽跑了出去,留下的已经不多了。 轰击一阵,雷十破双臂一合,大呼道:“七珠合一,给佛爷我开。” 呼喊声里,金光大放,金光之中,身躯猛然暴涨,几乎和洞府同高,恍恍忽忽之间,真身起了变化,化作一尊八首二十四臂的菩萨,二十四只手合成一个手印,击出一个巨大的光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墙壁飞去, 第二百一十章 偷吃零食 轰—— 三界之中,谁能挡得了雷十破全力一击,更何况前面那多少下岂是白给的,墙壁终被轰开,一时间乱石横飞,山壁豁然开朗,绚目的金光从烟尘中扩散出来,看来里面有不少好东西,雷十破心头大喜,正欲进去,但他也不想想自己全力一击有多大威力,轰击的灵力未散,沿着山体灵蛇一般四处扩散开去,整个洞府,不,整座山开始猛烈的晃动, “不好了,山要塌了。”留在洞府里的灵兽到底有几分见识,终于慌乱起来,纷纷向洞外逃去,没跑两步,天地间轰然巨响, 轰响声中,无双禅境四分五裂,远远近近围观的灵兽被强大的冲击力冲上天空,乱七八糟,到处都有,一时间,虚无的空间里惨叫不断,但见无数闪着各色光芒的物件以流光的速度四散而开,将天空渲染的混乱不堪,这分明是藏宝洞里出来的宝物。 “抢阿,再不抢就没了。”猝不及防被弄了个灰头土脸的雷十破发一声喊,当头向空中追去。 “抢啊,哥们,抢啊,谁抢倒算谁的。”群兽也喊叫起来,一时间,管他有几人受伤,有几人灭亡,各自锁定目标,乱七八糟向四周飞射,那速度,不比雷十破慢多少。 曾经的无双禅境顿时变作盗贼的天下,强盗的乐园。 …… 烟尘散去,远远近近的天空布满形形色色的云朵,还有异兽四处搜寻,雷十破却和几个异兽坐到硕大的云朵上,自得其乐。 “干。”雷十破举起一只金光灿灿的瓶子,向身旁异兽说道,说着话儿,瓶子一倒,里面倾出许多质朴的丹药,炒豆也似地吃下去。 “你倒是给我留两粒。”有毕方伸爪子来夺,雷十破侧身躲开,不满的说道:“吃你自己的,抢我的干么。” 异兽恶狠狠的咬口果子,骂道:“操,什么佛爷,有见过果子还放在藏宝洞的么。” 呕——雷十破打个饱咯,瓶子随手一扔,说道:“什么藏宝洞,呸,不过是放零食的地方罢了。” “谁,谁砸我。”他话还没说完,听到云下有一人大声埋怨,看过去,无非是一只狰狞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拿着他刚扔的瓶子,乱丢垃圾还真不是好习惯,正欲安慰安慰, “清静瓶。”狰狞惊呼,立刻转怒未喜,赶紧藏到自己的介子空间,连连拱手,呵呵,拱起爪子说道:“谢谢,谢谢,还有什么,一总儿扔下来,我接着。” “滚。”凶恶的穷奇飞了过来,将狰狞一脚踢开,然后云下拍着脑袋说道:“大仙,还有什么东西往这儿砸。” 雷十破彻底无语,躺在云中,随手拿起一个明黄色的布包,取出里面的一块面饼也似地东西,布包随手放在云中,面饼却细细的品尝起来。 “天哪,罗汉巾。”一头玃如惊呼一声,叼起来就跑, “那是我的。”穷奇恼羞成怒,撒蹄就追, “谁都不许抢。”身旁帝江、天狗同时追了出去。 远远黄光一闪,玃如立足冷笑,穷奇、帝江、天狗等消失不见。 “玃如。”有人高喊一声, 顺口一答,但见清气卷起,玃如立刻消失,远处云头上,狰狞得意洋洋的塞上清静瓶瓶塞,伸手便把罗汉巾抢了过去。 雷十破看着这番闹剧,只是淡淡的嘱咐道:“狰狞,把他们都放出来,不许伤了和气。” “唉。”狰狞恭顺的答应一声,迅速飞至雷十破身旁,倒到瓶子,玃如跌在云中,神情委顿,打开包裹,穷奇、帝江、天狗现出身形,恶狠狠的看着他, “抢,抢,有什么好抢的,上仙好东西多着呢。”毕方看着他们,一边嘲笑,一边啄食雷十破分给他的一小块面饼,狰狞,帝江,穷奇等立刻捐弃前嫌,吞着馋涎看着他俩。 雷十破狠命咬了两口,随手扔了出去,然后打开一个古香古色的陶瓷瓶,仰脖子喝个不停,狰狞摇摇尾巴,凑到跟前,穷奇等上下看看,朝面饼追了出去。 …… 各式各样的呼喊声传了过来 雷老板—— 兄弟—— 石头—— 主人—— 呼喊声迫切而又热烈。 雷十破面露喜色,瓶子随手放在云中,连忙站起,顺声望去,但见十万里之遥,浓云翻滚,有人过来,他知道谁来了,高兴的说道:“弟兄们来了,他们真的来了。”身旁无人回答,只有嘈嘈杂杂的声音,看过去,狰狞等一帮异兽正在抢夺陶瓷瓶和里面的甘露,心情愉悦之下,一脚将之踢开,欢快的迎上去,喊道:“月儿,威廉姆,还有敖德大哥,敖风、敖雨、敖雷、敖电,你们,你们来了。” 浓云越滚越急,银铃般的声音远远传了过来:“是我们,是我们,你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 是月儿,魂牵梦绕的爱侣欧月儿的声音,不由飞得更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很快就要相见,突然头顶金光乍放,金光里一人伸出硕大的手掌,狠狠劈下,高呼:“小子,我整死你。” 威力庞大,再加之猝不及防,根本无从躲避,一掌劈在脑门上,但见流光一闪,雷十破消失不见, 再看时,却出现在不远的地方。 罗怙罗来了——众兽一声惊呼,顿作鸟兽散,唔,真正的鸟兽散, 雷十破以异常委屈的口气说道:“罗怙罗大哥,你打我做什么。” 罗怙罗现出身形,远远近近走了一遍,跌足叹道:“唔,我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语气里竟有些哭腔, 雷十破心下有些不好意思,安慰道:“罗怙罗大哥,不就偷吃了些零食么,发这么大火干么。” “偷吃零食,混蛋,你知道那都是些什么么。”罗怙罗揪住衣领,歇斯底里的吼道:“菩提果,罗汉丹,醍醐汁,无碍灵脯,大千蜜酱,每样滋味,哼哼,都有助修为呀,最少的都有两百年,还有那些家什,都是从其他仙佛那里连哄带骗,费尽了力气弄来的,你,你就这么给我糟蹋了。” 罗怙罗恼怒万分,雷十破斜眼看看天空云朵,大约还有千余里的距离,无论如何,先把他搞顺再说,否则怎么去小须弥山,于是以近乎讨好的语气说道:“大哥,我知道那些东西都很珍贵,不过,罗怙罗大哥什么人,法力高强有什么了不起,关键是为人大方,仗义,一心为兄弟着想,这样的大哥三界中上哪儿找去,所以,小弟我算是决定了,以后就跟着大哥混,大哥说什么就是什么,谁敢不听话,我替大哥教训他。” 一记马屁拍去,罗怙罗大为舒畅,松开手去,得意的说道:“唔,算你小子有点见识,说起大方仗义,我称第二,还真没人算第一,不过,咦,你是在给我灌迷魂汤,小子,接招吧。” 他终于反应过来,一脚踢去,流光一闪即逝, “操,我还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老头子怎么就不教我收拾光的本事啊。” 罗怙罗懊悔的真想毁了自己, 雷十破不满了,好话说了一大箩筐,怎么还是不放过自己,埋怨道:“大哥,怎么还没解气,一点零食闲着也是闲着,以你大方仗义豪爽的为人,还好意思不拿出来招待招待兄弟,不过提前用了,有什么了不起啊。” “操,你说得没错,可也没那么个大方法啊,偷吃就偷吃吧,谁让我教你做贼来着,但是,然而,干么毁我的无双禅境,老头子骂我败家子,我一直挺小心来着,这下好了,我的无双禅境啊,才住了一千年,可有不少好玩的地方呢,你小子,等等我,只要说,我还会不让你进去,可你是牛还是猪啊,就知道使蛮力,无双禅境再坚固,也挡不住你那一下,你知道你现在有多大本事么,呜呜。”罗怙罗说着说着,竟哭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敖德等人终于来了,虽说是在询问罗怙罗,可却一个劲儿的朝雷十破使眼色,很明显,他们是在幸灾乐祸,一向高高在上的罗怙罗居然被雷十破惹哭,这是多么痛快的事情啊。 罗怙罗哭天抹泪,雷十破一一看去,敖德等人满脸兴奋,威廉姆已化作硕大的蝙蝠落在肩头,而欧月儿则深情的望着他。 雷十破心情顿时大为欢畅,指指罗怙罗,故意大声说道:“本来想好好进去来着,可大哥你实在太厉害了,兄弟我没办法啊,才想了点别的法子。” “狗屁,又灌迷魂汤。”罗怙罗哭诉道:“跟我有什么关系,那是阿依纳伐建造的机关,费点脑子打开也不是难事,当年我用了五十年就找到窍门了,小子你倒是好好想想啊。” “啊,你都用了五十年,凭我的脑子,还不花上个几百年去,阿依纳伐什么人,三界中屈指可数的智者啊。”雷十破继续恭维, “那是。”罗怙罗立刻抬头,抹去眼泪眼望天空,意味深长的说道:“也就我,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破解他的机关的。” 第二百一十一章 谋夺灵山 “好了,大哥。”雷十破关切的拍拍罗怙罗的肩膀,说道:“弟兄们好不容易聚到一起,有什么好玩艺拿出来庆祝庆祝。” “庆祝个屁。”罗怙罗一脚踢来,这回雷十破倒是没躲,那一脚穿身而过,敖德他们看得咋舌不已,纷纷过来摸他,这身体自然很有肉感,和真的一样,呸,什么话,本来就是真的。 “有什么好奇怪的。”罗怙罗看看他们,不屑的说道:“八德宝光铸成的肉身,聚则成形,散则成气,这小子,连我都收拾不了了。” “八德宝光。”敖德惊讶的说道:“兄弟,可是三界中至纯至正的圣光,怎么就造就了你这么个坏小子。” “我哪儿知道。”雷十破回答。 “正所谓正极而邪,”罗怙罗突然插话, 他好的这么快,众人看去,罗怙罗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反正哭也哭了,打也打了,这小子我又收拾不了,老头子肯定知道,赶明儿上趟灵山,再要个好去处,大不了让他把灵山让给我,他另找地方去。” 众人咋舌,雷十破问道:“灵山,可是佛祖的大本营,他肯给你。” 罗怙罗不屑的回答:“肯给我,把那问号去掉,只要张口,没什么不给的。” “佛祖对你可真好啊。” “打住,好个屁,他欠佛爷我一大把人情。” “怎么说。” “唉,那还要从小时候说起了。”罗怙罗突然伤感起来。 “说罢。”雷十破等人也起了好奇心, “又是伤心事,不提也罢。” “那就算了。”雷十破一向不主动打听别人的隐私,况且还急着叙旧呢。 “呸,小子,有这么听故事的么。”罗怙罗急了, “你不想说,我还问什么。”雷十破说着,看看一旁的欧月儿,敖德等人心领神会,退开几步,就连威廉姆也从肩头飞下, 只有罗怙罗没有丝毫眼色,不满的说道:“你应该表现出非常好奇的样子,这样我才有兴趣说下去。” “奥,是么,到底怎么回事呢。”雷十破故意做出急切的样子。 罗怙罗叹口气:“你小子没半点情趣,算了,不打哑迷了,其实老头子在我刚生下来第七天就说什么总算给咱家留了个种,也算对得起爷爷净饭王,然后离家出走,说什么参悟宇宙亘古不变的奥妙,就这样,我在没有父爱的环境中长大,在我十多岁的时候,他又回来了,那时候已经修炼成功,想给家里人显摆显摆,我自然不认识他,妈妈也因为生他的气,没有出去迎接,他恬不知耻的找到我们,给妈妈说什么让你辛苦了,当然我是有负予你的,但我为众生而牺牲,请你为我欢喜的话。你说,妈妈能原谅他么。” 罗怙罗询问,众人没有回答,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三界中敢这么说佛祖的,也就罗怙罗一人而已。 罗怙罗才不管他们想什么,继续说道:“后来,也许为了讨妈妈欢心,吩咐舍利弗做我戒师,佛爷我脑子聪明,也是刻苦修行,二十余年便修成大圣,到今天这个地步,吃了多少苦啊,你们说,我可怜不可怜。” 雷十破只能拍拍肩膀,以示同情。 “你说,我过得容易么。”罗怙罗还在问, 雷十破无话可说 “他是不是欠我的。” 雷十破诸人面面相觑 “所以,决定了,就要他的灵山,你们和我一起去。”罗怙罗眼望天空,踌躇满志。 “我说敖德大哥,你们这些年都干什么呢。”雷十破突然转移话题。 敖德急忙回答:“干么,哥几个练都天魔煞大阵,好为你报仇。” “成了么。” “嘿嘿,还差点火候。”敖德有点不好意思。 “什么差点火候,我看还差得远呢。”罗怙罗突然插话, “你说怎么办。”众人齐声询问。 罗怙罗一笑,大声说道:“和我一起夺取灵山,事成之后,再找申公豹报仇不迟。” 众人急忙掉头,这句话自动忽略, “威廉姆,你来这里,血族怎么办。” 威廉姆急忙回答:“主人,皇位已经传给古德里安,他修为高,心计深,是最适合的人选,从现在开始,我要永生永世追随主人,再也不会离开。” “哼,小小的十二翼魔神,跟着小雷子能帮什么忙。”罗怙罗又不满了。 威廉姆惭愧的低下头去。 “感情,感情。”雷十破反复强调。 “咳,我说你们到底去不去啊,不去可别后悔。”罗怙罗旧话重提。 “吭吭,”敖德说道:“我说兄弟,你既然没死,那答应的事就要算数的。” “什么。”雷十破问道,一边问,一边不停的使眼色,敖德吐吐舌头,他反应过来了。 “呵呵,有什么好瞒得,不就是去好莱坞看美女么,我也要去。”罗怙罗就是不肯闲着。 雷十破诸人面面相觑, “怎么了,难道说的不对。”罗怙罗大惑不解。 众人偷偷看看欧月儿,欧月儿粉面带霜。 按说罗怙罗也不笨,只不过有点过于以自我为中心,看着众人的表情,脑子一转,立刻明白怎么回事,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傻笑道:“嘿嘿,说漏嘴了,不过我可以保证,雷兄弟在英国可什么事儿都没干,我说小狐狸,相信我没错的,否则,照片,夜总会的照片上肯定有他,呵呵,敖德他们几个可有意思了……” “闭嘴。”众人急忙呼喊,敖德也顾不上怕他,连忙上前捂住了罗怙罗的嘴巴。 “唔唔,小子,你活腻歪了。”罗怙罗一把打开,正要发作。 “哼。”突听欧月儿娇嗔一声,也不知怎么,罗怙罗居然吓得打个冷战,再看时,啪啪两声,欧月儿风也似地冲到雷十破身旁,可着劲儿两个大嘴巴子。 还没等人家说什么,紧紧搂住雷十破一阵痛哭,端的是雨打梨花分外娇媚。 敖德诸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而罗怙罗呆若木鸡。 稍候,匆匆忙忙的说道:“你们聊,你们聊,我走了,我走了。” 话音未落,身形消失。 雷十破也顾不上身旁还有外人,紧紧抱住欧月儿,抚摸着她的秀发。 看来这两人没事了,敖德诸人莫不松了口气。 …… 遥远的天空传来委屈的声音, “打我干么。” “咦,小子,偷吃了多少,修为提高不少啊,看打。” 砰砰两声, 一人哀叹:“怎么又是我,这回不是我带得头啊。” “哼,谁让你靠得最近。” “靠的近有错么。” “还犟,我揍死你。” 哎呀,哎呀, 几声惨叫,接着有人愤怒的喊道:“不干了,不干了,你不讲理。” “想造反么。” 呼,天空出现红光。 “你敢烧我。”这是罗怙罗的声音。 狂风卷起, “大仙,救命,救命。” 一只麒麟自高空电射而至,身后紧紧跟着罗怙罗。 眨眼到达,麒麟躲在雷十破身后,欧月儿连忙怀中挣出,理理头发。 罗怙罗举着大手追逐麒麟,也不知是闹着玩还要真拿麒麟出气。 突然一声惊呼,急忙回头,抓起欧月儿的手左看右看,众人正不明所以,罗怙罗问道:“我说小狐狸,你居然能打小雷子两个耳光,怎么做到的,教教我。” 众人这才想起来,雷十破真身是八德宝光,连罗怙罗都打不着他,欧月儿是怎么做到的,欧月儿再怎么修炼,同罗怙罗还是有天壤之别。 众人都等待欧月儿的回答,欧月儿自己也在琢磨这个道理,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西边出现优美的梵乐,里面夹杂着引磬、木鱼的声音,音乐悠悠淼淼,不知来自何方。 罗怙罗叹道:“佛界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他们在叫人了。” “那么,走吧。”雷十破整理整理衣服,他也想知道这神神叨叨的大会到底有什么名堂。 众人正欲起身,罗怙罗突然说道:“不着急,还有点时间,咱们办件大事去。” “什么。”众人齐声询问。 罗怙罗贼眉鼠眼的四处看看,突然疾飞而上,高呼:“小须弥山做贼去呀。” 呵呵,这简直是天大的好事,众人急忙跟上,麒麟怎肯落后,也撒着欢向上飞去。 砰,又是一声,麒麟从天而降,空中稳住身形,委屈的喊道:“干么不让我去。” “小小麒麟,也想得天地异宝,你有那福气么。”这是罗怙罗的声音, “现在我不是你的人。”麒麟仰天怒吼:“我已经投靠了雷十破大仙。” “呸,小雷子什么人,我兄弟,他的不就是我的么,你说是不是啊,小雷子。”罗怙罗狡辩, “没错,大哥,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雷十破说道, “小心上当。”这是敖德的声音, “上什么当。”罗怙罗问道, “我……”敖德正要回答 “哈哈,我明白了。”罗怙罗又开始一惊一乍。 “明白什么。”众人难免发问。 “欧月儿根本打不着小雷子,挨俩耳光是那小子故意的。”罗怙罗说道, 第二百一十二章 佛界盛会(一) “什么意思。” “故意挨打,然后以法力变化出耳光的声音,就是为了逗小狐狸开心。” “原来这么回事。”众人恍然大悟。 “好啊,雷十破,敢骗我,我揍死你。”这是欧月儿的声音。 “罗怙罗,我恨你。”声音远远的传出去,传出去。 …… 小须弥山被业障包围,业障浓云惨雾,金光穿透不出,看不出在什么地方。 众人按住云头。 敖德对雷十破小心翼翼的说道:“操,老家伙又使坏,不让咱哥们进去,怎么办。” 他在小须弥山吃过亏,总要小心一些。 雷十破还没回答, 罗怙罗已经按耐不住,呀呀怪叫着冲入业障之中。 砰,里面传出打斗的声音。 众人舒适的伸伸懒腰,看看四周的景致。 “当年我修行之余便在这山上观看五趣杂居众生,月儿便是在这里认识的,说实话,第一次看见她之后,我心里便没有别人了。” 雷十破说着话儿,含情脉脉的看看欧月儿。 嘘——敖德响亮的打个口哨, 啊呀呀—— 一番怪叫之后,一位青面獠牙的巨人从业障中被踢了出来,眼看就要落到跟前, 罗怙罗也从业障中飞出,快速飞到巨人身旁,又是一脚。 哎呀——痛呼过后,怪人向更高的地方飞去。 罗怙罗急追而上。 业障渐渐稀薄,金光灿灿的小须弥山露了出来。 “咱们进去。”敖德请示, “等等罗怙罗大哥。”雷十破漫不经心的回答。 “等他来,好玩的东西还能落在哥们手里么。”敖德有些担心。 “敖德大哥,拜托你好好想想。”雷十破语重心长的说道:“咱们偷的是谁的东西,要没人顶缸,俩佛爷找上门来,你受得了么。” 敖德听到这里,浑身打个冷战:“好事你享,黑锅我背,够阴险的。” “哼哼,谁让他是大哥,能耐大,后台硬的大哥呢。”雷十破眼望天空,饱含深意的说道。 敖德退后了些。 “怎么了,大哥。”雷十破问道, “别,别叫我大哥。”敖德连连摇手, “为什么。”雷十破大惑不解, “你本事比我大,你当大哥得了,以后也可以为我背黑锅啊。” “操,都是什么人那。” “兄弟,最好的兄弟。” “呵呵,就这么着吧,朋友么,就是用来出卖的。”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敖德走了过来,重重的拍了拍雷十破的肩膀,说道:“那以后就看谁下手快,脑子灵了。 “这可你说的。“雷十破不怀好意的看看敖德, 敖德激灵灵打个冷战,后退了两步。 …… 啊—— 巨人又从高空掉下,愤怒的喊道:“你有完没完。” “废话少说,老小子,看打。”罗怙罗举着大手追过来。 一阵黑风卷起,再看时,巨人已出现在雷十破身旁,来的突兀,雷十破下意识的躲了躲,巨人连忙缩在身后。 “跑谁后面都没用,揍你揍定了。”罗怙罗已经呼喊着追到跟前, “住手。”雷十破仰天大吼, “呸,敢向我大呼小叫,我踹死你。”罗怙罗一脚踢来,别看离得远,那一脚却穿身而过,刚好踢到巨人身上。 巨人惨呼一声,云下急坠:“怎么倒霉的总是我,还有没有天理,我已经认错了。” 雷十破伸出手去,将他捞回来,看过去,正是逼他发毒誓的家伙,问道:“这么说,你就是鬼王了。” 巨人,也就是鬼王看着雷十破,云中喘息片刻,说道:“没错,按说你肉身被毁,也不能怨我,是你俩师父让我这么干的,我说不管你们师徒的闲事,他俩非让我干,出了事又埋怨起我,我怎么这么倒霉。” “还犟,看我怎么收拾你。”罗怙罗跳着脚儿要过来。 鬼王连忙躲避:“知道错了还不成么,你提的条件我也答应了,反正他们是师徒,跟谁不是跟,不就申公豹么,我十万妖兵,一人吐口吐沫,淹也淹死他。” “不是我提的条件,是他俩师父答应的。”罗怙罗急忙分辩, “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哥几个要去多宝塔,走,我带路。”鬼王连忙说道, “呵呵,这么容易。”敖德凑了过来, 鬼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敖德浑身一个哆嗦,急忙指着鬼王可怜兮兮的向雷十破说道:“大哥,他吓唬我。” 鬼王连忙回头,冲业障中吼道:“小的们,开路,新头儿要进来了。” 业障豁然开朗,现出金光灿灿的多宝塔。 罗怙罗一声欢呼:“做贼去了。” 说着话儿,当头向多宝塔飞去,众人跟上。 …… 佛境灵山,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圣洁,美丽, 山顶金殿内外,胖瘦和尚带一干人等,进进出出忙碌异常,突然一起打个冷战。 “肥猪,不对。”瘦和尚率先惊呼, “没错,竹竿。”胖和尚若有所感。 “我有种不详的预感。” “是数千年没有出现的感觉。” “到底怎么回事。” “别急,咱们算一算。” 两人各自分出神识感应。 许久过后。 “有人施法干扰。”胖和尚说, “这人法力不在你我之下。”瘦和尚说, “到底怎么回事。” “回去看看。” “回去。” 两人正要走,一位金甲力士自天而降。 “阿难,迦叶,佛祖传召。” 胖瘦和尚相对片刻。 “走吧。” “走。” 唉——同时叹气,随金刚向空中飞去。 …… 盛会终于开始,天上地下,到处都是法力高深的神仙佛爷,大约有数千名之多,半山处,菩提树下,一块硕大的广场,广场分成几处,各有不少人围观。 中间又有许多神仙比斗法力,或光焰纵横,或平实无奇,天上漂浮几座莲台,根据修为不同,分别七品至十二品,万丈光芒之中,端坐着几个菩萨,佛爷,胖瘦和尚也在其中,他们的莲台有九品,已经是三界中屈指可数的人物,不过人缘显然不是太好,身旁除了几个亲近的人,没有人敢往跟前凑。 罗怙罗很不规矩的斜坐在九品莲台之上,一边掏耳朵,一边听胖瘦和尚给雷十破训话,敖德、欧月儿等人围了一大堆。 胖和尚帮雷十破整理整理衣服,和蔼的说道:“徒儿,这便是每百年一次的论道大会,今年佛界做东,内容么说白了也就选几个后起之秀,呆会下去可要争气,切记。” “这次什么彩头啊。”罗怙罗问道, “闭嘴。”胖瘦和尚同时喝止,他们紧张起来, 罗怙罗这回倒很听话,调皮的吐吐舌头,一句话也不多说, 瘦和尚伸出手揉了揉雷十破的肩膀,嘱咐道:“最起码拿个前三名,千万不敢让师父失望。” “有什么好处。”雷十破满不在乎的问道。 “这孩子,也是为你好,要什么好处。”胖和尚不满起来, “没好处。”雷十破认真的看了看他俩。 “没,没,真没有。”瘦和尚看看罗怙罗开始不安起来。 哈哈哈哈…… 罗怙罗似乎看到极为好笑的事情。 雷十破向敖德他们挥了挥手,说道:“哥几个,走了,没好处的事儿,谁费那把子力气。” 好勒。众人答应一声,就要离开。 哈哈哈哈哈哈哈…… 罗怙罗笑得莲台上打起了滚, 雷十破诸人转身就要走开。 “站,站住。”胖和尚站起来急呼,几乎要从莲台上栽下去。 雷十破顺势停步。 胖瘦和尚对视片刻,突然一起长叹一声。 “也罢。”胖和尚满目血丝, “就是。”瘦和尚神情委顿。 “算我们倒霉。” “你这是要挟师父。” “不过盛会马上就要开始。” “我们又有什么办法。” “你等着。” “商量商量。” 雷十破看着他们,二人凑近些,耳语半晌。 突然一起咬了咬牙,说道:“只要能进前三。” “师父准你进趟多宝塔。” “随意挑选里面的宝物。” “这是你们说的。”雷十破突然插话, 胖瘦和尚哀怨的看了看他,一齐重重的点了点头。 …… 又说了会子闲话, 佛祖驾到—— 有人高声呼喊 远处梵乐响起,异香扑鼻,天花乱舞。 广场上喧喧嚷嚷的神仙们安静下来,一起向高空观望,就连胖瘦和尚也直起了身子,只有罗怙罗该干什么干什么,越发的不在乎。 冥冥淼淼之间,佛祖出现,道不尽的庄严法相,无语中远近扫视一遍,看看罗怙罗,又看看雷十破诸人,最后目光落在胖瘦和尚身上,如此停顿片刻,随后转移目光宣布道:“大会开始,照依往例,各施手段。” 语速不急不缓,空中回响。几句话说完,便闭目不语,似乎等待着什么。 他倒是很节省的人,三句话各有各的意思,一个字儿也不肯浪费。 广场上下,却逐渐热闹起来,真正的比赛就要开始了,有侍者宣布事项,大家知道,这一届大会参赛各仙佛弟子有数千人,采用淘汰制,至于比赛方法,倒也有趣,数千人管它三七二十一,首先参加一场混战,十天后,剩下的选手才可以进入下一轮,接受新的挑战。 这样一来,比得不单是法力,还要考较计谋,耐力,恒心,只要能够胜出的,绝对是三界仙佛弟子中的上上之选。 第二百一十三章 佛界盛会(二) 还有点时间,几乎所有的仙佛交代弟子的都是不要过早暴露实力,想尽办法保全自己,以求能在第一轮中胜出, 胖瘦和尚也不例外,这样的话交代了无数遍,对此,雷十破自有主意。 镗——一声锣响,首轮执行官大势至菩萨扯着沙哑的嗓子喊道:比赛开始。 场子里热闹起来,佛祖高居宝座之上,观看场中的比赛,敖德因为修炼都天魔煞大阵的关系,没顾上报名,而欧月儿、威廉姆等人因为身份特殊,根本没有参赛资格。 这边能下场的,只有雷十破一人,得意的两边看看,存心卖弄神通,呼喝一声,化成一道流光,冲入场中,眨眼不见,胖瘦和尚紧张的观看场内争斗。 这场比赛关系到各神圣仙佛的荣誉,参赛选手谁也不敢马虎,各自使出看家本事,一时间,场子里混乱不堪,浓云,黑雾,金光,狂风、流火、洪水以及各式各样的法宝层出不穷,比赛场地肯定被密法护持,场子里虽然热闹,但场子之外却丝毫不受波及。 有人被打了出来,沮丧的低着头接受师父的训斥,还有些人观看着场内的景象,一会儿紧张,一会儿欢喜,脸上的表情也是变化万端。 胖瘦和尚顾不上说话,紧张的看这场内的情景,敖德诸人由于修为有限,刚开始还能找到场子里的雷十破,可看着看着,也不知人家去了哪里。 阿—— 数声长呼,又有几人被打了出来,一起看过去,没有雷十破,莫不松了口气,见几人灰头土脸的回到师父身旁,有几个人还算平静,也许他们不过是想让徒弟长长见识,而有几个人却暴跳如雷,将自己的弟子骂了个狗血喷头。 “呵呵,他给打出来了。”敖德看着远处笑了起来。 旋即远远地招手:“端木,端木。” 一个布袍矮子——端木看了看他,调皮的吐吐舌头,他不敢过来,因为他的师父白胡子老头太白金星正在暴跳如雷。 “修炼上千年了,每次都不争气,这些年都干什么了。” 反正闲着没事,敖德存心看个热闹,飞了过去, ……“你枉费了师父一片苦心。”太白金星还在斥责,直说的口沫横飞, “师父,师父。”端木小心翼翼的提醒, “又想什么呢,就不能用点心思么。”太白金星还在骂, “大太子敖德来了。” “呵呵,他也被打出来了。”太白金星稍稍舒服了些, “他根本就没有参加。”端木说道, “奥,这样,咦,你小子本事不赖,怎么下场子的胆子都没有了。”太白金星问道, 敖德刚要回答, 太白金星面色一变,指着敖德骂道:“你小子,什么人那,自己学坏不说,还勾引我的徒弟,看学成什么样,呸,懒得说你们,爱干么干么去吧,端木,我走了,以后别说我你师父,哼哼,还有一百年,下界找个聪明点的徒弟去,我就不信,凭我的本事,还教不出个像样的弟子来。” “师父,你要走啊。”端木急忙上前恭送, 太白金星一瞪眼,身形旋即消失。 端木终于松了口气, 阿——又有几人飞了出来。 又有几个师父暴跳如雷。有几人贼头贼脑的四处打量,脸上露出调皮的笑容。 端木远近看看,笑道:“呵呵,他也出来了。” 一白衣男子轻松的摇着一柄折扇,向他俩所在的方向飞来。 敖德不屑地撇撇嘴吧,仰头高呼:“斗廉,你小子被人打出来还这么神气。” “呸,我足足比你俩多坚持了半个时辰。”白衣男子疏忽而至:“师父紫阳真人还夸我呢。” “怎么着,我就没参加。”敖德得意的说道, “哼,他看咱们笑话呢。”端木气哄哄的说道, “这算什么,也不怕老头子教训。”斗廉不满的说道, “老头子才不管我呢。”敖德颇为得意。 “你算有个好爸爸阿。”端木、斗廉齐声叹气, “场子里怎么样。” “还能怎样,咱天庭四少我看只有你和聂摩腾有点本事,我俩,任谁下去都是白搭。” “不是问你这个,今年有什么高手。” “高手,哼,我看都是高手,否则,咱哥们也不会这么快就给打出来。”斗廉说道, “就是。”端木连连点头。 “呸,问也白问。”敖德不满的说道, “我来了。”身旁红光一闪,出现个一袭红衣的瘦长男子, 众人一起惊呼:“聂摩腾大哥。” 聂摩腾满面笑容:“弟兄们好啊,最近都在哪儿玩呢。” 斗廉不满的说道:“上一届还打进前五十名,这一届怎么了,连第二轮都进不去。” 聂摩腾叹口气:“算我倒霉,碰见个高手,好像叫雷什么来着,那小子还能算人么,来来去去一道光,根本打不着阿。” “雷十破,对,我想起来了。”端木急忙说道:“好像是阿难、迦叶俩佛爷合收的徒弟,那俩佛爷也不知用什么法子,一百年就教了这么个高手出来。” “呵呵,这便是我不参加比赛的原因。”敖德笑了起来:“有他在,我下去也是白搭。” “你俩认识。”聂摩腾、端木、斗廉齐声问道。 “算我大哥,最近兄弟一直跟他混来着。”敖德笑道, “什么叫算你大哥,”聂摩腾皱皱眉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呗。” “这小子,五十年前我他大哥,五十年后,他本事见涨,自然成了我敖德的大哥。” “大哥原来可以这么认。”端木、斗廉一起看看聂摩腾。 聂摩腾面色一变,急忙说道:“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 敖德简单的将雷十破的情况说了一遍。 聂摩腾笑了起来,说道:“呵呵,这小子挺有意思,得空儿介绍介绍,咱哥们也好攀上罗怙罗,有这么个靠山,师父他也不好说什么。” “用得着那么费事么。”敖德得意的说道:“想认识罗怙罗还不容易,兄弟我现在就给你们引见。” “走阿。”三人连忙催促。 敖德带着他们向罗怙罗所在的方向飞去。 胖瘦和尚他们还在紧张的观察场内形式,又有不少人被打了出来,而罗怙罗显然不当回事,莲台上摆了一大堆零食,自顾自地放开腮帮子大嚼。 敖德走了过去:“罗怙罗大哥,介绍几个朋友。” “好玩么。”罗怙罗斜着眼睛看看三位, “咱们是有名的天庭四少,吃喝玩乐,无所不通。”敖德介绍, “天庭四少,听说过。”罗怙罗直起了身子:“都玩过什么。” “哇,这么多好东西。”端木看着莲台上的零食,满脸羡慕。 罗怙罗招了招手,四人不由自主地出现在莲台之上。 “吃,随便吃,小雷子说,我可是三界中最慷慨大方的佛爷。”罗怙罗热情的招呼着, 敖德得意的冲他三笑笑,随便抓个果子啃了起来,有人带头,谁还客气,恶狼般扑向那些零食,边吃边说。 “那一年,我在天河游玩,变成水德星君,从天蓬元帅那里骗了颗定水珠出来……”端木说着, “哈哈,真好玩,真好玩。”罗怙罗笑得前仰后合。 “这算什么,”聂摩腾说道:“罗怙罗大哥,你偷看过仙女洗澡么,那模样,那身段,哇塞,当时我鼻血都流出来了……”聂摩腾一脸贱相 “唔,你真是个坏种,不过,她们不知道吧。”罗怙罗指着聂摩腾,笑的不可遏止。 “还有,还有,”斗廉也急不可耐:“赤脚大仙知道吧。” 呀呸——众人一齐淬口吐沫。 斗廉知道说漏了嘴,讪讪的抹去口水,说道:“那天他喝醉了酒,云路上摇摇晃晃,连家都找不到,兄弟我可是帮他……” “闭嘴。”众人一齐喝止, “这事儿没意思。”罗怙罗啃口果子说道, “就是,当好人谁不会阿,没什么技术含量。”端木也不屑起来, “操,我是那样的人吗。”斗廉急了:“不就是为了乘他不注意,偷他怀里的流火烁金扇么” “得手了么。”罗怙罗急问, “当然。”斗廉得意起来,扬扬手中的扇子:“看这是什么。” 哈哈哈哈,众人一起大笑。 …… 唉…… 远远听的一声叹息,叹的人心头一沉,顺声看去,佛祖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们,似乎再也不忍心听他们说下去,身形消失不见。 敖德诸人面面相觑, 罗怙罗向佛祖消失的方向看看,随手抓起一把零食,招呼道:“说,不管他,不过,小雷子也挺有意思的,有时间介绍你们认识,咱们肯定能成好哥们,你们不知道,他在英国,为了,哈哈,还,哈哈哈哈”罗怙罗一边说,一边神秘兮兮地看看敖德,嘻笑不已。 以敖德的智慧,哪儿能不明白他要说什么,连忙打岔道:“雷兄弟现在怎么样了,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 “这有什么难的,想看也很简单,佛爷我给你把画面拉过来就是了。”罗怙罗说道:“这小子,也没白费佛爷我一番苦心栽培,这阵子打败了不少人,他可得意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 佛界盛会(三) 说着话儿,伸手一招,莲台上之上突兀的现出一幅动态的图画,其效果不比四十八寸背投差了多少,图画之中,一道流光在混战的人群中来去穿梭,时不时就有人被打了出去,显而言之,这就是雷十破了。 “边吃边看。”罗怙罗招呼着。 欧月儿等人看见,也围了过来。 “这位是。”聂摩腾看着欧月儿,目光痴愣愣地发呆。 啪,脑袋上被人猛击一掌, “谁,谁打我。”聂摩腾终于惊醒,捂着脑袋恼怒的询问。 “看什么看,我兄弟,小雷子的,好朋友,不许打歪心思。”罗怙罗喝着醍醐汁斥责道, 聂摩腾脑子一机灵,连忙往里面挪了挪,冲欧月儿伸手说道:“嫂子,里面坐。” “嫂子。”欧月儿知道,聂摩腾可是成名已久的天神,现在居然叫她嫂子,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说的没错,月儿,”敖德一本正经地说道:“雷十破是咱们大哥,你,是他,那个好朋友,自然要叫你嫂子。” 欧月儿面色一红,不过也没再客气,带着威廉姆他们也坐了上来,小小的莲台也没见多大,却一点也不拥挤。 罗怙罗什么人,堂堂佛爷,他的莲台却是神佛妖挤在一处,神佛还巴结着美丽的妖怪,嘿嘿,这世道还真是要多糊涂有多糊涂。 “哈哈,看见石头了。”欧月儿突然鼓掌欢呼。 “敢情这半天你什么都没看到。”敖德问道, “废话。”欧月儿不满起来:“你都看不到,别说我了。” “看你那么认真,还以为你能看到呢。” “不就为了俩佛爷那里听点消息。” 奥——敖德作恍然大悟状,随手递来一块面饼似地东西:“吃,无碍灵脯,能增加修为,白给的。” 欧月儿接了过去, 阿——场子里又有人被打了出来, 众人一边吃着零食,一边看着莲台上方的“大屏幕彩电”,时不时讲些不咸不淡的笑话,道不尽的逍遥快活。 …… 十天过后。 镗—— 一声锣响,场内争斗停了下来,粗略看去,只剩下五百人左右,大部灰头土脸,只有少数几个看起来还那么悠闲自得,当然雷十破也在其中。 首轮执行官大势至菩萨自空中落下,扯起嗓子喊道:“第一轮结束,选手进大殿参加下一轮比赛。” 话音一落,当头向山顶大殿走去,选手熙熙攘攘得跟上,雷十破也在其后,身旁还有一人,此人年轻俊美,身着明黄色袈裟,明显俩人又交了个朋友,他什么时候都不肯闲着,仰头冲胖瘦和尚他们招了招手,得意的向大殿走去。 “我不服,我不服。” 还没上去几个,听见下面一人高呼,看过去,是道装小僮呼喊,身旁一手托宝塔的金甲天神满面怒气, “原来是虞离子。”胖和尚笑了起来, “这家伙又有什么打算。”瘦和尚心情愉悦之下,说起了闲话。 大势至菩萨皱了皱眉头,问道:“不服什么。” “雷十破施诡计,我要和他单挑。”虞离子高声呼喊, “他怎么施诡计了。”大势至菩萨问道, “他暗算,他偷袭,他不算好汉。”虞离子喊了起来, 哈哈哈哈,诸人一起大笑, 雷十破身旁那位俊美男子指着虞离子说道:“第一轮比赛考校的就是耐心,毅力以及智慧,自己不小心,反而怪起别人。” 几人开始争论,敖德咋舌不已,半晌没有说话。 …… “这谁啊。”欧月儿看着铁了心为雷十破辩护的俊美男子,向敖德问道, “他,提婆阿。”聂摩腾急忙介绍道, “提,提婆,这种人他都能认识。”欧月儿惊讶的瞠目结舌,提婆什麽来历他肯定知道,那可是佛界中观派祖师龙树的弟子,成佛数百年之久,可是佛界年轻一脉中有数的高手,现在居然帮雷十破说话,他到底怎么认识的阿。 …… 争吵还在继续, 雷十破劝道:“别吵了,虞离子,你说怎样才肯服气阿。” “不许偷袭暗算,咱们老老实实过几招。”虞离子吼道, “好。”雷十破答应的非常痛快:“说实话,早就想收拾你了,没想到这里见了面,可真是冤家路窄阿。” 虞离子扮猪吃老虎,雷十破诸人在他手里吃过大亏,本看在托塔天王面上,这事儿也就过了,谁想他自己跳出来,怎麽能不教训教训。 托塔天王沉默不语,显然已经默许,有许多人慢慢围了过来,大势至菩萨想了想,说道:“点到即止。” 这句话说完,挥挥手,示意众人清出场子。 提婆看看他俩,冷笑着躲开去。 虞离子冷冷的看着雷十破,雷十破走下去,双方对峙,陷入沉寂当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 “请指教。”虞离子突然发一声喊,火光熊熊而起,由于密法加持,火焰并不外泄,只将二人包围,众人似围着一堆火观看。 雷十破还没动静, 天上,胖和尚却一点也不在乎,揉揉鼻子说道:“天火劫,又是这招。” 瘦和尚长长地伸个懒腰:“不过,五十年的修炼,似乎有点进步。” 阿——罗怙罗却看得一点也不耐烦,捂着嘴巴打个哈欠,含混不清地说道:“就这玩艺,也想向小雷子挑战,真没意思。” 欧月儿有些忐忑,她当初可是在天火劫中差点送了命。 向罗怙罗问道:“石头对付得了么?” “把那么字去掉。”罗怙罗不满的说道:“这点小玩艺能伤得了小雷子,佛爷我一番功夫不是白白地浪费了么。” 欧月儿稍稍松了口气,向云下看去。 大火还在燃烧,虞离子越烧越有精神,空中雷鸣阵阵, “看我天雷击。”火中扬起双手,高声喊道。 道道天雷劈下, “不和你玩了。”火焰中,雷十破突然发作,但见流光一闪,众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突听阿的一声惨呼,虞离子带一溜火光,远远的飞了出去。 天火劫瞬息消失。 “你使诈,我不服。”虞离子还在呼喊,托塔天王狠狠的瞪了雷十破一眼,向虞离子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众人散去, “完了。”大势至菩萨淡淡地问道。 “完了。”雷十破回答。 “走。”当头向大殿走去, 众人跟上,提婆又走了过来,和雷十破亲热的不得了。 很快到达,众人进去,砰砰砰,也不知有多宽广,大殿内云雾缥缈,当中高处十二品莲台,上面端坐一人正闭着眼睛,胡乱敲击木鱼,那人肥头大耳,大腹便便,显然是大肚能容天下事的弥勒佛,两旁各有一溜侍者。 大势至菩萨上前见礼,说道:“五百二十八人,全部带到,请弥勒佛点验。” 弥勒佛点了点头,大势至菩萨终于完成差事,悄然消失。 五百二十八人一起上前,参见弥勒佛,弥勒停止敲击,睁开佛眼,各自打量一遍,笑道:“诸位可各自挑选对手比斗法力,规矩重申一遍,一对一,比赛时,别人不得插手,每一轮结束,有两个时辰的休息时间,以三天为限,按积分排名,最后只能留下五十人,小子们,努力吧。” 话音乍落,提婆随便指了个人,风也似的走了过去,比赛开始,雷十破也开始寻找对手。 大殿内又是一通瞎热闹,大家各忙各的,人员逐渐减少,随便打发了几个,积分慢慢增加,再也找不到闲人,盲目的大殿内寻找,没注意到,弥勒佛认真的关注着他。 呵呵,又有闲下来的,雷十破走了过去:“喂,我说就你,咱俩……” “小子,本事大是吧,咱俩过过招。”那人风也似地跑出去,再看时,缠住一个对手好一阵热闹。 雷十破叹口气,又开始寻找,又有人闲下来,过去,那人伸手止住,说道:“检现成是吧,我刚打跑一个,等着,让我恢复恢复力气。” 说着话儿,服下两粒丹药,一轮比赛结束,两个时辰内不许动手,否则便自动取消比赛资格。 雷十破自然知道这个规矩,于是寻找下一个目标。 “雷十破,雷十破。”身后有人呼喊,回过头去,一个衣着朴素的中年男子,看着他脸上荡漾起不可遏制的笑意,好像很熟,可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你是……”雷十破疑惑地问道, “我张剑明,”那人笑道:“你小子,去趟英国后就没了消息,害得我一通好找。” “是你,你也来了。”雷十破终于想了起来,张剑明,不就是国家特别安全行动处处长么,刚进入安全处,没接上几趟差事,就去了玄冥国当警察,还没给他打招呼呢。 这里遇到熟人,雷十破高兴起来,指着张剑明说道:“早知道你不简单,没想到你也是仙佛的弟子。” “呵呵,斗战胜佛便是在下恩师,怎么着,咱俩过两招。”张剑明谦恭有礼, 雷十破一阵大笑, 张剑明颇为糊涂,问道:“怎么,我的话好笑么。” “斗战胜佛,猴子,他那坐不住的性子,收你这么个君子,你俩在一起,可有的是笑话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佛界盛会(三) 说着话儿,伸手一招,莲台上之上突兀的现出一幅动态的图画,其效果不比四十八寸背投差了多少,图画之中,一道流光在混战的人群中来去穿梭,时不时就有人被打了出去,显而言之,这就是雷十破了。 “边吃边看。”罗怙罗招呼着。 欧月儿等人看见,也围了过来。 “这位是。”聂摩腾看着欧月儿,目光痴愣愣地发呆。 啪,脑袋上被人猛击一掌, “谁,谁打我。”聂摩腾终于惊醒,捂着脑袋恼怒的询问。 “看什么看,我兄弟,小雷子的,好朋友,不许打歪心思。”罗怙罗喝着醍醐汁斥责道, 聂摩腾脑子一机灵,连忙往里面挪了挪,冲欧月儿伸手说道:“嫂子,里面坐。” “嫂子。”欧月儿知道,聂摩腾可是成名已久的天神,现在居然叫她嫂子,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说的没错,月儿,”敖德一本正经地说道:“雷十破是咱们大哥,你,是他,那个好朋友,自然要叫你嫂子。” 欧月儿面色一红,不过也没再客气,带着威廉姆他们也坐了上来,小小的莲台也没见多大,却一点也不拥挤。 罗怙罗什么人,堂堂佛爷,他的莲台却是神佛妖挤在一处,神佛还巴结着美丽的妖怪,嘿嘿,这世道还真是要多糊涂有多糊涂。 “哈哈,看见石头了。”欧月儿突然鼓掌欢呼。 “敢情这半天你什么都没看到。”敖德问道, “废话。”欧月儿不满起来:“你都看不到,别说我了。” “看你那么认真,还以为你能看到呢。” “不就为了俩佛爷那里听点消息。” 奥——敖德作恍然大悟状,随手递来一块面饼似地东西:“吃,无碍灵脯,能增加修为,白给的。” 欧月儿接了过去, 阿——场子里又有人被打了出来, 众人一边吃着零食,一边看着莲台上方的“大屏幕彩电”,时不时讲些不咸不淡的笑话,道不尽的逍遥快活。 …… 十天过后。 镗—— 一声锣响,场内争斗停了下来,粗略看去,只剩下五百人左右,大部灰头土脸,只有少数几个看起来还那么悠闲自得,当然雷十破也在其中。 首轮执行官大势至菩萨自空中落下,扯起嗓子喊道:“第一轮结束,选手进大殿参加下一轮比赛。” 话音一落,当头向山顶大殿走去,选手熙熙攘攘得跟上,雷十破也在其后,身旁还有一人,此人年轻俊美,身着明黄色袈裟,明显俩人又交了个朋友,他什么时候都不肯闲着,仰头冲胖瘦和尚他们招了招手,得意的向大殿走去。 “我不服,我不服。” 还没上去几个,听见下面一人高呼,看过去,是道装小僮呼喊,身旁一手托宝塔的金甲天神满面怒气, “原来是虞离子。”胖和尚笑了起来, “这家伙又有什么打算。”瘦和尚心情愉悦之下,说起了闲话。 大势至菩萨皱了皱眉头,问道:“不服什么。” “雷十破施诡计,我要和他单挑。”虞离子高声呼喊, “他怎么施诡计了。”大势至菩萨问道, “他暗算,他偷袭,他不算好汉。”虞离子喊了起来, 哈哈哈哈,诸人一起大笑, 雷十破身旁那位俊美男子指着虞离子说道:“第一轮比赛考校的就是耐心,毅力以及智慧,自己不小心,反而怪起别人。” 几人开始争论,敖德咋舌不已,半晌没有说话。 …… “这谁啊。”欧月儿看着铁了心为雷十破辩护的俊美男子,向敖德问道, “他,提婆阿。”聂摩腾急忙介绍道, “提,提婆,这种人他都能认识。”欧月儿惊讶的瞠目结舌,提婆什麽来历他肯定知道,那可是佛界中观派祖师龙树的弟子,成佛数百年之久,可是佛界年轻一脉中有数的高手,现在居然帮雷十破说话,他到底怎么认识的阿。 …… 争吵还在继续, 雷十破劝道:“别吵了,虞离子,你说怎样才肯服气阿。” “不许偷袭暗算,咱们老老实实过几招。”虞离子吼道, “好。”雷十破答应的非常痛快:“说实话,早就想收拾你了,没想到这里见了面,可真是冤家路窄阿。” 虞离子扮猪吃老虎,雷十破诸人在他手里吃过大亏,本看在托塔天王面上,这事儿也就过了,谁想他自己跳出来,怎麽能不教训教训。 托塔天王沉默不语,显然已经默许,有许多人慢慢围了过来,大势至菩萨想了想,说道:“点到即止。” 这句话说完,挥挥手,示意众人清出场子。 提婆看看他俩,冷笑着躲开去。 虞离子冷冷的看着雷十破,雷十破走下去,双方对峙,陷入沉寂当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 “请指教。”虞离子突然发一声喊,火光熊熊而起,由于密法加持,火焰并不外泄,只将二人包围,众人似围着一堆火观看。 雷十破还没动静, 天上,胖和尚却一点也不在乎,揉揉鼻子说道:“天火劫,又是这招。” 瘦和尚长长地伸个懒腰:“不过,五十年的修炼,似乎有点进步。” 阿——罗怙罗却看得一点也不耐烦,捂着嘴巴打个哈欠,含混不清地说道:“就这玩艺,也想向小雷子挑战,真没意思。” 欧月儿有些忐忑,她当初可是在天火劫中差点送了命。 向罗怙罗问道:“石头对付得了么?” “把那么字去掉。”罗怙罗不满的说道:“这点小玩艺能伤得了小雷子,佛爷我一番功夫不是白白地浪费了么。” 欧月儿稍稍松了口气,向云下看去。 大火还在燃烧,虞离子越烧越有精神,空中雷鸣阵阵, “看我天雷击。”火中扬起双手,高声喊道。 道道天雷劈下, “不和你玩了。”火焰中,雷十破突然发作,但见流光一闪,众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突听阿的一声惨呼,虞离子带一溜火光,远远的飞了出去。 天火劫瞬息消失。 “你使诈,我不服。”虞离子还在呼喊,托塔天王狠狠的瞪了雷十破一眼,向虞离子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众人散去, “完了。”大势至菩萨淡淡地问道。 “完了。”雷十破回答。 “走。”当头向大殿走去, 众人跟上,提婆又走了过来,和雷十破亲热的不得了。 很快到达,众人进去,砰砰砰,也不知有多宽广,大殿内云雾缥缈,当中高处十二品莲台,上面端坐一人正闭着眼睛,胡乱敲击木鱼,那人肥头大耳,大腹便便,显然是大肚能容天下事的弥勒佛,两旁各有一溜侍者。 大势至菩萨上前见礼,说道:“五百二十八人,全部带到,请弥勒佛点验。” 弥勒佛点了点头,大势至菩萨终于完成差事,悄然消失。 五百二十八人一起上前,参见弥勒佛,弥勒停止敲击,睁开佛眼,各自打量一遍,笑道:“诸位可各自挑选对手比斗法力,规矩重申一遍,一对一,比赛时,别人不得插手,每一轮结束,有两个时辰的休息时间,以三天为限,按积分排名,最后只能留下五十人,小子们,努力吧。” 话音乍落,提婆随便指了个人,风也似的走了过去,比赛开始,雷十破也开始寻找对手。 大殿内又是一通瞎热闹,大家各忙各的,人员逐渐减少,随便打发了几个,积分慢慢增加,再也找不到闲人,盲目的大殿内寻找,没注意到,弥勒佛认真的关注着他。 呵呵,又有闲下来的,雷十破走了过去:“喂,我说就你,咱俩……” “小子,本事大是吧,咱俩过过招。”那人风也似地跑出去,再看时,缠住一个对手好一阵热闹。 雷十破叹口气,又开始寻找,又有人闲下来,过去,那人伸手止住,说道:“检现成是吧,我刚打跑一个,等着,让我恢复恢复力气。” 说着话儿,服下两粒丹药,一轮比赛结束,两个时辰内不许动手,否则便自动取消比赛资格。 雷十破自然知道这个规矩,于是寻找下一个目标。 “雷十破,雷十破。”身后有人呼喊,回过头去,一个衣着朴素的中年男子,看着他脸上荡漾起不可遏制的笑意,好像很熟,可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你是……”雷十破疑惑地问道, “我张剑明,”那人笑道:“你小子,去趟英国后就没了消息,害得我一通好找。” “是你,你也来了。”雷十破终于想了起来,张剑明,不就是国家特别安全行动处处长么,刚进入安全处,没接上几趟差事,就去了玄冥国当警察,还没给他打招呼呢。 这里遇到熟人,雷十破高兴起来,指着张剑明说道:“早知道你不简单,没想到你也是仙佛的弟子。” “呵呵,斗战胜佛便是在下恩师,怎么着,咱俩过两招。”张剑明谦恭有礼, 雷十破一阵大笑, 张剑明颇为糊涂,问道:“怎么,我的话好笑么。” “斗战胜佛,猴子,他那坐不住的性子,收你这么个君子,你俩在一起,可有的是笑话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佛界盛会(四) 张剑明面色一变,躬身说道:“请对家师放尊重些。” 雷十破终于停了下来,破了格的严肃,也是恭身施礼,说道:“好,那么,请指教。” 无声无息间,场内景物起了变化,四处只有天风云朵,二人漂浮在白云之上 “请。”张剑明说道。 “请。”雷十破说道 “看招。”两人同声呼喝,各自击出一团气劲。 “轰”巨响过后,雷十破纹丝不动,张剑明身子稍往后仰了仰, “好法力。”张剑明笑道, “惭愧。”雷十破谦虚起来, “注意了。”张剑明面色一变,法诀频施:金刚脚、独尊拳、波罗多蜜掌法、无挂无碍弹腿、憾地击、五雷轰顶、风龙天旋—— 随着呼喝声,一连串的攻击暴风骤雨般打了过来,虚空里出现许许多多的异相, “好。”雷十破一声暴喝,周身金光乍放,光芒中,分出一个个幻影,各施法诀,也是轮番向张剑明攻击。 空中暴响不断, “啊——身外身法。”张剑明一声长呼,居然被打得飞了出去。 好一阵子过后,暴响终于停歇,张剑明自远处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你输了。”雷十破笑了起来。 “不,还有一招。”张剑明狠狠的说道, “是么,那么使出来吧。”雷十破依旧那么漫不经心。 张剑明喘息片刻,突然双掌一合,纵身而起,空中高声喊道:“无天棍。” 呼喝声里,掌中突兀的分出一道金光,化成通天彻地的棍子,恶狠狠的砸了下来。 镗——又是一声巨响,雷十破身子矮了几截,不过顷刻还原,而张剑明却被震得倒飞出去,棍子自然消失不见。 一切幻象消失,雷十破照旧出现在大殿之中,周围还有人打斗,张剑明自地上爬起来,擦去嘴上的血渍。 “你输了。”雷十破笑道, 张剑明看了看他,一瘸一拐的走出大殿。 “五十分。”弥勒佛重重的在他名字上写了一笔。 …… “好。”身后有人喝彩, 看过去,一位古装武士,浓眉飞挑,目露杀气。 武士鼓掌道:“借七苦珠震飞无天棍,有脑子,有法力,你有资格和我战斗。” “老大贵姓。”雷十破皱皱眉头,他看不惯这么高傲的人, “华光。”武士一字一顿的说道, “操,你成仙多少年了,也参加比赛,为什么呀。”雷十破吓了一跳,华光什么人,他自然清楚,想当年也是让天庭头疼的人物, “只为第一。”华光眼望天空,缓缓说道, “第一很重要么。”雷十破问, “不重要么。”华光不满的看了看他, “混个前几名得了,干么费那把子力气。”雷十破慵懒的回答, “哼,按你这种想法,我也不用一而再,再而三的参加比赛。” “哇塞,补习生啊,说,是不是每次都不及格。”雷十破兴致盎然。 “什么……意思。”华光看着他艰涩的问道, “就是说,每次都被人打出去,说,参加了几次。” “也不是很多,连这次一共三场,头一次,败给哪吒,修炼五百年,本以为可以拿到第一,谁想到又败给了韦护,这一次,我看谁能打败我。” “哪吒,韦护,败给他们也不算丢人哪。” “哼,如果当时不是他们,我便能夺得第一,履行他们曾经履行的使命,现在早已是高高在上的人物,何至于当个小小的马王爷。” “马王爷,已经不错了,你好贪心啊。”雷十破挖苦道, 华光的脸色罕见的红了一下,喝道:“废话少说,早点休息,接受挑战。” “真要打么。”雷十破认真的问道, “不错,你没有别的选择。”华光严肃的回答, “那么,来吧。”雷十破拍拍双手,说道。 华光一愣,旋即说道:“我需要堂堂正正的决战,不会占你便宜。” “不用那么麻烦,”雷十破笑了起来:“其实你也够倒霉的,没见别人都躲着我走么,可你,脑子练傻了,居然这么早就向我挑战,现在看来,你不会有机会参加决赛了。” “哈哈哈哈,好狂妄的小子。”华光仰天大笑,随后说道:“告诉你个秘密,只要打败你,你所有的积分都归我所有,这样一来,我就可以轻轻松松的进入决赛,所以,我只找高手决斗,很不幸,你刚好被我看中,小子,还是休息一会儿吧,这样你也许可以输的光彩一些。” “不用不用,我赶时间,来吧。”雷十破迫不及待的呼喊, 华光看看弥勒佛,弥勒佛点了点头,面上露出喜色,掌中一晃,现出杆丈二长的红樱大枪,抗在肩上,冷冷地看着雷十破,空间又起了变化。 清冷的天空下,两峰对峙,山巅各站一位男子,自然是华光和雷十破,脚下山风激荡,苍鹰盘旋。 “小子,让你三招,开始吧。”华光依旧肩扛长枪,高傲的说道, “谢谢,不客气了,看我大金刚掌。”说着话儿,雷十破纵身而上,在华光上下左右出现,迅捷无比,一掌一掌击了出去,金光万道,每一式都有裂石开山之力, “就这点本事么。”华光如风摆柳絮,依然挺枪狂呼, “你以为呢。”雷十破回到山巅之上,大口呼吸,仿佛累坏了的模样, “小子,说好三招,你居然攻我七十二势,不教训教训,还真不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睛。” “不是三只么。”雷十破回答。 华光也不说话,挺枪急刺,硕大的枪花之中,出现无数个枪头,看的人眼花缭乱, “阿也,哪个是真的。”雷十破嗔目狂呼, “着。”一枪穿身而过,幻影消失,华光出现在身侧。 “放心去吧,败在我华光手里,也不算丢人。”华光笑了起来, “弥勒佛祖,这一仗有多少分啊。”华光收起长枪,仰天狂呼。 “我也不知道。”身旁有人回答,紧接着,屁股上大力涌来,身子不由自主,狂呼一声,飞了出去。 “到底怎么回事。”华光不甘心的询问, 雷十破站在原地高声回答:“不好意思,忘了告诉你,其实我只是一团光唉。” 声音未散,幻象消失,又出现在硕大的大殿之中,里面剩下的人已经不多,还有人在争斗,不过华光不在,显然已经给打了出去,这会连第三轮都没进去,不知道还要修行多少年才肯出来。 “多少分啊。”雷十破高声询问, 弥勒佛查查簿子:“五分。”说着话儿,写了上去。 “操,这么点,还高手呢。”雷十破不满的嘀咕。 “一门心思占人便宜的人,自然没有便宜让旁人沾光。”弥勒佛说了句饱含哲理的话。 雷十破想了想,还真那么回事,又开始寻找。 “你,你,我说,看什么看,就你了。”有一人站了起来,看来刚刚恢复,于是雷十破走了过去, 那人面色慌乱,急忙说道:“老大,剩下的人不多了,好歹让我进第三轮吧,我才八十五分,挣得不算太多。” 伸手不打笑脸人,雷十破和蔼的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别太贪心,差不多得了。” 这句话说完,向旁边走去,那人痴愣片刻,旋即发现目标,疯虎似的扑了过去。 “兄弟,多少分啊。”终于发现提婆,和蔼的问道, 提婆面色一变,急忙回答:“也不是很多,还不到两百。” “呵呵,比我强多了,我才一百来分。”雷十破笑着走了过去, “哎呀,差点忘了,我得服药休息。”提婆急忙坐了下去,周身出现一团圣光,将自己紧紧笼罩。 “靠,还想咱哥俩聊会呢。”雷十破嘀咕一声,掉头离开。 提婆待他走远,方才擦擦头上的汗,偷偷的站了起来。 “谁敢和我决战。”雷十破突然喊了起来, 周围没人回答 “小子们,咱分太少,总不能就这么淘汰了吧。” 还是没人回答。 四处看看,随手捞过来一个,喝道:“小子,闲着也是闲着,咱俩开练吧。” 那人面如土色,急忙说道:“我也没多少,帮不了什么大忙,我知道一人,分积的最多,收拾了他也就够了。” “谁,快说。”雷十破兴奋起来。 那人朝旁边努努嘴:“使翻天印那小子,已经三百多分了。” 看过去,那人正和旁人较量,翻天印泛万道霞光上下翻飞,对手挥舞一面杏黄旗,旗上涌出万朵金莲,二者相持,各自催动法力,翻天印始终打不下去, “呵呵,有意思,就他了。”雷十破走了过去,他知道,这二人不管谁赢都有大把的积分,只要收拾了他们,成绩也就够了。 跟前有几个闲人,显然都是些等着拣便宜的家伙, “快走快走,这是我的地盘。”雷十破霸道的驱赶,众人相顾片刻,纷纷作鸟兽散,雷十破等在一旁休息,也没人敢靠过来。 时间也不知过了多久,使印的家伙显然法力不济,翻天印退后了少许,持旗者得空儿就上,杏黄旗一卷,扬手祭出一物,直向持印者击去。 “打神鞭,好家伙,姜太公来了。“雷十破一声惊呼,打神鞭端端正正击在持印者身上。 第二百一十七章 佛界盛会(五) 持印者倒在地上,有侍者将他抬了出去。 雷十破走了过去:“小子,赶紧的,就你了。” 那人回过头来。 “是你。”二人同时惊呼,猜怎么着,又遇到个熟人,燕回天。 相顾片刻, 雷十破说道:“原来你是姜太公的弟子。” “没错。”燕回天回答, “法力不错么。” “比你差远了。” “呵呵,谦虚。”雷十破笑道, “真的,这些年,月儿一人,她可伤心了。” “是么,那么,你没少往她身边跑吧。” “自然,不过她心里只有你,根本容不下别人,我能做的,只有安慰了。” “这么说,得谢谢你了。” “谢倒不必,我只是关心月儿,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怎么能和我没有关系呢。” 二人沉寂下去, 稍候,燕回天说道:“对她好点。” “当然,这是我的责任。” 哈哈哈哈,俩人相顾大笑。 “我说咱们好像是在参加比赛阿。”雷十破说道, “没错,咱们说这些干什么。”燕回天拍着他的肩膀,眼睛里流出了泪水。 “何必呢。”雷十破随手递块纸巾过去。 “你很好,月儿很有眼光。”燕回天拭去泪水说道, “夸的我都不好意思了。”雷十破说道, …… “你好像在向我挑战阿。”燕回天搂着雷十破肩膀说道, “没错,看看,一说起月儿,就什么事儿都给忘了。” “我好象已经有五百多分了。” “可真让人眼馋阿。” “必须打么。” “好像没什么商量的余地。” 燕回天把手取了下来,认真的看了看雷十破,突然抬头喊道:“弥勒佛,投降怎么算。” “积分减半,赠予受降者。” 燕回天无奈的摊开双手,说道:“为了不被你打出去,只有投降了。” “这样一来,你就要损失两百多分了。”雷十破提醒道, “操,总比直接淘汰的好。” “好吧,为了咱俩的友谊,我接受。” 俩人一起走开,各自寻找对手。 积分簿上,雷十破加了两百八十分,当然,那是从燕回天那里扣下来的分数。 …… 三天过后。 弥勒佛祖宣布排名:提婆第十名,雷十破三十八名,而燕回天刚好五十,有资格参加下一轮比赛。 宣布完毕,屋顶中开,高空梵乐响起,令人心态祥和的音乐声中一道佛光射下,佛光中若干婀娜的飞天飞舞,朵朵天花铺成路径,弥勒佛手指佛光说道:“小子们,上去吧,祝好运。” 众人面露喜悦,顺势而上。 佛光无穷无尽,依稀可以看到尽头出现一个美丽异常的世界,众人飞得更急,突然看到有许多人稀里糊涂的掉了下来,雷十破正莫名其妙间,耳边响起祥和的声音:“有常无常,双树枯荣,南北西东,非假即空,何解。” 这谁啊,无缘无故问奇怪的问题,雷十破不愿理会,直向尽头飞去,这回倒奇怪了,尽头的世界明明可以看到,却怎么也飞不过去, 那人喝道:“回答。” 声音不急不缓,却震得人浑身一颤,不由自主脱口而出:“空,空,空……空山不见人,但闻鸟语响。” 说着说着,雷十破声音大了起来,他豁出去了。 “噫,何意。”那人一声惊呼,旋即沉寂下去, 又有几人掉了下去。 尽头还没飞到,雷十破急了,喊道:“到底让不让进去。” 许久许久,虚空里一声叹息,冥冥渺渺之间,当头出现一年老僧人,合掌说道:“你有大智慧,阿难、迦叶眼光不错,罗怙罗交给你,我舍利弗无话可说,进去吧。” 话音未落,消失不见,再看时,已经出现在美丽异常的世界之中。 雷十破倒闹了个莫名其妙,舍利弗,佛界第一智者,罗怙罗的戒师,他雷十破到底有什么本事,居然劳烦他老人家亲自过来考验,莫名其妙的问题,莫名其妙的回答,莫名其妙的通过,嘻嘻,这事儿还真他那什么的糊涂。 向前几步,风物瞬息变化,或风晴日朗,或狂风骤雨,或山峰耸峙,或大海茫茫,只看得人目眩神移。 阿,但听得悲呼不断,知道又有人功亏一篑, 他曾经在心境里修练过,知道保持本心,神志才不会被外物所移,于是不敢再看下去,闭上眼睛,调匀呼吸,努力保持灵台一片清明,许久过后,待到无欲无想,方才开眼,这会儿发现,所处的世界什么都没有了,只是虚无的世界。 移步走去,却也没什么方向,走到哪里就是哪里,只凭一颗心感悟虚无世界的奥妙。 走了一阵,雷十破终于明白过来,于是叹息一声,就那么坐了下去,他已经明白了“没有”的奥妙,这奥妙,无法用言语表达,只要凭颗心去感悟,舍利弗曾为“空山不见人,但闻鸟语响”叹息,想来便是破解虚无世界的方法,这可真有意思,堂堂论道大会,也会有人作弊,不过作弊的方法却是一般人看不透的,他用一个玄妙的考题告诉下一个考题的含义,其实关键便在一个“空”字。 金光缓缓舒开,你没有外相,我也没有外相,一切都是本来面目,于是,虚无世界远去,又出现许多外相包皮。 美丽的世界出现似乎汉白玉砌就的广场在空中飘浮,尽头一座金光灿灿的宝殿,被云雾缠绕, 胖瘦师傅,罗怙罗,敖德他们也来了,在身旁满面喜悦的看着他。 “小子,你可以进入决赛了。”胖和尚使劲儿撼着他的肩膀 “肥猪慢点,徒儿累着了,让他休息休息。”瘦和尚急忙提醒。 “没错,休息,师父给你揉揉肩膀。”胖和尚大献殷勤, “来来来,师父给你活动活动胳膊。”瘦和尚不甘示弱。 雷十破心安理得的享受,而罗怙罗等人满脸不屑。 又有金甲力士从金殿走出,传诏道:“阿难,迦叶,佛祖传诏。” “什么事儿。”胖和尚一边忙碌,一边问话, 金甲力士摇了摇头, 瘦和尚停了下来:“走吧。” “走。”胖和尚说道, 俩位佛爷一起向金殿走去。 …… 众人说了会儿闲话,广场上陆陆续续又出现几个人,数了数有十个都被,他们都被自己的师友包围,提婆、燕回天也在其中。 许久过后,出来一位金顶高个儿佛爷,笑嘻嘻地对他们招了招手:“来来来。” 于是众人走了进去。 佛祖高距宝座之上,左右阿难、迦叶,他俩满面沮丧,也不知佛祖说了些什么,下两列各有许多菩萨罗汉。 雷十破这才搞清楚,胖和尚阿难,瘦和尚迦叶,无怪他们说自己在佛界有很高的地位,原来不但是佛祖的十大弟子,而且还是人家的亲信。 雷十破洋洋得意起来,笑着冲阿难、迦叶点了点头,这俩家伙根本不识趣,依旧面无表情,佛祖同他俩不同,微笑着看了看诸人,一改常例点头笑道:“诸位都是三界新崛起的高手,无论道法、修为无不是上上之选,既如此,可不可以不比了呢,为避免大家伤了和气,每人给样奖赏,从今而后抗着论道大会前十名的招牌四处炫耀,呵呵,很明显,这显然不行,所以呢,必须从你们十人里面选前三名,委以重任,但是,怎样比赛才更合适呢,象前两轮那样乱打一气,不行,绝对不行,传出去,别人会怎么说,人家办论道大会都隆重其事,可轮到佛界,怎么可以敷衍了事呢,所以,我想了个办法,佛界派出一位高手考校诸位的修为,以他的评判排定名次,那么,我来介绍介绍,咱们这里选出来的人物大家都熟悉,那就是斗战胜佛孙悟空,你们可以轮番向他们挑战,谁坚持的时间最长,谁便是第一,呵呵,可能各位都会觉得我有些罗嗦,开个玩笑,不说了,不说了,开始。” 话音乍落,佛祖沉默不语,金殿陷入沉寂当中。 孙悟空抱着棍子,队伍中走出,看看众人,撇了撇脑袋,当先走了出去,众人跟上,无声无息间,金殿豁然开朗,似乎从来没有存在过。 天上光华闪烁,显然是他们在战斗。 诸菩萨佛祖眼望天空,关注着比赛。 阿—— 不断有人从天上掉下来,自有人统计时间,整理成绩。 许久过后,金光一闪,孙悟空出现,满面怒气,对佛祖喊道:“不干了,不干了,这什么人那,只跑不打,没法考校他的修为。” “他是谁呢。”佛祖作沉思状,突然一声大吼:“雷十破,你给我下来。” 说着话儿,伸出手去,倏忽回来,手中似捏了什么宝物,放出万道金光,随手地上一扔,再看时,金光已汇聚成形。 雷十破晃晃脑袋,晕晕乎乎地站起来,埋怨道:“佛祖阿,不过一场比赛,用的着来真的么。” “教我。”罗怙罗疯了似地跑上去,左右菩萨佛爷连忙阻挡,佛祖甚为尴尬 “看棍。”孙悟空突然发难,一棍砸下。 第二百一十八章 大结局 兀地里金光乍放,令人不敢直视,光芒一放即收,再看时,金箍棒打到地上,而雷十破却在一旁恼怒的喊道:“暗算那,要不要脸。” 孙悟空不答,收起金箍棒,猛地将雷十破推向前去,对佛祖说道:“他是第一。” 金殿内沉寂片刻,突然, 哈哈哈哈哈 一阵得意的狂笑,看过去,却是阿难、迦叶再也抑制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佛祖狠狠的瞪了他俩一眼,俩人同时捂住嘴巴。 金殿内安静下来, 突然, 哈哈哈哈……又有人大笑起来,看过去,罗怙罗兴奋的翻着跟头,佛祖面上肌肉跳了几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也大笑起来,于是金殿内成了欢笑的海洋。 “终于结束了。” “没错,第一雷十破,第二提婆,只有第三名才让给神界。” “唔,还是咱们佛界人才辈出啊。” 哈哈哈哈哈,众神仙佛祖放声大笑,顷刻间将佛祖的笑声掩盖。 “快封官,快封官”罗怙罗连声催促。 “什么话。”佛祖微笑着斥责道,旋即正色道:“雷十破上前听封。” “等等,还有他们。”罗怙罗就是不肯闲着,伸手一招,敖德,欧月儿,威廉姆诸人赫然出现,欧月儿,威廉姆躲在敖德等人身后,忐忑不安的看着诸位佛爷。 他们是妖类,要没罗怙罗,还真进不来 “他们……”佛祖面色一变, “众生平等”罗怙罗打断, “可是……”佛祖又说 “有教无类。”罗怙罗就是不让佛祖说完整一句话。 佛祖看着两位,颇为为难, “要不……”他想起了个主意。 “不去功德池。” “那么……” “你罗嗦不罗嗦。”罗怙罗当殿斥责,佛祖皱起了眉头, “报。”金甲力士进殿, “讲。”佛祖舒展眉头,正襟危坐。 “玉帝求救。” “什么事儿。” “申公豹大闹天庭。” “好家伙,可真会选时间。”佛祖簇簇眉头,旋即说道:“谁愿立下这场功劳。” 有人正要报名, 雷十破立即上前请缨:“佛祖,就让我去收拾了那老小子。” 他怎肯放过申公豹。 “小神愿往。”敖德紧随其后,说的是有声有色。 “小神也愿前往。”提婆也跟了过来 欧月儿、威廉姆倒是不多说话,雷十破身旁凑近了些。 “好。”佛祖突然有了主意,吩咐道:“雷十破。” “在。” “命你带领部下以及十八大罗汉,五百小罗汉,会同斗战胜佛、大势至菩萨、普贤菩萨、文殊菩萨、观音菩萨……四大金刚、护法伽蓝等人支援天庭,待功成之后,再加封赏。”佛祖一口气说了许多。 这些菩萨佛爷,任何一个都是威震三界的人物,现在全带出去,哪儿是收拾申公豹,纯粹是白白的送个功劳。 “遵命。”这样的美事,怎么能不答应,于是带着敖德诸人,得意扬扬地招了招手,喊道:“佛爷们,走了。” 顷刻间,风卷云残,金殿内诸人少了一半。 “我也去。”罗怙罗唯恐落后,一阵风似地跑了出去。 “我也去。”阿难迦叶同时呼喊,正欲腾云, “恩。”佛祖瞪了瞪眼睛 “面壁。”佛祖喝道, “是。”阿难迦叶同时低下头去, 佛祖满意的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看看远处,身形逐渐消失, 金殿内随之空旷寂寥,只留下阿难、迦叶, 俩人相顾片刻,同时悲呼 “还有没有天理。”阿难道, “明明得了第一,却说咱俩不会教徒弟。”这是迦叶的声音, “不就是没学佛经么。” “呸,不过是借口而已。” “佛祖亲口所说,还会有假。” “你怎么还不开窍,他是在埋怨咱们的徒弟教坏了罗怙罗。” “唉呀,有理,否则凭什么要咱俩面壁五百年。” “哼哼,是罗怙罗是自己送上门的。” “呜呜,雷十破咱们说了他也不听那。” 俩佛爷说着说着,同时哭天抹泪的高声喊道:“冤枉,冤枉。” 呼喊声里,也不知哪里出现一只大脚,啪啪两下,俩人同时飞出, 忙归忙,嘴上不肯闲着。 “肥猪,这是要去哪里。” “谁知道,竹竿,奖品拿了没有。” “哪儿来得及啊。” “混蛋,怎么不早点下手,我的定海珠啊。” “呸,是我的定海珠。” “快停下。“ “快停下。” 俩人高声呼喊,可身子却不由自主。 冤枉—— 冤枉—— 又旧话重提,声音远远地传出去,传出去。 …… 《邪佛录》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手打吧小说网小说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手打吧小说网!